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uWang.cc)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 章节目录 ------------ 第1章 冲喜新娘 严真真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才接受了自己穿越这个事实。如果不是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具有特殊意义的戒指,她几乎怀疑自己以前平平淡淡的二十七年,只是南柯一梦。 也许有人觉得,从二十七岁到十三岁,白赚了十四年的人生。可她还是宁愿回到原来的世界,哪怕是刚刚遭受到了感情的背叛,她还是很想弄明白,究竟是陈浩文贪图刘家慧的万贯家财,还是真的移情别恋。 三年的感情,难道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笑话? “小姐,你看这件嫁衣好不好看?”贴身的丫鬟碧柳显摆地拿出了她的大红嫁衣,“看看这裙摆上,还织着金线呢!” 严真真苦笑:“傻丫头,女为悦己者容,又没人看,再漂亮的衣服也是枉然,白花费一番心思!” 没错,她即将成为新娘,而新郎却昏迷不醒,据说这种状况已经延续了一个月。之所以把自己这个幼时就定了亲的小姑娘急匆匆地嫁过去,就是为了去冲喜的。 卖糕的,为什么别人的穿越风风光光,而轮着自己,却摊上了这回事儿?试想她在前世也没做什么缺德事儿,临末还被别人摆了一道。看来,老天爷也是欺善怕恶的。 婚期就在明天,她计划的跑路,似乎没有实现的可能。严府戒备森严,一看就知道并非普通人家。严家的老太爷虽然不久前病逝,但严真真的父亲,还在户部任侍郎。官儿算大不大,算小不小,但严老大人的门生故旧,在朝中还是很说得上话的,皇帝也很体恤,所以并未曾因此而没落。 她未来的夫婿临川王孟子惆,是天旻王朝世袭罔替的异姓王之一,据说幼年即展现出了不同凡响的聪颖,但大时了了,不见其慧。自一月前在后花园突然昏迷,连整个太医院也查不出什么来,太妃才想出了个冲喜的主意。 古人似乎还是很信这一套的。 碧柳唉声叹气地把嫁衣折叠整齐,连每一个角都抚得平平整整,忍不住抱怨道:“其实只要咱们老爷推托,小姐哪里用得着嫁过去?只要再缓一两年,兴许就不了了之呢!都是荣夫人……” 严真真摇了摇头,自己的这位继母荣夫人,自然是吹了不少枕头风。严侍郎膝下无子,作为唯一的嫡女,自己的存在可能让荣夫人感到威胁了吧? 前日被她弄断了窗钩的窗子,在暗夜里开开阖阖,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余音袅袅,只听得她心上烦燥。 “小姐,王爷会不会醒过来?”碧柳侧头问。 如果按照现代医学的解释,超过八十小时,一般醒来也就是植物人了。严真真替自己默哀了三分钟,很幽怨地想,自己的穿越人生,真是悲惨得一塌糊涂。而且,自己也不像是穿越前辈们,不是中文系,就是历史系,要不就是宅斗高手。被家里呵护到二十七岁,最大的挫折也就是订婚后才发现未婚夫与别人有染。 “不知道……”她不敢直接给出答案。就算历史再糟糕,也知道封建王朝,动辄就要掉脑袋的。 “如果小姐嫁过去,临川王就能醒来的话,那可就太好了。”碧柳的眼里冒出了两颗小星星。 “我可不期望奇迹。”严真真咕哝,看了看窗外高高的围墙,把落跑的打算,吞回了肚子。她似乎不具备翻墙的手段,也怀疑自己能否在人生地不熟的天旻王朝活下去。 算了,走一步算不一步吧,大不了也就是当个寡妇。十三岁的身子,她还舍不得让人糟塌呢! 嫁衣很精美,但婚礼很简单。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缺习了新郎的婚礼,能隆重得到哪里去?严真真像个被牵了线的木偶般,拨一拨,就动一动,整个儿就在唱独脚戏。 好容易被送进洞房,挑开盖头的自然不会是新郎,她等了半天没动静,只能自己把盖头掀了起来。这才发现新郎正躺在喜床-上,穿着红色的绸衣,粉簪墨发,挺鼻薄唇,倒生得好生英俊。可惜只是个睡王子,脸色因多日不见太阳而显得惨白。但就是这样,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风流仪态。 今夜月光甚浓,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尖上,仿佛有一种化不开的浓愁。严真真忍不住有些怜悯,耳边听得喜娘说了一串儿的吉利话,接了碧柳的赏,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心里也只是叹息,还未曾褪去稚气的心娘,怕是这一生就毁了。若是寻常人家,还能谯夫再嫁,可是王府…… “小姐,你先安歇了罢!”乳母秀娘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想要说些什么,又叹了口气。偏头的时候,却用袖子抹了抹额角。有些话,原是由嫡母来教的,但严夫人却一点没提。看着新郎的样子,那些话……似乎还真用不着。 严真真“嗯”了一声,乖巧地让秀娘和碧柳服侍着宽了衣,看着喜床又犯了难。新郎占据了喜床的正中位置,她睡哪儿? 碧柳为难地看着秀娘:“小姐睡床吗?” “小姐就委屈一夜吧?”秀娘也不得计,把新郎靠边的位置整理了出来。 严真真倒不以为然,反正孟子惆也动不了,她当然不会委屈自己打地铺。床很宽,足够睡三五个人了。 她穿着中衣,想了想,又让碧柳给自己换上白色茧绸的。秀娘急忙拦住:“小姐,这可是正妃才能穿的大红色,今儿还是新婚,脱下来可不吉利。” 严真真似笑非笑:“我就觉得那个穿得舒服,况且……” 秀娘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新郎,只得又唉声叹气,由着碧柳替严真真换上了穿常穿的茧绸中衣。 “你们也自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今天可累了一整天。”严真真用袖子掩下了一个呵欠,挥了挥手。 这一觉,严真真倒睡得比在严府还香甜。一则是累,二则人生地不熟,反倒不必担心被拆穿了穿越女的身份。 第二天是被碧柳进来唤醒的:“小姐赶紧梳洗了,去太妃那里请安。” “哦。”严真真很留恋温暖的被窝,可也知道新妇头一天,是要给婆婆敬茶的。别人都是夫妻双双,她只能独自去面对陌生的婆婆。 ------------ 第2章 给新妇的下马威 柳絮飘飞,蔷薇尽香,樱花委泥,倒是一年春好处。严真真暗自盘算,如果孟子惆能保持这种状态,倒也不错。至少对于自己来说,可以少了不少麻烦。只怕他熬不了多久,寡妇的身份倒让自己有点尴尬,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虽然她其实也没想着要做什么事。 因孟子惆袭了王位,他们的新房位于王府的中轴线上,太妃的居所则略略偏东。一路行来,虽不是金碧辉煌,却也华美幽深。移情换景,蝶飞莺舞,让人目不瑕接,倒是一片好风景。 唉,她赶上了好时间,却没有赶上好运气。如果这位临川王殿下活得好好儿的,哪怕她不受宠,但有个王妃的名义,还有机会伺机寻找点儿落跑的路线什么…… 可他昏迷不醒,作为王妃的自己也不能出去应酬信,更别提去逛街什么的了。门都出不了,还怎么逃啊? 说是太妃,其实年纪也不甚大,不过三十许的年纪,看来也是位填房。古代生养不易,有不少女人都是因为生产而落下病根,甚或当场死亡的。严真真缩了缩脖子,又庆幸起自家“老公”昏迷不醒来。若不然,嘿咻完了有身孕,自己这样的年纪,一条命也就去了九分。 “你年纪小,等闲也不要出院子,只管服侍好王爷就是了。”太妃的话淡淡的,可语气里的警告之意,却十分明显。五官倒是端正的,只是那双眼有点三角形。虽不影响美貌,严真真还是在心里打了个鼓。这也是个精明的,自己就算要抱住她的大腿,也不大好抱,只求万事太平,不要出错就完了。 严真真一边想着,一边唯唯应了,怀疑自己的真身闺誉不大好。 “我们王府也没有什么大规矩,不过是晨昏定省,莫误了时辰就好。” “是,媳妇不敢误。”严真真低眉顺眼,总觉得这位太妃似乎对自己有成见。难不成她以前得罪过这位王府的实际掌权者吗? “若是王爷大好,你便是我临川王府的福气人,谁也不敢亏待了你。” 这叫什么话?冲喜本来也就是一种说法,难不成临川王不来,还要追究她的责任不成?严真真下意识地就想反唇相讥,但看着太妃肃穆的脸容,还是忍住了这口气。初来古代,少惹事为妙。 “不也当这福气两字,王爷和太妃的福气,总比媳妇要大。况且,媳妇年纪尚幼,真要说起来,能懂得什么?往后还望太妃提点,媳妇感激不尽。” “唔,你只需记得,我日后自会提点着你的。”太妃一脸的倨傲,“你谨守着本分也就是了,旁的也不用你管什么,只在自己的院子里替王爷调理着。” 严真真腹诽,人家都睡着了,她还调理个什么呀!不过自己初来乍到,情况不明,还是低调的好。而且,听太妃的口气,似乎对自己很不满意似的。大概是因为冲喜的时候死马当作活马来医,所以没得挑吧?况且,又是幼时就定下了的亲事,她在家里又被继母视作眼中钉,不牺牲她,还能牺牲哪一个? 不过,她也实在摸不清状况,再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刁难,留在小院里当条米虫,对她来说也算是得偿所愿。再说,她也不是宅斗高手,还真怕出去被人拆吃入骨了呢! 于是她唯唯地应了下来,满脸是天真的恭敬,太妃到不好再向她发火。又教训了几句,才终于善心大发地放她了回去。 不会每天都来这么一出吧? 严真真苦着脸嘀咕,秀娘在一旁安慰:“王妃只要不做错事,就是太妃,也不能无缘无故地发作。今儿是新媳妇敬茶,例来的婆婆都要给几分颜色儿媳看的。” “哦,那还好。”严真真松了口气。每天这样,她可真受不了。 回到自己小院问起的时候,碧柳一脸的气愤:“都是夫人在外头总说小姐琴棋书画一样不懂,又不懂得孝顺!哼,还不是为了显得她自己的女儿样样都出色吗?以前裕王殿下没生病的时候,整天跟大人说要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结果轮着冲喜,又赶着把小姐给嫁了!” “哦。”严真真麻木得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虽然是嫡女,好像处境也不大妙?这其中,继母似乎起了不少作用啊!也许倒是现在这样不错,安安稳稳地先住下来,不用担心自己一个没发育完好的小萝莉就被吃得连皮带骨都不剩下。 况且,这具身体恐怕有先天不足之症,十三岁的女孩子几乎还没有发育,瘦津津的也没几两肉。胸部……那就更别提了,严真真觉得一辈子怕是只能穿a罩杯。而且不过是从太妃的大屋,走到自己的小院,据目测,顶多也就三五百米的距离吧?竟然走得额角生汗,气息急促。 太弱了!她看着占地不算小的院子,决定每天练习散步。这似乎唯一可以在古代发扬光大的运动了。以后若是想跑路,至少得把自己练得强身健体,免得才跑出三百米,就被抓回来,那还不如不跑呢! 除了每天晨昏定省,严真真足不出户,安分守己。继母不是说自己不守规矩吗?她就偏要好好地守着这规矩,反正她也没地儿去,至少这里不愁吃不愁喝。只是多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吹吹风,有事没事就散散步。 ------------ 第3章 欺上门来 小院里葩幽萼细,蝶飞燕舞,严真真过起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涯。她坐在紫藤架下,轻风徐来,阳光温暖,不觉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手指间摸着的戒指发出一阵微光,她正想揉眼,就觉得身子一轻,到了一处地方,似乎在野外,却只有三四十平米的样子,雾气浓郁,偏是呈淡淡的紫色。美是美到极处,也妖异到了极处。 阎王殿?难道她的死亡延时了?可她不是穿越了吗?是阎王搞错了,把她又召回来了? 严真真的脑袋里冒出了一堆堆的问号,心里惶惑,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周围空荡荡的,脚下是一片明黄色的土地。泥土……也有明黄色的? 她了解的阎王殿,应该是阴森森的吧?怎么不见牛头马面和小鬼夜叉?她站在原地看来看去,最终只能确定,这只是一片空旷的土地,除了土还是土,除了雾还是雾,和地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心才安定了下来。 “小姐?”她正要细细探究,碧柳的声音把她吵醒,回过神来,还是躺在紫藤架下,枝叶间漏下斑驳的阴影,照得人有些恍惚。 碧柳揉了揉眼睛:“奇了,我刚刚看花了眼,怎么像是没见着小姐似的?” 严真真的心脏“扑咚咚”地连着跳了好几下,才“嗯啊”着应付了两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小姐你没事吧?”碧柳凑近了来问。 “当然没事,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我都怀疑自己要成猪了。是太医来了么?”她懒洋洋地坐起来,只觉得身泰体舒,胸口那种闷闷的压迫感,竟然消失无痕。她正想仔细研究一下自己的戒指,想想又不是时候,也只得罢了。反正戒指就在也的手指上,又不是价值千万的古董,一时半会飞不掉。 她虽不懂医,但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无论如何得到个场。天旻的男女大防并不严苛,太医诊脉时她也侍立在一旁。 “是。”碧柳叹了口气。临川王殿下并没有因为新妇娶进门而有所好转,连太医都只是每天例行诊个脉,然后蹙着眉头离开。 严真真倒很满意目前的生活,只要孟子惆的情况不恶化,就是过一辈子,似乎也没有什么难熬的。 王太医年纪已经不轻了,花白的须发,凭添了几分德高望重,就算不看医术,也能让人生出敬畏之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王爷的状况……”王太医说了一个字,便没有继续下去。严真真也明白,恐怕这位临川王是好不起来了,最乐观的结果,也就是一辈子是个植物人。看着他瘦削的面庞,斜飞的鬓角,削薄的双唇,眉眼之间隐隐透出的华贵气,也忍不住惋惜地叹了口气。天皇贵胄,也逃不过生死病死。还是好友的话说的好,没什么千万不能没钱,有什么千万不要有病。 明明是个美少年啊,可惜了的。手指忍不住描摹着他的五官,在口水落下来之间缩回了手,脸上拿出一万分心疼的模样,嘴上却淡淡地说道:“多谢太医。” 送走了太医,碧柳却一脸气愤地走进来:“小姐,今天的份例菜又少了两个,说被表小姐看中了,拿到那边去了。” 严真真头大如斗,这位表小姐是太妃的嫡亲外甥女,叫齐红鸾。自幼在王府里长大,今年刚刚及笄。她自问于世无争,却偏偏似乎这位表小姐对她怀有敌意。如果孟子惆健健康康的,她倒能够理解,估计是情敌了呗!可孟子惆病重,齐红鸾也没说要嫁过来冲喜,这会儿又算是演哪一出? 看着剩下的四个份例菜,清炒杞芽、小葱豆腐、青菜磨菇,外加一个看不出什么原料的“清”汤,显然是把最好的那两个取走了。就是剩下的几个……难道王妃就吃得这么差吗? 碧柳气怒交加:“真正是气人太盛,我去厨房里争辩两句,表小姐还假惺惺地说要让小姐吃素斋,替王爷修福呢!” 严真真的脸沉了下去,看来还真是欺自己年幼,齐红鸾等着自己退一步便逼两步。再这样下去,恐怕到后来连蔬菜也没得吃了。况且,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荤菜补充营养,那怎么行?看着自己这副小身板儿,也知道在严家的时候,估计过得也差不了什么。 听说,临川王的这位太妃,也是继母。幸好膝下无子无女,不然的话,严真真还真要怀疑他昏迷不醒,是太妃做的手脚了。 不过,真要去找齐红鸾理论,太妃恐怕还会以为自己跋扈。一方是嫡亲的外甥女儿,又自幼养在膝下。另一方是陌生的女人,还是跟自己抢儿子的。孰亲孰疏,高下自见。况且先入为主,太妃自第一面,就对自己没有好感的。 她眼珠微微一转,招手叫过碧柳,说了两句。碧柳想了想,连连点头。严真真露出了一个笑容,堂堂临川王府,可承受不了饿坏王妃的名声! 太妃也是要面子的,不是吗? “小姐,要不要去和大夫打个招呼?听说家常请来的大夫,可不是太医院的。”秀娘还是有顾虑。 严真真看着自己羸弱的小身板儿,摇了摇头:“今儿饿上了一天,还用得着装?你们把这菜分了吃罢,若是收买人,总是落人眼目,咱们也不知道有几个人是得用的。别看这院子里有十来个人,可我信得过的,就只你们两个。” 她摸了摸戒指,想再去紫雾缭绕的地方看看,所以把人都打发下去,自个儿取下戒指翻来覆去地研究。可是,却始终没能如愿。也许,这不过是她做的梦? “碧柳,你刚才叫我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瞧见我?”想来想去,她觉得找碧柳询问第一手资料。 “是奴婢花了眼,大概是太阳太了的缘故,猛不丁的,就没看到小姐。再一眨眼,小姐明明就躺在那儿。”碧柳不好意思地笑道,“今儿的太阳可真正是好。” 是吗?太阳好到会眼花得把一个大活人给看没了? ------------ 第4章 当场晕倒 第二日一早,严真真故意用白~粉在脸上淡淡地抹了两层,才扶着碧柳的肩头,一脸病怏怏地去请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大约是来得晚了些,太妃正满脸的不大高兴。看到她进来,脸色就更阴了。严真真每日晨昏定省,还真没晚过一天少过一日。她纵然想给媳妇来个下马威什么的,也没找到由头。这不,晚了半个时辰,可不是现成的借口吗? 严真真看在眼里,心里有数。齐红鸾的这些小动作,恐怕也是在太妃默许之下的。幸好临川王现在还昏迷不醒,否则的话,自己的生活恐怕更加凄惨。除非孟子惆对她有好感——但可能吗?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青涩女孩,恐怕他和齐红鸾正是青梅竹马,还有暗地里埋怨自己拆开了两人呢! “给母妃请安。”她故意放弱了声线,适时地又咳了两声,急忙以袖掩唇,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受了风寒?”太妃半眯的眼睛睁得大了些。 “不碍事的。”严真真感激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昨儿睡得晚了些,今儿早上起来就觉得身子有点沉,多承母妃关切。回去蒙了头睡上一觉,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太妃立刻板下脸,一脸的怒气:“你们是怎么服侍王妃的!” 身后秀娘和碧柳急忙跪下,严真真笑道:“她们服侍得很好,只是……” 齐红鸾起得晚,这时候才拖沓着进来,闻言撇唇:“小嫂子莫不是嫌服侍表哥太辛苦了罢?底下有丫头婆子呢,不过是在一旁看着照应,也能累出病来?你这样的作派,倒像是我们临川王府慢待了你似的。” 什么叫“我们王府”?严真真忍不住暗中撇了撇唇,不过脸上却露出一副惶惑的神色:“表小姐,我们王府自然不会慢待的……我是明媒正娶的王妃,怎么也算是个正经主子,对不对?” 她特意强调了“我们”两个字,齐红鸾恼怒地“哼”了一声:“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不能说我们王府吗?” 严真真泫然欲泣:“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王府也是我的家啊……” 话没说完,便翻了个白眼,一头栽倒在地。碧柳急忙扑上来,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王妃,王妃,你怎么啦?” “怎么回事?还不去请大夫!”太妃也吓了一跳,不免有点不悦。她膝下无子,虽然和孟子惆不亲,但下半辈子也得指靠他的王爵。所以,就算是再不喜欢这个王妃,她也不能让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事儿啊! 若不然,传出去不好听,就是严侍郎那里,也不好交代。 秀娘和碧柳急忙把严真真扶到太妃房里,本就瘦削的脸庞,因为涂了两层白~粉,看起来就更瘦弱不禁。 太妃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会瘦成这样?刚嫁进来的时候,看着倒还好,皮肤是白,可也没白得跟墙粉似的。” 红鸾咕哝:“她不过是故意作出这副样子,好博取……” 太妃朝她瞪了一眼:“临川王昏迷不醒,她博取谁的怜惜?你呀,就算看她不惯,也不能在这上头克扣。若是传了出去,临川王府还要不要脸面了?还不快去请大夫!王爷昏迷,这王妃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哦,好吧……”齐红鸾喏喏,但脸上分明还是不服气。 太妃又交待了一句:“这一日三餐,明面儿上的,你不能亏待了她!至于……以后再说,也不急在一时,还怕抓不到她的错处么?咱们要做得让人说不出闲话儿来,知道吗?” 齐红鸾这才高兴:“我就知道,姨姨是最疼我的!” 大夫来得很快,严真真还“昏迷不醒”。碧柳自帐幔中托出一只手来,也没涂着流行的丹寇,但指甲饱满,指尖细腻莹白,越显得楚楚可怜。 “我家王妃早上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好容易支撑过来,说了没两句话就晕倒了。这一向,头晕的毛病也持续了好几天了。” 大夫诊了脉,有点犹豫:“王妃自幼体弱,近来用的是什么菜?” 按理说,堂堂的临川王府,不至于用不得荤腥吧?这症状,怎么像是体弱不禁之症呢? 碧柳急忙回道:“只几个家常的菜,昨儿用的是青菜、豆府和杞芽。因在家时……一时吃不惯,晚饭便没大用。” 大夫问:“往常用的呢?” “也只这几样。” “胡闹!王妃有先天不足之症,怎能只用素菜?每常该用燕窝调理,不能断了荤腥!”大夫看来是个耿直不过的人物,一下子就激动了。继而醒悟地来,看着瘦小的身子,又嘀咕了几句,到底没敢大声说出来,连方子都没开,就抽身走了。 太妃闻言大怒,把碧柳叫过去厉声喝问:“你家王妃这几天就吃这个?明明有六个份例菜,若是吃不习惯,不能让厨房单做么?就是你主子不吃,你也得在一旁劝她多用。” 碧柳跪地大哭:“太妃,王妃在家时,也是细心调理着的。奴婢跟厨房争了两回,菜色反倒越减越少。又听说……要王妃吃斋,替王爷求福。王妃心诚,也就依了表小姐……” “红鸾!”太妃不赞同地看向齐红鸾,“你小嫂子本就体弱不禁,本该关照厨房好好地替她调理,怎么反倒弄得只吃青菜豆腐?若是传了出去,王府的名声,还剩下什么!若是你小嫂子有个……什么,就连我也要落个不是!” 齐红鸾委屈道:“姨姨,红鸾只想着让表哥快快好起来,才想着吃斋念佛,总是只有好的,没成想小嫂子这样体弱……是我的不对,明儿就关照厨房。” 严真真“醒来”后,挣扎着给太妃面前见礼:“母妃……” 太妃看她一张小脸,似乎比嫁进来时更尖了,不由觉得理亏。再怎么着,人家也是严侍郎家的嫡长女,心里就算不喜,也不能这样的错待。更何况,长此相处下来,她倒觉得是个安心的,又见她并无埋怨之意,不由得去了几分厌恶,添上两分怜悯,语气也温和了下来:“你这孩子,就算想着王爷好,也不在这上头。你自个儿体子不好,还是得好好地养养。有什么要吃的,尽管差了丫头子们去厨房里要。就是天天参汤燕窝,难道王府里便调养不起么?” ------------ 第5章 神奇戒指 这话说得实在太漂亮了,严真真也配合地作感激涕零状:“母妃关爱,真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激才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唯有好好地服侍王爷,才能报母妃之万一。” “王爷是你的丈夫,咱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呢!”太妃淡淡地说着,不经意地瞟了齐红鸾一眼,“就是每日晨昏定省晚了一时半刻,也不打紧。” “是,谢母妃。”严真真满脸孺慕之情地仰首,没错过齐红鸾一闪而过的怨毒。心里不由得沉吟,就算王府无后,似乎也轮不上齐红鸾吧?难道她想要被过继到太妃的膝下?除非太妃老糊涂了(人家还不老呢!)否则只会在本宗本家里,抱养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们还指望着孟子惆能醒过来。可是,昏迷了这么久,还能够醒过来么?严真真可不抱什么希望,她觉得最好的结果,就是让孟子惆这么一直昏迷下去,直到她找到落跑的动力和办法。 “去吧,好生歇着。王爷那里虽要尽心,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那些丫头婆子们,本就已经照顾惯了的。”太妃怜悯地看着她一脸的“惨白”,又说了两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严真真一副感激得不知道怎么是好的样子去了,太妃才沉着脸对着齐红鸾斥道:“我原以为把王府交给你打理,自己能躲个轻闲。平时看你还算能干的,怎么对你小嫂子这样的苛刻?你可别弄拧了,她可是堂堂的侍郎嫡女,就算闺誉不怎么样,也一样容不得咱们轻慢了去!” 齐红鸾心下暗恨,只怨自己下手急了些,强自辩白:“小姨,我真是为了表哥好,兴许吃上几天素,表哥就醒了呢?这喜冲的,一点用都没有!” 太妃叹道:“这冲喜之说,原就只是个说法。你交待厨房,王妃那里的份例菜一个都不能少,每天给我实打实地送过去!我那里有半枝山参,你取出来交待人送去。” “那支山参,还是宫里赐下来的呢!上回姨姨也只舍得用了一半,给她……那也未免太瞧得起她了。”齐红鸾满心不愿。那支山参,她可是看中很久了。可自临川王昏迷,王府里的好东西,就很难得一见了。 “你也不想想,如今她这一昏迷,不送出点好东西,还不是让人说道么?”太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当我真愿意把好东西给她啊?还不是被你这一出整的!一个小女孩子罢了,也值得花这许多心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况且,你表哥还没醒来呢,就是要争什么,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齐红鸾纵然万般不愿,这时候也不敢反对,只得恨恨地去了。 除了山参外,太妃又添了些燕窝、雪片糖之类的东西。原要趁机发作了秀娘和碧柳,严真真死死地拉着两人的手求情,太妃也只得罢了。 严真真喜孜孜地回到自己的小院,碧柳也一脸的兴高采烈。只有秀娘担忧:“这位表小姐如今帮着太妃管家,咱们这回得罪了她,怕是小姐往后的日子不好过。王爷又是这样……小姐作不得主。” “先管了咱们的肚子再说,总不能天天清汤寡水的吧?就是我自己不在乎,也不能把你们都给亏了。”严真真不以为然,“再说,就算想和齐红鸾修好,恐怕也不容易。这梁子,可不是因为这个结下的,从我嫁给临川王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好不了。奇了,既然她喜欢王爷,怎么冲喜的时候倒不肯进来了?” “听说表小姐与临川王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碧柳也打听了不少消息,“她是庶出之女,原先倒还想借着冲喜进来的,可身份上……哼,不配!” 原来如此!严真真暗暗苦笑,没想到孟子惆七死八活成这样,还桃**夭。若多上几口气,这王妃还未必就轮得上自己呢!没看人就算八成是没了指望,还是个香饽饽啊! 她瞄了一眼床-上的睡王子,一本正经地吩咐小丫头好生伺候,自己则又蹭到了紫藤架下。昨天就是在这里进入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明显精神大好,至少今天跑那么一个来回,再加上折腾了半天,脸不红气不喘,额头上一点汗星子都不见。若不然的话,她涂上去的白~粉,可就彻底露馅儿了。 “碧柳,你去给我沏一壶茶来,要我们带过来的那个铁观音。”她把人支开,自己拿了本书装模作样——线装书,她其实对这类书没有什么好感。她又不是学中文的,之乎者也只看个半懂。 碧柳答应着去了,严真真窃喜,铁观音泡起来费功夫,她可以独个儿躲在紫藤架下研究她的“订婚戒指”。 还是那只钻石戒指,而且钻石也不大,只有一克拉,所以她穿越来以后也没被人发现。这年头不知道有没有钻石,兴许人家还以为是水晶呢。 严真真举起戒指,对着光线拨弄来拨弄去,也没找出什么机关。要说呢,戒指就这么大一个东西,那机关似乎就更小了。也许,她应该去找个放大镜过来,也许能研究出个什么来吧? 她眯起眼睛,把戒指在手心里打了个转,正要放弃,忽然就觉得整个人迷迷瞪瞪了起来。她心里大喜,睁开眼睛,果然又现身在明黄色的土地上。 这一次,她没像上次那样惊诧失色,而是蹲在地上仔细地看了起来。天空是雾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浅紫色的烟雾,幸好光线不受什么影响,也就和一般的阴天差不多。 “咦,这是……”她抠起了一捧土,这不是纯粹的泥土,那些金光闪闪的,似乎……看起来……有点像金子? “这不可能!”她摇了摇头,就算是金粉,按照这样的密度,四五十平米下来也不少了。再加上……她激动之下,也顾不得保护自己的纤纤玉手,拼命地往下挖。幸好土质松软,她一直挖到整条手臂深,眼睛亮得可以当小太阳用了。她发现越往下,金粉的密度似乎越高。 ps:新的一周开始了,小猪要冲新书榜,走过路过的亲们,有票的一定要给小猪留下啊!如果亲们有闲,写长评也万分感谢,鞠躬致谢! ------------ 第6章 摸索新的功能 严真真跌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滞。如果把这些金粉提炼出来,那她就可以在天旻王朝做个大富婆了?不对,她现在年纪还小,只能是“小”富婆。 发大财了! 手背上忽然一凉,她反射性地抹了抹嘴角,果然已经馋得流口水。幸好这儿没人,要不这脸可就丢大了。 她眉开眼笑,从这头走到那头,确保自己用脚把每一平方厘米都丈量过了,才觉得心满意足。这可是她的私产,而且随身携带,不怕被偷。 紫雾里有一种淡淡的香,像香水百合,也有点像夜来香,真要仔细嗅吧,又没了。 “啊,不好!”她猛地回过神来。她居然被金子给迷住了,竟忘了让碧柳去泡功夫茶来着,这会儿早泡了不知多少杯了,要发现自己坐着发呆怎么办?不对,自己原地失踪,她们恐怕是要到处找人给找疯了! 可是…… 看着密闭的空间,她有点傻眼了。这里没有门,没有窗,她怎么出去?上次是碧柳的声音把她惊出去的,难道她每次都得等外力? 严真真欲哭无泪,站得脚发酸,也没听到碧柳的声音。奇了怪了,难道碧柳忘了给自己倒茶吗?在地上又坐了半天,还是没有听到碧柳的声音。她干脆坐下,坐到腰酸。然后躺下,不管地上脏不脏……想到躺在一堆金子上,就觉得热血沸腾到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她甚至有点没弄清自己的处境。直看到紫蒙蒙的雾气,才想起自己居然还在戒指里! 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没人叫,她就只能留在这个空间里了吗?就算地上全铺满了金子,她也没地儿花呀! 她欲哭无泪,再顾不上发财梦,继续在土地上绕圈子,想找出个机关什么的。按照书上的理论,机关一般会放在墙上,比如某幅画的后面…… 可是游目四顾,严真真从希望到失望,再由失望经历到绝望。这里的空间根本没有墙壁,虽然她想走出土地的范围,一步都跨不出去……但确实看不到墙,所以也不可能挂幅画什么的…… “我要出去!”严真真万般无奈,举起小拳头对着天空狂呼一声。结果…… 咦,她真的出来了? 严真真傻眼,抬头看看天空,太阳似乎还挂在东边。她记得在戒指里,走了好几圈,发呆了好一会儿,最后还睡了一大觉……难道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她急忙喊:“碧柳?” “来了!”碧柳匆匆忙忙地走出来,“小姐可是渴了?奴婢先泡杯绿茶吧,水还没有烧开呢!” 严真真呆了:“这么久还没烧开水?” 碧柳看上去比她还呆:“这不才刚把壶洗净灌上水么?小姐若是渴了……” “不渴不渴,我刚刚有点瞌睡,还以为自己睡着了呢!”严真真忙摇头,“你去烧水吧……” 碧柳担忧地看着她:“小姐莫不是病了吗?现下儿虽然热了,可还是有些风,可不能在这里睡着。” 严真真送出一个特真诚的微笑:“我不睡,看书呢!” 碧柳叫小丫头泡了一杯绿茶出来,才回身继续去烧水。 严真真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书卷,然后抬头,再低头。那个光斑,似乎还在原来的地方。也就是说,她虽然在戒指里呆了这么久,其实现实里的时间只过去了很微妙的一点点? 那就是……如果她真要学些什么,比如武功,比如别的什么琴棋书画之类,哪怕她从现在开始学,也不嫌晚呀!人学一个时辰,她兴许可以学十个二十个时辰啊! 她就算是只笨鸟,飞得也比别人早太多了。十几二十比一,这是什么概念!简直耸人听闻了。 顿时,从小到大没当过几年好学生的严真真,终于爆发出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超级热情,掰着指头就在计划自己要学的内容,琴得学,光坐在那儿摆个姿势也特有范儿。棋嘛……她似乎缺乏天份,不过反正时间多多,多记几张棋谱就是了。书,得好好练,这时代可没有电脑打印体,一手字儿简直是太重要了。画,难度似乎大了点儿,但以前看画展的时候,她很羡慕,能学就学着吧。 至于其他绣花缝衣之类的技能,如果有时间,也可以学得精益求精。因为时代不同,人家就讲究这个。 其后几天,严真真热衷于进出戒指,一天非要来来回回地跑上好几遍。她终于摸出了门道,其实根本不用那么愤世嫉俗地仰天大喊,只要在心里默念两遍“我要出去”就ok了。而进去也很简单,看着戒指想着进去就成了,根本连声儿都不用出。 至于为什么要两遍,她觉得可能是怕误操作吧? 果然是个好东西,低调、奢华。 于是,她两天共计进出戒指二十八次,可最终还是没能研究出把金粉提炼出来的办法。如果不能提炼出来,那金粉永远还是金粉,不能当金子用啊!而且,最后一次,她尝试着带一小撮掺了金粉的泥土出来,可结果想了十七八次“我要出去”,却还是连人带泥都没能出得去。 最终她只能放弃了金粉,果然顺利地出来,可这个结果很让她懊丧。看来,里面的金粉她是不能想了。 托着腮帮子,桌子上的线装书,还是翻开在昨天和前天的那一页。里面的东西不能带出来……居然不能带出来! 她差点要捶头。 外面的东西能带到里面去吗?她福灵心至,低头在脚边拔了一棵杂草,就把自己冥想了进去。站在一片淡淡的紫雾里,低头看着手里不知名的小草,欣喜万分:“可以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 她想了想,干脆把小草种到了泥土里。忽然,她瞪大了眼睛,这小草……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蹭”地往上长,很快就长得枝繁叶茂。 卖糕的,这还是草吗?这分明是参天大树了!严真真瞪圆了眼睛,看着原本只有几厘米的小草,足足长到了两米以上,才总算摇曳生姿地停止了生长的速度。如果眼珠子可以脱眶的话,她相信自己的眼珠绝对会掉到地上。 这是神马情况? ------------ 第7章 发财致富之路 她有点慌,想也没想就默念了两声“我要出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微风吹着,夕阳照着,她才想起来,怎么没试着把小草带出来——不,是带两片叶子出来呢? 左右看了看,没人。反正进去出来不过刹那时间,于是又一头钻了进去。摘了两片比较细长的叶子拽在手心里,果然连人带草一起出来了。 接着,她又尝试着把书带进去,把茶杯带进去,把水袋带进去,把……反正能随身携带的东西,都带了一份进去。最后得出结论,只要是从外界带进戒指的东西,都能顺利地再带出来。 她顿时兴奋了,这不就等于是个超大的储物间吗?而且还能随身携带,不怕偷不怕抢。可是很快就郁闷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什么财产。嫁妆虽然抬了好几箱,但因为大家都同意小办,里面的东西也只是些衣物钗环,就是以严真真半专业的眼光,也看出来值不了什么钱。可见自己的这位继母,是个守财奴。 如果不是严氏祖父去世,她的处境还不至于这么糟糕。严侍郎把后院全都交给了荣夫人,自己不管不问。再说,枕头风吹得多了,也未免对女儿有了些冷落。 她幽怨地看了眼房间,再如果一下,要不是这位昏迷不醒,自己跟着进宫去参加个什么宴会谢个什么恩之类的,还能得点赏赐,以充自己的私房。唉…… 不过,她很快就兴奋了起来,戒指里有这么神奇的土地,她可以拿人参灵芝之类的珍贵稀有药材放进去培育,等长成一千一万的年份,再拿出来卖不就行了?按照小草的速度,她估计就算一枝万年人参,应该也费不了多少时候。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自己的戒指,这可是她的聚宝盆啊!以后的发财大计,可就全靠它了。心里却像针尖般地疼痛了一下,当初他送戒指的时候,是巧合还是有意?以前可没发现有这样的妙用,也许是对她失恋的补偿? 订婚了三年,还是抵不过那个只见了几个月的女人,她做人还真是失败啊……她叹息着,手指抚摸过钻石的轮廓。 “小姐,今天的份例菜还是没少。”碧柳眉开眼笑地提着食盒进了院门。 严真真失笑,原来自己主仆几人的要求,就低到满足口腹之欲了。只要有得吃,就心满意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倒是秀娘还有隐忧:“按理说,王妃进了门,这王府的管家大权,就该交到王妃的手上才是啊!” “是吗?”严真真挟了一筷虾仁,昨天她说了一声好吃,碧柳就去厨房交代了,今天果然还有这一道菜 总算没有白饿了两天,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至于管家,她才不想劳心又劳力呢!如果能捞几个银子零花倒也罢了,可现在她另有生财之道,才不乐意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上。。不管齐红鸾和太妃打什么主意,至少现在她吃得好睡得好,人生也没有太多需求。 “但凡稍有身份地位的人家,家都该由着夫人来管的。如今名义上是太妃管着,可实际上却交给了表小姐。”秀娘愁眉紧锁,“虽说小姐年纪尚幼,太妃就是再管上两年也说得过去。” 严真真明白了:“但就是不应该交给表小姐,对不对?” 秀娘和碧柳都郑重地点了点头,严真真有些头疼,她一点儿都不想去争这管家的权利。人多事杂,吃力不讨好。她现在刚摸索出一套赚钱的法门,也不把那点月例银子看在眼里,齐红鸾若是想克扣,那就扣呗。 “算了,反正名义上还是太妃管着,我若是开口,那就成了跟她夺权,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等日后咱们在王府里站稳了脚根,再徐徐图之。况且,也不知道王爷……” 她说着叹了口气,秀娘立刻默然无语。看着严真真秀丽的五官,愤愤不平:好好儿的一朵鲜花,就这样插到了……也不算是牛粪,但也好不了多少! “太医来了。”碧柳眼尖,看到花墙外太医的身影。 “我进房间去看看。”严真真站起来就走,这位太医来得真是时候。要不然,她就得在秀娘哀怨的目光下,再挺至少半个时辰。无非又要忆苦思甜,说起自己的生母,严侍郎的原配妻子,是如何的贤惠,如何的贞德。 她虽然很乐意从八卦中了解这个时代的一切,可秀娘不知道是记性太好,还是实在不是个说故事的高手,一件事翻来覆去说个七八遍,还毫无新意。 唉,她的耳朵足可以起出一层厚茧子了,有时候真想找个说书的高手,来给秀娘当师父。至少说些俏皮话,也搏她一笑不是? “王妃。”王太医行了一礼,严真真急忙还礼,然后亲手撩开了帐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她总觉得卧床的孟子惆,正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渐次消瘦下去。如果有一天瘦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那……是不是离死亡不会太远了? 就算是个陌生人,生了这样莫名其妙的病,也够值得上人同情的了。更何况,他们假假也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的时间,也算得上是个熟悉的陌生人,不是吗? 太医摇了摇头:“王爷的情况不太好,可能……老夫也不能确定,还能够有多长的时间。” 严真真心里一紧,孟子惆虽然像个活死人,但对于她来说,却是身份的保证。如果没有了他,依附于他的自己,又算什么呢?虽然她尽量乖巧,可太妃还是那种淡淡的模样。算不上好,倒也没有亏待。但如果孟子惆不在,恐怕就得另说了。 她想了想,想到在前世的时候,母亲病重入院,似乎有少医生同时会诊的,而且还跨了科室。不过,在古代,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沉吟了一会儿,严真真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王太医,我知道您医术高超,可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时穷尽。为什么不能另请几位太医一起会诊呢?” ------------ 第8章 发财致富的萌芽 王太医怒了:“为什么要会诊?如果王妃不满意老夫,就另请高明吧!”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严真真急忙拦住火冒三丈的太医,“我只是觉得三个臭皮匠,都能顶得一个诸葛亮,人多虽然未必就力量大,但总没有什么坏处,是不是?我当然信得过王太医的医术,不过是想人力有穷尽,天力无穷尽,旁人医术自然太不上您,但兴许有时候说出的话,能对王太医您有所启发呢?有的人别的都不懂,只钻一样,自然会在这一样上有过人的见识。王太医,您和说对不对?” 她言辞恳切,又把自己的姿放态到最低,很难让人生出恶感来。 王太医抚了抚自话己的一把美髯,没有说话。 严真真看他意动,又主动后退了一步:“当然,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您的后辈,谁更擅长哪一方面,没有人比您更清楚的。” “待老夫回去再看看,也许王妃的提议还真不错。”王太医想了想,终于松了口,然后看向她姣好的面庞,分明是一个还没有完全发育的孩子,心下怜悯,“不过王妃也别抱太大的……那个……” 有些话不能直说,王太医也只能说一半留一半。 严真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说服了他,忍不住喜上眉梢。 隔了几天,王太医才带了另外两个太医来到临川王府,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阵,最终却还是没有定论。 “王妃,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王爷不吃不喝,身体已经衰弱得……就是以前的底子再好,也有消耗完的一天啊!”王太医看着严真真惨白的面色,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当初严氏嫁女,谁都看出来是继母想把继女早日打发出来。没娘的孩子,总是要受些苦的。 严真真虽然失望,还是很殷勤地把他们送了出去,每人自然会有一个荷包。 “咱们带过来的银子,怕是都要用完了。”碧柳拿出最后一包压箱金,“若是王妃不能管家,早晚得坐吃山空。” 看来,她得找个路子,弄点人参灵芝之类的幼苗来,以备不时之需。她很怀疑,如果孟子惆真的一命呜呼,她还能不能留在王府。明着打发是不可能的,但这些习惯于宅斗的古人们,折腾起人来,不止百八十种方法。 可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个王妃,还是个重病王爷的王妃,嫁进来两个月,就只有缩在自己的领地,她上哪儿去弄人参的幼苗? 如果能找个机会出府就好了,就算人参苗弄不到,也弄点儿名贵的观赏花什么的,到时候就当大白菜卖还不成吗?咱薄利多销,混口饭吃总不成问题,发财致富也是可以预期的。君不见,各位穿越前辈哪一个不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风起云涌?她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实在应该算是顺理成章才对。 出府啊,出府。明明在天旻风气比她所知的任何一个时代开放得多,可是对于女人的规范还是很多的。至少,孟子惆昏迷不醒,别说逛街,就是出去和亲戚们走动,也没有她的份儿。 算了,借机行事吧……也许让秀娘去试试。 严真真很想再置放一张床,免得跟孟子惆挤在一起。虽然他不言不动没意识,但一张床两个人分,总是睡得不大舒服。当然,弄一张去空间里,那就更好了。不过,想想那有限的四五十平米地儿,已经支了一张桌子,她还真舍不得再浪费土地资源。算了吧,大不了席地而眠,反正气候温暖,就是不盖被子,也丝毫不会觉得凉意。 所以,虽然天色已经很黑很沉,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门子地想着,怎么个顺理成章地跟孟子惆“分床”。她要用既合理又合情的借口,而且要让人觉得她对孟子惆情深义重,是不得已才分的…… 如果自己吹一夜的凉风,明天就感冒发烧的话,就顺理成章了吧?可是,这年代就是感冒也是大病,又没有速效药,万一把自己的小命给玩完了怎么办? 看着依然平躺的孟子惆,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了这个理由,而冒生命危险,可是大大的不值。除非……自己有什么特效药,人参,尤其是紫参,听说有起死回生的效用。还有金边灵芝,也是不可多得的珍稀药材。别说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是病得只剩下一口气,也能救活转来。 她的目光落在太妃送来的老参上,这支参年份很久,都是七两为参,八两为宝,只有半支就差不多有五两的样子。她自觉在戒指里进进出出以来,精气神很好,因此也没舍得吃。兴许以后还能用来做个人情什么的……不知道参须能不能在戒指里种活?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她戒指里的空间,不也是几乎逆天的存在吗? 这个念头一起,她顿时忘了自己苦思冥想的问题,小心地掰下了一截根须,然后闪进戒指。土质很松,所以严真真根本就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把参须埋到了土里,然后目不转睛地瞪着手下的土地。 心脏不争气地跳动着,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要知道,这可关系着她以后的发财大业。如果一根参须就能种出一棵人参……人参她不见得常有,这参须还怕不常有吗? 可是她瞪了好半天,土地里也没有动静。 “唉,看来仅仅是参须是不行的,还得找人参苗……”严真真喃喃自语。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不过她很快振作起来,自己真是贪心不足了,把参苗养成千年人参已是天大的造化,白拣的便宜!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站起来准备离开。忽然眼睛大睁,光秃秃的土地里,居然冒出了一片嫩芽。虽然她从来没见过人参长啥样儿,但从那地儿冒出来的芽,还会是其他东西吗?心情顿时激动起来,瞪着那片嫩芽不眨眼。只一会儿,又一片嫩芽冒了出来。虽然还那么小,但确实是嫩芽…… ------------ 第9章 杀手大哥 “长出来了?”她颤抖着声音,几乎把脸凑到地面。 两片嫩芽虽然长得很慢,但严真真仍然凭着肉眼看到它的生长。她兴奋地差点跳起来,这下可真的发了!她已经经过了实验,在里面过二十个时辰,在外面才一个时辰。况且,在戒指里,植物的生长速度本身就很快,一颗千年,甚至万年的人参,根本用不了多久! 她兴奋得满面红光,直看到人参长到三公分高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这棵山参还有至少四五根根须,她还能再种出来!八两为宝,她一定要种出四五根人参宝! 想到这些人参宝宝们能卖到的价钱,她笑得有点合不拢嘴。如果不是在空间里,恐怕会被当成花痴、钱痴外加白痴……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严真真精神亢奋,根本睡不着,翻开箱子,把刚放进去的半枝山参又找了出来,才掰下第四根根须,就觉得颈子一寒,耳侧有个声音冷静的声音:“别叫,不然我杀了你。” 匕首自然寒光微闪,就是他的声音,也闪着寒气。 严真真欲哭无泪。 这叫什么?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大哥,你的手握紧一点,别一不小心割断了我的脖子,有话好好说就行了,我保证不乱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严真真一边低声调侃,一边暗想着脱身的方法。叫起来肯定不行,秀娘和碧柳身材单薄,就是外面有粗使的婆子,也不会是这种亡命之徒的对手。而且,就算真有个武林高手在,也没有人能快得过他吧? 那位“大哥”露出了奇怪的神色,显然对人质这么镇静觉得好奇。不过,他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剖析,身上的伤口因为翻窗的动作又裂开了。他几乎能感觉到,生命正从身体里一分分地流逝。 “就算你把匕首拿开到一公尺以上,我也不见得能逃出你的杀招,绝对不会枉顾自己安危叫起来的。而且,你的手有点抖,身上有血腥气,恐怕受伤非轻吧?也许,我可以帮忙?”严真真最后决定自力救济。 如果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冥想一下,就闪进戒指。那个空间那么神秘,这位绑匪肯定不能进去…… 有了退路,她的态度就更加从容了。 杀手大哥瞠目以对,大概他从入行到现在,还没有见过这么“合作”的人质。 不过,匕首却移开了至少十公分,严真真再也感受不到其中的寒气,顿时心下大定。她转过头,身侧的杀手穿着标准的杀手“工作服”,一身黑色从头到脚,还没忘用一块黑巾遮住鼻子以下的脸。 果然够专业! 严真真不惊反喜,最近的生活实在是太沉闷了,生活里有些意外也不错。而且,他黑衣上大片的洇湿,让她明白受伤果然很重。如果趁机让他欠下自己一个人情,那以后有些什么棘手的事,不是能轻易解决了吗? 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他欠她一个救命之恩的话……她越来越开心,几乎忍不住勾了勾唇。 杀手看着她莫名其妙,有谁半夜三更被一把匕首劫持,不吓得花容失色,反倒似乎很开心的?看她年纪不大,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他刚刚还想着要把她敲晕了事呢! “你不怕?”他皱眉问,怀疑这里有什么陷阱。可是自己是随意找了一处府邸,对手再厉害,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吧? “你都已经拿开刀了,说明我们有好好商谈的可能。”严真真不以为然,看着手里刚刚掰下来的参须,很大方地把手里的山参递给他,“你先嚼两片参吧……如果不嫌你杀人的匕首恶心的吧,拿那个切也行。不过,我个人觉得……你还是将就着啃上两口吧,我看你再撑下去,就要陷入昏迷了。” 杀手再度愣住。面前的女孩子明眸善睐,脸上含着浅浅的笑意。伸出来的手白嫩细腻,指甲片片饱满。半根山参被她找在手里,一看就知道很有些年份了。 他有点糊涂了,按照惯例,人质不是应该战战兢兢,浑身发抖吗?就算再识时务的人,也不会主动拿出山参给他救命用吧? “还不拿去!”严真真嗔道,“再拖下去,恐怕你要两眼一翻昏倒在地了。你也看到了,我长得瘦瘦弱弱的,你要是倒下,我扶不动你!难道你想要留在这里被人发现?” 杀手懵懵懂懂地伸出手,只觉得眩晕越来越厉害。他明白是自己失血太多的缘故,伤口只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他就一路狂奔。 “还不快啃两口?山参再补气培元,也是要吃了才有用的!”脆生生的女声,仿佛振聋发聩一般,让他灵台一醒。 他急忙咬了一口,这参可真够硬的……好在参一入口,便觉得浑身暖了起来,年份果然不浅。作为一个人质来说,这事儿似乎透着古怪。 正要说两句话表示感激,忽然胸口一凉,“嘶……”的一声,他胸口的衣服竟然被她的小手撕了下来! 他差点惊得把山参囫囵地咽下去,一怔之下,才翻出匕首,却因为她的手按上了伤口,锐痛之下,竟然脱手将匕首掉落在地。 严真真撇唇:“跟你说过,别老拿着刀出来威胁人!经你一点小小的教训,以后长点记性。人在屋檐下,还是低头的好。你现在伤得严重,我替你看看伤口。如果不止血,就算你把整支山参吞下肚去,也是于事无补的。” 杀手头晕目眩,勉强看到她的一双明目灿然生辉。 “你身上有金创药吗?我给你抹上去。”严真真看着眼前胸口的一道伤口,从右肩划向左肋,几乎横贯整个胸部。而且创口很深,看得出此人受伤后仅仅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血还不断地沁出来。 “在怀里……” “哦。”严真真干脆利落地答应,正要摸向他的怀里,才想起衣服都被自己剥下来了。急忙离开他,到地上去翻找,果然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找出了一个玻璃小瓶。拔开塞子嗅了嗅,也不问他,直接就倒向了他的伤口。 ------------ 第10章 缝伤口和缝衣服 “别,太多了。”神智模糊不清的杀手看到一瓶子金创药被她随手倒掉了一半,心痛得脸都快变形了。这可是“江湖鬼医”的独门金创药,千金难求,他也因比际合,才得了这么一瓶。 “宁多勿少。”严真真随口答道,“你的伤口很深,不缝起来的话不容易恢复。” 他当然知道,可现在找谁来替他缝伤口?若是对手知道他大半条命都没了,恐怕不等医生下手,他就不用医生了。 死人要的是仵作。 “我可以替你缝!”严真真的双眼亮闪闪的。 “你?”山参的功效渐渐发挥作用,杀手聚集了一点力气。 看着她认真的小脸,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个个娇怯怯的小女孩,看到了血还不晕过去? “是啊,你现在能找到另外一个吗?虽然我没缝过伤口,好歹缝过衣服嘛!”严真真毛遂自荐。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她缝的衣服,针脚粗得连碧柳都鄙视,但至少把两片布缝起来了,不是吗?更何况,缝伤口哪里需要精致的缝工? 杀手不大容易相信人,可是看着她那双比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却是没来由地相信,她不会出卖他。也许是她慷慨地赠出了半支山参,也许是她清澈得一如山泉的眼睛。 “好。”他低哑着声音同意。 如果伤口不缝上,他可能真坚持不下去,就信任她一次好了。 严真真兴奋地把他扶到了床侧的榻子上,他可真高,竟然差点把脚伸到榻子外面。要知道,她平常在这张榻子上,可觉得很宽大呢! 她翻出一根绣花针,在烛上烤了烤。据说,这样可以消毒。至于线,看来只能用绣花线了。不过,她还是挑了一根最粗的。可惜没有羊肠线,若不然可以省下拆线这一个步骤。 杀手蹙眉,他怎么觉得这女孩子看起来不但不害怕,反倒有点兴奋?难道她家是个医术世家,而她养在深闺,没有机会练习这门手艺?那么他只能说,自己的运气真是好到不得了,随便找个人都会缝针。虽然此缝不是彼缝。 如果他知道严真真拈绣花针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不知道是否还能把自己送到她手上完成她的处-女作。 严真真比划了一下,又迟疑道:“我没有麻药……呃,就是麻沸散。” 杀手不屑:“我从不用那玩意儿。你动手吧,别说只是缝上几针,就算是割肉,我也能承受。” 好吧,既然关羽能刮骨疗伤而不皱眉,她也没必要替眼前这古人担心。 她把线穿进针里,在末梢打了个结,然后在他的胸膛上比划了一下,决定从左肋开始缝起。那里靠近心脏,如果她到最后手软,右肩那里就忽略了吧!废掉右肩和保住命比起来,她还是很知道取舍的。 杀手看她比划了半天也没下针,倒把自己的心吊到了半空。眼看着她的针触及皮肤,忽然又抽身离开,几乎忍不住抓狂。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从来不怕挨刀,怕的是他伸好了头,却发现那刀迟迟不落下来。 “怎么了?”他不耐烦地问。 “哦,我怕一会儿你痛起来会叫,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在这里杀猪呢!”严真真头也不回地答,在他反唇相讥时,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塞进他的嘴里,“你咬着这个,最好把嘴巴堵住,这样你就不怕叫出声音来了。” 帕子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又不像是花香,很好闻。 他恍神的功夫,严真真果断地拈起绣花针,戳下了第一针。血珠冒出来的时候,她的手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杀手大哥,却见他脸色都没变一下,甚至脸皮子抽都没抽。 这丫跟关云长有得一拼啊! 她暗赞一声,放心大胆地把他的胸膛,当成了两片布。如果不是不断冒出来的血珠子,她的手还能更稳定一些。既然不要求针脚绵密,自然要简单得多了。她专心致志,很快把他的伤口缝好,虽然地些线看起来有点丑。唔,平整固然谈不上,还歪歪扭扭的。不过,至少伤口缝好了。 在杀手反应过来之前,她就很爽快地把剩下的半瓶药,全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杀手一直在苦忍,虽然痛得让他的肌肉一阵阵痉挛,但还保持神志清醒。但看到自己千金求来的药,一点没浪费地被撒到了伤口,终于急怒攻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毕竟比不上关云长啊!”严真真叹息着。 如果这位杀手大哥知道她的叹息,一定会气得死去活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呀,他是被那瓶药气晕的…… 严真真打开柜子,抱了一床棉被出来替他盖上。要知道,手术过后最忌寒,万一发烧感染,那可就麻烦了。剩下的山参,她干脆拿小刀切成薄片,抽出帕子的时候,把参片一连塞了三片进去。 忙完了杀手仁兄的活,她才看到地上血迹殷然。只得掩下一个呵欠,然后歹命地把地上的血迹拭净,正想睡觉,忽地心中一动。现在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她一睡下,铁定要睡过头,若是被丫头们进来发现了陌生男人,可不得了。不如干脆到戒指里去,她怎么也不可能睡足二十个时辰。睡饱了出来,还能生龙活虎,及时把杀手兄弟给踢到床下。 心念一动,她便进入了戒指空间,还没忘记手里的四根参须。除了那棵两米高的杂草——现在该称杂树了,还有人参,居然已经开了花。看来,不久以后就能长出人参来,等她要急需钱的时候,没有万年份,也能有千年份。 她眉开眼笑地把手里的参须也种了下去,才躺倒在地。临睡着前,还在想着,这个空间真是奇怪,气候温暖适度,不冷不热,竟似乎是根据自己的体温来调整的。若不然,自己还要抱床棉被进来呢…… ps:沿路打劫,票票留下,收藏留下……还有的,能留下啥就给留下点啥吧,总不过雁过无痕,是不? ------------ 第11章 小女孩的兴趣 睡得神清气爽地出空间,欣喜地发现时间果然只过了小半个时辰。她灵机一动,干脆开始乾坤大挪移,把自己用的纸笔带进戒指空间。作为了一个现代人,她的字不好。作为一个古代人,似乎从生母死后,那位荣夫人对自己采取放羊吃草的策略,根本没让人来教她琴棋书画之类。 所以,严真真的琴棋书画,没一样拿得出手的。而这也是齐红鸾看不起她,太妃对她没好感的原因之一。幸好孟子惆看来不算不通,也都有涉猎,她想要的东西,都能很轻易地找到。她用二十倍的时间学习,还怕学不好吗?就算是笨鸟,她这先飞的程度还是很可观的。 在里面写到手臂发酸,严真真才出来,东方果然才只有了一点鱼肚白。她不敢再玩神秘失踪,如果被丫头们撞见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转头看向杀手大哥,其实他还是很英俊的,五官像是刀刻上去似的,轮廓分明。下巴有个小弧形,无意中缓和了他五官的硬朗,显出几分人情味。 `看看床-上的孟子惆,再看看榻上的杀手大哥,严真真竟生出二人一时瑜亮的感慨。不过,现在不是对着美男发呆的时候,一会儿丫头们就要进来,她得把人给藏严实了。 也许是她的目光有些炽烈,杀手在这时候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只迷茫了一个瞬间,就立刻清明,并且身子紧绷,显然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这大概是杀手的本能吧?在任何时候都会保持警惕。 “现在天快亮了,你找个地方躲起来。”严真真小声道,“床或者榻子下面,你选哪一个?” 杀手也不多话,他虽然可以离开,可是伤势还是很重,恐怕支持不了多久。更重要的是,他对这个小女孩很感兴趣。 “床下吧,那里地方大些。”他很快作出了明智的选择。 严真真笑得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好。” 这人很识时务啊……而且他看向她的目光,不再像昨夜那么冰冷,多少有了一点人情味。也许,这次救命之恩,会给她带来丰厚的回报。她愉快地想着,扶他下了榻子。杀手正要矮身,严真真阻止了他:“别急,我把被子替你铺下去,你现在可不能受凉,我铺两层应该差不多了。” “好。”杀手意外地又看了她一眼,看她钻到床底下,把两层被褥铺好,眉眼微动。这女孩子,真让他看不透。明知道自己不是“好人”,可是竟为他设想得这样的周到。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他的唇角柔和下来,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替他想得这样细心。手里被切薄的参片,像是会发烫似的,让他的心也熨得发滚发烫。 “好了,你可以把它暂时当作你的窝。”严真真从床底下钻出来,顺手还塞了个枕头进去,“恐怕你要呆一整个白天,不过如果没人的时候,我会通知你,可以出来透透气。” “没关系,我正好在里面休息一个白天,晚上替你守门。”杀手说玩笑话的时候,似乎也带着一丝冷峻。 “好。闲话一句,你叫什么?一会儿叫你出来,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给你取一个。张大傻?李大牛?陈小驴?”严直真调皮地一笑。 她长长睫毛在初透的晨曦里,有种低调的华丽。而明亮的眼睛,却像是这个世界上最闪亮的宝石,即使没有太阳,也熠熠生辉。 “你可以叫我龙渊。”他忽然很想听听,自己的名字从她一对香唇里吐出来的感觉。 “龙渊,这名字不错。”严真真礼貌地赞赏了一句,掀开了垂地的床幔。 果然,从她嘴里吐出来这个名字,就是有一种泉水叮当的清脆。龙渊心里一动,看着她微笑的脸庞,没有再说什么。 看着杀手整个儿地钻进床肚子,她又把床幔放下,仔细地在房间里转了两遍,没发现会露馅的地方,才脱下外袍,躺到了孟子惆的身侧。 不一会儿,便开始了千篇一律的生活。第一个进来的是严真真的贴身丫鬟碧柳,她还沿用着以前在严家时候的称呼:“小姐,该起来了。” “嗯,我刚醒。”严真真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惺忪,听得床底下的龙渊忍不住想,难道这丫头也是个杀手级人物?看她应付起来,一点看不出勉强。床底下藏了个大活人,她竟然声色不动。 碧柳替她梳妆好,才有几个小丫头进来替孟子惆净面。虽然他无知无觉,但严真真还是让丫头们把他打理得很干净,并且定时翻身,免得生出褥疮。要知道,她可是每天得和他同床共枕,自然要把人收拾得香喷喷。 不过,看在别人眼里,却以为新王妃对王爷情深义重,知书达礼,倒赢得了王府不少下人的爱戴。对这样的结果,严真真自然是很乐意的。 “王妃……” 龙渊忽然听到婆子的称呼,忍不住吃了一惊。这个小女孩,是王妃?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能够大晚上的留宿在孟子惆的房间里,自然是与他最亲密的人。可是她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怎么会是王妃? 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知道二十二年的生命里,从没有品尝过这样的一种情绪。 酸酸涩涩,像是嚼了一口没有熟透的杨梅。 他仰躺在被褥上,因为铺了两层,褥子很软,也没有感受到凉意。 “好了,碧柳,扶着我去给太妃请安罢,你们守着王爷。”严真真倒不担心龙渊,看得出来,他就算不是顶尖的,也是这一行里的优秀者之一,肯定会把自己藏得好好的,不让人发现。 齐红鸾每天都会或真或假地对她讽刺几句,如果不涉及自己的利益,严真真根本懒得理她。一个二十七岁的女人,去跟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争强斗胜? 太妃倒因为她的忍让,而对她和颜悦色起来,还会赏她几道菜。虽然严真真未必在乎,但这是一个姿态,让她更容易在王府里立足。管家大权没有交到她的手上,但如果她差人做点什么事,下人不敢再像她刚进府时那样阳奉阴为。 ------------ 第12章 杀手的笑容 龙渊在临川王府住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药粉,还是山参的作用,他恢复得很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伤口结了痂,严真真每天都会仔细观察。 头一次当医生,她当然要好好看着点儿。要知道,这可是她小时候的梦想,可惜医学院的分数比较高,所以她被调剂到了电子系。 唉,电子……严真真到现在还有点郁闷,看来以后再有机会考大学,怎么着也得弄个文学硕士,到古代来充当一回才女。而不是学这个在古代毫无用武之地的电子,那还不如去学最基础的物理呢,说不定她还能比爱迪生更早发明电灯出来。 因为一到晚上,严真真就会秉着舒服的原则,把发髻散了重挽一个简单的。不过她的技术明显不过关,碎发从鬓掉下来,落到他赤-裸的胸膛上,有点酥痒。然后,他的某个部位,悄悄地撑起了小帐篷,口干舌燥得厉害。 她懂不懂得什么叫矜持啊!居然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趴在他的身上,虽然也的目的是察看伤口,但孤男寡女…… 不过,严真真没有注意,一来她现在的生理年龄太小,压根儿就没有考虑到这些成年人的游戏。二来则是因为专注,她可是光顾着察看他的伤口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算了,今天还是不拆线了,我觉得应该再等两天。要不然伤口再度裂开,那我就白忙乎了。你也别心急,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了。”严真真有点遗憾地重又坐好。 龙渊轻笑:“我还以为你巴不得赶我走呢!” “怎么会?难得有个朋友陪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严真真说得很自然,龙渊却被“朋友”两字,差点振花了眼。 “朋友……”他喃喃地重复了两个字。 “是啊,你不认?”严真真瞪视着他,直看到脑袋轻摇,才露齿一笑,“我在这里也是孤苦伶仃的,有你这个武林高手在身边,可是安心多了。” 龙渊瞪目:敢情她是把他当成保镖了?堂堂天旻王朝身价最高的杀手,竟然被这小女孩当成免费保镖?若是说出去,他这杀手之王的名声,可就完了。 不过,严真真毫不在意,反正她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基于人人平等的现代理念,她倒是面对谁都不会感到局促。至于太妃那里,不过是配合着表现出一点诚惶诚恐,满足老人家的虚荣心罢了。 她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仿佛是春天的冰雪,在阳光下一分分地融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轻皱的鼻尖,带起春水微漾。烛光下,她的侧脸轮廓,十分柔美,看得他心口火热。 他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声,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就是比她更漂亮的,也车载斗量。还没有完全发育的小女孩,不过是言语有些趣味。 “龙渊。”严真真眉开眼笑地叫他。 “嗯。”龙渊却觉得心肝儿颤了一颤,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两个再平常的字,从她的嘴里叫出来,竟是这样的动听。 “我救了你,是不是应该报答?”她亮闪闪的眼睛,写满了算计。可是一点都不令人讨厌,因为就是这样的算计,也是摆在明面上的。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龙渊吃着她偷偷藏起来的食物,咧了嘴笑。 严真真几乎热泪盈眶,这话可真熟悉啊!想到前世在网上,朋友们之间,总用这一句话开玩笑,忽然就怀念了起来。 “怎么了,不愿意接受?你看,其实我有很多优点的,比如可以当你的打手,你看谁觉得不顺眼,我可以一刀毙命。再比如……” 他想了半天,发现自己似乎除了杀人这一技之长,还真找不出第二条特长了,忍不住张口结舌。 严真真闷笑:“你只要有这么一个优点,就很了不起。” 龙渊讪讪地笑:“好吧,那我以身相许了?” “你笑起来很好看。”严真真却顾左右而言他,“老绷着个脸,活像我欠了你几万两银子不肯还似的。现在好多了,有点人性化。” “我笑了……”龙渊却似乎被她的话打击到了,怔怔地看着她喃喃自语。 严真真想起前世看过的电影,那些血腥的训练,千篇一律的棺材脸,忍不住怜悯地问:“你一定很少笑,所以嘴角有两条深刻的纹路,让你看上去有点凶狠。不过,你笑起来的时候,立刻就显得脸部轮廓很柔和。” “我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笑过了。”龙渊苦涩地扯了扯唇,那个笑容,早就已经隐藏得无隐无踪了。 “那以后想笑的时候就来找我。”严真真很义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模样,痞得很,却温暖了他的心。 “我看你平常也小心谨慎得很,真没想到还有这样活泼的一面。”龙渊凝视着她。 严真真侧脸想了一下,才轻轻叹了口气:“你也知道,这里是王府。我名义上的丈夫昏迷不醒,也许终其一生都不能醒来,但这还算是好事,至少我还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果他不幸……我的处境就更加困难。王府的寡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觉得你现在这个王妃,也不大好当。”龙渊冷哼了一声。 “是啊。”严真真打了个呵欠,幸好有戒指这个宝物,可以让她每天睡得够够的,还不耽误事儿。 “没想过离开?”龙渊试探着问。 严真真立刻冒出了两颗小星星:“你有办法让我离开,不让王府和严家找到吗?” 龙渊滞了滞,看着她迫切期盼的眼神,忽然就觉得颓然了起来。困难而缓慢,但那个动作,还是叫摇头。 他的心里吐着苦涩的泡泡,刚才那句话,纯粹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他现在处于被人追杀之中,对方组织严密,强手如林。就算他艺高人胆大,但还没有自大到可以带着个人还能毫发无伤的地步。 也许只要出了王府的大门,她就会在他的怀里,被暗箭伤得永远地闭上眼睛。 还是留在王府,还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严真真失望地偏过了头,想想又很快释然了。龙渊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自己也不是那种一眨眼,就能把帅哥勾上眼的,人家凭什么要带她走啊?杀手习惯独来独往的生活,多她一个累赘,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 第13章 终有一别 所以,严真真还像没事人一样,倒是龙渊觉得心虚。自己含糊地提出了一个建议,到头来却发现办不到的是自己。而半个月来的相处,让他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有了更深的认识。虽然年纪尚小,可是举手投足间,却偏有一种妩媚的风韵,让人不想移开眼睛。 可是,他只是一个注定只能在黑暗里生存的人,有什么理由把她从光明中拉下来?她的甜美,不应该因为他而湮没。 严真真把最后一小截山参递给他:“这个你收着吧,也许用得着。” 龙渊吓了一跳:“不行不行,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她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收割生命,是他唯一可以养活自己的营生。而她,居然把所有的山参都留给了他,一个杀人者? “为什么?”严真真很认真地问,“我足不出户,根本没有受伤的机会。就算生病,也可以传太医。需要什么,皇宫里不赐下来,太妃总不会对我不管不顾。而你在江湖上,恐怕没有人随时替你准备救命的东西。一件我没用而你有大用的东西,为什么不收下?” 龙渊愣住,显然对她的逻辑不能够认同。 “拿着吧,我们也算得上是生死交情,不用这么客气。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严真真二话不说地把山参塞给了他,“唔,可以拆线了。” “拆线?”龙渊愣了愣。这一刻,他忽然希望,伤口的线,永远都不要拆。他舍不得离开拥有灿烂的笑容的她。而拆了线,他似乎缺乏留下的理由。正如严真真把山参都一股脑儿地给了他,两人都明白,离别即将来临。 相对于龙渊,严真真倒是喜忧参半。虽然某人留在这里,让她免于长夜寂寞,而且有人说说话,斗斗嘴,这种感觉倒也不赖。可有利必然有弊,至少她就由于龙渊的鹊占鸠巢,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进戒指空间里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人参长得怎么样,花开之后应该结果,会长成多少年份的人参? 只要想想,便觉得热血沸腾。她不知道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勉强按捺住进去一看的冲动。她怕一进去就不想出来,如果人参长得能跟白萝卜比大小,那可就…… 她恨不能现在就钻进去好好看一看,那些“白萝卜”,可都是银子啊。于是,龙渊的离开,似乎也不怎么让她难过了。不过,她还要问好联系方式,比如说有什么接头的暗号,万一她这里有难,也得找到人求救是不是? “我替你拆线,可是伤痕还在,所以你要时时刻刻记得,欠我一条命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人家都说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救你一命,你要救我无数次命才行。”她拿出剪子,凌空比划了两下,让龙渊觉得胸膛上凉飕飕的。 “我就算想救,哪有这么多机会给我救。”他淡淡地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总之,以后我若有难,你一定得赶来救我。”严真真蛮横地说道。 龙渊忍不住暗自窃喜,看来,她并没有打算两人一拍两散。 “当然,但有一纸相邀,万水千山我也会赶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管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为你做到。” 严真真大喜:“真的吗?那以后我托人带信,一定是我处于九死一生的危险之中,你要尽快赶来。” “好。”龙渊答应,却里却有着淡淡的茫然。她身份尊贵,性格又开朗,怎么会有这样的时刻?也许,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借口来找她了。 “不过,我会让带信的人说一件只有我们才知道的事,比如说这条伤痕……”严真真动手拆线,剪子的尖头小心地避过他的肌肉,仍然寒光闪闪。 “别人……不会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龙渊好笑。 “啊,也对。”严真真不好意思,“不过,这样更保险一些,说不定就有人能猜出我们之间的关系呢?小心驶得万年船,你是行内人,难道不懂这一点?” 龙渊哭笑不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连真伪都辨不出来吗?” 严真真嘿嘿干笑,却低低欢呼一声:“哦也,线已经拆了,感觉舒服吧?” 不过,她的手艺实在不怎么,这要伤痕被她缝得歪歪扭扭。她心虚地垂下目光,暗自庆幸,好在他自己看不到。 “嗯,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龙渊沉声道。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两肋插刀都是可以的,何况这个。”严真真大刀金刀地就把他拉进了自己朋友的范畴。 龙渊终于轻笑出声,竟有点不想离开。如果不是身上背着那么多的血债,他宁可带着她找一处山青水秀的地方隐居。 可那样也不行,她出身高贵,又嫁进了王府,那样的清苦生活,怎么能过得下去?况且,他得罪了那么多人,整个天旻大陆,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他的性命。像他这样的人,只配终身孤独,怎么能配得上她这样的美好? 他心潮起伏,却始终不露声色。严真真哪里知道他的心里头已经转过了十七八个念头?只是暗以为得计,堂堂的杀手大人给了她承诺,以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算多了一个靠山了。 “王妃……”龙渊第一次叫她的称呼,却打心眼里觉得不乐意。 “叫我严真真,或者真真,朋友之间不用叫得那么生分。”严真真心情大好,这么久的付出总算得到了回报,而且看起来还很丰厚。 这次出手,可真是值回票值了啊! “严真真,真真……”龙渊把她的名字放在舌尖上滚了两滚,觉得这一辈子,都没有听到这么好听的名字。 “嗯。”严真真笑应。如果她知道,龙渊把这三个普通的汉字,看成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字,恐怕会瞠目结舌。她叫了两世人生,都没有觉得这名字有什么特别。 龙渊看着她笑靥如花,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这个你留着,以后有事的话,可以到城里去找乞丐,他会想办法通知我的。” 严真真的唇张成了o型:传说中的丐帮? ------------ 第14章 紫色植物 龙渊趁着夜色离开,其实他已经恢复得很好。足尖点在窗台上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 严真真的脸掩在阴影里,半明半暗。而孟子惆还是维持着他第一眼看到的姿势,心里忽然就羡慕起这个不言不动的男人来。没有知觉,却仍然能把那样美好的她留在身边。 “如果有一天,你在这里过不下去的话……找我。”他说着,便揉身掩入黑夜,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严真真跺了跺脚:“说出的话也不等回答,好没礼貌。我现在就过不下去了,怎不带我一起走?” 然而,龙渊却已经听不到,严真真只得怏怏地坐回榻上,把收留龙渊的痕迹一一抹去。然后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戒指的空间,迎面五棵人参苗,早已长得有一尺来高。 “不会吧,外面的半个月,换到里面得多久啊……而且,本身就生长速度很快,怎么才长这么高?”严真真失望地瞪着这片明黄色的土地。 紫色的薄雾,仍然充斥着空间。她仰起头,却看不到天空的颜色。她有些泄气地瞪着几株人参……看不出来有多么金贵啊,长这么久才长出一尺来长,它还会再长吗? “反正有五棵呢,我拔一颗出来看看,究竟长了多大!”最终,她发狠一般地用拔萝卜的姿势,去拔其中一棵人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啪!”她跌坐到地上,看着自己手上被拔断的人参草,哭笑不得。原来人参和萝卜还是不一样的,至少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根本拔不出啊! 她看了看自己从来没沾阳春水的十指,再转头看着空荡荡的土地,终于无奈低下头,用手挖泥。幸好土地很松软,她挖得虽然不轻松,倒也没有把手指头挖痛。 “人参……是这个颜色的吗?”严真真看着自己挖出来的人参,有点犹豫不决。只听说有白参、红参、西洋参、高丽参……好吧,红参也不是红的,不过是蒸熟了,颜色变深。总之,她记忆里的,包括穿越后得到的第一支上好山参,都是那种颜色,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紫到发亮的人参! 何况,她种下的参须,可不就是那支山参的“宝宝”吗? 她翻来覆去地看,哭丧着脸:难道这个空间的植物,最终会变异吗?就算好好的人参苗种下去,也会变成这种四不象? 可是看来看去,紫色的似乎也是人参的形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她再次喟叹:如果有百度大神就好了,至少能确定这是不是人参。就算是档次更低的人参,那也至少还是人参,至少还能值点儿钱吧…… 算了,剩下的还继续长着吧,只胡萝卜这么粗,能卖几个银子?她怏怏地把人参放在袖子里,又倒地睡了一个好觉,才钻出戒指。夜,还是黑沉沉的,不过严真真已经睡得饱了,精神十足。干脆拿出书本来用功,她淘到了一些野史,半白半古的,倒还看得进。她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把这时代的语言学好。 不过,她还是觉得在戒指空间里更好,不仅精力充沛,而且记忆力更好。于是,她后来直接把书带到戒指空间里去看。再接着,凡是她想要学的都拿到空间里去做。 “小姐,今天有新鲜的豌豆,我们做豌豆粥吧!”碧柳喜孜孜地走进来,手里是一盘剥好的豌豆,“我们这边有小厨房,虽然没有定例,但偶尔做一两顿也用不了什么。” “用完了出去买也使得,咱们两个出不去,秀娘出去可没有什么。”严真真心中一动,正好趁机去买点种子,直接在空间里种上,以后想饿死都难。因为种出了变异人参的颓唐心情,顿时为之一扫。民以食为天,只要有得吃,就什么都不怕。 趁着碧柳不注意,也偷偷地拿了几颗豌豆在手心里。到了晚上,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把豌豆种了下去。它可不像人参那样长得慢,严真真看着它们一片片地抽出新芽,然后茁壮成长,开花,结果,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她剥开豌豆荚,在记忆里,似乎嫩豌豆是可以生吃的。可是,看到豌豆的颜色,她立刻又想哭了。这……这个见鬼的空间,是不是很喜欢紫色啊!就算没种过菜,严真真也知道豌豆应该是绿色的。可是手里的三颗圆润的豆子,分明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紫色。 “怎么不连泥土也是紫色的呢!”她恨恨地踢了一脚土地,握紧了拳头,把豌豆远远地扔了出去,犹自恨恨不已。不过一会儿,在土地的边缘,又以可见的速度,生根发芽,最后开花结果。 豌豆们长势很好,她算了算,大概也不过是十个时辰的功夫,在外面也就一个时辰,居然已经从种子到结果。可是……你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豌豆长得老了,落到地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生长。严真真随手摘下两个豆荚,剥出豌豆把玩。还真别说,倒有点像玻璃弹珠,圆润漂亮。 她拿到自己的身前,一股清淡的香味传入鼻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两下,味道倒似乎跟以前吃的豌豆差不多,不过有种更沁人心脾的甜意。忽然想起,她听说在植物界,长得漂亮的东西都有毒,这些豌豆不会有毒吧?或者……往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咳咳!”她呛了两口,却把不小心掉进嘴里的一颗豌豆吞了下去,顿时急得满头满脸都是汗。 老天爷,不带你这么玩我的吧?我不过就是想想,这些毒豌豆兴许可以以备不时之需,这不还没有下手害人吗?老天爷就让我先尝其果?这种毒发了会怎么样?现在出去传太医还是留下来…… 她转了好几个念头,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嘴里还有那颗豌豆的清香,味道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如果硬要说不一样的话,只能说更清香,还有种淡淡的甜味。 到底中毒了没有?她眨了眨眼睛,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又剥了两颗豌豆,慢慢地送进嘴里。直到肚子吃得半饱,也没有什么中毒的症状,反倒觉得神清气爽。 ------------ 第15章 要不要争 严真真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满脸兴奋。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打开抽屉,看着被自己随手塞在角落里的紫色人参,笑意渐深。就算是紫色的,也还是人参嘛,说不定效果更好呢!可惜了,这个年份好像不够高,幸好她只挖了一棵。 豌豆没毒,那这人参也应该没毒。她垂涎欲滴地舔了一口,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味道还不错,至少比平常的人参要清香一些,没有那种怪味儿,但也不见得好吃,于是意兴萧索地又扔回了抽屉。 难道那个空间,就只能长点鸡肋般的东西?她有点小郁闷,不过很快又高兴了起来。至少那里面长起东西来还是很快的,以后她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种点粮食什么的,养活自己应该没有问题。 两天后,她再进空间的时候,发现豌豆已经长满了那片土地的三分之一,而且长得密密麻麻。照这样的速度,她估计不用多久,整片土地都会给长满了。 她苦恼无比,长得快是好事,但是太快了,似乎又变得不那么好了。尤其是这种不能当饭吃的豌豆,豆荚成熟以后会自动爆开,还不光是像小草人参那样,就占着自己的坑使劲儿地长。 到最后,她只能把成熟没成熟的豌豆都采下来,拿了一个柳条筐子装上。没有泥土,自然也就扼杀了它们生长的空间,才算消停了下。 就这一大筐,也够她吃上好一阵儿的了。 烦恼解决,严真真现在想的,倒不再是种人参灵芝了。全都成了紫色,卖钱的主意不能想,倒是可以种点水果供自己吃。如果有黑布林种子什么的,倒是可以考虑种点出来卖,那个颜色就差不多……这年头没有紫番茄,要不然可以种点出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yy了一会儿,她才在小桌子上铺上了纸,开始练字。经过了几天的强化训练,这手字已经可以拿出去唬唬人了。至于琴棋书画的其他三样……学处于初学阶段,有待于进一步提升。她也不急,在空间里,时间根本就不是问题。 搁下笔,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想倒在地上睡个好觉,就听到门开的声音,急忙闪身出去,手腕上还有一块墨迹没有来得及拭去。 进来的是碧柳,满脸的气鼓鼓:“小姐!” 严真真笑道:“怎么,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你也不是个让人欺负的主儿,只管再欺负回去就是了,出了事我替你兜着。好歹,我还是王妃,就是表小姐身边的丫环,你也能打得!” 碧柳气恼:“她们几次没捞到好处,现在轻易不来惹我。小姐,我生气是因为明天王府要宴客,据说是平南王刘逸之的家眷。” “宴个客你气什么呀?”严真真狐疑。 “哎呀,小姐,你可是王府正经的王妃,可是宴客的事,太妃竟然都交给表小姐去安排,这是什么意思?”碧柳气急败坏,“如果王妃再不争,日后的王府,可就是表小姐的天下了!” “怕什么……”严真真耸了耸肩,根本不当一回事。她既然不怕饿死,王府就是闹翻了天都不干她的事,只要别惹到她的头上就行了。 “我的好小姐啊!”碧柳完全是一副皇帝不急急太监的样子,跺脚擦掌,“宴客这种事儿,本该由王府的正头女主人出去接待的,就是太妃,也只是在旁边帮衬着。可如今倒好,太妃明摆着就是不把小姐当正经的主子!” 一时秀娘也一脸阴霾地走了进来,严真真无奈地看着两人:“那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找太妃据理力争!”碧柳铿锵有力地给出了答案。 严真真郁闷:“就是我想提,太妃也要答应才行。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太妃看我不大顺眼,我又没去极力奉承。我若是求,一准儿说我没办过这种事,怕办得砸了,最后百分百又交回给齐红鸾。” “可那样一来,小姐不是被她压到底,再没翻身的余地了吗?平常倒也了,但这次宴请的是平南王的王妃,如果齐红鸾出面,别人的眼里,会不会觉得她才是王妃?” 严真真像赶苍蝇一样地挥了挥手:“别人看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我才懒得管那么多呢!咱们家里有水果没有?替我去多弄几种来。” “小姐!”秀娘和碧柳双双瞠目。 “难道厨房又为难咱们了?”严真真完全会意错了。 碧柳受挫,转身就走:“奴婢这就去拿。小姐这里……秀娘,还是你亲自劝吧……” 秀娘接受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继续对着严真真苦口婆心:“小姐,奶娘知道你不喜欢跟人争,可这会儿不一样,不喜欢也得争下来。若不然,不管府里还是府外,人人都会不把王妃当一回事。” 严真真叹了口气:“你们都能明白的道理,太妃哪里会不明白?我想,明儿个平南王妃驾临,她一定会叫我出去的。” 秀娘不信:“会么?” “那当然,如果我连面都不露,太妃行事失当,丢的可不是我的面子。”严真真耸了耸肩。天天晨昏定省,还能摸不清那女人的脾气吗?王府的名声不好,对她来说,平白无故地就少了某些供给。以太妃的精明,她不会放弃。 “可这会儿也没叫小姐去准备,明天……”秀娘说着,忽地恍然大悟,“原来太妃是想要小姐出丑!” 严真真双手一摊:“所以,我今天不会去求,咱们就只当不知道这回事儿。明天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平南王妃也怪不到我头上,只会说太妃行事没有大家风范。她本来就是庶女,要不然怎么会给老王爷做个填房?” “可……”秀娘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若是小姐照直地说了,丢的可是王府的脸面儿……” “王府干我底事!我也没拿着什么好处,何必为了它而抹黑了我自己?”严真真冷笑道,“太妃就是这样的心态,她打量着我现在是王府的人,不敢抹黑王府,才会这样行事。哼,我就偏偏不如她所愿,我自己名声不好,也不能让她好过!” ------------ 第16章 紫灵灵水果 碧柳不负众望,拿回了一盘桔子和一串葡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严真真大喜过望,把明天宴客的事丢诸脑后,一人手里塞一个桔子,就急着赶人。 “小姐,既然知道太妃明儿会给小姐难做,咱们要不要做点儿什么?好歹也得准备些,听说平南王妃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女,兴许明儿会让小姐作诗吟词什么的。”秀娘却像脚下生了根似的,握着桔子不肯走。就连碧柳,也一脸不赞同地瞪着她。 “就算要作诗,现在作跟明天作也差不了什么,我也就这么点儿水平,又不去考女状元,随意凑个几句七字五字就行了。啊,好累啊,今天起得太早,我在榻上歪一歪,吃饭的时候再叫我吧。”严真真心急着去下葡萄籽和桔子,立刻赶人。 “早早写下两首,明儿还能充个场面……”秀娘想了想,试探着问,“要不,我去外头找个秀才,写两首现成的。回来给小姐背上,明儿……” “你看着办吧。”严真真急着打发人,二话不说地应承了下为,“碧柳,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种类的水果,比如苹果和梨子什么的,别削开,整个儿地给我拿来……不,吃饭的时候一起拿进来,现下我歪会儿。” 两人答应着去了,走到门口,还相视着苦笑摇头。 严真真三下五除二地剥了两个桔子,有点酸;又吃了几颗葡萄,还是有点酸。她忍无可忍地把果肉吐出来,难怪古代人不喜欢吃水果,原来口感这么差。 空间里种出来的紫桔子和紫葡萄,会是什么口味呢?她无比期待地把籽小心地捧在手里,才动念进了空间戒指。 她把种子由浅及深地埋了两行,打算试验一下,种子要怎么埋才能长势良好。虽然她的老家住在农村,但现在的农村,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田,只是每年拿补偿金而已。所以,除了看到楼前的花坛里,有人家开辟出一块豆腐干大的地儿种些葱蒜,就压根儿没有实践的经验。 结果让她失望,因为不管她是直接扔在地表,还是埋下去十公分,无一例外的,都同时长出两片小嫩叶,同时往上蹭。 果树长得慢些,但还是让严真真看到了开花。据说这些果树,当年是不会结果的……她遗憾地想着,席地而坐地练起了书法。 叫秀才作诗吗?她露出微笑,五千年的人类文明,早就为后人留下了丰富的宝藏。唐诗宋词元曲和明清小说,哪一样不是灿烂了一个朝代?她练字的时候,就有意识地把自己记得的几首诗词给默了下来。 哪怕是当代大文豪,也抵不上她盗窃前人的诗句吧?她不是文科出身,哪怕记得的一两句,都是被千百年传诵的,拿出两三首出去,绝对把人给震得晕了。 齐红鸾不是擅作诗吗?前两天还有意和她比试来着,严真真根本懒得理她,只回了两个字:“不会”。 估计明天逃不了赛诗这个老套的剧目!严真真冷冷地想着,干脆练起了画。可惜没有师父领进门,她就是再勤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进益。至于琴和棋……她会弹一首《梁祝》,会摆几张棋谱。至少水平……估计就是大旱时节留在池塘底部那么薄薄的一层,确实是很够平的。 看着积累了一大摞的纸,从开始的蔫头蔫脑,到现在已经勉强看得出颜氏风骨,这手字让严真真感到骄傲。果然是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 她又弹了一首梁祝,摆了一遍棋谱,对着葡萄画了一半……忽然愣住,葡萄应该要搭架子吧?把唯一的桌子给拆了?似乎也太短了,不实用。她把眼睛看向葡萄藤,发现自然界自然有它的生存法则,人家已经找好了攀附的寄体。现在的桔子树,虽然还不太高,但足够让它伸展藤蔓了。 看着一簇簇紫色的花,严真真有点呆滞。葡萄花她没见过,但桔子花见过,是那种足够绚丽的颜色,绝对不是这样浅浅的紫色。幸好叶子还是碧绿的,没妖孽成浅紫色。 她托着腮帮子,看着一朵朵花谢了,落在明黄的土地上。忽然她睁开眼睛,那些残花只不过半个时辰,就渐渐地淡去了颜色,最后消失无踪。揉了揉眼睛,她张大嘴巴,看着枝头上结出的一串细小葡萄,有点明白,这结花,大概就是泥土的肥料。 “还有一棵杂草呢,不知道拔出来能不能做肥料。”她心念一动,扑过去拔草。可惜人家已经长成小树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没有能拔出来。只能认拿地再度用纤纤十指做苦功,把根挖出来,就不信它还能活得成! 这土质明明又松又软,可是她踩在上面的时候,却跟踩在柏油马路上似的,一点都没见脚印子。 神奇的空间,神奇的土地。她赞叹了一声,看着小草渐渐地黯淡了下去。而沾着泥土的根部,却又长出了两片小叶子,眼看着又要长成燎原大树,严真真急忙把它拔出来,直接扔到空间外面去。不过,这草的根系可真够发达的,能够赶得上树了,一会儿还得把它给枝解了,再扔到花园的地上。 不过现在,严真真没这闲功夫,铺开画纸写生。一棵葡萄画好,葡萄也水灵灵地成熟了。虽然人家葡萄本来也是紫的,但从没有见过紫成这么均匀的。 严真真采下一串,爱不释手。反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不用洗,直接剥了皮塞一颗进嘴里。 “哇,好甜!”她忍不住失声赞叹。 这口味,跟刚刚在外面吃的那颗葡萄,可不是同日而语啊!就是后世吃的什么“美人指”、“巨峰”、“红瑞宝”、“红宝石”……也及不上手里这串紫葡萄的沁甜。 “发了发了……”她喃喃自语,“如果拿出去卖,还不被抢疯了?就怕被人知道了戒指的秘密……唔,不能去卖,还是自己吃。” 她一口气吃了两大串葡萄,如果不是肚子装不下,甚至还想再继续狂啃。两世为人,还从没有吃过这和好吃的水果呢! ps:推荐,收藏,留言……小猪全都急需中啊……亲们行行好,留个脚印吧。话说小猪的读者号居然进不去,是密码被我忘了,还是号被盗了啊……纠结中 ------------ 第17章 穿越同行 秀娘鬼鬼祟祟从内衣的贴袋在,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宣纸:“小姐,我花了五两银子,才求了街边那个给人写信的秀才,写了两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如果不够,我再去找他要两首。” 严真真不抱什么希望地展开了宣纸,谁知看了两行,就差点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因为那纸上写的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另一首是:“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好吧,她是个理科生,而且从来没有对于文学产生过类似的热爱。就算是这样,她也认得这两首诗,正是出于唐代大诗人李白之手。而三首《清平调》,是为唐玄宗的宠妃杨玉环写的。如果不是这样香艳的传说,恐怕她倒真不知道这两首诗的出处。 李白啊……难道天旻王朝,就是盛世唐朝?可唐朝有异姓王吗? “小姐,诗写得不好?我赶回去找他,把五两银子讨回来!”秀娘气得胸脯起伏,温婉的脸上,露出勉强可以称之为凶狠的神色。她们的银子,可是用一两少一两。 “不用了,这诗写得太好了,我都不敢用。”严真真苦笑,眼珠转了转,“那位秀才叫什么名字?” “只听人叫张秀才,好像叫什么三儿的,天天在那里卖字画,偶尔帮人写封信,苦苦度日。我这五两银子,够得上他摆一年的摊了!”秀娘心疼自己的银子。 “那不对……”严真真下意识地摇头。李白这人傲气十足,怎么着也不可能落魄到街头卖字的地步吧?况且,他写这两首诗的时候,还是唐玄宗的座上宾,连红极一时的高力士也得跪着替他脱靴子。 再说,看看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大像是唐朝。虽然她对唐朝的衣服没有什么研究,但看过日本人穿和服,就是那种领口低低、袖口宽宽的。而这个时代的女人,最家常的衣着,是领口锁住半截颈项,袖子倒有点像清朝的箭袖,透着股爽利。至少她在空间里种草栽果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 那人不会是李白…… “什么不对?”秀娘有点像惊弓之鸟,握着宣纸的指节,都微微的发白。 “那人既然有这样的才情,怎么会沦落到街头卖字呢?这两首诗,可不止值五两银子呢!”严真真笑道,“秀娘,回头你再送二十两银子去,兴许是个赶考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二十两?”秀娘低呼一声。 “拿些银子结个缘,咱们不亏。如果我猜得不错,此人一定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严真真信誓旦旦道,“就当是投资嘛,二十两银子,咱们还出得起。” “咱们的银子,也没有多少了。”秀娘嘀咕,舍不得大出血本,又眼前一亮,“要不,我们多买几首诗?” 严真真啼笑皆非:“不用了,我又不想当才女。再说,这样的诗,我也不是没有……” 这位估计也是穿越的,她就不去“盗”他的了。只是她很想和这家伙谈一谈,毕竟他乡遇故知,不简单啊! 可是她被养在王府,根本没有跨出大门的机会。只能看着头顶上的方寸天空,yy一下外面精彩的世界。 碧柳也心疼:“二十两,可以给咱们用很久呢!” “钱财身外物而已。秀娘,你告诉那位秀才,就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他会明白的。” 他不是连《清平调》都能背出来吗?想必这句《将进酒》里的名句,更是如雷贯耳,一听就应该明白,王府里也有个穿越同行了吧?如果能够想办法混进来见上一面,那么她落跑以后的路,就更好走了。 秀娘看了看天色:“现在出去不合适,明儿再去罢。” 严真真虽然急于跟“地下党”接下头,但也知道王府不是自己的天下,也只得罢了。反正那人既然一直在那里摆摊儿,也不会就这么跑掉。 碧柳去大厨房传了饭,严真真的肚子里,早就装了两大串的葡萄,还想着到晚上再去尝尝她的桔子,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就撤下去让秀娘和碧柳两个吃去了。 “小姐再用一些罢。”秀娘忧心忡忡,“明天虽说不易过,也不能不吃饭啊!” 严真真瀑布汗,秀娘把她的觉悟也想得太高了点吧?她可从没想过要给王府争光添彩,能糊弄就糊弄过去,大不了就连着王府一起丢脸。再说,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吧? 紧赶着两人出去,才把目光落到沉睡如故的孟子惆的脸上:“还是你舒服,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管。唉……” 孟子惆似乎更瘦了,至少以前没注意的颧骨,现在突了出来,王太医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更阴沉。严真真有点胆战心惊,可是她落跑的器物,还没有准备好。本来还想种点人参发笔横财,可是紫色的……谁敢买?就算效用差不多,也没人敢吃下去吧? 她目光乱瞟,看中了孟子惆腰带上的那块玉佩。虽然她不懂玉,但能够被一位王爷贴身戴着的,绝对不会是凡品。可惜就算卷了跑路,她也不敢拿出去当。若是因此被抓回来的话,那可就是悔之晚矣。 家有宝山不能用,就是严真真现在的心情了。所以,她对孟子惆也没有了探究的心情。就算是大帅哥,也不活色生香。 她看向窗口,初升的下弦月如博物馆里展示的残珏,在墨蓝的夜空里,发出清冷的光芒,让她初闻“同乡”的激动心情,渐渐地平淡了下来。 “赶紧去吃桔子……”她露出了一个笑容,又回头看了一眼孟子惆,“我也不奢望你醒过来,但至少不要这么当掉。王府的寡妇,日子可是很难熬的。” 空间里,一点都感受不到夏暮的凉意,还是温暖得让人觉得每个毛孔都很舒服。桔子已经结得很大,但并没有掉落下来。颜色么……没有例外,是浅紫的,透着股妖异。 不过,对于严真真来说,空间桔子要不是紫色的,那才奇怪呢!桔子树有点高,虽然果实累累,可以她的个子,似乎一个桔子都摘不到。她记得以前在桔园看到的桔子,也只一人来高吧? 什么东西跑到这里来,都会发生基因突变吧? ------------ 第18章 平南王妃 自从发现了戒指里时间的秘密以后,严真真基本上都在空间里完成真正的睡眠。那里面睡觉,实在是太爽了,根本不用担心睡过头。顶破天,睡上十个时辰,换外面来也就半个时辰。 所以,每次碧柳进来,都会发现严真真倚在榻上神清气爽地看书。 “小姐虽然好学,可到底要当心身子骨儿。”碧柳心疼她。 “放心吧,我现在没病没灾的。”严真真笑眯眯。自从来到古代,也就“病”了一回,那还是装的。她怀疑空间里的紫雾,有提神醒脑、强身健体的功效。所以,有事没事,就喜欢躲在空间里折腾。 什么时候上街,买一些桌椅榻子,以及锅碗瓢盆进去就好了。如果结交几家闺蜜,下个帖子来请人,太妃和齐红鸾就算再想拦着,也没有理由了吧? 这样看来,今天倒是好机会。平南王正妃的面子,太妃也不能不顾。如果能够结交上这位,那么以后的活动空间,可就大了…… 秀娘在一旁坐立不安:“平南太妃就快来了,怎么太妃还没让人来请小姐?” “不等人家上门,她怎么可能来叫我?”严真真好整以暇,如果不是秀娘心神不宁地守在一旁,她还想再回到戒指空间去种几棵桔子树呢。来古代这么久,王府的供应也算得上丰富,可还是头一回吃到这么甘甜新鲜的水果。 今天招待平南王妃,恐怕还会上两种水果,她得把籽儿给藏好了,回头种上。她越想越是高兴,简直对这位素昧平生的平南王妃,大生好感。 丫来得可真是太及时了啊。所以,因为这个,秀娘不能去找张秀才的遗憾,也淡到了无痕迹。反正张秀才就在那儿,晚上一两天不会化成青烟。 “王妃,太妃发了话,请赶紧地去大门口迎接平南王妃。”太妃身边的大丫头抱春,总算带来了音讯。 “知道了,我更了衣就去。”严真真淡淡地说道。 “王妃,平南王妃就要到了,哪里还来得及更衣?”抱春毫无对主子的恭敬,态度张狂。秀娘看着恨得牙齿痒痒,严真真却眼皮都不抬,手上的茶杯还托在掌心。 碧柳“蹬蹬”两步,跨到抱春的身边,扬手朝着她脸上就是一巴掌。抱春呆了,秀娘吓了,严真真却像是根本没看到似的:“难道让我穿着家常衣服去迎接平南王妃?抱春,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赶紧地来回,竟找地方耍子误了正事,按照府里的规矩,杖责五十都是轻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碧柳,你先把人捆起来,待平南王妃走了再处理。” “是,王妃。”碧柳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两个粗使婆子虽然不敢上前,但架不住严真真一瞪眼,终于还是缩着头脑上来,一边告罪一边绑人。 抱春气得脸色发白:“王妃这是何意?奴婢不过是代太妃来传话的,你居然敢绑了我?” “没规矩的奴才!”严真真站了起来,抱春这才发现,原来她早就换好了出客的衣裳,更是气得手脚直哆嗦。 她是太妃身边的头一等的大丫头,就是齐红鸾见了她,也要赔个笑脸,称她“抱春姐姐”。这位自进府来龟缩在自家院子里的小王妃,竟然敢拿绳子绑了自己? 秀娘拉了拉碧柳的袖子:“你疯了?这是太妃跟前的红人,你也敢绑?别给小姐惹出祸事来!” 碧柳睨了一眼抱春,才悄声道:“这是咱们小姐吩咐的,趁着平南王妃在,太妃不好给小姐没脸,才趁机治一治这蹄子。往常咱们可没少受她的刁难,受了表小姐的好处,恨不得把咱们往死里整呢!若是不治了这一个,往后的日子还不被这群奴才们骑在头上?” 秀娘仍是忧心忡忡,严真真却毫不在意,又喝了一盅茶,才笑道:“好了,咱们这就迎迎平南王妃去!” 听说这位王妃不过二十五岁年纪,若是按着她前世的年龄,倒还真差不多能称姐道妹的。严真真抿了唇,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决定今儿不管怎么着,也得把这位平南王妃给拿下。往后几个月的自由,可就得着落在她的身上了。 “小姐,还不快走?”秀娘看着严真真慢条斯理的步子,急得头发都愉一瞬间白了。往常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也没走得这么慢啊! “我体子弱,走不得快,奶娘也知道的。”严真真一脸的委屈,仿佛泫然欲泣。忽然一不小心,被裙裾绊跌了一跤。 “王妃小心啊!”秀娘心惊胆战。 碧柳也吓了一跳,赶忙去扶的时候,却见严真真朝着她眨了两下眼睛,顿时会意,恐怕又是她的诡计了。虽然不知道这么一跌有什么用处,但一颗心却放了下来。小姐比她聪明,一定有办法应付平南王妃的。 严真真在碧柳的搀扶下赶到到大门的时候,平南王妃已经下了轿。而齐红鸾正殷勤地扶着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谄媚。 “我来迟了,不知道王妃今日驾临,请恕我失迎之罪。”严真真一头一脸全是汗——这当然是临出来的时候,洒上的清水。 平南王妃很是不悦,虽说两家王妃谈不上谁高谁低,但自己好歹年长几岁,又是上门作客,哪有就让个表小姐出来迎客的道理。看着严真真狼狈的模样,再加上裙裾处有一处浅浅的土痕,分明是得了消息,急急地赶了来的。 “咱们的王爷素来兄弟相称,不如咱们也姐妹相称罢?”平南王妃心念电转,笑吟吟地握住了严真真的手。真是可怜的娃,腕骨纤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 严真真立刻甜甜地叫了一声:“姐姐!” 眼圈却有点红,低了头任她握着腕子。 平南王妃顿时心生怜悯,看来早先听到的传言,可非空穴来风。好好的王府,竟然由着自家的外甥女儿当家,难不成当是严真真身后真没有靠山? 当年,她受过严真真母亲的大恩,听得严真真的处境,当真是气怒攻心。好容易劝动了平南王进京,便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 ------------ 第19章 撑腰的 严真真当然不知道自己与平南王妃还有这样一层渊源,还在绞尽脑汁地想要搏得其人的欢心,站在她的一侧,执半个后辈的礼,足可见其结交的诚心。 平南王妃看得有些心酸,对扶着自己胳膊的齐红鸾更是容色清冷:“我如今还没到七老八十呢,不劳表小姐搀扶。妹妹,你陪着我去拜见太妃。” “是。”严真真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解释“迟到”的原因,就得到了平南王妃的亲眼。看来,今天出师大吉大利啊! 平南王妃已是携了她的手,把臂而行,根本就不看齐红鸾一眼。 齐红鸾把手里的帕子拧成了一根麻花,五官气得有点变形。严真真偏还趁机向后看了一眼,脸上笑得甜美无比。 虽然这个挑衅的动作做得有点幼稚,完全不符合她二十七岁的心理年龄。但严真真就是想要激怒齐红鸾,只有失了方寸,才会行差踏错。 齐红鸾不是想要在平南王妃面前好好表现,把自己踩到地沟里吗?很好,这也是她现在想要做的,务必要让她在这位能量似乎极大的王妃面前,永世翻不了身。 太妃盛装迎在二门,头上的金玉,足有三斤不止。看到严真真和平南王妃并肩而来,而齐红鸾被落在两步之外,不由得愣了一愣,脸上却堆出如沐春风的笑容:“王妃这一路也辛苦了罢?从暨南到京城可得两个月的行程。” 平南王妃谦逊地笑道:“太妃叫我雅青就行了,说起来我们洛家与你们方家,也是中表之亲。” 太妃脸上微显尴尬,方家是她嫡母的娘家,洛雅青似乎是有意无意地提醒她庶出的身份。太妃不敢对她甩脸子,还要作出没有听同洛雅青话里的意思,只是温和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可就托大,叫王妃一声雅青了。” 虽说临川王和平南王都是天旻的异姓王,但一个生龙活虎,一个却昏迷不醒,谁更风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况且,洛氏乃是河南大家族,历五世而不倒,就单只洛雅青是洛氏嫡长女的身份,旁人也不敢小觑了去。更何况,洛氏还有一个女儿在宫中,若非一直并无所出,早该册贵妃了。 洛雅青脸色端庄:“这趟回京,倒没用两月。听闻真真大婚,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从出发到抵京,也不过用了四十天的时间。” 太妃听她说起严真真的时候,语气亲热,忍不住朝齐红鸾瞟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事到临头,才叫了抱春去请严真真的吗? 齐红鸾更觉得委屈,她在大门外晒着太阳等了至少半个时辰,可严真真匆匆忙忙一出现,就把风头给抢走了,她还想弄明白其中的原委呢! “姐姐请用茶。”严真真虽然不知道洛雅青在第一眼就对自己表现出亲热的原因,但这个结果还是令她满意的。所以巧笑嫣然,双手奉茶的动作,也是恭敬里透出三分亲近。 看来,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听起来,自己这个本尊与洛雅青之间,似乎还有着不小的渊源。 “真真,怎么嫁了人还这样的瘦?早些年就说要接你去暨南,偏是恋着京城的繁华,不肯跟我去穷山僻壤。”洛雅青嗔道,握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看看你的脸,都瘦得只剩下眼睛了。幸好骨架子小,像是你母亲。” “姐姐不过心疼我罢了,其实太妃待我甚好,哪里会瘦?”严真真心下大定,那些在心里盘算了半天的小手段,恐怕还用不上。那就不必在平南王妃面前枉作小人,留给纯朴的印象也不错。 洛雅青忽地一笑:“只怕你在娘家被养得娇了,在临川王府过得不习惯。我记得旧两年见你的时候,这下巴还是圆的呢,这会儿都尖着了。这回我带了暨南的特产过来,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也只当消闲的零食。” “多谢姐姐。”严真真莞尔,这位便宜姐姐根本就是赶着来替她撑腰的嘛!别说齐红鸾按着身份,没有座位,就是太妃坐在主位上,也被晾了半天。 这个下马威,给得好!看着太妃脸色阵青阵白,严真真大觉解气。有了这么一座大靠山,她还怕没好日子过么? 只要给她一个支点,她就能利用空间大展鸿图——虽然一时半会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利用办法,但她坚信自己神奇的戒指空间,不仅仅是让她种收那么简单。 “雅青,你们王爷在京里恐怕不会留太久吧?”太妃主动插话。虽然说她这一主动就落了气势,可洛雅青明摆着跟严真真姐妹“情深”,她也只能放低身段。 “该留上个把月。”洛雅青笑道,“我与青青也有些年头不曾见了,一时间只顾着与她叙旧,倒是对太妃失了礼数,还请见谅。” 她话虽说得客气,可淡淡倨傲的脸色,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太妃也只得勉强一笑,连说“不妨”,又介绍了自己的外甥女齐红鸾:“为了迎接王妃,红鸾可花了不少心思,但愿能得王妃满意。” 洛雅青似乎这才看到齐红鸾,脸上的表情也淡得不能再淡:“有劳表小姐,客居临川王府,还要帮忙款客。真真,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母亲是顶讲究规矩的,表小姐虽然与太妃亲密,也不能把王府的事儿交给她呀!咱们这许久没见,难不成你竟忘了我,拿大起来了么?” 严真真忍笑,一脸乖巧地应是:“妹妹哪敢?不过是真不知道姐姐今儿要来,才没插得上手。” “怎么可能?”洛雅青一脸震惊,板着脸教训,“我比你痴长几岁,今儿个可得好好地说说你。虽然你年纪小,可到底也是正经的王妃,哪有把王府的事务交给一个外人去管的?” 太妃听得变脸,可又无话反驳,只得勉强笑道:“子惆病重,真真要在一旁服侍,身子骨儿又弱,我怕她受不得累,才让红鸾帮着打理几天。” ps:推荐,收藏……小猪急盼!! ------------ 第20章 插手家务事 洛雅青这回可直接把矛头对向了太妃:“按理说,这是临川王府的家务事,我本不该插嘴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不过我和真真情同姐妹,我家王爷与临川王爷也素来是兄弟情份,便厚着脸皮说一声儿。太妃体谅真真年幼体弱,那是太妃的疼爱。可表小姐长住王府,本就于礼不合。若传些风言风语地出去,对表小姐的闺誉也不好说。” 严真真暗暗好笑,恐怕太妃和刘红鸾还真是怕传不出风言风语,好让他们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弄个侧妃的名份,就能大大方方地管家了。 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被当成了弃子吧?不管是严家还是孟家,都恨不能把自己打发出去才千好万好。如果不是空间戒指稍作补偿,严真真还真想诅咒老天爷的不公。 “红鸾自幼养在我的身边,是个端庄乖巧的,倒不怕……”太妃知道自己今儿耍的一手不太地道,更没有料到洛雅青和严真真,竟然跟姐妹似的亲热,一进府就忙着替她找公道,心里暗道失策。也毕竟只是续弦,有些名门秘辛并不清楚,才走了这一步臭棋,早已后悔不迭。 洛雅青正容:“太妃,若不嫌洛青小着两岁,这话可不能不说。虽说管家事小,但临川王府的面子可不能丢。更何况,如今临川王还事出非常,这种时候,再不起眼的规矩也得要守。何况,若真有迎来送往,便是表小姐再打点妥当,毕竟身份在那儿……” 太妃大怒,这不是转弯抹角地把她的身份也给绕进去了吗?自己娘家的出身是不高,没能当成元妃,只能当个继室。就这样,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可毕竟是孟家八抬大轿迎进来的,她自己的嫡亲外甥女,还是被这些正儿八经的贵妇们看不起? “红鸾只是帮把手,明面儿上都是以我的名义送出去的。”她再恨,还是得解释。 洛雅青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临川王府会如此的不讲究规矩,让京城的达官贵人们背后笑话了。只是历来的规矩,太妃……不该管家。” 太妃勉强笑道:“只是怕真真照顾子惆,精神搭不上。” “太妃体谅,那是真真的福气,可也不能尽惯着她!”洛雅青严肃了一张俏脸。 这不明摆着是要替严真真抢管家大权吗?太妃气得五官一阵细微的扭曲,洛雅青却当没看到,严真真更是低着头,只用眼角不断地瞟向姨甥二人,差点把肠子笑扭了。 洛雅青的气场太强了,明明论辈份还要矮着人家一辈,可说起话来,却半点面子也不给人留。她很好奇洛雅青的出身,听起来处处压着太妃一头。 “是啊,平南王妃……说的是。”太妃说得有些困难。 用了两巡茶,太妃也觉得自己的气场太弱,话风一直朝向洛雅青的方向,于是提议去池塘边坐坐。 洛雅青欣然应允:“正要请真真带我赏玩一番呢,每常听得我家王爷盛赞临川王府的荷长得极好。” 严真真才发现临川王府里还有这么一个静谧雅致的地方。亭子就建在湖心上,四周全是硕大的荷叶,偶有莲蓬,青葱欲滴。风过处,吹来隐隐的桂花香气。 秋天到了。 洛雅青亲切地问了严真真许多话,听她条理分明地一一回答,心里很满意。 齐红鸾亲手奉上两盏茶,还没有忘了当着洛雅青的面,奉了一盅给严真真:“表嫂请用茶。” 她笑得可真假!严真真不屑地撇了撇唇,可转过脸的时候,却露出笑吟吟的模样:“多谢表妹。” 虽然齐红鸾比她大两岁,但她挨着孟子惆的辈份,很自然地就占了一个姐字,让齐红鸾听得浑身不舒坦,却无语可驳,只得站在一旁生闷气。 “你母亲当年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可惜没能亲手教你。”洛雅青看着严真真酷似其母的脸,微微感慨。 齐红鸾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表嫂的诗歌造诣也是不错的。听说平南王妃幼有‘才女’之名,不如咱们来个赛诗会,也不必比个高下,只当是凑个趣味罢了。小姨在娘家时也是个诗社才女,不如以一柱香为题,各自写首咏荷诗?” 洛雅青担忧地看了一眼严真真:“什么才女,不过是牵强附会。如今早就成了俗人,柴米油盐,倒比诗词歌赋更入了我的眼。想必太妃也是如此,有些年头没动笔了罢?” 太妃笑道:“我这个外甥女儿,在诗词上头是顶好的,总是撺掇着让我也写两句,倒是没扔下。” 果然不忘使出这一招,无非是想要在平南王妃眼里添上点分,而顺便把自己狠踩两下罢了。严真真冷哼一声,若要论棋谈画,她或者还会落了下乘。这诗词歌赋…… 齐红鸾不待洛雅青再谦虚,便忙不迭地吩咐了小丫头去准备纸笔。 洛雅青一脸的诧异:“临川王府里,怎么一个客人也能支使丫鬟们?” 太妃把目光对向严真真,可她哪里会接收?只顾低着头当没瞧见,她可不是圣母,也没有那么神圣的使命感,要维护临川王府的脸面。好容易来了个给她撑腰的,她不好好把握才真是傻子呢! 太妃无奈,只得勉强笑道:“王妃不知,我这侄女儿在身边是极得力的,平常也有些小事让她相帮。” “不是有教养嬷嬷么?若是人手不够,我倒能借几个来。真真年纪小,到底还是要老人在身边帮衬着。”洛雅青不露声色,“真真,你以前也认识孙嬷嬷的,如果你觉得人手不够,不如我把她派给你?她是宫里出来的,对规矩真正是熟得不得了。你要管家,也能省下不少心思。” 严真真抢在太妃“婉拒”之前开了口:“多谢姐姐替我想得周到,我这里倒还真没有什么得用的人。不过,姐姐既然大方,不如大方到底,多派几个能干的来。” 洛雅青含笑点头:“明天我就送到府上来。” ------------ 第21章 画虎不成 太妃气怒交加,待要反对,严真真却根本没有等她定夺的意思,三言两语就和洛雅青说定。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说什么派人来帮衬,不过是塞两个耳目过来! 可按着天旻的规矩,王妃进门,太妃没把管家的大权放出去,已经落人口舌。这时候再要反对,洛雅青在京城贵妇们之间一宣扬,她的脸可就真的彻底没了。 难道真要把管家的大权交给类真真?太妃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的,于是也不答腔,只当没有听见,免得洛雅青见证婆媳二人的权力“交接”,到时候可无从抵赖。 只一会儿,齐红鸾便带着捧笔砚纸墨的两个丫鬟们重又进了亭子:“王妃,姨母,纸笔俱备。” 洛雅青只是瞟了她一眼,睬也不睬,仍低了头和严真真说话:“真真,她们是想给你好看罢?” 严真真淡淡道:“恐怕是一早就商量好了的,知道姐姐长于诗词,一则讨好,二则那位给露个脸,三则让我出乖露丑,一箭三雕。” “王妃和姨母都是大家,不如由红鸾抛砖引玉?”齐红鸾急不可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才华。 “既定了一柱香,不如我们一同铺了纸写罢。”严真真淡淡地说道,“姐姐,往常总听得人说,姐姐是一代才女,今儿可要好好瞻仰姐姐的大作。” 洛雅青悄悄地凑近了严真真:“你若不会做,一会儿悄悄地走近来,我替你作一首。” 严真真自信地一笑:“姐姐放心,总不能替姐姐丢了面子。” 齐红鸾既然提出了这个机会,她不妨领了这份情。继母不遗余力地替她宣扬文词不通,今天却要借着洛雅青之口,替她平个反。能打击齐红鸾之余,再好好恶心一下荣夫人,严真真觉得这个机会,竟是替自己量身打造的。 四人于是各自铺开了纸,齐红鸾作得很快,想必是昨天已经构思。洛雅青只微一歪头,便笔走龙神,不愧才女之名。 只一会儿,三人便都有了,只有严真真还提着笔未曾落墨。 齐红鸾看她把笔提起,又落下,落下,又提起,忍不住嘲讽:“表嫂若是一时才思枯竭,倒不如由表妹替你写一首?” 严真真看了一眼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香,不置可否:“那倒不用,表小姐虽享有才名,可未见得能比得过我姐姐。姐姐,今儿我可想要赢了你呢!” 洛雅青见她言辞不落下风,心里高兴,笑眯眯道:“你本就该胜过我的,当年我这些诗词入门,还是欢姨手把手教的呢!” 齐红鸾刚想开口讽刺,却见太妃朝着她微微摇头。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再说下去,得罪的可就不是严真真,而是洛雅青了。 严真真低头凝眉,很快就在纸上龙飞凤舞。不一会儿,新诗已成。 齐红鸾先取了洛雅青的诗作,半是真心,半是奉承地大赞特赞:“果然不愧是才女之名,这诗若是拿出去,可不名闻遐尔?” 洛雅青只浅浅一笑:“谬赞了。” 太妃和齐红鸾的诗都不错,洛雅青很不想经她们好脸色,也只得泛泛地赞了几句。 “再看表嫂的,一定是好诗了!”齐红鸾笑着取走了严真真面前的诗稿,刚读了两句,脸色便阴沉了下去,硬着头皮念完最后两句,才像看着怪物似的看向颜真真。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洛雅青喜不自胜,急忙从齐红鸾手里取过了宣纸,“好一句留得枯荷听雨声!这意境,我都想要在雨天赏荷了,真正的好情调,难为你这颗小脑袋是怎么长来的。” 太妃的脸色也有点阴沉,和齐红鸾对视一眼,怎么也想不通,被传为诗词歌赋一样不通的严真真,竟能写得这样一手好字,作得这样一首好诗! 洛雅青还在啧啧称赞,从诗赞到字:“诗作得好,便是我当年在赛诗会上扬名的时候,也不及这一首。看来,天旻第一才女的称号,姐姐可得让给你了。还有这手字,你今年才十三吧?可这手颜体,已经很见风骨。” 严真真急忙谦逊了两句:“哪敢当得姐姐这样的称赞,不过是一时讨巧罢了。” “这幅诗送与姐姐罢!”洛雅青吹干了墨迹,直接据为己有。 “姐姐若是喜欢,只管留着。”严真真笑道,“只怕污了姐姐的眼睛,倒让我被人笑话一场。” 洛雅青看她不骄不躁,很是欢喜,又拉着说了很多赞赏的话,直把她捧得天下少有,地上无双。 太妃和齐红鸾的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后者,一口银牙几乎被咬得碎了。她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分明从无文才,怎么会忽然能作得这样的好诗。 这一招,难道她们又出走错了吗?她原本还准备了画纸,可现在竟不敢开口提议。字画字画,素来不分家。能写得一手好字的,画就算称不上大家,至少也不会差。 一时之间进退维谷,看着洛雅青和严真真亲热的画面,觉得无比刺眼。转头看去,太妃朝她摇了摇头,只得苦苦忍下。若再让严真真在画上拔得头筹,她就是再厚的脸皮,恐怕也不好意思继续赖在临川王府了。而回家……一想到那个家,她就不寒而栗。 留在王府,还能够从长计议。 严真真大获全胜,洛雅青和太妃说了些场面话,便提出要去与严真真说些体己。太妃忙点头称好,温言向严真真道:“真真,你好好招待洛王妃。” 严真真恭敬地应是,单从礼节上,一点都挑不出错儿,洛雅青很满意地笑了。看来,这小女孩并没有在继母故意的放任下变得飞扬跋扈,一言一行还很有大家风范。 “姐姐请。”严真真离开正厅,便又笑得很活泼。她已经意识到,洛雅青和自己的这个本尊,感情应该是很好的。所以,她没有再像在太妃面前那样,竭力端庄。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小时候我在你家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乖巧的。还因为我得了欢姨的青眼,而对我使了两个小绊子呢!” 原来是跟着严夫人长大的,难怪……严真真探索出了一点实情,心里更加有数,装小扮嫩地撒娇:“姐姐,那时候我才多大啊,你不会记恨到现在吧?” ------------ 第22章 寒酸的嫁妆 “傻丫头,就会跟我来这一招。”洛雅青半真半假地拍了拍她的额头,“我看你们家的太妃和她那个外甥女儿不简单,怕是要趁着机会卷走王府的家产,你怕是斗不过她们。” 看着洛雅青一脸真诚的担忧,严真真彻底地感动了。要知道,她穿越来以后,除了秀娘和碧柳,还没遇上一个真正对她好的人呢。虽然她有意和那位叫张三儿的秀才接上头,如果同为穿越者,关系自然要比旁人亲密一些,可也不敢打包票,谁知道那位爷们是不是个踩着人往上蹬的货色呢? 倒是洛雅青,这一番肺腑之言,如果不是认准了是亲人,不会说出口的。 “她们要什么,我给就是了。这个王府……我也未必就想要,如果没有了王爷的王府,我不觉得有必要留恋。”严真真也说了一半心里话,表示对那两位抢权者的极度不屑。 洛雅青似乎颇感意外,仔细地把她打量了半天,直到严真真有些发毛,才无奈摇头:“你不要王府,但也不代表由着她们欺负,是不是?” “这话对我脾性。”严真真笑嘻嘻道,“只不过人家是地头蛇,我是空降兵……反正我后来乍到,比不得人家经营了十几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虽然我不甘心,也不敢枉动。不过,姐姐如今来了京里,我多少找到了一座靠山,就是有什么举动,心里也有了底。管家的事儿我倒并不是很想接,事多麻烦。” “你不管家,在王府里便说不上话,人人都能踩你。古来刁奴最多,你会发现主子过得还不如奴才。冬天的炭,夏天的冰,奴才都能用得上的,主子也未必能用上。傻丫头,这家是一定要管起来的,历来的规矩也是如此,太妃这么做没道理。你等着,我总会替你抢过来。你不得太妃欢心,更要掌住管家的大权,一分都不能放。” 严真真无奈地点头:“我听姐姐的。” 洛雅青叹息:“我不能留太久的,顶多也就一个月罢了。藩王留京,你觉得咱们宫墙里头住着的那位能放心?就是临川王,若不是年纪还小,没有真正执掌临王,他能留在京里?这回好了,干脆弄得昏迷不醒,那位的手段,如今可越来越毒辣。” 严真真大吃一惊:“姐姐是说,临川王的病……” “就算不是那位下的手,也脱不了什么干系。临川王也不是个大意人,恐怕这里面还有蹊跷。真相如何,只有临川王醒了才能知道。他……” “如今的情形,似乎越来越不好。”严真真没有给洛雅青希望,“太医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醒来的希望,恐怕渺茫得很。” 洛雅青斜睨了她一眼,半恼半嗔:“这话你也敢说?” 严真真笑得一脸的清纯:“这不是对着姐姐吗?换个人,打死也不说出口的。最多就是红了眼圈说:我家王爷一定会好的。” “你呀!”洛雅青摸了摸她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云鬓,“今天她们可是有意不通知你来的?我虽然算不得个大人物,但至少也与你们地位相当。再加上娘家的势力,她居然敢这样设计我!” “那也没什么,被我装过一次病以后,她们在吃穿上不敢亏待我。”严真真却不以为然,“再说……她们可不知道姐姐与我的关系,满打算着上齐红鸾露个脸,让你从此对我厌恶到了骨子里,想翻身都没有余地。” “你也不要跑得那么急,还摔上一跤!有没有擦着撞着?在姐姐面前,可不用逞强。如果不是欢姨那时候收留了我,这世上早就没有洛雅青其人,更不可能到最后回洛家抢回自己的地位!我们洛家,虽还有几个妹妹,可哪一个都及不上你与我亲厚。别说只是迎接稍迟了些,就是你闯下了弥天大祸,姐姐但有所能,也会竭尽全力。”洛雅青嗔了她一眼。裙摆上的泥灰,可作不得假。 原来是救命之恩啊!严真真知道,古代人对这样的恩情,看得可是比天还高,比海还深的。如果之前还对洛雅青的亲热存有三分疑虑的话,这会儿可就全抛开了。 当然,她也不会告诉洛雅青,自己摔的那一跤根本就是自己故意的,为的是搏取同情,至少不能让原以为陌生的平南王妃对自己生出无穷恶感。 “这不是怕姐姐被齐红鸾给设计了吗?她们姨甥两个,在王府的根基颇深,临川王又昏迷不能理事,整座王府都在她们的掌控之下。”她叹了口气,真正烦恼。 洛雅青怜悯地叹了口气:“要说还是你那父亲,没有给你撑腰。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嫁妆,恐怕也被克扣不少。你带我去看看你的嫁妆,当年欢姨可是替你留下了不少压箱底的宝贝,我不信他们会都留给你。” 严真真有些犯难,她那些箱笼,根本没有值钱的宝贝,恐怕不是克扣不少,而是完全克扣了。 “怎么,舍不得让我看你的嫁妆?要不是婚事充促,我总还要给几件你添妆的。”洛雅青开玩笑地问。 “姐姐,你看了可不许生气。”严真真苦笑。 洛雅青惊疑不定:“怎么……” 严真真也不说话,只是拉着她的袖子走到偏房。果然,见到了那些仨瓜俩枣的陪嫁,洛雅青精致的五官,左点扭曲变形。 “这就是你的嫁妆?全部?”她不敢置信,颤着声音问。 “嗯,全部。”严真真点头。 “你就没问你父亲要?” 严真真摊了摊手:“就是要,又能要到几文?姐姐,你告诉我,我娘给我留下了多少好东西,以后我一样样地跟他们要回来。” 洛雅青顺了顺气,才无力叹息:“欢姨给你留下的那份嫁妆,难怪他们会眼红,就是我看了也会眼红。单是我记得的,就有……” 果然让人眼红……严真真听洛雅青报出了一大串的嫁妆单子,唯有喟叹。如果这些东西真给了她,只要把那些宝贝往空间里一丢,跑哪儿都不怕。 ------------ 第23章 还有姐夫 “难怪太妃她们敢这样对你,你这嫁妆也确实寒酸了些。就算临川王这样,毕竟还是爵位在。”洛雅青眼圈发红,“你也别太好性儿,只管把我当亲姐姐,有什么难处,让人送个信。就算是我家王爷,也一准给你拉来壮胆。唉,我们毕竟只能呆上个把月,说实在的,就算有这个心,还真没这个力啊!” 当洛雅青告辞的时候,严真真吞吞吐吐地要求:“姐姐,你能不能过两天给我下张帖子,让我出去走走?自从嫁到临川王府,我还没出过大门呢!” 洛雅青听得心酸:“要是欢姨还在,怎么舍得……” 严真真也觉得心有戚戚,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啊。 “你以后当心,今天太妃给我削了面子,恐怕心里不痛快,要找你的不是。”洛雅青答应了她的要求之后,又忙着叮嘱,“这次我来京里急,等我家王爷进宫回来,我再和他细说说。他和临川王也有着上一代的交情,恐怕还会再来看看。” “嗯,有姐姐在京里,我就心里有底了。”严真真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让洛雅青看得失笑。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子,能有多少城府?如果欢姨还在,哪里舍得让她给临川王冲喜? 可惜自己远在暨南,鞭长莫及。如果临川王真闯不过鬼门关,她的日子就更难过。满怀着心事,回到位京城的平南王府,刘逸之的官轿刚到大门口。 夫妻两人同时掀起轿帘,不由相视一笑。 “急着看你那位小妹妹,怎么样?”刘逸之先开口。 “唉,她的日子,比咱们听到的还要凄惨。不过,她小小年纪,倒还懂得乐天知命,也没有对我诉什么苦,全是我自己问出来了,颇有些欢姨当年的风范。如果临川王醒着,兴许还能对这位小王妃多加怜惜。可惜现在的临川王府,是太妃做主。身边还有个外甥女齐红鸾,当初离京的时候,就听说住在王府里。如今已经及了笄还不送还回去,打的什么主意,恐怕是路人皆知。我怕……真真的日子,往后更不好过。对了,你进宫有没有打探到消息?” 刘逸之挽过了她的手臂,夫妻俩慢慢地踱进二门:“恐怕临川王也没多少日子了,王太医虽然不肯说,但还有和他一同去会诊的太医,总算被我撬开了口。” 洛雅青更加忧愁:“真真的命真苦。她今儿央我给她下份帖子,进了临川王府这么久,竟然没有出过一趟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陈芝芝,欺人太甚!” “她一心打算着孤立临川王妃,好让自己娘家的外甥女上位,哪肯放她出来交际?况且,我听闻严氏大小姐的闺誉并不大好,就算想要攀附的,被太妃挡着,也不会坚持。” 洛雅青愤愤:“这种鬼话你也相信?还不是严侍郎那位继母荣夫人弄出来的妖蛾子?只要看我欢姨,就知道真真是个多惹人怜爱的小姑娘了。” 刘逸之看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忍不住失笑:“一提到严家,你就恨不能抄了那个家,替你欢姨出气!” “今儿个我看到了真真的陪嫁,你恐怕都想不出来有多么寒碜。姓荣的女人,居然敢这样作践真真!”洛雅青一想到放在偏房里的那十几个箱子,就忍不住眼眶发红,“把她送去临川王府冲喜,还要谋划她的嫁妆,这女人……” “明天去临川王府看看吧,也让人知道,你那小妹妹没别人,还有个姐姐和姐夫。”刘逸之拍了拍妻子的肩。 虽然他免不了还有两个侧妃,但只有这位正妃最得他的心。不单是容貌和家世一流,手腕也是一流的。 洛雅青破啼为笑:“好。” 第二日,平南王夫妇果然双双翌临临川王府,这一次出迎的是盛妆的严真真。她规规矩矩地见了礼,才亲热地一把挽住洛雅青:“姐姐!” “别叫王爷了,叫姐夫吧。”洛雅青摸了摸她的头。 “姐夫。”严真真毫不扭捏,大大方方。 “真真,这是孙嬷嬷,在宫里呆了不少时候。”洛雅青叫过了一位年长的嬷嬷给她见礼,看着总有四十来岁年纪,一张脸看不出有什么特色。 严真真感激道:“姐姐有心了。” “孙嬷嬷是我们家的老人,你有什么事尽管交代她办,包管不会出错儿。” “是。”严真真亲手扶住孙嬷嬷,“有劳嬷嬷了。” 孙嬷嬷面无表情:“不敢当王妃这样的话,这是奴婢该当的差。” 太妃带着齐红鸾出来见礼,刘逸之对太妃执礼甚谦,但对齐红鸾连眼风都欠奉。齐红鸾看着三十出头的平南王,满眼都是桃花。虽然她中意表哥,可毕竟一个躺着,一个站着,高下立现。 如果能攀上平南王,那她的后半生就不必愁了。只是想到临川王偌大的家业,又不忍放弃,坐在一侧左右为难。 刘逸之表达了对孟子惆的慰问,跟着太妃和严真真去看了孟子惆。临走的时候,洛雅青亲自把帖子递给了严真真:“明儿个,姐姐在王府里请了些人,你可一定要来,不许缺席的哦。” 严真真大喜过望,恨不能抱着洛雅青猛地亲上两口:“姐姐放心,我一定到。” 牢笼啊,终于看到了出去的机会。 殷勤地送走了平南王夫妇,严真真才回去见太妃。齐红鸾满脸阴霾,阴阳怪气:“唷,总算回来两个撑腰的。” 严真真也不理她,只当她是空气。 太妃的脸色也不大好,但还是勉强笑道:“既然平南王妃相邀,你明儿就过去罢。少不得又要有些余兴节目,你也好好准备准备,别给临川王府丢了脸。” “是。”严真真乖乖地答应着,打定主意明天早一点出门,先去会会那位张三儿。 “抱春那丫头贪玩,传话传得晚了,你要治她原也应当。不过,念在她自小就跟着我的份儿上,就不要杖责了。往常也是个好的,我和着还顺手。”太妃仿佛不经意地又说了一句。 ------------ 第24章 会见张秀才 严真真笑道:“母亲身边的丫头,媳妇哪里敢随便动刑?就是真要做什么,也要禀过了母亲。” 说着,急忙叫碧柳去传话,谁知抱春已经被动了板子,严真真只得离座请罪:“实在是我院里的那些奴才们脑袋瓜子不太灵,只知道死守着规矩!” 太妃气结,但严真真字字扣着规矩两字,却也不能指责她做得不对,只得悻悻道:“罢了,奴才们好好教训,也是该的。” 严真真又靠了罪,太妃虽然恨不能朝她脸上甩下一个嘴巴子,面上也只得故作大度。 齐红鸾怒道:“表嫂,照规矩,在母亲身边服侍的丫鬟们,子女是动不得的。你这分明是要故意打姨母的脸!” “表小姐这话说的……我可就不明白了,我们做子女的敬重母亲身边的丫鬟,不过是因为她替我们在母亲面前尽孝。可如今抱春明摆着不听母亲的吩咐,差点让平南王妃大发雷霆,祸及主家,这样的奴婢,做子女的也要敬么?”严真真仍然露着笑容,声音柔和。 太妃叹息一声,世家出身的姑娘,到底与小门小户出来的不同。齐红鸾在同辈中也称得上出类拔萃,可和严真真一比,又落了下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好了,今儿累了一天,都散去吧!” 严真真笑着应“是”,前脚刚跨出院门,身后就传来了齐红鸾愤怒的声音:“严真真,等着瞧,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表小姐这话说的可好没道理,我最想要的,不过是王爷能够醒来,难道你要对王爷不利么?”严真真笑容甜美。 “我……”齐红鸾跺了跺脚,“我当然希望表哥能醒来,我指的是……” 严真真笑容不变:“不知表小姐指的,是什么呢?难道王府的大小事务,我管不得么?就是太妃再喜欢你,也不过是客边,我才是——临川王妃!” 说完,也不理会齐红鸾在身后破口大骂。 碧柳恼怒地想回身和她对骂,严真真却拦住了她:“是该让王府里的这些老人看看她的嘴脸,日后才能投靠我嘛!这种泼妇,王府里的老人是不屑奉承的,而新进的那些奴才,根基还浅着呢!” 碧柳这才恨恨地朝着齐红鸾的方向啐了一口:“也只王妃好性儿,容得她这样的撒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好好儿正经人家的小姐,哪里会出口谩骂!” 秀娘瞪了碧柳一眼:“口没遮拦!她是太妃的外甥女,娘家身份再氏,到了王府也是主子!” 她颇有些不乐意,毕竟她的身份算得上是严真真的奶娘,在这小院儿里,地位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孙嬷嬷看着便是个精明的,她也怕严真真往后更倚重孙嬷嬷而不是她。 孙嬷嬷在宫中浸淫多年,哪里会瞧不出秀娘的小心思?虽然觉得有点无稽,不过,她也懒得解释,在这里她的主子就只有一个严真真。当年洛雅青若不是严夫人的庇护,早已经尸骨无存,这样的大恩,她愿替自家的小姐报。 严真真却很高兴,由着孙嬷嬷安排明天的行程,还特意交代要早两刻钟走,她要去看看那位张秀才。言语之间,一点不避着孙嬷嬷,秀娘的脸色,便多少有些不自然。 孙嬷嬷含着笑,既没有过份的奴颜婢膝,也没有太过倨傲。她有点爱屋及乌,当年严夫人待她也是极好的。看着严真真姣好的面庞,倒觉得有些亲切。 “秀娘。”严真真借着梳头,单独留下了自己的乳娘,“你是我的奶娘,我最信任的就是你和碧柳。但是孙嬷嬷是姐姐派来的,我们也能用得上,你不用忌着她,这府里多一个人信任总是好的。咱们人手少,孙嬷嬷的身份又非同寻常,就是太妃也得顾忌两分。有她在,对我们只有好处,没坏处。” 秀娘这才释然,出去和孙嬷嬷有说有笑,严真真放下心。她手里能用的人不多,可不想这三几个人还要内讧。 借着两次待客的机会,严真真又顺手牵羊了苹果和梨的种子,虽然还没有结果,但花已经开足了。她打算趁着出去的机会,买一点稻种和高粱之类的农作物种子,这些东西能填饱肚子,不怕遇上荒年灾年。 严真真习惯于低调,但孙嬷嬷和秀娘却有志一同地给她往华丽里打扮。 “我年纪小,穿这个不合适吧?”严真真苦笑。身上的衣服缕金镶银,绝对是早逝的严夫人替她准备的。换了那个荣夫人,挖了心肝都舍不得。 “王妃的身份何等尊崇,就是要穿着这一身!”孙嬷嬷正容道,“王妃年纪虽小,却是正儿八经的王妃,又是当今皇上赐的婚。” “是啊,这还是王妃嫁入王府来以后头一回在京城贵妇面前亮相呢,一定要打扮得富丽堂皇。夫人产后身子不好,统共也只替小姐做了五身,但针线绝对是精致的。”秀娘也忙不迭地点头。 碧柳站在一旁,也捧着她的首饰匣子,喜孜孜地替挑出了两件重量级的首饰,让严真真顿觉势单力孤。 好容易打扮好了,腰里还添了一条明珠缀成的腰带——这也是洛雅青特意送来的。严真真摸着腰带上的珠子,笑靥如花。别的东西她不能变卖,这条腰带上的明珠,可以拆下来零估碎典。 “咱们先去见见张秀才,碧柳,你叫人在茶楼订个雅间。”严真真开口吩咐。 秀娘已经揣了二十两银子去请张秀才,严真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带着孙嬷嬷出门。 “那位张秀才,值得小姐……”孙嬷嬷的话只说了一半,带着询问和提醒的意思。 严真真也不打算瞒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很温和地说道:“上回秀娘怕齐红鸾在姐姐面前为难我,特意出去找那位秀才写了两首诗。我瞧着不错,便想见见。” 孙嬷嬷有些不大赞同:“小姐的身份何等的尊贵,像这样的人只让奴婢们去见见,替小姐传达个意思就行了。” ------------ 第25章 失望而去 这哪儿能行啊!什么才华横溢之类的话都是借口,她真正要试的,是穿越这个灵异到极点了的行为! 孙嬷嬷看她不语,不再劝解,转换了话头:“小姐今儿是要他再作两首,再去平南王会吗?” 严真真失笑:“那倒不是……虽然我不成器,可这种事还是不做为妙。若是被人发现,姐姐替我辛苦来的名声,就完了。” 孙嬷嬷满意地点头:“小姐说的是。若是真作不出,我家王妃可以代劳的。” 严真真哑然,这位孙嬷嬷倒也是个趣人,而且从一开始就跟着秀娘和碧柳叫称她“小姐”而不是王妃。她没有再想下去,坐轿到了京城以雅致安静著称的“一品香”茶楼。 张秀才长得有点瘦弱,一张脸有点青白,明显是营养不良。家境不好是肯定的,可这位混得也太差了些吧?自己算是够憋屈的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比她还混得惨…… “你是张秀才?”严真真尽量和颜悦色。 张秀才看到打扮得极其富丽的严真真,急忙点头哈腰:“夫人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严真真郁闷,这位穿越同行未免太入戏了吧?演个小人物,居然入木三分?在人人平等时代长大的娃儿,那腰弯得可不该这么熟练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坐吧!”她抬了抬手,语气温和。 “小的不敢。”张秀才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多谢夫人的银两,给得太多了。” 严真真淡淡道:“你能写出那两首诗来,就不止这么些银两。天生我才必有用,钱财也不是顶紧要的。” “是是,谢谢夫人。”张秀才这才挪了一个屁股墩儿,依然弯着腰。 严真真对自己的判断起了怀疑,皱着眉问:“你给我奶娘的那两首诗,真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吗?” 张秀才迟疑了一下,让严真真顿感失望。看来她果然是弄错了,这位畏畏缩缩的秀才绝对不是穿越者,而是实打实的古代人。 “夫人目光如炬。”张秀才赧然,“这是小的以前的亲戚所作,他人虽狂妄,学问却是极好的。” 严真真不怒反喜,果然是有这个人的! “此人如今在何处?” “他去岁泛舟出海去了,也不知道……听说海上多风浪,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回来。” “一定能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严真真的断语,让张秀才愕然,她才会意过来,别人可不知道穿越者的命向来好得很,只能笑道,“他既有这样的才情,老天爷也不忍让他夭折的。” “呃……”张秀才张口结舌,低头纠正,“他已经年过半百了。” 这一回,严真真可真受到打击了。一个半老头子?看来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多捞了十四年的青春。而那位有点悲摧了吧? “他什么时候出海的?”严真真不死心地问。好吧,也许人家是打小儿就穿过来,但已经生活了半辈子。既然这样,倒是有无数的经验可以汲取。而且混了半辈子,想必在天旻根基扎实,她想要投靠,还是多了解一些人家的品性。 “已经有十多年了。” “叭嗒!”严真真觉得自己的下巴,可以很荣幸地掉下来。 看来,此人多半已经作古了,顿时意兴阑珊:“这样啊,那他有没有什么手稿落下?如果你有的话,我可以出银子买。” 张秀才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贵族小姐为什么对那位老人感兴趣,但知道面前此人出手阔绰,眼睛里顿时射出了光芒:“有的,我随身带着呢!” “他叫什么名字?”严真真接过破烂的手稿,已经不大抱希望。 “李白。” “啊?”严真真张大了嘴巴,“你说他……叫什么?” 张秀才摸了摸脑袋,吭吭吃吃地道:“姓李名白,字太白。” 这是神马情况?严真真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想到低头看书稿。孙嬷嬷在一旁提醒:“王妃,时辰差不多了,去得太晚会被人说道。” “哦。”严真真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懵懵懂懂地站起来,瞥眼看到惶恐不安的张秀才,才回过神来,“你既是进京赶考,想必才气是有的。在街头卖字,终是耽搁你正经用功。碧柳,你再拿二十两银子给张公子,赁一间小屋好好用心做学问。” 碧柳一脸肉痛地拿出了二十两银子,咕哝道:“咱们自己也没多少了。” 严真真笑骂:“去姐姐那里顺几两过来,就够咱们吃喝的了,小家子气!” 孙嬷嬷扶着严真真上了轿,才含笑道:“王妃若是看他有潜力的,这一着棋倒是使得好。” 严真真不解,孙嬷嬷笑道:“若是真能金榜题名,往后他还能不记得王妃提携之恩?朝中有人,在后院的日子也过得宽敞些。” 原来是这样!严真真哑然失望,放下了轿帘,吩咐起轿。 书稿已经被翻得很旧,她一页页翻过去,仅就自己记得的几首,无一例外都是历史上李白的作品。难道并不是穿越者,而是这上朝代也有李白其人? 严真真百思不得其解,眼看着平南王府已经到了眼前,只能揉了揉看得有些酸痛的眼睛,顺手把诗稿丢到了戒指空间里,准备晚上再好好研究一番。 洛雅青亲自迎至大门,惹得络绎而来的贵族夫人小姐们惊愕不已。这一次平南王进京述职,得到了皇帝的嘉奖。虽说那位也担忧功高震主,但人家有了功总不能不赏。所以表现出来的,还是君臣和谐的一面。 “那是谁?竟然让平南王妃亲自迎出大门?”户部尚书的嫡小姐纳闷地问,“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不过是妇人打扮。” “年纪很小,应该是哪家的新嫁娘吧?”一边的闺蜜低声猜测。 “咦……”刚刚走进来的年轻女孩忽然惊愕地攒了攒眉,“那不是……严侍郎家里的女儿吗?” 众人总算在七嘴八舌中,搞清了严真真的身份。虽然身份尊崇,可是背后那个原该作为靠山的孟子惆毕竟昏迷不醒,还不知道有没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因此脸上便多少露出了不屑。 ------------ 第26章 不许求情 严真真才不在乎这些小女孩子们的看法呢,虽然可能潜在的能量很大,但目前她急欲抓住的人只有一个——洛雅青。 “今天真漂亮,你就该这么打扮。”洛雅青亲自挽了她的手,连座次都安排在自己的身侧,惹得人人侧目。 严真真笑靥如花:“姐姐,我坐在这儿合适吗?” 洛雅青瞟了一眼交头接耳的莺莺燕燕,微微提高了声音:“有什么不合适的?论亲疏,咱们比亲姐妹还要亲。论身份,我是平南王妃,你是临川王妃,本就该和我平起平坐。” 顿时,众人噤若寒蝉。昏迷的王爷只要一天没死,那还是王爷啊!虽然众所周知,严家不会给严真真撑要,但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临川王的正妃,只是手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动用的资源。 不过,洛雅青的那句“比亲姐妹还亲”,可彻底把人震慑了。她有个在宫里眼看着产下一男半女就能册贵妃的姐妹,有个在暨南跺一跺就能大地摇三摇的家族,本身又深受平南王的器重。就是在全天旻王朝,比她尊贵的女人,也只能数出一个巴掌来。 上了点年纪的贵妇告诫自己的女儿:“别瞧不起严王妃,洛王妃和她绝对是这种亲密的关系。当然若非严夫人,洛王妃哪里会在京城扬名,又哪里有机会回到洛家?现在洛王妃做的,恐怕是还那一份情。” 洛雅青很满意地看到众人的脸上,闪过三分了然。这个结果,很好,正是她需要的。她就是要整个平南王府,都成为严真真的后盾。如果严真真大婚时她在京城,严侍郎敢这么对女儿吗? 她冷笑着,决定回头再吹吹枕头风,严侍郎想要做尚书,几年内不会给他如愿!如果没有求到严真真的头上,她绝对不松这个口。 严真真伸手握住洛雅青的手,对她抱以感激地一笑。有些遗憾严夫人的早逝,如果她还在的话,自己恐怕会躲在她的羽翼里,把得失都算计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才来三天就被打包送进了临川王府。 “一会儿免不了要吟吟诗作作画,你没有现成的诗稿,我给你两首?”洛雅青朝她眨了眨眼睛。 严真真莞尔,这位平白冒出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姐,可比自己那位顶着父亲名头的侍郎大人还靠得住,替她想得真够周到的。 “暂时不用了,若是被人知道反为不美。况且,你也给妹妹一点信心吧,不会丢了你的脸。”她俏皮地也眨了眨眼睛,两人相视一笑。 “你有信心就好,欢姨的女儿,哪里会差!我只担心你被那贱人养了这么几年,什么东西都不会教你而已。”洛雅青虽然笑容满面,可是眼睛里的寒意却一闪而逝。 严真真很替荣夫人幸灾乐祸了一把,洛雅青的心眼儿,可不见得比自己大。正好,她隔岸先观观火,等洛雅青把荣夫人收拾得差不多,自己那时候也该积攒了一点能量,赶着机会去痛打落水狗,一定很爽歪歪。 洛雅青警告地瞪了她一眼:“你如今处境不大好,别急着对荣夫人出手。你放心,她敢作践欢姨留给你的嫁妆,我不会给她好过!你父亲以后会知道,娶了这么个女人,是多么得不偿失的事!” 严真真失笑:“他享用了几年,也该知足了。” “你可别替他求情,当年欢姨在的时候,替他打点得妥妥当当,就是官场上的关系也梳理得一清二楚。自从娶了这个女人,他的官位就没往上升一升,也亏得他还当个宝,由着她这样的待你!”洛雅青愤然道。 “放心,我替谁求情也不会替他。”严真真悠悠然,“可惜我是女儿,若不然……就凭他这样待我娘,我就不乐意视他为父。” 洛雅青哑然,眉眼微弯,转向众人:“今儿到了不少才女,若是有茶无诗,未免有些大煞风景,咱们来赛赛诗罢!以前总有人拿以前的旧作出来,让人吃个哑巴亏。今天咱们玩个新鲜的,每人都写个题目,然后写在纸上。一会儿让人摇乱,再找个人拈出来,你们看如何?” 众人自然不敢不卖她的面子,轰然叫好,免不了又歌功颂德。只是看向严真真的目光,又多了两分探究。原以为洛雅青要替严真真抬轿子,事先准备了几首诗。可眼下提出的这个主意,就算要作弊,也不能够? 严真真好笑,自己本来就连一个字都没有准备好,靠的不过是剽窃前人的诗作,这算是穿越者们现成的福利了。洛雅青此举,恐怕最懊恼的倒是那些事先准备了好几首诗的贵族小姐吧?倒是有几个脸色兴奋,想来是有真才实学的,指望着在这个场合一鸣惊人。 洛雅青自从见了严真真的那首诗后,对她信心十足。就算她真不能作,自己替也写一首,也不会落了下风,能够起到让荣夫人脸上无光的目的就行了。可惜侍郎夫人的地位还是太低了点儿,不够资格成为自己的坐上宾。她惋惜地叹了口气,又很快露出了笑容。不过不要紧,从她这里出去的人,自然会替她不遗余力地宣扬。 最后拈到的一首诗,是《咏螃蟹》。 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好笑:“是谁出了这么一个作难的题目,这不是存心让我们出乖丢丑吗?” 洛雅青也笑:“可不是?这题目自来咏蟹的并不多,倒真是要费一番脑筋了。” 严真真搜肠刮肚,很懊恼自己当年没考个华东师大或者南师大的中文系什么,诗词歌赋还不脱口即来? “王妃,咱们还是重拈一次吧,这个题目可不好写,怕是一大群人要交白卷了。”在窃窃私语中,终于有人破了僵局。圆圆的脸蛋,五官并不如何的出彩,胜在有一双乌黑灵动的眼珠,看起来倒也讨喜。 严真真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首合适,只隐约记得《红楼梦》里,似乎有几首写螃蟹的诗,可惜自己只记得两句,因此也很希望能够另拈一首。 ps:又是新的一周开始,亲们有票的千万别忘了给我砸下去!长评也一样欢迎…… ------------ 第27章 谁拔头筹 “那怎么行?既然王妃定下了规矩,又是一致赞同的,此刻再换一个题目,岂不是自打嘴巴子?”很快,就有人反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严真真朝她看去,柳眉杏目,乌鬓堆叠,典型的江南美女。 圆脸姑娘怒瞪向她:“方炽宁,不就是仗着你的诗作得好吗?这个题目,难保就不是你写的,故意来难为我们!” 方炽宁笑不露齿:“陈圆圆,不会写诗不是你的错,可是诗写得不好还要这样的张狂,丢的要就是陈家的脸了。”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打量着陈圆圆的脸,果然圆圆的,当得起这个名字。只是心里觉得无比古怪,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女主角,可不就叫陈圆圆?只是此圆圆非彼圆圆,视觉也差得太远了点儿吧。 “不过会写几句无病呻-吟的歪诗,就这样的显摆,可不好笑!”陈圆圆想必不长于诗,口气悻然。 洛雅青笑道:“再拈一个罢,就定两个题目。若实在为难,只挑一首作罢。方姑娘素有才名,自然是都要做好的。” 方炽宁浅笑谦逊:“有洛王妃在座,炽宁不敢丢人现眼。” 严真真看着陈圆圆气白了脸,被身后一个文静秀气的女孩拼命地拉住了袖子,才气鼓鼓地坐下,忍不住莞尔。这两人看来交情不错,只是一个脾气这样的火爆,一个却又如此的斯文,倒也有趣。 “好汉不提当年勇,你们也不要再提过去了。今儿我就不做,免得你们怕写得好了我没面子,我赢得可也不光彩。”洛雅青轻笑了一声,又让人拈了一个题目。这次倒是极好做的了,只写了一个字“夏”。 洛雅青看了一眼严真真,见她殊无紧张之色,反倒饶有兴味地看着座上的众生相,忍不住暗自点头。小小年纪,能有这样从容的风范,已是不易。她越是喜欢严真真,便越是对荣夫人散布的那些谣言恨得牙齿痒痒。 好好一个宦门千金,被流言遭践成了什么样子! “有把握吗?”她悄悄地问。 “姐姐放心,总不至于给姐姐丢脸就是。”严真真含笑。 洛雅青白她一眼:“我怕什么丢脸,不过是想给你做脸!你好好地想,就是作得一般,你那手字也能拿得出手。” 严真真点头,果然坐于一侧开始苦思冥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可怜她当年看《红楼梦》的时候,只专注于三角恋爱了,根本没有过多注意那些诗啊词啊的。幸好咏夏的诗不少,随手拈来,便成妙句。 她选了一首杨万里的初夏诗,一笔一画地写好。自己凑了两句,再与薛宝钗写的那两句合成一首,也算交了差。 身后的丫鬟悄悄地凑到洛雅青的耳边,把严真真的诗句一一念了。 洛雅青顿时露出了笑容,看来,今天果然能替严真真打个翻身仗。她目光在方炽宁的脸上稍作停留,嘴角才慢慢地敛了笑意。京都才女之名,今日可以易位了。她费尽心机安排了今天的这么一出,可不是为了替别人做嫁衣裳的。出彩的,只能是她的妹妹严真真! 严真真听着方炽宁被众星捧月地大赞而特赞,就连洛雅青也毫不掩饰欣赏之意,有点郁闷地看着自己的宣纸。难道杨大诗人的功力,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就算螃蟹咏得不好,但那两句皮里春秋,应该也够出彩了吧? 方炽宁沾沾自喜,嘴上却还谦虚了两句:“那是因为洛王妃没有露一手,不然哪能让炽宁拔得头筹?” 这句话,除了捧高洛雅青,把剩下的一堆人全给得罪完了。尤其是陈圆圆,鼓圆了腮帮子在一旁出闷气。 严真真注意到文静少女在不断地劝说着什么,明明年纪比陈圆圆还小,粉妆玉琢的,比自己还要小着一些的样子,却像个大姐姐似的,忍不住觉得好玩,倒把自己的争强好胜之心给放下了。大不了,就是劳而无功,反正她也没落在下乘。 “拔得头筹……这话倒是说得早了些。”洛雅青轻笑,扬起头道,“真真,你的诗怎么还不呈上来?” 严真真“哦”了一声,把目光从那少女的身上收了回来:“姐姐不说,妹妹都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层,不如藏拙了。” 洛雅青嗔道:“胡说,欢姨的女儿,会差到哪里?你若作得不好,我可不放你回临川王府,非让你跟我学好了才许回去!” 严真真顿时懊恼,早知道她还不如不写,留在平南王府受教,比回临川王府去和太妃打太极拳舒服多了。 身后的丫鬟双手捧了宣纸,洛雅青眼皮子也没抬,直接道:“念。” “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 一诗读毕,座上已是鸦雀无声。洛雅青睁目击掌:“好一个芭蕉分绿,闲看儿童!虽一字无夏,却句句是夏,好诗!” 她一赞好,余者自然不甘人后。尤其是那陈圆圆,更是赞得眉飞色舞:“依我看,这首诗比方姑娘的那首,可强上百倍不止。” 方炽宁怒瞪了她一眼,却不说话。百倍那是夸张了,但确实比自己的要强上一线。她抿了抿唇,才倔强道:“还有一首咏蟹呢!” 咏夏的诗可能提前做好,但螃蟹的那首,却是难的,她就不信在京城传为诗书不通的严氏长女,还真能赢得了她! 严真真有点心虚,毕竟只记得一半,还有一半是自己人为杜撰的。谁知洛雅青却胸有成竹似的,把咏蟹诗读了一遍:“这首比那一首还难得,咏蟹自古以来就没有出什么佳句,但这‘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两句,却足可以让前人羞愧。” 陈圆圆首先接口:“不错,这两句好,短短十四字,竟把这螃蟹的本性给写活了,比那些吟它怎么个美味的都好。” 洛雅青叹息:“真真,看来姐姐这才女之名,可有些名不副实了。欢姨泉下有知,一定欢喜得紧。” ------------ 第28章 闺中之道 严真真连忙笑道:“姐姐又来笑话我了,不过是投机写了两句,怎么能和姐姐比?” 众人又赞赏了一回,笑道:“有其姐必有妹,不道两位王妃都是诗词圣手!我们在这里谈诗论词,可是贻笑大方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陈圆圆更是对严真真大为倾倒,歪着头看了半日,忽道:“严王妃,你年纪这么小,可诗却作得好。往常怎么听说……你诗书琴棋,一样都不好?” 经话一出,顿时满场静默。 严真真赧然:“本来就不登大雅之堂,在家里自己写着玩儿罢了。” 这样的场合,她自然不会说一句荣夫人的坏话。反正她说不说,都是一样的效果,就算最没有城府的陈圆圆,也能想到其中的猫腻,更何况其他人呢? “旁的不说,这诗书二字,在我们这群人里,可算得是头一个的了。”陈圆圆却很爽直,“别说我比不起,就是有些自诩为才女的……哼,也比不上。” 素有京城才女之称的方炽宁脸色发青:“陈圆圆,你说谁呢!” 陈圆圆因为严真真胜了一头而心情大好,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不觉得讨厌,反倒透出一种天真烂漫。 “江山代有人才出,姐姐可该让位了。不过,让妹妹接下这个棒子,姐姐愿意。”洛雅青笑眯眯地开了口。方炽宁只能哑然,她虽然近来在京城风头不小,但毕竟还没有人承认她是京城第一才女,这话接不得。 虽然心中万万不服气,只凭两首歪诗,难道就能抢走京城第一才女的风头?可是,说这话的是洛雅青,她还没有胆大到当面驳平南王妃的面子,只能铁青着脸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生闷气。 “姐姐说笑了。”严真真失笑,“其实不过是闺阁里的玩意儿,若因此而非要争长道短的,未免落了下乘。毕竟咱们的水准,比起别人专做学问的来说,还是差得远呢!真要把这些给人家瞧,也只搏一笑罢了。” 陈圆圆显然在这上头并不擅长,闻言大觉对了自己的心:“不错不错,咱们要紧的还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方炽宁便“嗤”一声笑了出来:“闺阁之中的东西,你倒是能做些什么?可没听说还要经弓箭和骑马的。” 严真真好奇地看向陈圆圆,见她胀红了一张脸,知道方炽宁说的是实情。古代这样的女子,应该很少吧?而且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城府,严真真觉得此人不妨一交。而且她身边还有个文静的小姑娘,娇娇怯怯,却能在关键时间镇得住陈圆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那两人身上瞟了几眼。 洛雅青笑道:“陈圆圆其实人并不笨,只是性格有点粗枝大叶,人倒不坏,脾气直爽,很对我胃口。她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是兵部尚书的庶女展沁兰,今年只有十一岁,不过她的字已经有点风骨。等得日后长成,恐怕还未必输于你,是个对手。” 严真真会意地点头:“她们年龄与我相仿,一会儿我找来说话。” 她又不想靠这些才艺吃饭,也不会真嫉妒了谁。 年龄相仿不过是个借口,在座的和她同龄也有,可她就是看中了这两个一文一武的搭档。陈圆圆心思简单,交往起来不会让人觉得疲累。而展沁兰貌似城府有点深,但既能与陈圆圆交好,想必心眼儿也不会太坏。 方炽宁一整个下午都脸色不好,游园的时候也孤伶伶地站在一边。陈圆圆却好奇地盯着严真真猛瞧,似乎有意想过来说话,却被展沁兰死死地拉住。 严真真莞尔,对她招了招手:“圆圆,我们说话儿。” 展沁兰不好再拉,只得放手。陈圆圆笑着走了过来,少不得向她行了礼:“王妃。” “刚才看到你和展家的小姑娘在说话,说些什么呢?也跟我说说吧,咱们一起走。姐姐那里的人都深沉,咱们天真的就走一起。” “好。”陈圆圆也不推脱,把展沁兰叫了过来,“刚才我想过来,沁兰说应该等王妃召见,不然不合礼数。” 严真真含笑看向展沁兰:“是么?难道这些人,全都不懂礼数?” 展沁兰脸色一白:“王妃请见谅,沁兰并非这样的意思。” “哦?”严真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领着两人走到了一棵桂花树下。 陈圆圆吐了吐舌头:“其实我也不觉得主动过来就缺了礼数,我喜欢王妃的诗,虽然自己写不出这样的好诗,可就是觉得好。” 严真真“扑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觉得我胜过了方炽宁,才觉得好吧?” “正是!”陈圆圆眉飞色舞,“王妃,你平常不参加这样的聚会,不知道方炽宁有多骄傲呢,看着她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我就想吐!听说当年严夫人名满京都的时候,也没她这样爱显摆,自以为是天旻才女第一人了。有洛王妃在,还轮不上她呢!我不会作诗,打小儿也没花功夫,自然比不得她。” 严真真好奇地问:“姐姐她真有这么大的名声吗?” 陈圆圆一脸崇拜:“那是自然,她可是严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呢!王妃是严夫人的嫡亲女儿,自然更不同凡响。方炽宁凭什么跟王妃比啊,也不知道拿面镜子照照,自以为是!” 一边的展沁兰又开始拉陈圆圆的袖子,严真真眼尖,立刻叫过了她:“沁兰,你说刚才为什么拦着圆圆过来?” 展沁兰脸色一滞,到底还是小孩子,有点着慌。迟疑了半晌,才低声道:“若是我们主动过来,王妃未必愿意搭理我们。王妃刚才频频朝着我们看,沁兰觉得……还是等王妃召见了再过来比较好。” 严真真心里一动,这展沁兰观察仔细,心思灵敏。尤其是她才只有十一岁,在这么多千金小姐中,独独相中了陈圆圆,与之交好,恐怕心思不简单。心里大感兴趣,盯着她猛瞧,只把小姑娘看得脸红耳赤,手足无措,才一笑置之。 ------------ 第29章 好好利用 陈圆圆却没觉得,只管拉着严真真的手,说起了京城里的八卦。严真真听得认真,倒把京城里的形势了解得七七八八。 “王妃,你这么小嫁人……”陈圆圆和严真真说得投机,越发口没遮拦。展沁兰拼命地拉住她的袖子,猛使眼色。 严真真却不恼:“是啊,如果我母亲还在世,也不会……不过,我嫁与不嫁,倒没有什么两样。” 陈圆圆拍了拍她的肩:“往后有什么难处,只管使人来找我。这个朋友,我认下了。” 展沁兰翻了个白眼,细声细气道:“你以为自己是古代的侠女呢,路见不平就能拔刀相助?你那两手,真要跟人打架,连个保镖护院都打不过。” “谁说的,我会……”陈圆圆瞪目。 严真真笑道:“以后我有了难处,一定会找你帮忙。至少,你总比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要强吧?” 三人这才笑了。 这一天至晚方归,洛雅青亲自把严真真送出大门:“真真,我若在京里,你没事儿只管到王府来,就说是我请你的,谅你们家太妃也不敢说什么。” 严真真笑眯眯:“可不是?往后我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姐姐可别嫌我闹腾。” “你越是闹腾我就越是喜欢!”洛雅青笑容满面,亲昵地送她上了轿,替她放下帘子,又叮嘱了轿夫好好地抬,这才回过身换了一副端庄的面孔应付旁人。 回到临川王府的时候,还得去跟太妃请安。齐红鸾居然也在,替太妃捏着肩:“表嫂回来了!” 她的语气,酸得隔这么远的严真真,都能清晰地嗅到。 “是啊,姐姐还嘱咐我带了礼物给母亲。”严真真伸手从碧柳手里拿过了礼盒,其实哪里是洛雅青拿出来的,不过是严真真自己挑了一块。因为拿了个漂亮的礼盒子,再加上借用了洛雅青的名头,不怕太妃看出来是膺品。 虽然她想和太妃尽量维持表面的和谐,但也不愿意真送出什么好东西。按洛雅青的说法,这位陈芝芝因是庶出,虽然琴棋书画样样都精,但论起鉴赏古董,还是没点眼色的。 太妃的脸色,果然和顺多了:“你也累了,回去歇着罢。看看王爷,这两天可好些没有?” 严真真恭敬地回答:“太医还是开的那几个方子,并没有说什么旁的。” “哦。”太妃忍耐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严真真平静的脸上,心里却觉得有点不舒服。原以为这个小王妃很好拿捏,谁知道突然冒出了洛雅青。幸好平南王不能久居京城,她还有的是时间。 看着严真真扶着碧柳出了门,齐红鸾的脸色才垮了下来:“姨母,咱们若再不加快手脚,等她拿了王府的大权,可就做不成什么事了!” 太妃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才冷哼一声:“红鸾,你在王府也这么几年了,怎么还不知道稳重!如今洛雅青在京里,侧妃是无论如何不能纳的。别说如今她过门没两个月,就是有两年,恐怕也难。” 齐红鸾急了:“可是表哥那样子……若拖上一两个月的,兴许就……” “明儿让王太医过来回话,得个准信儿再说。”太妃也很是烦恼,早知道洛雅青地插上这么一脚,就该趁早把齐红鸾的名份给定下来。 冲喜一次也是冲,两次不也是冲吗?孟子惆没有兄弟,若他一死,临川王府便真成了故纸堆里的称呼。这份家业,她万万容不得虽人来分一杯羹。 “可洛王妃把孙嬷嬷也带来了,明摆着就是要这几天把管家的权交给严真真!”齐红鸾委屈地红了眼圈,“姨母,红鸾可全是为了您,嫁进王府来没过上几天好日子,难道连家业都要被严真真那贱人抢去吗?” “还好意思说,昨儿的诗怎么连严真真都比不上?让我也好没面子,白在洛雅青面子替你说话了!”太妃白了她一眼。 “她一定是叫人替做的,若不然万万赢不了我!”齐红鸾恨恨道,“况且,我也找人打探过了,洛王妃幼时在严欢身边长到十二岁才回的暨南,就是我赢了诗,也比不得严真真啊!” “原来有这样的渊源。罢了,你明儿把账本交给她,不过地契和田庄还握在咱们的手里。就是洛雅青,也不好问得这么仔细!” 齐红鸾顿时眉开眼笑:“还是姨母这一招高,我再给她点绊子下,务必让她管不了,主动地交还到咱们手上。” 严真真对管家的兴趣并不大,碧柳满脸纳闷地把种子送进来:“小姐,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看到花园西边那块地儿空着,把这些种上。”严真真喜孜孜地把种子接了过来。 “可这稻种,要在水田里才能种啊!” “没关系,种着玩儿罢了。”严真真心虚,硬着头皮一把人打发出去,就闪进了戒指空间。紫色的苹果一只只地挂在枝头,她采下一个就大快朵颐。 味道没得说……她一口气解决了两个大苹果,才意犹未尽地铺开宣纸开始练字。心里琢磨着找个名师学画去,时间如此充裕,浪费无比可耻。老天爷给了这么好的福利,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良心? 写得手腕子发酸,她才停手。又摘了两个梨,味道一样的沁甜,让人爱不释口。可惜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买回来的种子都洒在了土地上,包括从洛雅青那里顺来的几颗枇杷籽。土地已经看不出明黄色,一眼望去,满满的绿叶紫花,很是怡人。 严真真想,哪一天看到姹紫嫣红会觉得刺眼,她大概就只能宅到空间里度日了。她席地而坐,一手拿着桔子,一手拿着梨,吃得眉开眼笑,然后饱睡一顿,爬起来继续练字练画练琴摆棋谱,累了就睡,睡了再练,根本不用担心时间不够用。麦子已经结了沉甸甸的麦穗,但让严真真犯难的是,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麦子变成面粉。 ------------ 第30章 接掌管家大权 麦穗是紫色的,幸好剥开以后,里面的麦子倒是正常的颜色。 “以后找机会出去找个面粉作坊加工,以后我就可以在这里开伙仓。嗯,得买些锅碗瓢盆啥的,只是这块地方有点小了。”严真真遗憾地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目光落在刚发芽的水稻苗上。也许是因为不是水田,水稻堪称是长势最不好的一种植物。 “得浇水?”严真真皱眉苦思,“不知道我从外面提进来的水,能不能浇啊……如果万一破坏了土质,那我可就欲哭无泪了。算了,反正在外面天天吃饭,在空间里就拿面粉当主食好了。可以做面条、水饺、面饼什么的,换着花样改善伙食吧!” 她把成熟的麦穗都收了起来,又在那块地方种下了新一轮的麦种,才神清气爽地出去。 孟子惆似乎更瘦了,两颊有点凹进去的迹象。即使每天用流质撬开了牙齿灌进去,也阻挡不了身体机能的日渐萎缩。 看着他即使如此消瘦,却仍然英俊的脸,严真真只能可惜自己没有看到他风光的时候,那该如何的妖孽?不知道和杀手大哥龙渊比起来,哪个更拉风一点。 细雨萧索,梧叶凋零。微风过处,遥送暗香。墙边的一株桂树,开得正好,幽香入鼻,仿佛蚀骨。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雨,绵密的雨幕如同一层薄薄的纱巾,被风吹来,便飘飘渺渺。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照见了孟子惆的脸容,苍白又妖美。 严真真着迷似地用手指在他精致的五官上吃够了豆腐,才恋恋不舍地罢手。前世最爱宅在家里看偶像剧,其实也不见得情节多好,演戏多棒,就是帅哥美女比较多……就像眼前的孟子惆,病得只剩下一口气,还是帅得天怒人怨。 碧玉的发簪,掉在枕畔。锦被上,铺满了散开的发丝,却把那张脸映得更加苍白如纸。 “就算要昏,也得让我看过了你的风采再昏嘛……”严真真不满地咕哝着,看了看竖在墙角边的大钟,把微掩的窗户关紧。因怕碧柳一会儿进来,她也不进空间,只在桌边慢慢地研墨。 虽然有洛雅青的高压,但严真真不相信太妃和齐红鸾真的甘心把王府的管家权交出来。交是肯定会交的,但只是表面上。 她们会给自己出什么样的难题呢?最近时间多得要命的严真真,蓦然生出了几分期待之心。可惜的是,自己身边得用的人太少,虽然最近想办法收伏了一批,但毕竟长年在太妃的积威之下,不会对自己死心塌地。 除了从娘家带来的秀娘和碧柳,严真真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似乎只有孙嬷嬷可以倚重。 碧柳进来的时候,看到严真真衣着整齐,忍不住嗔道:“小姐,这会儿还早着呢,今儿又是雨天,兴许太妃也起得略晚些。” 严真真笑道:“只有我们做小辈的等长辈,可不能让太妃等我。再说,若是我去得晚了,太妃和齐红鸾那里正好找着了现成的借口,那账本不交出来,我可怎么管家?” 碧柳立刻上来替她梳头:“小姐,奴婢总觉得心里有点不沉实,太妃她们……哪有这么容易真把家交给小姐?若是王爷醒不来,那整个王府……” “去请安再说,兵来将挡。”严真真并不担心,“反正先把明面儿上的东西接过来,至于那些台面下的,咱们只作不知。” 果然,看到严真真准时出现在太妃的院落,等着看好戏的齐红鸾不免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太妃倒神情自若,叫抱春把账本递给了严真真:“有什么不懂的,问红鸾就是。她虽然是客居,也在一旁看我管了几年家。” 严真真恭敬地答应,抱春早就退开了两步,仿佛只要沾着她近了,便会倒霉。这也是那日捆了她以后,留下的后遗症。不过,这样也好,让她对自己有几分忌惮,有些事反倒更好办。严真真并不想对谁都礼贤下士,有些人会当她软弱无能,顺着竿子往上爬。 “去罢!”太妃挥了挥手,仿佛不胜其烦。 “是。”严真真和她也没有话说,刚开始想要奉承抱住大腿的念头,早就没有了。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平静,已经算是烧了两柱高香。 回到自己的院子,刚坐下来,还没仔细看账本子呢,就有媳妇们来回话。严真真认出来是管大厨房的柳嫂子,以前克扣了她不少份例菜,想当然应该是齐红鸾那边儿的。 “王妃,今天该要去采买了,可银子还没有拨下来。” “先按旧例采买,过两天再拨银子,你那里总不会一点存银都没有吧?”严真真神色不动。 柳嫂子刚点了半个头,想到齐红鸾的交代,急忙道:“只能支应两天。” “那就支应了两天再来拿银子。”严真真不等她再长篇大论地吐苦水,就把她给打发了下去,直接叫过了账房,查问家里的底细。 “账本上不都有着吗?”账房先生蔡仲留着山羊胡子,年纪也有五十出头了。 严真真沉住脸:“主子们的问话,你就是这样回的?看来,临川王府只是个小池,留不下蔡先生这尊大佛。账本我自己会看,话也一样要问。” 蔡先生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好教王妃得知,自从王爷病倒,咱们王府就入不敷出,是太妃拿出自己的嫁妆来填补的。” “王爷不过病了四个月,王府就拙荆见肘了?”严真真好笑,“这两本是内院的账本,你把外头的账也拿来我瞧瞧。我倒要看看,怎么个入不敷出法!” 蔡先生的脸有点胀红:“我管外边的产业也有几十年了,从老王爷在的时候就一直由我掌管着,难道王妃是信不过老人吗?” 严真真哂笑:“我头一天接掌家务,便被告知没有银子,你觉得自己可信么?你若觉得委屈,也可以挂冠求去。不过,离开之前,先把账给我对清了!不然,有些罪名递到官府里去,不管你究竟做了什么,名声要就一辈子毁了。” 蔡先生面红耳赤:“你……” ps:最近换工作的事总算尘埃落定,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适合这份工作。听到事务所,好像总感觉有点忙。亲们支持一下小猪,再忙小猪也会按时更新的。下个月pk,亲们手里有粉红票的,请帮我留着,小猪拜谢! ------------ 第31章 大胆刁奴 “我是临川王妃。”严真真柔声道,“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你的账本,嗯?你掌管的所有产业,都是临川王府名下,不是你的,懂么?我记得临川王有十几间铺子,就算有两三间不盈利,也不可能连支出都应付不了。” “哪里有十几间……只有两三间而已。”蔡先生冷笑,“王妃恐怕是记错了罢?这事旁人不知,太妃是知道的。原先有几间绸缎铺和古董铺子,可王爷病倒后,便陆续变卖了。” “哦?卖给谁了?”严真真也不急,徐缓地问。 “自然是南来北往的客商,如今去哪里找人家?这是太妃发的话,并不是老夫自己作主。诚如王妃所说,这是王府的产业,老夫作不得主。” 严真真缓缓点头:“你把账本子拿来,这也拿不出?” “柜子被锁着,伙计前两天母亲急病返了乡还不曾回来。”蔡先生硬着头皮继续推搪。这一回,不独是严真真,就连秀娘也明白其间有猫腻了。可她弄不懂关窍,只站在一旁干着急。 “孙嬷嬷。”严真真转头叫人,“你陪着蔡先生回一趟账房,另外派个人让我姐姐找个擅长开锁的来,我等不得明天,今儿个就要把账本拿过来!” 蔡先生大急:“王妃,这不合规矩!” 严真真站起来:“蔡先生,你的做法更不合规矩。” “王妃,明儿一早,老夫把账本送来。”蔡先生鼻尖冒汗。 “你送不来,我自己取去。”严真真含着浅笑,忽地沉下了脸,“孙嬷嬷,还不跟着蔡先生去?我就坐在这里,等着账本子拿过来!” 孙嬷嬷早就使了眼色派了人出去,这时答应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椅子上冒冷汗的蔡先生:“请吧!” 严真真看也不看,又转头看向一边噤若寒蝉的媳妇子:“茶水房和针线房的,还有什么事?若能照旧例,一概照着办就是。” “什么?她竟然要查蔡先生的账?”齐红鸾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太妃,“姨母,严真真太过份了,她这样……” “别急……”太妃不以为然地安抚,“严真真啊,到底年轻着呢,这账可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的。咱们虽然买下了那几间铺子,可银子一半落到了谁的手上?他就算是毁了自个儿的窝,也不会让人查到账!” 齐红鸾这才放心,娇笑道:“都说姜是老的辣,果然姨母想得周到。就是严真真再聪明,也想不到咱们会自己把铺子买下来。” 太妃瞪了她一眼:“这些话别乱说,口没遮拦的。你也知道,孟子惆也没多少日子,咱们能不好好打算么?严真真那里,留给她一个空架子,也就是了。没有了孟子惆,临川王府还是王府么?” 齐红鸾叹了口气:“可惜了表哥,如果他能醒了娶我做侧妃,咱们的这份家业,还远不止这么多呢!蔡仲那狗奴才,趁火打劫了咱们一小半的银子!” “不给这一小半,那一大半也不是咱们的了。夜长梦多,还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太妃闲闲地看了她一眼,“咱们那两本账,是查不出什么问题的。就是蔡仲那里,那老狐狸也不会把账拿出来的。” “可是……听说洛王妃身边的那个孙嬷嬷也跟去了。” “关系他的身家性命,那账本是无论如何不会交到严真真手上的。到底年纪小,性子急了。不过也难怪,孟子惆的情况,恐怕她就是不问太医也清楚,拖不过年,也要急着为自己谋算。” 齐红鸾拍马屁:“她哪儿斗得过姨母啊!” “哼,这两天由得她去闹,过两天再让柳嫂子和针线房问她要银子。”太妃冷冷地勾了勾唇,“她那位继母也真正小气,只给了这么些嫁妆。就算她想拿出来变卖支撑,也支持不了几日。到时候,自然会乖乖地把管家的权再交回来。这么一来,洛雅青就算要替她撑腰,也说不上话了。” 两人说到得意处,都吃吃地笑了,然后要人送了果子干来,就着茶边吃边说。 严真真当然没有她们这么悠闲,好在早有心里准备,知道太妃不会心甘情愿把王府的管家权交出来,倒也没有心烦意乱,只是坐着翻看账本。 因为发作了账房,媳妇子们也没敢再使什么妖蛾子,各自唯唯地应着去了。 “小姐,这账本是假的吧?”碧柳斟上了茶,悄声问。 “当然是假的了,要不然这些账本会是同一种墨色吗?”严真真看得心不在焉,明显被抄过的账本,怎么看也看不出问题来的。可惜她没有学过打算盘,古代也没有计算器,难道还真要用笨法子在草稿纸上列竖式吗? 入境随俗啊,似乎还真有必要学学打算盘。反正空间里的时间多得很,她可以慢慢学,这些账也可以慢慢看。 “那……小姐不去问太妃?”碧柳看她一手托腮,眼睛也似看非看,忍不住问。 严真真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她是太妃啊!” 然后叹了口气,脑袋里却想着能不能找个机会直接跑路,不理这一大堆的烂账。其实王府谁得了益,关她什么事!临川王府本来就不是她的,与其谋划这里,还不如回去谋划严家呢!她的嫁妆可是实打实地被荣夫人给侵吞了,而那位便宜老爹,也是帮凶。难道自己就不是他女儿? “王妃,王妃,不好了!”秀娘跌跌撞撞地扑进来。 “是不是孙嬷嬷那里出事了?”严真真问。 “孙嬷嬷被打伤了……” 严真真大怒:“立刻拿了王爷的片子去府衙,着即捉拿刁奴!” 秀娘慌乱,还是碧柳急急地拿了孟子惆的名帖,叫了收买下来的小厮送去了京兆尹府。 “可是蔡仲逃了!” “就是因为他逃了,所以才要报京兆尹!”严真真无奈地看了一眼秀娘,自己的奶娘自然是忠心的,可做起事来……还不如碧柳。也许,还是得向洛雅青要几个人过来先支撑一下场面,再收服几个才行。 ------------ 第32章 灵丹妙药 “可王妃怎么知道他逃了?”秀娘还是懵懂。 “孙嬷嬷是我派出去的,同时又是平南王府的人。他就算不怕临川王府,还能不怕平南王府吗?我倒是高看了他一眼,原以为他不过放把火把账册给烧了,死无对证而已,没想到居然敢动孙嬷嬷,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若是他逃脱了呢?” 严真真想也不想就摇头:“京兆尹还能不知道孙嬷嬷是平南王府的人?他一个账房先生,还能跑得过官府?最多两天就能辑拿归案,怕的是那账册恐怕也被毁了。” 秀娘慌了:“那……可怎么办?”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咱们手里不还有两本吗?假的,毕竟是假的,考虑得再周全也会留着些蛛丝马迹,不过我们手里没有长于术算的……”严真真拍了拍手里的账本,吩咐碧柳拿到房里去收着,又去拿了一个算盘,准备晚上躲到戒指里去瞎琢磨。 孙嬷嬷是被抬进来的,伤得不轻。严真真急忙叫传大夫,正好王太医过来,一客不烦二主,一并请他看了。 好在都是外伤,只是不良于行,得好好将养:“到底年纪大了,伤筋动骨,可不能逞强下地。” 严真真愧疚:“孙嬷嬷……没想到这厮丧心病狂……” 孙嬷嬷摇了摇头:“王妃,只恨奴婢没能把账册给拿回来,只偷偷地抢到了一本藏在怀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有一本已经出乎我意料之外了,这次让嬷嬷受了苦,是我思虑不周。早知道,不该让嬷嬷去冒这个险。”严真真良心大冒,不好意思地握住了孙嬷嬷的手。 “奴婢无碍的。”孙嬷嬷笑着摇头,“这账本请王妃收着,进屋去看看王爷罢。” 严真真感动地点头,王太医却给出了不好的消息:“王妃,请恕下官无能,王爷的情况,恐怕拖不得许久了。” “啊……”严真真低呼一声,其实她不用太医说,也看得出来,孟子惆正处于日渐衰弱之中。看看他瘦骨嶙峋的样子,仿佛多活一天都是一种折磨。可心里还是觉得可惜的,帅哥凋落。而且,如果没有了活着的临川王,那么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临川王妃,又算什么? “下官告退。”王太医施礼便要走,严真真急忙叫住。 “王太医,难道没有什么别的法子了吗?听说天下有不少灵丹妙药,能够起死回生的,皇宫内院……” 王太医苦笑:“那些灵药就是皇宫也没有的,况且……若是有紫参,兴许还能救回王爷的一条命。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严真真的眉心忍不住跳了两跳:“紫参?” 难道就是紫色的人参吗?她的空间里,别的颜色的人参没有,紫色的……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可是,人家说的紫参,跟她那个是一个概念么? 心里没底,倒不敢造次,只得眼巴巴地看向王太医,等着他的解释。 “王妃,这紫参可遇不可求,下官自入太医院以来,也只见过两回而已。” 严真真满怀希望:“不知……那紫参可还能得见?” 如果自己能看一看正宗的紫参,就知道自己种出来的这种,是不是那灵药了。 王太医却摇了摇头:“这两支早已在天河三年和天河二十年用去了,如今就是皇宫内院里,也找不见一根紫参须。” 严真真甚是失望,但还是追问:“王太医,您跟我说说紫参,兴许……能瞎猫碰着死老鼠找着呢,是不是?” “怎么可能!”王太医本能地反驳,看她满脸渴望,只当她心忧临川王的病情,心里也觉得不好受,“这紫参,只生在月句山的谷中。此山因如火烤,又名火山,寸草不生,唯长紫参与火莲两种植物。但千年难以见到一株成熟的,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紫参叶似羊蹄,紫花青穗,根皮紫黑,肉浅皮深。” “那长相跟普通的人参,相类不?”严真真听得产地,更不敢把自己那根变异了的紫参拿出来。 “下官见到的那两株紫参,年份尚浅,倒跟咱们常用的山参大类。”王太医仔细回忆,“只是色泽紫亮,切一片便闻清香。” 严真真犹豫再三,还是没敢把紫参拿出来给王太医过目。若是问起来源,自己怎么也圆不了谎。 待王太医离开,她立刻拿出紫参仔细端详,除了产地不一样……似乎其他的外形,跟王太医描述的,有点类似。死马当作活马医,就拿这个给他试试?不过,这支参被自己心急地拔出来,比筷子也粗不了多少,恐怕没有什么太大的功效。 她也不急着叫人出来,闪身进了自己的戒指空间,又挖出了一支参。乖乖,长得快赶上白萝卜了,足有手腕这么粗。她保守估计,这支参也能超过一斤。 就算不是正宗的紫参,也比一般的山参效果要好一点。反正她还有三棵,这棵就当便宜孟子惆了,也顺带试验一下,她这紫参有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如果有的话……那她可就大发了! 严真真的眼睛冒出了一颗颗的星星,直到碧柳进来,才从幻想中回神。拍了拍脑袋,外面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自己呢,怎么竟然在这里发起呆来! 喂紫参的事,也不急在一时,漫漫长夜,有的是时间让她试验。 “蔡仲找着了?” 碧柳摇头:“还没有呢,不过孙嬷嬷说太妃拿来的那两本账,看不出什么不妥来,但一定有不妥当的地方,只是需要蔡仲那里的账对照。可惜她拿到的还是正月里的账,卖铺子的不在那一本里。” “孙嬷嬷能打算盘?”严真真大喜,只要有明师,就不怕自己学不会。别人用一天,她用二十天的时间,怎么着也熟能生巧了。 “孙嬷嬷在平南王府的时候,就是帮着王妃管家的。”碧柳笑道,“洛王妃把她借了过来,可见对小姐是真好的。” 严真真精神大振:“走,咱们跟孙嬷嬷学管家看账本儿去!” 只要有了老师,还怕她学不会吗? ------------ 第33章 QQ版农场 严真真把人都打发出去之后,才到空间里把紫参拿出来。整棵参干净得像是用水洗了好几遍似的,连一点点泥都没带出来。 “果然是连一颗金粉都别想带出来,超级吝啬的空间……”她喃喃地说着,用刀把紫参切成薄片。在孟子惆的脸部比划了半天,觉得参片对一个昏迷的人来说,还是太难了点。 “我今天有刷牙的,不过你们这时代青盐的去污能力有待商榷。在生命面前,咱们就别讲究那么多了吧?”她自说自话,把参片放到嘴里嚼,觉得味道还不错,一不小心就吞了一片下去。 瀑布汗! 严真真又连嚼了两片,用勺子轻轻叩开孟子惆的牙关,把参末塞了进去:“反正你不吃这个,也活不了多久,不如赌一把了。如果赌赢了,你可欠我一个救命之恩,到时候要涌很多泉来报答我。” 孟子惆没有反应,严真真也没指望立竿见影,那就不是灵药,是巫术了。拍了拍手,拿着账本就闪进空间。今儿晚上,她就准备狠狠地研究账本了。 她这一觉,有四个时辰,换算成二十倍……那就是八十个时间,一百六十个小时,就算蠢笨如猪,也能学会了吧!况且,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至少在中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所以,虽然正常的时间很紧迫,但严真真还是学得十分悠闲。吃够了睡,睡够了学,学累了睡……良性循环。唯一可惜的是,空间里除了水果,只能嚼生麦粒和生豌豆。大概是因为空间里没有太阳,空气也保持了一定的温度,她收起来的豌豆,居然还没有干瘪,仍然保持着刚采摘时的水份,吃起来味道还不错。 如果有点热汤热水的就好了……嚼着左手的豌豆,啃着右手的苹果,严真真还是对生活有着更深层次的期待。不过好歹能填饱肚子,不影响继续用功。 所以,她继续研究账本,右手的算盘已经拨得很熟练。假账就是假账,明明知道墨色如新,可就是找不出数据上的漏洞。 “不是科班出身,到底有点先天上的缺陷。”严真真有点泄气,“当初怎么去学电子专业呢?一点实用性都没有,学个会计什么的多好。”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这一世,可不能这样浑浑噩噩了。她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加油。 于是,她小睡片刻,又爬起来继续拨弄算盘:“怎么可能用度这样大?那些田庄就真的一分进账都没有的话……似乎不大可能啊!而且,这笔支出,还往田庄里用了?这个时代难道还要购置固定资产不成?” 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是账做得很平,看来太妃也是个管家的高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不过,她知道了问题出在哪儿,还是对自己有了一点信心。虽然用的法子再笨不过,但胜在时间多啊! 拿出孙嬷嬷重伤之下才抢到的那本“真账”,她更加精神一振。因为收入一拦的数目非常可观,而再看假账本,那一笔完全抹杀。问题果然很大! 她算来算去,除了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对最终的结果,却还是很茫然。怎么做,才能把这些东西都理顺?一月份的铺子净收益,还有一万两银子。田庄那边的收入,外面是不管的,账本里也看不出来,但想来也不会少。她对银子还没有数,但总觉得内院里一个月支出五千两,似乎太多了吧? “问题很严重,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啊?”她幽幽叹息。把账本翻来覆去地看,也没能找出更多的问题。 她有点抓狂,躺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本以为会撞到无形的墙壁,却发现自己的滚动毫无阻碍。因为翻得有点猛,一下子翻了五六个滚才停下,直翻得脑袋发花。 “咦?”她揉了揉眼睛,看着似乎变大了的空地,“难道我种的果树们已经腐烂了?她记得最靠近自己留下的这块豆腐干大的空地的,应该是五棵苹果树。 一、二、三、四、五…… 没错啊,一棵都没少。 多出来的那块地,其实也不算大,大约跟她前世租住的那个房间差不多大,十五六平米的样子。可这个发现,震得她有点头晕。 她的空间,难道还能升级? 升级啊……像qq农场那样,升一级长块地,那就是说,这个空间……还有再继续扩张的余地?看着挂在枝头的累累果实,严真真的头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下子水果都来不及吃了,怎么办?” 然后才知道狂喜,摸着“新长”出来的土地,趴上去又研究了一番。还是黄色的泥土,夹杂着适量的金粉,看来土质是一样的。 突如其来的惊喜顿时让她把账本的烦恼丢到了脑后,暂时倒还没有想到种什么,只是盯着那几棵长得树干粗壮的苹果树闪闪发光。下次带把锯子进来,搭个小木屋,再买一点锅碗镖盆什么的,就可以在这里安家落户啦! 看着蒙蒙的紫气,她勾起的笑容显得特满足。 爬出空间的时候,天边居然显出了鱼肚白。这一次,她在空间里呆的时间可够久的啊!咦,吃了这么多的水果,竟然没有想到要解决个人的排泄问题? 她挠了挠头,对自己突然冒出的无厘头问题,有点好笑。握着手里的账本和算盘,她也没有了再研究的兴趣。一转头,看到一张仿佛流光的脸,顿时呆了一呆。 那张脸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唔,是神采,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脸上似乎不像以前那样黯淡无光,肌肉…… 她忍不住伸出指头戳了戳,很有弹性,顿时大喜,从空间里捞出了紫参,又切下几片嚼碎了给他喂下去,然后撑着下巴欣赏帅哥。 手指头在算盘上拨弄了两把,忽然一拍脑袋:“我真是傻到家了,那账本我没办法,孙嬷嬷难道还没有办法吗?” 忍不住自己梳洗停当,就想出去看看孙嬷嬷。碧柳轻手轻脚地推开门,两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小姐,怎么起得这样早?”碧柳惊愕。 “哦,我想看看孙嬷嬷去。”严真真笑笑,“我自己挽了个髻,马马虎虎吧?” ------------ 第34章 大家都卖命 碧柳立刻双手插腰:“小姐的髻子,挽得歪歪斜斜的,能这样出门吗?” 严真真其实只是没话找话,并没有想得到她的表扬。可是这样不留情面的奚落,似乎也有点伤自尊…… “反正是在自家院子里,我先看孙嬷嬷去,她醒了没有?”严真真决定忽略手艺的问题,直接去办正事。 碧柳却苦着脸央求:“这会子还早着呢,小姐还是把头梳好了再出去。若不然,给那些没眼色的瞧见,恐怕又要传出话去!” 严真真也知道自己虽然收伏了些人,但究竟还有多少是太妃和齐红鸾的眼线,甚至是别的王府安排来的眼线,还真难说得很。 幸好碧柳的手脚很快,不然还真保不准她会急得跳脚。 孙嬷嬷早就醒了,正和秀娘在说话。严真真大觉惊奇,什么时候,这两位的关系这样好了?秀娘端茶送水,事情做得十分地道。 “孙嬷嬷,还觉得痛得厉害么?”严真真对秀娘笑了笑,就开始慰问。 “已经好多了,王妃不必挂怀。”孙嬷嬷笑道,脸色慈祥,看不出被病痛折磨的痕迹,让严真真大为佩服。如果换成她的话,一定苦着脸直哼哼了。断腿之痛,可不是手指头上割了一个小伤口。 “如果痛得厉害,只管再叫大夫进来煎药。”严真真还是有点不放心。 孙嬷嬷笑着摇头:“这点子伤,比起在宫里头受的,差得远着呢!” 说得那一个云淡风轻啊,却让严真真的喉咙给堵了一下。宫里头……果然是个龙潭虎穴,幸好她穿越的身份差了一点点,打包送进了王府而不是皇宫。 “秀娘,你怎么在这儿?”严真真转头,讪讪地问。 “我跟嬷嬷学一点管家的本事,免得小姐身边没有得用的人。”秀娘的脸色有点疲惫,不过精神还好。 严真真迟疑地问:“你……你们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吧?” 秀娘赧然:“以前虽然跟着夫人看着,可那时候光顾着照顾小姐,所以也没学上什么。嬷嬷在洛家就帮着洛夫人管过,在平南王府里又是王妃的左右手,我也不求全学到手,帮衬小姐一二也是好的。” “可是……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啊,来日方长。孙嬷嬷受了伤,正该好好休息,怎么能没日没夜地……”严真真说着,有点哽咽了。 有这样几个人,毫无功利地待她好,铁石心肠,也不会无动于衷吧? “不碍事的,这个是外伤,要慢慢将养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今儿怕是那边儿又有难题给王妃做,咱们也得事先想好对策。”孙嬷嬷笑着安慰,“再说,那些事务半天也就处理完了,吃过了中饭奴婢再歇着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会一样呢?严真真握住了孙嬷嬷的手:“嬷嬷,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拼命,大不了被她们谋夺了王府,咱们四个出去赁屋独居,说不定更好。” “王妃!”孙嬷嬷震惊。一个王妃,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王府的家业有多大,难道她不知道么?况且,王妃赁屋,那是被王府赶出去的。女人家的一辈子,可就这么的毁了。 严真真冲动之下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口,看着秀娘和碧柳也是目瞪口呆的样子,急忙讪讪地补救:“我就是说……最差的结果嘛!” 孙嬷嬷正色道:“王妃万万不可这样想,虽然局面严峻,但咱们还是有机会翻盘的。平南王妃既然还在京城,这一个月咱们就得好好把王府给梳理一遍,趁着这一个月,王妃在王府里得布置下自己的人手。太妃虽然地位尊崇,但管家的还是王妃才是。” “我知道了。”严真真乖巧地点头,拿出账本来,“嬷嬷,我也一晚上没睡,忙着算账呢!只看出来这几样不对劲儿,但不知道该怎么办,您给我说说。” 孙嬷嬷眼睛一亮:“王妃竟然看出了这么些门道?看来奴婢和平南王妃还是小看了您,这样就好。” 严真真暗想,自己花了二十倍的时间才找出了这些,可真不值得夸耀,只得红了脸期期艾艾:“嗯,就找出这个,知道这账里面有问题,但不知道……怎么再往下查。” 孙嬷嬷看着她的眼神,怎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王妃不必着急,既然店铺子有收入,就可以让人查一下有几家店铺。如今被发卖了不少,但还有剩下的。卖了的先不管,咱们得先把没卖了的收过来管着。”孙嬷嬷本来略显疲惫的脸上,容光焕发,“还有支出这一块,多了至少五六倍。不过,若是王妃去质问,太妃那里自然有话回。既然账做得四平八稳,不管这里头有多少虚花样,总会给出解释。” 严真真急忙点头:“可我不知道还剩下几间店铺,后面的账本子也没有,难不成一家家去问么?” “这个可以问太妃的,不管她说了几间,王妃先派自己人去接管下来,不能再由着他们折腾。” “可她会告诉我吗?”严真真怀疑地问。 “不会全告诉王妃,但也不能一间都不告诉。至少得告诉个两三间的,咱们再去查其他的。能拿到的手,先捏在手里。” 严真真受教地点头:“嗯,一会儿请安的时候,我就去问。不过咱们手里没有人手,秀娘和碧柳……” “再请平南王妃派几个人过来,要在外头行走的,赶紧接管了铺子。”孙嬷嬷运筹帷幄,镇定自如。 “好,咱们就先办这一个。”严真真有了目标,脸上也没有那么急了。 “奴婢再看一下账本子,估算一下有几间铺子,咱们心里也能有数儿。”孙嬷嬷精神抖擞。 “嬷嬷一宿未眠,现在……” “不急,把正事儿办好了再睡也不迟,奴婢精神头儿好着呢!”孙嬷嬷摆了摆手,“秀娘再留一阵儿,有些账我可以再教教。” 严真真看她坚持,只得无奈地点头:“那好吧,我带碧柳先过去请安。” 手下人这么的卖命,她也不能游手好闲不是? ps:今天去爬了定山,结果下山的时候选了另一条路,迷路了……转悠了半天,总算转悠了出来,万幸啊!黑灯瞎火……不,压根没有灯火,只有月亮在天上晃悠,冷眼看着我们瞎转……现在才更新,跟亲们道个歉^_^ ------------ 第35章 全权接手 果然不出孙嬷嬷所料,太妃很爽快地给出了两家铺子的名字:“不过,这两家铺子也没有好好儿的人管着,如今不往外掏钱就算好的,也不指望能得到什么收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严真真故作惶惑:“其实媳妇翻了翻账本,觉得这两年管家真不容易。若非怕被洛姐姐责骂,我还真想……” 说着,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太妃松了口气,满面含笑:“既然洛王妃都发了话,你就先管起来,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 严真真感激:“是,多谢母妃。” 齐红鸾看她毫无不满的模样,还真以为太妃是为了她好,忍不住撇了撇唇。这么个傻瓜王妃,也想把持王府?下辈子吧! “都是自家人,你的嫁妆若是不够了,再来找我。唉,可惜这几个月的窟窿填下来,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再填进去的了。” 严真真一脸正气地告辞:“怎么也不能让母妃的嫁妆再给填进去!母妃放心,媳妇一定好好用心,把家管起来。” 齐红鸾看着她的背影淡出视线,才“扑嗤”一声笑了出来:“亏得我还担心来担心去的呢,原来不过是只绣着花的枕头,根本不值当费心。姨母,今儿天气好,咱们不如到法门寺去求支签。” “唔,也好。”太妃欣然点头,“府里就由着她去闹罢,免得到时候遇上什么就遣人来讨主意。” 姨甥俩前脚出门,严真真后脚就得了消息,顿时喜笑颜开:“我还想着怎么装傻呢,谁知人家体贴得很,干脆走开了。” 孙嬷嬷忍笑:“她们想是要看你出洋相,怕被你大事小事都遣人问一声儿,答或不答都不好,干脆躲清静去了。” “那就好,咱们今儿可就好好地大干一场!”严真真浅笑,叫人把媳妇子们都叫进来问话儿。 众人排排站定,却没有人出来回话。严真真懒得和她们比耐心,在这里浪费一个时辰,可就等于她在空间里浪费二十个时辰,可以干多少活儿,看多少书啊! “针线房的人呢?眼看着要到腊月了,大伙儿的冬衣都准备好了没有?如今也要动起手来,免得到时候大家伙儿穿不上暖和的棉衣。”严真真开门见山地就吩咐了下去。 “王妃,如今针线房只剩下些零布,总要采买了几匹布,才能上起手来。”卢柱儿媳妇管着针线房,也是太妃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早就准备好了一篇说辞。 “唔,平常都是由谁去采买的?”严真真也不细究,只顺着话头问。 “是蔡先生发了银子,再由我们针线房自行采买。” “去账房起些银子,买两匹整布,交代下去先做着。”严真真三下五除二,就把账房里仅剩的一点银子人用出去了。 紧接着,仿佛是约好了似的,一个个接着来要银子。严真真却只是听着,都按着旧例先打发了出去:“这些不是很急,明儿再采办也一样。” 孙嬷嬷沉吟了一会儿:“这么着罢,去平南王妃就向洛王妃借一千两银子回来救急。” “不用。”严真真摇头,“若真是开了这个口,怕是落人口实,临川王爷的名声,也给扫得尽了。若是太妃管着家的时候我就去讨要,再多也不怕。可现在管家的大权刚交到我的手上,这会儿去要银子,就等于是一个巴掌打到我脸上了。” “王妃顾虑得也是。”孙嬷嬷点头称是,迟疑着盘算了半晌,“那……只能动用王妃的嫁妆了。” “这个没问题,那些东西我也正好不想看见,一并去死当了最好。”严真真笑道,“再者说了,太妃那里都大张旗鼓地动用了嫁妆银子,我哪能不学着些?” 碧柳不舍:“统共就这么些东西,若是都死当了,日后……不如活当。” 严真真毫不犹豫:“死当了好,又不是什么好的,往后咱们有了银子再买好的。荣夫人给出来的东西,不是过了时的,就是不值钱的,都打发了出去,也省得放在那里触人眼目。” 孙嬷嬷笑道:“也不用全当出去,只挑几样王妃用不上又不喜欢的。” “那些东西我一样都不喜欢!”严真真咕哝,“干脆整体处理,多换几张银票回来,还容易保存。” 她打的主意是,若到时候要落跑,临时典当起来,仨瓜俩枣的就不值钱了。 “可王妃总是在身上存着点儿什么,以备不时之需啊。”秀娘也不赞成。 “什么东西有银票这么好用?”严真真笑道,“就这么定了,先拿几件去估估价钱,货比三家,找家实诚些的——虽然做当铺的,没几个是实诚的,那也得矮子里面拔个长子嘛!多当一文是一文,不用当活的,这些东西就是想还给我,还不想要呢!” “那就留下当年夫人做的几件衣裳罢。”秀娘虽然不舍,但看孙嬷嬷频频点头,也就没有再反对。 “那是自然,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一样都不许卖。”严真真嘻嘻而笑,转眼看到小丫头引了王太医进来,急忙迎上前去,“太医来了,碧柳和秀娘去办这事儿罢。” “奴婢去就行了,让碧柳留在身边伺候着。”秀娘不允,只带了一个粗使丫环,拣了几件东西揣怀里。 严真真知道她不放心自己身边没有服侍,又急着去迎王太医,也就胡乱地点了点头,温言抚慰了孙嬷嬷几句。 她亲自掀了帘子请王太医进去,心脏跳得有些不争气。不知道她的紫参,有没有功效…… “咦?”王太医甫一走近,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嘴里发出了惊噫声。 严真真有点紧张:“王太医,怎么了?” “今儿个看来,王爷的气色似乎好了很多。难道是回……” “回光反照?”严真真吃了一惊,立时变了脸色。 王太医却一点都不体贴她的心情像坐了云霄飞车一般忽上忽下,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不像,不像,倒像是用了什么补气之药……” 他仔细地又察看了片刻,抚着胡子默不作声。严真真小心地问:“王爷今儿的样子,是好是坏?” ------------ 第36章 这就叫好? “大好!”王太医脸露喜容,又沉吟道,“不知王妃给王爷用了什么药?若以今日的情状看来,不出三日,王爷必然清醒。” 严真真心情激动:“太医,果然是好东西么?” 王太医不悦:“自然是好的,若老夫猜得不错,必然是紫参、灵芝和火莲三居其一。王妃手里……可是有这些东西?” “正是紫参,王太医果然学识渊博得紧。”严真真拉开抽屉,看到完整的小紫参,迟疑了一下,急忙掰下了一小段,拿着剩下的大半支递给了王太医,“这是早些年的时候,我母亲放在箱笼里的。昨儿个找出来,想着有点像太医昨日说的紫参,便给王爷喂了一小截儿。” “没错,是紫参!”王太医激动得胡子乱颤,“虽然年份小了些,也该有好几百年了。这样大的紫参,也算难得。” 严真真的笑容有些凝滞,这样的还算难得?那她空间里昨天才挖出来的那棵,还敢拿出来吗? “我瞧着很细……” 王太医捧着紫参反反复复地看:“王妃有所不知,紫参比一般的山参难以成熟,大多在开花时期便会夭折。它的生存条件极其严苛,须得在开花时候,不遇风雨。可月句山的气候,每天总要飘些小雨,因此能够长成人参的,百里无一。” 严真真又惊又喜,回头再掰几根参须下来种进土里,一天就可以挖出来,拿到药店就能发一笔横财。 山参的变异,居然变成了“正宗”的紫参! “那这一支紫参……够么?”严真真打算再“催熟”一棵出来。 “自然够了!”王太医义正辞严,“其实王妃的份量用得多了,原只要用两三片,连续三天便能让王爷苏醒。可惜了,昨儿若是老夫在,就能省下好几片来。” 严真真当然不会在乎那一丁点儿的“浪费”,满心欢喜:“只要王爷能好起来,就不用管它了。这支参可尽够了?” “尽够,尽够,还能多出半支来。”王太医两眼放光,“王妃……” “王太医若有急用,待王爷醒来,就把剩下的交给太医罢!” “使不得,使不得,这么珍贵的东西,能得几片,已是足够了。老夫有个孙女,因幼时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直没有根治,所以想向王妃讨要几片。” 严真真很大方地把紫参从中一拗两断:“既然这么些尽够了,剩下的就送与您吧!您要不说,我还真不会用呢!” 王太医一脸的不好意思:“这个……那……太珍贵了。” “话可不能这么讲,要不是您提点,我还不知道紫参有这样的功效,等于是您救了王爷一命。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何况只是这么一点身外之物呢?往后有些什么,还要再劳驾您呢!” “王妃但有差遣,老夫绝无二话。”王太医激动得胡子都抖了。 严真真嫣然一笑:“有您这句话,往后我就放心了,小病小痛自然不敢麻烦,若真有三病五痛的,少不得要请您的驾。” “回头老夫拿些丸药来,虽不是包医百病,强身健体还是能做到的。”王太医笑道。 “多谢太医。”严真真的谢意,显得格外真诚。有这么一位杏林圣手,等于是给自己的生命保驾护航啊! 两人越说越热络,若不是年岁相差太大,严真真还想当场认个义父呢!反正她现在本尊的这个父亲,有也等于没有。 王太医走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 碧柳奇怪地问:“王爷的情况,变好了么?” “太医也没敢说准,只是没有恶化。”严真真也不敢让消息走漏,这当儿如果再有人使个阴手的,她的紫参就白糟塌了。 “没坏,就是好消息了。”碧柳也松了口气,满脸都染了笑意。 “也就求这个了。”严真真叹息。 回到房间,拿过紫参便有些犹豫,她倒还是很满意目前这个状况,如果真醒来了,面对着个熟悉的陌生人,她真不知道怎么相处。 要不要再给他喂?她瞪视着萝卜那么粗的紫参,下不定决心。最终决定,这么“珍稀”的紫参就免了,还是拿那个提前“夭折”的,多少有点用也算是对得住孟子惆了。 “救命之恩啊!”她叹息着念叨。 不知道昏迷的人,有没有意识。多念念,总有点效果吧?就跟小孩子的胎教似的,多念几遍,也就类同于洗脑了。 嚼了一段参喂下,有点阿q似的小得意。 这可是个王爷,吃她的口水。有点替他小恶心,捏了捏他弹性十足的皮肤。 “王妃!”碧柳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她急忙装做给孟子惆掖被子。贤妻良母可得装上一装给外人看。 “什么事?”严真真心虚地转过头。 “蔡仲找着了。” 严真真立刻来了精神:“快找个人给平南王府送个信,让洛王妃拿平南王的名刺送到府尹那里,务必要问出几间铺子的来龙去脉。” 碧柳兴冲冲地问:“那我们可以把铺子找回来了?小姐的嫁妆变卖以后,也支持不了多久。” “多少能找出一点来,就是不能,也让太妃补贴一点。我的银子,哪能给他们白花呀!”严真真咕哝。 “太妃?” “铺子的事肯定和太妃脱不开关系,就算明着不能拿她怎么样,暗地里叫她出一点血也不为过嘛!”严真真笑得像只狐狸,“再说,咱们又不是明刀真枪地问太妃要,不还有一个表小姐吗?论辈份,她可比我小得多了,我要自家的银子,怕她不给?就是闹到太妃那里,这个闷亏也只能吃定了。重要的是,要让蔡仲开口,我估计他也受了不少好处。” “那他还能开口?”碧柳没信心了。 “所以要让平南王出面,京兆尹便不敢掉以轻心。有平南王压着,他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给收买了去。”严真真觉得洛雅青这趟京城,可真是回得太及时了。 ------------ 第37章 真有其人吗 洛雅青很帮忙,二话不说就拿着刘逸之的名刺送过去,并再三强调,临川王府的事,就是平南王府的事。 京兆尹自然不敢得罪两大王府,蔡仲再厚的皮,一个账房先生,也扛不住官府的一溜儿手段。还没等上老虎凳什么的大件儿,就一五一十地招了出来。 京兆尹颠颠地拿了供词去平南王府,洛雅青立马打发了轿子去抬了严真真过来。 “姐姐,那家伙招了?”严真真喜孜孜地问。 “才上了夹板,就吓得屁滚尿流的。”洛雅青私下里说话,很有点痞味,让人难以想像居然是一代才女。 太丢份儿了。 严真真朝她竖了一根中指,可惜这时代的人不明白这手势的意思。洛雅青还懵懂地问:“你的手指抽筋了?” 所以说,没有文化,是很可怕的。 “姐姐,他招出来王府有多少间铺子?” “他经手的就有十二间。” 严真真乍舌:“这么多啊?看来孟子惆还是很会理财的嘛!” “这也不算多,我琢磨着他私下里还用了人。毕竟这个太妃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也不会把底牌都露出来。” “也对,换我也得藏着掖着,以备不时之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严真真认同地点了点头,“那现在还有几间?” “两间!” “啊?”严真真震惊得差点跳起来,“还真只剩下一点零头啊!而且这两间不挣钱,我差人查问过了,伙计们的工钱都拖三差五的。” “那是自然,好的都进自己腰包里去了,有些人吃了肉,连骨头都不留给人家的。”洛雅青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 严真真受教地点头:“现在我们就是要从她们的嘴里抢一点骨头来吃。” 洛雅青义正言辞:“不是骨头,是把肉抢回来吃。对了,听说临川王爷的病大有起色,有苏醒的希望?” “王太医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严真真老老实实地说道,“看起来,倒像是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愿吧……” “既然已经报给了皇上,想必是有八分把握的。”洛雅青笑吟吟,“你呀,算是熬出头来了。” “熬出头?”严真真想吐血,小声嘀咕,“其实我倒觉得维持这样半死不活的状态,更好一些。” 洛雅青道:“什么?” “没有,我说真是太好了。”严真真急忙附送一个大大的笑容,又吞吞吐吐地问,“我就怕他醒了,不喜欢我怎么办?而且先入为主,又有太妃和他表妹在一边添油加醋,就怕日子过得还不如现在……” “你放心,他要敢待你不好,只管带个信给姐姐,让我家王爷给你撑腰去!”洛雅青很义气地打包票。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严真真马马虎虎地答应了,暗想着以后没有落脚的地方,就去平南王妃做混吃等死的米虫。有洛雅青这么一个猛人罩着,想来日子不会难过。 “姐姐,你真好。往后我走投无路,就靠着你吃香喝辣了。”她眉开眼笑地拍马屁。 “这我放心,有我一口,至少分你半口。赶紧地来瞧正事儿,我刚刚派人替你去打听那几间铺子了,都是前两个月才转手的。蔡仲透了一点口风,估计一半铺子在你们家那位太妃手里。” “有没有在齐红鸾名下的?” “两间。”洛雅青拿出一张宣纸,十二间铺子的名字早就整整齐齐地写在了上面,“你看看这个,转了三道手,才记在齐红鸾的名下。” “那还有八间呢?不会是太妃自己名下吧?” “她哪有这么笨!”洛雅青白了她一眼,“不过,都是同一个人的名字,蒋承晖,你听说过吗?” 严真真茫然摇头:“什么样的人?” “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不过想必是与太妃有什么关系。”洛雅青微微噘着嘴,严真真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是她的……” “不是她娘家的人。”洛雅青似笑非笑,“等查实了再说。” 严真真急忙闭口,这种话确实不能说,尤其是不能由她们两个王妃来说。虽然实际上,她的八卦因子,又开始有冒头的迹象。 她低下头,看着铺子的名字:“现在是要把两间落实名字的铺子先拿回来呢,还是别打草惊蛇?” 洛雅青悠然地喝茶:“你的家事,你看着办。” 严真真考虑了一会儿:“那两间先不动,由我出面去讨要,总是落人口实。说不定日后临川王醒来,还觉得我亏待了他表妹,到时候有嘴说不清。” “你这样想就对了。”洛雅青很高兴地点头,“若是临川王不醒来就罢了,若是醒来,这两间铺子由他看着办,你犯不着去做这个恶人。面子上,还要奉承太妃。反正铺子记在她的名下,怎么也跑不了。” “嗯。”严真真点头,“至于那位什么蒋承晖的嘛,我自然要一间间地收回来。” “只怕不那么容易,我查过了,这些手续都很齐备,而且中人都签了保。” 严真真毫不在意:“那就再撬撬蔡仲的口,我相信他应该还能提供更有价值的情报。不过是因为这些铺子里头,他也进账了不少,所以才咬紧了牙关不肯说。有中人签保,那更好办,让京兆尹出面,总有两个的骨头没那么硬,只要打开一个缺口,剩下的就好办。” “这话在理。”洛雅青笑道,“看来我倒是白替你担心了,你想得已经很周到。” 严真真撒娇:“我只是天马行空,想到哪儿就算哪儿,到底还是需要靠姐姐把个关。” 洛雅青嗔她一眼:“我顶多也就能帮你一个月,再留下去就招那位的忌了。你有什么难办的事儿,赶紧地趁着这会儿给办了。得罪人的事,我替你去做。” “姐姐你待我真好。”严真真继续大拍马屁。 “王妃,小乘子回来了。” “哦?”洛雅青原本慵懒的神情不由得为之一振,“过来,我们出去见见,我一得了消息就派了小乘子出去,现在回来,应该有那些铺子的情况了。” 严真真恍然,原来洛雅青刚才只是在考自己,铺子里的事,她早就派人过去查看了。 ps:感谢yy738155、萧晨88两位亲的打赏,亲们的支持,就是小猪更文的动力! ------------ 第38章 太妃的责难 小乘子长得眉清目秀,很腼腆的样子。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可是一开口,严真真就发现他真是个人才,难怪洛雅青要把这些事交给他做。 “这个蒋承晖暂时还没有查出他的身份,铺子里的人也没有见过,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人。不过,这些事,每次都是蔡仲去办的。如果不是虚有其人,就是与那边有着什么关系。奴才已经让人去查探,怕是要晚些才有消息传来。至于铺子……卖出去的价钱很低,几乎等于白送。不过,店铺上有王府的印记,除了价钱低得不合理,手续上挑不出什么错处。” 洛雅青点头道:“嗯,你做得很好,回头我会告诉王爷。” 小乘子喜道:“这是奴才份内之事。” 严真真这才明白,原来洛雅青把刘逸之的人给借过来使用了。看来,为了自己的事,她也用足了心思。前世的严真真宅在家里,有什么都是通过网络联系。而现在,却有个人可以扎扎实实地让她依靠,这种感觉竟然如此之好。 “姐姐,有你在,真好。”她喃喃地把头靠到洛雅青的肩上。 “傻丫头,我可是一直把欢姨当作自己亲娘的。我母亲去世得早,若不是欢姨手把手教我,就算我大难不死,回到洛家也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她没有来得及教你的,换我来教了。” 严真真俏皮地皱着鼻子笑了:“这算是姐代母职。” “不错!”洛雅青笑着捏她的鼻子,“当年我是叫欢姨娘亲的,不过只能私下里叫。所以,你真是我妹妹。”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又商量了店铺的行止。有洛雅青在,严真真觉得自己没有想像中那么焦头烂额。 回到王府,她一径去见太妃。 一湖新荷借得月意,荷叶的影子仿佛是琉璃瓦,却又显得轻盈而薄脆,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像是一把轻薄的小刀,把湖面割成了无数细小的水银,盈盈流转。 严真真觉得,其实孟子惆的审美还是不错的。至少,整座王府的布局,颇有些江南水乡的情调。 “今儿个又去平南王府了?虽说你和他们的王妃关系好,也不能三天两头的上门。没有帖子,就别再去了。”太妃不知道又从哪里回来,脸上微显倦色。 “是,媳妇谨记。”严真真的态度,表现得十足柔顺。有些话,放在心里想,比说出来要好。况且,现在还不是和太妃撕破脸皮的时候。如果那位孟承晖的身份查实了…… 齐红鸾在一旁阴阳怪气:“表嫂和洛王妃好着呢!可堂堂一个王妃,表哥又病得那个模样,总抛头露面的,也不像话。” 严真真对她可没有那么好说话:“正是为了王府才去的,今儿个也是姐姐打发了轿子过来。若是我不去,指不定就得罪了平南王府。” 太妃皱眉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悦:“总是少走几趟为好。” “若姐姐不派轿子过来,我就不去了。”严真真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就说王爷病着,这借口也说得过去。” 到时候递个信儿,让洛雅青派顶轿子过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在这一点上,严真真不想和太妃较劲。 “那就好。今天出门也累了一天,红鸾,你来替我捶捶腿。”太妃用袖子掩下了一个呵欠。 “是,姨母。”齐红鸾轻快地应了一声,对严真真附送了两对白眼。 “母妃,是媳妇疏忽了。”严真真只得趋前,半跪着替太妃捶腿。 “嗯,你捶得舒服,明儿再来捶会子。”直到严真真捶得双拳发酸,敲下去的力度轻重不一,太妃才开了尊口。 严真真急忙应道:“是。” 她捶得舒服?作为一个完全业余的人士,她的手艺绝对比不上齐红鸾。她怀疑太妃最终放她回来,也是由于她技术不过关的原因。 “小姐,太妃明明连连皱眉,怎么还要小姐去捶腿?分明是故意要折磨小姐!”碧柳扶住走得歪歪斜斜的严真真,愤然不平。 “那倒也未必,折磨我的同时,不也同时折磨她?我这捶腿……力气可没个一定。”严真真吃吃地笑。 碧柳不解:“那为什么明儿个还要小姐去捶?” “自然是怕我时间多了,早晚查出她的那点破事儿来。把我捆在她那里,耗也把我耗死了。”严真真笑嘻嘻道。 “那小姐……”碧柳急了,“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又没有银子下锅,到时候太妃又得把管家的权给收了过去。” “不怕的。”严真真安慰,“姐姐那边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只要坐实了……太妃就是想把管家权接过去,也没有理由。再者,我们现在有的那两间铺子,好好地让人看着,也未必就应付不了王府的开支。表小姐那边的用度,比照我的就行。” 碧柳吐了吐舌头:“要真这样,表小姐还不是要跳起来吗?” 严真真冷冷地笑道:“她就是再尊贵,还能够尊贵得过堂堂临川王妃去?一个庶出的小姐,成天地住在表哥家里,也好意思嚣张!” “这话可不能让太妃听见……”碧柳小心地向四周看了一下,“若不然,又要说小姐的不是。” “现在晚了,谁还在外面闲逛?”严真真叹了口气,敲了敲自己的腰。如果不是有戒指这个秘密武器,她每天不吃不睡,就光顾着查铺子了。 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怅然地叹了口气。未婚夫虽然玩劈腿,好歹还留了个福利给她。他的面目,已经渐渐模糊。 近树远阁,在夜色里迷蒙掩映。严真真扶着碧柳,眼神有些迷茫。有时候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陌生的人,陌生的事,以及陌生的生活…… “小姐?”碧柳的声音,把严真真从迷茫中唤了回来。 “我们回去吧!”严真真叹了口气,手指抚过钻戒的轮廓。心里唯有一个执念,她想要问个明白,到底为了什么,对她始乱终弃。 有时候,寻找真相的目的,并不是想追回往昔的岁月,不过是为了要找到一个明明白白的借口。 ps:回复燕雨双飞:小猪是江阴人,不过不是云亭人。知道定山的,想必亲也是江阴人吧,有时间互相交流。附上小猪q号:1321119001 回复绿色心情一生:女主没喂王爷吃东西,是丫环们喂的。小猪没有写到,但清洁工作是丫环们做的,女主与男主还没培养出感情来,这睦工作,没有亲手做。 回复thorngirl:女主不在状态的原因,是由于一心想着要回现代。她和未婚夫还有恩怨未了哪,所以并没有下定决心扎根古代,所以对于自己的生存状态,始终消极,并游离于古代生活之外。当她回去无望,就会积极为自己打算了,请亲耐心收看。 ------------ 第39章 苏醒了吗 回到房间,丫环们进来替孟子惆净了身。碧柳拿了帕子给严真真净脸,朝那边看了又看,奇道:“王爷看起来,今天的气色好了很多。” 严真真失笑:“昏迷的人,还能有什么好气色?” 回头看去,却不免呆了呆。一抹烛光正好勾勒出他的侧脸,如同逆光的镜头,有着一种绒绒的质感。光滑细腻自不必说,两颊似乎有了点生气。 “看来,紫参还真有用啊……”严真真喃喃自语,决定剩下那点份量就不喂了。再让他昏迷一段时间,等她把铺子的事理顺了再说。 但碧柳让孟子惆醒来的愿望实在是太强烈了,根本不劳严真真开口,积极主动地把切成薄片的紫参塞进了他的嘴里。 严真真也不去管她,只顾看洛雅青特意替她抄下来的蔡仲供词。 “哼,这老狐狸!”她恨恨地骂了一声。虽然他供出了不少东西,但对于十间铺子的来龙去脉,却说得似是而非。看来,还是要等小乘子回了话,才能再去蔡仲嘴里掏点儿东西。 “小姐,王爷似乎要醒了!”碧柳又惊又喜。几个丫头也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嚷来又嚷去,倒把严真真吵得头痛。 “王爷……醒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晚上就不能无休无止地躲进空间里去向老天爷要时间了。 房间里多个人,多么不便! “没醒……”碧柳失望地又走了回来,“刚才明明看到眼皮子动了一动,原来是我看错了。” 严真真大舒一口气,听王太医的口气,孟子惆醒来,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她还想利用空间里的漫漫长日,做自己想做的事呢!所以,他还是晚一点醒来的好。 “可能是你眼花了。”她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天天盼着王爷醒来,看错也是难免。” 一个小丫头怯生生地开口道:“不是的,奴婢也看到了。” 不可能两个人一同眼花吧?严真真心里一紧,走过去看时,孟子惆睡得仍然神态安详。她轻轻抚上他的眼皮,也没感觉到眼珠子的转动。 “王爷没醒呢!”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碧柳急忙安慰:“王妃,您也别担心了,王爷似乎胖了些,想必就快要醒来了。” 严真真莞尔:“但愿吧!” “一定会的。”碧柳给她打气。 “嗯。”严真真意兴阑珊,对孟子惆醒来后的生活,还真有点忧虑。谁知道这位王爷是个什么样的脾气呢?按照一般人的脾性,睡一觉醒来,发现多出了一位妻子,先入为主之下,总不会太喜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然后自己就成为弃妇?弃妃?严真真想得有点悲观,又开始积极地盘点自己的财产。嫁妆总共也没有换了两千银子,被她大手大脚花去了小半,还有一千多两,足够自己逃到江南去了吧? 剩下的事儿就好办,再种几枝两天份的紫参,想用钱的时候找个药店卖上一枝,就把温饱问题给解决了。 碧柳嚅嚅地又说了些什么,严真真没有注意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碧柳语无伦次地忙着安慰她。 “没有什么,我嫁过来的时候,王爷就昏迷着的,醒过来我还不适应呢!”她轻巧巧地一句话就把碧柳给打发了。 “呃?”碧柳走到房门外,迷茫地揉了揉眼睛,“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秀娘是匆匆从孙嬷嬷那里起来的,这两天她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怀着不能让自家小姐吃亏的崇高理想,每天学习先飞的笨鸟,扎扎实实地要替小姐把家管起来。 “刚才听得说王爷醒了?” 碧柳泄气:“没有,是我们白高兴了一场。” 秀娘“哦”了一声,很是失落。半晌叹了口气:“咱们小姐的命,怎么这样的苦呢?若不是夫人早逝,怎么会让小姐受这样的委屈!” “刚才小姐还问起孙嬷嬷了,如今可好些儿?” “好多了,王太医的药好。”秀娘微笑。如今,她可是真把孙嬷嬷当自己人。 “小姐从平南王府带了一段参过来,让我带给孙嬷嬷用呢!”碧柳想起来,忙拿出半截山参。 “对了,孙嬷嬷交代了我,往后不要再称小姐,得称呼王妃。就是私下里的时候,也别忘了称呼,免得给人挑到了错处。”秀娘接过参,又交代了碧柳一句。 两人看着卧室里的烛灭了,这才停嘴不语。 严真真就着窗外的月光,看向孟子惆的脸,确定照这样的良性发展趋势,他醒来屈指可待,便开始犯愁。这紫参的功效,也未免太神奇了些吧? 轻掩的窗户,透进一缕凉风。阶前的一棵大树,落了几片树叶在台阶上。夜雾渐起,她走过去关窗,却看到一个黑影,顿时吓得几乎尖叫起来。 “是我。”熟悉的声音,让她惊魂初定。 “你怎么来了?”严真真喜道,“快进来,站在那儿不声不响的,把我吓了好大一跳。” 龙渊的脸上有点迷惘:“我昨天来的时候,看到你没在房间里,还以为你换地方了呢!正打算今儿晚上好好探一探……” 昨天晚上?严真真讪讪地笑,最近她可是整晚整晚地呆在空间里。顶多,也就是冒个头看看天色,再回去继续睡觉加用功。 “你眼神儿不好,没看到呗!”她强辩,“我还能去哪里?这儿也就这一块儿,是我的地盘。对了,你不是有事要离开吗?怎么这会儿又赶过来了?喂,不会是想念我了吧?” 她的玩笑,让龙渊微红了脸。幸好没有灯光,那点子月光洒在脸上,根本看不出颜色的变化。 “只是顺路回京城,就过来看看你。”龙渊清了清嗓子,“听说你的处境不大好,太妃刁难你了吗?” “没有。”严真真坏笑,“她不过是想法子拖我的时间罢了,不知道孟子惆醒来以后,她又怎么自圆其说。” “你……他要醒了?”龙渊心情复杂。 “应该吧!”严真真遗憾道,“看样子,最近有所好转,太医还是多少有点水平的。” 龙渊脱口而出:“那你怎么办?” ps:感谢yy738155亲再度的打赏。感谢简之单的粉红票。亲们继续支持,小猪继续更新,互相支持,共同提高……嘻嘻。 ------------ 第40章 吓跑杀手 卧室里顿时静默,只听得风打窗棂的声音。严真真茫然地看向龙渊,月光下的脸,看得并不分明。 “我?还能怎么办!凉拌喽……”严真真拖长了尾音,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 “听说他在娶你之前,原本打算收两个人在房里的。不过,太妃没有允许,后来也就不了了之。”龙渊想了想,才困难地说。 “嗯。”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别说他是王爷,就是寻常的富贵人家,在娶妻之前也会有两个成年的女子教他们房-事的。” “你不介意?”龙渊挑眉。 严真真诧然扬眉:“难道我应该介意吗?” 既然穿越到了古代,她早已经有了和人分享丈夫的自觉。前提是,自己绝对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 “如果你喜欢他,难道能忍受他除了你,还和别的女人……那样……”龙渊本就不擅长言辞,这时候更是辞不达意,看着严真真越睁越大的美眸,狼狈不堪,最终没有说完就消了音。 严真真忽然走近了两步,很不满自己的身高:“你蹲下来一点,我这样和你说话,很累的。” “哦。”龙渊从所未有的听话,果然矮了矮身,让她可以和自己平视。 “你是这个时代的人吗?”严真真整理了一下思路,决定先把他的身份搞明白。 龙渊懵懂:“什么意思?” 好吧,她总是奢望会有穿越同道,是不现实的。她甩了甩头,决定正视现实。虽然觉得这个时代的男人,有这种一夫一妻的思想很奇怪……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要娶妻的话,不会再纳妾吗?” 龙渊奇怪地看着她:“你见过狼吗?他们终生就只有一个伴侣。” 严真真憋气,她问的是他,他却跟她说狼!好吧,她其实知道他的意思,只是有点儿震惊。因为耳濡目染,就连洛雅青这样的天之骄女,也免不了要和其他女人称姐道妹,共侍一夫。 所以,一时之间,有点不敢置信。 “龙渊,你觉得……你的一生,只会有一个女人吗?”她有点困难地问,呼吸微敛,怕呼出的气大了些,就惊跑了他似的。 “如果喜欢,一个就够了。感情只有一份,给了你就不能给她,何必害人害己?”龙渊回答得很坦然,只是目光不敢对上她。 “那……”严真真咬了咬唇,觉得芳心萌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如果龙渊愿意带走自己,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她也不过和他有两面之缘,总比留在王府这个大染缸里泡的好。 她承认,自己是被一夫一妻制的远景,给蛊惑了。况且,龙渊生得又俊,就是表情有点冷。 “严真真,你是王妃。”龙渊却蓦然叹息,“如果……” 他说了一半就住口,严真真正要问,龙渊已经站直了身子,身形闪进了阴影里。 “水……”严真真急于知道答案,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声音,只是看向龙渊。后者一脸的无奈,用目光示意。 “水、水、水……” 严真真没好气:“要喝水自己倒,我忙着呢!” 龙渊一脸的愕然,严真真豁然转头,床榻上昏迷了几个月的人,眼眸未睁,只是嘴唇翕动。 孟子惆! 严真真以手抚额,什么时候醒来不好?偏偏在这样紧要的关头!这可关心着她的终身幸福……这年头,碰到个一夫一妻的崇尚者容易么? 她决定充耳不闻,转头看到龙渊竟仿佛在发呆。接收到她的目光,只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说是笑,也不过是牵了牵嘴角。然而,根本不等严真真反应,轻轻推开窗户,“唆”一声,就不见了人影。 留下严真真恼怒万分,扑到窗口的时候,杀手大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于是迁怒到了某人身上。 你说你好不容易要苏醒,不能选个黄道吉日么?转头瞪向孟子惆,谁知人家没再坚持要水,喊了两嗓子没人应,竟然……继续昏迷了。 当然,也不排除睡着的可能,反正没了反应,把严真真气得差点头上冒烟。上下其手,在他的脸上又捏又揉了一会儿,才恨恨不已地收了手。游目四顾,龙渊已经没有了人影,眼看着似乎没有回来的迹象,只能怏怏地去了空间。 爬上树,采了两串葡萄,三只苹果,两只梨,外加七八个桔子,她仰面躺在土地上,然后……发呆。 一夫一妻的拥护者啊,就这么跑了……她恨恨地剥着葡萄,吃得满手都是汁。左右看了又看,发现没有可供擦手的地方,只能悻悻然地摘下一片果树的叶子当餐巾纸。然后剥开一个桔子,翻了个身,继续发呆。 龙渊、孟子惆……她把两个名字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吟咏了一遍,越念越觉得龙渊这个名字顺口多了。 “我还没问他今天来干什么的呢!”严真真挠了挠头,“难道真是顺路来看我?可是听他的口气,分明昨天就来了,只不过没见着我罢了。不会是……” 她yy了一下,觉得龙渊对自己至少是有好感的。若不然,只等着她遣人拿信物去找他要求报恩也就完了,没有必要亲身跑了一趟又一趟。 随即又怒了,至少也该把话说完才走!不过是个病怏子,居然把个高来高往的杀手吓得落荒而逃,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哀怨了好半天,才怏怏地起身,再度拿起账本,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其实前一夜已经查得很清楚,这时候不过想再抓条漏网之鱼罢了。 “龙渊今天来,不会是向我表白的吧?”严真真看了一半,又扔下了账本,支颐畅想起来。如果是这样,她对孟子惆的怨怼,可就更多了。 “明天会不会来?唉,如果孟子惆醒了,估计龙渊是不会来了。不带这样儿的,话说一半就跑掉,要憋死人的知不知道!” 她对着苹果树自言自语,泄愤似地狠狠地咬下了一口。苹果很脆,很甜,比前世吃的什么红富士、红牛、姬娜、蛇果什么的好吃多了。如果能带回现代去,开间紫色营养水果店,包管赚得盆满钵溢。 ------------ 第41章 苏醒得不是时候 对啊,她还想着回去呢,就想惹上一枝桃花!这样一想,又有些怅然。也罢,龙渊没有说出来,也许是好事。免得惹了一身情债,到时候进退两难。 她自己开解了自己一通,总算不那么郁闷。解决掉三个桔子以后,才真正定下心来干正经事。账本看得差不多,明知道是假账也没有办法找太妃讨要说法,只能随手扔下。拿起毛笔,继续练字。然后琴棋画绣,挨个儿地练了一遍。睡一觉以后,起来再接着练。在戳了n次手指之后,总算把鸳鸯绣得至少能看出是只野鸭子。 她摆弄着手指头,有点痛,不过不太厉害。 “真没天份啊!”她抱着头叹息,想了一会儿龙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手指尖上的针眼,一个都不见了。 还有疗伤的功能?严真真把手拿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细腻、润滑、柔嫩……总之是一双几乎毫无瑕疵的手,看不出曾经被绣花针摧残的痕迹。 严真真啧啧赞叹了一声,忽然听到一声呻吟,吃惊之下,急忙探身出去。原来天色已经微亮,孟子惆又在叫唤:“水、水……” 王太医可真可谓杏林国手,说是三天之内会苏醒,一天不多,一天不少!严真真看他嘴唇干裂,只得拿了自己常用的杯子。水有点凉,她皱眉叫值夜的丫头去拿了一杯温开水,扶起他的头,喂了他两口。 水果然是生命之源,孟子惆两口温水下肚,眼皮急急地颤动了起来。严真真茫然,直到他睁开眼睛,才急忙叫人:“碧柳,快去请王太医过府来,王爷似乎醒了。” 碧柳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才探进头来:“小姐……不,王妃,王爷醒了吗?” 他算是醒了吗?严真真看着枕在自己膝上的孟子惆,也不敢确定,只得皱眉轻喝:“请了王太医过府再说,我们又不是郎中!” 碧柳答应着去了,一会儿秀娘进来:“王妃,王爷他醒了?” 严真真无奈地看着挣扎着半睁双眼的孟子惆:“好像是醒了。” 秀娘眼含热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总算是醒了,真是老天保佑。” 此时天色还未大亮,也只有碧柳、秀娘外加值夜的小丫头进来服侍。孟子惆双目无神,看着严真真,好半天才皱紧了双眉:“你是谁?怎么在我的房里。” 秀娘急忙赔笑行礼:“奴婢见过王爷。这位是我家小姐,两月前才嫁进王府的。” “我娶王妃了?”孟子惆的一张俊脸,更皱到了一起。 “是,我家小姐是严侍郎家里的嫡长女,幼时便与王爷订婚,因王爷昏迷不醒,太妃作主娶了王妃冲喜。我家小姐果然是福气大,王爷真醒了。”秀娘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叩首。 严真真无奈地亲手扶起了她:“秀娘,你起来罢。王爷能苏醒,是王府的大喜事儿。赶紧地差人去告诉太妃一声,回头王太医来诊了脉,再细说。” 秀娘淌眼抹泪地去了,甚至没有看到严真真使过来的眼色。不过,她到底跟着孙嬷嬷学了这么久,很快领会了严真真的意思。因此,并不急着差人去禀告太妃,反倒把院子的门锁了起来,不许人出入。 孟子惆大概是真睡得久了,脑袋糊里糊涂的,一脸茫然地看着严真真:“你是我的……王妃?” “是。”严真真也很想否认,可自己的身份,似乎是经过了大家确认的,只能苦笑着点头。 “严……” “真真,我叫严真真。” “哦。”孟子惆闭上眼睛不说话了。严真真急忙亲手替他掖好了被子,把小丫头打发了出去。 “有什么话休息够了再问罢,我看你似乎精神不济。”严真真也不想跟他搭话,整一个阴阳怪气的人。 “你见过谁大病了一场,还能生龙活虎的?”孟子惆总算多说了几句,语气却不大好。 严真真“嗯啊”两声,侧头看向窗户。某人苏醒,看来龙渊是不会来了。 孟子惆眨了眨眼睛,视线总算正常起来。孟真真坐在近侧,因为是匆忙从空间里“爬”出来的,一头长发还不及绾起,披到腰际,如瀑布一样散开来,黑亮如绸子。一张瓜子脸只巴掌大,五官倒是精致。唇形很美,嫣红处像一颗小小的樱桃,令人垂涎欲滴。 算不上顶美,但她有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他有瞬间的迷茫,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出神。 窗户纸上泛出了白色,王太医才匆匆地赶到。老脸激动,脚步有力,竟生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话说临川王苏醒,他激动个什么劲啊?严真真虽然纳闷,但还是起身相迎。 孟子惆是认识王太医的,撑了胳膊欲坐起来,严真真已经眼明手快地拿了靠枕塞在他的腰后:“王太医每天都要来看王爷,也算不上外人。” 王太医拿出药箱,仔仔细细地诊了脉,欣然抚须:“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如今虽然体子还虚着,但只要将养得当,便能痊愈。只近月里,不可行房……事。” 严真真立刻很感激地看了王太医一眼,这老头真是太可爱了。恨不能抱住他的脸,狠狠地亲两口。这下子暂时解除了危机,她可以从容布置。大不了,就跟着龙渊私奔! 有了退路,她的笑容就更从容。 孟子惆不经意间瞟了她一眼,皱眉不语。 “王爷初醒,平常可还要注意些什么?有忌口的,或忌行的,还请太医一并交代下来,免得我们这一群外行,反倒好心办了坏事。”严真真心情大好,态度自然就变得无比亲切。 王太医因她有赠参之恩,态度也格外和蔼。一样样地仔细交待了,严真真急忙举手:“等一下,我拿纸来记着。我记性素来不大好,让王太医见笑了。” “哪里,王妃冰雪聪明,只是平日不曾涉猎医药一途,难免觉得生涩。”王太医对严真真的吹捧,让孟子惆忍不住再度多看了严真真两眼。 严真真抿着唇笑,虽然知道王太医是看在那关截紫参的份上,但好话还是人人爱听的。 ------------ 第42章 受辱 一会儿,太妃和齐红鸾赶到,严真真嘉许地看了秀娘一眼,一边想着回头要增谢谢孙嬷嬷。人家虽然是洛雅青派来帮她的,但这样的落力,倒还是让她觉得意外。 “王爷醒了?”太妃的激动半真半假,齐红鸾却是真高兴。根本不避嫌疑地扑到孟子惆的床头。 “表哥,你如今觉得怎么样了?昨儿个红鸾与姨母去寺里求了一支好签,今天果然就醒来了。这几日,只表嫂诸事不管,成天介地往平南王府里跑。幸得姨母与我天天去吃斋念佛,总算是盼得表哥清醒。” 严真真皱眉,可不待她辩解,太妃已经执了孟子惆的手,长吁短叹,又一迭连声地叫“赏”,不单是备了重礼谢王太医,还把拿了成把的铜钱,赏了这边院子里的人。严真真只能闭上嘴巴,来不及向孟子惆显摆自己的功劳。 孟子惆身子虚弱,只是对太妃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虽然态度诚恳,可严真真总觉得他只是在敷衍。 王太医眉开眼笑地去宫里报信,虽说当今的皇帝深为三大异姓王忧虑,但孟子惆在京城出了事,还是会给言官们找到上书的理由。而如今龙椅上的这位,最爱惜名声不过,就算要削了孟子惆的权,也不会在这种时候。 况且,比起峥嵘未显的孟子惆来,刘逸之坐拥关中,拥兵边关的马微良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孟子惆微阖双目:“儿子让母亲担心了,这会儿还觉得十分倦怠,请母亲恕不能全礼之罪。” 太妃忙笑道:“自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儿呢!你如今大病初醒,我和红鸾也不打搅你。有什么要吃的要用的,只管叫你王妃来告诉于我,但凡有的,就没有不能给你用的!” 严真真立刻想到了《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两面三刀的典型啊!这一招,换自己就绝对使不出来。 齐红鸾亲手端过了参汤:“表哥,我喂你。” 秀娘急忙道:“太医走的时候交代过,王爷连用了三日紫参,这几日都不能用人参和燕窝大补,只用清粥小菜,先平一平方好。” “谁听说连参汤都不能用的?你这死奴才,安的是什么心?竟见不得表哥好!”齐红鸾大怒,一掌就掴到秀娘的右脸上。 严真真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要扬起手来,被秀娘死死地拦住。 她冷冷道:“表小姐,你是不是这几天过得糊涂了,把我们临川王府当成了齐府?秀娘是我的奶娘,便是我也要礼让三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别说她说的没错,就是错了,表小姐也该把她交给我发落才是。” 太妃皱了皱眉:“红鸾,你表嫂的人,你动什么手!还不跟你表嫂好好地赔个罪,她向来好脾气,倒也不至于是真的责怪你。” 齐红鸾恨恨地瞪了严真真一眼:“姨母,谁不知道人参最是补气,表哥初醒,喝这个再好不过,怎么会有不合用之说?分明是她们不想表哥醒来,所以才……” 严真真冷笑一声:“我母亲统共就留了一支紫参给我,若是见不得王爷好,我何必翻箱倒柜地找出来?况且,王爷是我的夫君,是我后半生的依靠。咱们临川王府,王爷便是主心骨,自太妃以下,谁不盼着王爷好?表小姐这话,可诛心得很哪!” “你那什么参谁知道有用没用,不定还是我们这两日去寺里祈福的原因呢!”齐红鸾词穷,却不甘示弱。 “王爷醒来,自是皆大欢喜,也不必表谁的功。只是参汤是王太医特意交代下来的,纵然表小姐是一片好心,我也不能让王爷冒这个险用一碗。”严真真淡淡道,“至于我院子里的人,自有我与王爷发落,表小姐倒不必多费心。” 齐红鸾气得一张脸阵青阵红,却偏是无言以对。她刚才给秀娘的那一个耳光,放到哪里都是理亏,因此只得嘟嘴不语。 “红鸾,你先回去罢,我这里有王妃伺候着就够了。等明儿精神好了,再请你过来坐坐。母亲那里,还要你多加陪伴。”孟子惆也有些脸色不虞,不耐烦道。 太妃急忙拉了齐红鸾一把,制止了她不曾出口的话:“好了,王爷好生歇着。真真,你得让人多看着点儿,若是家事那里捉襟见肘,不如仍由红鸾替你帮着。” 严真真感激道:“多谢母亲想得周到,这几日真有些力不从心。只是若真把家事扔给表小姐,未免让人笑话。好在洛姐姐那里,已经叫了两个能干的人,帮着看顾着铺子,这两日倒理出些头绪来了。母亲放心,咱们王府的用度,不至于青黄不接。” “你那些嫁妆能典多少银子!”齐红鸾一脸的不屑。 “表小姐请放心,王府的用度,还不至于要靠我的嫁妆来维持。”严真真扫了她一眼,转头仍看向太妃,脸色诚恳,“那两间铺子之所以一直不曾赚钱,是因为货色有些陈旧,我让人这两天买一送一,处理得也差不多了。虽说一时之间亏了,好在能把银子收回来,应付王府的用度,再买些新鲜的货色,铺排开来便好。” 太妃目光微闪,只是点头:“你看着办罢,若是做不来,交与我也一样。” 严真真一迭连声地说了许多感激的话,亲自把两人送至院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远了,这才回头。 碧柳一脸气愤:“表小姐太过份了,竟然打人打到王妃的屋里!王爷他……竟然听之任之,也没说一句重话。” “王爷那里,原是指望不上的。”严真真自言自语,“秀娘吃这样的大亏,日后总要描补回来。表小姐那里,暂时也不必动,有太妃的面子在,咱们动不得。况且,她与王爷又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比旁人更亲近些。而咱们,对于王爷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唉……罢罢罢,行一步看一步,这个公道,晚些再讨回来,总不能让乳娘白受了委屈。” 秀娘在一旁听见,急忙摇头:“王妃千万莫要因奴婢的事动了怒,不值当的。表小姐虽管不着奴婢,总是王府里的主子,忍一时之气罢了。王妃千万莫因了奴婢与王爷置气,那就得不偿失了。” 严真真意外地看向秀娘,笑道:“总是因了我的缘故,才让乳娘受了委屈。” 她敢打包票的原因,是某位神出鬼没的杀手,并不指望孟子惆。 ------------ 第43章 保留意见 回到卧室,孟子惆并没有入睡,正斜斜地倚在塌上。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衣带未解,罗靴半脱,星眸微闭,重纱幔帐,竟衬得他俊颜清朗。 “怎么把窗都关紧了?这会儿太阳还好,开窗透透气儿。”严真真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了半扇窗户。 小丫头怯生生道:“太妃吩咐了要关紧门窗,万不能让王爷受了凉。” “从科学上说……呃,从医学上说,病人还是要适当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的好。就是一个好人,整天闷在房间里,没病也给闷出病来了。” 孟子惆忽地睁开眼,明明双神无神,可直视她的目光,却让她心口微微一悸。 “这个……也是王太医说的?” 严真真微微犹豫,硬着头皮点头道:“王太医每日都来诊脉,总会说几句闲话。关于王爷的保养等语,一来二去也记住了那么几条。” “难为王妃有心了。你今年只得十三岁罢?”孟子惆仿佛疲惫似的,声音低浅。 “王爷好记性,不过下个月就十四了。”严真真微笑道。 孟子惆“唔”了一声,不置可否。严真真讪讪,觉得对一个陌生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没事找事地就拿了件绣活在手里做。她的手艺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可以糊弄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了。 比如孟子惆,看着她的架式,还蛮像模像样的。 “虽是幼时订下的婚约,但本王昏迷不醒,你怎么愿意嫁过来?”孟子惆忽然问。 “呃……”严真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既有婚约,早也是嫁,晚也是嫁么……留在严府和嫁入王府,也没有什么区别。” “你在家里的日子,过得不大好?”孟子惆似乎谈兴甚浓。 “也就这样。”严真真只在严府住了三天,就嫁进了临川王府,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不过,从洛雅青和秀娘的叙述里,想来过得有点水深火热。 “我一直昏迷着,你回门了没有?” 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回门?” “新娘子三朝,要回娘家的,你没回去?”孟子惆挑了挑眉问。 “没有。我也不知道有这样的规矩……”严真真心虚,“那个……就算了吧,王爷昏迷不醒,也算是特殊情况,自然要特殊对待。” 孟子惆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道:“过几日,我陪你回去。” 严真真打心眼里不想与严家有什么太深的瓜葛,她这个冒牌货别人瞧不出来,严侍郎这个亲生父亲,未尝看不出来。到时候,怎么解释人家的女儿被掉了包? 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回门不是三朝吗?现在都快三个月了,反正已经错过,不必再补了罢。再说,王爷身份贵重,也没有必要降尊纡贵的。” 孟子惆微微点头,神色之间似乎还有些疲惫。严真真忙让小丫头们打了洗脸水来:“王爷净个面,睡得会舒服些。” “嗯,这些日子多承你照顾了。”孟子惆虽然对这个陌生的新娘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好感,但看她言行举动,倒还大方自然,不由去了三分恶感。 坊间传言,似乎并不可尽信。至少,她的性格,利索精干之余,还透着温婉可人,并不似传言那般飞扬跋扈。也许是相处日短,还不能尽见人心。若非乳娘死命地拉着,兴许与齐红鸾会起争执。孟子惆在心里保留了意见,语气倒还是温和的。 “你也累了罢?上来睡会儿罢。”他说着,轻轻地让出了床塌的一半位置。 呃……同床共枕?似乎有些不妥罢?严真真踌躇着,虽然她也是天天睡床的,但那时候人家昏迷不醒,没有意识。 “我睡相不好,王爷身子骨儿还没有康复,我还是睡榻子罢。”严真真最终还是没敢爬上那张床,“再说,我如今也不觉得困,外头还有点事要处理。” 孟子惆这才想起,她的身份可是临川王妃,按惯例,嫁进来就要接手王府内院的管家权的。 “太妃让你管家了?”他有点怀疑。太妃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以太妃的身份,握着王府的管家权力,哪里肯轻易放手? “是啊,原本倒是太妃和表小姐管着的,我只要照顾王爷就成了。洛姐姐……就是平南王妃归京,说是要我历练历练,这才硬着头皮管了几日。若是王爷觉得不妥,我仍交还于太妃便是。说实在话,这几日我也焦头烂额,好些事都没理出个头绪来呢!” 孟子惆点了点头:“这也难怪,你幼年丧母,怕是没有人好好教你。不过,慢慢儿的来罢,总要有个学习的过程。平南王妃甚有贤名,你跟在她身边学上一阵也好。” “是。”严真真很爽快地答应下来。有孟子惆这句话,往后她去平南王府,也不怕太妃再挑刺儿了。 “王府最近的收不上银子么?怎么听表妹的口气,你动用了自己的嫁妆!”孟子惆说着,还是多少有些不悦的。堂堂王府,难道连维持生计,都要靠变卖王妃的妆奁了么? 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嫁妆,变卖了也不过两千两……呃,还是银子。前两天各处都要用钱,两间铺子又没有银子交来,还要支付伙计们的工钱,不得已才想出了这么一个笨法子。” “铺子?” “……是。”严真真点头,斟酌了一下才再度开口,“这两天我正查账簿子呢,这几个月里卖了十间铺子,只剩下两间。” 孟子惆有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十二间铺子,就剩下了两间?倒是好手段,竟做得丝毫不留余地,看来是认准了我醒不过来?” “好在还剩下两间,虽说暂时赚不到钱,但经营下去,总有些收益的。我估摸着,应付王府的开销,应该问题不大。开源之余,咱们再节节流,收支相抵,不会差得太多。” 孟子惆打量了她半日,才闭上眼睛:“钱不够用,我这里有。回头让林正给你送两张银票进来,你的嫁妆,赎回来罢。” 严真真满脸尴尬:“王爷,当初我死当了的,应该不能赎。” 孟子惆虽然不露声色,但瞳孔微缩:“全都死当了?” ------------ 第44章 还是要讲规矩 严真真点头:“是,若是活当,还不能当出这些银子。铺子要赚银子,总还要一些时候才成。所以我觉得,尽可能地多当些银子,铺子里也能更从容着些。” “你拿了我的名刺去当铺,多加些利钱,把那些东西赎回来罢。”孟子惆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这样不大好吧?当铺有当铺的规矩,况且我当的东西又都是零零落落的,兴许已经被转卖了去。算了罢,那些嫁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母亲留给我的两样也没拿出去。”严真真本就不大喜欢那些嫁妆,所以很大方。 “总是个念想。”孟子惆叹息。 严真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娘留给我的东西里面,就是一支紫参顶贵重,如今已给王爷用了。看着王爷,我也就想起了娘,倒也不必特意留那些物件儿。” 孟子惆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抬眸看了她一眼:“难怪坊间对你传言甚多,既嫁入临川王府,说话行事,便要中规中矩,可不能再让人笑话。” “是,妾身知道了。”严真真大感扫兴。功还没有讨着呢,倒被数落了一顿。看来,这位临川王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看着她的笑容,一下子收得干干净净,孟子惆倒有点懊恼了起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也许她不过是性子活泼了些,也不算什么大错。 严真真肃容:“王爷请安歇罢,我去外面瞧瞧,铺子的存货还是早些处理的好。” 孟子惆却没有闭上眼睛,淡淡地问:“那十间铺子,卖与了谁家?” “一应手续都是完备,除两间外,其余八间都卖与了一个叫蒋承晖的人。问了蔡仲和管家,都说不知道此人。” “那就问中人!”孟子惆皱眉。 严真真忙解释道:“是,但蔡仲已被收了监,京兆尹那边拿了两份供词来,他供出的中人一个也找不见。” 孟子惆不悦:“是谁主张把蔡仲收监的?” “是我……” “糊涂!”孟子惆的目光陡亮,脸色不大痛快,“王府里的事,到底不同一般,你怎么能随便就把人送官?说出去,临川王府的名气都被败坏了!” 严真真也有些怒,她这么着是为了谁啊?某人非但不领情,倒生像是她坏了事儿似的。 可是看着孟子惆苍白的面色,想到这位“病人”的身份,到底还是咽下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恭顺的神色:“是我没有经验,做得有点差了。” 孟子惆见她二话不说地就承认了错误,倒是愣了一愣,摆了摆手大度道:“罢了罢了,你也是头一回遇上这事儿,出些错在所难免。” “是。”严真真点头,“当时蔡仲打伤了嬷嬷,又把账册一股脑儿全烧了。事情闹得有些大,不送官的话,我怕被言官逮着了借口。” “蔡仲,哼!”孟子惆的脸色更加铁青,一张俊脸原就因为长年卧床不见阳光而白白嫩嫩的,这会儿更让严真真不敢多看。 “想必他也收了不少好处,因此抵死不招。”严真真替他开脱。 “行了,蔡仲的事本王去办,你只要管好王府就行了。”孟子惆虽被气得不轻,但很快就回过了脸色,让严真真大是佩服。 王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乎把整个王府都搬空,居然只是怒了一下下,便又泰然自若,他才多大呀!严真真自度活了两世,加起来的年龄绝对超过他的两倍,可还因为秀娘的那一记耳光,差点冲动起来打还回去。 唉,这些古人,都不简单啊!严真真把自己的心给提了起来,提醒自己要在战术上重视古人,战略上同样要重视,尤其是在王侯府里从小打滚过来的古人。 “是,那我往后就管这内院的事?”严真真欣喜地问。如果每个月有家用拿回来,治理一个内院,应该不是太麻烦吧? “外面庄子上,另有得用的人,不过看你手里的用度这样紧,想必也没有什么东西送地府来吧?” 严真真点头:“不单是没有进来的,还不时出去两笔银子。若非不能出府,我还真想去瞧瞧,是不是有什么在建工程……就是庄子里新买了良田或者建设了什么水利设施。” 孟子惆不屑地哼了一声:“那是不可能的,你把这两个月的账本子给我找出来放着,明儿待精神略好些,我再细看。” “有疑惑的地方,我已经用毛笔做了个记号。”严真真笑了,“不过,王爷若只看这两三个月的,恐怕看不出什么来。” “太妃给你的账本子,是重新誊抄过的?”孟子惆想来对这些把戏也清楚得很,一下子直击问题中心。 “正是,墨色如新,不过仅从账本子上看不出什么来,大笔的支出,都在年初或者去年了。” “你把账本收妥,太妃若是差人来要,千万莫给。”孟子惆沉吟着点头。 “是。”严真真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便退了下去,“我先告退,外头留着两个小丫头,王爷若有需要,只管吩咐。” 孟子惆看着尚未静止的门帘子,神色怅惘。太讲规矩,似乎又不大好了。但到底精神不济,只发了一会儿呆,也就睡了过去。 刚走到门外,便看到太妃身边的抱夏守在门外,正和碧柳说话。碧柳有一搭没一搭应付着,手里还忙着针线。 “抱夏怎么来了?”严真真笑着打招呼,“碧柳也不斟杯茶,尽知道干坐着说话儿。” 碧柳忙满脸堆起了笑容:“可不是?奴婢一时竟没有想到,让抱夏姐姐在这里干坐着这么久。抱夏姐姐莫怪,我这就去斟茶来。” 抱夏虽然心知是碧柳有意怠慢,这时候也不好再给脸色,只得悻悻:“不必了,太妃吩咐了要把账本子拿回去,这就走。” 严真真为难道:“王爷才拿去,说要睡一觉醒来好好看看,这会儿还放在枕头底下呢!若是现在去拿……怕是王爷才刚入睡。这么着罢,碧柳,你去瞧瞧王爷睡着了没有,若是没有,就把账本子给拿来。” 抱夏在外面守这么久,本就是为了要避开孟子惆,悄悄地把账本拿回去,哪里敢惊动孟子惆?急忙摆手道:“不必了,太妃也只拿去看看,既然不便,明儿再拿不迟。” ------------ 第45章 太妃的烦恼 孟子惆这一觉,直睡到黄昏才醒来。严真真遥遥看到小丫头推门进去,干脆眼不见为净,往太妃那里请安去了。 太妃正在对着抱春和抱夏发脾气:“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今儿个都得把那账本子给拿回来。若是落在王爷手里,只一眼就瞧出不对。” 抱夏苦着脸道:“今儿已走了四回,可王爷都在歇晌,莫说小丫头们,就连碧柳也不敢进去。” “那你是死人吗?不会悄悄地进去,把账本子抽出来就完了!正要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去拿,若是醒了,问上一两句的,你还怎么回答!况且表哥那人又素来精明,只一向不管内院的事罢了。只看你特特地去拿,就知道有问题,你就更别想安然无恙地拿回来了。还傻呆着干什么呢?赶快去!”齐红鸾大骂。 “太妃,表小姐,那两个丫头守着门,奴婢哪里进得去?”抱夏被骂得抖抖索索,“况且王爷是习武之人,一向浅眠。就是进得去,恐怕也近不得身,哪里能去翻枕头。” “你们两个再去看看,若等明儿王爷缓过劲来,想着要看账本,再拿回来就嫌晚了!”太妃急得在房间里踱步,满面焦灼,“他可不是严真真,只一看就知道问题了。铺子的事倒也罢了,反正已经发卖了出去,就是要找回来,也不是一天两日的事。那两本账,却是天大的破绽。” 齐红鸾也急,因为她也没有少收好处。姨甥两个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虽没有提出什么好办法,也只是催着两个丫头再往正院里跑一趟。 抱春和抱夏两个对视一眼,脸上尽是无奈。她们轮换着跑去,碧柳那张嘴说的可不大好听。就算她们忍着气,可小丫头们似乎也不大买账。 “王妃来了!”门外的小丫头打起帘子,扬头朝里喊了一声。 太妃正不耐烦:“这么早过来请什么安!就说我这会儿头疼,让她先回去罢!” 齐红鸾忙叫住了要转身的小丫头,凑近了太妃的耳朵道:“姨母,她来得及时!我们这会儿去,没人拦着不是更好?” “你们两个赶紧过去,趁着王妃在这儿,务必把账本子拿来。红鸾你也一同去,免得她二人成不了事!”太妃觉得此话在理,急忙赶人,“不用太着急,我这头至少把她拖上一两个时辰不妨事,得手了就赶紧回来,咱们还得再做一本呢!咱们只顾想着糊弄那丫头,没成想王爷竟真能醒过来,那丫头弄不清的事,王爷一看就明白。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尤其是那些庄子上,前两年的收益都不错。奇怪,他怎么说醒就醒,一点预兆都没有?难道……真是那紫参的功效?” “早知道她那里有这等好东西,早早儿地就拿过来了,哪里会等到……虽说表哥对她颇有些不大喜欢,可那段紫参……总是让他承了情。”齐红鸾也深觉懊恼。 “现在再说这个有点晚了。”太妃摇了摇手,“你赶紧带她二人去罢,别引起你表哥疑心,下手要轻快些。” 齐红鸾忙答应着去了,太妃这才传话让严真真进来。 碧柳悄声道:“怎么今儿出来的是个小丫头?往常都是抱春和抱夏过来的……她两个莫不是要去找账本子?要不,奴婢回去拦着些,若真被她们拿走了,在王爷身前又有说头。到时候,王爷还不定是听她的,还是听咱们的呢!” “不用。”严真真很淡定,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她们就算想拿,也拿不到。” 账本正好好地躺在空间里呢,就算齐红鸾有三头六臂,也没本事把它们拿到手。所以,她放心得很。况且,孟子惆已经醒了,齐红鸾的道行,未必就能在他的面前吃香。 “听说表小姐和王爷是很熟的,王妃既藏在枕头底下,她借着说话的功夫,拿到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碧柳却很着急,“咱们手里没了有账本子,到时候就算浑身长嘴也说不清。若说那些铺子是咱们经手的,王爷信了她们……” 严真真好笑地阻止了她:“放心,账本子我好好儿地收着呢!昨儿王爷并没有看账,怎么会塞枕头底下!就是王爷想给,也找不着的。” 碧柳这才松了口气:“原来王妃是骗她们的,害我白紧张!就怕没了账本子,咱们浑身是嘴,到了王爷那儿,反倒成了无由的中伤。” “别急,王爷已经知道账本了,等过两日有了精神,自然会看。到时候,也不用咱们说什么,自然而然就明白了,不用咱们去枉作恶人。说到底,那两个还能算得上是他的亲人,咱们算什么?” “王妃是……” 严真真苦笑:“算了吧,谁不知道王爷本心根本不愿意娶我?若不是他昏迷着不能表示意见,恐怕就算是冲喜,也不会迎我进王府的。” 碧柳恨恨:“都是荣夫人在外败坏王妃的名声,才会……” “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晚了。你交代一声秀娘,王爷既然醒了,咱们院里的事儿,大的都由王爷拿主意,你们两个莫管。”严真真悄声交代了一句,才掀着帘子进去。 太妃看见她很热情,叫小丫头斟了茶来,便扯了她说起东家长,西家短。严真真暗暗好笑,如果知道孟子惆已经醒来,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还能不能这样好整以暇地坐在这儿瞎聊呢? 她自然更不急,顺着太妃的话头,倒也说得看起来很投机。不过,太妃明显不在状态,所以对于八卦大业,进行得不太顺利,往往出现冷场现象。 “刚才说到哪儿了?年纪大了,记性就差得多了,总是前言忘了后语。”太妃笑着拈了一块点心,“尝尝这个,据说是六必居买来的,很有名。” 严真真笑道:“我已经用了两三块,果然味道很好。母亲哪里说得到年纪大呢,咱们一同走出去,谁不说咱们是姐妹来着?” 大凡女人,没有不喜欢听人说自己年轻的,太妃自然也不例外,顿时有点春风满面的意思。不过,眼睛还不时地瞟向门口,严真真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倒觉得回头可以省下一顿晚饭。 ------------ 第46章 虚与委蛇 严真真看看时间差不多,假装“哎哟”了一声,拍了拍脑袋:“和太妃说着话儿,竟忘了时间,这会子也该传晚饭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我得回去看看,王爷醒了没有。” 太妃急忙拦住:“也不急着走,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母亲请问。”严真真的态度非常好。可太妃本就是为了要把她给绊住,哪里真有话要问?期期艾艾了半天,终于问了账本的事。 “账本看得怎么样了?”她脸色慈祥地问。 “正该向太妃学着记账呢,只是王爷说拿了去看,因此不曾带来请母亲指教。”严真真说得很谦和,却把太妃气得倒仰。 眼看着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到手的账簿子,居然就因为孟子惆的横插一脚飞飞了,不让人扼腕吗? “那你一会儿回去拿来,我再教你。”好容易把气平了平,太妃仍想诱惑“少不更事”的严真真,替自己把账本子骗过来。 严真真一脸的关切:“可是一会儿就晚了,岂不是打扰太妃的休息?” 太妃正等着望眼欲穿,闻言不假思索道:“不晚不晚,早一点教会了你,也好让我摞了担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那我回头问王爷要了拿过来,昨儿王爷还说要看看呢!”严真真满脸的天真神色,让太妃很是“欣慰”。 “这会儿该传晚饭,你就回去服侍了王爷吃罢。有些事,尽管交给小丫头子们做,你早些儿地过来,我教你怎么个做账。” 严真真有点犯难:“可是王爷早上醒来的时候,说是晚上要看的。要不,我明儿拿了账本子过来请教母亲罢。” 太妃怎么敢让孟子惆看账本?不及掩饰脸上的焦急,沉下脸对她施压:“明儿一早,我还有旁的事呢,你一会儿就拿来我看看。” 严真真也不推脱,很乖巧地点头:“是,服侍了王爷用晚饭,我就向他要账本子。” “嗯。”太妃点头,催着她去了,站在门口又发了一会儿呆,才叫过了小丫头抱秋,“赶紧去看看表小姐和那两个蹄子回来了没有!” 小丫头一溜烟地去了,这时候严真真才刚刚跨进院门。 “王妃,你不会真拿账本子去给太妃吧?那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碧柳忧心忡忡,“王妃就根本不该答应太妃,推到王爷身上不就完了么?” 严真真神秘地笑:“你看到抱春和抱夏回来了没有?而且今天齐红鸾也不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碧柳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王妃是说,她们来咱们的院子拿账本子,却没有拿着?” “拿不着是一回事,她们在院里子耽搁了这么久,大约是被王爷盘问上了。”严真真笑得很是得意。 碧柳喜道:“正是,看她们用什么话来说!是该让王爷知道表小姐……免得总以为她强过王妃。” 严真真懒洋洋地笑:“本来她就强过我,打小儿在一起长大的,哪能没有情份?况且,还有太妃在上头压着,虽然不是嫡亲的娘,但也是娶进来的正妃,从小抚养大的,比起我和继母来,自然又有所不同。” 碧柳忧愁,叹了口气,正要“宽慰”她两句,却听到一声尖叫。 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正杵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却听见齐红鸾的声音:“表哥,姨母也是情切关心,才会差了她两个过来请安。不小心打翻了茶盏,是该好好调教。” 孟子惆的声音很淡:“这两个丫头也实在大了,该找个小厮配出去。端个茶,端到本王的床头来了?” 严真真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抱春已经二十四岁,按规矩,下人们的婚配该在二十二到二十五岁之间。抱夏也有二十三岁,一起拉出去配人也说得过去。这么一来,趁机往太妃的院子里塞两个人,倒是便宜。 想到这儿,她正要抬步接口,忽地凝住。不过是穿越来几个月的时间,竟然连思维都已经换了……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碧柳心急,扯了扯严真真的袖子,正要提醒,那头齐红鸾已是接了话:“表哥,她两个心细,姨母那里少不得。” 孟子惆淡淡道:“女孩子大了不配人,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临川王府没规矩?难道本王不知道母亲那里少不得人吗?回头让王妃好好地挑两个调教好的送过去,总不能让母亲身边无人可用。” “王妃……”齐红鸾急了,如果让严真真挑了人,太妃院子里还不是被她布下了眼线? “本王瞧着院子里的丫头们,都被王妃调教得很懂规矩。” “可表嫂她年纪小,其实这些丫头都是太妃帮着调教的。”齐红鸾的鼻子,渐渐地沁出了微汗。但凡王妃送过去的人,总不能当小丫头打发。况且,孟子惆的意思,又是补上抱春和春夏两个大丫头的缺,总要放在屋里。 严真真已经走到卧室门口,两个小丫头一人一边打起帘子:“给王妃请安!” “免了。”严真真微笑点头,她还没有学会这时代的贵妇人两眼朝天的作派,总觉得别人替她服务,多少要表示一点谢意。“谢谢”两个字说出来,太惊世骇俗,只能颔首为礼。 齐红鸾气鼓鼓地站起身来,看着严真真身上半旧的常服,假意笑问:“表嫂的衣服都放进当铺了么?” 严真真也不理她,只管按着规矩给孟子惆见了礼:“王爷,如今就传了晚饭罢?” 孟子惆抬眸打量了她两眼,云鬓堆叠处,只一支步摇颤颤微微。凤头垂下的珠子,也不是什么上品。耳朵上是一对珍珠,衬得她两个小小的耳垂越发的玲珑可爱。 身上的衣服,果然是半旧不新的,秋香绿配同色的裙子,腰封上的玉佩,也只是家常的款式,想还是做姑娘的时候,一直佩戴着,倒摩挲得十分光滑。 “家里穿着,本不必十分富丽。”他淡淡开了腕,让齐红鸾和严真真齐齐地怔愣了一会儿。前者是想不到一向厌恶严家小姐的表哥,竟然会开口替她辩解。后者则认为在青梅竹马的表妹面前,替自己留了点面子,本身就似乎把她看作了一家人。 ------------ 第47章 白截下来了 严真真传了晚饭,因为孟子惆醒了,份例菜又多了两个,看着很是丰盛。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碧柳问:“王爷体虚,下不得床,不如拿个小炕桌放在床-上边罢!” 孟子惆只是斜倚在床头,看着严真真指挥着小丫头们把小炕桌端到了床-上,份例菜也从食盒里拿出来,一样样摆布整齐,有点意外于她的从容干练。 看来,她在王府适应得很好,而且没有和太妃起什么冲突。 “王爷初醒,用不得油腻,这两道先撤了下去。”严真真看中了油焖猪手和糖醋小排,正觉垂涎欲滴,正好用借口把盘子端下去,一会儿吃独食。 孟子惆看了看留给他的菜,果然很清淡,连油花都很少。严真真亲手盛了一碗粥,递给了他。 “上灯罢!”严真真吩咐碧柳,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她的账本子还“躲”在空间里,一会儿孟子惆要起来,上哪儿去拿? 碧柳轻手轻脚地点了灯,孟子惆挥手让她退下去:“都下去罢,我和王妃两个自用就是了。” 严真真木然不解:“我服侍王爷……” “等我用完你再出去用的话,饭菜都凉了。”孟子惆大度地用手指着一侧的小凳,“坐下罢,我只喝粥就成,你也不必布菜。” “可我……”严真真傻眼,她刚才眼明嘴快“截”下来的油焖猪手和糖醋小排啊……早知道还不如留下呢! 孟子惆淡淡道:“往后一起用,不必分两次。” 严真真咬牙,切齿,皱眉,很快起身,跑到门口吩咐:“碧柳,把那两盘菜再端进来罢,王爷虽然不用,我还是要用的。” 碧柳吃吃地笑着把盘子仍旧端回了餐桌,自家主子无肉不欢的口味,还真有悖于其他贵妇。不过,她和秀娘乐见其成,因为据孙嬷嬷说,如今调养好了,日后生养起来就要容易着一些。 孟子惆举着箸有点怔愣:“你喜欢吃这个?” “是啊,猪手美容的……”严真真随口回答,“若是再加些黄豆,能把猪手里的营养都调出来,那就更好了。” “在严府的时候,你也吃这个?”孟子惆有点不可思议。女子一般怕胖,吃得比较清淡,多用燕窝和参汤。 “是啊。”严真真回忆起自己的伙食,又加了一句,“不过,平时厨房也不大用大鱼大肉的,只是用杞芽什么的炒点肉丝,连肉片都很少。我们家的厨子,刀功不错。” 听着她的调侃,孟子惆默然。 严真真替他布了几筷菜,再转回自己挟菜的时候,忽然就是一呆。她居然拿自己吃过的筷子…… 果然,孟子惆看着自己粥碗边的碟子里,堆满了“清淡”的小菜,又在沉默。 “你放心,我没有什么毛病,很健康的。”严真真连忙解释,“要不,我重新换双筷子替你挟,这个我吃罢。” 这话说得有点勉强,一张小脸有点皱。她其实不是很爱吃蔬菜啊…… “不用了。”孟子惆的手压到了她的手背上,“这些菜,我都喜欢吃。” 他的指尖微凉,但触手细腻。果然是典型的养尊处优,居然没有什么茧子。可明明听说是……三位异姓王中,刘逸之和孟子惆都是文武兼修的呀!难道是误传? “吃饭罢,不然菜就要凉了。”孟子惆看她出神,收回了手,低头喝粥。 一顿晚饭,吃得有些沉闷。而且严真真坐得很不舒服,很想要求自己另外单吃。他是病人,可她不是啊!没必要陪着他,缩手缩脚地坐到床-上来吧? 可是看到进来收拾餐桌的碧柳满脸的喜气,她就知道,自己能上桌和孟子惆一同用饭,似乎表示着某种——恩宠? 所以,她很小心地把话头又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孟子惆。烛光昏黄,光影里,他俊美的轮廓半明半暗。眉目清朗,越发显得清逸逼人。 严真真有点怀疑,是不是古代的空气没有污染,所以才会孕育了一个又一个的帅哥俊男。孟子惆昏迷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帅哥,这时候眉目清亮,便更觉得那份俊逸,竟是直逼人的眼目。 大约是因为久病卧床的关系,他的脸显得十分瘦削,颧骨微微突出。他举箸的时候,仿佛并不是在用餐,而是在思考什么国计民生的大事,而越加显得忧国忧民似的寥落。 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严真真很想伸出手去,抚平眉心那个浅浅的“川”字。人生是用来享受的,而不是用来忧虑的。好好一个小正太,干嘛要生生地打造成一个酷哥呢? 这年头,杀手是酷哥,王爷也要抢当酷哥不成? “太妃问你要账本子了罢?”孟子惆漱了口,问。 严真真也学着他的模样漱了漱口,虽然从她的角度,觉得这个纯属多余。不过在牙膏还没有发明的时代,也许多漱口有助于保持口腔的卫生吧? “太妃让我今儿晚上拿过去,我推了在王爷这里。” “在我这里?”孟子惆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严真真感慨,果然是帅哥中的精品,就连挑眉这种动作,也一样的好看。不知道龙渊挑眉的时候会是怎么样,但他皱眉的动作,也很好看。 “我怕应付不了,所以才……”严真真嚅嚅,给出一副心虚的神情。 “唔,难怪今天红鸾带着抱春围着我的床转悠呢,敢情以为账本子被我随手塞到了哪里?” “若不然,太妃那里交代不过去。”严真真犯难,“王爷也知道,用别的话来搪塞,太妃只拿眼一瞪,我还不得乖乖地把账册交出去?王爷若是不愿,我明天向太妃请罪就是了……她交代了晚上要拿过去,王爷您看……” “说都说了,就推在我身上便是。”孟子惆朝她瞟了一眼,觉得这女人有点颠覆自己的传统认识,也不同于以前的传闻。 “多谢王爷见谅!”严真真大喜,“那今儿晚上,我就不拿过去了。” 孟子惆撇唇:“难不成,你原来还打算拿过去的?” ------------ 第48章 不是靠山 严真真笑眯眯道:“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就只能给太妃送过去了。” “有这么老实?”孟子惆抬眸瞟了她一眼。 “没办法,太妃的根基比我深,辈份又比我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实由太妃管家,我也乐得轻闲。”严真真叹气,低头喝茶。 茶水有点凉了,杯影里照见一张瘦削的脸。严真真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苗条,完全是因为在空间里没有主食,天天吃水果瘦身餐,能不瘦吗?尽管最近伙食还不错,可一张脸还只巴掌样大。 她眯着眼看向孟子惆,暗暗打着腹稿。现在临川王醒了,她应该有机会经常往外跑了吧?洛雅青来接的轿子,不能往犄角旮旯里走,每次看着那些鱼龙混杂的巷子,只能在路过的时候望洋兴叹。 得想个办法,把谷物找地儿搬出来,然后去打粉。再采购些锅碗瓢盆什么的,就可以喝上热饭热汤了…… “你的账本藏在哪里了?我看抱春和抱夏两个只管往我床头瞄。”孟子惆有点好奇,“我刚才悄悄打量了一遍,也没看出来你放哪儿。把账本拿来我看看,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严真真的脸蓦得胀红,那是急的。不过,急起来倒也立刻生出了智,结结巴巴道:“放在……那个……恭桶那里了。” 孟子惆瞪视着她,笑容古怪:“真有你的,难怪她们在房间里团团转,也没有捞到账本的影子。” “我……现在就去拿来。”严真真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一个私密的地方,可以让她悄悄进空间把账本子拿出来。 她走到帘子后面,确认这里面不会有人轻易进来,才闪身进了空间。累累的果实,挂在枝头,严真真唯有庆幸,这些水果不会像豌豆那样,成熟了就爆开,长得满地都是。她目测了一下,砍掉两排果树的话,可以再种上点庄稼,米面都有,可以自给自足。 “真出恭了啊?”孟子惆的声音,把严真真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在空间里呆了太久,有些遗憾地拿了账簿出来。掀起帘子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欲哭无泪。 伴随着孟子惆从昏迷中醒来,她自由进出空间的日子,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紫参啊紫参,你说功效要这么好干什么呢?就随随便便让他维持原状不就结了吗? 她双手捧着账簿递给了孟子惆,连孙嬷嬷冒着受伤的危险顺回来的那本也一同献了上去。她觉得,还是少担些责任的好。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一府之主,就要有一府之主的样子,权力上交,连同风险也一同上交,严真真乐得轻松。 “这一本是外头的账,应该是蔡仲那边儿的吧……”孟子惆的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出了账本的来历。 “是孙嬷嬷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严真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才叹息道,“可怜孙嬷嬷就是用了王太医的药,到现在还不能下地。” “唔,蔡仲的确可恨。不过,如果不是府里有了蛀虫,就他一个,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根子还是在府里,偏又轻易不能动。”孟子惆说起来的时候,还颇有余恨。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要根除弊端,又岂是一天两日就能办到的?事情也没有迫在眉睫,慢慢来吧!”严真真随口安慰。 “你近日管家,可觉得力不从心?”孟子惆沉吟着问。 严真真腼腆一笑:“在家的时候,我原没正儿八经地管过家……所以,难免会有些不在如意的地方。不过还好,姐姐派了孙嬷嬷来帮我,外头店铺也叫了得力的人手。” 孟子惆“嗯”了一声,没有表示意见,接过账本翻看。 严真真想了想,觉得洛雅青派过来的人手是给自己的,恐怕孟子惆会另有想法,于是小心地道:“既然王爷醒来,想必手里有人,不如就把他们打发了吧?” “不急,先留着使罢。平南王那边的人,都很能干,我一时也派不出多少人手,只能再偏劳他们一下了。” “哦。”严真真答应着,百无聊赖,随手拿过针线,又觉得自己的绣活儿还不能拿出手,拈着针举棋不定。侧首看向孟子惆,人家正侧脸看得出神,而自己的手头,又实在缺乏打发时间的东西,只能勉为其难地穿针引线。 “你绣的是……什么花?”孟子惆已经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决定不耻下问。 严真真端起绣绷子看了又看,苦着脸道:“本来是想绣牡丹花的,可是觉得那花太富贵,又复杂得很,所以改绣了……月季。” 她自己看来看去,也不像牡丹,只能临时改口,找了个说得过去的花名。其实,还是有点牵强…… 果然,孟子惆瞪大了眼睛:“你这是月季花?” “我绣活儿不好,在家里的时候也没有人教,所以……”严真真赧然。 在这个时代,哪怕是惊才绝艳,作为女子,也不能够绣不好花。 现代人能绣绣十字绣,就很不错了。严真真能够把架子端像,至少牡丹花绣出来还能看出来是花,已经是借了戒指空间的光。 她容易么?结果刚拿出来秀一把,就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孟子惆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账簿子还给了她:“你还收着罢,早些歇息,明天还有得忙呢!” “哦。”严真真迟疑了半晌,才赔笑道,“要不,就由王爷收着?那地方虽然隐秘,毕竟还能被人发现。” “随你。”孟子惆淡淡地微闭了眼,严真真看他略有倦意,忙叫进了碧柳,替孟子惆净了面,烫了脚。 碧柳手脚轻快,又打了盆水给严真真:“王妃也歇着罢?” “我答应了太妃,晚上要拿账本子过去的。这会儿账本子是拿不出去了,但人可不能不到。王爷请先安歇,我去去就回。”严真真苦着脸,看着黑尽的天空,有点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天地良心,她只是存心看太妃的好戏,也为这古代的无聊生活,添一些娱乐效果。可是,搬着凳子看戏是爽,把台上的人物换成自己彩衣娱人,可就不那么愉快了。 ------------ 第49章 不能拿来当靠山 严真真眼巴巴地看着孟子惆,有心希望他能给自己挡挡驾。谁知孟子惆不过看了她一眼,就挥手把她打发了:“那就快去罢,也别久留,交代了两句就回来。” 严真真失望,觉得这时代的男人,绝不能真正拿来当靠山。 碧柳有点不情愿:“王妃若是去了,又没带着账本子,少不得又被太妃冷嘲热讽。若是表小姐也在,那就……” “她是一定会在的,要在一夜之间重新做份假账,太妃一个人,就算再生了两对手脚,怕也来不及。”严真真耸了耸肩。 “那可怎么办?”碧柳缩了缩脑袋。 “怕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她能拿我怎么着?”严真真满不在乎,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孟子惆醒来,似乎除了能不时地给她养养眼,也没有什么用处。 太妃看到严真真空手进来,忍不住变了脸色:“账本呢?” 齐红鸾的脸,也变得有些难看。 严真真假装没有看到,规规矩矩地回答:“原是想拿来请太妃指教的,可王爷正挑着灯看,媳妇才提了一句,王爷就怒斥了几句,只得空着手过来。” 太妃沉默半晌,才问:“如今账本在王爷手里?” “是,王爷拿去翻看了几页,便自收了去。”严真真苦着脸,起了捉弄的心思,“不过明儿一早,王爷该把账本子还我罢?不如明儿起个大早,我再拿来请太妃指点?” 齐红鸾怒道:“等到明儿早上,还有什么用!” 严真真一脸的迷惘:“只晚上一夜,太妃还是一样指点,有什么不同吗?” 太妃瞪了齐红鸾一眼,勉强温言道:“倒也不是,只是原想着明儿一大早,我们要去庙里替王爷还愿,所以不得空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严真真表现出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那可真是遗憾,只能说媳妇没有福份了。好在同一个府里住着,日后还有得是机会向太妃讨教。” “说什么讨教,分明是你不愿意让太妃教你管家!”齐红鸾嘴快地数落。 严真真委屈:“表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妃愿意教我,正是我这个做儿媳的福份。都说艺多……不压身什么的,如今我也没有什么才华,若能学得太妃理家的本事,也算并非一无是处。太妃愿意教,难道我还会不愿意学么?” 齐红鸾冷哼了一声:“说的倒比唱的还要好听,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呢!” 太妃急着商量个办法,看着两人一个嚣张,一个委屈的模样,心里觉得甚是烦乱,只挥了挥手:“王妃不如先行回去,王爷那里也少不得人服侍。要学管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慢慢来,不用急的。况且如今王爷又苏醒了,差个小丫头来说一声儿就成,自己原不必过来的。” 严真真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又说了几句让太妃好好休息的客气话,才在太妃和齐红鸾心急如焚的眼神中离开。 用袖口掩嘴打了一个呵欠,慢慢拖着脚步往自己的院子走。 碧柳道:“王妃怎不快走?王爷等急了先睡,那可不好。” 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那不是正好么?就让他先睡罢。” 她还纠结着呢,一会儿睡觉的时候该怎么安排?是和他同床共枕,还是在榻子上另铺一床被褥…… 如果要另铺一床,得找一个好的说辞才行。 “王爷好不容易醒来,王妃该好好地奉承王爷才是。若不然,王妃在府里可没有什么地位!” 严真真认真地考虑了一下,觉得伴随着地位而来的,是无穷无尽的烦恼,倒不如不要的好。 所以,她很严肃地看着碧柳道:“但凡上位者,都不喜欢身边的人有很强的权力欲,所以女人还是表现得笨拙一点比较好。” 碧柳听得很懵懂:“王妃的意思难道是说,当家的主母不用管家才好?可是这样一来,不是被侧室把当家主母的位置给夺去吗?” 严真真拍了拍脑袋,她忘了这时代的男人,奉行的不是一夫一妻制。作为妻子,还要受到来自妾室的威胁。 难怪古代的女人,把管家看作是一种权力的象征,也是区分是否得宠的标志之一。 “王爷现在还没有纳侧妃呢……”她垂死挣扎。 碧柳满脸严肃,语重心长:“王妃,要到纳了侧妃再把这权力收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的了。若是个性子绵软的还好,若是个喜欢掌权的,凭王妃的手段,恐怕……” 严真真怒:“这么瞧不起我!” 好歹她也是经过了现代职场熏陶的……当然,最终还是觉得自由职业最适合自己,因而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宅女,但毕竟也经历过嘛! “王妃虽然聪明,奈何从来不喜欢这种事情……以前在严家的时候,如果小姐知道争一争,也能协助荣夫人管家,到最后也不至于就只剩下那么一点嫁妆。当初夫人去世的时候,给小姐留下了不少好东西呢!” 严真真出了一会儿神,千徊百转,最终拿不定主意,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不过,荣夫人那里昧下来的东西,她迟早要想法子拿回来。那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女儿最浓厚的爱意。 眼看着就到了自己入住的小院,严真真放慢了脚步,以至于碧柳收不住脚,一下子撞到了她的背上。 “王妃,出什么事了?”碧柳一脸的紧张,一闪身就护到了严真真的身前。 严真真哭笑不得:“没有什么,只是在想怎么跟王爷相处。” 碧柳瞪着漂亮的大眼睛:“王妃自然要服侍王爷就寝啊……那个……问秀娘吧!” 不会是拿出一本春-宫图吧?那还不如在前世的时候,看的那些个a片呢!问题在于,在没有弄清孟子惆对自己的心意,以及自己对他的心意之前,她还不想和他行周公之礼。托天之幸,可爱的王太医给了她一个月的缓冲期。不过,同睡在一张-床上,也实在是很够尴尬的。 她其实是怕龙渊误会些什么,难得碰到一个富有现代理念的男人,她得好好地珍惜。 ------------ 第50章 无意中伤 “王妃?”碧柳看到严真真干脆停下了脚步,忍不住奇怪地问,“就到咱们院子了,怎么不回?” 严真真其实想等孟子惆入睡以后再回去,到时候以不敢打扰他睡眠为名,拿条毯子往榻子上一裹……不,更理想的是,她可以睡到东厢房。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早知道孟子惆能够醒来,她就应该在之前就把东厢房明确划为自己的地盘。不过…… 她眼睛一亮,拉过碧柳问:“听说王妃也有自己的院子,是不是?” 碧柳也稀里糊涂:“按理说是这样的,不过因为当初迎亲的时候,是为着要照顾王爷,所以并没有准备王妃的院子。” 严真真眼珠子转了一圈:“我瞧着王府东边儿的那个听风轩倒是空着……” “王妃!”碧柳被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王妃不会是想搬到那里去住吧?听风轩虽然大些,可离王爷的主院是最远的,怕是要顶顶不得宠的侧妃才会被赶去那里。” “也许我就是不得宠的那个呢?”严真真暗地里撇了撇唇。 碧柳急得直跺脚:“王妃可不能这么说,谁敢越过王妃,奴婢就……” 严真真好笑:“你能怎么样?能让王爷喜欢,那是她的本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没有她,还有另一个呢!就算你不怕杀人,也不能杀了一个又一个。” “谁敢杀人……”碧柳颓然,低头看着脚尖,语气有点闷闷不乐,“王妃的家世和相貌都是一流的,王爷怎么会不喜欢王妃呢?自王爷醒来,待王妃虽然并不十分亲热,可也没有厌恶。” “没厌恶就算好了?不过相敬如宾罢了。不过,若仅仅是这样,倒也罢了。”严真真抚着额角,迎面走出一个粗使丫头,万福行礼。 天空压得有点沉,夜幕上的星子,仿佛正摇摇将坠,看上去无比寥落。花径上还有未褪的余红,一边的柳枝,已经失去了夏天时那种蓬勃的活力,透着种将老的颓败。 严真真也不能把自己当棵树站着,只能再度移步,回到自己的院子。 房间里一灯如豆,并没有丫头在一旁服侍。孟子惆拿着账本子,看得很专注。他的头发微微披散,遮住了半面容颜。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窗外被雾微笼的星子,也显得更加黯淡。 也许是有所感应,他抬起头,露出了整个容颜。俊眉朗目,鼻若悬胆,唇若刀削。额际的抹额坠着一块宝石,在他的容颜下,却在瞬间失去了颜色。 斯景斯人,给严真真的感觉,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矣。 “回来了?”他神态自若。目光透过不算太明亮的光线,落到她的脸上。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可给人的感觉,却并不是在笑。 “是,太妃急于安寝,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指导我管理王府。所以,我也只能自己摸索着办了。”严真真给出一个微笑。 孟子惆被她“婉转”的说法,逗得笑了:“我想,她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为你指导什么。” 严真真失笑:“是啊,真可惜,本来我还想讨教几招对付刁奴的办法呢!厨房的那个管事,最近的用度可有些多呢!” “你想如何?” “自然要看王爷的意思行事,我可不敢自专。”严真真很谦虚地把权力上交,“王爷才是一府之主。” “府里的事,你看着办罢。”孟子惆却没有接她抛上来的橄榄枝,“若事事都要我管,还娶什么王妃?” 严真真迟疑地问:“可王爷娶亲,也不算早……” 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那是你太小,依着太妃的意思,还要过两年再娶。” “哦。”严真真没听出他的话里有什么不同的意味,只是配合地应了一声。 “离得这么远,你也不嫌说话累得慌?”孟子惆瞟了她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床侧的一张小凳,“坐过来一点,我还有事要问你。” 严真真瞪着那张连腿都放不平的凳子,期期艾艾。难道王妃在王府里的地位就这么低?这凳子,她一直以为是给丫头嬷嬷们坐的。即使是秀娘,她也不会让她屈着老胳膊老腿坐在那里。 “怎么了?还不快过来!”孟子惆的目光刚落到账本上,又抬起头催促。 “啊……是。”严真真看了看屋檐,没错,她现在就站在人家的屋檐下面,完全没有什么自主权。 “你说过有八间铺子是蒋承晖的名字,还有两间又在谁的名下?”孟子惆问起了正事,严真真只能打起精神。 不过,这话有点不好回答。如果答得爽快了,会不会被他认为自己在有意中伤那位表小姐?她倒是确切地迟疑了,看在孟子惆的眼里,便有些不悦:“有什么不好说的?” 严真真低头,压低了声音道:“是齐红鸾的名字。” 孟子惆的目光微微缩了一下,看向严真真的脸色,却放柔了两分。其实,他就是没有让暗探打听,也猜出了这样的结局。唯其严真真没有一开始就向他告状,反倒让他觉得这个小王妃也许并不那么糟糕,至少本性还是纯良的。也许是因为生母早丧,才会失了教养。 他本不习惯与人同-床,早有心想把严真真打发到旁边的院落。这时候却有些犹豫,听风轩虽然大,却很是偏僻,给人一种被打入冷宫的感觉。原先,那里就是留给指腹为婚的王妃。可现在看严真真行事,有理有据,又不见得跋扈,倒有些不忍心。而近处的一个大院落,如今又有齐红鸾占着。其他的几个院落,不符合王妃的规制,只能留给侧妃。 如果严真真知道自己看中的“听风轩”,因为存心的“厚道”而不翼而飞,恐怕会后悔自己不曾枉作小人。 “怎么没有早告诉我?”他淡淡地问。 严真真迟疑了一下:“也许另有内情也说不定,我想弄确凿了再告诉王爷。” 孟子惆终于露出了笑意:“恐怕你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吧?” ------------ 第51章 安歇 严真真吃了一惊,急忙辩白:“不,我绝不敢隐瞒王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不过是因为并没有拿到确实的证据,怕冤枉了表小姐,才会犹豫着。其实,府里的哪一件事,能瞒得了王爷呢?就是我不说,王爷心里大约也有数儿。”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替他戴上一顶高帽子。好话,总是人人爱听的,想必孟子惆也不会例外。 “你心里没数?”孟子惆笑问。 严真真回心一想,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得太精明。以前自己得把担子扛在肩上,可现在正主儿醒来,自己不趁机脱身,更待何时? “王爷可太看得起我了,在严家的时候,就没有管过家。到了王府,王妃非要让我管着看看,也还没有机会向太妃请教一二,正觉得头大如斗,哪里敢称得上心里有数四字?顶多也就是有所怀疑,是以不敢中伤。况且,事涉表小姐,总是慎重的好。” 孟子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严真真有点心虚。这古代人,怎么都是这一副德性,看人的眼神儿,竟像带着镜子似的,直直地要照到她的心里面。害得她时不时地心里打起小鼓,不敢随意发表意见。 “我瞧着你人很聪明。”孟子惆得出结论。 严真真忙继续谦虚:“不敢。在家里,可没有少被父亲责骂过。聪明这两个字,对我来说,素来是可望而不可及。只是太妃摞开了手,肩上头一回压着副担子,虽是不堪其重,也只能夙夜忧心,唯恐丢了临川王府的脸面,让人笑话。” “给我说说你在严家的事儿罢!”孟子惆似乎跟她说话说上了瘾,竟然放下了账本,转而看向了她问。 严家?严真真有点懵了,她在严家总共也就呆了三天,勉强把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严侍郎和继母荣夫人给认了个七七八八,就光顾着打探自己的处境,寻找逃跑的可能性了。自己这个身体的本尊有几个妹妹,都没知道完全。 “那个……天色已晚,王爷又是大病初愈,还是早些歇息罢!”她顾左右而言他,起身替他收起了账本子,放在枕头旁边,“这账本子就放在王爷这儿,他们也没有胆子来拿。若是由我收着,怕是总免不了要被索了去。万一因此坏了王爷的大事,那可就真是万死莫赎其疚了。” “哦?你会坏了我的什么大事?”孟子惆含笑问。 严真真哑然,勉强笑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更加惶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宁可仔细着些,也不能好心办了坏事儿。” 孟子惆看了看沙漏:“前阵儿我得了一块怀表,那上面的时间分刻度的,比咱们这个少漏要准得多。几时去西洋古玩店看看,再替你弄上一块。” 表?严真真不胜之喜,她还真没掌握看沙漏的窍门呢!能有个表,那可真是太好了。 因此,她的谢意,就显得格外的真诚:“多谢王爷!” “看来,你也喜欢西洋的玩意儿?”孟子惆探究地看着她,“在娘家的时候,也常常把玩么?” 什么西洋玩意,那就是现代人必备的东西! 严真真暗中忖度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本尊在严家应该没有机会接触这些金贵的东西,虽然很想有个理由常去西洋店里逛逛,也只能字斟句酌地回答:“也不是特别喜欢,只是觉着怀表有用。” “前门外有个琉璃厂,那里的古玩甚多,有时间可以去逛逛。”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瞬间落寞下来的脸色,他脱口而出。 “真的?”严真真更喜,倒不是为了那些古玩,她才不想自己把膺品当成真品呢!如果能够以这个作借口,那她的米面就有着落了。就是万一有了什么祸事,她就直接来个躲进空间成一统,两耳不闻窗外事。 她脸上的光彩炫惑了他,孟子惆几乎没有细想,便点头答应:“以后我陪你去。” 严真真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他陪在身边,她的小把戏还能耍得成么? “不喜欢我陪着?”孟子惆没有忽略她脸上的细微变化。 “当然不是。”严真真矢口否认。开玩笑,这个罪名,她可万万不能承认下来。 孟子惆皱眉,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两分质问:“那是什么意思?我瞧着你的笑,可有些儿的勉强。难不成我看错了?” 严真真哪敢指责他,眼珠微转,立刻笑靥如花:“是这样的,王爷大病初愈,若是陪着妾身去游逛,被太妃知道,怕是又要责骂了。” “她……常责骂你么?”孟子惆问得漫不经心。 “也不是,不过是时常指点。但于王爷身子有损的事,想必太妃是顶放在心上的。就是妾身,总是以王爷为天。”严真真硬着头皮找理由,“所以,就是妾身再年幼无知,也不敢拿王爷的身子开玩笑,是不是?” 孟子惆默然半晌,只是瞅着她看。严真真回心细品,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说错的地方,才重又坦然地抬起头。 “原来……只是太妃放在心上,你便不放在心上了?”孟子惆仿佛叹息似地说道。 原来话可以这样转的?严真真瞠目,挤出笑容:“妾身自然也是关心的,才不敢让王爷作陪嘛!” 这句话,说得有些快,话尾便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孟子惆只觉得心中一荡,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就像是有一只小猫的爪子,在不停地挠着她的心脏,一下又一下。 “睡吧!”他忽地低首,掩饰自己眼角的笑意。 严真真急忙点头:“是,请王爷安歇。” 孟子惆把身子往里让了让:“一起安歇着。” “嗄……”严真真的脸渐渐地烧了起来,她进来后东拉西扯了半天,到头来还是逃不过同床共枕的结局吗? 担忧地举目向窗外望去,夜色深沉,星子寥落。龙渊即使就在窗外,也不会让自己发现了踪迹。 她有点失望,一时间没有想到对策,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莫衷一是。 ------------ 第52章 断然离去 “怎么了?你还不曾洗漱吧?”孟子惆提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啊,是了,我现在就出去洗漱一番。”严真真急忙点头。 “让你的丫头……叫碧柳是不是?把铜盆子端进来,你出去了……又上哪儿漱洗?”孟子惆好笑地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眼睛里渐渐地又浮起了笑意。 “呃……”严真真脑袋发胀,孟子惆那里,却已经扬声叫了“碧柳”。 碧柳满脸俱是喜气,指挥了两个小丫头,把一应物事都搬过来,服侍着严真真洗漱完毕,才笑着退了出去。 “睡吧!”孟子惆看着严真真局促的模样,再看她未能完全长成的身量,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大床已经分出了一半地盘,严真真三步挨着两步,慢慢地踱过去。只恨这段路这样的短,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脱身之策。 今天……他们要圆房了吗?她还没有准备把自己交给他,龙渊才是她目前想要考察的夫君人选呢!下垂的目光,已经看到了床沿。严真真的脚步顿了下来,悄悄地又向后跨出了一小步。正待再接再厉,拉开和大床的距离,腰上却忽然箍上了一条手臂。 “啊!”她低呼一声,随即又下意识地以手掩唇。 这可是在自己房间里,若是被人听见,明天又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她因对龙渊上了心,便分外担忧他的反应。 至于太妃和齐红鸾那里,倒是其次的问题。 “本就是夫妻,叫出来别人只当是情趣。”孟子惆似乎瞧得有趣,笑声有点闷。她的耳朵正侧在他的胸前,只觉得浅浅地震动。 他的手臂虽然不粗,但绝对是力量型的。严真真有些懊恼,这还是大病初醒,如果日后调养好了,自己哪里还里还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如果龙渊能带自己走的话,恐怕也得趁早。只是那根榆木没等把话说完,就走得没影没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出现。如果是现代,她一定会把他的电话打到爆,要到一个说法才肯罢休! 可现在,她只能望夜空而嗟叹。 “王爷请先放妾身下来……”严真真有求于人,只能自称“妾身”,虽然她自己说得十分别扭。 “就睡罢,本王替你宽衣?”孟子惆戏谑似地不耻下问。 “不用,我自己来……”严真真红着脸结巴,“王爷请松手,待妾身宽了外袍,再陪王爷……呃……说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孟子惆失笑:“知道你害羞,去屏风后换了中衣再过来罢。” “哦。”严真真闻言急忙手足并用地爬起来,看到孟子惆的脸上涌出的一抹嫣红,不由得微微失神。这张脸就是长在女人的身上,也足够称得上倾城。长在男人的身上……花样美男不足以形容其眉宇间的那点刚性,奶油小生又比不上他俊逸的神采。若说走性格路线,那皮肤的纹理又实在细腻得让人嫉妒无比。 幸好古代的中衣,不像现代的睡衣那样追求节省面料。从领口到裤脚,足可以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不透一点风。就是脖子,也只露出下巴那里的一点儿。 她换好了衣服,又整理了腰带,最后把长发散下,足足在屏风后面磨蹭了大半个时辰,才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一下子就撞进了那以乌黑的眼睛,只觉得头皮隐隐发麻。她站在原地,只觉得举步都变得困难。 他本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看到她苗条的身影,顿时唇角微挑,定定地看过去。直把严真真看得心里颤颤的,像是春天的草坪上,偶尔拔下的狗尾巴草来回地拂着心上。 “你不还是新嫁娘吗?怎么穿得这样的素,不会是想替我守孝吧!”他好心情地开着玩笑,没有忌讳。 严真真却被吓了一跳,这世道怎么这样!前一步是错,退一步……似乎还是错。 “不敢,只是素来雅爱白色,所以一应中衣,便做的全是这些颜色。”她急急地解释,为了增强说服力,还打了个手势。 她自己尚不觉得,看在孟子惆的眼里,却仿佛是两朵兰花,在眼前次第地开放,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风情。 “过来……”他只觉得喉头发紧,声音微微低沉,唯恐被她发现了暗哑。 “哦。”严真真想不到推脱的理由,只得一步步挨了过去,“王爷……有事请吩咐。”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窗外,某人鸿飞渺渺。风吹梧叶,把明亮的月光筛成了细小的碎银子。忽地风影摇动,一块巨大的黑斑落在脚边。她又惊又喜,不及细想便扑向窗口。 一个颀长的人影,果然临窗而立。严真真待要开口,他却已返身扑入了黑夜,根本让严真真连孤注一掷跟他走的机会都没有。 他……就这么走了?兴许是误会了什么吧……难怪人家说先爱上的那个,在感情上总是要吃些亏。她虽然对龙渊还说不上爱,但至少已经有意把他培养成白首偕老的未来伴侣候选人。迄今为止,她还只遇上了这么一个愿意用忠诚来守护自己婚姻的男人。 她向往的“与子携手,与子偕老”,在现代尚且没有能够实现,在这时代……或许,龙渊真是唯一的选择。 两人初识时,她尚言笑不禁,因为无求。而如今的忐忑不安,正是因为有欲。 “外面有人?”孟子惆目光微冷。 “没有,是我看错了。”严真真勉强振作精神,“还以为是人呢,结果是一只鹊儿,倒是很大。我才扑近,便扑楞楞地飞走了。” “是么?”孟子惆不大相信她的说辞,不过也不接受有人暗中潜进王府。他醒来后,院子里加强了防卫,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他看向窗外,风吹枝动,月影寥落,确无人踪。 “嗯,不是鹊儿,大约也是白头翁。倒是我不好,扑过去把它给惊走了。恐怕树上还有个鸟窝,别惊了鸟宝宝们才好。” 孟子惆没好气道:“鸟儿就是鸟儿,什么鸟宝宝!你穿着单衣站在外面也不觉得冷?快进被子里躺着罢。” ps:感谢yy738155、freely的礼物,感谢恋爱的臭虫更新票,谢谢亲们的支持。本月过半,有粉红和pk票的,别忘了替小猪砸上哦! ------------ 第53章 不及分床而眠 明明是关心的,可还要装出一副不耐烦的冷峻模样。孟子惆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但想到她用生母留下来的紫参救了自己的命——虽然谁也说不准是紫参的功效,还是求神拜佛,或者王太医的妙手回春,但这份情,他还是领在心里。是以虽然严真真素来风评不佳,他也承她的情,总克制自己不要待她太过。 严真真其实并不明白他想示好,只当他是贵族公子哥儿的怪毛病。 “不冷。”严真真干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窗外。那个人影,最终没有出现,只得怏怏地回到了床边,孟子惆已经让出了一半地盘。 “我觉得账本里还有些地方看不明白,不如再看一会儿罢。”严真真垂眸,伸手欲取枕边的账本,腕子却被孟子惆紧紧地扣住。 “明儿看也是一样,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告诉你就是了。其实,这账要能看明白,倒是稀奇了。就是做得再平整,假的终究只是假的,只要细瞧,抽丝剥茧的总能找着蹊跷处。要不然,太妃和红鸾怎么会急着要取走?” 严真真没了理由,只得松手:“心里搁着事儿,总有些心神不宁,怕明天又有什么事,倒还是把账看个明白,心里才有点底。” 她也不怕熬夜,到时候觑个空子,躲到屏风后头就闪进空间,就能饱饱地睡上一顿。 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全都拜那只杀手所赐。因此,脸上便有点恨恨的神色,只是柔美的五官表现出来的,却是种心上有尘,眼前迷黯的惶惑,格外地惹人怜惜。 孟子惆心里一软,手里的力度便放松了,转而抚向她的手背:“好了,有天大的事,不是还有我么?就是太妃为难你,也只管推到我的身上便是。有时间,和洛王妃那里多走动走动,平南王与我们临川王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我行动不便,你与洛王妃的关系原本就好,时常走动便是一种姿态。就是朝廷,也不敢太小觑。” 严真真自然高兴,太妃再有话说不许出府去,就能用孟子惆的这番话回过去了。 “王爷既有吩咐,我与洛姐姐便时常往来。只是听说她也留不得许久,恐怕一两月的功夫就要回封地。” 孟子惆微怔,怅然叹气:“他倒还有封地可回,我的临汾,却已是名存实亡。就是回到临汾的王府,也不过是个空架子。” 严真真心里暗喜:“原来王爷还有封地?不如我们去那里,天高皇帝远,也免得在京城战战兢兢,总要提防着谁。” “三大异姓王,总要有人坐镇京城。一来是消息便给,就是有点什么,也好及时递出信去。二来也让朝廷放心,好容易收了临汾,你认为他们肯纵虎归山么?” 严真真失望:“咱们未必就要……” 话说一半,才想到眼前的不是普通人,曾经也是坐镇临汾的异姓王。不过是因为他父亲早逝,而他年幼,才被皇帝借机接进京城,形同人质。 她忍不住想到康熙和吴三桂,觉得这时代的局势,倒也有几分相似。对照了那段历史来看,异姓王被除灭,是迟早的事。 有心劝他及早避祸,又怕惹了他的猜忌,只是悄悄地叹了口气,没敢再开口。 孟子惆猜到了她的心思,忍不住笑道:“真是妇道人家,就算我肯退一步,别人也不肯退啊。三姓王爷经营百年,就是我们肯退,那位就肯放得下心?” 严真真咕哝:“大不了扬帆远去……” “胡说!”孟子惆沉下脸,顿时双眼含煞,把严真真吓得哆嗦了一下,才放松了面色,“你不懂,别乱说话。” “是。”严真真急忙应了,不再言语,捻着中衣的带子,开足脑筋想着自己的处境。 孟子惆只当她被吓着,略略放软了声音:“孟氏一族,拖家带口何止百余人?别看我们这一支人丁凋零,但旁支还是不少的。” “是,原是我想得差了,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王爷莫怪。”严真真也把声音放得软和。 “你还小,生母又早逝,身边缺人教导,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儿。这些事你莫要管,把王府里的事办好就是。那些嫁妆能赎的就赎回来,家用不够只管开口。” 严真真当然不想把那些式样过时,又不值什么钱的嫁妆赎回来,只淡淡地应了。 闲话说了一篓,孟子惆看着丝毫没有动弹的严真真,无奈地开了腔:“上来罢,已经秋凉了,久站寒气入侵,明儿怕是要头疼发热。” “我才没那么弱呢!”严真真反驳了一句,不过手脚确实感到了凉意。半张床放在眼前诱惑着,她迟迟疑疑地挨了过去,却离孟子惆足有半米远。 “你是我的王妃,有什么好害羞的?现在就如此……日后行周公之礼的时候,又该怎么办?难道出嫁前,嬷嬷们没有教你么?” 严真真羞红了脸:“当时并不知道要……行那个礼的,也没有请嬷嬷来教引,是以……” 孟子惆想到自己大婚时,原不过是接了新娘过来冲喜,微微点头:“难怪你不明白。也罢,先上来罢,你也听王太医说的,这周公之礼怕是要一月之后方可行的,有的是时间让你乳娘教了你。或者请宫里的教养嬷嬷过来,也是使得的。” 是啊,自己还有一个月的缓冲期呢! 她悄悄地松了口气,脸上重又染上了笑容:“只乳娘教导便是,不敢劳动王爷。这种事说出去……总是羞人得很。” 孟子惆闷笑:“有什么羞人的?夫妻人伦,本就是大事!” 严真真暗恼,她当然不觉得圆房有什么难于启齿,不过对象不是那个对象,感觉自然又是两样。只是这话,无论如何也只得烂在肚里,说不得道不得。 她尽量把自己的身子往外缩,孟子惆虽然不见得是个萝莉控,但毕竟昏迷数月不近女色,谁知道半夜三更饥不择食起来,会不会把她啃得连皮带骨头都不剩下呢?天旻王朝的民风再开放,也不比现代。 ps:小猪郁闷了,连续加了三个夜班,忙得都快找不着北了。新工作干得不是味儿呀……真想再换份工作…… ------------ 第54章 入眠相拥 “王爷请安置。”严真真清了清嗓子,泛泛地说了一句秀娘教的话,就闭上了眼睛。 “过来些,半夜里别滚到地下去!”孟子惆看着她满身的防备,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怕的,还不是他吃了自己吗?严真真扁扁嘴,对男人的话,她向来是不大信的。 孟子惆看她不动,也不再说话,只是吹熄了灯,各自睡去。听着身后呼吸平稳,严真真才敢放心大胆地睡过去,一边遗憾随着孟子惆醒来,她被二十倍放长的时间,就很少有机会再用了。 睡至半夜,只觉得偏低的体温,似乎有回升的迹象。只是困得很,嘟哝了一句连自己都不明白的话,往温暖的热源处又拱了拱。 一条手臂横过腰身,把她的睡意一下子吓走了七八分。还剩下的一二分,不足以支撑她继续入眠。 “吵醒你了?”孟子惆大概是白天睡得太足,声音透着股清醒的意味,也不知道醒了多久。 “王爷……怎么醒了?”她含糊着声音问,悄悄地往后挪了挪。 “小心!”孟子惆一语未尽,严真真已经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摸着被摔痛的臀部,她苦脸皱眉,却惹得孟子惆又展露了一次帅哥笑容。 一只修长莹润的手伸在眼前,严真真美色当前,一时迷惑,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借着他的力站起来。 可还没有站稳,就被一阵大力给拉了过去,立刻结结实实地又摔了一跤。不过,这一回没有摔到地上,而是摔到了床-上。 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削薄的唇,离眼睛不过两公分的距离。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后仰,但后脑勺却被一只手掌稳稳的禁锢着。只觉得眼皮上方温暖湿润,唇瓣从眼皮上掠过,沿着她的面颊,一路流连而下。 她隐隐觉得不妥,可是他的气息那样的温暖,让她穿越以来一直凄惶的心,也仿佛得到了慰藉,有心挣脱,身上无力,懒洋洋地像醇酒入喉一般,竟是不想动弹。 “唉……”耳边隐约传来一声叹息,她立刻神智清明,瞪大了眼睛侧头欲看,一只手掌却覆在了她的眼皮上。 “闭上眼睛才乖。” “我不懂……”她微微用力,把自己移开了一点距离,“那个……我没有经验……” 孟子惆唇边的笑容,越发的深浓,只是语气浅浅淡淡,显得有些疏离:“如果你有经验,怕是我头上的帽子,要去改颜色了。” 严真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喜欢戴帽子啊?” “帽子无所谓,只要不是绿色的。” “呃……”严真真脸色微红,悄悄地抬眸看向窗外。月华如练,星光沉黯,风吹无痕,梧叶簌簌,哪里有半个人影?心里微觉失望,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往后再好好调教……”孟子惆不知为何,却是心情大好,穿上的薄绸小衣,松了两个扣子,露出肌理细腻的胸膛,像牛奶一样诱人。 严真真觉得心口微微发热,心脏深处却有点寒凉。那声叹息,分明是这样的清晰,可孟子惆却似乎一无所觉。他的耳力,远胜于己,如果真是龙渊,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其实龙渊也没有给她什么承诺,甚至在她想要表明心迹的时候,不由分说地就走得没了影儿,凭什么自己就心虚了啊!如果换在现代,也就是关系未定,管得着她和谁亲热么? 可是,龙渊的影子,在心头横亘着,让她对孟子惆敬而远之。 严真真心烦意乱,胡乱地钻进了被子,闭上眼睛装睡。心潮起起伏伏,直到天光微明才勉强有了朦胧的睡意。 结果,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急急地起身,媳妇婆子们早已经一溜儿地坐在议事厅侯着了。 她脸色微红,直怪孟子惆。因为有了戒指空间,她天天睡得很饱,哪里会有睡过头的事发生?就因为非要和他同床共枕,以至于她只能在平常的世界里睡得半睡不醒。 不过,碧柳和秀娘却满脸的喜色,侍立在一旁的时候,还互相对了好几个眼风,害得严真真以为自己处理的事手段不妥,疑惑地看向两人。 直到事情处理了大半,她才借口更衣,把秀娘叫住:“今儿的事,我处理得不妥么?” 秀娘被问得一呆:“没有吧?奴婢并没有细听,但王妃也不是今儿第一遭,想必是没有什么不妥的。” 严直真更疑惑:“那你和碧柳怎么今儿一早就没有消停过,拼命地在那里对眼风?” 秀娘立刻喜孜孜道:“正要提醒王妃,元帕可要收好了,回头要呈给太妃……不过,太妃只是继母,不呈也罢,王妃自个儿收着。” 原来为这个! 严真真哭笑不得:“你没听王太医说过,王爷初醒,阳气不足,一月不得行房,我自个儿上哪里去弄块元帕?” “那……王妃并未和王爷……那个……”秀娘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开始结巴了起来。 “当然没有,奶娘你可真是!”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返回去把事情三下五除二地处理了,才看到碧柳也垮着脸。 圆房在古代是大事,可严真真却避之唯恐不及。像龙渊这种奉行一夫一妻的男人,还能容忍未来的另一半失贞么? 他要的是忠贞,而她看重他的,也是这份对伴侣的忠贞。能够像狼一样白首不相弃,不正是她在现代想要的“携子之手,与子揩老”么?可惜她还没有来得及携手和未婚夫走上红地毯,就已经遭遇了背叛。 也许寻求一个答案已经不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在这个时代,找到一个白首不相离的人吧? 她端着茶杯怔怔地出神,心里的乱麻总算找出了个头。可是那个头牵住的人,却不是她想找就能找得着的。 现代的未婚夫,那张脸似乎越来越模糊。想明明白白问个清楚的心,不知不觉间被时间涤荡得浅了。 “王妃不去那边请安了么?”碧柳小声地提醒。 ------------ 第55章 受罚 “啊!”严真真回过神来,茶已经泼了一半,裙裾上留下一滩茶渍。她抬手阻止了碧柳,“别更衣了,就这么走吧。今儿已经晚了,恐怕太妃心里不痛快。” 太妃果然是等得很急了,看到严真真的手里没有带着账本,脸色早已微微地沉了下来,但还按捺着没有开口,等严真真大礼拜下去以后,却没有叫起。 严真真暗叫倒霉,明知道今天要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应付太妃,居然还在议事大厅上走神儿。可见美色误人,男女皆同。 一个帅哥已经让人意乱神迷,两个…… 秀娘心疼自家小姐,却不敢开口。碧柳却忍不住了:“太妃,我家王妃昨儿服侍了王爷一夜,这才误了给太妃请安的时辰,请太妃原宥一二。” 齐红鸾率先发难:“媳妇向婆婆请安,本就是天旻的古礼!你不过是个奴婢,主子们面前,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严真真忙道:“我这丫头打小儿跟我一同长大,虽说是主仆,但情同姐妹,有时候不免忘了尊卑上下,太妃饶了她这一遭,回头媳妇好好调教。” 太妃心里本不痛快,碧柳撞在了她的枪口上,哪里会格外开恩?立刻沉住了脸,教训严真真:“王妃这话可就差了,奴婢们就是再打小儿地陪着,也只是个奴婢。尊卑有别,岂能没大没小的?主子们面子,有她说话的份儿么?来人,拉下去重重地打二十板子!” “母亲,丫头们忠心护主,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在严家素来乏人调教,说来也是媳妇的错儿,不如由媳妇替母亲抄一卷佛经,权作赔罪,可好?” 齐红鸾拦在头里:“表嫂替太妃抄写佛经,本是份内事儿。这丫头目无尊卑上下,杖责也不为过。难不成表嫂觉得太妃处事不公么?就是管了王府,太妃还是这府里头最尊贵的女人。就是普通人家,做婆婆的要责罚媳妇的丫环,也是天经地义,何况是咱们王府呢?” 严真真觉得好笑,她还真当临川王府是她家了啊? 不过,这时候却不敢露出笑影,只是脸色诚恳地央求:“碧柳跟着媳妇也有七年,素来只在严府,小家小户的,原就没见过大场面。太妃饶了她这一遭,想必下回总有些记性儿。” 太妃哼了一声:“王爷不是还夸王妃善于调教丫环么?赶明儿,我这里的几个大丫头,还要交给王妃去调教呢!” 原来太妃的怒气,缘于孟子惆的那句话!严真真有些无奈,你们继母继子之间的战火,别隔着自己烧啊!火两头的人倒没有什么,烧坏了的是她…… 她立刻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脸色:“太妃这话可要折杀我了,谁不知道太妃调教出来的丫头,不单是长得水灵,还精明能干呢!这不,已经有几个管事的,明着就要来求太妃跟前儿的抱春和抱夏了呢!只是媳妇想着太妃使她二人也使得习惯,怕换了新人使得不那么便当,也没有敢立刻答应。[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太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含笑:“是么?” 碧柳跪在严真真的身后,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裙角。临川王既然开了口,这是个往太妃院子里塞自己人的好机会。她宁可挨一顿皮肉之苦,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严真真拿这个机会作人情。 然而,在严真真看来,能够换得碧柳平安,付出这样的代价很值得。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媳妇还要向太妃学学怎么调教人呢,哪敢在太妃面前班门弄斧?若真送了两个丫头来,岂不是让人笑话?单只笑我还不打紧,就怕别人把太妃和王爷也一起笑话进去了,岂非是我的罪过!” 齐红鸾抢在太妃表态之前开口:“表嫂这话说得倒有些自知之明,不过你这丫头未免太不懂规矩,若全无惩戒,不免让人看着仿效。不如这样,二十杖减为十杖如何?” 太妃微微颔首:“红鸾这提议甚好。” 严真真笑靥不变:“是,太妃说的是。” “王妃起来罢,你这丫头既说你的膝盖经不得久跪,往后自己知道提点着我两句。我这儿哪有这样的心思记得这个呢?” “这原是王府的规矩。”严真真勉强笑道,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膝盖处麻麻的痛,一时竟没有站稳。 碧柳在旁,早已眼明手快地扶住:“王妃且在椅上坐一坐才起身。” 太妃勉强叫严真真坐下,一旁的抱夏对碧柳却没好脸色:“自个儿走罢,叫我押着却是难看。” 严真真有些担忧,不知道是由谁行杖。这中间大有讲究,便欲起身去观刑。 碧柳急道:“王妃的腿自前年受了寒后便不能疾行,久跪便易犯,这会儿还是好好儿地将养着罢,别再起身了。” “前年受寒?”不待她细问,碧柳已是自个儿施施然地出了厅门,留下严真真满腹忧心。 “不过一个丫环罢了,表嫂竟也这样的维护,可不是降了自己的身份!”齐红鸾撇了撇唇,颇有些不屑,“都说礼部侍郎的长女,甚不懂礼,原先还不信呢,再怎么着也该受家庭的熏陶才是,怎么也不至于像人说的那样不堪。谁知今日一见,才知道所言非虚,为着个奴婢跟太妃争理儿,可不是媳妇里面的头一份儿?” 严真真淡淡道:“在我的眼里,丫环也是个人,况且碧柳也是为了我这个主子,才斗胆言说。无理只得屈从,有理却是该争的。”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难怪你那丫头不知尊卑,原为着你也不知。” “不知尊卑么……倒也不仅仅是我们主仆二人。”严真真淡淡地瞥了齐红鸾一眼,虽然没有明说,但一边站着的丫头,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王府之中,以太妃和王妃为尊。齐红鸾不过是个亲戚,却三番两次截住严真真的话头,又哪里知尊懂卑了?心里不由得齐齐感慨,难怪碧柳拼着受罚,也要为严真真说话,原是有这样护着下人的主子。 ------------ 第56章 奋起反击 太妃既示了威,又达到了不把抱春和抱夏打发出去的念头,心情自然为之一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只是账本的事,仍如骨鲠在喉。 “王爷可看了账本?他如今也才是初醒,王妃还是要劝他少劳累着才是。”太妃一脸的慈和,真仿佛是母慈子孝。 严真真再次感慨了一番这母子两人演技派的实力,才字斟句酌地回答:“王爷只是拿了账本翻了一两页,便又收下,并不曾细看。媳妇也怕王爷看了费眼睛,因此让人收了塞在枕头底下。、” “你不是要跟着姨母学管家吗?那不如仍把账本子拿来,也免得表哥闲不下来,总想着要翻看,费了精神,反倒不美。”齐红鸾急忙撺掇,还仿佛一副是为了孟子惆好的模样。 “劳表小姐费心了。”严真真疏离地道,对这位硬凑上来的表小姐,半点好感都欠奉。虽然她打着孟子惆的主意不是错,可她不该撺掇太妃让碧柳受皮肉之苦。明明自己已经表示了最大的诚意,可对手却是好处全收,示恩只给一半。所以,她决定没必要再对齐红鸾假以辞色。至于太妃,也大可不必把姿态降到最低。 在现代,她从来都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至于人犯我一尺,就算不能还人一丈,至少也要以牙还牙,不能吃亏到底。 齐红鸾讪讪,一张俏脸便沉了下来。严真真还是头一次当着太妃和一众丫环的面给她没脸,偏是想发作,又无从发作起,只得一脸委屈地看向太妃:“姨母……” “王妃,红鸾也是关心王爷。”太妃看外甥女受委屈,也有点不高兴。 “媳妇也不曾说表小姐什么吧?”严真真一脸的无辜,目光却看向门外。不知道碧柳受了那十杖怎么样……只要没断气,她就能用空间里的紫参替碧柳补回去,因此倒并不是很担心。 太妃见状,也深悔自己的人情没有卖个十成,让严真真一改之前的恭顺,竟有些想和她分庭抗礼的模样。 “我也只是这么一说罢了。红鸾,看看咱们的箱子里,还有没有上好的老山参,给王妃带回去熬了参汤,让王爷好好地补上一补。” 她皱着眉,决定再退一步。孟子惆醒来,她更要把严真真抓在手里。 “多谢太妃,不过王太医也说了,先不忙着用参汤补。”严真真没有接太妃递过来的小意,脸上虽然恭敬,但神色间却是淡淡的。 “虽是这会儿用不上,日后总还是要用的。”太妃也沉下了脸。 “那就让王爷来领受罢。”严真真浅浅一笑,看向太妃,“劳烦表小姐送过去,也好让王爷多承了这个情,是不是?” 太妃语塞,她原本是想借着山参表达自己的善意,谁知道严真真竟因为碧儿的事,而对自己绵里藏针了起来。 这些话,听起来倒是不错。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真要挑起刺儿,却又不易,顿时有些语塞。 齐红鸾却高兴了:“王妃说得是,免得到时候表哥又以为是谁拿出来的紫参救了他的性命。其实表哥原也没有怎么样,兴许是咱们去庙里求的签儿有用了呢!” 严真真也不跟她较真,孟子惆也不是傻瓜,到底是相信紫参的功效,还是相信虚无缥缈的求签?她私以为,孟子惆醒来后待她和颜悦色,甚至没让她伺候吃饭,应该就是看在了那半支紫参的份上。之前,听说他对这段婚姻是很抗拒的,谁让人家姑娘闺誉不大好呢? 秀娘在她身后满脸焦急,但因为自己没有开口替严真真求情,这时候有些怯怯地不敢提醒,只嚅嚅了嘴唇,没有言语。 齐红鸾捧着山参去了,太妃欲言又止,厅堂里静默下来。严真真只是拿眼看着门口,分明是在等碧柳的消息。 一时碧柳被扶了上来,看着她白着一张脸,却还要故作坚强的模样,严真真又痛又恨。痛的是不能以身相代——虽然她也怕痛,但有戒指空间在,躲进去疗个伤应该会事半功倍。恨的是自己力量薄弱,抛出了所有的底牌示好,还是不能免除这一场无妄之灾。 她伸出手去欲扶,碧柳却倔强地靠向秀娘。“尊卑”二字,果然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吗?严真真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因为碧柳的护主,也因为自己的无奈。她并没有想不自量力地想要改变古人的观念,但至少她可以守护。 穿越来的第一次,她强烈地想要壮大自己的实力。靠着空间戒指躲祸的做法,顶多也不过能做到明哲保身。她想要保护碧柳,保护孙嬷嬷,保护秀娘,保护洛雅青,保护所有待自己好的人。 勉强堆着淡淡的笑脸与太妃告别,太妃看着她的背影,又说了两句什么话,严真真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只是在门槛处跨出一脚,方淡然而语:“太妃请放心,抱春和抱夏两个的婚姻,就由着太妃的意思。既然已经答应了,媳妇也不会反悔。” 太妃张大了嘴,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又恨又恼,只得拿着站在身后的抱春出气:“都是你们这两个小蹄子动了春心,要不然何苦为了你们闹上这一场!” 抱春低头,抱夏撇唇,两人互视一眼,很有默契地跪下请罪,自然说了很我感谢的话。可是心里,却不免埋怨。那几个管事里头,有两个俊后生,她们一早儿就芳心暗许。虽说太妃这里倚重,在王府里也是拿头一份例的丫环,但又怎及得上做管事的娘子? 太妃气道:“养着你们两个,也不能成什么事!王爷精神渐长,那账本再不拿回来,早晚得被他瞧出些门道来。只要铁了心地想查,到时候就是把我送到佛堂里,都没有人敢说他一个不孝!” 她做的,确实有些过了,等于把大半个王府,变成了自己的。 齐红鸾喜孜孜地走进来:“姨母,表哥收了山参,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面儿上,他从来做得很好。”太妃不胜烦恼,“虽说他向来不大管事,但心里一向都清清楚楚着呢!只要看了账本,哪里还会有不明白的?到时候,除非我们把吞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否则……就是这样,咱们也别想再沾着王府的一针一线。” ------------ 第57章 下战书 严真真抿着唇,默然地率先而行,秀娘扶着碧柳在后。她走得很慢,不时地回头看向碧柳,唯恐她受伤难行,跟不上来。 “王妃请宽心,只是十杖,并不是很痛。只是王妃仍把抱春和抱夏两个留着,那院子里却插不进人去!”碧柳看出了主子的心思,心里感动,却又皱着眉,有点懊恼不迭。 “往后总会有法子的,况且我瞧着她二人的神色,未必就不想被打发出去。我说的那两个管事,都是人极能干,又长得周正,日后在王府里能够掌着实权的人物。她们年纪也不小,恐怕私下里没有少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太妃仍留着她们,恐怕……反倒失了她们的忠心,咱们事有可为。许她们一个前程,不怕太妃还能如臂使唤。”严真真冷笑,“只要再被留上两年,还会有什么好的给她们挑么?” 秀娘点头:“正是,再拖下去,适龄的管事有了人,她们配个小厮和庄子上的汉子,心里怕不是得把太妃给怨恨死!” 严真真亲自送碧柳进了下人房,吩咐两个小丫头细心服侍,才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悄悄进了空间,挖出一棵白萝卜大小的紫参,刚要出去,又犯了踌躇。最终拿着小刀切下两片,又掰下一段参须,又折返回去给碧柳。 “紫参……这如何使得?”碧柳大吃一惊,急忙把参片和参须往外推,“王妃手里原没剩下什么,奴婢是条贱命,哪里用得上这样金贵的东西!” 严真真把参片塞给她,奈何碧柳力气比她大,终究还是没有塞得过去,不由得恼道:“傻丫头,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留着,就不怕没有柴火烧。你放心,当时给把紫参拿出去的时候,我还留了个心眼儿呢!别的不说,咱们几个还是尽够用的。不过,怀璧有罪,这东西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咱们自个儿用来救命,是个好东西。” 碧柳含泪收下,哽咽地叫了一声:“王妃!” 严真真汗颜,其实这些东西,对于拥有戒指空间的她来说,是可以批量生产的……真不值得碧柳感激成这个样子…… “你好生养着,别心疼这些紫参。我都给王爷和王太医那么些了,难道还能委屈了你?” “王妃这话可不能这样的说,奴婢的身份怎么能和王爷和太医比……”碧柳惶惑。 “咱们自小一处儿的长大,你又掏心窝子地对我好,自然是外人没法比的。王爷……谁知道他日后待我如何呢?”严真真叹了口气,“况且,你这回的伤是为了我受的,这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宝贝。我都舍得半支半支地给王爷和王太医,难道还舍不得给你?” 碧柳感动得热泪盈眶:“王妃!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如何能够……” 严真真摇了摇头:“其实,在我的眼里,人无所谓贵贱。待我好的,既投我以李,我必报之以桃,这本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奴婢……”碧柳低头揉了揉眼睛,哽咽难语。 “不过你也真是傻,我不过多跪会子,你又何必强自出头呢?明知道太妃那里正因为账本子的事窝着火儿呢,还要撞到枪口上!”严真真嗔怪。 碧柳忧心忡忡:“王妃自从被二小姐推进湖里,膝盖便一直不大好。如今虽还没到冬天,也不经久跪,回头又要站不起来。若是紫参有用,王妃倒不用服用两片。” 原来她和自家姐妹的关系,竟然这样的糟糕吗?能把亲姐姐推进湖里,这位严二小姐可不是普通人哪。 “那时候她才几岁呀!”严真真感慨。 “王妃那年不过是十一岁,二小姐才只八岁。” “果然心狠手辣。”严真真砸舌,盘算着是否替本尊去报仇雪恨。毕竟没有切肤之痛,倒也不大放在心上,只是抿唇一笑作罢。 碧柳道:“王妃不必担心奴婢,皮粗肉糙的,这点子伤实在不算什么。只是害王妃失去了往那院儿里塞人的机会,却是……其实王妃不必顾虑奴婢的。” “随她们闹腾去,咱们只作壁上观。说到底,这王府是王爷的,可不是咱们的。”严真真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旋即觉得这个动作在古代来说,很不淑女,才尴尬地停住。 “那怎么成?人无伤虎意,可虎还会伤人啊!王爷没醒的时候尚且待王妃那样,如今王爷醒了,表小姐的心思就更活了。我才刚还看到表小姐从咱们的院子那里过来,想必又去看王爷了!王妃和表小姐比起来,太妃向着谁,还有得着说么?” 严真真想了想,深觉有理。古人的时代,还是需要古人的智慧。孟子惆的身份和地位,绝对让他像个香喷喷的饽饽。 “你宽心养伤,这些事我都记着。就算……咱们不想争些什么,总也不能让你和秀娘跟着我吃了大亏去。”严真真终于下定决心,在王府里把根先生下再说。 回到房间,孟子惆正倚在床头看书。她也拿起一边的《天旻史志》,决定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还是用一种更积极的态度,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 “你喜欢看史书?”孟子惆早就注意到被她翻了一大半的书。 “也不是特别的喜欢,只是觉得史书可以当镜子。”严真真头也不抬地随口回答。 “当镜子?”孟子惆奇怪地问。 “以史为鉴,可以……”严真真说了一半才想起这是唐太宗的名言,恐怕这个时代还没有流传开来。况且,一代帝王的话,她说出来,岂不是其心可诛?封建王朝,人的性命往往因人一言而决,不会有一审两审的机会。 孟子惆却盯着问:“可以怎么样?” 严真真没有出口成章的急才,只得硬着头皮把原话接下去:“可以知兴替。” “哦?你要知道兴替……” ps:眼看到了十二月下旬,亲们手里有残留的粉红票和pk票,给小猪砸下几张来啊……走过路过的亲们,千万不要手软,只管朝着小猪砸下来! ------------ 第58章 以人为镜 “不不不,我并不想知道这个。[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严真真一看果然误会了,只得把原句都说了出来,“其实这句话是从前一位教书先生说的,我当时年纪小,并不解其意。他当时这么说的: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明得失……这话说得好!”孟子惆把话重复了三遍,忽地一拍大腿,目光发亮,“这句话说的真好。这人绝非一般的教书先生,怕是隐世的高人。此人如今何在?” 严真真大汗,李世民当然不能等同一般的教书先生。看着孟子惆一脸求贤若渴的模样,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编谎:“那时不过是偶然教了我半年,不久便告辞南归。如今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心下虽甚挂念,也无从寻起。” 孟子惆一迭连声地追问:“他姓甚名谁?祖藉何处?年纪几何?……” “这个……”严真真头大如斗,他问得恁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推搪的话,只得胡编乱造,“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名,自称姓吴名用。年纪么……大约四十来岁的模样,长得也极平常,瘦瘦削削的样子。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只知道家里是在南边儿的,当时也不曾细问。及待先生走后,方觉得他学问是极好的,可惜当年只知贪玩,并不曾学得什么。” “果然是报的假名……”孟子惆怅然,“吴用,无用……既能说出那番话来,又岂会是真的无用?分明是足堪大用啊!听说岭南那边有位不世出的大儒,因早年科考失意,便负芨南归,一心一意做学问。听你说起,倒颇有些像他……” 严真真更汗,随便说个人名,也能对号入座?若某人真铁了心去找,到时候岂非要闹出个笑话?她急忙摇头:“大约不是,既称大儒,如何会屈居在严府当西席?况且,家父虽未见得学而有术,但家祖父却甚能慧眼识人,万不会让明珠蒙尘。” 孟子惆深觉有理:“也对……” 严真真见他怔怔地出神,乐得不被质问,继续歪在榻子上看书。 “此人即使并非岭南陈子南,也绝非寻常之辈。况且你与他尚有半师情分在,我若是重金聘,兴许还能礼延至临川王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啊?”严真真被他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冷汗频滴,“恐怕他早忘了我,哪里还记得有这么一个资质平庸的女学生?当年……我实在是不成器得很。当然,就是如今,也不大成器。” 早知道她就不该这么编,随便说个寄居在寺里的书生,或者街头摆摊儿的测字先生,可不是死无对证?就是想攀关系,那也是万万攀不上的。 古代对于师徒关系,甚至比三服外的亲戚更亲密。 “像这样的隐士,一般不会多授徒,所以哪怕指点一两天,也不会全然忘记。”孟子惆却极是热心,“我先着人去寻着,就是半徒的情分,也不至于完全置之不理。” “哦。”严真真纠结地点了点头,假装看书看得入迷。 孟子惆看着她的侧脸,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光影打在她的左颊上,留下一块亮丽的光斑,更显得唇红齿白,肌肤如雪。 她身上只穿着件雨过天青色的常服,衣襟上绣着一枝粉色的桃花,头上仍是那支不大起眼的步摇。 “明儿叫瑞蚨祥的掌柜过来,打上几件新奇的首饰。”他忽然道。 “首饰?给谁?”严真真问,头一个反应就是齐红鸾给他上了眼药,“是要给表小姐打首饰么?只怕我叫进来的人,不合表小姐的意,倒不如由她自己去铺子里瞧中了,再由咱们付银子。” 孟子惆没好气:“什么表小姐……自然是给你!你当了几件首饰,我一般儿地赔你几件,再加两件利息。” 严真真摇头:“不用不用,我原是不喜欢那些首饰的式样,所以才去当了死当的。王爷若是赔了我新的,我岂不是白白赚了一笔么?” “你纵是好心,可毕竟也是你的头面。当时我昏迷不醒,自然无法。如今你那里的家用,我会拿银子描补,你的首饰既赎不回来,就打了新的罢。” 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谁传说此女自幼刁蛮,究奢极恶。看她周身打扮,俱着半旧常衣,头面也只寥寥的两件。只性子跳脱了些,显见得没有好生教养,恐怕她那位继母严夫人,实非好相与的主儿。 再观严真真瘦削的双肩,十三岁的女孩儿已经亭亭玉立,却像是身量尚未完全长成的模样。那张脸小得大约只跟他的巴掌大,眼窝有些陷,下巴有些尖,顿时又生出两分怜惜。 “那些身外之物,王爷不必太放在心上。我平日本就不喜穿金戴银的,少些头面更省了每日里对着镜子搔首弄姿。”严真真继续推脱。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她并不想在经济上和孟子惆过多的纠缠。人情不能白白地欠下,更何况此人的身份并非寻常。从他重视人才的态度上,严真真揣测,恐怕他所图非小,不会甘心坐看皇帝对三大异姓王的削权行为。 但凡这样的人,都能算得上是个枭雄,恐怕像曹操那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尽管有着无敌的空间法宝,但她总要冒头的。空间虽好,奈何实在寂寞不过,就算可以对着苹果树、葡萄架说话,时间一久,也会发疯的。 人,毕竟是群居动物,空间也不是万能的。 孟子惆却不高兴了:“既是王妃,便该有些王妃的气度。那些头面儿,就算不喜欢,也得添置上几套,免得让人笑话。” 严真真无语。 好吧,既然已经上升到到首页的高度,她也只能生生地受了。尽管她在珠宝店里,见过了现代的顶级大师们的作品,对古代的首饰根本无感。 ------------ 第59章 发现商机 孟子惆的办事效率很高,用过中饭,就让人去把瑞蚨祥的掌柜叫进府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掌柜很和气,大约深谙和气生财的道理。纵然秋雨如雾,凉风轻卷,他也戴着一肩的潮湿,满脸堆着笑容打拱和揖,张口就是一串奉承话,饶是严真真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些话作不得准,也差点被捧得飘飘然踩到云朵上。 “你就别夸王妃了,快把最新的样式给呈上来,让王妃仔细挑着。”孟子惆却懒洋洋地连个笑影儿都没回,偏是人家还觉得很正常,那态度越发的殷勤。 “王爷请放心,小的哪敢拿旧年的式样来胡弄王妃?”掌柜依然满脸笑容,又不觉得过分的谄媚,并不让人生出反感。 “唔。”孟子惆淡淡地应了一声,小丫头忙把掌柜领出房间,在偏厅落座。 “只拿两套出来罢。”严真真无奈地挑了两套,“只是这玉器,可以镶些金子。一来色泽丰富,二来又显得更加贵重,三来不易打碎。” “玉镶金子?”掌柜的一愣,“自古以来,也没有这样的打法儿,王妃可能说得更加详细些?” 严真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就给人家出了难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金镶玉,明明是后世最平常的款式嘛! “就是在玉器上镶些金银……”严真真把自己现代常戴的一个玉坠子画了出来,“就在这里打个金扣子,或者外角包金银。” 掌柜眯成两条线的眼睛,顿时睁得跟黄豆样大:“妙啊……这倒是个新奇的主意,真难为王妃怎么想得出来!只是这玉器镶上金银,倒不知道工匠们能不能做……这么着罢,若是能成了,小的也不敢收王妃的银子,只当是孝敬王妃了。” “那怎么好意思?”严真真觉得人家生意人也不容易,自踏进王府来,这位年过六十的掌柜大人就没直起过腰板,自然不想占人家的便宜。 “只求王妃一件事儿。”掌柜的神色很诚恳。 “什么?” “这法子请王妃暂且莫给旁人说去!” 哦,原来是想搞垄断!这掌柜,可真够精明的。 严真真没好气道:“于我可没有什么好处!” 掌柜的想了想,忍痛似地道:“不单这两套头面儿不收银子,就是王妃日后要打什么首饰,小店都给王妃打个八折,如何?” “您老人家可真会做生意,首饰这东西本就是重利,打个八折您也不赔。” “是,王妃慧眼。”掌柜又堆起了满脸笑容,“这么着罢,王妃若往后再能画些样子来,每回都附送两套头面,如何?” 商机! 严真真刚想回绝,脑袋里顿时冒出了这两个字,眼睛微亮,笑容深浓:“我要那么多头面作甚么!其实这些首饰的样子,我还有很多。” 掌柜斗胆看她,见她笑吟吟地胸有成竹一般,沉吟良久,才咬咬牙关:“好,王妃若每月能提供两件新样子,我们瑞蚨祥便算王妃半成股子!” 虽然百分之五的股份有点少,但胜在细水长流。瑞蚨祥能成为百年老店,想必还能继续百年下去。只要铺子不倒,自己便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严真真也不贪心,含笑点头:“好,就这么着办。回头掌柜的拿份协议来,我们各自找个中人,彼此签字画押。” “王妃想得周到。”掌柜无奈地摇头。 “在商言商。”严真真莞尔,“这种工艺绝对可行,因为早有成功的先例。” “果然么?”掌柜心喜。 严真真含笑点头:“绝无虚言。” 于是掌柜欢欢喜喜地去了,严真真也很高兴。碧柳因在养伤,小丫头们服侍得总是不大如人意。打翻了一铜盆水之后,更是诚惶诚恐。 “行了,这里没什么事,先下去罢。”严真真受惯了平等教育,做不来摆着面孔训人的架式。况且这些事情,自己也未见得就不会做。 她也不更衣,只进房去给孟子惆请了安:“王爷,这会儿我去那边服侍太妃用晚餐,先给王爷把菜端上来罢。今儿吩咐,做了两碗燕窝粥,若是胃口好,不妨多用两碗。” “等你回来一同吃罢。”孟子惆从书上抬起头。一张俊脸映着夕阳,更显得美不胜收,让严真真急忙低头,不敢再看。 美色当前,会出原则性的大事儿的。 幸好王太医打了一记预防针,让她有了缓冲的余地…… 太妃正和齐红鸾紧急地商量着对策,从眼线传来的消息看,孟子惆分明已经起了疑心。齐红鸾走了两趟正院,也只看到枕头下面露出来的账本角儿。而且两次看到的位置分明并不相同,怕是已经被翻看过了。 严真真来的时候,自然是两手空空,两人的脸顿时拉得比马脸还长。 “给太妃请安。”严真真只作不懂,仍然笑吟吟地恭顺行礼。不过,这回却吸取了教训,只行常礼,并没有跪到地上。她决定在碧柳把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版“跪得容易”做好之前,就打马虎眼了。 “起来罢。”太妃瞪了她一眼,因不是月半大节,虽微有不敬,也挑不出什么大错儿。 “是。”严真真顺从地站于一侧,“这会儿还没有传膳么?” “姨母正等着要教你管家呢!”齐红鸾忍不住抢白。 严真真一脸的惊喜:“真的么?只怕是耽搁了太妃安歇,让媳妇好生过意不去。只是咱们府里,除了向太妃讨教,又别无他法,只得偏劳太妃了。” “既然要讨教,且把账本子拿来罢。”齐红鸾到底城府比不得太妃,很快就直接敞开了心扉,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严真真不动声色,还露出了一脸的欢喜:“自然是要拿来的,不过还得缓上两日。王爷今儿还看了账本子,脸色有些不大好,我还真不敢开口向他要呢!我瞧着王爷看了大半,总不过一两日的功夫,便能还了来给太妃。” 两位听众各各色变:“什么?王爷已经看了账么?” ------------ 第60章 幼稚的举动 太妃心乱如麻地传了晚饭,也没心思让严真真伺候,就挥手让她自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那怎么行呢?媳妇伺候婆婆用饭,原是天旻的旧例。若是传扬了出去,岂不说是我这做媳妇的不知礼!”严真真却不领情。反正她也不想回房去和孟子惆独处,虽然是个花样美男,可和他在一起,尤其是大晚上的,总觉得有一种别样的压力。 “你留在这里,我反倒吃不下饭!”齐红鸾知道太妃的心思,没好气地赶人。 严真真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碧柳的那一顿板子,一大半可是记在她的名下,因此笑容也收了,语气更是淡到疏冷:“表小姐是客人,但也还不必由我亲自伺候。做媳妇的伺候婆婆是天经地义,可伺候表小姐,却没有这个理儿。螺儿,你去伺候着表小姐用饭。” 螺儿是新买来的小丫头,长得虽不十分出挑,五官也有些木讷,平时不多话,可行事却甚是机灵,严真真便叫来暂时替了碧柳的缺。这一两日使下来,倒十分满意,干脆让她领了大丫头的份例。 “是。”螺儿福身答了,替齐红鸾盛了一碗汤,“表小姐请用。” 严真真注意到汤里多用了蚌肉,知道齐红鸾有胃寒之症,平时极少用,对螺儿嘉许地微微颔首,亲自挽了袖子替太妃布菜。 自然,这姨甥两人吃得满肚子都是气,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喜欢的菜,偏是吃不到。就是忍不住地说了,严真真和螺儿也有本事搞错成旁边的另一盘。 “王妃回自个儿院子罢,王爷那里也要你服侍,短不得人。”太妃忍无可忍,终于出言赶人。 “是。”严真真很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吩咐,“这盘风鹅和肘子汤还没有动过,辙下去赏了抱春和抱夏两个罢!还有这盘……那盘……” 太妃看着桌上的菜被分别赏给了下人,很快辙得干干净净,顿时气得倒仰,肚子生疼,咬牙切齿道:“往后王妃只在自个儿院子里服侍王爷用饭罢,不用到我这儿来伺候了。” 严真真诚惶诚恐:“太妃,可是媳妇做的有什么不是?太妃但管指出来,明儿媳妇一准儿改就是了。” 齐红鸾怒道:“你故意拿我们不喜欢吃的菜布上碗来,是什么用意,当我们还不知道么?” “难道媳妇布的菜,竟是太妃不喜欢吃的么?”严真真满脸的迷茫,“不如这样,明儿个我吩咐厨房换两个就是了。” 这是换菜的问题么? 太妃知道这是严真真为了碧柳和自己较劲儿呢!可一个丫环,就算打小儿一同长大,也只是个奴婢,替主子们承些杖责,原是应当。 更没想到的是,居然用这样孩子气的手段来对付自己。就算少吃两顿好的,对自己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吗? 严真真也知道这种做法有些幼稚,可就想替碧柳小小地出口气。而且,她也想用这种方法,让太妃屋里的人明白,自己和太妃并非一条心。尤其是抱春和抱夏,特意留了两盘好菜赏下去,一则为了布恩,二则……如果让太妃因此和两个贴身大丫头生了嫌隙,自然更是意外之喜。 太妃急于和齐红鸾商量对策,也不及再和她计较。况且,严真真在面上表现得十分殷勤,不过能挑出些说不上台面的错儿。 严真真含笑告辞,带着螺儿往院子里走。 “螺儿,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做法,很幼稚?”走到一半,她忽然回头问。 “王妃自有王妃的道理。”螺儿迟疑了一下才回答,“莫非王妃是要替碧柳姐姐出口恶气不成?” “嗯,总不能让她白白地受这一场打。”严真真叹了口气,“在王府里,我拗不得太妃,已经示出了我最大的诚意,可是人家还要拿碧柳立威,我又何必再拿一张热脸,去硬巴结着了?” 螺儿压低了声音:“王妃这样做也好,王爷既和太妃不是一条心,早晚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说到底,王府里作主的,还是王爷。” 严真真惊奇地看着螺儿还带着两分稚气的脸:“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就十三了。” “倒是跟我同庚。”严真真点了点头。这道理,她不久前才想明白,可是螺儿进府也不过月余,竟看得这样清楚,可见并非一般人。 她相貌平凡,可举手投足,却自有一种韵律感,想必自小的家教,也是好的。 “你因何被卖入府来?”严真真生出好奇之心,又想要重用,因此想要问个仔细。 “奴婢家里被抄了……”螺儿迟疑一番,还是觉得和盘托出。纵然被卖身为奴,也想过得更体面些。看到了严真真待碧柳的推心置腹,她也对这个主子,生出了依附之心。 尽管日后未必能得宠于临川王,可她还是愿意赌一赌。 “原来如此。”严真真了然地点头,没有再细问下去。 螺儿强笑道:“那时奴婢还小,早已经记不得。及至记事,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听说了些旧事,也并不太分明。” 严真真转身,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往事不可追,既已记不得,倒也是一桩幸事。不管繁华显赫,还是罪及己身,都已经对你没有影响。” “是,如今螺儿只是王妃的侍女。”螺儿点头,眸中含泪。 两人走至院门,却见黑沉的夜幕下,露出院门里的灯光,竟觉得有些温暖。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太妃不会留你用餐罢!”孟子惆一袭家常的白色中衣,正坐在房里的榻子上。前面的小桌,已经放满了例菜。 “只是多问了几句。”严真真笑道,“太妃哪里会有空闲陪我用餐……只是表小姐嫌螺儿笨手笨脚的,数落了一通,这才迟了。螺儿,你出去自用,王爷这里我亲自伺候着。” “你既然还没用,坐下一起吃罢。”孟子惆朝她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止螺儿离去,“你不喜欢丫环们服侍?” 严真真微愣,点头赧然:“是,当初在家里的时候,并没有这个习惯,倒叫王爷见笑。要不,这就叫他们进来?” “罢了,咱们两个用,更自在些。” ------------ 第61章 得宠很重要 孟子惆大约不会有什么不自在的时候,可严真真却觉得浑身不自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其实,孟子惆自醒来后,对自己除了偶尔稍嫌冷淡,倒还算和颜悦色,至少比她想像中要好。 所以,她决定主动打破沉默,表达自己的善意。 “今天的燕窝炖得不错,王爷可以多用两碗。” “这也是王太医说的么?”孟子惆依言接过了她手里的碗。 严真真眨了眨眼,难道某人把王太医当成了上方宝剑?似乎从没有见过他这么尊重权威吧?至少,看孟子惆的表现,分明对紫参的效果,也只是半信半疑。 要不然,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这倒不是,王太医只交代了暂时不要用参汤。燕窝性温,想来王爷是可以多用的。” “唔,你果然知道一些医理。”孟子惆颔首,埋着喝燕窝粥。 “也不过是瞎懵罢了,并不是真懂得什么。”严真真赧然。 孟子惆抬首看她,却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 一时间,房间里静默如昨,只有烛光,散发着温暖的色调,映在桌边,落下一个淡淡的光圈,很温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严真真有些痴了,她在前世,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与未婚夫组成一个家庭,然后相夫教子,成为新时代的贤妻良母。可惜愿望再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怎么不吃了?”孟子惆抬头,看她正握着筷子出神。眉如远山,唇若点漆,这样的一幅静态画,竟让他觉得留恋,所以语气不自觉地温和下来。 “在想……”严真真怅然地回答,“如果就这么过一辈子,兴许也是好的。” 她转首,看着光影里他的俊脸,更加恍惚。她对于太出色的男人,一向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可是她看中的未婚夫,明明五官平凡,却仍然有本事玩劈腿的游戏。可见男人的相貌纵然靠不住,有贼心外加贼胆的男人,更加靠不住。 不期然的,又想起了关于狼的传说,以及那个信奉着狼的男人。 窗外的夜幕,如同笼着轻烟。梧桐的阔叶,遮蔽了漫天的月光和星光,疏漏着满地的细碎银子。 盯得再久,窗外也是静寂如故,期待中的黑影,始终没有出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那就这样过一辈了。”孟子惆慢慢地说道,仿佛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严真真转头看他,只觉得他的目光清亮透澈,满天的星光,似乎都落进了他的眸里。她茫然地问:“真的?” 孟子惆淡淡一笑:“自然是真的,只要你想。” 他的笑容,有些微涌动着的微澜,让严真真怦然心动。忍不住想起了《红楼梦》里曹雪芹对薛宝钗的判词:“任是无情也动人。” “我……”严真真哑然。 孟子惆没有在意她的回答,探手握住了她放在桌边的柔荑。 严真真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来,但他用了些力气,紧紧地扣住。 “虽然我并没有打算娶你做王妃……”他说了一半,又陡然顿住,严真真的脸色,却倏然变得尴尬。她不过是他昏迷之中,被迎进府来的一个道具。对于临川王府来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就当养一个闲人。而对严家来说,也就是打发了一颗闲子,无可无不可,凄凄惨惨地就送了出来。 “我明白。”严真真觉得有些冷,用左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这是大实话,可也伤人。她还没有无耻到没脸没皮的地步,也会觉得伤自尊。 孟子惆轻叹了一声,如同一把小小的锤子,敲到她的心上,浑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送给他一张典型面瘫的脸。 “既然娶回王府,那就是临川王妃。只要你没有做错事,这个位置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夺了去。” 严真真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样的事算是错事?如果他有心休妻,随便找个理由,那算不算呢?比如说打翻了一个花瓶,再比如说侍夫不周……似乎这些都算是错。 虽然她并没有留恋王妃这个位置,但被人这样轻轻松松地“数落”,仍然大不是滋味。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自己的心事,才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想来你当初也并不愿意嫁来王府的,幸好我如今醒了,你也不必当寡妇。” 严真真咬住了唇,闷闷地说道:“我并没有不愿意,反正也不至于比在严家更糟糕。即使王爷昏迷的时候,我倒还觉得比在严家更自在些。所以,从头至尾,我也没有抗拒过这门婚事。” 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她宁可远离本尊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在陌生的环境,自己的身份没有被拆穿的顾虑。除了王府这个门楣有点高,不如小户小家好糊弄之外,基本上她觉得比留在严家要好。 孟子惆颇觉意外:“哦,是吗?你在严家,是嫡出的长女,难道还会受继母的欺负么?” “那倒也不能这样说。”严真真虽然直觉地认为荣夫人待自己的本尊绝对算不上好,但毕竟临嫁前夕,除了嫁妆彰显了她的凉薄,并没有切身的体验,因此说得有点模棱两可,“作为一个继母来说,能做到这样一点,应该也不算容易了。” 孟子惆误会了她的用意,反倒嘉许地点头:“子不言母过,原是你的厚道。过两日我身子大好,陪你回一次门,免得被娘家人瞧不起。” “啊?不用。”严真真不知道他又要抽哪门子的风,急忙摇头,“回门的日子早就过了,按规矩新年的时候才要回娘家。那时候……再说罢!再者,三朝回门,也只是普通人家的规矩吧?在王府和皇家,可不兴这一套。只有我父亲他们来拜见王爷的理儿,万没有让王爷陪着我回去的道理。” “无妨,逸之也陪着洛王妃三朝回门的。你这样嫁进来,本就委屈了的,陪你回去一趟,也长长你的面子。”孟子惆意味深长,“免得你被娘家看轻,总以为你在王府并不得宠。” 严真真迟疑:“得宠很重要吗?” ------------ 第62章 齐人之福不易享 孟子惆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瞟了她一眼:“你认为呢?女人的地位,是靠什么得来的?” 如果在现代,严真真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靠自己努力。可是在这个时代,还真的只能由男人来突显自己的身分和地位。 也许,这就是古代女人的悲哀吧? 严真真沉默半晌,最终屈服于现实:“妻以夫贵,古之皆然。” 孟子惆似笑非笑:“既已明白,为何不要我陪你回娘家?本王倒想听听你的道理……” “王爷事忙,怎敢劳动?”严真真勉强回答,“况且,地球人都知道……呃……我的意思是说,王府里上自太妃,下至门房,谁都知道我在严家过得并不好。我母亲早逝,家里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不回也罢。” 孟子惆哑然失笑,因为她说得有些哀怨,因而忽略了“地球人”这个陌生的名词,只是哂然:“你不愿意回去,倒也能理解。不过,姿态还是要摆一摆,免得叫人轻视。” 严真真诧异,孟子惆在这个方面,似乎有自己的坚持。她思来想去,否定了他为自己着想的看法。也许,严侍郎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价值的。 是以,她也没有再紧拒,只是无可无不可地应了,看他脸色微倦,扬声把小螺叫了进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小螺不待吩咐,端了银盆进来服侍孟子惆洗漱。身后还跟着另一个新买来的丫头桃红,身量苗条,姿容俏丽。虽然穿着丫环的衣服,但腰带却与他人不同,由前腰再两侧,深浅渐变为浅紫。腰带的末梢,还饰以流苏,显见得花费了不少心思。 “你们都出去罢,这里有王妃服侍就行了。”孟子惆正眼也没有朝桃红瞧一眼,就挥了挥手让两人下去。 严真真傻眼,虽说她前世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但一个现代人,除非是做服务行业的,哪里会服侍人?所以,她站在房间的中央,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不乐意?”孟子惆不悦地皱了眉。刚刚涌起来的那一点缱绻情思,又随风而逝。 “不是的。”严真真硬着头皮,展开了一个歉意的笑决,“只是也不知道怎么服侍,若是笨手笨脚的,请王爷莫怪。” 孟子惆脸色稍霁:“不妨,一回生两回熟。” 严真真无奈,只得去搅了一块毛巾,递到他的手边。可是某人却根本没有接的意思,只是把脸微微一侧,很合作地拉近了和她的距离。 服侍人,可真是个技术活儿……严真真一面感慨,一面腹诽孟子惆生活的腐化。迟疑了片刻,还是小心地覆上了他的面庞。 “还行,以后手脚再轻柔些。”孟子惆总算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充分发扬了客观公正的裁判风格,给出了评价。 “以后……”严真真苦着脸。听这口气,似乎服侍他的活儿,就移交到了她的手上? “你就用这个水洗洗,睡了罢。”孟子惆倚在床头,容色浅淡。 严真真瞪眼看着银盆在,她用他的剩水?看了一眼他理所当然的神色,想着某人的皮肤比自己的还要好,也就勉为其难地将就着洗了脸脚。 “你也累了一天……”孟子惆的声音里有了倦意,把手里拿着的书塞到了枕头底下。严真真眼尖,看到是一行秀丽的手写字,不敢再看。 “我……去更衣。”她想念空间里的紫色雾气,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她也就只能利用在屏风后更衣的那一点时间进入空间,看着枝头上的累累果实,泄愤似地摘了几个苹果,“咯嘣咯嘣”咬得很欢。 仰躺在金黄色的草地上,看着久建的紫色雾气,顿觉神清气爽,连压在心头一整天的大石头,都仿佛轻了很多。 不管怎么说,她还有时间筹划。龙渊,怕是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了。孟子惆,也不像是色中的饿鬼,既然有心图谋,也不至于妄顾王太医的逆耳忠言,和她玩上“嘿咻”的游戏,也许她可以把他当成另一个考察对象。毕竟,这位才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可以少了很多后续的烦恼。 可是,孟子惆会是她理想中的夫婿吗?严真真甚至连一成把握都没有。 苹果很脆很甜,还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可是严真真却食不知味,只管囫囵嚼了往下咽。 “该死的龙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溜,害得人家的心七上八下!唉,我才十三岁,怎么就要考虑终身大事了呢?”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紫苹果,有点食不下咽。 “啪!” 严真真吓了一跳,手足并用地从空间里爬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核。探出脑袋,发现螺儿掀了帘子进来,虽然钗环半卸,但神态却十分从容:“王爷有何吩咐?” “不过是失手打破了一个杯盏,你进来收拾了出去罢。”孟子惆挥了挥手,脸色平静。 严真真把果核随手塞在屏风的角落里,换下了外袍:“怎么了?” “没事。”孟子惆挥了挥手,脸上颇有些不耐烦。螺儿手脚轻便,很快把碎瓷杯收拾妥当,又重新斟上了新茶,才悄然退去。 严真真伸手取过自己的茶,刚沾到唇又收了回去。晚饭喝的是燕窝粥,并不十分口渴。她记得在现代的美容师曾经告诫过她,熬夜和睡前喝水,是眼袋孽生最大的温床。古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作息,让她有了告别眼袋的自信。 “没想到拿个杯子,都会失手……”孟子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手形很美,换到现代,当个钢琴家或者画家,都很合适,绝对是钢琴王子之类的偶像级人物。 严真真崇拜了一会儿,才想到开口安慰:“王爷大病初愈,手中无力也是正常。待王太医来了,我再问问是什么原因。或许可以用些参汤补气,或者用些别的药物。” 孟子惆苦笑:“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唉,这一场病,可病得……哼哼!” 他冷哼的时候,严真真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急骤下降了好几度。 ps:最近小猪经常性加班,事务所就是这一点不好,忙起来简直像玩命似的……不过请亲们放心,速度虽然不能说有多快,但每天都会更新,绝不会出现断更。加班再晚,也一定会送上更新,这是小猪的承诺。 ------------ 第63章 二选一也难 可是作为一个连时代背景还没有弄清楚的穿越者来说,严真真能说什么?敢动临川王的人,不会是省油的灯。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即使并非皇帝的意思,地位也绝不会低。皇帝固然不急着对孟子惆出手,但如果顺手解决了,也是乐于见成的吧? 她连临川王都不敢得罪,还敢得罪那一位吗?所以,只能泛泛地劝道:“王爷既醒了过来,已是万幸之事。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兴许王爷此后,能够心想事成呢!自古以来,昏迷了这么久醒来的,都是大富大贵之人。” 这话说的,便有些谄媚了。试想若非富贵人家,能够给予病人这么好的照顾吗? 孟子惆瞪住她:“你知道我想什么?” 严真真苦笑不迭,心想坐那个位子应该是他心底里的想法,难怪反应这么大!留一个能猜中自己心思的人在身边,对于上位者来说是大忌。 “不管想什么,但愿王爷都能实现了。”她勉强地笑着,低头装出喝茶的样子。可是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不会想要杀人灭口吧?如今的三大异姓王,就算是志同一心,实力还是弱了些。 从看过的几部宫斗戏的经验来看,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当然,她有杀手锏,可以躲到空间里去,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他让人守在这里,她就逃不掉! 空间里的时间太漫长,似乎也不是件好事儿。让她躲一两天,在戒指里,就会膨胀成一个月。她就是再宅,也没有尝试过连续一个月不与外人接触啊……就是保全了性命,恐怕她也会被逼得疯了。 严真真越想越可怕,连忙抬头。连见他神色怔忡,并不像要下狠手的模样,心下稍定。却不敢说话,唯恐自己不小心牵动了他的某根神经,再度下杀手。 “实现?谈何容易?”孟子惆发完了呆,才喟然长叹,“我要的是什么……哼,又怎么可能心想事成。” 那个位子,当然不会是好坐的。严真真纠结,这话可不能再劝下下了。谋反,向来就是成王败寇,而成者寡败者众。就是三大异姓王势力联合真能成了事,恐怕成功的那个人,也不见得就会是孟子惆。 替他人做嫁衣裳这种事,不见得就是孟子惆愿意的。因此,她只是懵懂地看着他的脸,一副迷茫的样子。这种秘密,还是少知道为好。反正以自己的年纪和阅历,应该——是猜不出来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但愿孟子惆也这么认为吧! “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孟子惆也没有等她的回答,自我解嘲地露出了一个笑影,便叹息着摇头,“说了你也不懂得的,我真有些急病乱投医了。” “呃……王爷福气厚重,想来是能的。”严真真干巴巴地说了两句话,一只手早就紧紧地扣住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孟子惆浮出了淡淡的笑意:“但愿承你的吉言。” “王爷请安置罢,这时候也不早了。今儿个王爷精神比昨日要好,但也不能多用了心思。就算王爷要大展抱负,那也得有个好身体来做,是不是?我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身子是做事的本钱。”严真真看他神色温和,决定还是早早歇下罢了。饭可以多吃,话却不能多说。这儿,可不是言论自由的国度。时间、空间都不对,搞不好就会掉了脑袋。 “是啊,夜了。”孟子惆拿出块怀表看了一点钟点,才欣然点头,“你的中衣也似乎有些旧了,出嫁的时候不曾做新的么?” “做了一身大红的,婚礼那天穿过。是薄绸料子,不大贴身,因此便不是太喜欢。况且那颜色又张扬得过份,是以便让人收了放在箱子里。这些衣服虽是旧了些,日常穿着,倒还算舒服。”严真真低头看着被磨得起了毛边的下摆,皱了皱眉。这位荣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连衣服这些门脸儿上的事,都不屑做。 若让人知道,严侍郎的脸,还真不知道往哪儿搁着才好。想必以前的严真真,也是个好强的人,等闲不肯让人知道自己的窘状,所以才用刁蛮和任性,来掩饰自己的无奈。 “明儿让百瑞堂的掌柜带了裁缝过来,替你裁两件新衣。他们家的衣服,做工和料子都是顶好的。”孟子惆神色略显疲倦,半闭了眼睛道。 严真真哭笑不得,还真当她是小女孩儿,又是打首饰,又是做衣服,变着花样儿哄她呢! “不用,我的衣服也尽够穿了,衣服虽是旧些,料子倒还舒服。反正是中衣,又不是门脸儿上的,也不必这样的破费。”她婉言拒绝。 “就是家常穿的,也要讲究做工和料子,免得让人看了笑话,王府的脸面儿,还是要顾惜一二。”孟子惆不悦。 听到他把自己的穿着,上升到了王府面子的高度,严真真也不好再反对,只是依礼屈了屈膝:“那妾身就多谢王爷。” “家是你管着的,也不必短了自己的月例银子。就是有不够的,只管找我要。旁的不说,胭脂水粉、首饰衣服的银子,还是尽够的。”孟子惆看关她的目光,深幽难懂 严真真自然又说了一通感激的话,就差没有表现出“涕泪交加”,这才熄了灯,挨着孟子惆躺下,中间却小心地隔开了两个拳头大小的位置。 “睡罢。”孟子惆显然也没有精神想别的。就算是想别的,也没有精神做些什么,很快就呼吸均匀。 严真真却一时半会睡不着,想着自己的出路,却是越想越糊涂。她倒是想找龙渊问个明明白白,兴许能和他私奔到某个世外桃源去。虽然杀手这个职业有点朝不保夕,但或者有一天能成功劝说他金盆法手,从此为她洗手做羹汤呢? 她从前看过的电影里,总觉得杀手一旦“从良”,便是个最好的情人和丈夫。难的就在于洗手不易,金盆难找。让她动心的,是龙渊一夫一妻的言论。就是为此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女人本就是感性的动物,只要动了情,便不会再去计较利害得失。 而孟子惆这位名正言顺的夫婿,她却没有太大的把握。三妻四妾,似乎是定局。王府里的规矩,可能还要更多些。严真真觉得自己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丈夫,不管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都难以接受。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是要做出选择,又那样的艰难。 二选一,也难选啊! ------------ 第64章 吻落颈侧 她辗转反侧,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到孟子惆的胳膊,已经悄悄地搭上了她的腰肢。一勾手,便把她拥入怀里。 严真真本能地想要挣扎,一个吻适时地落在后颈。唇瓣微凉,气息却是灼热的。她心情紧张,急忙转身:“王爷,王太医说过,一个月内不能……” “当我是急色鬼么?”孟子惆轻笑,“放心,我惜命得很,不会轻易破了戒。再说,你这小身板儿,也不够我折腾的。” 这话,说得可真够颜色的。 严真真的耳朵倏地热烫了起来,还真有点不敢承受。古代的男人,被女人们宠坏了,个个都是重口味? “是啊,我年纪小……”严真真尴尬地开口,“王爷怎么还没入睡?” “有人在身边翻来覆去,还能睡得着的,大概只能是死人了。”孟子惆轻笑,唇紧紧地贴着她的额,让她的脖子里,忍不住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道歉,“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不想吵着了王爷。呃……下不为例。要不,下回我还睡榻子上,或者另外换个院子。总住在王爷的正院,也有点不合规矩。” “不想和本王洞房?”孟子惆忽问。 严真真的身子立刻僵硬,这话怎么回答?虽然他说的是她的心声,可有时候老实话也会招祸…… “我年纪还小……不懂得怎么伺候王爷。”她嚅嚅,意图搏取同情。 这一点,孟子惆倒也同情:“是生涩了点儿,不过本王不嫌弃。” 话是这么说的吗?严真真傻眼,再度感到和古代男人的沟通,很成问题。根本是鸡同鸭讲,讲不到一块儿去嘛! “我的意思是说,我年纪太小,还不能够承……呃……那个欢。”严真真硬着头皮,试图把自己的意思讲明白。尽管以前在网上,也和朋友开一点荤素不禁的玩笑,可是对着相对来说“纯情”了多的古人,还是觉得有点难以启口。 不会被他当成豪放型的女人吧?事实上,严真真就是在现代,也算得上是个相当保守的女孩。交往了那么久的未婚夫,也没有能够成功偷尝禁果。 孟子惆却很坦然:“十三岁,就能选秀女了。” 严真真泄气,她要从科学和生理的角度来解说,这位古人是不能接受的。不知道龙渊会不会理解?就算是一头幼年的母狼,也不能和公狼交配吧?虽然把自己和母狼作比较有点不是味道,不过道理还是一样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没等她想明白,一个吻就落到了她的唇畔。 这个吻,温柔里带着一种悠长的叹息,轻柔如同暮春时节的残花,从枝头飘落。严真真没有偷吃禁果的经验,但并不缺乏接吻的体验。她能够分辨得出来,这个吻并没有带上任何的情-欲。 茫然地对上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怔忡。她只觉得心瓣,似乎在渐次地开放。不用她大脑的思考,她的心已经完全接纳了这个吻。平和柔软,不带半点侵略性。甚至,她有些留恋这个吻,温暖得让人心悸。 他的脸在眼前放大,她有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可他却只是把手指轻轻地抚上她的唇瓣,指尖的温度比她唇略低,所以她很快清醒过来。 她竟然在期待他的吻!脸上微微发热,她羞涩地微微侧头:“那个……该睡了,我保证不再吵你。” “没关系,我又不用上朝,你可以陪我睡得晚一些。” “明天还要给太妃请安呢……”她喃喃。 “打发人过去说一声,一大早就安排事务,得了空儿再过去,也是常理。放心吧,太妃如今不会为了这点子小事跟你翻脸儿。”孟子惆却完全不当一回事,随口就找出了理由。 严真真失笑,不管这理由能不能成立,至少他还真替她出了主意。放开的心瓣,还没有合拢,又颤微微地张开了。 “你放心,王太医的话,我不会不听。”孟子惆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让严真真的脸在黑夜里红了起来。她只能庆幸,晚上熄了灯烛,看不她的脸色。 一只手轻轻地落在她的颊上,然后是轻笑;“果然烫得可以蒸饭。” 严真真大汗嗔道:“王爷!” 孟子惆笑得更欢,却没有再出言逗弄。 脸上发烧发热,真的很可观。 这一觉,严真真睡得很酣。也许是因为出于对身畔这男人的信任,甚至连颠倒的乱梦也没有做一个。 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初透的晨曦,在窗棂边上逗留。身侧的男人呼吸清浅,一只胳膊搭她的被子上面,压着她的肩膀。 她没有敢动弹,连呼吸都刻意地放缓,唯恐吵醒了睡王子。不过几天功夫,他的容色已经比初见时丰润。尤其是两片唇瓣,不点而红。严真真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轻轻地侧过头,便于更好地观赏帅哥。 再一次感慨造物主的偏爱,他一定是上天最满意的作品。从宽阔的额,到高挺的鼻,再到恨不能用手指去描摹的唇,无不是精致到了极处。如果硬是要让严真真挑一点瑕疵出来的话,也许他的眉还不够长。不过,斜斜上扬的鬓角,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出尘。 她轻轻地挪开一点,谁知道很快腰上传来一阵大力,把她拉了过去。侧过头,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幽幽地看着她的脸。 “王爷再睡一会儿罢!”她有点尴尬地把头后仰,“我先起身把早饭的事儿安排了,请了安回来再处理管事媳妇们。” “不是说了不要你去请安了么?”孟子惆轻笑。 严真真其实也不大想去,不过晨昏定省,是这个时代大户人家做媳妇的规矩,她还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被人抓了把柄。 “太妃体念小辈们是一回事,但我也不能就把这话儿当真,免得让人在我的背后看笑话儿。说起来,也是临川王府落人口实。”严真真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支起了身子。 ------------ 第65章 得罪到底 古代的中衣,比现代最保守的睡衣,还要保守两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所以,严真真只是难为情了一下下,就很大方地穿衣着袜。经过了几个月的练习,她终于完全掌握了古代繁琐的穿衣程序。不过,还是有点手脚生硬。 “叫丫头们进来服侍。” 严真真笑道:“不用了,不过是两件衣服,穿着慢些也不碍什么。叫了人进来,怕是吵得王爷又睡不好觉。” 孟子惆看着她低垂的颈项,心里微微一动。谁说严氏长女刁蛮成性的?她这番话,分明出本心,并无半点勉强。说话的时候,神态自然,显见得并非是为了讨好自己,而是随口而说。 “嫁为人妇,比在闺阁中倒懂事多了。”他探究地说了一句。 严真真不悦:“我一向是这么个性格脾气,哪里分得出闺阁还是人妇!”接着,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再说,我也没有成为人妇呢!” 从少女向少妇的转变,可不仅仅只是头上冠以夫姓。他们——可还没有洞房呢! 她收拾妥当,才叫了螺儿进来梳头。她在空间里也练过挽发髻,却始终没有艺成出师。在自己房里倒也罢了,可是出去见人,还是不敢露丑。 幸好碧柳和螺儿的手艺都不错,可惜她只偏爱简单的朝云髻,倒让两人没有了和武之地。 孟子惆在她走出房门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应个卯就行了,不用一本正经地当件事儿做。她虽是继母,但明面儿上过得去就行。铺子的事,我还没有和她算账,这种时候不会留难你的。” 严真真笑着点头去了,走到半路,才会意过来孟子惆这是在关心她呢!不过,方式有点含蓄。 因为这句话,她心情大好。嘴角噙着笑容,走进太妃的院子,就觉得气氛与平时迥异。她刚要让螺儿去打听,就听见小丫头抱冬的声音:“下回再也不敢了,太妃不要把我发卖了去!” 抱冬进府才只大半年,年纪比严真真还要小。长得眉清目秀,虽然称不上美人,但也是清秀小佳人一枚。每次见到严真真,总是羞红着脸行礼。 “是抱冬……”螺儿面现不忍。她与抱冬年岁相类,两人时常在一起讨论花样子,“王妃,抱冬她……” 严真真也很喜欢这个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的抱冬,不待螺儿开口求情,便偏了偏头道:“走罢,进去瞧瞧再说。” 螺儿满脸感激:“是。” 她没有跟错人。哪怕日后严真真不得势,她也不会后悔。见多了人情冷暖,她知道严真真的良善,在这样的人家,是何等的难得。 严真真掀了门帘进去,先环顾了一下室内。跪在地上哭求的,果然是抱冬。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脸肿得很高,显然被掌掴过。她其实并不想同情心泛滥成灾,可是看着小女孩可怜的模样,恻隐之心顿时发作。 “一大早的,太妃怎么跟个小丫头生起气来了?丫头们做错了事,教训一二了就是了,气坏了身子,却是大事。不拘是什么事儿,总要心平气和才是。”她也不问事情的缘由,满脸堆着笑容走过去给太妃请了安。 “还不是这蹄子不省事儿!”太妃叹气,“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这一向打碎了多少个碗儿碟儿的。谁不知道咱们临川王府,素来宽厚待人,往常也不跟她计较,谁知今儿还偷了我的手镯子!份量虽然不多,但做工却极是精致,我素来也是喜欢的。有阵儿没戴着,今儿方才想起,却发现不见了。” 严真真暗地里打鼓,难道抱冬竟然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螺儿咬着唇,在她耳边透露消息:“抱冬就是路上捡着了什么,都会物归原主,哪里会做出盗窃的事来!这里头……奴婢也说不好,兴许有些什么道道儿,但抱冬不会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人。” “你信她?”严真真斜着眼睛,翕动嘴唇。 迟疑了好一会儿,螺儿才郑重地点头:“信!” 严真真知道,任谁有了像螺儿这样的经历,都不会轻易信任人。所以,这份信任便分外的难得。 她扯了扯唇皮,转向太妃,露出了一个笑容:“平常我瞧着这孩子虽然稚气,做事倒还伶俐,平常也甚有分寸,该不是那样的人。” 太妃没好气地教训道:“王妃年岁尚幼,不知道人心这东西啊,`在外头是看不出来的。况且……你瞧瞧这小蹄子,一双眼睛灵活成这样,能是个老实人吗?” 严真真哭笑不得,连借题发挥都能发挥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还真是不多见。抱冬确实有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但也远说不上怎么个灵活。她在前世也见过那些所谓贼眉鼠眼的人,眼珠子转得那个叫快啊…… “我倒是喜欢手脚灵便的,不如太妃把她赏了我罢!回头我再叫人牙子过来,让太妃挑上一个。” 太妃立刻警觉地看了她一眼,严真真不露声色,只是抿着唇微笑。 “不用了,虽然不合用,我也懒得换个新的。若是买来的不如这个,又白白地调教了一场。” “这话说的也是。”严真真很真诚地同意,“用熟了的人,猛不丁地换下来,使唤起来总有些不灵便。” “是啊!”太妃皱着眉,“不过,如果不教训一顿,以后也没有记性!” 严真真看向抱春,见她虽然怕得浑身发抖,却咬着唇再没出声求饶。她满意地点头,是个识时务的丫头,知道求饶没用,干脆不再做这功夫。 “我记得抱冬是打小儿就买进来的,那会儿只有六岁罢?家里是发了洪水才逃难到京城,亲人已经殁了。”她不待太妃下令再掴嘴,便截住了话头。 “是。”回答的是抱冬。 太妃没好气道:“一个小丫头的身世,你记得这么牢做什么!” “我也不过觉得奇怪,她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就是偷了太妃那金镯子,也没地儿藏去。好吧,退一步说,她变卖了银钱。那么,她又有什么需要呢?吃穿用度,都在王府,也不见得就亏了她。” ------------ 第66章 查无实据 “兴许是给自己攒嫁妆呢!”太妃冷笑,“王妃也恁天真了,以为家里没有人,就能认定不会偷东西了?” 严真真笑着摇头:“这倒不是,只不过觉得奇怪罢了。既然太妃已经握着了实据,自然不会是冤枉了人。” 螺儿有点着急,但并不逾矩,只是朝着严真真使了个眼色。 “这种事还需要证据么?”太妃不屑。 “冤枉了人倒也罢了,只怕传出去被人听见,又要嚼些舌根儿。再者,王爷初醒,总盼着府里头平平安安,少生些事来。若是这丫头真是被冤了,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王爷那里也过不去。” 螺儿松了口气,知道凭严真真这番话,太妃也要查个水落石出。她并不擅于交际,在王府里也就只有与抱冬相处得好些,自度凭自己对抱冬的了解,万不会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才会央了严真真伸手救援。 但严真真肯冒着得罪太妃的危险,这样的帮忙,倒也在她的意料之外。因此,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惭愧。明明已经认定了主子,她刚才怎么还会疑虑呢? 其实,在严真真的心里,是因为有了碧柳的事,反正是把太妃得罪上了,也不在乎多出来这一件。再者,螺儿说得对,她迟早要在临川王这母子两人之间,选择更倾向于谁。想要在两面讨好,她自问没有这份长袖善舞的本事。对于太妃和王爷,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临川王,因为太妃自己的出身,是个致命的弱点。况且,孟子惆看着是个无害的美少年,但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恐怕太妃再多长一个心眼儿,也不是对手。 太妃勉强问:“那依着你,怎么个查法?” 严真真施施然道:“既然太妃屋里的人都在这里,那就好办,让抱春和抱夏两个带人挨个儿地搜上一遍。那支镯子既然值一点儿银子,总在那人的箱笼里能找着些银两。” 螺儿机巧地环视了屋里的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屋角的抱秋身上。她比抱冬年长一岁,颇有两分姿色。平时总爱占些小便宜,把抱冬得来的赏赐,想着法子要过去。就是胭脂水粉一类,也尽要用抱冬的,两人为了这个,还吵了两架。 她心下有了计较,便多了一个心眼儿。在抱春和抱冬带着人出去的时候,也跟了出去。严真真看见,也不阻止,反倒笑吟吟道:“我这个丫头虽是新买来的,平时行事倒也大方细心,跟去替你们看着点儿。” 抱春和抱夏见太妃不放人,还指望着严真真能替她们留个好人家,自然有心巴结,只是齐齐施礼,带着螺儿便去了。 太妃更加不悦,但严真真是管家的主妇,贴身的丫头跟一个过去,原也在道理上,因此只能苦忍,拿着身边的丫头出气:“看你们一个个都搅出些事儿来,偏还有人热心过了头,把一件小事儿恨不能闹得大了。丢王府的脸,阖府上下,又有哪一个有脸了?” 严真真知道她在指桑骂槐,也不生气。倒是秀娘,在身后几度想开口阻止严真真的“多管闲事”,但两位主母说话,到底没有敢插嘴。 严真真不急不躁,一则她相信螺儿的判断,二则就算判断错误,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大损失。反正,她和太妃之间的梁子,注定是只能越结越深。虽然之前,她一直想讨好了太妃,在王府里多少找到一个靠山。 不过,她如今也看明白了,她和太妃之间,实在不容易和解。所以,权衡之下,她决定改投孟子惆的门头。虽然有时候过分冷淡,但毕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而且大多数时候还能够表示出她的善意。 窗外芳草黯黯,枝叶凋零。太妃的院子虽然也多种花草,却都是春天开花的品种,这时候天气渐凉,只落了满地的残枝败叶。 不管有多年轻,前头挂了“太”字,那心境便自老了。 秋雨轻轻柔柔地洒下,带着湿意扑面而来。严真真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秀娘急忙把窗记给关上了。 太妃皱眉;“王妃,我瞧着你身边的人都要好好地教些规矩,主子没有发话,就自作主张!” 严真真笑道:“是啊,该好调教。幸好,心地都不错,我那里还从没短了什么东西。” “你那里,又会有什么好东西来着?”齐红鸾踩着一双木屐子走进来,正好接上了严真真的话。 “我虽没有,王爷那里,总是有的。”严真真温和地笑道。 齐红鸾顿时哑口无言,论尊贵,整个王朝也不过三数人能及得上临川王而已。于是只能悻悻地跟太妃请了安,极不情愿地在一旁落了座,才对上了严真真:“姨母不是让你不必每天都到这里来了吗?当自己有多受欢迎似的……” 严真真看她仍然对准了自己,笑容依然在,却多了两分冷厉:“看来表小姐才正该让人调教,不知道晨昏定省,是做媳妇的规矩么?” “你这是对……”齐红鸾大发娇嗔,可想虽然名义上的客人,住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些。再者,表嫂对表妹教训两句,似乎也挑不出什么错儿来,顿时脸色板结,舌头也打起了结。 “不知道妾身对太妃做得有什么不够的地方,请太妃指正。”严真真诚惶诚恐,“若是太妃这里少了人使唤,不如我叫人牙子过来,多买几个过来服侍?” 齐红鸾大怒:“你这是往姨母这里塞人,谁不知道你的用心!” 严真真笑:“表小姐这话说得可真是稀奇,做媳妇地买丫环给婆母,又有什么用心呢?无非是希望有几个伶俐的,能够把婆母服侍得舒舒服服,不是么?我的用心,太妃自然是明白的,只怕是表小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你骂我是小人!”齐红鸾气得脸色泛红,泪光盈然地看向太妃,“姨母,你看看,表嫂她……” “既然知道我是你的表嫂,有时候说话,还是要注意着些分寸才是。”严真真抢下话头,神色冷冽。 ------------ 第67章 洗冤 太妃皱眉:“王妃,红鸾是王府的客人,怎么能这样不讲情面?我们临川王府素来好客,可不能在我们手里坏了名头!” 严真真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点头:“是啊,所以才让表小姐住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说什么。” 齐红鸾的脸蛋胀得通红:“姨母,既然表嫂不喜欢我住在这儿,明儿个我就回去。” 螺儿正巧走过来,很自然地吩咐齐红鸾的丫头:“没听到你家主子的话么?赶紧地回去收拾行李,明儿一早就派了车送表小姐回齐府去!王妃,可还要准备几色礼物?奴婢这就赶紧着人去办,免得匆促之间,准备的东西不好,让人笑话。” 严真真暗赞一声:好丫头,这话说得可真漂亮。 齐红鸾顿时傻了眼,她不过是一时气话,怎么可能真的离开王府?没有了太妃的庇佑,她在齐家什么都不是! 太妃急忙道:“王妃不必着忙,红鸾打小就住在府里头陪我,若是真让她回去,我这里也寂寞得紧。” 严真真故意犯难:“按理说,太妃既然喜欢表小姐,留下她作陪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表小姐毕竟是齐家的小姐,总是养在王府里头,握被人说三道四,对闺誉有损。” 齐红鸾冷笑道:“王妃嫁进来之间,闺誉更不好,还不是找了个好婆家么?” 太妃叱道:“红鸾,这话也可以随便说的么?” 不过脸上的神色,倒是深以为然。严真真也不理她,看到螺儿对她使眼色,脸上那种隐隐的笑意,心里有数,故意叫过了缩在一角的抱春:“去搜过了丫头们的箱笼,可有些什么发现没有?银镯子是才发现没了的,想来应该人赃俱获。” 抱春偷眼看向太妃,见她脸色阴沉,有些害怕。可再对上严真真微微含笑的脸,咬着牙走上前,跪着回禀:“回太妃、王妃的话,银镯子确实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府去,在抱秋的箱子里正正地收着呢!” 螺儿也跟着跪下,仰起头看向太妃:“抱秋的箱子里,还找着了一张银票,藏在贴身的小袄里面,足有五百两。” 顿时,丫环们都聒噪了起来:“五百两!” 太妃的脸色,更是难看。 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一年花用也不过二三十两银子,过得已经相当滋润。小丫头的月例银子,不过五百吊钱,只合半两银子。就算不吃不喝,一年也只能攒下六两。像抱春和抱夏这样的头等丫头,还能时不时得些赏赐,但要想赞下五百两银子,也是天方夜谭。 严真真笑道:“太妃这里,恐怕还不是头一回少了首饰,只是太妃心大,素来不大在意。看来,抱秋这小丫头,还真是个有心人呢!” 太妃丢了镯子其实只是件小事,可是处理不当却让她大丢面子。何况,她素来看重抱秋会奉承,正想在抱春和抱夏被放出去以后,升了她做大丫头,更觉得刺心。 “好你个小蹄子,打量着我平常不理事儿,竟这样的大胆!来人,把她拉下去,给我狠狠地打板子!” 抱秋脸色如土,挣扎着跪到地上:“太妃,奴婢只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做下这样的糊涂事。太妃饶了奴婢这一遭儿,下回万不敢再拿太妃的东西,做牛做马地服侍好太妃。” 她心思灵敏,知道抱春和抱夏再迟,也不过能留着两年,总是要放出去的。太妃这里得用的人,并不多。 临川王府的大丫头,至不济也能配个管事。如果运气好,被外放的官员看中了回去做小,那就更好。 “我就是用谁,也不敢再用你!”太妃窝着一团火,看也不看就吩咐,“拖下去打三十板子!要打得狠,别留了手。” 严真真皱眉:“三十板子,要出人命的。” 虽然她也看不上抱秋的行为,但罪不及死,到底还是不忍心。抱冬在一旁脸色发白,挨着螺儿站住。 太妃恨道:“盗窃主子家里的钱财,便是打死,也有个说法,就往死里给我狠狠地打!我倒要看看,往后我这里的东西,还有奴才敢拿!” 抱秋哭着哀求:“太妃,求求您饶了我这一遭,往后不管什么事都愿意替太妃做。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齐红鸾素日得了抱秋不少奉承,虽是三瓜两枣,但日子久了也是一笔对她手脚不干净,早就猜着了一二分。她也想让抱秋做了大丫头,自己能得些好处。若不然,她客居王府,手里没有几个活动钱,总是不便。太妃待她虽好,但也不会像自家女儿那样,替她准备多么丰厚的嫁妆。 若是抱秋被打死,她又要用心收买一个,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严真真再趁机塞两个人进来,她更加难以收买,因此心念微动,便也跟着求情:“姨母,出了人命总是于王府名声有损,虽然说出去,咱们也有的是道理,可有些愚人却不那么想的。” 太妃缓了缓口气:“那依着你们,如何处理?” 严真真默然不语,她就像是公安局的,已经抓住了嫌犯,量刑该是法官的事,与她无干。况且,抱秋毕竟是太妃的人,只要没打出人命,她也不太好插,。而她只关心抱冬能否得救,至于抱秋的下场,并不是她所关心的问题。 齐红鸾赔笑;“若是依着甥女的意思,便打上十板子便罢。上回碧柳出了顶撞姨母的事儿,不也只十板子了事么?”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妃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若非那次拿了碧柳生事,严真真何至于今天来咄咄逼人,拿着抱秋和抱冬的事,借题发挥,大大地扫了一回自己的面子? 之前严真真的态度,一直带着讨好,分明是真拿自己当婆母看待,晨昏定省固然不敢缺了,就是平时行事,也都平白无故,就低矮了三分,对自己卖好露乖。抱春和抱夏的事,也答应了自己暂时不动。只要两年时间,还怕陪养不出另两个心腹么? ------------ 第68章 还不了公道 只是她不明白,就一个碧柳,至于严真真大动肝火么?她有些怀疑地看了站在一旁的主仆三人,严真真低着头喝茶,仿佛浑然不在意的模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而秀娘的眉宇间,微见焦灼。螺儿却是满脸平静,在一边低声安慰着抱冬。 而原本嘤嘤哭泣的抱冬,看向严真真的时候,更是满脸的感激。 太妃不由得暗忖,莫非严真真耍这一手,只是为了收买人心?可是抱冬在自己的院里算不得有头有脸,只算得上一个打打杂的小丫头。在她的身上花费功夫,未免有些得不偿失吧?严真真会这么傻么? 这两天的表现,让太妃不敢再对严真真掉以轻心,因此想得未免过于复杂,因而更加地警醒。 窗外一双燕子掠过,双剪的残影,仿佛还留在空气里。太妃微微沉吟,笑睇了一眼严真真:“王妃的意思如何?十板子,还是有些轻了。碧柳都打了十板,抱秋总要二十板子才够。” 严真真并不想打残了抱秋替碧柳出气,因此只是不置可否:“太妃作主便好,二十板子也尽够了。不过,这样的奴才,不能再留在王府,找人牙子打发出去便是。横竖我们这里还要再添上两个,不如顺势地买了进来顶上抱秋的缺。” 太妃看了抱秋一眼,原本想留下抱秋的心思,也有些犹豫。二十板子下去,不休养个一两个月,休想好得完全。 齐红鸾却央求:“咱们王府素来怜贫恤弱的,抱秋虽犯了过错,但已是磕头认了罪,不如宽宏大量一回,仍旧留了在府里。姨母身边得用的人少,这丫头手脚却还算利落。” 太妃意动,抱秋更是连连磕头:“太妃就可怜可怜自幼父母双亡,那等糊涂心思,也只是为着外头还有个幼弟,实指多多接济着他些,日后考个功名,也好有个依靠。以后再不敢了,太妃别把我赶出去,我们姐弟二人,便没有了活路。太妃素来是个慈心的人,收留着奴婢一回罢。” “姨母素日便是不相识的人,也会接济一二。这丫头也不过是一时糊涂,往后姨母多多接济着她弟弟,想必不会再犯……”齐红鸾含笑,替抱秋求情。 严真真冷眼旁观,见抱秋和她一再对眼风,便知道这两人往日里怕没有少勾结了。 看来,齐红鸾和太妃之间,也未必真是一条心呢!事情,倒还真变得有点意思了,既然不是铁板,就有可能各个击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严真真唇角含了点笑意,看着姨甥两人一来一往。 “王妃,红鸾说的也有些道理,不如打了二十板子,仍然留在府里头罢。”太妃考虑了再三,还是替抱秋求了情。 新买的丫头,谁知道严真真会不会在其中做上什么手脚呢! “既然如此,太妃作主便是。”严真真也不过分计较,就让她们窝里去斗便是。抱秋得了齐红鸾这番大恩,恐怕就是留在太妃身边,也有了贰心,倒比买个新的让太妃收买了强。反正齐红鸾得的那些个利,也是由太妃那里匀出去的。 “至于抱冬……”太妃看着抱冬和螺儿站在一处,觉得即使留下也不会是个忠心的,因此倒是颇费踌躇。 “若是太妃觉得用起来不得力,不如赏了我罢。”严真真一笑,“我瞧她和螺儿甚是投缘,打个杂也使得。” 太妃知道自己既留下了抱秋,再没道理把抱冬打发出去的理儿。只是看抱冬那丫头的神情,分明对严真真感激涕零,日后必是个忠心的,总是有些不太情愿,因此踌躇着不肯点头。 严真真见她不开口,也知道她的不甘心,装作不大在意的样子道:“自然,若是太妃这里还要使,我也不能夺了去,只得买两个新的再调教着。” 太妃回心一想,留着个不齐心的,倒不如用个新的,又改了主意,做了个顺水人情:“好罢,便赏了你去。” 严真真大喜,却不敢形诸于颜色,只是淡淡地应了:“多谢太妃。” 齐红鸾酸溜溜道:“倒让你拣了个现成的便宜。” “表小姐若是喜欢这丫头,让于你倒也无妨。不过,表小姐那里服侍的人已是满了例,若是大丫头年岁够了,不如就裁了她的例?” “这如何使得?”太妃到底是维护自家甥女的,“红鸾是客中,虽说她的丫头依咱们的份例,可也不能替她作主。” 严真真也没真打算和齐红鸾明刀真枪地对上,人家的后台硬。虽然孟子惆的实力,比起太妃又要稍高一些,可问题在于人家未必肯当她的后台。 反正她也达到了救下抱冬的目的,一来能让螺儿更加死心蹋地,二来她也信任螺儿的眼光,恐怕抱冬能成为另一个得力的,因此借驴下坡,点头应是:“那我便得着个便宜,把人给带走了?” 虽然说得甚是谦卑,但太妃也知道,这个人情必须卖。今天已经丢了个大面子,严真真又没有坚持把抱秋赶出去,说来自己得了个天大的便宜,万没有再挡着她的道理。 “若是不嫌她难于调教,王妃便带回去使罢了。若是看了她觉得顽劣,再找人牙子把她带走也使得。只是我这里的缺,还是自叫人买来便是,王妃倒不用再操心。” “只怕太妃多费了精神,倒是我的不是。”严真真笑道。 “我如今无事一身轻,正愁没事做呢!”太妃也投桃报李地笑道,“这个丫头,倒是得好好地挑着,往后兴许能担个大丫头。” 严真真抿唇着唇笑:“可不是?抱春和抱夏两个毕竟大了,太妃就是再体恤,也只能留得两年。况且,女人不中留,蹉跎了她们的青春,倒并非太妃的本意。” 这话,真刺中了太妃的心思,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抱春和抱夏。两人却有志一同地躲闪了目光,只是垂头站着,分明是心里发虚。 果然是留下来也如同鸡肋,只能私下里许了日后的“好事成双”,才让二人露出了恭敬的神色。但对她的话,到底半信半疑,不敢尽信。 ------------ 第69章 无法分享 回去的时候,把秀娘赶去看碧柳,又打发了螺儿去拿炖的燕窝粥。严真真转过一丛茂密的竹林,小心地左看右看,才躲到一棵大树后,闪身进了空间。 紫色的雾气似乎比上次进来的时候更浓郁,苹果紫得妖艳,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像一个个小小的灯泡。 现在的严真真已经对紫色免疫,很自然地摘下几个紫色的水果,然后躺在一旁的空地上,琢磨着找个木匠铺子,打点家具什么的,在这里造个小木屋。虽然占据了一点“耕地”,但以空间的生长速度,这点土地也足够了。 可惜自己不会木匠活儿,不然砍了几棵苹果树啊梨树什么的,足可以造出一间有情有调的小木屋了。 她伸出一只手比划了半天,很可惜空间这个秘密,没有人能和自己一起分享。要不然,兴许还能抓个白工,给自己打造一间小屋呢! 在这个世界上,谁能让她信任到可以分享戒指空间这个秘密呢?她仰望着被紫色雾气弥漫的天空,幽幽地想。 吃了两个苹果,没敢把核扔地上,怕下次再来又长满了苹果树,把她最后存身的地儿给占了,特意捏在手里,放到箩筐里。 第一批收起来的豌豆,还新鲜水嫩。剥开两个豆荚,跟刚摘下来似的,透亮得很。嚼一口,清香诱人,简直可以当水果吃,只是少了一点甜分。 “原来还有保鲜的功能……以后可以放点吃的在里面,不愁坏掉,就当储物间好了。不知道鸡鸭鱼肉收进来,会不会坏掉……”她自言自语地在自己的土地里巡视。一畦畦的植物绿油油,而累累的果实,无一例外都是紫色的。 最早的一批紫参原住民,不知道已经长成了什么样的规模。只知道最近掰了参须种下去的参,已经有手腕粗细。 “生财有道!”严真真啧啧赞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如果那时候,自己拥有亿万的家产,也许未婚夫不会那样轻易地就说“byebye。”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用金钱来维系的爱情,并不是真正的爱情。其实她多少想明白了未婚夫劈腿的原因,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眼光会这样的差。那毕竟是自己倾心爱过的男人。 虽然留恋空间,但怕螺儿回头找自己,只能不舍地出来。 果然,才走了两步,就遇上了提着食盒的螺儿。 “王妃从哪里过来,才刚走过去时竟没有发现呢!” 严真真掩饰:“持到那边的风景不错,就过去散了散。横竖这两日府里也没有什么事,偷得浮生半日闲嘛!” 螺儿笑道:“只怕王妃再过些日子便不得闲了。” “为什么?”严真真不解。 “王妃是糊涂了,再过半月便是皇后娘娘的千秋,王妃不要打点贺寿的礼物吗?中秋将至,各府的节礼,也该办了。”螺儿只当严真真一时糊涂,好心地“提醒”。 她还有这么多的事要做吗? 严真真烦恼:“这些事儿实在烦人,不如仍把家交给太妃管得了,这些事她做来熟门熟路。” 螺儿吓了一跳:“王妃可莫开这样的玩笑,让有心人听了,不免到太妃和王爷面前去搬弄是非,到时候还真夺了王妃管家的大权。” “算了。”严真真知道自己无法和这些古人沟通,想躲个轻闲,不免被人认为软弱可欺,不得恩宠,连下人都会看低一两分。 她不想欺负人,但并不表示愿意被人轻慢。是以叹了口气,再度认同了自己当家主母的身份。 王妃,是一种尊荣,也是一种责任。严真真再也不羡慕现代职场的那些女强人了,她们成功的背后,也许付出得更多。现在严真真的烦恼,不过是看着空间里大把的时间白白浪费掉,不能让自己挥霍而心疼罢了。 院子里来了客人,严真真偏首看向螺儿:“可是王太医过来替王爷看脉了?” 螺儿也不清楚,只是摇头:“隐约听说是换了一位年轻的崔太医,也不知道今儿个来的是谁。” 严真真吃惊:“王爷的脉,不是一向由王太医看的么?” “听说王太医跟着太后去了汤池的温泉,因此才换了这位崔太医的。王妃可莫小要小瞧了他,听说是王太医荣养后,就要由他接手太医院呢!” “是么?”严真真对太医院没有什么太大的认识,只是可惜自己送出去的半截紫参,还没有源源不断的回报,就这样的断了。 “算了,我也不愿意挟恩图报,那段紫参得来也轻易,譬如鸡肋而已。”她自我开解了一番,才步入内院。 天旻的男女大防并不严苛,是以严真真完全能够登堂入室,与崔太医相见。其实这位太医要说年轻,也真是年轻。不过二十刚过的年纪,面如冠玉,宛如处子,还留着一团没有完全消祢的稚气。 把太医院交到这样一位年轻的太医手里,皇帝是不是太儿戏了些?严真真腹诽着坐在那个位子上同样年轻的皇帝,先向孟了惆行了礼,才受了崔太医的礼。 “王爷的身子如何?”她温和地开口询问,态度诚退。 “但请王妃宽心,王爷自小习武,身子原比旁人更强健些。再加上余毒已清,只需好好调养,不日便能痊愈。” “多谢太医费心。”严真真客气道,回头让螺儿拿了一张银票过来。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有钱就能让鬼推磨。 行贿受贿,是一个永恒的课题。 “王妃不必如此,这是宜的份内事。” 严真真失声:“你就是崔宜崔侍郎?” 不怪她意外,实在是这位崔大人太有名了。一则是因为外貌秀美如女子,二则是此人升官的速度,让人既羡又妒。一年三升迁,自天旻开国以来,也只有河东巨族王家出过一名子弟,被人称作五百年不出世的奇才。 这位崔侍郎,却屡遭人诟病。崔氏虽也是望族,到本朝更得以尚长公主,但毕竟根基尚浅。更何况大凡大才,相貌都不太好,唯这位崔宜,却貌比潘安。而皇帝屡屡深相召,然后便是如喷气式飞机般的升迁速度,想不让人想歪都难。 ps:祝各位亲们元旦快乐,万事如意。最近加班加到昏头,差点忘了居然要过年了。这声祝贺有点晚了……亲们莫怪。 ------------ 第70章 替人出头 送走了崔宜,严真真还好奇地盯着人家的背影看,惹恼了半倚在床头的孟子惆。 “你认识崔宜?”他不满地问。 “当然不认识啦!”严真真收回目光,满脸好奇,“我只是觉得奇怪,好好一个探花郎,怎么不进阁拜相,反倒做起太医来了?难道在本朝,做太医更有前途……” 孟子惆笑骂:“胡说八道!太医就是做到医正,也不过是三品官,怎比得上入阁?若是拜了相,便是正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严真真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是这样我才觉得奇怪啊!不会是因为要避嫌的缘故罢?” “他避什么嫌?”孟子惆不解。 “他不是和皇上走得很近吗?他们之间的关系,总要掩人耳目。那个……”作为资深耽美爱好者,严真真并不觉得男人之间的相恋有什么可以指责。但想到古代的风气,还是说半截吞半截了。 孟子惆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整天都想什么有的没的!皇上才不过二十三岁,便有了两位皇子,四位公主,你觉得他会和崔宜有什么?” 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双性向……那也能……” “别乱想,崔宜是崔附马的儿子,比皇上小了两岁,自幼被送入宫中为太子陪读,与皇上的关系自然亲厚着些。” “哦。”严真真失望。 “外人的传言,岂可尽信!”孟子惆又笑骂了一句。 “那也说不定啊……谣言也不见得就是空穴来风。”严真真还是坚信,崔宜和皇帝之间不会那样“纯洁”。看崔宜小太医的模样,分明就是天生的“小受”嘛! “崔宜之所以当太医,其实也只是他自己的兴趣。”孟子惆总算回答了几乎被遗忘的问题,“他自小师从王太医。只是恪于他父亲的意思,才参加了科举,结果虽没有夺魁。却也得了探花。” “此人的才学大约是不错的吧?”严真真试探着问,“没作弊吗?” “作什么?”孟子惆不太理解她冒出来的新名词。 “呃……就是在考场动了什么歪脑筋之类的……” 孟子惆哭笑不得:“崔宜少有神童之名,没考中状元已让人意外。所以外人都传。那一场试,是崔宜自个儿示弱。” “有第一不要。考第三?”严真真无法理解,“他这人没毛病吧?” 孟子惆瞪了他一眼:“这是他聪明!” “怎么说?”天真真谦虚地问。 “崔氏一族在朝廷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若他再出一次风头,皇帝能不生忌?所以干脆韬光隐晦,还能保得崔氏一族的平安。” 严真真恍然:“哦,原来如此,他果然聪明。” 孟子惆露出了一丝笑意。旋又叹息:“可惜清河崔氏,并不个个都如他那般聪明。比如他的叔父,崔氏二房的崔扬,就广交朝臣。长此以往,恐怕不能善了。” “王爷的意思是说,那位要动世家大族?” “三五年内,恐怕还是会选择隐忍。他不可能同时打异姓王和世家大族的主意。恐怕会先动三大异姓王,再动四大家族。一步步收拾,才符合他的手笔。不过,听说皇上对崔宜倒真是很欣赏。说到好男风,则有些无稽。” 好吧,是她想色了。严真真自我检讨了一下,打量着他的脸:“今儿个王爷的气色甚好。刚让螺儿去厨下端了燕窝汤过来,王爷用上一碗?” “你陪我一起用罢。” 严真真轻笑:“那可不成,刚才和崔太医多说了几句话,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儿得去应付那些媳妇婆子们了。” 孟子惆“嗯”了一声,叫进螺儿:“替王妃把燕窝汤给温着,待议完事再回来喝。” “是。”螺儿替自己的主子高兴。 严真真笑着谢过了他:“其实我倒不爱喝那个……” “女孩子喝这个好,本就是滋阴的。” 其实,严真真是想到燕窝是燕子用口水搅拌的,便觉得甚是恶心,等闲不愿意轻尝。 可惜孟子惆从来就不是善解人意的男子,所以会不了意,只是吩咐螺儿收了燕窝去一旁的小厨房温着:“往后去大厨房那里领些油米,晚上吃些宵夜也方便。” “是。”严真真答应了,暗想这样可以克扣些什么,便带了螺儿出去。推开门,看到站在门边的抱冬,两颊仍然胀得老高。 “伤得这样,还不下去歇着?”严真真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在我这里,规矩不会那么严,若是病了伤了,只管去休息便是。” 抱春怯怯地答:“回王妃的话,抱冬并没有病。” 严真真又说了几句话,却惊动了房里的孟子惆,叫小丫头出来问了事,把抱冬叫了进去:“王爷说了,请王妃只管视事去,王爷要问抱冬姑娘些事儿。” “抱冬是我的丫头。”严真真像只护雏的母鸡,很自然地把抱冬推到了自己的身后,“其实她也没有偷那镯子,是抱秋嫁祸东墙。” 孟子惆在房间里翻了个白眼,谁要拿一个小丫头怎样了?不过是问些事儿,毕竟是太妃那里的人,又被严真真救了下来,不怕她不肯说。 小丫头陪着笑解释了,严真真才让开了身子:“别为难这孩子,才被掴得脸不成脸。” 抱冬哽咽:“王妃。” 只这样的维护,就在小女孩的心里生出了温暖的根,发出了感激的芽。 严真真温言安慰:“莫怕,既是王爷找你问些事,自然是不妨的。” “是,抱冬不怕。”女孩子的眼睛清亮得一如清泉,神色坚定,“请王妃放心。” 直到抱冬被带进房里。严真真还没有回味过话来:让她放心,她有什么不放心的? 秀娘顿足:“抱冬的意思,是绝不会说什么对王妃不利的话!” “我也没做什么啊……”严真真很无辜地问。 螺儿笑着替她解惑:“王妃在太妃那里。偶有不敬,王爷听了总不会舒服。抱冬是个伶俐人,知道在王爷面前怎么说。” 严真真很郁闷。怎么弄得似乎她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轻车熟路地把婆子和媳妇们打发走,王府的事已经进入了天轨。似乎这些管事的媳妇们也认清了形势。有临川王撑腰的王妃,比过气的太妃更值得奉承。因此以前怎么也叫不动的人,如今只提一个头,就屁颠颠地去办了,倒让严真真轻松不少。甚至有时候她想不到的,管家也替她想到了。 “表哥!”才跨过门槛,便见齐红鸾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我的一个虾须镯子不见了,一准是抱冬这丫头给偷了去的。” 孟子惆的声音,温和如春风,严真真有些怔忡。看来,孟子惆对这位表妹,还是多少有些好感的。虽然这表妹,原本也不是他正经的表妹。 那就只有男女之情了吧? “王妃,表小姐又来找抱冬的茬了。”螺儿急道。 “嗯。”严真真皱了皱眉,“明明已经查出了实据,怎么还要来攀污?虽然有点讨人厌。可不是蠢人啊……” “难道抱冬真的拿了她的什么东西?”螺儿也不确定了起来。 “你既然信她,想必不会。”严真真摇头,“况且,螺儿在太妃那里。也并不是什么得脸儿的丫头。就是去表小姐的院子,也不能进内室,会拿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螺儿担忧地探头,却一筹莫展:“王妃,那我们……” “进去看看。”严真真咬了咬唇。明知道现在最理智的做法,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再去找两件事来处理,迁延到孟子惆处置完毕再回去。可是想到抱冬哽咽而感激的叫声,她终于还是放不下。 抱冬,她比自己还要小啊! 螺儿犹豫了:“王妃,若是抱冬她……” “王爷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但若我们不进去,也就只能对表小姐偏听偏信了。抱冬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抵不过表小姐的一张。” 螺儿低下头:“奴婢明白,只是王妃若因此和王爷起了冲突,此后……” 严真真拍了拍她的手背,叹息一声:“凡事前怕狼后怕虎,那就什么都不能做了。虽然不知道我的话能起到多少作用,但若是不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她仰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那是现代被工业污染的世界里,永远都不会出现的澄净明蓝。清新的空气,提醒着她重活一世的事实。其实,她的每一天都是偷来的。 释然地一笑,她示意螺儿打起帘子。 “王妃,若真是触怒了王爷,恐怕王妃会再没有翻身的机会。在临川王府,王妃不比太妃……” 严真真俏皮地扯了扯嘴角:“是啊,王爷比太妃讲道理。他还欠我一次救命之恩呢,家传的紫参,可是泰半都到了他的嘴里。” 螺儿低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秀娘得了消息匆匆赶来,却只看到门帘上的珠串子,在轻轻地颤动。 “王妃,表小姐是客人!若再多说一句,便与这丫头同罪!”孟子惆不悦的声音,有些大。秀娘吓得一个哆嗦,想起了关于这位王爷的传言。 喜怒不定,草菅人命…… ps:祝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今天《侯门正妻》上架了,小猪会热更一万字以上,请查收。(很凄惨地说,小猪只放今天一天的假,明天后天都要加班!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才会是个头呢……)(未完待续) ------------ 第71章 就是护短 齐红鸾看到孟子惆沉下来的脸,不由得洋洋得意。 谁亲谁疏,还不明显吗?可笑一个陌生人,还想来和自己争! 她的眼睛笑得有点弯,只要王妃失宠,她嫁进来以后,就能当整个王府的家……到那时候,她名为侧妃,实为正妃。如果严真真再犯了什么“七出”之类的大罪,把她扶正,也不是不可能。 未来越想越觉得美好,她的眼里甚至冒出了星星。 严真真也不生气——对于一个没有抱有期望的人,她的心态还真是平和得可以。 “王爷息怒,这丫头不过是顶撞了表小姐两句,念她年幼,就饶了这一遭罢。”严真真也不看齐红鸾,脸上含笑。 “问题不在于她顶撞了客人,而是顺手牵羊,挟恨把客人的首饰给拿走了。况且,那支虾须镯,又有些来头。”孟子惆脸色不虞,“她既是王妃的丫头,便交于王妃调教便是。” 齐红鸾不依:“表哥,你明知道那个镯子是我过世的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同寻常。今儿我是一定要找回来的,这丫头也不能留在府里。姨母丢了镯子,如今我又丢了,王妃偏还要替她撑腰,真不知道平日里塞了什么好处!” 抱冬喊冤:“明明是抱秋拿的,她箱笼里的五百两银子可作得了假?王爷明鉴,奴婢就是拿了,也没地儿换银子去。” “还不是你那好主子指使了人来替你作证栽赃?我们一窝儿地都给你们骗了,还真当你是无辜的,差点冤枉了抱秋。” 严真真纳罕,齐红鸾和太妃这算是唱的哪一出戏?明明人赃俱获,她打了一个漂亮的大胜仗,忽然之间却像是掉进了某个阴谋的蛛网里。 螺儿心思机敏。想得更加深远,不假思索地就想弃车保帅:“王妃,咱们别再替抱冬说话了。看表小姐的意思。仿佛有什么实证在手里,王妃莫要落入了她的圈套。” 虽然抱冬可怜,但严真真在临川王府的地位。也并不稳当。 严直真笑道:“不是你央我救抱冬的么?” 螺儿羞惭:“是奴婢害了王妃,只觉得抱冬可怜。便想请王妃施以援手。原以为不过举手之劳,谁想如今这事儿……” “做人做事,都须有始有终。”严真真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大不了,也就是把我休回娘家,到时候……” 她如今心里有了底气,对趁机跑路信心大增。所以并不是太在乎孟子惆的态度。不过,心底还是多少有点受伤。阳光美少年,不过是个表象,其实并不常常阳光,是非不分地袒护齐红鸾的行为,更让她失望。 人家是青梅竹马,自己算是什么?横插这么一杠子,吃力不讨好,徒惹人嫌。 螺儿却被她的话吓着了,苍白着一张小脸后悔不迭:“都是奴婢的错。” 严真真幽幽地叹气:“虽然我并不想做个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的女侠。但偶一为之,也没有什么。你不必自责,便是你不求,恐怕我也会救抱冬的。如今便更不用提了。抱冬既被我要了过来,总不能还被人欺负,不等于打我的耳光么?王妃的尊严倒不值什么,可我素来是最喜护短的。” 两人在一旁商量,更显得心里没底,齐红鸾大是得意,扬起了尖尖的下巴:“表哥你看,表嫂这下可没有话说了,分明是心虚嘛!” 他坑爹的! 严真真转过脸冷笑:“我倒是不明白了,表小姐那镯子既然如此珍贵,怎么没有收藏妥当,让一个打打杂的小丫头给轻易顺了去呢?抱冬在太妃的院里,也不进内院。就是领了差事去表小姐的院子,怕也只在外头传传话儿。” 齐红鸾强辩:“那镯子褪了放在外头桌子上,都是我身边跟的人,怕什么?外人里只有抱冬进过我那里,不是她拿的,还会有谁?” “罢了,不过是个小丫头子,打发出去也就是了。至于虾须镯,改日我赔表妹一个。珍宝斋那里总有些好东西,表妹不妨去看看,记在我的账上。” 齐红鸾大喜:“多谢表哥,我就知道,表哥对我最好了。” 这话说的,可真够矫情的…… 严真真低头,暗中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抱冬黯然,却并不求情,只是走到严真真的身前,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咚咚咚”,把严真真嗑得懵在那里。 “王妃的大恩,奴婢只有来生做牛做马才能报得了。” 严真真苦笑,她有什么大恩?不过是洗了她身上冤屈罢了,还没能最后成事,又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回来。还有个莫须有的罪名,被捻出府去,自己的初衷,可说是完全没有达成。 微微颓然,看到抱冬额上刚刚磕出来的红肿,倔脾气便上来了。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除了一枚戒指,她还真是身无长物,到时候也不用打包,直接戴着戒指跑路就是。有洛雅青在京里,暂时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仿效着齐红鸾抬起下巴,严真真的脸上却满是笑意:“表小姐的身份不同寻常,说话可得有证据才行,不能无缘无故地冤枉了人去。太妃那里的镯子,咱们可都瞧在眼里。若抱秋真是冤枉,当时怎么又供认不讳?我倒不信偷镯子的是抱冬,咱们妇道人家审不出来,不如扭了双双送官,让京兆尹来判个是非屈直。” 齐红鸾哑口无言,胀红着脸咕哝:“就知道送官……难不成官府是你家开的不成?” 孟子惆俊眉微锁:“不过是件家事,又要闹得满城风雨,说出去好听么?” “就是,王妃这样做,到底是何居心?存了心给临川王府没脸,让表哥出丑吗?王府的面子,都要被你丢尽了!” 严真真不动声色,幽然叹息:“丢了面子,总比丢了里子的好。里子足了,日后总能还把面子找回来。可里子丢了,往后的面子,可就得一路丢到底。表小姐也帮着太妃管过了一阵子的家,难道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齐红鸾怒道:“你这算是什么道理!” 孟子惆若有所思,想了想还是息事宁人:“把小丫头赶出去便是,王妃也不必为着一个奴婢,跟表小姐置气。”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看向孟子惆:“王爷这话说得轻巧,不过是打发个把人,原不值王爷费心。只是王爷想过没有,抱冬这样出去,身上背着个小偷的名头,哪个好人家敢用她?除了乞讨,便只有误入邪途。别瞧着咱们府里头的小丫头,在家里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将心比心,王爷何忍?” “这丫头可不知收了王妃多少好处,硬生生地想把姨母那里的大丫头都给挤下去。这会儿,王妃还要一心护着她,我才要问问,你到底是什么居心!出嫁从夫,你可曾听表哥的话?” 这句话,把孟子惆说得脸上无光,颇有些恼羞成怒:“王妃若是有闲,不如多捐些去寺庙里。或者到了冬日施粥,也能活一方百姓。” 严真真仍是不服:“就是要赶人出去,总也要找出证据来。才刚抱秋人赃俱获,还仍留在府里呢!按理表小姐是客,主家的侍女们得罪了,便该惩罚。只是如今抱冬并不曾招供拿了你的虾须镯,这样草草定罪,反让人心不服。” “那还不简单?带人搜了抱冬的行李,到时候王妃可不能偏袒了。”齐红鸾迅速地接口。 严真真狐疑,看样子,似乎抱冬还真拿了齐红鸾的虾须镯?螺儿紧张地握瞪大眼睛,对严真真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显而易见,这是一个针对她们的阴谋。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局是怎么设的,但抱冬注定是在劫难道。 既如此,就不能再护着抱冬了。大不了,她们往后多接济着一些,也是一种说法。 “是么?”严真真沉吟,抬眼看向抱冬,见她一脸悲愤,小小的脸蛋上露出一股决然之意,却并没有分辩。 “王妃既然要证据,总也要给出个人赃俱获,才能让王妃相信。”齐红鸾的话说得很光棍,朝着身后跟来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我没有偷!”抱冬低低地说了一句,声音坚决。 严真真心中一软,扬声道:“好,表小姐便让人和我一同去搜便是。抱冬才搬过来,身边也只一个包袱,三两眼就能瞧得明白。” 站在门口的秀娘和侍立在身后的螺儿都急了:“王妃!” “我相信抱冬,更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严真真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胸有成竹道。 秀娘急得鬓角生汗:“王妃,抱冬就是没偷,那嬷嬷也能坐实了她的罪名。” “嗯。”严真真不及再说,带着齐红鸾的奶娘陈嬷嬷就进了下人房。抱冬看着她们的背影,眼泪扑倏而下。 螺儿颓然:“抱冬,这回谁也帮不了你,还连累了王妃,是我的错。” 抱冬扯了她的衣袖哭道:“我分明是冤枉的,为什么人人都要找我的茬呢?掴了脸倒也罢了,如今还要生生捏造一个罪名,平日里我也不曾得罪了谁啊?” “这会儿说这个已经晚了。”螺儿失神,却咬了咬唇,“你被赶出府去也好,往后我们也……我总是铁了心要跟着王妃的。” 抱冬连连点头:“王妃是好人。”(未完待续) ------------ 第72章 不可开交 而现在,这个好人正有意无意地挡在陈嬷嬷之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身份有别,陈嬷嬷虽然急于完成“栽赃”大业,却也不敢抢到严真真的前头。 齐红鸾酸溜溜道:“表嫂可真没有什么王妃的风范,搜个小丫头,也要亲自过去。表哥得了闲儿,可得好好儿地调教。” 螺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跟在严真真的身后去了。秀娘却六神无主,明明是一个坑,为什么平常看起来还算聪明的小姐,竟然睁着眼往里跳呢?抱冬腮上泪痕宛然,接收到秀娘责怪的目光后,不由得垂下了头。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就不该让王妃出面相救。如今倒好,自己仍然被设计了不说,还连累了善良好心的王妃。看着远去的裙裾翩跹,她的目光再次朦胧。可惜自己纵有报效之心,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但愿老天保佑,王妃不会被王爷打进冷宫。而坏心肠的表小姐,也不要入主王府才好。 严真真走得很慢,一边数着地上的蚂蚁,一边想着对策。看抱冬的神色,她应该没有拿什么虾须镯。而齐红鸾和陈嬷嬷对上的几个眼风,也清楚地让严真真明白,最终的线头,就在陈嬷嬷身上。 如果抱冬的包袱里并没有虾须镯,陈嬷嬷一定会把镯子带在身上。她有些懊悔,缺乏半争经验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刚才搜一搜陈嬷嬷的身呢?但万一没有,丢脸的又似乎不仅仅是自己。 不过,既然陈嬷嬷带在身边,也许她可以有法子……手指头抚住无名指上的戒指,她微眯了眼睛,唇角显出一丝淡淡的笑纹。回头看到螺儿满脸焦急。朝自己打了个手势。 啥米意思?严真真茫然。螺儿更急,把头摇了两摇,又比了个手势。严真真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没有学过哑语,真的不懂是什么意思啊!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看紧了陈嬷嬷……她没有再和螺儿猜哑谜,而是盯住了陈嬷嬷。果然看到陈嬷嬷的伸进怀里,再度拿出来的时候,已是叫了起来:“看,这不就是我家小姐的虾须镯吗?” 严真真趁其不备,抢过了镯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进了空间。至于砸到了哪一株植物上,现在已经顾不得了。反正紫色的雾气。有着超强的修复能力,就算重新长一株出来,也费不了什么时候。 “哪里有镯子?”严真真惊诧地问,“嬷嬷想是老眼昏花了,这分明是抱春的一件旧衣服。这丫头可真是可怜,包袱里连支铜簪子都没有。就这件淡黄的衫子还成色新一些,嬷嬷就当成是虾须镯的颜色了。” 陈嬷嬷瞪大了眼睛,吃吃地道:“是王妃取走了……” 严真真有恃无恐,反正谁也搜不着,虾须镯又只她两个瞧见。死无对症,故意沉下脸恐吓:“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爷才替我置了几样首饰,我还会贪图你家小姐的一只镯子?莫说未见得那镯子是什么样儿的珍贵。就是王爷赏下的几件儿,我也推辞了再三的。” 孟子惆皱紧了眉,瞟了一眼正张大了嘴巴的齐红鸾:“好了,不就是一个丫头吗?何至于闹成这样!” 齐红鸾摇头:“表哥,陈嬷嬷跟了我这么多年,人品是尽可信的,王妃分明是打定了主意包庇那丫头。若说王妃没有收买了抱冬,傻子都不信。” 螺儿紧张的视线看过来,严真真笃定地朝她眨了眨眼睛,笑意很轻松。不过,再转脸时,已经板了下去:“陈嬷嬷,本来念着你年纪大,总是个稳重人,谁知道竟随口攀污人。我们王府虽素来怜老恤贫,可也容不得这样的刁奴。表小姐自幼离开齐府,乏人教导,难怪会这样……” 齐红鸾大叫:“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没教养!” 严真真扁了扁唇,这人总算还有些自知之明。 沿着窗棂走回来的时候,严真真心情很好。看着枝叶散尽留荒影,也觉得景动弦心。青石条的台阶被雨水洗得清清亮亮,阶边的枫树,已经红了泰半的叶子,在绵密的细雨里,显得张扬而亮丽。 孟子惆看着严真真越行越近,发有些微微的湿意,刘海上还缀着两颗晶莹的雨珠,衬得那张巴掌般大小的脸,更加精致。乌黑的眸子,在偶尔划过的闪电里,几乎如新得的那颗黑色珍珠,生出温润的光泽。 她走得不急不躁,唇边是一朵浅淡的笑容。微微仰脸,尖尖的下巴,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波到处,是醉人心神的烟雨迷蒙。 他不由得有些泫惑,当年严夫人的美貌,是闻名京城的。也许严真真并没继承了她的美貌,看着不过清秀。可是小小年纪,只在不经意间灵动着的双眸,便能勾人心魄。 “王爷!”她不急不徐地行到近前,行了半礼,“原是陈嬷嬷年纪大了,把一件家常的旧衣,看作了虾须镯,倒平白无故地冤枉了小丫头。依我看,表小姐也不该把老人家留着,放归荣养方是正理。就是平日里使得顺手,也要让老人家饴养天年。” 齐红鸾急得跳脚:“胡说八道,陈嬷嬷才只三十三岁的年纪,哪里就称得上老眼昏花了?王妃不必借题发挥,把我和太妃身边得用的人都赶出王府去!” “表小姐这话可奇,若非犯了大过罪,我怎么会随意处置客人的仆妇?陈嬷嬷自然是由表小姐打发的,我不过好心提个建议罢了。” “陈嬷嬷,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说,是不是看到了抱冬包袱里藏着的虾须镯?”齐红鸾恨恨地剜了严真真一眼,才大声问。 “老奴看得真真儿的!”陈嬷嬷作赌咒发誓状。 严真真嗤笑:“既如此,嬷嬷倒是把镯子交出来。” 陈嬷嬷镇静道:“那镯子么……已是被王妃收了起来。” “我收起来?”严真真好笑似地挑眉,“嬷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母亲当初留给我的东西都变卖得一件不剩,还会贪你家小姐那镯子?论珍贵,它能珍贵得紫参去?况且,我的性子,怕是王爷也知道,素来不会贪图别人家的东西。” “你不贪图别人的东西,拿着我的虾须镯做什么?”齐红鸾咄咄逼人,不肯放松一步。 严真真有点不耐烦地蹙起了眉:“表小姐怎么一口咬定我拿了你的镯子?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听个奴才随口乱说?” “她才没有乱说!”齐红鸾急了,“不信,让我搜上一搜便知。” 孟子惆皱眉轻斥:“红鸾,这话可不能瞎说!临川王妃的身份何等尊贵,你逾矩了。” 齐红鸾拿帕子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泫然欲泣:“表哥,我的嬷嬷不会说假话的,她说是亲眼瞧见的,必有其事。况且,红鸾与表嫂又没有隔夜的仇,也不至于会往表嫂头上套屎盆子。只是想还一个清白,才请表哥答应我的不情之请。” “搜身?”严真真冷笑,“你还不配!若真要搜,不如你差了人请太妃来,当着王爷的面儿,咱们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你的嬷嬷不会冤枉人,难道我的丫环就能受人的冤枉不成?纵然亲戚客气情分,也要讲个章程。天大地大,大不过一个理字儿。” 螺儿大急,她后来赶去,确实看到陈嬷嬷刚拿出来的一件黄澄澄的东西被严真真眼明手快地夺了过去,想必是那虾须镯。这会儿想挨至她身边,可陈嬷嬷早就看出了她的企图,大马金刀地横在严真真的身前,让她无计可施,只能紧张得满额是汗,还要故作镇静,不敢伸手去拭。 “胡闹!”孟子惆轻斥,“堂堂临川王妃,让人搜身,传扬出去,可不知道又演变成了什么话!” “表哥,我不过是想要个公道罢了,免得被王妃诬陷了什么。”齐红鸾坚持。 孟子惆看向严真真,见她一脸坦然,更觉得齐红鸾无理取闹,心下厌烦:“行了,你要惩治那个丫头,就赶她出去便是。王妃……你若是身边的人不够使,叫牙婆进来多挑上几个好的也就是了。为着一个丫头,和客人起争执做什么!” 严真真对他这种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深为不满,正待再说,外面的小丫头却扬声叫了起来:“给太妃请安。” 她可真来得够及时的。 孟子惆十分恼怒,相较之下,严真真的“忤逆”,倒不再触动他的逆鳞了。微微地沉了脸,他抬眸轻哼:“多谢太妃挂怀,只是劳驾母亲前来,实在有违孝道,还请太妃回去罢。” 太妃见了齐红鸾的眼色,心里有了底,明明看出他的不快,也万不肯走的。这个机会一旦放过,下回再要设计,可就又难了。 “又不是七老八十地走不动,过来看看王爷这几日怎么样,亦是应当。遥遥地听见红鸾和王妃的声音,似乎有点不愉快?” ps:已经九千字哦,晚上再奉上一章,请亲们监督。(未完待续) ------------ 第73章 空间新用途 齐红鸾急忙扯着她的袖子“告状”,末了才道:“姨母请允了甥女儿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若不见那只虾须镯,甥女可怎么向死去的娘交代?” 太妃自然假意地安慰了一会儿,齐红鸾趁势收了泪。太妃为难地看向孟子惆:“王爷,也不是搜身,不过是让红鸾放下心……” 孟子惆恼怒,语气虽淡,态度却很坚决:“不行。” 严真真不语不动,只垂首站在他的身侧。双手笼在袖里,齐红鸾只当她把镯子藏在袖筒里,越发要往大里闹:“不让红鸾见上一见,如何能够甘心。可怜我娘……也就留这点念想。” 太妃沉下脸,喝退了一众丫头嬷嬷,连陈嬷嬷和螺儿也都退了下去,这才叹息:“我也相信王妃哪至于就贪图小孩子家的玩意儿?不过让红鸾放个心罢了,王爷也不必拘于形式。这儿尽是自家人,也让她瞧瞧王妃行得正,岂不是好?” 孟子惆瞥了她一眼:“王妃若真是看中了什么,本王难道不会买给她?前儿已经让两家掌柜的进府来,让王妃尽着兴儿挑了两套。只可惜王妃眼界儿高,没能挑更多我。” 齐红鸾大恨,凭什么严真真能大大方方地挑首饰,身后还有临川王府付钱?不过是因为生在了严家嫡夫人的肚子里,就是家里再不待见,还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女。严真真的平静无波,她看着却觉得更加刺眼。 太妃看了齐红鸾笃定的脸,咬牙道:“就怕王妃起了什么糊涂心思,为了袒护那个小丫头。抱冬跟了我的时间也不长短,原有点手脚不干净的毛病。” 严真真毫不示弱:“太妃此话可可得三思而言,上回说她偷了什么镯子的,已经抓着了抱秋。她原是被冤了的。” 太妃脸上殊不好看,齐红鸾却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栽赃陷害呢?表嫂待那丫头这样的偏心,莫不是她早就是表嫂的人罢?” “那个丫头买进来的时候。王妃还不曾进府!况且,既是临川王府,哪一处的丫头都由王妃管着。”孟子惆没好气道。 “表嫂的手段儿。表哥一直昏迷着,可并不知道。”齐红鸾软了声音。“表哥,你就依了我,若是搜不出镯子,我……” 严真真见她顿住,追问道:“那便如何?” “任由表嫂处置。”齐红鸾说得很光棍。有太妃和孟子惆在,严真真又能拿她怎么样? “表小姐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搜,那我便让太妃亲自搜上一搜就是。若是搜出来。自然由得表小姐处置。旁的不说,就是临川王妃这个位置,我也让贤便是。若是搜不出来,我却要表小姐答应,往后不可再为难抱冬。她身世堪怜,平白遭了这一场罪,也是可怜。” 齐红鸾一听是这样简单的条件,自然乐得答应。若严真真含羞求去,岂不是遂了她的心意? 孟子惆不满地看向严真真,不过后者没有心思理会他的眼光。宽了外袍:“这里也没有外人,太妃只管搜捡了罢。” 太妃看她如此大方,不由踌躇。齐红鸾却回以肯定的目光,这才缓步上前:“王妃只当是逗小孩子高兴罢了。红鸾被我宠坏了。” 严真真不置可否,把外袍交到她的手上:“太妃只管搜个仔细,免得日后再有什么闲话传出来。表小姐的家教,原不是太妃能担当得的。” 太妃听这话不大客气,也顾不上分辩。捏了捏外袍,看向齐红鸾,后者却轻轻点头。到底还是不甘心,再度上前。严真真也不捏扭,任由她把可能藏东西的地方一一翻捡。 孟子惆的脸色,越来越沉。 齐红鸾也急了起来:“明明陈嬷嬷说……” 太妃沉了脸:“你也真正胡闹,都怪我平日里把你给宠的。奴才的话,也能信得?” “可是……” 严真真笑吟吟笑:“表小姐若是不信,只管也来搜一遍。” 齐红鸾倒是跃跃欲试,孟子惆怒道:“我的王妃,还能任由人折辱不成?太妃是婆母,你可是她的平辈!” 太妃恼怒地瞪了齐红鸾一眼,赔笑道:“红鸾没上没下的,我回去好好教训她一番。几日不抄《女儿经》,这会儿便张狂得无法无天了。” 孟子惆不语,太妃又说了不少软话,这才带着齐红鸾离开。 严真真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得意。不管什么东西藏进了空间,除了自己再没一个人能找到。 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服,抬头却看到孟子惆的脸,比刚才还要黑。严真真莫名其妙,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她又做错了什么吗?还是被孟子惆看出了她的小把戏?可是不该有人能窥破戒指空间的秘密呀? “你倒是好性儿,任由着她们搜捡?”孟子惆阴沉着脸道。 “总得让她们死心,否则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谁吃得消?”严真真不以为然,“再者,也没让别人搜,太妃是我的婆母。” 孟子惆仍然恼怒:“我不是明明替你挡了么?” “王爷纵能挡得一时,还能替我挡得一世?”严真真反问,看到孟子惆明显怔愣的表情,才幽幽叹息,“不让她们死心,谁知道明儿又弄出什么花样儿来?” “你倒是藏得好。”孟子惆冷哼,“连本王都没有看出道道儿,难怪这么理直气壮。” 严真真心虚,原来自己的小手段,孟子惆心里有数? “我……”她有点结舌。 “罢了,这回也没算吃大亏。”孟子惆没再深究她的藏宝地点,“既已做下了,便赶紧地处理了,别日后被抓住了把柄。” 呃……原来他想当同谋。 严真真讪笑:“我把它毁尸灭迹。” 她本就没贪图那几两金子,就当给植物们当养料了。土壤里,不也有金粉吗?说不定植物们的长势,会更好。 “融了也好,只别让人知道,脸上不好看。”孟子惆瞟了她一眼,“这些事,想必你自个儿也有门路。” 严真真答应一声,她可没有自备“王水”,但空间里,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安全的地方。 “那丫头……真是你送进府来的?”孟子惆仍倚回了榻子上,状似不经意地问。 “抱冬?我之前哪里认识她?不过是见她被冤枉得可怜,才拔刀相助,替她说了几句话。太妃原该感激我才是,明明替她找到了真正的小偷,谁知还被怀恨上了,我可真是冤枉。” 孟子惆看她孩子气地噘了嘴,忍不住笑骂:“活该,你去装什么好心?别说太妃心里有想法,我也当你有这样高的手段呢!” 严真真叹息:“谁想去探查些什么?王爷醒来,就更犯不上。天塌下来,不还有高个子顶着么?王爷的个子,可比我高得多了,横竖是压不着我的。” 孟子惆被她故作无赖的样子逗笑了,摇头也不跟她计较:“行了,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罢。不过,我不希望你和太妃撕破脸皮。” “我没有……”严真真理直气壮,“是她自个儿拿了我的丫头生事,碧柳到今天还不能下地儿呢!” “一个丫头,值得你这样吗?”孟子惆不解,“碧柳跟你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倒也罢了。抱冬……你又替她出什么头?” “我瞧她人老实,手脚也利落。况且,这次的事分明是冤枉的,太妃和表小姐就是针对着我,她不过是被当成个耙子。事情既因我起,我又怎能拿人家当成替罪羔羊?纵然是个小丫头,也有做人的尊严。” 孟子惆嗤笑:“跟一个丫头讲尊严……” 严真真泄气,好吧,她又在鸡同鸭讲了。 “王爷也劳了不少神儿,我这就去把晚饭安排上来。”她看了看天色,有点懒怠,找了个借口就想离开卧室。 孤男寡女,还是少相处的好。晚上已经是无可奈何,白天既有落脚处,还是别留在房里大眼瞪小眼了。虽然他出声替她解过围,可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拿抱冬息事宁人,她还是无法做到心无芥蒂。 明知道她把抱冬带了回来,便是自己的人。 孟子惆却不放她:“这才多早晚,哪里就吃晚饭了?又不宴客,你也不必亲自关注厨房。只是自己爱吃的菜,让丫头们去交代一声儿也就是了。” 严真真看他的神态,知道有话要说,而且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偷溜的主意,又被扼杀在摇篮里,只恨脚下没有生轮子,滑溜不出去,无奈地在一边绣墩子上不请自坐。 “太妃那里还要好生安抚,虽与她不是一条心——也不可能是一条心,面儿上还要顾及着。这么些年,王府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真有了事,齐家虽未必会为一个庶女出头。但如今面儿上看着还好,太妃又能奉承人,齐家也是很看重的。” “哦,我记下了。”严真真点头,表示受教,“心里腹诽着,可面儿上还会给足太妃面子的。毕竟,在府里头,她也是我婆母嘛!” 孟子惆看她不以为然的样子,忍不住又交代了一句:“如今多事之秋,你可不要横生枝节。”(未完待续) ------------ 第74章 削权 不知道孟子惆使了什么手段,那个子虚乌有的蒋氏买主,被他掘地三尺地找了出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看着他的形象,严真真打翻了自己原先的推测。 就一个萎萎缩缩的六十岁山羊胡男人,实在难以把太妃和他联系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除了留在齐红鸾手里的两间,其他的又被收回在了临川王府。不过,孟子惆没有交到严真真的手上,而是自己让人去了铺子做管事。 “你管着府里头,外面的事恐怕管不过来。”这是他的理由。 严真真乖乖地应了,反正她也不稀罕那些铺子。虽然有些产业,手头能活泛一些。但仅以目前而言,她的用度都在官中出。 “以前铺子的事太妃也管不着的,是王爷出事以后,太妃才接过手去的。”抱冬以为严真真会失落,因此很详尽地介绍了以前的工作流程。 “嗯,没关系,我也不想管。”严真真平和地点着头,看着抱冬已经完全恢复的脸,忍不住笑了,“总算没留下疤痕,要不然日后找婆家可就难了。” 抱冬很认真地摇头:“王妃,奴婢要一辈子服侍王妃,不打算找……那个婆家。” 严真真失笑:“你如今还小,以后真遇上了对眼的,哭着喊着都要嫁人家呢!” “奴婢不嫁,一辈子伺候王妃。”抱冬脸红,却仍坚持己见。 “就是嫁了人,也一样可以伺候我嘛!”严真真叹息,“抱冬,别把我当成救命恩人,其实就是不救,你也死不了。顶多也就是吃点皮肉之苦。” “王妃待奴婢不一样。”抱冬倔强地坚持己见。 好吧,严真真决定不再劝。就算要嫁人,也还有七八年的时间要等。到时候。抱冬的想法早就变了,根本不必她再去说教。 碧柳的伤口终于愈合,虽然行走还有些不便。但仍坚持到严真真身边服侍。好在螺儿把大部分的活都揽了过去,碧柳只在一旁动嘴不动手。严真真知道她闲不住。也就由着她。 王府有了孟子惆坐镇,以前那种凌乱劲儿便少了,严真真处理这些日常事务,驾轻就熟。再加上太妃也理亏在先,有意与孟子惆修复关系,因此大家相安无事。就是齐红鸾,也安分守己了不少。不再有事没事地找茬。 不过,碧柳很看不上她对孟子惆的殷勤劲儿,就连秀娘也提醒严真真注意关些,尽量留在孟子惆的身边。 “只有捉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理儿?干柴若是没有烈火,也烧不起来。”严真真看了一眼湖边的俪影双双,情绪有点低落。 算了,原本就该知道,临川王不是她的良人。 皇后的寿礼,却颇费思量。虽说孟子惆把她的嫁妆折了银子还给她。也不过二千两银子,根本置办不出什么象样儿的东西。当然,这是对于宫而言的。 在严真真看来,花上千把两银子。也不过拿出件淹没在礼物堆里不起眼的一件,更不甘心。还不如不送,省点银子也好。 “又不是拿王妃的体己银子,自然是由公中出的。可人情儿做下来,却是王妃的,这礼可得好好儿地挑。”孙嬷嬷在一旁指点。 “可……”严真真怕的是自己的身份,见的人越多,被拆穿的可能性越大,她也不想落了皇后的眼。 “太妃那里,还会拿体己送份礼,若是被比下去了,皇后心里难免会有些想法。奴婢知道王妃的意思,想不惹人注目。可王妃也不想想,身为临川王妃,怎么会不惹人注目呢?若是送得轻了,怕是更引人注意。” 严真真听得大是有理,少不得又向她讨主意:“对这个我可没主意,嬷嬷说说,我该送些什么好呢?” “这会儿,各府的女主人都在卯着劲儿想呢!总要往精致和新奇上靠,不怕花银子,重要的是东西入眼。这位皇后与皇帝是结发夫妻,虽说如今承幸不多,但凡说几句话,在皇帝面前还是很有份量的。若是王妃借此机会能得了皇后的欢心,在王府的地位又自不同。表小姐想着进府里来当个侧妃,但毕竟只是齐家的庶女,进宫这种事,还是要王妃来撑场面的。” “嬷嬷说的是。”严真真勉强应了,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齐红鸾是要做临川王侧妃的。看着孟子惆的背影,暗中啐了一口。 才刚能勉强走两步,就出来招蜂引蝶! “咱们去挑礼物。”严真真转过脸,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借着置办礼物的名头,她倒是借机出了两趟府。怕自己紫色的稻穗吓着了人,借着在外头找客栈午休的机会,买了架脱谷机收进空间。古代的生产力难怪这么弱,说是脱谷机,其实也是全人力的。她捣鼓了好半天,才弄了小半碗米出来。 还没有下锅,就嗅到了一阵稻米的清香,让人垂涎。严真真又让人购了锅碗瓢盆,自己假公济私,留下了几件。带了火折子进去,折下几根苹果树枝,生火造饭。 原来还以为要弄些干柴,谁知火折子打上,树枝就燃了起来,甚至没有用纸片之类的引子。 虽然弄得灰头土脸,但总算火是生起来了。米饭的清香,把在一边练字的严真真勾得馋虫上爬,喉咙口忍不住不断地咽唾沫。 待得饭熟,她早等不及地拿了木瓢盛了一口。虽烫得嘴角差点起泡,但仍觉值得。 “真好吃……什么碧粳米、红稻香,哪里及得上我空间里的普通米?”严真真心满意足,席地而坐,连吃了三大口,才勉强住了手,架着锅子炒了个豌豆,吃得肚儿滚圆。 还意犹未尽地看着锅里剩下的小半碗饭,噎了半天的白眼,还是硬塞了下去。打从出娘胎起,两世为人,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严真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却摸了个空,才想到自己身在戒指里。未婚夫留给自己的唯一礼物,还能为自己的重生带来这么巨大的福利…… 前世的记忆,已经渐渐地淡了。她的唇角露出满足的笑容,甩甩头,勉强站起来活动了手脚。难得有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机会,严真真舍不得就这样出去,把刚刚得来的枣子核也种了下去,看着枣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生长。打量着空间的土地,暗自盘长着每一种植物只能留下一棵,以便节约种植的面积。 她用脚步丈量着空间的土地,忽然愣了愣,似乎边长又“涨”了两步……但自己留出来的空间,似乎并没有变大啊……难道是因为自己吃得太撑,跨的步子变小了? 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郁郁葱葱的苹果树,那是离空地最近的树。应该没错,她记得自己种了五棵。咦,不对,怎么多出来两棵? 严真真发现新大陆似地跳起来,脑袋往后探,才发现后面还有一排苹果树。因为都长得枝繁叶茂,被自己疏忽了。 原来,这一排是新长出来的。她比划了一下,终于确认她的空间,貌似又长了。满怀喜悦地再次巡视了自己的“领地”,折腾了半天以后,撑到喉咙口的食物,总算渐渐地开始消化掉了。 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儿,严真真离开空间的时候,满脸餍足。跟她出来的碧柳和螺儿只当她午睡睡得香甜,都在一旁吃吃地笑。 “怎么了?”严真真茫然地问。 “王妃离开了王爷,怎么也睡得这样的香甜?”碧柳轻笑。 严真真嗔了她一眼:“一个人霸着床,睡得自然更好。一月之期未过,你们俩都想到哪儿去了!思想严重不纯洁……” 心里却“咯噔”了一下,王太医开出来的“一个月”,似乎眼看就要到了。那时候,他们的洞房似乎没有拖延的可能了吧? 回程的时候,她满心都在考虑这个严重的问题,连轿子走岔了道都没有发现。而碧柳和螺儿只关心新买的几件饰物,商讨得十分起劲,也没有发现路越走越偏。 “王妃,你瞧螺儿买的这支簪子,说是象牙的,可我瞧着不如玉质细腻,还花了一两银子,可真是不值。”碧柳举起一支象牙簪,献宝似地举到严真真的眼前。 “我喜欢象牙的,以有家里有不少这样的饰品,雕工比这个好多了。”螺儿低叹。 碧柳敏感地收了声,螺儿罪官之女的身份,她们都不敢轻易提起。一则则螺儿伤心,二则怕被有心人提起,又生事端。 严真真看着手里的簪子,这年头大概没有后世那些尘嚣尘上的假货,是象牙不假。不过雕工很粗糙,确实远不如玉质那么细腻。 “象牙的质地也很细腻的,和玉相比,很难说谁更值得。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严真真笑笑,把簪子递还给了螺儿,“不过难得看到有卖象牙的,素来物以稀为贵,叫价高一点也在所难免。” “我还是喜欢玉。”碧柳喜孜孜地显摆着自己新买的玉镯,“王妃,这才二两银子,质地可比那个象牙好多了。” “唔,这玉的质地不错。”严真真半内行的赞叹了一声。其实,她也不懂玉的好坏,只知道这玉如羊脂一般,温润如意,大约是块好玉,“这价钱,可一点都不贵,你捡了个大大的便宜。”(未完待续) ------------ 第75章 绑架事件 碧柳得意道:“那是,奴婢是很会还价的,不像螺儿傻傻的,看着那根簪子叫价一两五钱银子,还要直接掏银子。我原是打算还成半两的,至不济也能还到七百吊,谁知人家看了螺儿想要的样了,就到一两那个价儿,不肯再往下降了。” 螺儿红了脸:“我哪里知道,这价钱还能商量的呢!” “这就叫讨价还价,你看中了的东西,可不能表现出喜爱,要装出可要可不要的样子。还得低了,他要不肯,你就回身走开。他若是把你叫回去,就说明这价儿还能商量,别再给他让多少,象征性地加一些儿也就是了。若是他不叫你,那估计这价儿要拿下来够呛,咱换一间铺子,还价的时候不还那么狠就是了。” 严真真大笑,看来不管现代还是古代,但凡是女人,都会有砍价的天赋者存在。 “不错不错,往后咱们要买东西,非得让碧柳出马,才不会花冤枉银子!” 螺儿也笑着应是:“往后我若是瞧中了,就悄悄儿地告诉碧柳姐姐,让她替我还价。” “咱们的银子攒得可不容易,你我是大丫头,一个月才有一两银子的份例。若是那些小丫头子们,得赞攒两个月呢!银子还是放在自己口袋里实在,何必让人冤枉了去?”碧柳苦口婆心地劝。 严真真笑着点头:“往后咱们的银子就交给碧柳打理就是了,免得给咱们两个乱花。咦,奇了,怎么还没到府里?” 碧柳嘴里应付:“就快到了罢,王妃忒也心急。” 螺儿心细,掀了轿脸探头。却大惊失色:“这不是回王府的路,都到乡下了!” 严真真刚想探头,就见轿帘外横过了一把寒光森森的刀:“王妃。对不住,接来小住两日。若是听话,当保你性命无忧。若是……哼哼。某家手上的这把刀,可不是吃素的。” 呃……严真真顿时懵了。 她似乎遭遇到了传说中的“绑架”? 碧柳吓得尖叫一声:“你们别乱来啊。我家王妃可是临川王明媒正娶的……礼部严侍郎家的嫡长女!” “哼,要不是知道是王妃,怎么会费尽心机把王妃接上山来?”帘外的声音不急不徐。 严真真叹了口气,苦笑连连:“傻丫头,人家分明是知道我的身份,才请我来做客人的嘛!所以,你也不用自报家门了。兴许人家对咱们的底细,比咱们自己还清楚呢!” 螺儿勉力镇静,象牙的簪子在掌心里,戳得生疼,隐隐透出血丝,她却丝毫不觉。 “王妃倒是好定力,不害怕么?”帘子外的男声,有些诧异。显然想不到娇生惯养的临川王妃,竟没有歇斯底里地尖叫。看了看手里准备着的布团,自我解嘲地想。大概这回是用不着了。 严真真叹道:“我自然是害怕的,但想必尊驾既花费了这许多功夫,要的可不是我们主仆三人的命。再说,害怕也于事无补。只得故作镇静。” 帘外默然良久,方道:“你真是昔日的严大小姐,今日的临川王妃?” 严真真吃了一惊,握紧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难道她的身份,被人发现了? “你是谁?”她不由得脱口问,“我以前……可认得你?” 来人被她的话问得懵了,好一会儿才答:“王妃怎么会认得我们这些草莽之人?” 严真真本能地摇头:“不对,听你谈吐,分明是读过书的。若是不认识,难道是为了筹钱不成?” “正是弟兄们的生活没有着落,所以才借着王妃的名头,筹个万儿八千的银子过个团圆节。” “可是,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严真真郁闷,“难道你不知道,我所有的嫁妆变卖,才不过二千两银子么?不管是王妃,还是严家的大小姐,似乎注定我是个穷光蛋。你们要是打银子的主意,把我卖了也就二千两银子。” “王妃虽然没有,但临川王府,可是有钱的主儿。前阵儿,可不还一口气买了十间铺子么?”男人嘿嘿地笑了两声,对严真真的话半信半疑。 原来是铺子惹的祸。可那铺子,原本就是孟家的,想必并没有花费多少银子。只是这一层原因,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难怪看着临川王府,仿佛过得花团锦簇一般。 而她这个名义上的临川王妃,还没有真正享到王妃的威风,倒为这个头衔,引来了“绑匪”…… “他是有钱,可他的钱也不会来救我。”严真真不抱什么希望,耸了耸肩,“不过,我想你们不撞南墙,是不会死心的。” “王妃,你怎么把咱们的家底儿都给露了出来?”碧柳急道。 严真真咳了一声:“你不听人家的胃口大着呢!我这二千两银子就是全给了他们,还不见得能填满了他们的胃。银子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唉,这会儿我开始怨恨荣夫人的吝啬了,若是嫁妆能抵个上万两银子,咱们的命可不就保住了么?” 轿帘外又传来一声轻笑:“王妃倒真是风趣……堂堂一个王妃,会没有万儿八千的体己银子么?这关头哭穷,可不是个好主意。” 人家既然为的是钱,严真真倒不害怕了。她是没有钱,但她有能换钱的东西。到时候,拿出一株紫参来换命,也未尝不可。 所以,她干脆把头往后一仰:“还有多久到地头呢?如果时间够,我还想睡一会儿!” 碧儿和螺儿哭笑不得地瞪视着她,却因为她轻松的神态,而略略放松。 绑匪显然也没有料到“人质”会是这样的反应,隔了半晌,才闷闷地回答:“还有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王妃若是想歇息,不如到了地头再歇着罢。” “那我假寐养神。”严真真果然闭上眼,有些遗憾两个丫环陪在轿上,倒不能够进空间拿本书出来看。她可是作好了在空间里长期抗战的准备,各类话本和演义,搜罗了不少。 “王妃……”碧柳苦着脸,看到严真真闭眼不答,只得转头寻找同盟,“螺儿,你看王妃,还真能睡得着不成?这都是什么时候,那些……匪贼们也未必就真的求钱不求命。我都被吓得浑身哆嗦,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螺儿抿着唇笑了,摊开手掌,红印宛然,血迹沿着掌心纹路,还没有干涸。 “我哪里会不害怕?不过是强撑着,不敢让王妃分心罢了。倒是王妃,螺儿真想不到,她……竟能这样的镇定。我瞧着,那贼子也被震得傻了,答话也有点语无伦次不是?” 她语声清脆,又特意扬了声,分明是说给外面的人。 “我说,这位王妃还真有意思,连个小丫头也调教得这样的伶俐。三哥,你素来伶牙利齿的,这次也被说得哑口无言了。”抬着轿的年轻人轻笑。 严真真好奇地直起身,掀起帘子看时,只见骑马的男人年纪也不甚大,往大里算,也不过二十来岁。眉眼英俊,身姿挺拔,执着马缰的手,莹白如玉,不见厚茧。 这就是被称作“三哥”的人吗?他若是换一身长衫,分明就是翩翩佳公子,哪里像个匪类了?她八卦地想,此人一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嘛! “三哥”转头看来,和严真真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彼此都愣了愣。 “前面的村庄,就是你们的落脚处吗?唔,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村,倒也不错。”严真真微笑着问。 “……” 严真真见他不答话,也不再问,只是兴趣盎然地打量着田边地头正在劳作的农人。可怜她穿越来后,就被蒙了头送进临川王府。偶尔出行,也不过是在京城繁华的街头。两世加起来,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纯朴的自然风光,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看得兴味十足。 “三哥”偏头打量着她,夕阳的余晖落进她的眸子,宝光流动。尖尖的下巴,两腮的肌肤洇着浅浅的红晕。唇边还噙着一抹笑意,不像是被劫持的“人质”,倒像是出来踏春郊游…… 这是王妃?他并不是没有见贵妇,可哪一个会像她一样?第一反应,不是应该呼天抢地,或者故作镇静地威胁利诱吗? 他困惑地看着她灵动的双眼,看到她的手攀在轿沿上,半边身子都探在了外面。 “王妃小心!”轿子侧了一下,两个丫环都扑过去。结果轿子彻底地翻了,主仆三人摔作一团。 “不要虐待人质啊!”严真真气鼓鼓地站起来,很自然地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我们很合作的,不用来这一手吧?” 四个轿夫都呆怔地站在一旁,年轻的那个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不是故意的啊,没成想你们都挤在一边,一时没有扛住,就侧了。” 严真真“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算了,你们也不是专业的轿夫,能抬成这样也算是不容易了。也罢,反正村子就在眼前,我们不如就一起走过去吧!这样,我们说话也方便,是不是?” 众人瞠目结舌,她到底有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啊?不害怕也就罢了,还想着和绑匪们聊天?(未完待续) ------------ 第76章 北方的江南 “你没摔坏脑子吧?”年轻人不安地问。 两个丫环这才回过神来,严真真伸伸腰,踢踢腿,顺带呼吸了两口田园的新鲜空气:“这话说的,会让人伤心的。唔,有一点痛,但应该只是皮外伤,多谢关心。” “疼吗?”三哥跳下了马,“从这里走过去还有一段路,轿子是不能再用了,如果你会骑马的话……” 严真真眼睛一亮,很快又遗憾地摊了摊手:“我倒是很想骑它,不过最终的结果,恐怕是它骑我还差不多。” “也对,你养在深闺,也没有机会骑马。”三哥自嘲地一笑。 “在家里也是父亲不疼,母亲不爱的,谁会大方到送我一匹马?这次你们打算留我住上几天?如果有空,教我骑马吧?”严真真讨好地朝他笑。 三哥哑然,再度把严真真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怀疑地朝年轻人掀了掀眉:“卢柱子,你确定他是临川王妃?” 卢柱子其实长得眉清目秀,身量修长,实在是名不副实。他眨了眨大眼睛,困惑地道:“应该没错啊……可是……” “不用怀疑了,我确实是临川王妃,童叟无欺。”严真真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份,作不得假,干脆很利落地承认,“不过,恐怕不像你们想象中的那样受重视。所以,万儿八千的银子,最终能不能到手,要看你们的谈判技术。我呢,只能保证给你们二千两,这可是我全部的财产了。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在城里打听打听,就知道我出嫁的时候有多么凄惨。嫁妆……连我自己都看不上眼,所以一气儿全都押了死当。” 在前世。她是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容易找到了未婚夫,以为可以组成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又半途出了变故。到古代还是一样。母亲早亡,有个父亲又等于没有。严真真越想越觉得委屈,这老天有点不大公平。 三哥看着她落寞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忽然心生不忍起来。 “你不是王妃吗?我听说王府里成堆的金银。你随手拿些不就行了?”卢柱子凑过了脑袋,扑闪着眼睛问。 严真真苦笑:“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只是用来冲喜的么?以前在闺中,名声便不大好,临川王哪一只眼睛都看不上我。要不是他昏迷不醒,你觉得他会娶我么?” “其实,我觉得你人不错……”卢柱子倒是对她心生好感。 “嘴再甜也没用。当初王府用度紧张,我把嫁妆就折了二千两,再多也没了。”严真真自嘲地朝着天空吹了口气。 古代的天,蓝得这样的纯净。空气清新,虽然比不上空间里的紫色雾气,但也让人精神一振。如果生活在田园里,开辟一块地出来,自给自足应该没问题吧? “你当我是三岁的傻瓜?”卢柱子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是真的,别看我父亲贵为礼部侍郎,可他疼的是我继母生的孩子。若不然。哪一位父亲舍得把女儿送去冲喜?那时候,临川王已经昏迷一月有余。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他醒来的机会很小。不过,他走运……” “到了。”三哥打断了她的满腹牢骚。 “真漂亮。”严真真站在村口感慨。 现代的什么西塘、乌镇。鼓吹的江南水乡,和眼前的小村落相比,简直落了斧凿的痕迹。人家那才真叫是原汁原味呢!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典型的江南水乡。 “我们是在南方吗?”严真真有点不解,历朝历代,建都南方的很少,几乎只是偏居一隅的小朝庭。 “那倒不是。”三哥说了一句,便沉默不语。 卢柱子比较活泼,主动接过了话头:“难怪王妃疑惑,其实我们原先是南方人,后来村里遭了洪灾,才举村迁到北方来。不过,这里跟我们家乡不一样……” “哦。”严真真大致有点明白了,因为是外来户,是以多少会遭到本地势力的排挤。也许这位三哥也是迫于全村人生活的压力,才会兵行险着,把倒霉的自己给绑架了,无非是想勒索一点银子,让村上的人们过上好日子。 “柱子!”三哥轻声喝止了卢柱子的喋喋不休,俊眉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是,我不说了。”卢柱子对着严真真做了个鬼脸,“王妃人很和气,应该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的。” 三哥被他的“天真”气得笑了:“你还真会信任人哪!” 严真真叹息:“放心吧,这些事儿,我万不会说出去的。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明明已经形成了一个规模不算太小的村落,为什么还无法靠耕种为生呢?你们的房屋建造得这样的坚固精美,想必北上的时候,带来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吧?如果开间铺子什么的,应该会有稳定的收益才是。” “说出去也没有什么,我们的底细,官府都知道。”三哥淡淡道。 “也对,要不然你在柱子开口的时候,就会阻止了。”严真真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点头。 卢柱子走在严真真的身边,碧柳几次想把他挤开,都没有成功。只能对着他宽阔的背干生气,和螺儿两个用眼神把他“杀死”。 “王妃,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像是王妃。” “我也觉得自己不像。”严真真不以为意道,“所以,你也不要再叫我王妃了,我姓严,双名叫真真。唔,你可以叫我……严姐姐,或者真真姐姐。” 卢柱儿叫了起来:“不是吧?我今天都十四了!” “是吗?”严真真诧异地扬眉,“那你长得有点瘦小,以后要多吃多睡,多做锻炼。你们这里有湖,可以游泳,这是一种很好的运动。这池塘,怎么像是人工掘出来的,四壁都很光滑?” “北方多山少水,这两片湖泊,都是我们搬来以后掘出来的。”三哥淡淡地接口,“柱子,回去告诉二叔,今天我们有三位女客。” 卢柱儿响亮地应了一声:“我这就回去说一声儿,晚上咱们能加餐么?三哥,我已经有三天没吃到肉了。” “今天……”三哥含笑地看了严真真一眼,“至少也有二千两银子进账,加一道肉,一道鱼,让二叔大显身手。” “太好了!”卢柱儿欢呼着,一溜烟地朝村里跑去。 负锄而归的农人经过几人身旁,下意识地偏过头,目不斜视地各自归家,仿佛都是良民。 “他们不知道你们做的营生么?”严真真好奇地问。这是一个盗贼窝,还是仅仅由几个人负责全村人的开支? “不知道。”三哥毫不犹豫地回答。 严真真却听出了一点欲盖弥彰的味道,更何况农人们的目光,躲躲闪闪。不知道——才怪! “既然你们也知道这样的行事是犯法的,何必铤而走险呢?” 三哥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如果不铤而走险,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族人们都饿死吗?” 族人?严真真理出了一点头绪:“原来你们是一个大家族。南方有哪一个家族是姓卢吗?似乎没有听说过,你们大概改姓了吧?” 三哥警觉地看了她一眼,严真真忙笑道:“其实我觉得做生意什么的,来钱光明正大,远比你们现在隔三差五地犯一回事儿好。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看你的气度和打扮,该是族中比较受重视的一位吧?” “做生意,谈何容易!”三哥嗤笑,“你倒是说得轻巧,须知我们这些外来人,想要在京城扎稳脚步,已是不易。你当我们没想过做生意么?只可惜不管做什么,处处碰壁。刚办了八千两银子的货,就被吃黑了,结果落得个血本无归。” 原来是吃过亏的,难怪这样偏激呢! “我不知道。”严真真皱眉,对他的语气有点不以为然,“但是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终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只要能够坚持不懈地付出努力,就一定会等到拨云见日成功的那一天。”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卧薪尝胆……”三哥的神色微微一动,甚至顿住了脚步,看向严真真的目光,复杂难懂。 “对啊,你没听过一个故事吗?只要功夫深,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严真真得意洋洋地把李白遇到老婆婆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她口才便结,姿容活泼,虽是寥寥数语,但还是把中心思想交代得清清楚楚。 “这个人很笨。”他的唇边浮出了浅浅的笑意,但还是丝毫不给严真真留下情面。 “啊?什么意思!”严真真不解。 “一根铁棒,明明可以做很多根绣花针。他却花了恁多功夫,只磨了一根,你说不是笨是什么呢?” 严真真张口结舌,这个故事原来还可以这样理解! 三哥虽然语讽刺,但眉宇间却多了几个清朗的自信。他把严真真主仆三人带到一间四合院,推开大门,吱嗄有声。 严真真坏心地想,原来也不过是个豆腐渣工程。(未完待续) ------------ 第77章 世家大族 三哥把严真真主仆三人安排在一间民居,虽是普通的青砖瓦房,看房间的布置,即使是一个小小的香炉,也极尽精致之能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主人的经济条件,想必是不错的。不过,她们并没有看到原主人,据卢柱子说,是出海去了。 “原来你们还做海上的生意?”严真真诧异。 “那是我们原先的营生,不过迁到北方来以后,便做得少了。一来没有现成的港口,二来这里的货源本就不足,谁也不肯放弃这块到了嘴的肥肉。”卢柱子答得很详尽。 严真真了然,作为外来户,纵然人多势众,要站住脚跟,也不容易。况且,逃难之中,怕是失了不少东西,以至于世家公子竟然无奈地沦为劫匪。 海上的营生素来以利厚险大而著称,有时候一票就能赢得半镇身家,有时候在海上遭遇不测,又会血本无归。 “你们有自己的船队?”严真真问。 “那当然!”卢柱子骄傲地挺起了胸膛,“也不怕告诉你,我们卢家在福海一带是极有名的,拥有江南地区最大的船队。” 严真真更觉得奇怪:“既然如此,一场洪灾也不至于就把你们逼到北方来吧?江南恁大的地方,难道无法立足?” 卢柱子浓黑的眉毛拧了拧:“哼,若不是海家落井下石,我们哪里至于这样的惨?原以为两家是姻亲,做事总要留下三分余地。谁知他们全不顾情面,趁着我们几十条船都在海上,联合了另外两家给我们施压。” “原来既有天灾,又有人祸啊……”严真真恍然,“不过,难道你们就真的这么信任海家吗?就算是姻亲。也不可能全无保留地信任吧?” “当然不是,但我祖父正巧那时候病故,家里面有分了三派。自家斗得……结果便宜了外人。”卢柱儿虽然只是小辈,但恐怕也是最核心的嫡系子弟,是以也能知道得这般详尽。 “卢家、海家……”严真真沉吟着。 “王妃竟对我卢家的事感兴趣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哥走了进来。脸上仿佛覆着一层寒霜,如同寒冬腊月里的第一场冬景。 严真真吃了一惊:“我只是随口问问。既然属于你们的家族秘辛,我很快就会忘记的。” 也许,她问的真有些多了。可是也不能怪她,谁让卢柱子问一答十呢?八卦,也需要搭挡,才八得起来嘛! “柱子,你出去叫刘婶过来。王妃若是需要添些什么,只管吩咐。”三哥沉着脸,转身去了,留给严真真一个背影。 “这算是怎么回事?”严真真咕哝,“如果不能让人知道,那怎么会让柱子告诉我?分明是人人都知道的八卦,还要故意对我摆脸色!” “王妃,我们怎么办?”碧柳脸色发白,“若这些都不能让我们知道,那会不会把我们杀了灭口?” 螺儿却很镇静:“碧柳姐姐放心吧。我瞧着那卢柱子也不是什么傻子,既然能说出来,自然并不能算得十分秘辛。那人不过是想吓唬我们罢了,如今他们在京城处境艰难。杀了我们只会多生事端,不至于出此下策。” 严真真颔首:“放心罢,柱子那样的年纪,哪里能知道真正的秘密?他说的这些,怕是在江南一带,早就传遍了。只我们深居简出,并不能知晓罢了。” “王妃所言有理,必是这样的。”螺儿信服地点头。 “才刚来时,这个村庄似乎不下五十户人家罢?”严真真跳过了身边的碧柳,反而朝着正在收拾的螺儿问。 “是,总有二百来人口。其实这卢家,奴婢幼时也听说过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严真真顿感兴趣:“哦?果然是江南大族?” 螺儿点头:“卢家隐隐为江南望族之首,听说祖先是鲜卑人。” “是吗?可是我也没瞧出他们像胡人……”碧柳插嘴道,“那被叫做三哥的,分明比士子长得还好。就是柱子,也眉清目秀的。” “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如今自然都被汉化。”螺儿解释道。 “百年望族啊……居然落到了当劫匪的地步?”严真真感慨,“看来,他们的日子过得真是十分艰难了,若不然,这些世家子弟,素来是顶重名声的。” 螺儿笑了:“王妃可错了,这卢家因有鲜卑的血统,素来被江南士族不齿。他们也不学士族们的作派,参加科举的子弟极少,倒是人人自幼习武。不过,这也是我幼年听说的事儿了,如今看……柱子倒也罢了,那三哥却仿佛文武兼修,也像是个风流人物。” “什么风流……我看是武夫!”碧柳对自个儿的处境忧心忡忡,对卢家更没有丝毫的好感,语气很冲,“把王妃给劫来,能做得出这些事的,断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螺儿的声音,立刻变得轻了:“我也没有说他们是好人啊……在江南的时候,他们的风评也不甚好。听说能走海路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严真真倒是同意这个结论的,不管哪个时代,海盗都是盗贼中更凶狠的一群所在。况且,由于他们航行在大海上,居无定所,就算朝廷有心围剿,也无从围剿起。卢家能有几十条船派出去,本身也不会是个善茬。不是与海盗们有了分成的协议,就是本身的实力强横。 “给王妃请安。”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行了个常礼,“王妃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我就是。” 她的眉眼甚是平凡,眼角的鱼尾纹,却反倒让她平添了几分魅力。看上去,倒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慈眉善目。不过,看她走路生风的模样,严真真总怀疑她也是懂几分武功的。 难怪那位“三哥”大剌剌地带着柱子离开,原来随便拿个仆妇出来,也足够打发她们三个了。况且,在这大山里头,人生地不熟的,她们就是能逃出村庄,恐怕也走不出山头。 “我有什么吩咐,你都会听么?”严真真试探着问。 “王妃只管说便是,至于能不能听,还得我们三少爷作主。” “原来那是卢三少啊!”严真真看着刘婶热切的眸子,决定免费说一箩筐好话,“难怪风神如玉,果然是卢家的少年才俊,名不虚传。” 刘婶果然高兴了:“王妃也听说过我们三少爷的名头吗?想当初,我们在江南的时候,青楼里的姑娘们都以求得我们三少爷的一阙词为荣呢!” 看来,又是一个大嘴巴。 严真真反倒犹豫了,如果真问出什么不能外传的情报,恐怕她们还真走不出这里。自己倒也罢了,只要逃出村庄,就可以隐身在戒指空间里,然后伺机逃走。可是碧柳和螺儿两个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碧柳对自己发自内心的依赖,螺儿虽然是新买来的,可替自己也打算得十分妥帖。这两个,她一个都舍不下。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和刘婶攀交情的初衷。 “刘婶,其实我们长年长于北方,并不知道卢家的名头。但见三少爷说话行事,却绝不像草莽中人,故此甚是敬仰,倒并不是听说了他的名头。” “哦。”刘婶有些失落,但很快重又高兴起来,“王妃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来我们三少爷不是普通人。要知道,卢家的第三代虽然有二十来个,但没一个及得上我们三少爷的。唉,若不是老太爷突然中风过世,日后他的平枪侯爵位,一定是要传给三少爷的。当年,他就说过,卢家子弟,唯一类我者,便是君阳。” “还封侯呢……他叫卢君阳啊!”严真真咕哝,“名字倒是不错,可有点名不副实。他的脸上,哪里有一点点阳光?整天摆着个脸,白糟塌了老天爷给的一张脸。” “王妃吩咐什么?”刘婶侧耳。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家少爷,怕是头一回做这种……嗯,就是把我们掳进山来的事儿罢?” “那是自然,三少爷本在兰台阁读书,已经聘下了海家的嫡长女为妻,谁知道太老爷出了这样的事,好好的一个家全都散了。唉,当初太老爷最看重的,就是三少爷。如今……三少爷……” 刘婶说着,自己便伤感了起来。 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干咳了两声:“咳咳,刘婶,逝者已矣,咱们要做的,是为生者多考虑,是不是?你家三少爷既然这样年轻有为,日后总有出头之日。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王妃不要跟我掉文,我刘婶大字儿不识一个,这些话听不懂。” “呃……”严真真被她的一番话堵回来,顿时哑口无言。 看卢君阳待她客气的样子,似乎刘婶在卢家的地位并不算低。可这样的人居然不识字,卢家似乎还真有点化外之民的意思。 “卢家已经倒了。尽忙着分家窝里斗,不成想让海家拣了个现成的便宜。”刘婶叹了口气,“王妃只管放心,我家三少爷并非嗜杀之人。只要有银子让我们过年,自然会平平安安地把王妃送出去。” 严真真暗道:先前看到卢君阳,倒还真有这番自信。及至明白他们的故事,便有些不敢肯定了。(未完待续) ------------ 第78章 卢家庄的处境 如果撇开“人质”这个身份,严真真觉得住在卢家庄,其实也不错。至少,比她在临川王府的时候,要自由得多。那些所谓的“笑不露齿”之类的淑女规矩,她都抛之脑后,每每被卢柱子逗得前仰后合。 事实上,卢柱子的大名,叫卢君江。在卢氏的三代子弟中,行九,和卢君阳同属大房。卢君阳之上,还有两个姐姐。长姐嫁去了海家,次姐和江南的一位士子私奔。好在卢家倒并不在乎所谓的闺训,只是恨恨地骂了两句作罢。 他们的父亲是老太爷的长子,少年时便在士林中崭露头角,只可惜极早便患病去世,长房全赖卢老太爷支撑。虽然明摆着,卢氏的家主,是由长房长孙来继承的,但卢家庞大的财力,谁不眼热?卢老太爷还没有来得及替孙子铺平道路,便意外地中风。只拖了三五日,没有留下一句遗言,便溘然长逝。 卢氏三房便开始了激烈的争夺,其间被海氏打了个措手不及。卢君阳知道在江南难有作为,又对自己两位亲叔叔的行为十分失望,便带了自己的这一房人,远迁至北方。 他们分到了名下的二十几条船,在年初就扬帆出海。及至今日,还不见回音。当时置下这个村庄,已是动用了大部分的钱财。及至采买货物,便把存银都付了出去。靠着一些小生意支持了几个月,眼看着年关将近,他们却一无进益。正巧见到严真真这两天采买东西,因要为皇后选礼,看的自然都是贵重的东西。再打听了她的身份,把心一横,干脆客串起了劫匪。 “难怪他铤而走险。原来他的身上背负着一房一百来口人的生活呢!”严真真很同情这位不过才二十出头的三少爷。 “那也不能把王妃给掳来!若是王爷误会王妃的清誉,到时候可就更……”碧柳却仍是愤愤不平。 螺儿也脸色沉重:“就算王爷信得过王妃,但府里头还有个兴风作浪的表小姐呢!到时候。就是咱们有三张嘴,也说不过她们。” 严真真不服气:“我又不是自己愿意跟他们走的,凭什么怪到我的头上啊!虽然我觉得在这里。其实日子过得也不错。除了清粥小菜,寡淡无味之外。其他什么都好。” “王妃!”碧柳和螺儿哭笑不得。 “放心吧,他会信我的。”严真真笃定地说道。 她还没有和孟子惆圆房,守宫砂在胳膊上依旧鲜红欲滴。这些都是最好的证明,别人就算说一千道一万也没用。 至于齐红鸾的恶意中伤,就看孟子惆如何处理了。若他根本无心保护她,那么……严真真不屑地撇了撇唇,他也未必就是她的良人。虽然最近的和平共处。再加上龙渊的消失,让她很现实地把孟子惆又拉入了备选名单。 碧柳和螺儿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看出了疑惑。王妃是不是自信过度了点儿? “王妃!”卢柱子三步一跳两步一蹦地冲进了大门。 “嗯,柱子,今天又打到什么野味了?”严真真兴致勃勃。尽管知道了卢柱子的大名,可她还是觉得柱子这个名字叫起来更亲切。而卢柱子也毫无反对的意思,反倒和她更见亲近。 “今天山里的野味少,我只打了一只山鸡。”卢柱子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又很快挺起胸膛保证。“明天我一定打只野兔子回来!” 碧柳恨屋及乌,对卢家的人一个都没有好感。闻言撇唇:“算了吧,能打只山鸡就很不错了,昨天可什么也没打着。” 卢柱子胀红了脸:“那是因为昨天进山的人多。我力气小,拔箭又没别人快,自然打不着什么。” “说来说去,还是你学艺不精,在我家王妃跟前吹嘘得什么似的,谁知道只是银洋蜡枪头。” 严真真看卢柱子被噎得回不出话,忍不住嗔道:“碧柳!柱子原没有义务给咱们送这些野味,不拘送来什么,我们都是承了他的情。你就算是有怨气,也不能对着一个孩子发火儿。” 碧柳不服气道:“什么孩子,也不比王妃小多少。” “那也是孩子。”严真真瞪了她一眼。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年龄是不大,但两世加起来,这年龄可足够做卢柱子的长辈了吧? “王妃,人家都说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可是我瞧着并非如此。王妃温柔可亲,可侍女却可恶得紧。狗眼看人低倒也罢了,还不知道知恩图报。” 碧柳气极:“你把我们掳来,我们倒还该承了你的情不成?这天底下的黑白,也没有颠倒到这个份上!” 卢柱子的脸倏地红了,犹自强词夺理:“那是因为我们实在是过不下去,三哥才出此下策的。若不是见你们出手阔绰,也不至于会……” 她们采办礼物,动用的是王府的银子,严真真花起来自然不会去精打细算。一则底气十足,二则也认同了孟子惆的意见,走到哪儿都得有王妃的气度,以免被人笑话。花冤枉钱不要紧,但丢了王府的脸面,却是大事。 碧柳冷笑道:“这话说得可真是稀奇,不怪你们不该生出这样龌龊的心思,倒怪起我们不该花银子了?就算买一针一线,我花的也是自己的月例,来的光明正大,花得自然理直气壮,有什么好躲躲闪闪的?” 卢柱子虽然口齿伶俐,奈何失了立场,气势便弱了三分。只气得两颊通红,却仍然不置一词,看着碧柳干瞪眼。 “好了,别拿小孩子撒气。绑架咱们又不是他的主意,你若真是气不过,不如去找他三哥的茬。”严真真半真半假地恼道。 碧柳立时噤了声,明显那位跟柱子不是一个级别的,她就算再生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卢君阳的面前放肆。开玩笑,人家只一瞪眼,那气势便分外的不同。 螺儿拿了两个新做的白面馒头:“柱子,给你这个,刘婶才蒸的,还热着呢!” 卢柱子倔强地抿着唇,却不伸手。 严真真笑道:“你碧柳姐姐也是心急,被关在这里三天了,还没有一点消息,难免心里会烦躁的。柱子,你先吃两个馒头,这也都是你们卢家庄的,自吃自的,有什么不好意思?” “三哥若知道我上你们这儿蹭吃的,回来一准又要训我一顿。”卢柱子泄气,“再说,我现下也不饿,不想吃这个。” 严真真奇问:“你三哥呢?怎么两天没见着他了?” 卢柱子小大人似地叹了一口长气:“我三哥哪里有这许多空闲陪你们说话呢,他天天早出晚归的,生意上偏不让人省心。我们进京时就盘下来的两间铺子,原先的生意都不错。谁知换了我们当掌柜,生意便冷清起来,三哥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刘婶这时候端了一个托盘出来,闻言更忍不住伸手拭泪,托盘里茶杯,却仍稳如泰山,连一滴都没有泼出来。 “可怜三少你养尊处优惯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啊!” 严真真好奇地问:“你三哥盘下的是什么铺子?” “一间药铺,一间粮铺。”卢柱子飞快地回答,“都是市口极好的所在。” “那何至于没有生意呢?”严真真积极地替他分析原因,“会不会是你三哥不善经营?那就找族里善经营的人去嘛!” 卢柱子摇头:“三哥找的是原先在江南经营我们铺子的二堂叔和五堂叔,他们一直负责打理我们大房的生意。” “既然如此,那就是另外的原因了。” “可不是?盘给我们铺子的那两家,在同一条街的不远处又盘下了两间。回回那些差役过来,总要伸手要什么‘保护费’。我们悄悄打听了,他们两家交出去的,只我们的一成。” “你们得罪了人么?”严真真问。 “三哥说,海家有个女儿嫁给了京兆尹作三姨太太,恐怕其中有海家使力。可惜我们大房无人为官,倒是二房有人……但他们当初毫不留手地把我们赶出江南,恐怕……” “这种人啊,怕是落井下石的分居多。”严真真叹息。 “可不是?三哥也这样说。不过,还是求到了二房门下,谁知人家把三哥羞辱了一通。” 刘婶恨声道:“本是同根同枝的,到这时候竟宁可看着我们大房没落,也不肯伸把手帮一下!老太爷若是在世,怕是被气得再死一回。” 严真真被她的说法逗笑了,又觉得场合不对,急忙敛住。 “粮铺利润不厚,但应该不至于赔本儿罢?” “本倒是有的,可我们有一百多口人等着嚼用呢,那些利怎么够?药铺又月月赔个精光,上门的主顾越来越少。” 严真真奇问:“这又是何故?莫非你们卖的药,比别人家贵?” 卢柱子摇头道:“就是贱了两分,还没有买呢!” “这又是何故?” “三哥说,是因为原先那掌柜给我们留下的药材,都是最普通的。当时因盘铺子盘得急,也没有再讲究,先吃了一个闷亏。总以为我们能再进些好的,谁知近来药材市场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是拇指粗细的人参,我们也只买到了十盒,放在柜上还不起眼。”(未完待续) ------------ 第79章 无人相救 “人参?”严真真对这个词,可是十分敏感的。她如今空间里还有不少“极品”的紫参欲出手呢!卢家既有现成的药铺…… 她沉吟着,觉得财不露白,在强盗屋里,不应该把自己的底细给捧出来。 “王妃,三哥已给临川王府去了信,可今日还没有回音过来。”卢柱子的眼光闪了又闪。 严真真也不意外:“我早说过了,不管是在严家,还是在王府,我都是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兴许你们这一出手,还遂了他们的意呢!” “可如果不付银子,三哥他……” “这个我也是一早就说了,我们主仆三个,全部家当就只有二千两。你们若是看不上,那我也没办法,只能继续留在这里混吃混喝。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回去,王府还不如你们这里呢!”严真真双手一摊,很无赖地说道。 “王妃!”碧柳和螺儿齐声惊叫。 严真真干笑:“我随便说说而已,反正他们也没打算放走我们。那个……柱子,你三哥若是回来,让他过来一趟,兴许我能和他谈一笔生意呢!” 卢柱子摇头:“三哥这几天脾气很大,我见了他都绕道儿走。” “他是为了你们的吃用发愁呢!”严真真了然一笑,“没关系,我就是替他想办法,解决这事儿的。所” “真的吗?”卢柱子怀疑地掀眉,“你们连山鸡都不会打,有什么法子……” “只管将你三哥请来就是。”严真真胸有成竹。也该找个机会,开始经营自己的事业了。临川王府,果然是靠不住的啊! 而卢家天处于艰难时期,这时候哪怕出个主意。都是雪中送炭。更何况,她还有紫参这种极品药材,正是他所需要的呢! “可是。三哥他……那我领三哥来罢,若是到时候三哥发脾气,王妃你就躲到我的身后来。三哥一向待我很好。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不过,你的两个丫头。我可就没有办法了。” 碧柳怒瞪着他:“你!” 卢柱子也不怕她,还做了个得意的鬼脸。 螺儿担忧地问:“王妃,三少爷看着虽是个温柔风流的主儿,可如今人家正焦头烂额,理智尽失之下,什么事做不得?” “放心。”严真真轻松道,“我有办法解决药材的问题。想必他不会对我怎么样。” “王妃怎么……”碧柳对严真真知之甚详,立刻满腹怀疑。 严真真不好正面回答,只能故作莫测高深:“我只是提供个线索,并没有说立时三刻就能把药材给他。但也不会有多久的功夫,三五天之内,就能让他的药铺有药可卖。” 卢柱子将信将疑:“真的吗?” “当然!”严真真大言不惭,“不过,要看你三哥合作的意向如何了。如果还把我们当人质困在这里,那我……” “王妃,你可别……”卢柱子急了。“莫看我三哥样子长得温柔,其实他发起脾气来,连我父亲也要怕三分的。” 严真真认真地说道:“柱子,我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既然王府的人没有回应,说明他们根本没有想救我的意思,那我只能自救了。若是我们合作的生意能赚钱,日后我也有一份私房,是不是?” 碧柳和螺儿面面相觑,和劫匪合作生意?真是千古来闻所未闻的奇事,怕也只有她们的主子能想得出来。 “王妃,不可……”碧柳想要阻止,严真真却摆了摆手,脸色微微怏然。 “其实我们早就猜到了,临川王府不会在意我们的死活。也许我们死于非命,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额手相庆的好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临川王本就不打算娶我回府,要不是昏迷不醒无法反对,我今天还在严家受气呢!当然,到了王府也受气,但比在严家还要好一点。对太妃来说,因为碧柳的事,我不止一次地扫了她的面子,早对我怀恨在意。齐红鸾……更不用说,恨不能我立刻消失呢!所以说,不管卢三少把消息传给三人中的哪一个,都不会生出救我的心思,对不对?” “呃……”碧柳语塞。 卢柱子忍不住道:“王妃,那你还不如别回去的好,至少我们这里还能吃饱穿暖,只是吃得不够好,穿得不够精致罢了。不过,三哥一定会有法子,让我们恢复过去的荣光。” 严真真失笑:“你对你三哥倒是信心十足。” “那当然,我三哥是最能干的!就是……哼,那两房的人嫉妒我三哥,才会联手把我们赶出来。其实,我们三房说到底都是卢家的,原本在江南是最大的,如今一分为三,我们还举迁北方,卢家恐怕连徐家的声势都不如,真不知道他们打的是哪门子的算盘。”卢柱子得意完了,又开始伤感。 “权力之争吧?”严真真猜测,“宁为鸡首,不做凤尾,是相当一部分人的心思。只是他们不知道,失去了家族的庇佑,恐怕连生存都会变得艰难。” “哼,到时候看罢!”卢柱子对那两房显然没有什么好感,“我去村口截住三哥,若他心情不好,就先让他撒完气再过来。” 说着,也不等严真真回答,一溜烟地就跑了出去。 螺儿叹息:“其实,柱子倒是个好孩子。碧柳姐姐,你明儿可别再说他了,没有他送来的野味,王妃连荤星子都碰不着。” “就是,身为人质,要有人质的自觉!”严真真也语重心长。 碧柳噘着嘴:“好吧,我一个人说不过你们两个。王妃既如此吩咐,奴婢照做就是了。往后见了柱子,一定不会再这样惹他。” “那就好。”严真真欣然,“其实他也够可怜的,从锦衣玉食的小公子,沦落成咱们的轿夫。说起来,还是咱们沾了便宜。况且,这些日子,他对咱们又这样的照顾,投挑报李,也不该这样的冷言冷语。” “嗯,奴婢明白。”碧柳点头应承,才小声嘀咕了一句,“其实那小子人还不错的。只有时候人小鬼大,看着很是碍眼。” 螺儿却有另一层担心:“王妃,你真有法子提供出药材么?” “有。”严真真毫不含糊地点头。 说是没有药材,并不是所有的药材都没有,只是年份上有所欠缺,一般的大户人家都看不上而已。久而久之,连以前的老生意,都会慢慢地绝足不前。 但年份对于拥有神奇空间戒指的严真真来说,根本就不成为任何问题。唯一让人大伤脑筋的,是空间里种出来的东西,都是紫色的。 不过,至少她可以提供一支“极品”紫参,想必那位卢三少也是个识货的,不至于把它当成紫萝卜。 而且,她还有个假设,如果真能这样,那就能够更好地利用空间了。 卢柱子果然把卢君阳带到严真真的暂居之所,只是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似乎在路上起过争执。 “王妃有可以救药铺的法子?”卢君阳也不转弯抹角,直言不讳。 “法子是有,不过需费些时日。”严真真温和地说道,“想必卢公子也知道,我母亲曾经留给我一根紫参。” 卢君阳点头:“当然知道,就是因为那根紫参,临川王才会醒来。不过,更多的说法,是冲喜的原因。” “那是愚民!”严真真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若是你的药铺里有一支紫参,生意会不会好一点?” “难道……你还有另一根紫参不成?”卢君阳怀疑地看着她,“紫参是何等珍贵的东西,我们卢家也只内库里有一支,如今也不知道落到了二房还是三房的手里。” 严真真点头:“我确实还有一支,品相比原先的那支还要好,真可以当得稀世之宝四个字。” 听到卢君阳郑重的回答,她的底气就更足了,话也说得铿锵有力。 碧柳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不知道王妃还有另外一支紫参?难道严真真一直贴身藏着,连自己和秀娘也不让知道? “当真?”卢君阳有些激动。 “和金子那样真。”严真真笑嘻嘻地回答,“怎么样?我们可以谈谈合作事宜吗?你要的赎金只是一万两银子,我这支紫参的价值,绝对不止这个数儿。” 卢君阳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半晌,才道:“我要看看那支紫参。” “那……你等我一会儿。”严真真迟疑了一下,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碧柳、螺儿,你们留下就是。” 碧柳满心不是滋味,自小跟亲姐妹似的主子,到底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外人。 螺儿轻声道:“王妃倒并不是避着我们,只是怕那位三少爷趁机进去瞧见了。” “哦。”碧柳这才释然。 严真真只一会儿就拿了个布包出来,故意小心地一层层打开。 “真的是紫参!”卢柱子满脸兴奋。他年纪小,但也知道紫参的珍贵。一看到紫得发亮的参须,便忍不住叫了起来。 卢君阳也瞪大了眼睛,看着严真真把布包一层层地解开,渐渐地露出全貌。(未完待续) ------------ 第80章 进山去采药 “这么大!”看到紫参的全貌,卢君阳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支紫参足有手腕粗细,紫得发亮。别说他卢家收藏的那一支,就是大内拥有的那支,恐怕也及不上眼前的这一支。 “是啊,母亲当年留给我的。”严真真把话说死,免得他问个究竟,“只可惜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这样的难得,随手扔在嫁妆里。前次变卖的时候,才拿了出来。” “王妃,你这支紫参,不知道愿意出价几何?”卢君阳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强取豪夺,只是权宜之计。他说了只要一万两银子当赎金,这支紫参的价钱,远远不止这个价儿,他也不愿意占严真真的便宜。 严真真笑吟吟道:“这样一支紫参,卢公子愿意出什么价?” 卢君阳默然,良久后方长叹一口气:“倾我所有,只怕还买不起这样的一支紫参。” “我想用这支紫参入股你们的那间药铺,也不要太多,只要两成的股子便可。当然,关于赎金……” “王妃休要再提赎金!”卢君阳俊脸微红,若非他的皮肤实在白皙,还真看不出来,“此次是我等行事鲁莽,冒犯了王妃。只因家族变故,处境维艰,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严真真了然地点头:“我明白,所以才趁火打劫两成股子。” 卢君阳失笑:“王妃是雪中送炭,就是再要两成也使得。恐怕我整个药铺子的价值,还不如这支紫参呢!” “你可真老实……”严真真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卢家的两间铺子在京城支持不下去。外力是一个原因,不善经营恐怕是另一个更主要的原因。要知道,生意生意。是要做才会有的。又道无奸不商,生意人哪能这样的坦白? 自己要两成股子,一则是怕激怒卢家。二则也是因为自己人质的身份。况且,她也从来不是个贪心的人,好处只要收得恰当便可。 “如此。王妃便用这支紫参入股,我给你四成。” “好。”严真真答应得很干脆。虽然她想要的不多。但人家主动要给,她也不至于青风霁月地推出去。银子多了好办事,她也想在古代做个富婆婆过过瘾。 她把紫参递给卢君阳,看到他的手微微发颤,忍不住坏心地想,如果自己把空间里的紫参一股脑儿地拿出来,不知道会不会震晕整个京城的药材界。不过。到时候,恐怕紫参的价格恐怕就会下一大截。 唔,细水长流。 “王妃放心,我这就送王妃回去。”卢君阳紫参在手,立刻承诺。 螺儿和碧柳还来不及高兴,严真真已经摇头:“唉,别介,我还想住两天呢!” “王妃!”两个丫头在某些场合,还是很喜欢异口同声的。 就连卢君阳的表情,也有点呆滞:“什么?” 严真真笑道:“我如今不也是药铺的股东了吗?自然要想再替咱们的铺子找些药材的。我瞧这儿的山林很茂密。指不定里面就有些年份够久的药材呢!” 卢君阳恍然:“王妃是想要进山采药?” “正是!”严真真笑眯眯地点头。当然,她只是要利用空间里那块现成的土地罢了。 “恐怕王妃要失望了,我们还从没发现过山里有什么值得一采的药材呢!”卢君阳摇头叹息。 “女子心细,兴许能发现什么呢!况且。人人都说这山里没药材,有可能一旦发现,就是一株年份够久的。” “王妃身份贵重……只怕进山……”卢君阳还是摇头规劝。 严真真白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我身份不一样了?当然把我们塞在轿子里一路抬到卢家庄的时候,可没有想到身份贵重这问题的。” “呃……”卢君阳语塞,“那个……事急从权。” 卢柱子难得看到自家三哥的窘态,忍不住笑得打跌:“三哥,这话似乎是你对女人怎么样以后,才能说的话罢?” 严真真想到以前看过的小说,也不由忍俊不禁。 碧柳急急道:“王妃,咱们赶紧回府才是正经,不定王爷怎么个着急呢!” “卢公子不是送信过去了么?”严真真不以为然,“反正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下落了,不过是一万两银子,又不是没有,证明他们一点都不着急和担心。所以,我们也不必急着回去……” 如果趁机不回去,也不错。只是还有秀娘和抱冬,要想办法接出来才好。 “螺儿,你怎么一声不吭,像只被锯了嘴的葫芦?赶紧劝劝王妃啊,这糊涂心思,可要不得!” “王妃既打定了主意,咱们做奴婢的,劝也无用。”螺儿却后退了一步。严真真倒觉得,螺儿恐怕对自己此举,并不持反对态度。很好,总算还有个支持者。 碧柳孤掌难鸣,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欲劝无门。 卢君阳不敢让严真真主仆三人进山,让卢柱子又带了两个卢家的子孙跟着。 “王妃,山里真有那些药材吗?” “这个很难说的,你看这山上的树和得这样茂盛,如果真有的话,年份一定不会短。”严真真笑道。 “可我总觉得……”卢柱子挠了挠头。 “就算找不到也没有关系。”严真真笑眯眯地看着茂密的丛林,“我觉得这山上的气候很适合耕种,我们找一块合适的地,开垦出来当药园子,说不定长得比一般的地方快呢!” “怎么可能!”卢柱子摇头,“就算田好田坏有点差距,但是也不会很大。比如说,一块上好的水田,可以产六百斤谷子。那次一等的,也能产五百五十斤,再次的,还能产四百斤上下呢!” “我们也只是试验一下嘛!”严真真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戒指空间,只能泛泛地说道,“再说,就算不成功,也没有什么损失,对不对?” 好吧……这话听起来有点道理,反正他整天闲着,也是被卢君阳逼着练剑和习字,还不如进山来躲两天呢! 于是,一行人都高兴地向山上进发。 翻过一个山头,眼前是山花烂漫。紫色的杜鹃花,开满了整个向阳的山坡。仿佛知道严冬即将来临,即使乏人欣赏,也蓬蓬勃勃地开放着。 “哇,好漂亮!”少有女人不爱花的,主仆三人都忍不住站在山头惊叹。 卢柱子纳闷地问:“那些花,难道也是药材吗?” 真没有浪漫细胞!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虽然不是药材,但看了心情就会很好。” “我怎么觉得这些花,晃眼得很呢?”卢柱子的话,立刻又遭受到了碧柳和螺儿的强烈鄙视。 “王妃,奴婢下去采两枝,一会儿带回去插在房间里,一准儿漂亮。”螺儿喜孜孜地征求严真真的意见。 “我们一起去。”严真真笑着摞起了裙摆。想了想,干脆在身前打了个结,露出撒花的长裤。 “王妃!”碧柳不赞同地替她解开,“还有外人在呢,成何体统!” 严真真看了看卢柱子,见他瞪大了眼睛。而他身后的另两个年轻人,表情也和他如出一辙。 她郁闷了。 裙子里面的不还有长裤吗?而且,也可以外穿啊! “王妃看着就好,奴婢去折。”螺儿笑道。 严真真眼珠子一转,笑靥如花:“柱子,你带他们转到坡那边去吧,我带她们下去采花。” “这是野花,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喜欢,下次我问三哥要两盆芝兰……嗯,听说他还带了一盆火兰回来的,不过估计舍不得给你。等春天分了盆,我再替你要一盆。” 严真真恼道:“谁要那些养在房间里的花啊,我只爱这自然生长的花。你不懂,只管带他们下坡去就是了。一会儿我叫你们,再从这里下去。” “还下去?”卢柱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一个时辰,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赶紧往回走吧,要不然,天黑都赶不回村。” “那就随意找个山洞住一宿嘛!”严真真不以为然。 “啊?王妃今晚不准备回去?” 严真真更纳闷:“我们是出来找药材的,难道一天就能找到吗?” 她记得电视里的那些药农,背着个药篓子,可是要在山上风餐露宿的。难道又是电视误人? 卢柱子愕然:“王妃还真想找到药材啊!” “那我们一大早出来,是为的哪般?”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那个……啥……我们只当王妃是在村子里闷了久了,所以才找个借口出来散散心。若不然,三哥明知道这山上没什么药材,还同意王妃进来呢?我们卢家也有识药的,总比王妃识得多些……” 严真真脸色一红,她当然不认识那些药材,昨天向卢君阳要了一点年份不长的药村作模版,还被他看了很久。 大概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个外行。 “我是真想找药材的,虽然我见识浅,可我运气好。我告诉你啊,运气这玩意儿,要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严真真睁着眼睛扮认真,“你等着瞧罢,说不定我就能找着年份够久的药材呢!” 卢柱子摆明了不信,但在严真真的催促下,还是转身带着两个卢家人下了坡。卢真真知道以他们的教养,也做不出偷看的事。况且,自己也不怕他们偷看。(未完待续) ------------ 第81章 杂交 碧柳还是不放心:“王妃,你看中了那一枝花,奴婢和螺儿去采也就是了,你站在这里看着就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严真真笑道:“我就是喜欢自己采,那才有意思。你们替我采回去,我倒未必就会喜欢呢!” 碧柳待要再说,却被螺儿一把拉住:“王妃难得这样有兴致,碧柳姐姐就别拦着了。王妃,那边的花开得灿烂,我和碧柳姐姐就往那边去。” “好。”严真真笑靥如花。哎呀,螺儿这丫头,真是太贴心了,自己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她先就替自己说了。 碧柳急道:“那怎么行?奴婢要跟着王妃的。” 严真真噘嘴:“你跟着我,又要管这又要管那的,恐怕我手才刚伸出去,你就替我摘下来了,我才不要呢!” “可是……若遇上了什么野兽的……”碧柳也有自己的坚持。 “那你也帮不了什么忙,能打虎还是能杀熊?”严真真毫不客气地反问。 碧柳认认真真地说道:“奴婢虽然不能杀什么,但至少能挡在王妃的身前,让王妃有时间能逃离,也是奴婢存着的笨心思。” 她说是这样的自然,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仿佛舍弃生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用自己的生命来换严真真的,再顺理成章不过。 严真真被深深地感动了,她自问穿越后也没有为碧柳做些什么,怎会得到碧柳这样的对待?就是严真真的本尊,想必也不会对碧柳有多么好。 “碧柳,我才不要你挡在我身前呢!那样的话,就算我得救了,也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有机会。只管自己跑,能跑一个是一个。” “哪有不顾主子性命的奴才啊!”碧柳急了,用手捅了捅螺儿。“你说说,是不是?” 螺儿慢吞吞道:“这里顶多就有些小动物,像野兔子、野鸡、松鼠、小鸟之类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那些大的,是决计没有的。” “为什么?”碧柳愣愣地问。“难道你以前就住在山里?” 严真真眼珠一转,恍然大悟:“是了,这里的花开得这样的好,连断枝都没有一根。若是有大型动物的话,早就被踩成断枝遍地了。” “王妃真聪明。”螺儿笑眯眯地表扬了一句。 “不用你夸奖,我知道自己很聪明的。”严真真给自己的脸上顺手抹了一层金子,果然看到两个丫头朝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 “你们往那边去。我就在这边。柱子他们又没去远,真遇上了什么,我吼一嗓子也就是了。” 这里的杜鹃长得很高大,花型却显得很秀气,与春天的品种又自不同。而且,一水儿的全是紫颜色,深深浅浅地开出层次来。 “简直就像是长在我的空间里嘛!”严真真自言自语,看着螺儿拉着不情不愿的碧柳渐行渐远。 她简直有些怀疑,螺儿是不是能猜中自己的心思,故意拉碧柳走得远远儿的。让自己有独处的机会。 碧柳却不情愿,几度回首,终于还是在几百米处站定,不肯再走。严真真在阳光下笑了。反正她一矮身,就能没入杜鹃花丛。 她确实需要避开人,来实施自己的设想。空间里的东西既然能够带出来,那么把够年份的植物移出来种,就成为可能。只是不知道在外面继续生长的植物,会不会还维持着神秘的紫色。 “试试再说。”她跃跃欲试,矮身折了一枝杜鹃。 这种花,颜色和空间那样的相近,分明就是天然要长在空间里的嘛!严真真抱着这样的想法,把杜鹃枝插在空间的泥地里,然后把一株长成白萝卜粗细的紫参,拔了出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刚想出去,回身看到旁边的一棵豌豆,竟然不是紫色,而是褪成了淡淡的本白色。 “咦?”她惊噫一声,“难道是长老了的缘故?可是豌豆夹不是会自己爆开,然后再4/5发芽生长吗?” 附近这一块地,豌豆已经长得挤挤挨挨。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忽然想起自己似乎扔了一只齐红鸾的虾须蠋进来。当时为了毁尸灭迹,所以随手一扔,也不知道扔到了哪里。 她也顾不得感慨手里的紫参可以换来多少银子,急忙站起身里里外外又看了一遍,发现只有这一块地结出的果实是本白色的。而那只成色还不错的金镯子,已经踪影全无。 摘下一枚豆荚剥开,沁甜的味道,便弥漫在口腔。 “哇,真好吃。”她忍不住又剥了几颗,才心满意足地罢手,眉开眼笑地想,“原来这块地真是喜欢金子的,我得想办法再弄点金首饰扔进来滋养。” 至于金子从哪里来,她看了看手里的紫参,笑得心花朵朵开。反正空间里有出产,她也不怕会断了金源。以空间养空间,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 这回,对待紫参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可是空间的养料来源啊,她不再随意拎着,而是用双捧着,还小心翼翼地怕闪出来的时候撞到了杜鹃枝。 “呀,我忘了买一点种花的工具放进空间,以备不时之需了。”她苦恼地皱起了眉头,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什么趁手的。用手拨了拨泥土,这里可不像空间里掺了金粉的泥土,松软得只能手指头就能挖下半米深。 拿手比划了一下,似乎自己徒手挖出来的坑,也太浅了。估计下雨天,都起不了储水作用。 抬头看了看山顶的位置,只要叫一声,卢柱子就能和那两个半大的小伙子替自己挖个深坑,他们随身带着刀剑。可是……这样粗的紫参,能让别人瞧见么? 一棵两棵,那是母亲留给自己的。三棵四棵,就是傻子也会怀疑这些参的来源。说不定,还有贪心的,要打上自己的主意呢! 她犯难了,无意识地拿着紫参往上拨弄。参须触到泥土,竟然很快像吸盘似地开始扎根。严真真不小心扯了一下,居然把一根参须给扯断了。 “难道还会自己种自己啊?”严真真眨了眨眼睛,把紫参端端正正地放进自己刚刚捣鼓出来的浅坑里。 果然,紫参像是有了生命似的,拼命地往土地里钻,看得严真真目瞪口呆。 难道植物们其实并不喜欢空间里的生长环境?但似乎也说不通,在空间里,它们的生长速度很快,应该是极度适应那样的环境才对。 严真真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紫参,以极快的速度往地下钻,直到所有的根须都没入土中,叶子才仿佛有点蔫蔫地耷拉了下来。 “王妃!”卢柱子大概等不太了,站在山顶大叫了两声。 “啊?”卢真真回过神来,紫参的叶子,其实并不特别。甚至连在空间里的那种几乎油亮的光泽,都褪去了,一点儿都不比旁边生长着的一株不知名的草本植物更显眼。 “咱们若是不回去,得找个山洞去!”卢柱子没敢走近,隔着杜鹃花丛喊。 而碧柳和螺儿两个,早已经各自手捧着一大捧紫色的杜鹃奔了过来。 严真真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想起自己应景儿折的那一枝,已经随手种到了空间里。好在碧柳和螺儿玩得尽兴,倒也没有去注意她的一无所获,而是争先恐后地把手里的花枝递到她的眼前:“王妃,瞧瞧奴婢折的这一枝,是双层花瓣的呢!好看不?” “好看。”严真真很高兴地笑纳了。 螺儿比碧柳略略矜持,只是择出了一朵:“奴婢这一朵也特别,花瓣上除了紫色,还夹着一点白,那里只有一株长成这样。” “估计是杂交品种。”严真真假装“内行”。 “什么是杂交?”碧柳和螺儿都不明白。 “那个啊……就是不同种类的植物授粉以后,会孽生出另一种不同的……呃……”严真真看着碧柳和螺儿一脸的不解,自己也觉得说起来有点混乱。 毕竟不是科班出生,而且有些专有名词,还不能在这个古代讲述,更觉得说起来困难万分。 “王妃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啊?”连走到一边的卢柱子,也觉得懵懂。 “这么说吧!”严真真把手里的花托到手心,“你们看,这一带的杜鹃都是紫色的,但这朵花却还夹杂着白色。那就是因为它拥有紫色杜鹃和白色杜鹃的基因……” “王妃,那基因又是什么呢?” 严真真有点傻眼,怎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反倒越解释越复杂呢? 要解释基因,恐怕又会牵涉到遗传学的问题,就是天黑也解释不完啊!她想了想才道:“好吧,换一种说法,你们知道骡子吧?” “知道。” “它是马和驴子的后代。懂了吧?”严真真松了口气,总算还有一个令人耳熟能详的例子可举,“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两种杜鹃的花粉搅在一起,就有了新品种的杜鹃。” “明白了。”卢柱子头一个欢呼了起来,“王妃的意思是,要是我用火兰和杜鹃杂交的话,那就可以培育出一个新的植物品种?” 严真真默。 恐怕这不大可能吧? 不过,没等她再解释,卢柱子已经连泥带根地挖出了一棵杜鹃,说是要带回去和三哥的火兰“杂交”。(未完待续) ------------ 第82章 人分三六九等 他们栖身的山洞很干燥,地上还铺着干干的麦杆子。脚踩上去的时候,“咯吱咯吱”地响,让严真真颇觉得新鲜。 “我们平常进山,若是赶不及回去,便宿在这里。住过了这么几回,也没遇上什么猛兽,所以只管安心睡一觉。”卢柱子解释道。 “哦,你们经常进山吗?”严真真盘腿坐在麦杆上,问。 “也不是经常……我倒是想来着,只是三哥不许。”卢柱子抱怨。 “为什么呢?他不是整天忙得见不着人影吗?这还怎么管你!”严真真问。 “怕我耽误功课嘛!其实,自从萧夫人走了以后,我根本就不想读书。就是读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我们从前在江南的时候,势力太大,得罪了不少人,他们都忌着我们呢!就是在科举上出了头,也只会去翰林院待着,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授个实缺!” 严真真被他的口气逗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小官迷呢!不过,有点理想也不是坏事,不想考状元的书生,不会能考上状元,因为他根本不会认真读书。” 卢柱子红了脸:“我也不想做官,不过那书读来让人头疼。既然没有个出路,何必去读它?再说,我们卢家的先祖,本来就是个武夫,我也不是读书的料子,何必去和那些书生抢饭碗呢?真让我坐衙门,我又要苦恼一天怎么会这样的长了。” “明明是你读书没出息!”碧柳不喜欢卢家庄的人,总觉得严真真好不容易获得了孟子惆的认可,却因为被他们掳了人来,回府去忍受风言风语,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们的祖上,本非读书人。”卢柱子不以为然。“要我去读那些‘之乎者也’什么的,还真是强人所难。倒是拿着刀剑,好好地干一架来得痛快。哪怕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是比坐在那儿摇头晃脑地读什么子曰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碧柳冷哼:“你自然读不出什么来,那些圣贤书,你压根儿读不进去。真要是读书人。还能干得出绑架这种不入流的事来?” “什么叫不入流?”卢柱子很好学。 严真真汗了一把,和自己相处久了。碧柳的说话艺术,也渐趋现代化。 “我们这个社会啊,会成九流,称之谓上三流、中三流、下三流,这个懂吧?”碧柳满脸严肃地问。 “啊?什么三流三流的,我不懂。”卢柱子倒很老实,绝对没有不懂装懂。 “就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最上等的,当然是皇上、王爷们了。我家王妃,就是第一流的。像你么……恐怕得算是下……”碧柳洋洋得意地为他解惑。 严真真哭笑不得:“我可算不得一流,嗯……只能算是不入流的。柱子,你可别听碧柳瞎说八道,我平常说了那么多话不记得,偏是记下了我的玩笑话。” “王妃说的也没错,人本来就要分等级的。以前我们卢家在江南,是第一流的家世。可是到如今,已经落到三流去了。虽然不见得度不了日。可跟以前的锦衣素食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我前儿还听人说,这个家是要散了,各自挣前程去呢!唉。好好儿的一个卢家,一分为三,还保不住……若是太爷爷在世,不知会有多伤心。” “柱子,你可别把碧柳的这话当了真。其实,人生而平等,只要生下来,就获得了好好生活的权力。王侯将相,原本无种。你掰着指头数一数,有多少个开国皇帝,本就是起于草莽?别说你本出自世家,就是真在这乡村长大,也不见得就没有出息。” “可是我们现在……”卢柱子有点垂头丧气,随来的两个半大小伙子,是他打小的玩伴,这时候也不怕生,围坐在严真真的身边。 少年们俊朗的脸上,都露出了伤感和缅怀的神色。曾经的辉煌,在记忆里还没有完全褪色,却已经品尝到了生活的艰辛。他们的痛苦,并非完全来知物质生活的严苛。也许,更深地来自家族内部,亲人的那些背叛行为。 随着时光漫转,长辈们的容颜渐渐地老去。可曾经的朱门绣户,却还流淌在记忆的深处,时不时地拿出来重温一遍。光阴沁凉了它,却又坚固了它,始终不曾磨灭,历久弥新。 “要我说,这也是好事。”严真真不以为然地说道。 卢柱子不解,若不是知道严真真并非落井下石之人,恐怕要拍案——是拍草而起了。 严真真看着他的表情,微笑着开解:“如果你们卢家依然是江南第一高门大户,那还有你们什么事呢?” “呃……啊?”卢柱子更迷惑,“王妃,此话怎讲?” “不管你取得多大的成就,别人都会说:因为你是卢家人,理所当然就该如此。而若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别人都会怪你替卢家丢脸。大多数别人能犯的错误,你们都不能犯,否则会会被指责为替家族抹黑。” 卢柱子认真地想了想,点头同意:“是这样的。所以,三哥总逼着我做那些不喜欢的事情,说是做不好,就会给卢家丢脸。若我不是卢家人,那就没有人这样说我了。” “对啊,所以那些荣光,不要也罢。一切从零开始,等哪一天卢家在你的手里振兴,那时候,才不会有人漠视你的付出。”严真真看到他脸色重又开朗起来,也很高兴。 卢柱子精神一振,笑逐颜开:“王妃,你说的真有道理。” 碧柳泼了他一头的冷水:“不肯读书,光知道玩儿,还助纣为虐地抢劫我家王妃,你以为自己有多出息啊!” 卢柱子红着脸:“也不是我的主意……呃,其实三哥也不愿意,只是当时你们买东西时候的那副态度,有点激怒了我四哥,才会动了这样的念头。” “哼,我们自买自的东西,干你们什么事了?”碧柳仍然愤愤,“若是害得我家王妃好不容易挣来的地位丧失,看我不……” 她咬着银牙,但实在无能对卢柱子怎么样,只能气恨恨地不语。 “可我们也没有亏待你们嘛……”卢柱子小声辩解,“但凡我打着了什么野味,还不是头一个送给你们吗?就为这,我还被人说笑了呢!知道你们锦衣玉食惯了的,可我们也是从奢入简,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难。而且,王妃人很随和,怎么倒是你一个小丫头,吃不得这份苦呢?” 碧柳气道:“我这是为自己吗?想我家小姐打从小儿没用过这么差的餐点。当初在娘家的时候,荣夫人进了府,虽说总把王妃当作眼中钉,可面上还得客客气气的,吃的上头,也不敢克扣,落人口实。就是表小姐故意给我们王妃不痛快,那会儿的菜,到底也还有三五个份例菜的。” 她像机关枪似的好一阵数落,只说得卢柱儿面红耳赤,争辩不能。 严真真苦笑着摇头,对这个忠心护主的丫头,实在没有办法。 她简直就像是一只护雏的老母鸡,随时随地张开自己的翅膀,要替她挡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威胁。可是,她忘了,有些事情,她就是舍了性命,也没办法替严真真挡的。 “我吃着倒还好,粗茶淡饭,反倒睡得香甜。”她叹了口气,替卢柱子解围,“再说,柱子待咱们极好。碧柳,你也莫再怪他了,也怪咱们买东西的时候,忘了财不露白的道理。” “那也不干他们的事!”碧柳哼哼。 “你想想,咱们那样的作派,总会被人盯上。幸好是落到了卢家,若是真正的强盗窝,咱们恐怕没这么逍遥。就是不被五花大绑,也被随便丢在哪个小柴房里。”严真真半真半假地说道。 “他们也只会干些谋财害命的勾当!”碧柳被逗得忍俊不禁,但很快又摆下了脸。 “谁说的?我们从来不害人性命。就是谋财,也只这一回。我们卢家以前在江南的时候,每年腊八的时候,施粥就要施掉数千两银子呢!” “你又吹大气了,不过是几锅子的粥,哪里用得了几千两银子!你当我不晓事,尽拿话来唬我了。” “你当我们只施一镇一县?我们的粥棚,可是遍布了整个江南。我说是几千两银子,那还是少的。” “哼,你们这样的阔绰,还打算我家王妃的那点银子呢!” 卢柱子低了头:“其实,就算王妃拿不出银子,三哥也不会真害了你们的性命。我们卢家就是再不堪,也不至于为着那万儿八千的银子害人性命。” 碧柳还待再说,严真真忙止住了她:“好了,其实就当咱们免费旅游一趟便是。往常闷在府里,哪里见识得到这样的景色?” 螺儿在一旁微笑,并不插嘴。倒是和卢柱子同来的两个少年,渐渐地和严真真熟识了起来。原来,他们都是卢家的直系,和卢君阳这一支的关系相当的近。长辈们在族中,也颇能说得到上话。 严真真感慨: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鼓吹的什么人人平等的理念,在这个时代是行不通的。但凡寒族想要入仕,非要付出百倍以上的努力。并且,往往因为朝中无人,出仕以后,地位也只平常。 ps:昨天加班到凌晨一点多,到家都两点了。唉,再这样下去,小猪很快就会变成老猪了!呜呼……(未完待续) ------------ 第83章 借宿山中 卢柱子和两个少年想必没有少在山里过夜,生火造饭,做得极其熟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只一会儿,就烤香了一只野鸡——不得不说,三人的打猎水平,实在是不咋的。 严真真看着那只可怜的野鸡,虽然香味四溢,引得人食指大动,也没好意思大快朵颐。这只鸡,实在是太小了点儿。两只鸡大腿,也不过和她以前吃的翅根差不多粗细,整只鸡还不够给她裹腹的。 “王妃,这一半儿是你的。”卢柱子不顾其他人垂涎欲滴,呵着气,把野鸡从中间拗了一半,递给严真真。 “我吃个鸡腿就成了,一起吃罢。”严真真哪好意思吃独食?连忙撕了一条腿,剩下的都分给了众人。 入睡的时候,碧柳坚持要和螺儿守着严真真的两边:“王妃若是坏了名声,太妃和表小姐就更有理由,把王妃赶出府去了。” “那也没什么,咱们就在卢家庄白吃白喝外带白住,闲时写写字,爬爬山……那也不错的。” “王妃断不可有此念!”碧柳被骇着了,“若是被王府休了,王妃这一生可就完了。” 严真真不高兴:“什么完不完的,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螺儿深思地看了她一眼,抿着唇,双眼扑闪。 “王妃,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螺儿总是跟着你的。还有抱冬,也会跟着王妃。”她轻声地表达了自己的决心,神情郑重,浑然不管碧柳一个接一个抛过来的白眼。 严真真兴高采烈:“这么看来,哪怕我再落魄,也有两个小跟班儿了?” 前世的时候,她的人缘可没有这么好。 “王妃!”碧柳连忙道。“奴婢也是跟着王妃的。” “唔,那就有三个了!”严真真竖起了手三根手指,“这下好了。以前还怕孤家寡人的,出了府举步维艰呢……” “王妃万不可动此念!”碧柳吓坏了,急忙扑上去捂住严真真的嘴巴。不敢再让她毫无顾忌地说下去。 严真真哭笑不得,拼了命扯下她的手:“你快闷死我了!” “谁让王妃口没遮拦的。这样的话也敢说……”碧柳嘀咕,“若是让有心人听见,回头又生出事来!王爷好容易醒来,和王妃又琴瑟和谐的,可别再起风波才好。” “谁和谁琴瑟和谐了?”严真真瞪圆了眼珠。 碧柳还待再说,螺儿拉住了她的袖子:“王妃自有定计,咱们做奴婢的。跟着主子走,也就是尽了忠心。” “可是……”碧柳却不依。 “王妃心里有数的。”螺儿强把她拉了过去,“再说,王妃和王爷相处得怎么样,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咱们是外人,哪里能够知道王妃的心思?” “螺儿,你怎么会这样想?王妃既嫁进了临川王府,难道还真能出来不成?” “为何不能?”螺儿不以为然,“若是王爷待王妃不好。又何必把一辈子都葬送在王府里?王妃年纪还轻,有机会……” 碧柳白了脸喝道:“螺儿,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这种话也是一个女孩子能说得出来的吗?” “我是跟定了王妃。总是希望王妃好的。”螺儿却正色道。 “那你还这样说!”碧柳怒道。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王妃在王府里过得并不快活吗?”螺儿摇头叹息,“连抱冬不常在王妃跟前,也看出来了,我就不信碧柳姐姐你看不出来!” “可是……女人家嫁到夫家,不都是这样过的么?”碧柳一滞,好半天才回答。 螺儿看着洞壁,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但知道王妃不快活,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其实,王妃和王爷至今没有同房,我怀疑王太医那番一个月不能洞房的说法,是王妃授意的。” 碧柳更加吃惊:“怎么会?” “王太医受了王妃半根紫参,这点小事,难道他会不答应吗?再说,大凡病后初愈,房事还是少些的好。” “啐,你还是个姑娘家么!”碧柳飞红了脸骂道。 螺儿侧身躺到麦秆子上:“不管王妃做什么样的决定,我总是跟着王妃走的。就算真的出了王府,凭着我和抱冬的一手针线,难道还怕养不活王妃么?” 碧柳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候了半天,却没有听到螺儿的声音。爬过去看时,这丫头已经呼吸均匀地入睡了。 “居然把一腔心事留给了我……”碧柳嘟哝,蹑手蹑脚地走到严真真的另一边,却见她正拿着一块石头,在地上划着什么。 “王妃怎么还未就寝?”碧柳嗔道,“这会儿已经晚了,又累了一天!” “刚刚听到螺儿和你说的话,我的心思也活了,正盘算着出了府,咱们几个能不能过活呢!”严真真笑嘻嘻道。 碧柳吓得目瞪口呆:“王妃可别听那丫头瞎说,王妃的身份何等的贵重,这样的糊涂心思,可生不得!” “开个玩笑,瞧你被吓的!”严真真吃吃地笑,仰身躺下,“以前听说农家不用床褥子,只用这些麦秆子,果然比垫了三层褥子还舒服。” “有吗?”碧柳撇唇,“奴婢倒是觉得,家里的床褥子才好呢!赶年下,咱们再做一床厚棉花胎的,不知有多暖和呢!” 严真真但笑不语,各自睡下,心思却早已经活了。 第二天大早,严真真睁开眼睛,就忙着出去,不顾碧柳在身后一迭连声地喊:“王妃,还不曾洗漱呢!” “在山里,哪里有这么多的讲究啊!”严真真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螺儿正端着一盆溪水进来,见状急忙跟了出去。 “王妃慢走,小心跌了。”卢柱子正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打拳,见到严真真的时候。急忙停了手脚喊。 “知道,你当我是小孩儿啊!”严真真笑着朝他做了个鬼脸,一甩头又往前跑。谁知话音刚落。就被横斜的树枝绊跌了一跤,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虽然不至于鼻青脸肿。手肘也被擦破了皮。 身后,是碧柳惊天的尖叫:“王妃!” 严真真一骨碌爬起来。揉了揉手肘,朝着赶来把自己扶住的螺儿笑道:“别担心,也没摔痛。” 碧柳一阵风似地卷了过来,哭丧着脸:“王妃,摔了哪里?要不要传太医?” “你当这还是在王府呢,山里还备着太医?”严真真没奈何地抛了个白眼,“再说。我也没摔疼!” “王妃身子金贵,赶紧下山叫了郎中看看罢。”碧柳唉声叹气不迭。 卢柱子也赶了过来:“王妃,不打紧罢?” 碧柳立刻找到了出气的对象,毫不客气地对他横眉竖眼:“怎么会不打紧?我家王妃是何等娇贵的人儿!平常别说摔这么结实的一跤了,就是在路上打个晃,身边都有人赶紧地扶住……” “碧柳!”严真真哭笑不得,“哪里有这样夸张……我这不是没事嘛!你赶紧地回去洗漱洗漱,我去看看紫……呃……紫杜鹃开了没有。” 好险,差点就把“紫参”两字脱口而出。 “昨儿都看半天了,还看啊!”碧铆无奈。“王妃,回山洞看看,擦破了哪里没有?赶紧地上了药,免得留下疤痕。” “手肘上留点疤有什么关系?”严真真满不在乎。“别这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痛,不打紧。” “可……”碧柳还要再说,严真真却早拉着螺儿又跑开了,只得留在原地干生气。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又赶紧地跟了上去。 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种紫参的地方,似乎还和昨天刚种下去时一样,蔫头蔫脑的样子,根本就是营养不良。 她有点失望,不过还是装出一种惊喜的声音:“咦,这怎么像是人参呢?” 卢柱子正和碧柳打嘴仗,闻言笑道:“这里似乎并不产人参的,王妃想是看差了。” “不会啊,我记得人参的叶子……就是这样的。”严真真坚持己见,“柱子,你过来挖一挖,兴许咱们就撞上了大运了。” “这儿……”卢柱子不以为然。 “王妃让你去挖,你就去挖嘛!大不了,就费上几把力气,难不成你还不乐意?”碧柳推搡了他一把。 卢柱子看了看严真真,咕哝了一句:“好吧,我挖。” “咦,真是人参!”挖了一半,他忽然惊呼一声,把手里的剑给扔了,用两只手拨泥土,“王妃,果然是一棵年份极佳的人参。依我看,总有一千年以上,可能还不止……” “你又知道!”碧柳嗤之以鼻。 严真真心情紧张,看着泥土被拨开后,露出了人参的真面目。 是白的! 果然,她的设想是可行的。 “王妃?”螺儿轻轻地叫了一声,严真真没有反应。她太激动了,紫参因为太珍贵,她也不敢拿出来售卖。可白参不一样,分几家药店出售,一点都不会起眼。银子啊,可就滚滚地来啦! “不止一千年!”卢柱子小心地把人参捧了出来,欲哭无泪,“被我用剑割了一道,卖相可就不怎么好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就是人参呢!” ps:天天加班,双休日都成加班日,而且还加到十点钟!怒!奉劝学财务的同行,千万不要羡慕事务所,那地儿简直不是人呆的.小猪已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会抱着‘学知识,学本领‘的‘崇高‘目标,一脚就踩进这趟浑水里呢?呜呜呜呜,亲们赶紧同情小猪一下下吧!(未完待续) ------------ 第84章 试验成功 严真真才不在乎人参上的那道剑痕呢!她兴奋得脸都红了,这次的试验,可以说是完满成功了!空间里的植物,完全可以移栽出来,颜色也足够普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她现在想的是,不如依附于卢家庄,在附近租块土地——也许凭着和卢家的这份渊源,连租金都可以省下。 紫色的杜鹃,开得漫山遍里都是。隔着一条山谷地,对面的山壁挺拔地耸立着。一道山涧潺潺流下,在阳光下,仿佛一条浅金色的带子,发出耀眼的光芒。 “山谷下,有水潭么?”她眯着眼睛远眺。无奈穿越重生,并没有给她带来视力上的福利,高矮不平的灌木丛,把谷地里的风景,遮蔽得严严实实。 “有啊,泉水有点冰,就算是大夏天,我都不敢在潭里洗脚。”卢柱子点头如仪,目光还不能离开手里的人参,唉声叹气,“我怎么就拿剑去挖呢?若不然的话,放到我们家的药铺里,可又是一件宝贝。” 碧柳劈手抢过:“这可是我家王妃发现的,没你们卢家的什么份儿!” 严真真笑道:“柱子也有份的,他不是替我挖的吗?再者,山里的宝物,原本就是无主之物,见者有份。等卖了银子,咱们这些人,人人都分上一份。” 卢柱子不好意思了:“那怎么行?这是王妃找见的。” “我也不敢确定,只依稀像是从前在哪本杂书上见过图画的,这才让你挖了。”严真真伸手从碧柳的手中接过人参,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才不过一夜的功夫,空间里带出来的那些深紫色,便已经褪得一干二净了。 这次的试验。简直是太令人满意了!她喜孜孜地看了半晌,才慷慨地又扔回给了卢柱子:“你拿去给你三哥,看看能出多少银子。到时候咱们这儿的几个人,都分上一份儿,沾点喜气。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碧柳心疼:“可这分明是王妃发现的……” “这本来就是意外之财。做人不能太贪。”严真真“义正辞严”,其实心里早就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花。 “可……”碧柳嘀咕。“这怕不得有上万两银子呢!就算是被切了一道,也能值上七八千两吧?” “那倒不一定,就看有人急不急需。若是往常,宁可花一万两银子买支品相好的,送起人来也气派,总不能拿这个当礼物吧?七八千两,我瞧着是悬。卖个三五千两自家吃。倒有人肯贪图这份便宜。就算是三千两,咱们每人也能分到五百两了嘛!” 碧柳忙道:“奴婢可不敢分这个……” “见者有份,都不许推,留下当私房也是好的。”严真真心情很好,“螺儿也有份,以后给自己添点儿嫁妆也好。” 螺儿和碧柳双双红了脸,齐声叫道:“王妃!” 卢柱子也摇头:“这是王妃找到的,又被我破了一道口子,这银子我不能分。” “拿着罢,都不许跟我客气。”严真真佯恼。“让你三哥多忽悠点银子回来,让我多分上几百两就够了。” “你……可真不像是个王妃!”卢柱子憋了半天气,才挣出这样一句话。 碧柳怒目:“我家王妃是礼部侍郎的嫡长女,进临川王府的时候。可是大红花轿抬进的正门!” “我不是这个意思。”卢柱子干笑,“我是说……我以为王妃就要不苟言笑,更不屑跟我们这些人说话的……” 严真真眨了眨眼:“还不是因为被你们掳了来吗?” “呃……”卢柱子的脸又红了,看着严真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开玩笑而已,其实我倒觉得在山里,比在王府更自在。最起码,用不着去给太妃晨昏定省,虽然她如今没有什么心思,可总想着要刁难我一下。今儿就是十五,按礼可是要跪下磕头,我猜她一定会很久都不叫我起来。” 卢柱子被她逗得笑了:“你是王妃啊!” 严真真叹息:“王妃又如何?王府里三个主人,一人是太妃,一个是王爷,还有一个当然就是我这个王妃,怎么算都是我地位最低,你当我喜欢么?” “那你不如就住到卢家庄来罢,虽然吃食粗浅了些,不过你要上山玩的话,我一定陪你来!”卢柱子讨好地说道,却遭受到了碧柳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家王妃可是礼部侍郎的……” “嫡长女又如何?”严真真打断了她的话,“还不是被人视作眼中钉?倒不如生在小户人家,被自家的父母捧在手心儿里,也强得多了。” “可……”碧柳只觉得自家主子的想法,越来越奇怪。小户人家,怎么能和礼部侍郎相比?更何况,老太爷还入阁拜相,就是每年的忌辰,皇帝还不忘派内侍送上赏赐呢! 螺儿看着远处的山脉,再看看严真真眼里的向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只怕王妃这一走,就回不去了。”卢柱子看了严真真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人参,“若不然,倒可以把这人参,换了给王妃当本钱。” “家人?”严真真不屑地撇唇,“他们不把我当家人,我还要把他们当家人呢?” 何况,她半途穿越来和他们相处了三天,就已经尝够了冷淡,哪里会真有感情?想到严家的时候,倒是怕被拆穿了自己身份的担忧更多些。 “王妃!”碧柳急道,“可莫要再有这样的糊涂想法……临川王妃的身份,何等的尊崇,世人羡慕不来的。” 严真真叹了口气:“这身份,就跟鸡肋似的,有什么好留恋的?不过,柱子说得对,我若不回去,终究要连累了秀娘和抱冬。” 螺儿愕然,难道在严真真的眼里,奶娘和丫环,倒比自家的亲人还重要?她探究地打量着严真真的神色,见她真切地浮着惋惜,不由得茫然了。 “那不如把她们接出来!”卢柱子热切地提议。 “可王府不比平常人家,秀娘倒也罢了,她的卖身契在我母亲手里,留在了我的妆盒里。可是抱冬的卖身契,还在太妃手里握着呢!”严真真眼睛一亮,又迅速地黯淡了下来。 螺儿咬了咬牙道:“若是抱冬,倒不必太着紧了。” 严真真摇头:“那怎么行?抱冬已经把太妃和齐红鸾彻底地得罪了,若是咱们不回去,少不得拿她往死里整。虽说跟我的时间也不长,可服侍起来一向尽心尽力的,我总不能把她给落下了。可若是带她走,太妃只要拿着卖身契往官府里一送,逃奴的罪名,可就坐实了。回头得想个法子,把她卖出府去,咱们再找人把她买回去。” 碧柳忍不住插了嘴:“王妃,人人都想进王府呢,偏是王妃又有怪念头了!王妃是临川王府明媒正娶过去的,只要不犯了七出的大错,谁也不能动摇了王妃的地位,尊享一辈子的荣花富贵。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王妃倒糊涂了。就是太妃屡屡刁难,可也没能拿王妃怎么样,更没真正吃了亏去。就是表小姐那里,也只占足了嘴上的便宜,没落得任何好处。王妃……又何必出此下策?” 严真真咕哝:“这分明是上上之策,哪里下了……好了,这不还没走到这一步吗?就是要离开,也得好好地筹划好了,咱们的体己银子,可都留在府里头呢!虽然只有二千两……也不甘心留给他们嘛!” 碧柳无语,暗自盘算着回去怎么跟秀娘说,好好地再劝劝严真真,彻底地放弃了这糊涂的心思! 螺儿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严真真的身侧。 卢柱子却很热衷:“王妃若真想来,我跟三哥说说,给王妃找块好地。不如就住在我们卢家庄,我找几个人,几天功夫就能给你们盖间房子。” “真的?”严真真闻言大喜,“虽然我还得回王府去,但不妨在外头也先作打算,也免得到时候,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那成,狡兔不还要找三个家嘛!村东头就有一块不小的空地,够你们主仆几个住的了。再买上两个粗使的丫环,也够使了。若是不够,再叫三哥找几个。”卢柱子很快连地点都给严真真给选下了。 “我倒是喜欢那里的一片谷地。”严真真指着涧水流经的地方,“植物长得如此茂盛,想必水土是好的。到时候,我种些药材,给你们的药铺子卖,一年也有些进益,够我们几个开销的了。” “离得近些,也好照应……”卢柱子不死心。 “我就喜欢这一坡的紫杜鹃,还有那片山谷地。尤其是这涧清泉,不用担心喝水的问题,可不是好?”严真真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再说,山里清静,我也得躲人不是?” 碧柳急得直跺脚:“王妃,你可说得就跟真的似的,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当,躲到深山里当野人!” 严真真哑然失笑:“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吗?我瞧着太妃的意思,齐红鸾是要嫁进来当侧妃的。就是王爷,似乎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到时候,咱们可如何自处?” “怕什么?”碧柳理直气壮,“王妃的身份放着呢,她一个庶女,怎么也不能越过王妃去!” 可是严真真要的,并不仅仅是这样。如果没有遇到龙渊,听到他的“婚姻宣言”,也许她还会小小地努力一把,占住大房的地位不放松。 人总是这样,一旦有更好的选择,就会奔过去。(未完待续) ------------ 第85章 狡兔的第二窟 因为有了一株千年人参打底,几个人的底气就更足了,一路上,卢柱子和两个半大小伙儿不住地扒开草丛去察看。 “看看,这是不是人参呢?”卢柱子把严真真叫了过去,有点兴奋地指着一株植物问。 严真真哑然,跟人参也差得太多了吧?她苦笑着摇了一路上的第十个头,怀疑再继续这种状况的话,恐怕自己都会被自己给摇晕了。 “我明明觉得跟刚才的那棵长得很像嘛……就算不是人参,估计也是另一种什么药草。你们看它长得这样的茂盛,指不定也得一千年以上的。” “会吗?”严真真极度怀疑。 “我觉得是。”卢柱子很郑重地点头。 碧柳喜欢和他抬杠:“那还不简单?你拿回去放到药铺里,让人家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药?” 卢柱子拿出剑比划了两下,还是垂头丧气地摇头:“算了罢,三哥要是见我拔了一株杂草回去,一准儿又要骂我贪玩不读书。” “你也知道这叫杂草啊!”碧柳没好气道。 “唉,王妃怎么会有这样好的运气呢?这座山,还不光是我们庄子里的人来打猎,就是旁边那个霍家庄,也常有人来。若真有什么宝贝,早就被人找着了。我呀,本想试试有没有王妃那样的运气,看来,是没得比了。”卢柱子调侃着自我解嘲。 “那是,我家王妃是头一等的福气人,你也想比?”碧柳神气活现,把卢柱子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是若论起嘴皮子,两个他也不是碧柳的对手。真要抡起拳头吧,又觉得好男不跟女斗。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脚。 “他还是个孩子呢,你何苦总是逗他?”严真真笑叹。 “就是看他那副样子不顺眼,若不是他和他那三哥。王妃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螺儿笑道:“王妃可并不怪他们,兴许还高兴有这样的机会,往山谷里走一趟呢!这不。还稍带上了一支人参,又赚了几百两银子。在王府里。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碧柳啐道:“你还撺掇王妃!” “不关螺儿的事。”严真真笑着拦住了她,“我倒觉得是好事,若是山谷里的景色不错,又有山泉,倒不如让卢柱子找人来盖两间木屋,往后咱们躲在山里,可不快活!” “王妃还说!”碧柳佯恼。“这会儿想的该是怎么个回咱们王府,又不能让王爷和太妃起疑。若是让他们知道王妃居然还和劫匪们合伙儿做生意,不定又往王妃的头上扣多少个屎盆子呢!” 严真真倒不在乎:“谣言止于智者,去管那么多干什么?得了实惠,可是咱们自己的私房钱,往后有些什么用度,手里也宽敞些。” 碧柳可没有她想的这么乐观,仍是忧心忡忡,直到走进了山谷。 如果说远眺只见一片蓊蓊郁郁,让人心旷神怡。那么近观,则觉得如若走入人间仙境。 碧树绿草,不知名的山花点缀其中,星星点点。山涧下果然有一汪深潭。泉水清冽。潭中飘浮着一层粉白色的花瓣,映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不知名称的小鸟掠过,可真有鱼在天上飞,鸟在水中游的意趣了。晨色里,风景如画,只浅碧深绿两种颜色,就足够把这座山谷,渲染出幽静出尘之气。 “真美!”严真真幽然叹息。 “王妃喜欢这里吗?”卢柱子见了她的神情,忍不住高兴地问。 严真真毫不含糊地点头:“当然!谁能不喜欢这里呢?我觉得,就是天上神仙们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而已。” “那我赶明儿就叫几个人,在这里建两间木屋。不,两间未免太少,一样是建屋,不如多造几间。五间吧,我们若是进了山,也有个歇脚的地方,怎么样?” 严真真点头又摇头:“不行,五间太大了,而且又太占地方。我倒觉得顶多三间就够,就在潭子旁边罢,那里有块平地,只要把草拔了,就能建起来。” 碧柳咕哝:“就这么个破地方,王妃还真想住下啊?怎么给奴婢的感觉,倒像是被打发进了冷宫?” “若冷宫是这样,我倒不介意长住。”严真真笑嘻嘻道,不看碧柳瞪过来的眼色,早拉着卢柱子往潭边上走了,“我瞧着这里不错,取水也方便。” “那好办,王妃只管放心。咱们今儿回去,我就让人过来造木屋子。唔,这里有足够的大树,就地取材也很方便。” 严真真忙道:“只取这一块地上的树就成了,别把树砍得七零八落的。” “我办事,王妃就请放心罢!只管放心在卢家庄住下,包管两天之内就替王妃把木屋子给建好了。” “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严真真很高兴。 碧柳却听得心惊肉跳:“王妃,你还不打算回府去啊?” “再玩两天回去不迟。”严真真满不在乎,“回去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和太妃齐红鸾她们勾心斗角,跟我的脑细胞过不去。倒不如住在这里,不用动机心。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嗯,目前虽然还没有实现,不过凭我的好运气,只要再找两根上好的人参出来,就能日进斗金。” 碧柳翻了个白眼:“王妃还当人参是大白菜呢,三不五时地就能拔一棵?” 严真真笑而不语,这些人参被移进空间,可不就让她当大白菜种么?她若是把空间里一半的土地匀出来种人参,不用几年,就能积累起惊人的财富。当然,恐怕到那时候,人参就得卖出白菜价了。 当然,到时候她还可以在空间里改种灵芝什么的,反正什么稀奇就种什么出来,还怕不能财源滚滚? 穿越前辈们还要学什么经营管理,做玻璃、蒸酒……把现代社会的文明,一点点地蚕食到古代去,得花多少脑筋啊!还是自己的穿越福利好,空间里随种随卖,都不用考虑资源枯竭的问题。 由于碧柳不断地“大煞风景”,严真真到底还是往回走了。一路上,还和卢柱子兴高采烈地商讨着小木屋的样式。 “你说的那种虽然不错,可我要的是另一种效果。”严真真不厌其烦,路上还停下来,用树枝在地上划拉,“三间小木屋是并排的,两间是我们的卧室,一间则做餐厅兼会客厅好了。不过,还有厨房间的问题,怕还要在餐厅那一间解决。” “依着我,还是盖五间才够嘛!”卢柱子不死心地游说,“这样一来,厨房问题就解决了,我若是进山,还能找着落脚的地儿。” 严真真犯难:“可这块谷地统共也就这么大,我还想开辟出一块儿种点什么药草之类的呢!” “也尽够了!”卢柱子虚空比划了一下,“谷地再小,也能盖上十来间木屋的。” “那怎么行呢?”严真真第一时间投反对票,“谷地里的风景那样的好,全都盖了木屋,可就真暴殄天物了。” “好吧,就依王妃。”卢柱子辩论无果,只能悻悻地点头,“大不了,往后我就住在柴草堆里。” “那也不用,到时候我们睡一间,匀一间给你睡也就是了。”严真真笑嘻嘻地许诺,“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你冻了。” “王妃,果然还是你最好。”卢柱子大喜过望。 “是你们不好在先,还想我们以德抱怨?怎么可能!”碧柳横眉竖眼地瞪了他一眼,“别话里藏话,我就是不待见你们这一伙儿,你待怎样?” “哼,不跟你一般见识。”卢柱子瞪她一眼,走到严真真的另一边道,“王妃,咱们卖了参,拿银子去做些什么呢?” “我想买一些药材的种子回来,在山谷里种着。兴许还能够培养出一些新的品种来,到时候又能赚银子,你说好不好?” “那敢情好,王妃若是不得便,我替你进山看着些。”卢柱子很高兴。 “行啊!”严真真点头,“赶明儿我去买些种子……” “不过那个似乎赚不了什么……”卢柱子又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咱们也就是种着看看,兴许能种些难成活的稀有品种,比如说像你三哥养的那盆火兰,不就能卖上百两银子吗?我种个上百盆,那也有万把两银子了。” 卢柱子差点把眼白都给翻了出去:“那火兰有难成活的,也没有种子卖。我三哥好不容易才养活了一盆,不知费了多少功夫!真要种出来了,卖个一千两银子,恐怕也会有人要的。” “这么多啊?”严真真的心思又活了。 这玩意儿,虽然比不上人参,但胜在只具有观赏性,而且不像年份长的人参,连续扔出来几棵,都会觉得震憾。 “那是自然,我三哥这样小心地伺候,今年春天的时候,还差点被养死了呢!” “别人能种得出来,我就不信我种不出来!”严真真有了空间戒指,信心爆棚无比。 “那个……真的很难种啊!为了那棵火兰,我三哥都不知道翻烂了多少本书……”卢柱子苦口婆心,“再说,那火兰既不吃,又不能喝的,不过花期长了点。当然,花也挺好看的,但也不值得这样花心思。” “这你就不用管,只管拿一些难伺候的花种过来,我还就爱伺候这些花了呢!”严真真笑眯眯道。反正随手往空间里一扔,根本不用管它们的死活。(未完待续) ------------ 第86章 卢家村的变故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下山,初上的暮色,让众人赶紧了脚步。若是天黑之前不能赶到卢家庄,恐怕又得在山里住上一宿了。 虽说风餐露宿,自有其野趣,但碧柳却坚决不允许严真真再到山洞里将就一晚。她家王妃是何等的身份,怎么能够…… 她真不明白,严真真怎么能够处之坦然。相较于自己的一宿无眠,严真真和螺儿就像没心没肺似的,每天都能睡得很香甜。 “再赶紧着些,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卢柱子扬声招呼,却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即使经过了空间里紫色雾气的熏陶,长时间的赶路还是让严真真仍然觉得气息紊乱。倒是螺儿,还能亦步亦趋,有时还伸手拉一把碧柳。 “螺儿不显山不露水的,倒还真能走啊!”严真真感慨,很想找个地方坐一坐。若是能趁机避进戒指空间,那就更好了。 “王妃……咱们好好儿的,跑这里来受什么罪嘛!赶紧的,回到卢家庄就给王府送个信儿,咱们回去罢。”碧柳气喘吁吁地抱怨。 严真真不大情愿,不过想起王府里还有秀娘和抱春,想了想还是答应了。至于孟子惆,只是在她的脑袋里过了一下名字,倒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或者,她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件王府的摆设罢了。 心里有点灰,看着螺儿碧柳相扶着前行,又觉得欣慰。自己一向很有同性缘,老天爷总是公平的,她的异性缘差一点,也情有可原。 众人埋头走路,一时之间。只听得脚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不过,闷头走路,还是很有效率的。至少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就要到了!”卢柱子的声音,让严真真主仆三人精神一振。可是。刚要大步流星地赶下山去,却听卢柱子的惊噫声。 “咦。我们的庄子里,怎么会点这么多的火把?” 严真真探出脑袋:“兴许你们庄子里有什么盛大的活动?” “不可能啊,祭祖还早着呢!难不成族人不愿再跟着三哥,要分出去单过吗?可是我们族里已经一分为三,实力大减。若再各奔东西,卢家可就真要没落了。”卢柱子皱着眉头,用一副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沉重语气说道。 “就凭你和你三哥抢王妃的行为。就能砍一千次头的了!”碧柳没好气道,“像你们这样的家族,没落了也罢。” “哎,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埋汰我呢!”听她说到自己的家族,卢柱子可不高兴了,“再怎么说,我们也没拿王妃怎么样吧?若真是抢劫的,还能让你们全身而退?三哥也不过是无奈之下才出的下策,不过是想筹些银子过年罢了。” 严真真阻止了碧柳继续说话的意图:“等等,你们别吵嘴了。我瞧着村里的情景。似乎有些不对劲儿啊!” “怎么不对劲?”卢柱子紧张地问。 “那些火把,似乎有点太整齐了吧?”严真真眨了眨眼睛,“你们族里就是有什么活动,也不会这么……嗯。火把排成两行,几乎成直线了。” “是啊。”卢柱子眨了眨眼睛,“不对,我们村子里,也不会点这样多的火把。难道有外人来了?而且,看这模样,来的人还真不少。王妃,你们在这里先候着,我潜回去看看。若是没什么,再迎了你们进村子。” 碧柳嘟哝:“外面黑灯瞎火的,你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王妃!”卢柱子没顾得上和她吵架,把目光投向严真真,“只怕是族中有些事……” 严真真了然地点头:“我明白,你去就是。” 大家族里,总有些秘密,是不能被人知道的。是以,她要造屋的时候,一开始就拒绝了卢柱子的提议。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自己是个外姓人,住在卢姓人的聚居地,似乎也不甚妥当。若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恐怕更不能善了。就算卢君阳并非嗜杀之人,恐怕也不会善了。 所以,她很自觉的选择了那片山谷。 “他不会把咱们摞在这里吧?”碧柳喃喃地问,“这村子里全都是他们卢家人,还能出得了什么事?” 严真真却没有她这么乐观:“这可难说得很。若是在江南,确实没有什么人敢动卢家。可如今在京城,他们就像是没有根的浮萍,谁都能上来踩上两脚。” “可他们人多!” “再多,也比不上军队……呃……”严真真被自己随口说出来的话,给吓着了。再探出脑袋看那两条火龙,果然越看越像是军队举起来的。而且,还一定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怎么了?”碧柳听得严真真说话的声音陡变,急忙追问。 严真真低喃:“恐怕……真是哪里的军队?可是,卢家庄不过盘了两间铺子,就是人家见他们有了紫参眼皮子急,也不至于出动军队罢?” “谁知道他们还干了些什么杀人越货的事呢!”碧柳对卢家有成见,总是把他们勉力地往低了贬。 “除非出了人命,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罢?”严真真还是摇了摇头,招呼了两个半大的小伙儿把包袱铺在地上,“都坐一会儿罢,柱子就是跑个来回,也不会那么快的。” “王妃,我们卢家会出事么?”虽然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但两个小伙儿多少知道事情并不大妥当,因此心情忐忑地问严真真。 “这很难说。”天地良心,她绝对不想吓唬这两个孩子的,不过是实话实说,谁知道他们会瞬间白了脸。难怪他们只能沦为卢柱子的小跟班,只这份从容的气度,就比那家伙逊多了。 “会不会族长出事了?绑架王妃,可是重罪。” “不知道,当初听说长老们就不同意的,不过是等米下锅,没有旁的法子。” “那如今可怎么办?若族长出了事,咱们卢家,可就真要败了。” “要不,咱们求求王妃罢?这两天,总看出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了罢?” “可我们当初把人家劫来的时候不大客气,这会儿去求人家,不知道肯不肯帮?” ………… 这两人自以为小声说话,可是严真真坐在下风处,把他们的话听得七七八八,忍不住好笑。 “我算什么!别说临川王得了信儿半个字也没有回一声,万儿八千的银子,对于堂堂一个王爷来说,又不是什么大数目。当时都置若罔闻,这会儿哪里就至于兴师动众了?”严真真自我解嘲地苦笑。 “那又会为了什么呢?” 严真真面对着两个大孩子的逼问,只是摇了摇头:“这我也猜不着,咱们这里猜来猜去的,也猜不出所以然来,等柱子回来才知道。” 几个人坐立不安地看着卢家村的方向,一筹莫展。 “这死柱子,怎么还不回来,留着咱们在这里吹冷风!”碧柳已经把包袱里的夹棉袍子取了出来,替严真真披上,似乎还无法阻挡寒意。 “阿嚏!”严真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碧柳就更焦急了。 “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 严真真摇头:“还是等柱子回来罢。看样子,卢家村是真出了点事……” 碧柳虽然总说卢家怎么不好,可住了这些日子,到底还是生出了些感情,一时之间也有些担忧。 “王妃,我们也回去看看!”两个大孩子终于忍不住了。 “不用急,柱子人机灵,就算村子里真出了事,他也能脱身回来的。你们莫要轻举妄动了,情况不明之下,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 “可是……不知道阿爹他们怎么样……”事关亲人,总是关心则乱。两人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一时不能安宁。 “不会真出事了吧?”碧柳轻声问。 “但愿不会。”严真真叹气。 “咱们的银子还没拿到手呢,不知道紫参卖了多少,咱们可得分三份儿。”螺儿浅浅地叹息一声,听得严真真目瞪口呆。 敢情这丫头一脸的担忧,只是担心自个儿的银子啊! 严真真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我们三个里,心肠最硬的反倒是你。平常看你和柱子处得还算好,你就不担心他?” 螺儿正色道:“奴婢待卢公子好,不过是因为王妃待他好罢了。” “王妃,柱子回来了!”两个大孩子只说得一声,便争先恐后地奔了出去。 严具真看着三人一同走过来,卢柱子的脸上跑得全是汗珠,可见这一路来,他是尽力狂奔而来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真真关切地问。 “是平南王的亲兵。” “平南王?刘逸之?”严真真奇问。 “正是。”卢柱子点头,“跟着的全是他的亲兵,大概有三四百个人呢!我隐约听说……,把我们卢家庄不知当成什么了!若是以前……” 他没有再说去,今非昔比啊! “平南王为什么要来?”严真真顾不上去看碧柳脸上的喜色,只是关心地问卢柱子。 “听说是在打探王妃的下落,说是我们卢家有人去掳了王妃过来,逼着三哥要交人呢!王妃……” 严真真奇道:“平南王怎么会知道是你们卢家劫了我?”(未完待续) ------------ 第87章 不值这个价而已 卢柱子苦着脸:“王妃,你还是赶紧回去罢,若不然,平南王不肯善罢甘休啊!” 严真真拔腿就走:“我这就去见见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哎,别!”卢柱子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因为拉得太急,力气用得太大,把严真真拉得一个趔趄,几乎跌倒,惹来碧柳再度的横眉怒目。 “信不信我找人剁了你的脏手!” 卢柱子也有点火大,瞪了她一眼,却没顾得上反唇相讥,急急地对严真真道:“王妃可不能这会儿现身,若不然,我卢家劫持王妃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碧柳嚷道:“那你究竟要王妃怎么样?躲起来不行,现身又不行!” 卢柱子眼睛一亮:“这样好了,碧柳姐姐去给平南王送个信儿,说王妃已经回了府,如此一来……” 严真真想了想,点头笑道:“这样也好,碧柳去见一见平南王,就说咱们已经平安回抵王府了。” “奴婢……”碧柳伸出脑袋看了看远处长长的火把队,摇头道,“奴婢怕是不成的,那阵仗,恐怕一说话儿就露了馅。” 螺儿自告奋勇:“那就由奴婢去罢。” “那也行。”严真真无奈,又交代了螺儿两句,看着她去了。 “王妃。”碧柳自己也觉得丢人,低着头嚅嚅。 “看你平常也还算机灵,正经让你做事,怎么就不行了呢?”严真真好笑地看着她,“倒是螺儿,看着虽然寡言,正经遇上了事,还敢出个头。” 碧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她毕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奴婢可比不得她见过大场面。见个王爷也不怵。” “你天天见着王爷,也没见着你犯怵吧?”严真真疑惑,“难道临川王。就不是王爷了吗?” 碧柳理直气壮:“那不一样,他虽然是王爷,更是姑爷!我拿他当是姑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自然就不怵他了。可平南王不一样,那可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 严真真哑然失笑。目光却跟随着螺儿一路过去,果然看到她走进了火把堆里。她想走近一些,可碧柳死命地拉住了她:“王妃,这会儿要不能过去,若是当场拿住了卢家劫持的事儿,官府就是不办都不行啊!” “嗯。”严真真想想有理,便缩回了脚。“等螺儿回来,咱们就回王府吧。唉,就出来这么一趟,还能连累这些人。” 碧柳翻了个白眼:“什么出来这一趟啊,可不是王妃自己乐意出来。” 两个大孩子站在一侧,脸色有点尴尬。有一个硬着头皮:“王妃,这个……我们……” 严真真温言道:“放心吧,我也没有什么损失,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出来游水玩水。你们卢家庄,认真说起来也不欠我们主仆三个。” 两人这才放心。互视一眼。 不过一会儿,螺儿便回来了。让严真真意外的是,平南王居然也跟在她的身后,步行而来。 严真真略一思索。便款款走了过去行了个万福:“姐夫!” 她特意用这个称呼,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看着洛雅青的面子,刘逸之也不该为难自己吧? 刘逸之面容冷峻,完全不负他冷面王爷的称呼,难怪碧柳不敢上前。螺儿脸色沉稳,朝严真真福了一福,便站到了她的身后。 “让我和你姐姐好找!”他皱眉,目光扫视了一周,把两个还没有来得及见证家族繁华的大孩子,吓得够呛。 “呃……”严真真低下头,“也不是故意的……” “这么说,果然是他们劫持了你?哼,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临川王妃的主意!难道我们三大异姓王,在世人的眼里,就这么好欺负么?” 严真真大汗,不过是卢君阳见财起意,怎么说到三大异姓王的层面上来了?这个起点未免站得有点高了,她觉得禁受不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不是这个原因,其实他们也有苦衷的。” “哼,有什么苦衷,可以妄顾法纪?若三大异姓王还复如过去的风光,他们敢动你一根指头吗?”刘逸之仍然脸沉如水。 严真真暗想,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威势日盛了。当了王爷,果然是不同的。就是孟子惆,只要沉下脸来,也自有一股威仪,连太妃都不敢直面其锋。 自己如果不是生在现代这样的平等年代,恐怕也会在刘逸之面前缩手缩脚。她莞尔一笑:“姐夫莫气,他们才从江南搬来,恐怕并不知道京城的形势。” 刘逸之冷笑:“哼,卢家是江南望族,没有分族之前,隐为江南世家之首,怎么会不知道京城的形势?就是因为知道异姓王渐渐势弱,才会肆无忌惮地动手。” “呃……”严真真略略一想,便知刘逸之说得有理。卢家虽是新迁京都,但在江南能隐有割据一方之势,当非孤陋寡闻之人。 “你倒是好,竟然在这里乐不思蜀了?”刘逸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和你姐姐倒是替你担足了心事!” 严真真不好意思了,她倒是真没想到向平南王求助,主要是因为名义上的那位丈夫都无动于衷,她忘了还有一位干姐姐。 “只是觉得回去也是要磕头请安,倒不如留在这里快活。怎么着,也要等十五过了才回去,姐夫你说是不是?” 刘逸子沉吟着问:“临川太妃还要为难你么?赶明儿让雅青去陈家递两句话,也好让他们知道,你身后并非没有人支撑的。” “那敢情好,让我也狐假虎威一把。”严真真毫不客气地接收了她的好意。 “雅青不是说了么?有事只管让人给她送个信,趁着如今还在京里,能替你作主的,总要出个头。也就这两天,要动身了。” 严真真“啊”了一声:“姐夫,这就要出京了?” “在京里留了这么久,再不走,就落人口实。言官们再一掺和,哪里还有个好?”刘逸子叹息,“往后你那里就是有事,我们也赶不回来。” “是啊……”严真真垂眸,“要不,我跟着姐姐去姐夫的土地小住一阵儿?我和姐姐这么久也没有见面,这才相处了两个月呢!” “待子惆大好,让他带你去住上三五个月的。”刘逸子不假思索地回答,又随即“啊”了一声,“恐怕只能你独自成行,那位是不会放任子惆离京的。” “那更好!”严真真兴高采烈地点头,抬眼看到刘逸之奇怪的眼神,顿时噤了声,“呃……我是说,就算我家王爷不能成行,我也是要去的。姐姐幼时住在我家,我们相处得那样的好。谁知大了,倒是天各一方了。” 刘逸之应了一声,缓声问道:“你不喜欢子惆么?” 严真真急忙掩饰:“当然不是,不过和姐姐的感情更深些。” “走罢,我送你回府。这些天,子惆也急坏了。”刘逸之没有再深究,而是伸了条胳膊给她。 “他才不会急呢……他们不过是想挪个万把两银子过年,可他愣是没肯给。”严真真咕哝,“我还以为太妃够小气的,原来他更小气。” 刘逸之失笑:“还是头一回有人说子惆小气呢!他待朋友尚且出手大方,待你自然更是不同。” 严真真冷笑:“是啊,他是很大方,不过是因为我还不值那点银子。如果是一百两,兴许给也就给了。” “你倒是误会他了,你失踪后,他一直没有得着消息。”刘逸之替好友辩解,“信是送给太妃的,他见你不在,问起太妃,只说你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平南王府,他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前儿打发人来接你,我们才知道你出了事。” 严真真根本不信:“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又没跟他打声招呼,他就真相信我去了你们府里?” 孟子惆虽然看上去像个小正太,可这人多精明啊,真会糊涂成这样? “他也想不到太妃会瞒下这样的大事。”刘逸之自然是站在朋友这一方的,“你也莫要怪他,这些日子我们都忙着,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 严真真没有再说,只是胡乱点头,表示认同了刘逸之的话。可是心里很不以为然,孟子惆大病初愈,只在府里头走动,根本连府门都不迈出去,又有什么事可忙?更何况,再忙,难道能忙得漠视一个大活人吗? 刘逸之看她唯唯诺诺,只当自己的话,她是听进去了,也就放下了心事,在头前带路。 “姐夫!”严真真忽地叫住了他,“这会儿我还是自个儿回去,若是遇上了人,卢家的罪名可就真坐实了。” “你怎么护着他们?”刘逸之不解。 “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大错,想找些银子替族人过年,这也是他的担当。若非走投无路,好好一个世家少年,又怎会出此下策?十数年的寒窗苦读,遭逢家变,难免会做事有失偏颇,也不必太过苛责。”严真真平心静气道。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严真真急忙送上一箩好话:“他们待我可好着呢,陪吃陪玩,待我跟贵客似的。姐夫,你怎么知道我在卢家村的?” 在冷风里说了半天话,这个问题他还没回答呢!(未完待续) ------------ 第88章 历劫归来 刘逸之睨了她一眼:“卢家不是送了封信的么?说是要把银子送到卢家村来,我和子惆还怕找不着?” 严真真听得目瞪口呆,果然这些世家子弟,没干过劫匪的勾当。若不然,哪里会这么轻易就露了自己的老窝?电视上演得多了,也没有见过哪个劫匪笨到把自己的地儿给暴露出来。 至少,也得指定一棵大树底下……或者类似的地方吧? 朔风如刀,千刃如割,把她的脸吹得有点生疼。 严真真摇头叹气:“没见过这么笨的劫匪,你就没怀疑是有人嫁祸么?” “我们自然是要查的。”刘逸之闲闲地甩了她一句话,又低头吩咐,“你且在这里候着,我让亲兵们散了,再接你过去。” “是,谢谢姐夫。”严真真高兴地点头。 碧柳自然更是高兴:“王妃总算可以回府了。” 一句话,就把严真真的好心情,给赶到了爪洼国。 想到又要回去面对太妃和齐红鸾的刁难,她就不可能有笑容。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认为与人斗,其乐无穷呢?唉,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不到一刻功夫,刘逸之就散去了大半亲兵,带着二十来个人走过来。这些人,想必是他的心腹。 “你能骑马吗?”他问。 “不会。”严真真很老实地摇头。 刘逸之想了想,直叹气:“好吧,回头让雅青教你。现在……恐怕只能和我共乘一骑了,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严真真耸了耸肩,“除非我想用两条腿走回去,似乎不大现实。我连路都不认识。” “事急从权,孟王妃莫怪。”刘逸之也不是扭捏之人,随手捞起她的腰。就放到了自己的身前,“你们两个,就带上王妃的两个侍女罢。” 两位侍从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把碧柳和螺儿双双捞了起来。 严真真正要说话,一件风氅带着半暖的体温。兜头盖了下来。刘逸之的声音在头顶上方淡淡地响起:“小心着了凉,你裹紧了,我们这就走。” “嗯。”严真真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心都是暖的。看不出来,贵为王爷的刘逸之,还有这样细心的一面。难怪洛雅青满面春风,还是有原因的啊! 她感慨着。只觉得马匹奔跑了起来。虽然头一回坐骑马,但并不觉得害怕,因为身后有个强大的靠山,让她觉得安心。 原来,她也是渴望依靠的。严真真怔忡地想着,耳边听得嗒嗒的马啼声。 刘逸之的骑术很好,严真真几乎感觉不到颠簸,随着节奏起起伏伏,反倒有了两分惆怅的睡意。迷迷糊糊里,只觉得身上的大氅又紧了几分。 一路疾驰。不过小半夜的功夫,便到了临川王府。而严真真正昏昏欲睡,刘逸之把她抱下马背的时候,她只是微微地睁了睁眼。唇角勾起,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又继续睡了过去。 刘逸之哭笑不得,扶住她的头轻唤:“孟王妃,到家了。” “家?”严真真被这个字刺激了一下,果然很快清醒了过来。入目的,是刘逸之的含着笑意的双眼,在咫尺的火光下,熠熠生辉,仿佛照亮了半个夜空。 “临川王府到了。”刘逸之看着她仍然惺忪的睡眼,忍不住笑意加深。她的身子,简直没有什么重量,瘦弱得让人心疼。难怪洛雅青提起荣夫人的时候,总是咬牙切齿。平南王妃的宴席上,从来就没有荣夫人的座次。 严真真用手掩下了两个呵欠:“这么快就到了啊?” 其实,她只是对临川王府有点望而生畏,可是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刘逸之的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涟漪。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在大氅下越发显得小。一双眼睛,因为还含着点睡意,而微微地眯起,反倒替她添上了一层妩媚的颜色。 十三岁的女孩子,也差不多是长成了。 “怕你急着回家,所以一路上跑得快,把马儿都累着了。”他的笑着虽然轻,却总觉得有点突兀,仿佛是为了掩饰某种不愿为人所知的心思。 严真真咕哝:“我才没急着回来呢……少不得又要拜见太妃,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难听话呢!” “谁敢!”刘逸之急急地接口,反倒把严真真吓了一大跳。 他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头了吧? 踌躇着,好在还记得自己与他是交浅言深,也没好意思问。 碧柳下马的时候有点急,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螺儿离得近,急忙扶住。 “王妃,奴婢去拍门。”碧柳急不可待,扑到大门前,拼命地擂着门板,却半天没有动静。 严真真正中下怀,她睡意深浓,根本不想去应付门里的人。她侧头看向刘逸之:“姐夫,看来没人放我们进去的了,不如去贵府叨扰一晚吧?” “好。”刘逸之急急地应了,又急忙抿唇。 严真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犹自笑靥如花:“我就知道,姐夫待我是最好的了!走吧,我们去平南王府。” 碧柳急了:“开门,是王妃回来了!” “这里没人欢迎我们回来,那就去姐姐那里住一晚,明儿再回来也就是了。”严真真揉了揉有点涩的眼睛。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严真真困得有点东倒西歪,螺儿急忙扶住:“王妃可是困得紧了?挨着奴婢打个磕睡,倒也不妨。” “你回来了。”温和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严真真看着孟子惆同样很温和的脸,茫然地点头。 孟子惆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转头看向刘逸之:“逸之大哥,多谢你把王妃送回来。这份情谊,容后再报。” 刘逸之笑了笑:“孟王妃是雅青的妹妹,比她自个儿的亲姐妹还亲。知道她出了事,雅青还亲自带了人去庄子上去找人了呢!我这做姐夫的,尽的只是自己的这份心罢了。” “还是要谢的。”孟子惆笑道,“逸之大哥请进来喝杯热茶。” “那倒不用。”刘逸之直言拒绝,“雅青还在府里等消息。若是我不回去,她怕是不能入睡的。总算没有白忙一个晚上,可以回去和她报个平安。” 两人又客气了两句,直到严真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刘逸之才道:“孟王妃怕是受了不少惊吓,夜晚又凉,赶紧接了她进府去罢。你自个儿也才大好,万不可再受了凉。咱们自家兄弟,原不必十分客气。” 孟子惆点头应是,严真真少不得又拜谢了刘逸之一回,才由匆匆赶来的秀娘和孙嬷嬷扶住了大门。迎面见两盏灯笼迤逦而来,原来是太妃和齐红鸾。 这府里,消息可真是灵通。严真真想到自己被劫之后,太妃和齐红鸾故意隐瞒消息,脸上便有了些寒意。她不想回来是一回事,可某些人见不得她好,却总是一根刺,不拔掉还不痛快。 有不少下人也被惊起,严真真少不得拜见了太妃,又与孟子惆相互厮见过,这才软软地告了乏:“这会儿头有些晕,我就先下去歇着了,请太妃和王爷也早些儿安置。” “还不知道是怎生晕的呢,失踪了这么几天,赶明儿怕是又会有些风言风语传进府来,倒是叫表哥如何做人?若是我受了这样的侮辱,早就抹了脖子以示清白,哪里还有脸回到府里?”齐红鸾嘀咕了两声,音量不大不小,若说是自言自语,也勉强可以说得过。不过,偏偏站在近处的几个下人,听得一清二楚。 严真真冷笑:“全赖表妹关心,我倒是没有受了什么苦,主仆三个也没有分开。” 齐红鸾不屑地扁了扁嘴:“谁不知道那些人会做些什么事!” “我倒没遇着什么,多谢表小姐关心。”严真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微闪,只觉得浑身有点冷,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冽。 “劳动母亲迎至中门,倒是儿子和媳妇的不孝了。还请母亲回去早些安置,我带王妃回屋去就是了。” 齐红鸾脆生生道:“表哥可不要太信表嫂了,若是坏了清白,表哥岂不是被人耻笑?” 孟子惆似乎有些意动:“只是回去先歇着,明儿再收拾一间院子给王妃。” 严真真探究似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 能够单独有自己的院子,自然是她求之不得。可是齐红鸾话里话外的意思,和孟子惆的表态,都让她觉得愤怼。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自己失踪了那么多天,还是别人救回来的。象征性地慰问了两句,竟开始质疑起自己来! “那不如现下儿就收拾一间院落出来,听风轩倒是不错,东西也现成。”严真真看了一眼孟子惆,冷冷地勾了勾唇。 孟子惆听出了她话里的怨怒,却只是吩咐秀娘:“扶王妃先回去歇着罢,就是有什么,也明儿再说。” 齐红鸾心下窃喜,听风轩位于王府最偏僻的地方,若不是特意过去,孟子惆是不可能“顺路”过去的。只要时日一久,恐怕严真真就会被忘到脑后去了。(未完待续) ------------ 第89章 不如早搬 孟子惆并没有让严真真立刻搬去听风轩。 卧室里的青铜鼎炉,点上了黑酣香,鼎盖精美的镂空花纹里,缕缕地吐着轻烟。一边的沉香木架子上方,挂着盏宫灯。重重的纱罩里,透出朦胧的灯火。几枝含苞的腊梅花,娇黄着吐蕊,竟衬出了一点春色。 “你真是一直在卢家村?”孟子惆皱眉问。 严真真心里一个“咯噔”,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凭着刘逸之那番话,他就看出了什么不成?这人,也未免太精明了些吧? “其实也不是他们村里的意思,不过是些小孩子,看到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才出此下策的。”严真真觉得自己的事业,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卢君阳,所以很自觉地替他说了些好话。 “既如此,怎么不早日放你回来?”孟子惆冷哼一声,“我瞧着他们是想没落到底,没个眼色地动到临川王府头上!” 严真真默然。不管是刘逸之,还是孟子惆,对于王室的地位,都看得极重。也许是因为祖上传下来的荣耀,他们还想要光耀几代。至少,异姓王爵,不能由自己手上而绝。因此,卢君阳的这次行为,就仿佛是一种挑衅。 “既然做了初一,自然要得些利益的。”严真真苦笑,“况且,他们要的也实在不多,一万两银子没有,八千两也使得,想来又没有对临川王府伤筋动骨。” 孟子惆愕然:“卢家竟然没落成这样了么?为了万儿八千两的银子,竟然把脑筋动到了临川王府的头上!简直是……哼,不知死活!” “人家也是走投无路。”严真真叹息,“好好一个家族,弄得四分五裂的,再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才会出此下策。好在待我倒还算客气,银子也不过象征性地要个万儿八千的,能给族人过个团圆年。也就是了。” “哦?待你客气?”孟子惆似乎被她的这句话,又勾起了什么想法。 严真真字斟句酌地回答:“是,把我们带进村子里后。就拨了一间民居。看起来,也是他们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住的罢。平时的用度也还好。自己吃不上荤的,若打着了野物什么的,也不忘送一份过来。我瞧着他们的日子,果然过得很是艰难,平时的菜色,极少见着荤星子。唔,倒是与我初嫁进府来的时候。吃得差不离。” 孟子惆沉下脸色:“你别被哄了过去,使两招苦肉计就被骗得团团转。你初嫁来的时候,怎不拿出王妃的派头?齐红鸾虽有太妃撑腰,也只是客居。你身份尊贵,占着理儿,不必尽让着她。” 严真真笑道:“那会儿王爷生死未卜,原也没心思想这个,忍一时之气,也就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往后你短了银子。只管与我要。家里你仍旧管着,不必理会旁人。只是过两日,还得收拾一间院子来与你住,你自己瞧瞧哪里好些?” “听风轩罢。院子大,又清静。”严真真随口说道。 “那里过于偏僻了,不如听松轩罢,虽然格局小了些,不过离大屋近。你日常视事,也方便一些。” “我原就喜静不喜动的,那里倒是合我的脾胃。更何况,还有几杆修竹长势极好,我瞧着也是极喜欢的。” 孟子惆皱眉:“我并不是怀疑你失了清白,这事儿只要叫经验的嬷嬷一查便知。” 严真真有些恼怒:“王爷若是信不过我,不如写张休书,把我打发回严家,不必用这种方式来侮辱我。” 她听孙嬷嬷说过,这样的检查,是带着侮辱性质的。纵然能证明清白,毕竟对名声有碍。 “毕竟你离了王府这许多天,就是让嬷嬷查看,也是为了你的清白名声。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孟子惆不料她是这样的反应,便有些怫然不悦。 严真真冷笑:“谁不知道只要传扬出去,就算是清白的,也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往后我在王府,即使走路恐怕也抬不起头来。既如此,倒不如两散。” 孟子惆皱紧了眉头:“哪里有你说的这样严重?我也并非信不过你,咱们尚未同房,失不失身,自然是一看便知。” “是的,幸好还不曾圆了房,不然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都说不清楚。”严真真伤感地扯了扯唇角。 这样的敏感时刻,孟子惆却让她搬出主院,又是何居心?严真真对孟子惆残存的一点好感,也被磨得涓滴不剩。这样也好,没了指望,生活岂不反是更见轻松? 严真真幽幽地叹了口气,把螺儿叫进来,收拾了几件东西。她的嫁妆已经变卖殆尽,自己也极少添置衣饰,只用一个箱笼,便把东西都装了进去。 孟子惆看着她把书理成一摞,抱在怀里,竟是带着螺儿往外走,急忙开口:“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 “不是听风轩么?”严真真扬眉,“那里虽不是每日里有人清扫,但十天半月总会进去收拾一次,也不至于存不得身。再说,我连强盗窝里都能处之泰然,何况是王府呢?” “等明儿天亮,让下人们收拾干净了,你再搬过去不迟。”孟子惆看着她眼睑下的一点青白,有些不忍。想必这些天,她也担惊受怕地没有睡好罢? “不必了,免得让王爷的名声受损,倒是妾身的不是。”严真真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了一句,转身就走,留下孟子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他的做法错了吗?他瞪视着犹自不断颤动的水晶帘子,顾自地生着闷气。走到屋外,使熟悉的小丫头,倒还留着,只得气闷地传了晚饭进来。为了等严真真一起用饭,他一直没有用。可是,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严真真就很干脆利落地走人了。 听风轩……她倒真会选地方,躲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难道,她听到了只字片语,竟是为了避嫌? “就算齐红鸾入了门,她也比不上你的家世和出身,又比你更晚些,怎么排也在你的后面,何必这样的介意?”他嘟哝着,看着满桌子严真真爱吃的菜肴,顿时没有了胃口。 他不懂为什么严真真会因为他的话而大动肝火,他请嬷嬷来检查,不也是为了她好吗?莫非她果然被玷辱了,是以才会及早地避入清风轩?他的王妃,他还没开过苞呢,就让人捷足先登?卢家,很好。 他俊脸泛青,身旁服侍的小丫头,早就知机地退了出去,站在廊下半天没有听到传唤,也不敢冒然进去服侍。 严真真带着螺儿刚走到月牙门,就见秀娘和碧柳也跟了出来,脸上竟然并不是焦急,而是一脸的气愤。 “秀娘、碧柳,你们有什么东西,早早地收拾下,免得明儿个手忙脚乱。”严真真抢在她们开腔之前开口。 “是,抱冬正打发人替我们收拾呢!”碧柳嘴快,“王妃……” 严真真温言道:“今儿晚了,我带螺儿先过去住一宿,你们明儿收拾好了再去罢。到了那边,恐怕平常的用度,不是一笔小数目。虽然有月例银子,可也不大够用。好在这回我们虽然被劫,倒是发了一笔小财。过两天,螺儿去跟卢君阳把那棵人参的银子讨回来,也够咱们几个嚼吃一阵儿的了。” 秀娘红了眼圈:“王妃,你真是太命苦了。好好儿的,怎么遭上了这趟子的事儿!王妃还没回府,已经被传得不成样子。如今又连夜被王爷赶出来,赶明儿下人们都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话儿呢!早晚要把主屋让出来,又何至于急在这一晚呢!” 严真真干笑:“倒不是他连夜赶我出来,不过既然早晚要走,又何必争这一时半会儿的呢?” “哎哟,我的王妃啊!”孙嬷嬷也追了上来,正好听到严真真的话,忍不住低声叫了起来,“哪怕就住上一晚,也表明了王爷的态度。这下可好,明儿只一传开,王妃就会被说得很不堪了。” “让人家说去,我自岿然不动。”严真真开了一句玩笑,倒真没放在心上。也好,趁着还没有把心放出去,就及时地收回来,免得日后再伤一次心。经历过了未婚夫的劈腿,她对男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信心。尤其是这种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根本只会得到舆论的支持。 “唉……王妃可真的被……”孙嬷嬷一字一顿地问。 严真真笑道:“哪里能够呢?若真有这回事儿,平南王就头一个饶不了卢家的。他真拿我当洛王妃的亲妹子看的,哪里会任由我被人欺负!” 孙嬷嬷精神一振:“既如此,王妃还有挽回王爷的机会,又何必急着搬到听风轩来呢?” “以前是因为看顾方便,家里又没有主心骨,才一直让我住在主屋里的。如今王爷已经大好,我另迁新院,也是正理,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可不该在今儿晚上!”孙嬷嬷嗔了她一眼,“让下人们和外人看了,以为王妃已经失了势,日后他们自然会认了表小姐当新主子。” “表小姐?”严真真迷惑地眨了眨眼睛,“她是客人……” 孙嬷嬷叹道:“原来王妃还不知道,半月后,就是表小姐嫁入王妃的吉期。”(未完待续) ------------ 第90章 香艳传奇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什么?” 难怪她被劫后,临川王府毫无动静,连花钱消灾都不肯做。原来,竟是因为又有新妇,自己这个旧人,自然成了碍眼的石头,恨不能早一刻搬走才好。 秀娘淌眼抹泪地伤心,还要强颜欢笑地安抚严真真:“王妃莫要伤心,其实表小姐自幼进府,这用意早就很明显的了。不过,她的出身,与王妃没法儿比。王妃可是礼部侍郎家里的嫡长女,她连替王妃提鞋儿都不配。” “原来如此。”严真真反倒不生气了。如果说刚才为了孟子惆的那番话,她还会气得肝火上升,这时候反倒清凉了起来。 对一个人失望到了极点,反倒培养不出一点恨意。那些恨,是因为有爱作基土,才会滋生出来的。 “王妃若是觉得委屈,就……哭出来罢。”秀娘看着她勾起的唇角,只当她伤心过了头,忍不住心酸地再度落泪。 “我才不要哭呢……”严真真咕哝着,敛去了唇角的那抹苦笑。原来,人家果然没有把自己当盘菜。这样也好,娶是缘份,散是本份,她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举步走向听风轩,这个院子,她可是垂涎了很久。地处偏僻,建筑也不大起眼,整个院子都是以灰色为主基调。占地极广,更有一丛修竹,在长廊的一侧,长得十分茂盛。四季的鲜花,也在院子里长开不败。 听风轩在临川王府之所以人迹罕至,更是因为这座院落临水而建,与王府的主建筑仅有一桥相通,且是一座弧形的木拱桥。不能抬轿,只能勉强容两人并行。 严真真却深喜这样的布局。简直是专为自己而设嘛!如果在围墙边开个门洞,直接出入街道,简直就是独门独户。她甚至带着喜悦的心情。迈步走上木桥。左侧是一段半人高的篱笆,围拥着池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抱冬抱着两个大大的包袱跑过来,严真真回头的时候。入目的是两个会移动的包裹,她那小身板儿。根本被硕-大的包裹,掩得一星半点都看不见。 “不是让你在那边收拾着吗?怎么这会儿也过来了?”碧柳奇问。 抱冬气鼓鼓道:“她们在那里说王妃的坏话,我不爱听,便拿了收拾好的包裹先过来一趟。回头咱们再走一趟,就能把东西都搬过来了。” 孙嬷嬷怕严真真听了伤心,连忙使了两个眼色。抱冬会意,噤声不语。这个小动作被严真真看在眼里。只是哂然一笑。她凝眸看着身侧的螺儿和碧柳,还有面前的秀娘和孙嬷嬷,再加上刚赶来的抱冬,心里一暖。至少,在她被王府的主流遗弃的时候,还有她们愿意跟随着自己。 就算是为了她们,她也要努力地生活。 “王妃,既然已经搬到了这院子,未必就是坏事。我们以退为进,慢慢筹划。未必就没有翻身的机会。王妃既然是清白的,旁人再污陷也没用。”孙嬷嬷在开始的震惊过后,便迅速地镇定下来,并且设计好了以后的步骤。 但严真真对于复宠兴趣缺缺。更别提孟子惆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倒顾着把青梅竹马娶回府来。这样的男人,哪怕贵为王爷,她也不想要。 扁着唇,她的笑容越发清冷。 “往后再说罢,如今咱们先安顿下来。不管怎么说,王府还是我管着呢,任她是表小姐还是侧妃,也越不过去的。” “对!”秀娘立刻应声,“王妃只要没放了这个权,王府的女主人,就还是王妃。” 严真真笑道:“就是我不管着家,难道我就不是王妃了么?” 孙嬷嬷严肃道:“这中间,差别可就大了。哪怕不能获宠于王爷,可王府的管家之权,王妃万万不能放。管家的,才是真正的女主人。” “好吧,我不放。”严真真俏皮地笑了,“就是单为着给她们添添堵,我也得把这个权抓在手里,虽然这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抓的。” “王妃受怕了这么些日子,可该好好儿歇着去了。”秀娘心疼自家的小姐,虽然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也只得生生忍下。 “嗯,只需稍稍收拾一下,先各自睡下再说。”严真真答应着,领头过了桥。 碧柳小声咕哝:“怎么也没看出王妃担着惊受着怕,我瞧着倒有点不想回来的样子。若不是还有秀娘和抱冬,兴许王妃还真的就不回来了呢!” 秀娘只得了半句,便低声喝道:“胡说八道,哪有人愿意呆在强盗窝里的?” 唉,有时候说真话,反倒没有人信。碧柳怅然地叹了口气,指望着螺儿来替自己分说两句,可后者却像是没有看到她打来的眼色,只管低着头走路。 严真真走进正房,只见紫檀木的长几上,放着一架轻巧的绣屏。正中的椅子上,是一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毛皮,平添了几分暖意。 “唔,明儿采几枝腊梅花来,插在这瓶里,倒是极般配的。”严真真拿起绣屏边上的一只镶着金边的彩瓶,对它的工艺啧啧称赞,“瞧瞧,这色上得多匀称啊!” 碧柳“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色都上不匀,还能放在王府里么?就是寻常人家,怕也是不要的。” 螺儿却盯着那瓶子看了好半天,竟连碧柳捅她的胳膊都没有觉察到。 “想什么呢?”碧柳悄声问。 严真真侧首,看到螺儿的目光仿佛很悲伤。她再看了看手中的瓶了,分明是被摩挲得极其光滑,想必它的上任主人,是时常把玩的。 她找了个借口,把其他都打发去收拾她的临时“香闺”,单留下螺儿。 “王妃?”螺儿不解地问。 “这瓶子,恐怕还与你有些渊源罢?你若是喜欢,不如给你。” 螺儿双手接过瓶子,神态无比郑重。 再抬头的时候,已满脸是泪。 “怎么?”严真真疑惑地问,“若是你不愿说,我也不再追问了。” 螺儿哽咽:“奴婢无事不可与王妃说的。这瓶子,原是家祖父生前最爱把玩的,听说是祖母送与他的定情之物,总是视作珍宝。其后祖母与祖父和离,这瓶子也就归还给了祖母。” “和离?”严真真惊讶地挑眉。 “是,祖母二十六岁那年入宫觐见皇后,被当时的皇帝……便强留在了宫里。祖母回来住了一晚,临走前带走了这只玉瓶,从此……再没见回去过。”螺儿凄然,“奴婢见了此瓶,不期然想起祖父,不免有些神伤,倒叫王妃取笑了。” 严真真正容道:“见物生赙,可见你是性情中人,我只会觉得欢喜,又怎会觉得可笑?你祖母……若是家族秘辛,当我没有问这一句。” 螺儿摇头:“虽不能与旁人说,但怎会不能与王妃说?当时祖母洒泪而别,祖父竟不敢出来送她。祖母含泪上轿,祖父却在屋内吐血不止,几乎不治。祖母欲奔回,却被同来的宫人死死地拦住。” “这么说,是皇帝生生地拆散了你的祖父与祖母?”严真真追根究底地问。 螺儿咬牙切齿:“是。若非祖母被迫进宫,家祖父又岂地在壮年早逝?祖母进宫后郁郁寡欢,与祖父……是同一天离世的。” “这样的感情,才是真爱吧?”严真真感慨,“这玉瓶你便收着罢,也是你祖父母的一点念想。只是奇怪……你祖母带进宫里的东西,怎么会流落到临川王府?” “想必是宫里赏赐下来的吧!”螺儿苦笑,“当年祖父何等珍爱,不想今日只落得在角落里积灰尘的下场。” “其实,你祖父珍爱,也不过是因为你的祖母。”严真真笑道,“你不能要求没有这段故事的人,也会对它另眼相看,对不对?” 螺儿想了想,才展颜道:“王妃说的是,神像珍视的是与祖母的感情,旁人不知道,自然不会怎样珍视。” “你收着罢,差点给我有眼不识泰山地当作花瓶,可真是亵渎了你的祖父与祖母。”严真真叹息。 “谢王妃赏赐。”螺儿盈盈下拜。 这一回,严真真没有阻止她的行礼。她知道,螺儿是感激自己把她祖父母的东西交与她收藏。 螺儿小心翼翼地捧着玉瓶不住地端祥,仿佛要寻找出祖父的影子。严真真还是满腹好奇。如果不是怕勾起螺儿的伤心事,她还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听起来,像是清朝的顺治皇帝,抢走冒辟疆小妾董小宛的故事?虽然那段香艳的故事,只是以讹传论,但到底还是敷衍出一段才子佳人外加皇家的风流韵事来,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螺儿的祖母可不是常人,真不知道是宫里的哪位贵人。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才是最大的浪漫吧? “可是你祖父怎么舍得……”她把话尾掩进了叹息,但螺儿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低下头,神情凄然:“因为祖父和祖母的身上,背负着两大家族。所以,纵然痛得肝肠寸断,也只能洒泪而别。” 严真真怒道:“这皇帝老儿,真不是好东西!” 螺儿吓了一跳,差点把怀里的玉瓶给脱手打碎:“王妃,这话可不能说!”(未完待续) ------------ 第91章 冷宫送礼 有时候,严真真不明白孟子惆的想法。按理说,他把自己打发到了听风轩,完全可以不闻不问,就当是白养了个人——也不对,她还替他管着王府,换现代就是个经理人才。所以,她并不是白吃白喝。 但不管怎么说,孟子惆的意思,也差不多是把她打入冷宫了。就常理而方,应该对她不理不睬。 可第二天一早,就让人抬了两大箱子的东西过来,说是特意买了给王妃的。哪怕东西并不怎么样,可一路抬进来的架子,倒是摆得十足。 “看看王爷送了些什么过来?”碧柳从昨天的失落情绪里走出来,又兴高烈,“哼,今儿一早我去厨房拿早饭,居然还说王妃失了宠,往后这个府里,要让表小姐当家呢!瞧瞧,王爷这不是赶早就送了好东西进来,他们还拿什么嚼舌根。” 严真真尚在梳妆,因为在房间里躲了一个晚上,而显得神清气爽。 “说让她当家,就能当了?一天没休了我,她就一天不能正位,且看她日后又使出什么手段来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也就是了。真奇怪,王爷到底葫芦里想要卖什么药啊,明明急着把我打发走,又送来这些东西干什么?哪怕是个不值钱的,这样大张旗鼓地让管家给抬进来,让人看了也会有想法。” 螺儿抿唇笑道:“怕是王爷就想着让王府的下人知道,这个家,还是王妃当着的呢!王妃,不如先看看是些什么东西?” “好啊。”碧柳欢喜地答应,眼巴巴地看着严真真。 “看吧看吧,如果不是什么值钱的。就给还回去。白承他的这个人情,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早晚是要还的。所以。若是值钱的嘛,去外面典几两银子,咱们今儿改善伙食。”严真真只顾自己挽着发髻。最终还是舍弃了繁复的朝云髻,还是编了两条辫子。 碧柳忙道:“王妃莫急。一会儿奴婢替您梳个漂亮的牡丹髻,听说宫里的贵妃们就爱梳这种头呢!” “反正就在家里,又不出门去,花费半个时辰梳头,太浪费时间了。”天真真不以为然地甩了甩头,两根长辫乌黑油亮,倒有些像孤儿院里那个总喜欢抱自己的义工大眼睛姐姐。自从她毕业以后。就再没去过孤儿院。 她缅怀着站在窗口,看着院子外面的池塘。篱笆墙已经有了黄叶,看上去总有种颓然的模样。 “那怎么成?兴许王爷一会儿要过来呢,王妃总得打扮得美美的。依着王妃的姿色,胜了表小姐可不止一筹。” 螺儿但笑不语,只是伸手打开了箱盖。 “王妃,是珍珠啊!”碧柳惊喜的声音,把严真真从回忆里唤醒。小辫子姐姐的身影,渐渐地淡去,她的舌源码。尝到了苦涩的滋味。那些过去,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想要回去,可不那么容易。 轻叹一声。严真真回过头,却见碧柳正拿着一串珍珠项链,喜孜孜地捧过来。 “王妃快看,这串珍珠的珠子可真大!” “哦,看样子,值一些银子。”严真真鉴定完毕,直接给出了结论,“碧柳,你去典当行看看,如果死当的话,能不能当上五百两。” 碧柳怔怔地接过项链,好半天才失神似地道:“王妃,这是王爷送来的。” “我知道啊,如果不是他送的,而是我偷来抢来的,那我敢去死当吗?”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 “可……可这个……是王爷送给王妃戴的!”碧柳有点气急败坏。 “这玩意儿戴起来太累赘了,我不大喜欢。”严真真摇头,“送礼物嘛,要送得收礼的人喜欢才是。这东西吃不饱又穿不暖,我要了干什么?” “王妃出门,总要戴些首饰的。”碧柳无力。 严真真的眸子,显了点笑意:“那就随便留一件不值钱的,下次再遇上劫匪,就不会挑中我下手了。” “可……那个……”碧柳被惊得语不成调。 螺儿笑道:“碧柳姐姐,王妃跟你开玩笑,看你急的。” 严真真忍笑:“看她那副表情真是好笑。咱们如今也不缺钱,先把这项链收着罢。看这珍珠,颗颗浑圆,恐怕得值个上千两。若是五百两当死,那我不是吃了大亏吗?” 碧柳佯恼:“王妃就知道戏弄奴婢!” 严真真笑笑:“看看还有些什么东西,你们都给收起来罢。挑两件头面给我另放着,出门也确实要这些东西装装门面。太贵重的不要,我年纪还轻,那些东西我还压不住。只要新巧别致,就可以了。” “是。”碧柳答应着,又去挑拣东西。 首饰并不多,还有一套红宝石的,颗料不算大,但颜色极正,看起来倒像是鸽子血的姿色。凝神看了,仿佛是燃烧的火焰。 “这套我倒喜欢,替我收在匣子里,明儿见客,就戴这个。”严真真拿在手里把玩,有些爱不释手。 “是。”碧柳高兴地应了,细心地在梳妆匣里收妥,又急着去摆布绫罗绸缎,“王妃,这匹软烟罗的颜色真是漂亮,就像是晚上的云霞。” 螺儿笑着接品:“软烟罗的这款颜色倒是难得,明儿奴婢就着手替王妃裁件新衣,正好赶上皇后的千秋。” 碧柳早就拿着布料往严真真的身上比划:“王妃的皮肤白,穿什么颜色都好看。往年的新衣,如今也都旧了,正该裁件新的。” “行了,你们看着办罢。”严真真被她们俩吵得脑袋发胀,只得举手投降。 只要说起衣服和首饰,女人们就会有说不完的话题。其实,前世的严真真也不例,总会在首饰柜台前流连忘返。也许是遭遇了背叛,也许是有了神奇的空间戒指,她对这些华服美饰,似乎产生了无上的抵抗能力。 “王妃放心,奴婢和螺儿一定替王妃做一件最漂亮的衣服。”碧柳爱不释手地把整匹软烟罗收进了箱笼。 “我瞧这匹布多着呢,你们俩也年轻,各自做一件罢。” 螺儿摇头笑道:“若是旁的衣料,奴婢们领受也就领受了。不过软烟罗织补费力,这么大的一匹,差不多要织上一年呢!尤其是这种娇嫩的颜色,更加的难得。奴婢们福薄,可不敢穿这么贵重的衣服。” 碧柳得知布料的贵重,也急忙推辞。 严真真只得作罢,由着两人继续开箱寻宝:“我去前面的议事厅,当一天和尚,还得撞一天钟。其实,我应该再放两天假,失踪这么多天,似乎府里一切太平,有我没有我,也没什么区别……要不,我就躲一天懒,明天开始上工好了。” “王妃!”碧柳怒眼圆睁,“您若不去,待表小姐进了门,可就真的没有一点地位啦!” 螺儿拿过一个新做的绣墩子:“碧柳姐姐说的是,王妃好歹还是要去视事。若是没有什么急事大事,再回来歇着不迟。今儿个若非拿些小事来充数,便是有千难万难的问题急等着解决。” “唉,有了两个监工,想偷一天懒都不行。”严真真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她晚上光明正大地闪进空间,早就睡得极饱,精力自然充沛。只是想到视完事,就得去太妃的院子里请安,就觉得头大如斗。 “王妃先别急着走。”碧柳跟站严真真走了两步,忽然把她拦住,“头还没梳呢!” 严真真摸了摸自己的两个辫子:“难道我的手艺不好吗?明明梳得不错……” “这样子走出去,就像那些村姑!”碧柳气急败坏,“这下时间不大够了,只能梳个简单的朝云髻。往后,可不能因为不出门就不梳头,看看现在来不及……” “可我现在也不出门啊!”严真真叹气。 “王妃念了那么多的书,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吗?如今王爷要娶新妇,王妃就更不能被比了下去。这串珍珠项链,正好配今儿的这件墨绿大裳。” “我现在没有悦己者!”严真真悻悻地由着碧柳在自己的头上搬弄来搬弄去。 碧柳和螺儿都没有接这个敏感的话题,直到秀娘过来请严真真出院子,这才松了口气。 “王妃。”和秀娘结伴而来的孙嬷嬷却严肃了神色,“按理儿说,奴才不该在王妃面前斗胆说这番话。不过王妃与洛王妃情同姐妹,奴婢也就直言不讳了。” 严真真待她素来客气,听她说得郑重,急忙起身道:“嬷嬷请讲。我年轻识浅,有些什么不妥的,还赖嬷嬷时常提点着。姐姐忍痛割爱,也是为着嬷嬷见多识广的缘故。” 孙嬷嬷也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王府里王爷最大,又是王妃一生要依靠的人,可不能等闲地视之。王爷昨儿虽说请王妃迁走,并未指定这座清风轩。想必在王爷心里,待王妃还是不同的。” “哼,是不同,明着请小妾还能理直气壮!”严真真腹诽,才发现其实自己早有了满腹的怨气。(未完待续) ------------ 第92章 新妇旧人 严真真在正堂坐定,扫眼四顾,却见缺了三个管事的媳妇。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人还没走,茶就凉了吗?这些人,表现得也未免太明目张胆了。看来,齐红鸾嫁入王府,透露出来的信息可真多。 “请王妃安。”众人的声音稀稀落落,显见得有口无心。 “有什么事就说罢。”严真真只作没有听出有异,仍是浅笑吟吟。手里端着的茶杯,很稳。小手指轻轻地扣着自己的杯底,珐琅指套发出“叮叮”的声音。 众人小心地回了几件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严真真也没有借题发挥,只是就事论事地打发了。事情似乎顺利得过了份,连稍稍大一点的事都没有,严真真觉得自己有点大材小用了。 众人鱼贯而出,严真真沉吟着看向门口,良久方笑道:“今天还算是给我面子,至少没有拿什么事出来刁难。” “王妃,听说那三个近日与表小姐走得很近,恐怕今日是故意不来的。”碧柳是个包打听,很快就打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嗯,让她们讨好去罢,既然她们没来,用度先不必拨付过去了。反正有表小姐加倍地贴补,咱们又何必花冤枉钱?虽说王府的钱也不是我的,好歹我也有份嘛!”严真真冷笑了一声,“针线房不用拨布匹下去,她们既没回事,咱们也只当不知道。年节下的衣服,你另拿了尺寸叫外头去做,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就这样便宜她们啊?”碧柳不赞同地问,“总得拿她们是问,否则旁人也跟着一同小瞧了王妃。” “既有人拿了私房钱贴补,我又何必替她节省?这些钱。够让全府上上下下都做上两套上好的料子了。不必光想着省钱,针线一定要好。”严真真笑得云淡风轻,“我这也是为王爷省家用嘛!过上几年。就能初见成效。” “王妃!”碧柳急得跺脚,“都这会儿,你还跟奴婢开玩笑呢!如今这起子媳妇婆子们仗着资格老。根本不把王妃放在眼里。若长此以往,王妃可就……” “碧柳姐姐。王妃心里有数的。”螺儿斟上了一杯热茶,笑嘻嘻地递给严真真,“这会儿该往太妃那里去,若是迟了,怕是又有说头。” 碧柳气急:“再怎么有数,也不能明着受欺负吧?这会儿还没有进门呢,就拉拢了那三个管事媳妇。若咱们再不给几分颜色。恐怕有更多的媳妇婆子,要投向表小姐那边儿去。到时候,王妃……就算是掌着家,又拿什么去掌?” 严真真想了想才笑道:“没成想碧柳跟着孙嬷嬷几天,倒是真长进了。我何尝不知道立个下马威的好处?不过,事后齐红鸾再安抚两回,又收伏了。这些人是墙头草,没必要花那份心思去拉拢的。咱们只管作壁上观,让齐红鸾去贴补这分冤枉钱。她那里投靠的人越多,摊子便支撑得越开。就算太妃那里多少有些描补一二。也未必支持得了许多。更何况,太妃那性子,便是家里有着金山银山,也要抓紧了在自己的手心儿里。齐红鸾还得收买人心。手上自然越加地散,就看她怎么个支持罢!” 碧柳听得一愣一愣,还没回过味来,怔怔地问:“这样行吗?” 螺儿会意地眼前一亮:“王妃这才是好算计,不动声色地就把她给收拾了。王府的那些管事媳妇们,胃口素来大得很。如今齐表小姐又极力地拉拢,自然不遗余力,出手很大方。不过,长此以往,任是家里有个金矿,也抵不了这么个花法。况且,她又不是在家里得宠的,齐家给她的也有限。” 严真真笑眯眯地点头:“况且,咱们省下家用来可以打打牙祭,就当是新妇进门的孝敬喽!” 碧柳张口结舌:“王妃!咱们刚拿了药铺子的股份,不是那么缺银子罢?” “银子嘛,多多益善。尤其是别人的银子,花起来就更舒服了。咱们的穷日子,看来就要过到头了。”严真真笑眯眯道。 “话是这么说,听起来似乎没错,可也未免太便宜她们了。再说,若真都投向了表小姐那边,咱们要做什么事都没有人,那时候王妃又怎么办?”碧柳还是迟疑。 “那还不简单?再买些人进来,只要有银子,还怕使不动人呢!”严真真不以为意,“大不了,就让洛姐姐那里的人过来帮忙,只要应付了王爷,其他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 碧柳提醒:“王妃莫非忘了,洛王妃过两天就要回封地。” “嗯,孙嬷嬷已经告诉我了。”严真真点头,“她在平南王府的人,只带一半回去。还有那一半,就是为了留给我以备不时之需。月钱仍是由她出,咱们只需逢年过节打几份赏,这里头花费有限。所以,人手的问题,不必担心的。就算人走得一个不剩,也能支应开。” “难怪王妃胸有成竹。”螺儿恍然,“倒害得碧柳姐姐急得跳脚……” 严真真叹了口气:“也就这么点儿底牌罢了,幸好还有个洛姐姐,虽非亲骨肉,却胜似亲骨肉。自己真正的姐妹,反倒形同陌路。” 自进王府这么久,还真没见过什么娘家人进来。仿佛自己这个出嫁的女儿,早就被忘到了九霄云外。严真真替本尊觉得不值,摊上这么几个家人,可真是上辈子没有修好德了。 “可惜洛王妃即将回土地,若不然倒是个臂助。就是进宫去觐见皇后,有洛王妃在,王妃倒也能省上好些事儿。” 严真真发愁:“咱们那次买的东西,可还算能对付过去么?碧柳,你回头让孙嬷嬷帮着瞧瞧,若是能出手,咱们也就不必再去买新的了。” 螺儿小声咕哝:“王妃,那些东西,只能打发皇宫坤宁宫里的那些内侍和宫女罢了,若是皇后的东西,恐怕还得再斟酌。” “还没有人送我那么好的东西呢……”严真真抱怨,“若有人送些,我也能转手拿出去。” “这还没到节礼上呢,王妃就想要收礼了?”螺儿好笑。 “银子只是一层,反正是王爷出的,咱们不必省俭了。只是这新巧的礼物,我倒是去哪里找呢?在街上也逛了两天,可也没能挑出些东西来。” 秀娘笑道:“真正的好东西,那些掌柜的都不肯拿出来的。莫如让洛王妃出个面,把珍宝斋的掌柜请去平南王府。” 严真真烦恼:“不就是送份寿礼么?也值得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别瞧着自认为新巧的,恐怕到了正日子那天,才会发现不过尔尔。与其如此,干脆就随意送件东西。” 秀娘肃然道:“皇后虽然并不干政,但只要发了话,皇上也会考虑一二的。若是能得着皇后的支持,王妃的地位,也不必愁了。” “可惜洛姐姐过两天就要走了,我进宫去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这样的宴会,不参加也罢。” “若是王妃没接着皇后的请柬,恐怕京城的贵妇们,也会把王妃排除出这个上流的圈子。”螺儿委婉地劝说。 “到时候再说。”严真真不胜烦恼。其实,她在前世,就最烦这些应酬往来。能不去的宴席,从来不会露面。 主仆四人说说笑笑,一恍眼的功夫,就到了太妃的院子。碧柳去厨房安排中午的膳食,螺儿和秀娘则稍稍落后严真真半步。 兴许是因为外甥女即将得偿所愿,太妃并没有过多留难严真真。不过话里话外,总有些严真真失踪的那段日子,有些说不明白的意思。 严真真见她只旁敲侧击,只当没有听懂,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话。 “表嫂也在。”齐红鸾出入太妃这里,从来是不必禀报的。进来看得严真真在座,倒有些意外。 “是啊,来向太妃请安的。”严真真笑容不变,似乎与她并无芥蒂。 “表嫂被人劫走,可是京城里人人皆知。”齐红鸾假装一脸的关心,“如今又搬出了王爷的院子,总难免会有人传出不甚好听的话。红鸾听了,也替表嫂愤慨呢!” 严真真冷笑,恐怕这些话,除了她姨甥俩,再不会有人往外传的。 “多谢表妹替我忧心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搬离院子,也是历来的规矩。以前是王爷日夜需要人照顾,所以并未收拾出院落来。如今王爷安好,自然没有我仍住在主院的理儿。咱们临川王府,可不能让人笑话不懂规矩!” 齐红鸾假意笑道:“表嫂能这样想就好,我一大早可听了不少闲话,正替表嫂生气呢!” “既是闲话,不听也罢。”严真真也还了一个假笑。 “只怕……表哥心里不大痛快。男人嘛,心里存着一个疙瘩,总会亲热不起来,倒是让表嫂受委屈了。” “是么?我可没看出来。”严真真失笑,“表小姐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因婚期已定,齐红鸾也不敢再生是非。虽是对严真真横看竖看不顺眼,也没敢和她撕破脸皮。只要孟子惆对她视而不见,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齐红鸾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倒忘了再和严真真打嘴仗。中厅里,一时间便静默了下来。(未完待续) ------------ 第93章 暖心的数落 “王妃历劫初归,不如早些回去歇着罢。这两天,倒不必像往常那样视事。红鸾横竖闲着,就替你表嫂管上两天家罢。” 严真真气极反笑,这两人的脸皮也未免太厚了些罢?当着她的面,“商量”夺权的事,敢情真当她好欺负不成? 冷冷地勾起了唇,严真真道谢:“那倒不必,今儿就并没有什么事,三言两语的就打发了,哪里用得着表小姐?再说,既然定了日子,表小姐再住在府里,倒不大合适。难不成到了正日子,一乘小轿从角门抬出,再自角门进来不成?” 王妃称娶,侧妃则只能说纳,不能从正门进入,只能从角门而入。齐红鸾并说中了心病,脸色顿寒:“表嫂这话,是什么意思?” 严真真根本不理她,仍与太妃商量了些事,便起身告辞,从头至尾,就没回答齐红鸾的问话。 齐红鸾在她的身后咬牙切齿:“哼,等我进了门,再等着瞧!” 太妃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莫生气,最重要的是哄了你表哥高兴。你打小儿就在王府长大,和你表哥又熟悉,先就比她多了三分胜算。更何况,这回偏巧不巧的,就遇上了劫匪,就算是清白的,也总会有谣言。这不,如今也搬到听风轩去了,那个所在,等闲没有人会去的。” 齐红鸾恼道:“可是今儿一早,表哥还送了两箱东西过去!那起子小人,心眼儿便又活了。今儿的议事厅,只说动了三个管的媳妇。” “这不还在观望么?”太妃倒并不心急,“你行事还得仔细些,那账本儿王爷兴许已经瞧见了,只不知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会吧?”齐红鸾却摇头。“表哥若是知道咱们造了本假账,还能答应娶我?我瞧着是严真真把账本子藏了起来,兴许压根儿没给表哥看。当然。也可能表哥醒来后事忙,没顾得上看。” 太妃想了想,又松了口气:“你说的倒也有理。如今你嫁过去。离你表哥更近。那账本子借机拿回来也好。” “我知道。”齐红鸾满口答应,却打着自己的小九九。既然成了侧妃。往后也不必这么巴结自己的这位姨母了。都说了需要打点,可拿到自己手里的银子,总是只有那么薄薄的一点点,当打当叫花子呢! 不过,脸上却一点负面的情绪都不带,笑吟吟地陪着太妃说笑,这才道了乏离开。走出院子的时候。对着一边的抱秋使了个眼色,两人便避过众人,到了花架子下面。 “这两日,姨母这里可有什么异动?”齐红鸾塞了一块银子过去,抱秋欢喜地接了。 “表小姐放心,太妃这里一切都正常,指望着表小姐早日嫁给了王爷,她的地位才有一重保障呢!在她的心里头,只有表小姐才是亲人。” “嗯,你还给我看着点儿。有事就找纹儿,她总在的。”齐红鸾又交代了两声,这才离开。 抱秋把银子悄悄地藏在腰间的荷包,一边的抱春就轻笑着问:“表小姐塞什么好东西给你了呢。吃独食呢!” “抱春姐姐。”抱秋急忙把银子拿了出来,“表小姐见我伶俐,才打赏了一块银子。若是姐姐喜欢,便当是孝敬姐姐的了。” 抱春冷笑:“哼,就只你比旁人伶俐些,我们统是嘴笨手笨的不成?” 抱秋自知在太妃的院子里,自己只是二等的,跟抱春和抱夏还是不能比,只得忍气气吞声道:“抱春姐姐这话说的,倒让我不知该怎么请罪才好了。其实也只是随口嘴快,有时候说的也不甚着调,要不怎么会惹姐姐生气呢?” “难怪表小姐对你另眼相看!”抱春说着袖了手,也不接她递过来的银子,转身就要走。 抱秋急忙拉住她的胳膊:“姐姐莫走,这银子虽不甚多,但也能喝两盏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姐姐就当是心疼我,不要跟人说,行么?” 抱春这才接了银子:“你当我是大喇叭呢,逢人就说去?你和表小姐怎么着,我犯得着管这闲事!” 抱秋看着她的背影,才啐了一口:“哼,你不过是巴结上了太妃,我巴结上了表小姐而已,谁还比谁更能耐不成?” 想着到手的银子,就这样打了水漂,不免又有些怨恨。只是自己原就有短处被拿捏住,就是吃个闷亏,也只得认了。因是气闷,便揽了去厨房的活计。 才走出院子,却见抱冬提着个食盒从厨房里出来。小小年纪,似乎出落得比在太妃这里更好了些。那身亮绸子的衣服,自己进府这么久,可还没有能穿上呢! “哟,原来是抱冬啊!”她迎上去,拿空食盒和抱冬手里的碰了碰。 “抱秋姐姐,你可别再撞上来了,这里是王妃特意要的汤品,弄翻了可得去厨房再做一碗,费时得很。”抱冬急忙提着食盒偏了偏身,意欲让她先过。 谁知抱秋正心里不痛快,没事还要生些事出来呢!见抱冬垂着眸急避,只当她怕了自己。欺善怕恶,本就是一般人的心理,抱秋又受了抱春的一顿气,自然要想法子再发作出去。 “你的招子可不够亮,离了太妃去跟了个过气儿的主子。自己倒霉不说,回来还被赶到听风轩去!清白名声一毁,临川王府也就养着个闲人罢了!” 抱冬原本还想息事宁人,并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心思,听她辱及严真真,却真是恼了。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睃了一眼抱秋:“你如今仗着巴结上表小姐,难不成真以为能够咸鱼翻身?青天白日的,还做美梦呢!王妃就是住进听风轩,也是正牌儿的王妃。表小姐身份如何,难道还有谁比你更清楚么?烂泥就是烂泥,怎么扶都上不了墙的。” “你!”抱秋不料一向不大说话的抱冬,竟说出这么一篇话来反驳自己,顿时又气又恼。被抱春数落倒也罢了,毕竟人家拿着头一份儿的月例,又是太妃跟前的红人。可这抱冬又算是哪根的葱,也来哂笑自己! “王妃就是再落魄,也是抱冬的主子。”抱冬提着食盒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只不知抱秋姐姐,服侍的到底是哪一个主子呢?恐怕到时候,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里里外外的都不是人!” “看我撕了你的嘴!”抱秋恨恨地扑上来,抱冬只顾护着食盒子,被她扑了个结结实实,一跤跌倒,撞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硌着了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抱秋见她一时不动,被吓着了:“抱冬,你别作死,给我起来!” 抱冬紧紧地护着食盒,惨白着脸道:“你让开,我得把汤给王妃送去。” 说着,她挣扎着起身,一手护着食盒,一手捂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脚步踉呛地往听风轩去。抱秋跺了跺脚:“这个王妃也就是个名气,有什么好巴结的?” 前面走着的抱冬,却忽地双脚一软,跪跌下去。抱秋吓了一跳,看到石头旁边的一地殷红,心惊胆战,到底害怕,紧赶了两步跟上去。 却见月洞门前走出来一个俏丽的女婢,惊噫了一声,才矮身马抱冬扶起:“怎么摔成这样儿,我赶紧扶你回去。” 抱冬的半张脸,都被血迹污了,可还记得手里的食盒,憨笑着举起:“螺儿姐姐,我没洒了王妃的汤。” 原来此人正是严真真身边的螺儿,因穿了新做的绫罗绸衫子,倒显出平常少有的俏丽来。抱秋记得螺儿在丫头中间,算不得十分出色,可这时候看来,也小有几分姿色。 “你还真是被摔傻了脑袋!”螺儿气道,“王妃不是常说么?不拘多值钱的东西,都及不上人来得重要。你光顾着护了这个食盒,自己倒伤成这样!若是王妃见了,不但不领你这份情,怕还要数落你呢!” 抱冬娇憨:“王妃就是数落,也暖心啊!” 数落也暖心?抱秋听得不解,脚下生风,忍不住就跟了上去。 螺儿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扶着抱冬,颇有些吃力。走上木桥,就扬声叫了起来。一时间涌出了秀娘和碧柳,两人一左一右地把抱冬扶住。 “怎么弄成这样!” 螺儿又好笑又好气地提起了食盒:“这傻丫头犯了糊涂心思,怕摔着食盒,自个儿倒被磕破了头。若王妃知道,回头怕是连汤都喝不下。” 抱冬忙道:“螺儿姐姐莫要告诉王妃,不然抱冬心里可过意不去。” “知道了,你就安心去房间里躺着罢!回头悄悄地请大夫来看了,也不必惊动王妃。”螺儿点头应了,“这食盒我替你拿进去罢。” “嗯,这伤也不碍事,不必请大夫了。若是惊动王妃,抱冬的罪过可就大了。”抱冬却摇头拒绝。 抱秋暗自纳罕,这不正是向主子报功的好机会吗?抱冬怎么傻成这样,竟把这样的机会轻轻放过,任由着旁人去抢功! 碧柳骂道:“想让王妃省心,就别让自己给摔着了。就是咱们擦破了些皮,王妃都紧张得要死,更何况你这么一个伤口?一个食盒有什么打紧,摔了也就摔了。那汤今儿用不上,明儿再用也不迟,何至于把自己摔成这样!回头我请相熟的大夫悄悄地进来,这两日你就好好地躺着,别逞强起来做事了。咱们听风轩虽然人手少,可也不差你一个!” 几个人说着过了桥,抱冬却在桥这边的树丛里呆了。 原来,真像抱冬说的,有时候数落也能暖心的。(未完待续) ------------ 第94章 祸水 接下来的几天,齐红鸾没再有什么大动作。想来是忙着筹备婚礼,也怕严真真恼怒之下再生什么事端,大吉的日子,总不是什么好兆头。就是太妃,也没有再刁难什么,几乎每次请安,都是说两句闲话就让她回去,倒让严真真乐得轻松。 孟子惆始终没有在听风轩露面,严真真步测了一下,从听风轩走到主院,至少在八百米开外,是够远的。 所以,尽管秀娘和碧柳一再让严真真去主院:“也得给王爷请安才是。” 但严真真却始终没有成行,理由是实在太远了嘛!再说,难得最近这样的清闲,她忙着呢!在卢家庄的山上,她试验成功,正在空间里辛勤耕耘,忙着培育她的千年人参,哪有空去看那位即将再度成为新郎的王爷啊! 她把人参当成大萝卜一般地“播种”,种子当然是拔出来的一棵人参,捋下了参须。看着人参宝宝们发芽生长,就仿佛看到了堆成了山的银子,严真真独自在空间里,几乎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 孟子惆嘛……既然他喜欢齐红鸾,那就让他和齐红鸾和和美美地生活罢。碧柳的那二十杖,还记在她的头上呢!有机会的话,给她添些堵,也很快意。 严真真想着又笑得有些冷,想到螺儿和碧柳商量过的,真到了王府里容不下的时候,出去卖针线养活自己,心里又暖了起来。 就算不为旁人,她也得为这几个忠心耿耿的丫头,好好儿地活着啊。想到那位无缘的未婚夫,心里的恨意,已经淡到几乎没有。只是那份不甘,还是心里扎了根刺。蠢蠢欲动地想着归途。 “唉,就算我想回去,也不知道怎么回啊!别人穿越还知道是怎么穿的呢。我却连怎么穿都不知道,就算想大义凛然地死一回,也不知道要怎么个死法啊!”严真真叹息着。好不容易在金黄的土地上找了块空地躺下。 经过两天的不懈努力,小木屋也初具规模。作为了一个门外汉。严真真觉得自己能够搭起这么一个架子,已经很了不起。 反正空间的时间,被放大了二十倍,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 她原本的设计图上,小木屋被画得很美。可是最终的实践,却和那间童话般的木屋判若两屋,只不过搭出了一个毛坯。 “算了。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进来,我自己多看两眼,早晚就看顺眼了。”最终,严真真很阿q地安慰自己。 除了锅碗瓢盆,小木屋里也只能勉强放得上一张不算太大的床,未免有点美中不足。 “没关系,下次这块地再长大一点,我就可以再盖个大一点的木屋。那时候手艺比现在好,说不定就能盖出理想中的木屋啦!”严真真自说自话,心满意足。 伸了个懒腰。她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孟子惆进来的时候,螺儿和抱冬正在灯下做针线,一边还在闲话。 “螺儿姐姐。咱们做的针线真能卖银子么?我听孙嬷嬷说,这一个鞋底才能卖五文钱,幸好咱们这些布料用的都是旧衣服的零头布,要不然卖了十个也赚不到什么。” “是啊,王妃的那些旧衣服,也就只能纳纳鞋底儿。”螺儿笑道,“这就是王妃常说的什么废物利用了,丢着也是丢着。” “可是……”抱冬迟疑,“咱们每天也就只能做上两个时辰,出不了多少活儿。要不,咱们告诉王妃,白天就不用去跟前伺候着了。” 螺儿急忙摇头:“那可不行,这活儿咱们只能悄悄儿地做。王妃知道了一定不许的,说费眼睛。其实,咱们的眼睛都好着呢,能费什么呀!虽然出不了什么活儿,可积少成多,能帮衬着些也是好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螺儿姐姐说的也是,横竖咱们晚上也没什么事。”抱冬打了个呵欠,娇憨地笑了,“王妃不知道我摔破了头的事儿吧?” “没告诉她,先是问起了,只说你这两天身上乏着,就没让来跟前伺候。若是知道了,恐怕又得去找抱秋的不自在。可抱秋是什么人?明面上在太妃那里,可实际上还是表小姐的人。若真是找上了她,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王妃如今的处境,可一个都得罪不起。咱们王妃什么都好,就是护短了些。其实咱们做奴婢的,摔摔磕磕的,也算不了什么。” 抱冬“嗯”了一声:“王妃是好人。” 孟子惆在屋外听得有点纳闷,严真真的日子,过得就这么艰难?竟然需要两个丫头在灯下纳鞋底去换几文银子度日吗? 他沉吟着往里走,碧柳掀了帘子出来,看到孟子惆,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半晌才记得行礼:“给王爷请安!” “起来罢,王妃在做什么?”孟子惆脚步微微一顿,又往里走。 “王妃已经歇下了……奴婢这就进去叫醒王妃。”碧柳说了一半,又记起孟子惆的身份,急忙又说了一句。 “这么早就睡了?”孟子惆奇问。 他明明记得严真真以前睡得很晚,哪怕拿着本书,也能熬到子夜之前才就寝。 “是。”碧柳很肯定地点头回答。 “王妃病了么?”他有点担心地问。 “没有。”碧柳有点恼了。好好的,怎么咒她家王妃生病了呢! 严真真有句座右铭:有什么不能有病,没什么不能没了健康。不光是对自己,就是对她们这些奴才奴婢们,也都很注意养生什么的,时不时地就炖养生粥,让大家一起吃。 所以,尽管听风轩地处偏僻,类似于冷宫,但众人都没有起什么贰心。 “本王去瞧瞧王妃。”孟子惆说着就往里走,却看见严真真正一脸痛苦地抚着额头。 “王妃,怎么了?”碧柳急忙奔上去,抱在孟子惆之前扶住了严真真,不可思议地问,“不会是睡着了摔地上了吧?” 严真真苦笑着点头,有点哀怨地看着孟子惆。都是因为在空间里迷迷糊糊听到了他的声音,才会慌不择路地闪出来。结果,一下子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床头的那张花梨木柜子上。 真是祸水! 好不容易安生了些日子,怎么又开始折腾起来?半夜三更的不呆在自己的院子,跑自己这儿来干什么?就算要查岗,也不用抽这时间吧? “这么大的人,睡觉还不老实!”孟子惆又好气又好笑,“往后留人丫头在房里陪夜,你们这里的奴才们对主子都不尽心。光想着替你挣银子,反倒把人给疏忽了。不是说过了么?你家用若是不够,只管找本王要就是了。” 严真真注意到他的自称,不称“我”而称“本王”。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又拉得很开,心里怅然。他病重的时候,和现在不能同日而语了。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人家眼看着就要纳侧妃了,还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更有太妃在后面当着靠山。相比较而言,自己可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家用尽够了的。”严真真淡笑着回答,坐起身把外袍披上,“王爷请宽坐,我替你斟上杯茶来。王爷雅好碧螺春,我这里倒还有一些。” “嗯。”孟子惆点头,在主位坐下。 严真真有点憋气,还以为已经有了自己的地盘呢,原来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还是孟子惆的。于是,分外想念山坳里的那间木屋,也不知道卢柱子替自己弄好了没。屋后的那块试验田,可是要种上她培育的人参的。 碧柳把斟好的茶递给严真真,再由严真真双手递给孟子惆。 “王爷请用茶。”严真真觉得,自己和孟子惆除了客气话,还真没有什么话好讲。 他们,只是熟悉了的陌生人。 孟子惆呷了一口茶,看着正襟危坐的严真真,也有些恍惚。他们相处的日子并不算短,可隔了被劫走的事件以后,再看严真真,反倒觉得那张脸有些陌生。 五官算不得太出挑,可组合在一起,却觉得很和谐。 因为已经入睡,只在中衣外披了件鹅黄色的袍子。她以前极少穿这样的艳色,总是豆沙色、藕荷色之类,而且是半旧的。这时候,昏黄的灯光下,一身的鹅黄,却衬得她人比花娇。 赤足趿着睡鞋,露出了脚后根,白生生的小脚,引人遐思。 “今儿,本王在这里歇下了。” 他一语未尽,严真真已经被茶水呛得直咳嗽。脸上洇出两抹殷红,更显得俏丽。 “可是明儿就是王爷大喜的日子。”严真真好半天才挣出了一句话,终于明白孟子惆今天是所为何来。原来明天人家要做新郎官,今天晚上是特意来安抚她的。 “嗯,王妃可得把明儿的礼物给备上了。”孟子惆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就事论事,“若没有好的,就差丫头去本王那里拿一件过来。” 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心里更灰。原来安慰还是高估了,显然他是为了给新妇面子,才勉为其难地过来看她两眼的。 幸好自己还没爱上他,若不然,恐怕这时候要被气得肝肠寸断了。这男人,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未完待续) ------------ 第95章 到底长谁的脸 “那倒不必。若是王爷觉得要给她长脸,不如自个儿添上些,我就照单全收了。”严真真止了咳,才发现他的手正留在半空。兴许,是想替她拍背的。 不过,她现在不需要。严真真悄悄地又把自己移开了一些,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孟子惆有些恼:“你冰雪聪明,难道不明白我是给你长脸?” 严真真诧道:“那东西到底是给她还是给我的?既然是入了她的手,怎么反倒把脸长在我的身上?” “你还真是傻了不成?”孟子惆没好气,“你手里拿出来的东西,长的自然是你的脸面儿。你若拿着扁扁的荷包,还不定人家怎么说你呢!” “那也是长的临川王府的脸面儿罢了,说王妃大度罢了。”严真真不感兴趣地继续喝了口茶,觉得拿这包洛雅青特意送来的茶叶给他喝,实在有点糟塌了。 “我只是怕你这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才特意来白交代一句罢了。”孟子惆气结,“好心没有人领,那也罢了。” 严真真被他那句“今晚在这里歇下”给吓着了,仔细算了算日子,竟然真的已经满了一月之期,不由得大为苦恼。虽然跟他打着嘴仗,却还在想着对策。 她倒不像古代女人,担心自己的所谓失贞问题。但她还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日后的爱人。孟子惆因为即将纳回齐红鸾,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王爷明儿还要洞房,今晚上还是去自己房里好生歇着罢。”严真真想了想,挑了个婉转的说法。 孟子惆却瞳孔微缩:“你果然被那起强人玷辱了么?” 什么跟什么啊!严真真被他的思维给气着了,瞪着眼睛不说话。可是这副神态看在孟子惆的眼里,无异于承认。顿时是脸沉如水。 “我……”她刚要辩解,却觉得下巴一痛。孟子惆已经欺身,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把下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他的表情,有点吓人。一张比女人还俊的脸,这时候半点笑意也没有。平常的温和。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严真真只想到了一个形容词:凶神恶煞。 “卢家庄,卢君阳。很好!”他从牙齿缝里,说了三个单词。 严真真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也陡然降了好几度。唉,还是空间里舒服,冬暖夏凉,几乎感觉不到温差。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避到听风轩来的原因,是不是?上一次问你的时候。还想矢口否认!” “我没有。”严真真勉强辩解。 “还说没有?本王明明问过你,不是说清白的吗?”孟子惆恼怒地喝问,其实还存着两分指望。所以,他盯着她的两片红唇,一瞬不瞬。 她说的没有,是指确实没有被玷污,好不好?严真真翻了个白眼,决定将错就错,也许这样就能让他对自己歇了心思。一朝承宠,就得一辈子被关在王府。这种日子,她可是想想就不寒而慄的。 “王爷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严真真半带着负气道,“可以放开我了么?若是捏碎了我的下巴。明儿新妇敬茶的时候,我可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严真真,果然传言没错,你的性子,就是因为没有母亲教养,才这样的跋扈。”孟子惆被气住了,有点口不择言。 严真真的眸子,因为他的话而冷凝了下来。虽然她与本尊的那位娘亲素未谋面,实在谈不在什么感情。但洛雅青的叙述,却让她有了孺慕之情。也许是因为血管里流着相同的血液,她因为他的侮辱而有种血逆行而上的感觉。 “我从小没有娘教养,王爷似乎也好不了多少罢?”她冷淡地看向他,似乎连下巴上痛也忘了。 手指陡然发力,严真真的话,再说不下去。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这样的经典动作呢?难道是因为想满足他们的大男子主义,所以假想着女人都像宠物一样,匍匐在他们的面前? 她倔强的眉眼,难以描画。也许因为被劫至卢家庄,而略显清减,可是双眸中的神彩,却并没有输上半分。 “你居然敢这样说!”孟子惆怒不可揭,看到她痛苦地蹙眉后,手指又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两分。可是怒意仍然澎湃,瞪视着她的目光,仿佛烈火燃烧。 严真真愣了愣,才想起眼前这位,也是自幼没了母亲的。而太妃的存在,也就与荣夫人之于她一样。顿时有点小小的后悔,这话似乎在揭人的伤疤了。不过,很快又觉得愤怒,他自己不也戳中了自己的伤疤吗?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是你自己先说的!”她努力挤出了这句话,下巴被捏得生疼。严真真暗中估计,颔骨大概要被他捏断了。 不过,有生肌效果一流的紫参在,她倒不在担心自己的伤势。只觉得他瞪大的眼睛,似乎有点损坏了他的整体美,很想提醒他保持风度,别破坏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帅哥形象。 他的眼珠子越来越大,严真真有点担心,不会脱眶而出吧?没了眼珠在帅哥,可不能再称之为帅哥了吧? 呃……怎么还在变大?生气中的严真真,终于发现他的脑袋,离自己越来越近,早已经是近在咫尺。不单是眼珠,五官的每一处,都在放大之中。 “你……要干什么?”她战战兢兢,意识到了自己和他之间的力量差距。如果自己奋起反击,估计也就跟蚂蚁撼大象差不多吧? “临川王妃,你给我记住了,如果没有了临川王,你就什么都不是!”孟子惆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明白。”严真真觉得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好。虽然自己有空间戒指,可也不知道他拉着自己的时候,能不能闪身进去。再说,一个大活人忽然“咻”地不见,恐怕以后会更加麻烦。 孟子惆又瞪了她半晌,才松开了手:“那就好,你继续歇着罢。” 严真真抚了抚自己的下巴,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青乌了一块。明天,恐怕用脂粉,也未必能遮得住。唉,好吧,明天注定要被笑话,那也只能被笑话了。谁让她得罪了王府里的大boss呢? 自怨自艾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却看到孟子惆正盯着自己的领口。急忙用手掩了掩,把领口往上提。 “放心,本王还没有兴趣和别人合用一个女人。”孟子惆冷笑。 “我也没有兴趣,跟别人合用一个男人。”严真真脱口而出。 “哦?”孟子惆的怒气,似乎散了些,“你的意思,是在吃醋么?” 吃你个大头鬼! 严真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王爷明日大吉,还是早些安歇的好。若不然,明儿雄风不振,可要被人小瞧了。” 孟子惆哑然失笑:“是么?我想,你应该是有意要尝尝本王的雄风了?” “算了,留给表小姐去尝罢,洞房花烛夜,可是春宵苦短得很。”严真真泄气,随口打了一个喷嚏。 孟子惆这才注意到她还赤着双足,虽然有睡鞋,但经平常穿的鞋子单薄,掩不了什么寒气。而房间里的炭盆子,并没有燃上。 他想到来时听到的那番话,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你的日子过得很艰难么?听说针线房这回连绸缎都没有拨。若是支应不开,只管开口。” 严真真古怪地瞅了他一眼,这人的脸,变得也太快了些罢?前一刻还是乌云盖顶,这一会儿又平静如镜了。不知道他买了几张脸谱备用,才能变幻得这么快。 腊梅花坚贞地开放,香气若隐若现。孟子惆看着她的表情,脸色浅淡:“不管怎么说,临川王府,还是需要一个王妃的。” 哦,这意思是,她就是那个挂名儿的? 严真真点了点头:“那我就当替你打工好了。” 这样的关系,才单纯得让她喜欢呢! 孟子惆奇怪地问:“什么打工?” “意思就是,你出银子,我替你干活。就像是你府里的这些奴才们啊,拿了月例银子,不就得替你干活儿么?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自由的,没有卖身契签给你。” “自由?”孟子惆又不高兴了,“临川王妃,你觉得你有么?以后没有本王的同意,不许出王府的大门,免得出去再丢了王府的脸。” 严真真被气着了,她被劫走,他不仅没有努力去寻找,反倒回来后还甩脸子给自己看,这算什么样的男人?这种丈夫,坚决不能要。 她哀怨地想,要是能退货的话,就好了。 “明儿洛姐姐要回封地去,我得去送送她。”严真真眼珠一转,决定迂回出击。只要他答应了她出这一次门,所谓的不许出门云云,也就不攻自破了。 “等新妇敬完茶再去。”孟子惆没有阻止。其实,他也是要去送的,三大异姓王之间,平时书信往来不多,但谁都知道,三家是绑在一起的,所以彼此的走动,都还算勤。 严真真嚅嚅:“怕赶不及……” 她还真不想吃这一杯新妇敬上的茶,堵心啊!(未完待续) ------------ 第96章 敬茶惹出的风波 不管喜不喜欢,严真真还是眼睁睁地看着齐红鸾被迎进了门。(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当然——是侧门,即使比起自己当初那样简陋的婚礼,仍然显得凄凉。 原来,这就是正室与侧室的差别。严真真叹了口气,倒是替齐红鸾觉得委屈。女人,尤其是古代的女人,一生就真的只有一次婚礼。严真真想起后世那些盛大、豪华的婚礼现场,以及特意从法国空运回来的婚纱,更觉得齐红鸾那身桃红的衣服,再艳也点上了伤心的颜色。 不过,当事人可不那么想,端着茶走过来的时候,分明是满脸的春意和喜气。 “给王爷、王妃奉茶。”齐红鸾端端正正地跪下,仰着脸看向严真真,分明是挑衅的神色。 严真真不明白,好歹自己是坐着的,她才是跪着的那一个,怎么倒是她比自己还要神气呢?看着自己身上这件被秀娘和孙嬷嬷苦劝才换上的大红嫁衣,觉得也不比齐红鸾身上的那身桃红好看到哪儿,一样的俗艳。然而,这是正室的专利,侧室终其一生,也不能穿正红色。 “王妃请喝茶。”齐红鸾举起杯子。 “嗯。”严真真并没有打算为难她,正要接过杯子。谁知手指头还没碰到,杯子就脱手掉了下去。滚烫的热茶,一半溅在严真真的大红裙子上,一半则溅在了齐红鸾的身上。 “王妃!”太妃怒道,“这种时候,还让人家看笑话,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严真真看了一眼齐红鸾,看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得意。再看孟子惆,脸色早就沉了下来。 很好。我不想出招,是你硬要逼着我出的。 严真真冷笑着看向太妃:“王爷大喜的日子,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大煞风景的。我倒是要问问齐侧妃,好好地敬个茶也会脱手,这不是犯忌讳吗?” 齐红鸾泫然欲泣:“妾身知道王妃不喜欢王爷纳妃。可王府人丁单薄,太妃和王爷也是为了子嗣考虑。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妃进府也有几个月,可一点消息都没有,太妃和王爷怎会不急呢?妾身不才,愿替王爷和王妃分忧。不敢争宠,只求能产下个一男半女的。为王爷开枝散叶。” 严真真听得目瞪口呆,这话也说得太冠冕堂皇了吧?一个姑娘家,连她这个在现代泡了二十几年的人都不敢说的话,她居然大大方方地说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教养啊! “王妃,红鸾身份纵然比不得你,好歹也是齐家的大小姐。头一天就给出下马威,你的眼里还有我,还有王爷吗?”太妃怒道。 螺儿和碧柳交换了一个眼色,正要拨开众人,却听严真真轻笑了起来:“太妃和齐侧妃口口声声地说是我泼了她一身茶。这话可有根据么?” “总不会是我自个儿泼了自个儿这么一身罢?”齐红鸾委屈地看向孟子惆,却见他正蹙着眉,并没有忙着偏袒自己,不由得咬了咬牙。逼出两滴眼泪,“王爷,表哥,今儿是红鸾的婚礼啊!” 看着端坐在孟子惆一侧的严真真,齐红鸾倒真觉得几分委屈。那眼泪,便流得更急了。 太妃忙道:“还不扶红鸾起来?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可不兴哭的。王妃这样的做法,王爷可得好好教训一番,免得让外人见了,笑话咱们府里没个规矩。” 严真真看她二人一唱一和,忍不住气极而笑:“我说没碰上茶盏,想必你们也不会相信的。但表小姐的这番说辞,也只是一面之词,当不得证据。倒不如我们去请京兆尹来,好好地断上一断,到底是谁脱手摔了茶杯?” 齐红鸾的手微微一抖,太妃已是沉下了脸:“胡说八道,你是存心给红鸾添堵吧?这日子里去找京兆尹,那不成了全城的笑话?” 严真真站了起来:“碧柳,拿个绢帕子,小心地把杯子拿起来,只托着杯底,可别碰着其他地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我听京兆尹说过,我们每个人的手指头上,都有着独特的纹路,每一个人,每一根手指,都不一样。若这杯子上有我的指纹,那就证明我拿了才脱手的。若这上头根本没有我的指纹,那就证明我根本没有触到这个杯子。” 齐红鸾慌了:“胡说,手指头上的纹路,有什么区别?我瞧着都是一模一样的。” 严真真慢条斯理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看到我的手指了么?这些表皮上突起的纹线,就是指纹。每个人都有指纹,各不相同,除了形状不同,纹形的多少和长短,也自不同。咱们养在深闺,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们做刑侦的,个个都清楚。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两个指纹完全相同的人。据说,指纹在胎儿的第三四个月的时候便开始产生,至六个月左右成型。其后,这些纹路会伴随着他们的一生。即使长大成人,指纹也不过是放大增粗,它们固有的样子,始终不会变的。” “你……胡说!哪有这样的……事……”齐红鸾慌乱地摇头,“我才不信呢!” 严真真看着碧柳用绢帕托住杯底,细心地拿到一旁,才浅笑着摇头:“既然侧妃不信,不如拿去验看一番,自然水落石出。”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拿到京兆尹那里,岂不是让人笑话临川王府和表哥吗?”齐红鸾力持镇定,可声音还是免不了色厉内荏。 “你们都不怕笑话,我还怕什么?”严真真冷笑,“就是为了王府的颜面,也不能让我这个临川王妃,白担了这项罪名。” 齐红鸾看向太妃,后者恼怒道:“王爷,这种家事,还用得着拿到京兆尹那里去吗?分明是王妃不贤,才故意拿热茶洒了红鸾的。自王妃进府,她与红鸾就不合,自然不乐于见王爷纳了她。” 孟子惆皱眉:“王妃也不是这等小气之人,否则又怎会自请入住听风轩?” “表哥!”齐红鸾挤出两滴眼泪,“王妃一向看红鸾不顺眼。” “明明是新嫁娘,怎么不称王爷反称表哥?”严真真自言自语,“看来,王府的规矩是该好好立一立了,免得有人不知道尊卑上下。” “你说谁呢?”齐红鸾又气又恨。 严真真斜睨了她一眼:“我自与王爷和太妃说话,哪里有你回话的份儿?你且下去,回头自会让人去交代你。” 齐红鸾角牙暗咬,看着碧柳手里的茶杯,又觉得理亏情怯,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了,今儿是红鸾的大喜日子,先下去准备着,王爷自会去看你的。”太妃温言安慰了一番,又瞪了碧柳一眼,“这茶盏还不快快收下?” 碧柳却道:“王妃说了要拿去给京兆尹,奴婢自然不能乱放。这手指头上的纹路,只消他们做惯刑侦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谁挑起了这个事端了。” “王爷!”齐红鸾站起来,重又跪到孟子惆的身前,“表哥,是……红鸾失手没有拿稳,才泼了茶盏。” 孟子惆看了一眼严真真,才皱眉道:“那为何要攀污了王妃?若真拿到京兆尹那里,临川王府可就成了全城的笑话!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又是什么好兆头了?” 齐红鸾眼珠一转,轻泣道:“红鸾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昨儿睡得晚,今儿手里便有些打滑。再加上素日与王妃不和,怕她借机刁难,是以才会……又怕王爷和太妃责备,只得强自……” “好好儿的家,可别弄得鸡飞狗跳的。”孟子惆明显的不悦。 “下次不会了。”齐红鸾急忙保证。 “本王与王妃还要去送平南王夫妇,太妃和齐侧妃先回去歇着罢。过了晌午,本王再和王妃回来。太妃,还请您老人家教一教齐侧妃规矩,本王瞧着王妃就被调教得不错。” 严真真看着齐红鸾胀红的脸,很是不解。昨天晚上,还是一副想要捏死自己的模样,怎么今天话里话外,都偏帮着自己? 不过,她乐于见到太妃和齐红鸾吃灰头土脸,于是很矜持地坐于一侧。 “那茶盏也不必珍而重之地拿着了,收起来罢。”孟子惆站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碧柳。 严真真朝她点了点头:“听王爷的吩咐,收了起来罢。” 碧柳脆生生地答应了一个“是”字,指挥着众丫头把茶辙了下去。 孟子惆嘱咐人备轿,这才侧头:“王妃,该启程了。再晚,怕是赶不上平南王的车驾。” 严真真急忙点头:“是,这就走。” “你的衣服,还是回房换上一件罢。衣襟上都是茶渍,可穿不出去。” 严真真怕洛雅青等不及自己相送,对于这位便宜姐姐,她由衷地感激。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很坚决地摇头:“不必了,总是送自己姐姐,不必打扮得跟只花孔雀似的。” 两人进了轿子,孟子惆才施施然问:“你那指纹之说,只是臆测罢?本王可不知道刑部的人,居然能查指纹的。若是把杀人凶手的指纹对一下,那岂不是少了误判的案例?” “王爷英明。”严真真拍了一记小小的马屁,“既然王爷知道,为什么还会……” “就是为了去见洛王妃,你今儿也不会多生事端。”孟子惆淡淡地解释了两句,便闭口不语。(未完待续) ------------ 第97章 挥泪相别 洛雅青为了严真真,又拖延了几天行程,刘逸之为了不让皇帝猜疑,在京城多方活动,已是焦头烂额。幸好行李已经另有大车先行,这会儿夫妻两个倒是轻车简从。 严真真和孟子惆赶到平南王府的时候,车驾已经准备就绪。 “洛姐姐!”严真真一下轿,就奔了过去,“什么时候再来京城看我?” “山不来就你,你不能就山吗?”洛雅青嗔道,“你若是得了闲,也能去看看我啊!我家王爷不能常离封地,一两年也只能回来一次。” 严真真大乐:“那好,赶明儿得了空,我就去看姐姐。” 洛雅青看向孟子惆:“王爷恐怕也不大好出京……待过了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打发了马车过来接真真。” 孟子惆笑道:“一来一回,白耽误功夫,还不如由临川王府的马车过去呢!洛王妃也实在瞧不起临川王府了吧?难道我们就没马车了不成!” “你嫂子的意思,是怕路生。”刘逸子拍了拍孟子惆的肩膀,“你出不了京,就让你的王妃去我那里住一阵儿。” 洛雅青闲闲地笑道:“可不是?临川王府新添了侧妃,我倒还想接了真真一同去过年呢!” 严真真喜不自胜:“那不如我就跟着姐姐一同去吧?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京城,怪可怜见儿的吧?” “明年春天再来接你罢。”洛雅青依依不舍地叹了口气,“你若这时候一走,就坐实了你被那强人……只是你独自留在京里,过两日就是皇后千秋,可得小心地应付了。哪怕一时间受了气儿,暂且忍忍。知道么?你的性子,有时稍嫌急躁。” “哦。”严真真委屈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有人打我的左脸,我就一并把右脸也送上去给人打得了。” “扑嗤!”洛雅青笑出了声,“你也不用这么做小伏低的。能对着你蹬鼻子上脸的人,咱们天旻也找不出几个来。别忘了你的身份。可是临川王的正妃!还有你们府里头的那位侧妃,不必太给她脸儿。”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孟子惆想装作没听见都不成。 “嫂子这话说的,就是看着嫂子的面上,我们也没有敢薄待了临川王妃。”他勉强笑了笑,又看向严真真,“是不是?” “算吧。”严真真随口答。 “雅青是真把你的王妃当亲妹子看待的。”刘逸之正容道。“若是她受了委屈,别说是雅青,就是我也要寻你的不是。” 孟子惆摇头笑叹:“你们这么一说,我还能敢拿她怎么样了不成?她要清静,自个儿要求搬去听风轩,我也没阻拦得住。别瞧着她在你们面前一副温婉的模样,主意可大着呢!” 洛雅青顿时脸色大变:“怎么去了听风轩?” “那里大嘛!”严真真不以为然,“再者,那丛修竹,我也瞧着甚是喜欢。就跟王爷讨了那里去住。” “可……”洛雅青脸色不善地看向孟子惆,“别欺负真真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就挑了一间最冷清的院子给她。” 严真真笑着撒娇:“洛姐姐。真是我自个儿挑的。一样搬个地儿,不如找个大一点儿的嘛!再者,我素来喜静不喜动,那里只有一座桥可通,再清静没有的,我很合意呢!” 洛雅青把她叫到一旁,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不是让孙嬷嬷过去帮你的么?难道她就不曾阻止了你?” “孙嬷嬷待我很好,倒是把我当成正经主子看的。不过,搬得远些,还能少生些是非。天天跟人家勾心斗角的,我也嫌烦嘛!” “哼,你不跟人家勾心,可人家还乐于跟你斗角呢!别以为王妃是好当的,府里头龌龊事儿,你想眼不见为净,那不可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啦!”严真真摆了摆手,“姐姐不用替我过于操心,我也并不是任着人捏的面团儿。别说毕竟我是严家的嫡长女,就是姐姐和姐夫,也能替我撑腰的。这些资源,我一定会好好利用。” “我不在京里,你可得好好儿的。”洛雅青说着,眼圈便有些红,“若是你身边的人手不够使,我府里头留下的,也是多年的老人。平南王府尽管荒着,你尽着人用就是。我跟管家也交代过了,不会作难你的。” “是。”严真真感动地点头,“姐姐待我的心,我明白的。兴许,还真要动用得上姐姐留下的人手,如今府里头有点苗头出来。” 洛雅青斗声昂扬:“不怕的,我留给你的,都是能干人,虽是半府奴才,但支撑整府的场面,也完全能够。” “姐姐待我真好。”严真真的眼圈也有点红,“真想跟着姐姐一起走。” “你呀!真是命苦……好好儿的,怎么就遇上劫匪了呢?好在人家待你还算好,没拿你怎么样吧?” 严真真笑道:“当然没有,人家也是谦谦君子,不过时运不济罢了。其实,人家把我劫到地头,就拿我当贵宾呢,倒比在王府里还自在些。” “傻话!”洛雅青嗔道,又拿出了一个荷包,“这里面有三千两银子,我身上只得这么些的体己。你若不够,再给我去信。” “这怎么行?”严真真急忙推拒,“我自个儿身边也有,哪能用姐姐的银子?” “当初我住在你们严家的时候,欢姨可也给了我不少体己。你收着罢,也是姐姐的一点心意。在王府里,要打点的地方多着呢!你们太妃的外甥女那里,如今身份又自不同,后面还有太妃当靠山,你只管拿银子砸下去,有些事总会易办。” 严真真推辞不过,只得收下,想着以后再加倍地还她。 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那边管家已经来催着起程:“吉时就到了,王爷王妃还是赶快动身了罢。再晚,可出不去了。” 洛雅青这才和严真真洒泪而别,在马车上还几度掀起车帘子回望。严真真站在王府的门口,看着马车越财越远,却始终不忍离去。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待她好的人也不是没有,像碧柳、秀娘,还有后来跟着自己的螺儿和抱冬。但洛雅青又自不同,她待自己的好,完全不计回报,拿自己当成亲妹子似的。头一回,她觉得有了亲人。 “回府罢。”孟子惆清浅的声音,在寒风里听起来,带着微凉的温度。 “嗯。”严真真怅然。 寒梧飘尽,路径香残。平南王府的门前很开阔,一对石狮子更是雄伟巍峨。严真真轻轻抚过石狮子身上光滑的纹路,怀里还揣着刚刚接下的三千两银票。也许她现在真的不缺银子,可是一颗心还是被熨得很暖。 恋恋不舍地上了马车,严真真掀起车帘,又看了一眼平南王府的黑漆大门。 “你若是不喜欢听风轩,就搬到云霄阁去罢。那里地方小了些,不过胜在离主院近。”孟子惆沉默了半路,忽然开口。 “啊?”严真真完全不在状态,懵懵懂懂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云霄阁?那里……不是表小姐看中了的么?” “嗯,我让她住了青苍院。”孟子惆回答。 严真真对王府算不上多熟,但好歹还有个印象。云霄阁倒确实是离主院最近的一个院落了,还正正好好地卡在主院和青苍院之间。 孟子惆这样的安排,不会是为了给她添堵吧?严真真还真不想天天一大早起来,就看到齐红鸾妖妖艳艳的样子。 “可是,当初太妃的意思,是想把云霄阁留给表小姐的。这会儿拨给了我住,恐怕她老人家心里又要不痛快了。到时候,少不得又要指手画脚一番。” “那倒也是。”孟子惆皱了皱俊眉,才叹了口气,“你且忍耐些日子罢,红鸾那里你不用担心。” 严真真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睁着美眸,露出疑惑的神色。 孟子惆却没有再解释下去,闭上眼睛养起了神。严真真自觉无趣,也就侧了头在车厢里打盹。不过,她在空间里,睡眠一向充足,倒是了无睡意,干脆在心里描摹了一幅未来的蓝图。 可惜今天是和孟子惆一同出来的,不然的话,转到卢家的药铺去,还能给卢柱子带个信。如果那块“试验田”收拾好的话,自己得去一趟,把空间里长势喜人的人参娃娃们给种下去。 当然,还有她们三个份内的一千五百两银子,也得拿到手再说。 生财有道,脱贫有望,严真真的心情很好,离情别绪,也被冲淡了不少。 “想什么呢?”灼热的气息,喷在颈边,把严真真骇了一跳,本能地侧过头。 “咚!”一下,撞到了车辕上。 “什么事情想得这样入神!”孟子惆因为她的动作,脸色有点阴沉。难道他有这么可怕么?怎么才一凑近,她就像被骇着了似的,赶紧躲人? “哦,在想洛姐姐和平南王呢!”严真真胡乱应付,“听说平南王也纳了两房侧妃,这次似乎并没有见着?” “留在封地呢!”孟子惆没好气地说道,“旁人的事,你这么关心作什么?你若能学到洛王妃的两成本事,在临川王府,也不用担心别人能威胁你的地位了。” 严真真暗暗撇唇:临川王妃,难道她很稀罕么?(未完待续) ------------ 第98章 夜晚的黑影 晚饭的时候,坐在位置上的是太妃和孟子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而严真真和齐红鸾,则一左一右地给两人布菜。当然,孟子惆碗上的菜,多是齐红鸾布的。 严真真只作未见,只是象征性地给两人略布上些,站在他们的身后,倒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横竖是得不了太妃欢心的,她也就不再白作努力。 “红鸾,今儿是你大喜,和王爷早些歇息去罢。”太妃和颜悦色,齐红鸾则故作娇羞,而孟子惆脸色不变。 “王妃也早些安歇,明儿还要视事。皇后那里的礼物,也该送进宫去。”孟子惆没有看严真真,只是随口吩咐。 不过,严真真还是感激他把自己也顺手给择出来,免于和太妃大眼瞪小眼的尴尬。虽然她也热衷于给太妃找不自在,但没有观众在场,演起来也无趣不是? 太妃也怕和严真真单独相处,没有外人的时候,严真真甚至连假面具都懒得戴,对太妃来说,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于是,饭菜很快被辙了下去,三人兵分两路。孟子惆看着严真真行礼如仪,毫不留恋地离开,眉心微动,脱口就喊:“王妃!”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严真真原地停步,回头问。 孟子惆却一时语塞,灵机一动,果然想出一件事来:“过两日要去宫里,若是没有合身的衣服,不妨去做两件,记在本王的账上。” “多谢王爷。”严真真莞尔一笑,才转身继续前行。 身后,隐约听得齐红鸾的撒娇:“王爷,妾身还没有穿出去的好衣服呢,也替我做上两身罢?” 孟子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齐红鸾娇笑连连。想必。孟子惆的许诺,很让她满意。 碧柳有点小心眼:“王妃做衣服是要进宫去的,她凭什么不年不节地又做衣服?” “咱们又不缺衣服。跟她比这个做什么!”严真真不以为意,“赶明儿你借机出去,到卢家的药铺里看看。若是卢君阳有心。咱们的那份儿银子也该给了。再问问柱子,山坳里的木屋搭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可以住人。” 碧柳瞪大了眼睛:“王妃难道真想去……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严真真失笑:“那里风景绝美,说是人间仙境也不为过,哪里像你说的这样了?有山有水,就有灵气,你不觉得美么?” “没有。”碧柳很诚实地摇头,“奴婢倒是觉得,还是王府里好。比咱们严府,还要好。” 严真真默然,这两个地方,似乎都不大好吧?真难为她还能从中比出个优胜劣汰来。 “王妃放心,侧妃是没有资格去宫里的。齐侧妃就算是做一百身衣服,也不过是在过年的时候,穿出来显摆一把。”碧柳误会了严真真沉默的原因,好心地安慰。 “就是显摆,也只能在侧室之间。”螺儿接口。 严真真被逗笑了:“没想到咱们螺儿还有点冷幽默的潜力呢!” “什么冷幽默?”螺儿和碧柳双双地问。 “就是那种乍听起来不觉得可笑,但是越想越觉得可笑的笑话儿。”严真真忍着笑解释。“就像螺儿说的那句,就是显摆,也只能在特定的人群里显摆。” 主仆三人一同笑了起来,尤其是碧柳。不像螺儿那样笑不露齿,笑得前俯后仰。 “老远就听得碧柳的笑声,又碰上什么可乐的事儿了?”秀娘从桥上迎下来,嗔了碧柳一眼,“跟着王妃出入,也得讲究着些,别笑得那样浪,让人见了说闲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严真真咕哝:“哪里有那么多的闲话好说……” 不过,碧柳却立刻收住了笑声,只是肩膀还在不断地抖动,显见忍得十分辛苦。 回到听风轩,餐厅里已经摆上了份例菜,还多了一盆汤,正冒着热气呢! 严真真大马金刀地往首席坐下,又招呼了孙嬷嬷和秀娘在两旁打横,碧柳和螺儿则在末位相陪:“这多冷的天,一起吃着也热闹。没有外人,咱们大可不必分两三拨儿地吃。” 孙嬷嬷不自在地道:“王妃虽是体恤,到底主奴有别。奴婢们还是另设一桌,这里便轮流伺候着。” 严真真招呼了半天,见几人都不肯就座,也只得应了,留了三样自己爱吃的,剩下的都搬到了偏厅,叫多烧上炭。 “抱冬呢?这么多天还没好,还是叫医生进府来看看的好。”严真真关切地交代了一句,“这鸡汤熬得不错,一会儿趁热给抱冬端两碗去。” “王妃放心,抱冬的给留着呢!”螺儿含笑,“知道王妃体恤下人,不敢怠慢的。” 严真真轻轻点头:“嗯,就要这样的才好呢!咱们在听风轩,自成一世界,就跟一家人似的。就是对着我,也不必那么拘谨。有外人在,自然是要讲究规矩,但没有外人,倒用不着行那些礼。” 孙嬷嬷却坚持:“礼不可废。” 严真真洗漱完后,照例把人都打发出去,才闪身进了空间。新种下的人参,已经初具规模,再过几天,就能达到相当的“年份”。看来,得赶紧去卢家村一趟,再长下去,就真的都成“千年”了,就是出手,也未免有些震撼。 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嚼着豌豆,从耳朵上摘下一对金耳环,扔到苹果树下。金色的土地,渐渐地开始加深了颜色。耳环所在的地方,特别地深。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一口苹果刚咬到嘴里,就忘了吞咽。 耳环不大,很快被淹没在金色的土浪里。严真真眨了眨眼,耳环真的仿佛缩小了一圈。不过,“吞食”耳环的速度,远远比不上植物发芽生长的速度。严真真看得不耐烦,到小木屋里搬了小桌子出来练字。如今的颜体,已经临摹出了相当的功力。她对自己的进步,感到很满意。当然首先还是要感激这片神奇的空间,拉长了二十倍的时间,让她学习。 悬着腕子练了足足一个时辰,她才放松了手臂。再侧头的时候,发现苹果树下的一对金耳环,已经踪影全无。 严真真托着腮帮子想,这块土地,不知道吞了多少金子以后,会发生蜕变呢!她一拍脑袋:“我真笨,怎么没放在稻田里呢?这样烧出来的饭,不知道会有多香!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不急。” 她注目望去,看到枝头的苹果,竟然慢慢地变成了浅红色。她踮起脚尖摘下一颗,果然口舌生津。这口味,比起紫色的同类,又更胜一筹。尽管还不觉得饿,可严真真还是一口气吃掉了三颗。 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咽着口水,严真真很留恋地看了两眼,才继续去抚琴。都说是琴棋书画,琴排在第一位,日后少不得有机会献个艺什么的。她倒不想一鸣惊人,只求不会落在最后垫底。据她的经验,那些贵妇们,一定会让自己这个以“不学无术”而闻名的严家大小姐出乖露丑的。 她在空间里的一个晚上,过得很充实。;因为时间够多,所以并不觉得辛苦。只可惜没有人陪着说话,未免有些寂寞。 “要是空间再大一些就好了。”她贪心不足地叹了口气,“再装上个秋千架和摇椅什么的,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嘛!” 如果有人能够和自己分享这个私密的空间,那就更好了。 她斜倚着苹果树坐下,放松四肢,轻轻地哼起了她穿越前网络当红的歌曲:“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 这首由乐坛才女严艺丹创作并亲自演唱的歌曲,曾经伴随着电视剧的热播,而一度红遍大江南北。优美的旋律,一直是严真真喜欢的。可是现在哼着,感受却又截然不同。因为她也成了穿越女主,离家那么遥远,而爱人却还没有踪影。 身边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却没有一个是完完全全属于她。 尽管收获了大大的惊喜,可是严真真却仍然觉得怏怏不乐。在这里,尽管有着无上的空间宝贝,她毕竟还是孤单的。 仰卧着平躺,借着月光看向地板。树影婆娑,已经褪去了繁茂的枝叶。枯枝横斜,也别有一种印象画的美感。 她怔怔地瞪视着地上的黑影,用手指描摹着梅树的风骨。忽然地上的影子,变得深浓。她心里一跳,好半天才敢抬起头来。 窗外站着的黑衣人,有着熟悉的身形。有一刻,她甚至无法移动一根小手指。她曾经盼了他很久,在几乎绝望的时候决定接受孟子惆。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绑架,又让她的希望从此幻灭。 一个在自己下落不明的时候,还有心思纳侧妃的男人,绝对不是自己最终的选择。 “龙渊!”她喃喃低语,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窗边的人影。也许外面站着的人,并不知道她正醒着,只是肃立着一动不动。 窗户轻轻地被推开一条浅浅的缝,细得连冷风都没有灌进一丝。严真真几乎屏住了呼吸,静夜中,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未完待续) ------------ 第99章 女追男,隔层纱 “龙渊!”她喃喃地叫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觉得自己的眼眶,竟然热得发胀。看来,热胀冷缩的原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龙渊推窗的手,顿时僵硬,半天没有动静,害得严真真那口吊在半空中的气,久久不能够吐出来。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吧? “是我。”总算,那个黑影出了声。虽然声音堪与蚊子媲美,严真真还是听到了。 又等了半天,仍然没有动静。严真真忍耐不住,跳起来奔过去打开窗户。迎窗而立的黑衣人,有着一张瘦削的脸。熟悉的轮廓,又不经了多少风霜,在鬓间染上了沧桑的痕迹。 “怎么一走就是几个月没动静?我还把你当朋友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严真真半真半假地恼道。 “不是的。”龙渊近乎急切地解释道,“我出了一趟远门,听到你的消息,才赶回来的。不过,看来我来得有些迟了。” “哦。”严真真释然了一半,“那你的事办完了没有?” 龙渊低声道:“差不多了。” 那就是说,他的事其实还没办完,就赶到京城来了?严真真觉得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紊乱了节奏, “你听到我的什么消息了?”严真真轻轻地问。 “临川王新纳侧妃,你会不会觉得……”龙渊欲言又止,好半天都没有表达到正确的意思。严真真抽丝剥茧,解读出了一知半解的信息。他是担心自己吧? “那也没有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本属平常,何况是贵为王爷呢?这才是第一个,以后谁知道还有多少?如果我真要伤心痛苦,恐怕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龙渊又默然半晌。才“哦”了一声。 严真真有点傻眼,剧情的发展,怎么没有根据她的剧本走呢?也许自己的表达有问题。应该扑到他的怀里,哭诉自己的委屈,兴许能求得同情? 唉。演技还差了点儿。 “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新妃才纳了没两天。你就得了消息啊?”严真真没话找话,打破了尴尬。一边却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向他告白?虽然说女追男,隔层纱,听着是容易的。不过对于古代的男人来说,也许会觉得自己不够矜持。 哪怕在风气更开放的现代,严真真其实也没有主动告白过。所以。才会对未婚夫的劈腿,表示极大的愤慨。要知道,当年他可是死皮赖脸,用了鲜花、烛光……还联合了她宿舍里的同学,才把她追到手的。谁知道,几年的如胶似膝之后,也不过得到“我们分手吧”这样一个令人吐血的结局。 “你没伤心就好。”龙渊讷讷地说了一句,目光却贪婪地落到她的身上。只是严真真正纠结于自己的心事,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我当然不伤心,为他——不值得。早在嫁过来的那天。我就知道了这样的结局。意料之中,所以能坦然处之。”严真真很坦率,“幸好,我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被他吸引。” 龙渊目光微闪。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有什么立场许她一个未来?肋间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因为一路急行,似乎又迸开了。刀头舔血的生活,他又能给她什么承诺?虽然听她说到没有被孟子惆吸引的时候,他的心像喝了一杯醇了二十年的女儿红一般,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幸好,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保留了最后的理智。那句“跟我走吧”,到了路边还是生生地咽下。喉咙口被哽着了,干得几乎冒烟。 “你总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我还以为你忘了那段救命之恩了呢!”严真真抱怨着,月光洒在他的肩头,为他整个人都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纱。刚硬的脸部线条,因为打在侧脸的阴影,而显得柔和了很多。 他应该对自己有意吧?但恐怕还不至于让他认定了自己就是他的唯一。如果她现在告白,会不会把他吓得落荒而逃,刚孽生出来的好感,也因此荡然无存?严真真作着思想斗争。 “当时有点急事。”龙渊尴尬地解释。 “哦,我知道,你们这个行业,有其特殊性。”严真真善解人意地点头。 “你怎么搬到这里来了?离主院远得很,难道是临川王让你搬的?”龙渊关心她的处境。 “他倒是没有说,不过,既然要娶新人进门,我当然早晚是要搬走的。你不喜欢这座听风轩吗?我倒觉得很清静,正想着就在那边开一扇角门,以后出门的话,就方便多了。”严真真一边说,一边趴在窗台上,指向了围墙的一角。 龙渊张口结舌地看着她的兴致勃勃,半晌无语。 严真真说得兴起,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我已经看好了,从那里出去,只要拐个弯就到了闹市区。那样一来,我们要买些什么都很方便,也不用什么都到大厨房去拿。你看,我挑的地方,还是很不错的吧?” 龙渊苦笑:“你这样一开门,恐怕又会惹来轩然大波。” “嗯,你说得对,我不能光明正大地开这个门。不过,可以作一点伪装的。你看到了没有?那里有一棵大树,如果门开在树后面,应该不会引人注意吧?反正这听风轩,平时也少有人来的。” 龙渊的脸上闪过一抹怒气:“你嫁进来的时候,他还昏迷不醒。就算只念着这份情,也不该在你进来半年,就迫不及待地纳妾。” “人家可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我算什么?再说,这院子真是我自己选的,其实我倒是觉得自己是赚到了的,你看,这院子多大啊!整个临川王府,就数我的这个院子最大了。” “如果他给你委屈受,哪怕他贵为王爷,我也替你出气。”龙渊迟疑了很久,终于还是喟然长叹。 严真真大是失望,只是胡乱点头应了。 两人隔着窗户站着,仿佛比初次见面更拘谨。 肋部的疼痛似乎有加剧的迹象,龙渊不敢再留,正要说两句话,嘴一张,就喷出了一股血箭。他掩饰般地拭了拭嘴唇,严真真却已经看得真切。 “你又受伤了?快进来,我这里有紫参。”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窗户撑开到最大,以方便他的出入。 龙渊却只是摇头:“不用了,你统共那么一棵,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严真真急了,扯住他的袖子就要往房间里拉:“我这儿有呢,就算你天天吃,都供得起的!一个大男人,别扭扭捏捏的,反正你已经欠下子我一次救命之恩,再欠一次,也是债多不愁嘛!” “这次的伤并不太重,只要将养两日便好,用不着紫参。”龙渊摇头。 “紫参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你只管用就是了。”严真真恼道,忽然想起那段最初收获的紫参,只有小小的段,还留在了孟子惆那里。虽然空间里还有很多,但当着龙渊的面,她怎么解释自己的瞬间消失? “这伤不算重,只是我连夜赶路,才会咯血,其实并不妨事。”龙渊看她表情顿变,以为她舍不得,出言给她找台阶下。 “都咯血了,还不算重?你可真像是只蟑螂!”严真真没好气地朝他瞪了一眼,继而从柜子里取了件白色的中衣给他,“这布料是棉质的,包扎伤口应该还不错。上次用剩下的紫参,我留在那边忘了带过来。不过,我还收着一支更好的,放在后面的柜子里,现在就去拿来。” 龙渊愕然,什么时候紫参居然还成对儿地出现? 严真真闪进了屏风后面,现在她出入空间的动作,已经熟而又熟。虽然挖紫参费了一点时间,但浓缩了二十倍,也只是弹指之间。所以,当她拿着新鲜水灵的紫参走出来的时候,龙渊还没有宽衣。 “伤口在哪里?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替你包扎吧!”严真真的主动请缨,却让龙渊红了脸。 “不用了,其实没有大碍的。” 龙真真看他的脸色,便并不是惨白如死,也就半信不疑。不过,她还是“贡献”出了自己新挖的紫参:“那你先用两片罢,效果应该不错。” 她说的可真是谦虚,谁敢对紫参的效果给予置疑?哪怕指头那般粗细的紫参,也是疗伤的圣品。及至看到她拿出来的紫参足有胳膊精细,龙渊的整个人都有点呆滞。 “这么粗!”他失声低呼。 “是啊,你先嚼两片,剩下的带在身上。我看你受伤的机率比较高,还是以防万一的好。”严真真二话不说,就把紫参塞给了他。 “那怎么行?你自己留着……”龙渊推脱。 “你比我更需要它。”严真真不敢说自己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只能为自己找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想受伤,也没有机会。” 上次的绑架,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不了了之。 龙渊却仍然不肯收下:“这太珍贵了。” 严真真不屑地想,如果拿它当大萝卜种,再珍贵也有限。 最终,龙渊也没肯收下,只是切下了三分之一段,揣在怀里,坚持自己这么轻的伤,没必要暴殄天物。(未完待续) ------------ 第100章 超级市场的雏形 “怎么受的伤?”严真真无奈地把大半段紫参收了回来,随手放在榻上。 龙渊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做我们这一行,受伤是家常便饭。” 两片紫参下肚,伤口已经不觉得疼痛。就连那种昏昏欲呕的感觉,都淡到几乎没有。他看向严真真的目光,又深邃了几分。试问有几个女子,能够拿出这种“家传”的宝贝,为一个杀手疗伤? “你……有没有想过改行?”严真真试探着问。 如果生活能够安定下来,也许他们会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幸福。当然,前提是她的直觉没有错,龙渊对她有好感。 龙渊冷峻的侧脸,线条微显柔和:“像我这样的人,除了杀人,还真没有学过别的。都说善泳者溺于水,明知道继续杀人的最终结果,就是被人所杀。可是要金盆洗手,又何等的艰难?你洗手不干,还有人会拿钱买你的命!而脱离了杀手生涯,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才能谋生。” 严真真眼睛一亮:“这样吧,我们不如合伙开个药铺子,我提供药材,你负责经营,怎么样?” “你觉得……”龙渊慢吞吞地问,“我会经营吗?” “这个……”严真真看了他一眼,还真不敢说他能当掌柜。只要往柜上那么一站,生人绝对主动退避三舍。 “别异想天开了,只要沾着了这一行,就没有退出的可能。终此一生,也不过如此。其实,有些顶尖的杀手英年早逝,未必就真是失手。也许他们也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却偏偏无力改变,只能借助他人的力量寻求兵解。” 严真真固执地摇头:“我就不信没有办法,如果你不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不如这样,你这次任务领的银子拿出来做本钱,我们可以盘下一两间铺子。人手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义姐离京的时候。给我留下了。” 龙渊自觉这个计划不具有可操作性,但不忍心打断她的兴致,勉强顺着她的口气问:“那你想开什么样儿的?” “那得看咱们的本钱有多少了。”严真真笑吟吟道,“本钱大,就开个连锁分店。我瞧咱们京城的铺子,卖绸缎的只卖绸缎,顶多定做衣服。卖米的不卖成衣。卖盐的也不会卖药材补品……” “那是自然。”龙渊不解地看向她兴奋的小脸,“历来生意,都是如此。” `严真真想到前世的麦德龙、沃尔马之类的大型超市,再度觉得古代购物不便。她想要买的东西,往往需要走好几个店铺,才能采买齐全。若是有个像现代的超级市场,五花八门的什么都卖,应该能吸引不少顾客吧? 她在脑袋里大致构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前途光明。 “我想开一间……自助式购物的店铺,吃穿用度。都可以在一个铺子里解决,我想会很受欢迎的。” “那不就是杂货铺子嘛!”龙渊提醒,“这些铺子并不能赚什么银子,且隔一条街。就会有一家,也不甚稀奇。若是糊口,也只勉强” 严真真委屈道:“我要开的规模可大了,那种杂货铺子怎么能比嘛!所以,才要游说你跟我合伙儿,至少要租五间铺子才成。” “五间?”龙渊好心相劝,“一下子就用五官,若是生意起不来,那可就赔得多了。” “我才不信会没有人来买呢!”严真真很自信,因为她生活的二十多年里,超市已经和生活密不可分。可见,这种经营形式,还是有着广阔前景的。 “本钱的事倒不必担心,你差多少,我都给你补上。”龙渊没再打击她的积极性,而是很快关注起事情本身。 严真真苦着脸:“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心里也没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不如赶明儿我做一份可行性研究报告,你一看就知道。” “我虽然入得多,可出手也快,其实并没有剩下多少积蓄。”龙渊迟疑道,“不过,我在京里还有个宅子,一些古董什么的,也能变换个三五万两银子……” “我只要几千两做本钱就行。”严真真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又不是买铺子,租人家的能用多少租金?再采买一些货色,我置办个万儿八千两的货,已经够像样的了。再说,咱们毕竟还是新的尝试,头一回办货,还是量少一些的好。不过,品种得齐全,让人进了一次店,就不必再往第二家店去。既然觉得方便,日后便是回头客。” 龙渊笑笑:“你看着办,我弄一万两银子给你。” 严真真暗自吐舌,原来杀手是一个这么赚钱的行业啊!随随便便的,眼都不眨,出手就是一万两。 “用不了那么多,我们各出五千两,以后的利润,也一人一半儿。”严真真摇头,“以后若是要再开分店,那再一人一半地出银子。” “我的银子就是你不拿去,过阵儿也花得没影。”龙渊笑笑,“就是一时用不着,也放着备用。” “那……我打个借条还是什么的给你?”严真真不知道这时代有没有合同、协议之类的,只能笼统地问。 “不用。”龙渊很爽快,从怀里掏了一堆东西出来,然后拣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我身上就剩下这一张,你要用就去天平钱庄提银子去。” 严真真无语地看着被揉得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银票,相信了他来钱,是真的很快。联想到自己那二千两的一张银票,收起来的时候还没舍得折一下,顿时发现这时代的贫富差距,果然大得跟黄果树瀑布似的。 “没事,钱庄只认票子,不管是不是簇新。”龙渊不以为意地解释。 “我知道……我是想,杀手这个行业,是不是很有前途……要不,我赶明儿也跟你学两招,这银子就哗哗地来了。”严真真发出了一声感慨。 “你以为容易么?”龙渊叹息,“为什么我不拿银子当银子使?就是因为知道,今天不知明日事。就算揣了成千上万的身家,只要一次失手,就烟消云散。” 严真真听得心酸,喃喃道:“那还是赚这些生意钱,来得平安。” “银子你尽管使去,就是再差一些,我把宅子和古董卖了,也能凑上。” “那怎么行?我也不能让你典屋卖妻嘛!”严真真急忙摇头,“至少,也得让你有个落脚的地方,是不是?” “其实我一年也就住上几天,有跟没有,不差什么。” 严真真继续摇头:“一万两还用不完呢,以后就是规模大了,铺子里不还有赢利么?也不至于让你把栖身之地也给卖了的。” 龙渊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 “你的生意很不错么?”严真真就着月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问。 “嗯?”龙渊不解地挑眉。 “就是杀人的这种……生意。” “还好,一般的我也不接,一年里就那么两三次。”龙渊摇头。 “那你平时很空闲啊,正好可以管理铺子。”严真真拭探着道。 “我唯一的特长,就是杀人。师父从小把我收进门墙,教的唯一的一招,也就是杀人。所以,打理铺子这种事,恐怕我不会。” “没关系,我也不会。”严真真笑眯眯地诱拐。只要把他拐上了这条船,兴许以后就不必一年里去接两三次生意了。 可以想像,留给他的“生意”,必然是最艰难的。 龙渊忍不住瞠目:“我们两个都不会,那铺子……还能开得下去吗?” “不会可以学啊,再说我义姐也留了些人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管好那些人就行了。这个简单一点儿吧?”严真真眨了眨眼睛。 其实,这才是管理的核心部分。不这,这句话,是不会告诉龙渊的。 “那……” “试试吧,兴许以后的收益不比你干的那行差呢!而且,银子来得心安理得,也不用冒什么风险。”严真真继续游说。 “如果赔了钱……” “反正是做投资,有赚有赔也是正常的。况且,你的钱占了大头,你都不怕,我就更不怕了。”严真真很有气势地挥了挥手,拂动了额角的一缕薄发,却像是搔到了龙渊的痒处。 “好。赚了银子咱们就平分,赔了就算是我的。”龙渊脱口而出。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银子我暂且收着,今晚上就列一份清单出来,让他们先置办着。外头还是你方便,去看看热闹的市口,租下五间门面。银子充足,可以起手就做大些。不过,要做好赔三个月的准备。” “你喜欢就好,赔净了也没关系。”龙渊根本不把银子当一回事。 严真真瞪他:“做生意,谁想着赔钱啊?自然是要想赚银子的!要赔上一年,就算你八抬大轿请我去做,我也不干。” 龙渊扯了扯嘴角,谁能保证生意包赚啊! “你受了伤,好好歇着,咱们在过年前租定,开了年百废待兴,就能置办货物,开门大吉了。”严真真看他的眉头微微一蹙,不知道他正在腹诽自己,只当是伤口疼痛,因此很关切地交代。 “这些伤,没事的。”龙渊自己却不当一回事,不过还是很“听话”地离开了。爬窗台的时候,严真真还特意搬了个小凳子给他垫脚,让他哭笑不得。(未完待续) ------------ 第101章 宏伟计划 刚送走龙渊,秀娘就在门外问:“王妃,可是要喝水?” “不用,就是半夜睡醒,弄了点动静出来。”严真真一边回答,一边利索地关上了窗户。以龙渊的脚程,这会儿大约已经在王府之外了。 “王妃早些安歇,若有吩咐只管叫人。”秀娘关切地推开门,看到严真真罗衫半解,正斜倚在床头,也就放心了。 “知道了,奶娘您就歇着罢。就是口渴了,我自个儿会倒茶喝的。” “是。”秀娘合上了门,不多久,却端了一盏茶进来。严真真和龙渊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这时候倒真有些渴了,因此毫不客气地一口气把茶灌了下去。 秀娘收回茶盏嗔道:“王妃半夜若是口渴,只管吩咐一声,何必自个儿起来!碧柳和螺儿这两个丫头,平常看着倒好,谁知也不是个尽心的。” 严真真笑道:“也只今夜才忽然觉得渴了,再说我也不是没手没脚,何苦再把人折腾起来?” 秀娘感慨:“也就只王妃心善,谁家的主子不是这样?王妃虽是怜恤下人,也不能亏待了自个儿。看来,倒是该叫她两个轮流值夜了。” “别。”严真真急忙阻拦,开玩笑,她晚上的活动可是很多的,若真安个人在房里,她还怎么进出空间?再说,龙渊既然和她合伙开超市,以后联络的机会就多了,可不能给人瞧出端睨来。 “王妃就是太好性儿了。”秀娘认真地劝说。 “也不是我好性子,不过是没有必要。大晚上的睡不好,一早起来谁也没精神。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何必为着几个晚上兴许会口渴那么一回,就让人睡不好?奶娘,我知道您心疼我呢。可我真不觉得有什么不便。有人在这里,反倒觉得不自在。” 秀娘叹息:“还不都是荣夫人造的孽!原本多金贵的人儿,竟被作贱成这样……若是老太爷在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恐怕会气得用拐杖把她打出去。” 严真真噤声,原来自己这样的性格,是原已有之。倒少了解说的必要。 秀娘又说了一会儿话,无非是夫人和老太爷在的时候。严真真如何的娇养。看得严真真打了个呵欠,这才止住了罗嗦,忙忙地服侍着严真真睡下了。 看到秀娘掩上门,严真真才一闪身进了空间。她兴奋了半宿,倒确实有了睡意。不过,在外面睡,不如在空间里睡。 这一觉。直睡了四五个时辰,反正在空间里的时间,被拉得长了,严真真也不心疼这些被自己“睡”掉的时间。 神清气爽之后,才铺开了宣纸,蘸了墨写自己的企划案。大型超市,在古代可是一个勇敢的尝试。不过,严真真倒觉得,古代人的道德观,比现代人更强些。在超市里就撕开包装吃掉的情况,应该少之又少。 她把油盐酱醋列在第一位,其次是一些小食品。可惜这时代没有防腐剂,即使有一些干点心。也不能久放。不过,可以在开张以后,联系几家糕饼店,每天定量供应。生活必需品则被列在第二部分,小到针线,大到成衣、褥子,她把能想到的,都写上了。至于有没有备办的必要,这是下一步经过了“市场调查”才考虑的问题。 “奢侈品的话,还是缓一缓罢,以后可以隔出一个精品区,融合百货公司和超级市场的特点。”严真真咬着笔杆子自言自语,随即运笔如飞,又列了一大串的东西,甚至还包括了常见的药材,诸如紫苏、柴胡、冬青等。 “如果能把空间里的米弄出去,那该多好啊!”严真真吃着现煮的饭,忽发奇想。看了看空间的土地,有点遗憾,“还是太小了啊,再长快一点就好了。” 收拾了碗筷,严真真看着自己上次储存的水,竟然并没有见底,忍不住纳罕。自己每次进来又是淘米,又是洗碗的,按理说,这么一桶水,早就该用完了才对啊! “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空气潮湿吧?”她想了想,找出了答案。种在空间里的植物,根本不需要人去管理,长势都很喜人。土地始终保持着一定的湿度,但人躺上去,又并不觉得潮湿。 不过,既然有了空间戒指这种逆天的存在,她倒并没有再啧啧称奇。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列出来的清单,又做了一份预算。按照她设想的规模,六千两银子,已经足够。 “看来,我可以玩空手套白狼……”她从怀里掏出银票,有点得意。小心地收在小木屋的桌子里,这里可是最好的储物地了。再贵重的东西,都不怕被人偷。 一万二千两银子,就算亏本,也能亏上大半年的了。 “我简直是被传染上了,这么悲观!”严真真拍了拍额头,摘了一串葡萄。皮薄汁多,如果能放在超市里卖,一定能吸引不少客人吧?尤其是那些达官贵人,就爱吃个新奇,哪怕卖得再贵,也不愁没有销路。 严真真越想,心思越活。不过,生产基地不能设在王府,那就只能设在卢家村后边的山坳里了。看来,得找个机会出去一趟,把空间里的幼苗移出去,只要有了出处,人家可不会管你那一亩三分地究竟有多少出产的。 在空间里忙了整晚,终于捣鼓出了一份自己满意的可行性报告,而且把白话文,也改成了文言文。 当晚上龙渊如约造访的时候,看到三大张宣纸的蝇头小字,顿时愣了。 “你到底开的是什么铺子?怎么什么都卖,比杂货铺还要杂?” 严真真泄气,怎么还把她伟大的“超级市场”,比作杂货铺子呢?她的计划,难道还不够宏伟? 她再次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构想,龙渊却皱着眉摇头:“你还真会突发其想,这样的铺子投入的人力和物力更多,在价格上恐怕没有什么竞争力。” 严真真顿时乐了,才见了没几面,龙渊已经学会了她的一些新词儿,两人的沟通更加顺畅。 “不会的,你看着我们用的人比别的铺子多,但你看看我们里面的货色,到底聚集了多少铺子啊!这么一算下来,我们的人用的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再加上我们的生意上去,货色进得多,本身的进价就会优惠。现在的优势还不明显,以后就会看出来了。” 龙渊没有再提出异议,只要她高兴就好。就算花了万把两银子,哄得她笑颜常开,他觉得也值了。 “嗯……可能在开始的时候,生意会很冷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尝到了购物方便的甜头,这种良性发展的趋势,就会很明显了。”严真真还怕他心存芥蒂,恨不能赌咒发誓。 “我信你。”龙渊看她说得急切,忙笑着安慰。 “哦,你相信就好……”严真真赧然一笑,才住口不语。 “明天,我就去看看,你大致需要什么样的门面,我尽量替你找来。”龙渊就着窗口射进来的月光,看她写的洋洋洒洒的可行性报告。 “要在闹市区,人流量大的地方,出入方便。一溜儿的弄上四五间房子,要能打通了的那一种。” “楼上要不要?” 严真真想了想,虽然在现代有很多超市是分上下两层的,但念在古代地广人稀,还是决所有的货物都放在楼下。 “不用了,跑上跑下的,恐怕客人也会觉得麻烦。” 龙渊从善如流,立刻点头:“行,我就找一溜儿的五间门面,在东市口那里,达官贵人也多些。” “那里是挺繁华,只怕一时间难找这么多的铺面。” “放心,我自然有法子。”龙渊不以为然。 严真真刚要点头,忽然心里一动:“我们既然做正当生意,你可别半夜摸上人家的床头去威胁。若是碰上个性子倔的,反倒不好。能多许些银子的,不妨拿银子开道。这天底下,像你这么轻财的人,还真少见。” 龙渊苦笑:“我这哪里是轻财,不过是因为今天活着,却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看到太阳,手里才会这样的疏散。” “那就别再做这一行!”严真真脱口而出。 “罢了,不说这个。”龙渊却没有接口。 严真真看他有难言之隐,猜想可能他是在哪个门派或组织里的,要脱身恐怕不那么容易,也不敢再说,只得岔开了话题,再度围绕着自己的超市兴致勃勃,果然勾起了龙渊的兴趣。两人一唱一和,居然说得十分投机。 直到东方既白,龙渊才恍然醒觉,贪婪地看了一眼她娇俏的侧脸,恋恋不舍地提醒:“你该歇了,再过一个时辰,怕是要去给太妃和王爷请安了罢?” 严真真忙道:“那你快回去吧,伤势还不曾好完全呢,多睡些才好。” 她倒不怕自己睡眠不足,一会儿到空间里躺上小半个时辰,就已经足够一晚的充足睡眠了。 “已经大好了。”龙渊含了浅浅的笑意道,“多谢你的紫参,效果很好。” “你还给了我一万两银子呢,这点紫参算什么!”严真真赧然。紫参虽然在旁人的眼里珍贵无比,可是在她看来,却跟大白菜白萝卜,没有什么两样。(未完待续) ------------ 第102章 合伙人 不知道龙渊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租到了闹市区的五间连排门面。严真真记得那里原本是一间绸缎庄和一间古董铺子,生意看起来还不错,以己度人,无论如何不肯让渡给别人的吧? 而面对严真真的询问,龙渊始终避而不答。因此,严真真猜测,这里面自然有不大能见光的原因。不过,她也不是卫道士,自然不会追根究底,高风亮节地把铺子还给人家。于是,乐孜孜地拿过了“合同”,条款之简单,让严真真叹为观止。 “你看地点还满意吗?”龙渊穿堂入室,已经成了习惯。到了点儿,严真真会拔开窗户的插销,等待他准时驾临。 “再理想不过了,而且租金也不贵。”严真真眉开眼笑,“你办事,果然非同凡响。” 龙渊只是扯了扯唇皮,算是给出了一个笑容。 这中间的“猫腻”,自然不必对她一一细数。他贪看她的笑容,一时失了神,默不作声。 “对了,得招些伙计培训……就是得让他们知道,平时上工干些什么。还得到木匠铺子里去打些架子,量好了尺寸,估计可以摆上十来排的。明儿要去宫里,我趁机去看看现场,回头好好设计一下。”严真真拿着薄薄的协议,觉得自己的事业,可以从现在就扬帆。 “你说该怎么办,那就怎么办罢。明儿去皇宫……是和临川王一起去罢?”龙渊的笑容变得勉强。 其实,他即使笑的时候,也总带着两分清冷,透着点“生人勿近”的气息。不过,严真真却从头到尾无视,给出最灿烂的笑容。让他无比留恋,不能自拔。 “啊?不是去给皇后贺寿吗?”严真真眨了眨眼睛,“皇后在坤宁宫。男人们也能进去朝贺?” “皇后千秋,百官朝贺,这是惯例了。”龙渊叹息着为她解惑。 “那……”严真真有点苦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明儿就不能溜去看咱们的铺子了?唔,兴许回来的时候。他要应酬那些官员,我先回来,顺路去看两眼,也好心里有个数。这些吃食和生活用品的摆放,也大有讲究。” 孟子惆自大病初愈,似乎一下子忙碌了起来,和一些平时交好的朝臣。联系越发的紧密。 “若是没有机会,下回再看也不妨。你不是说,要年后才开张吗?还有些日子呢!”龙渊看她垮下的小脸,忍不住安慰。 “可是筹备工作也很多啊,这些进货的渠道要打听好,还有架子的设计和摆放,糕饼店也要考察,得挑京城最好的。”严真真掰着手指头,一条条地算给他听。 “这些我来做?”龙渊主动请缨。 严真真不假思索地点头:“好啊,你愿意做那自然是最好的了。我其实不方便经常出去,也只能麻烦你。不过,你得了闲,悄悄地替我开一扇角门。那我……” 龙渊下意识地点头,但随即又摇头:“角门开得隐蔽,早晚会被人发现,总于你名声有碍,此举不妥。” “可是,我出门很不方便,总不能成天从大门出去罢?就算临川王没意见,太妃和齐红鸾两个,也会在他耳根子边上吹风。到时候下了禁足令……” “这么着罢,你有什么事就交代我替你去办了可好?”龙渊试探着问,又谦虚了一句,“不过这个我不在行,恐怕会给我办砸了。” “不会的。”严真真求之不得,“你连杀手这种职业都能做到顶尖,像这种事儿,自然轻而易举。再说,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龙渊笑着应了,又问了一些天真真细节方面的事,才告辞而去。严真真伸了个懒腰,心念一动,又闪进了空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看了看自己种下了人参苗,长势已经颇成规模。看来,到明年超市开业,就能源源不断地供应人参。紫参是不敢拿出来的,这么丰富的资源,一则会降低紫参的市价,二则也太惊世骇俗。人参还有地方可以收购,紫参这玩意儿,一向是有价无市的。 她满足地叹了口气,光是这些人参,就能收回成本。所以,赔本儿的买卖,基本上不会是她做的。看着小木屋里,堆得满满的琴棋书画,自己这些日子的努力,全都在一张张的纸以及翻得半烂的棋谱上。 琴棋书画,她也算是个够格儿的古代仕女了吧?她看着光洁如新的琴,和行云流水般的毛笔字,有些怅然。纵然学得才艺双绝,又能如何? 在小木屋里勉强清理出一块地方,供自己休息。地上只是简单地铺了一床被褥,比日本人的榻榻米还要显得局促。 生活质量,追求总是越来越高的。她计算了一下,觉得空间的“长大”,似乎无法用方程式来解答,只能随意抽了本书出来,却看得昏昏欲睡。这些才子佳人的小说,用来催眠,可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真怀念现代的那些网络小说,想看什么类型都有…… 睡饱了醒来,在空间里饱餐一顿,看着枝头仍然沉甸甸的苹果、梨子,很想带出去给别人也尝尝。可是给谁呢?托着腮发了一会儿呆,寂寞渐渐地涌上心头。 毕竟还是孤独的。 她浅浅地叹息一声,懒洋洋地出了空间,只隔了一会儿功夫,碧柳就端了铜盆子进来服侍她洗漱。 “王妃这会儿才醒么?今儿要去宫里,王妃要花点时间打扮呢!”碧柳一脸的喜气,“齐侧妃从昨儿就开始发脾气了,可那又怎么样?她是庶出,怎么也越不过王妃去!” 严真真苦笑:“为着这么一个虚名,有意思么?” 碧柳叽叽呱呱:“王妃不在乎,可人家在乎着呢!齐侧妃这阵子可嚣张得很,今儿可没声音了罢?再羡慕,也只得眼巴巴地瞧着。王爷宠着又能怎么样?宫里可不是阿狗阿猫就能进去的。” 她还是有怨气的,自从严真真历劫归来,孟子惆果然像是沉浸在温柔乡里,除送了两回礼物,进来坐了一会儿,根本连听风轩的门开在哪里都忘了。这地方,到底是偏僻了些,她就不明白,为什么严真真坚持要住在这里。 螺儿采了两枝腊梅进来:“我瞧见东墙角的白梅也有了花骨朵,在年前就能开了。” 碧柳恼道:“这会儿还顾得上花花草草的呢,赶紧地来替王妃梳妆打扮。你的手巧,替王妃梳个上回才流行的百凤朝阳髻,那个好看,我还梳得不大好。” 严真真忙道:“不梳那个,指不定皇后今儿就梳这个髻子,我不是替自己找不自在么?” 螺儿也点头:“王妃说的是,皇后的大喜日子,还是别抢了风头的好。若不然,得了别人的夸奖,可皇后心里不自在。” “哪里会为这个不自在的?”碧柳嘀咕。 “怎么不会?”严真真点了点她的额头,“百凤能朝谁啊?自然是皇后了,她贵为国母,在女子中尊贵无比,谁能比得上她?咱们啊,还是灰头土脸的好。” 碧柳哪肯甘心?仍旧替她按品大妆了,恨不能把匣子里的首饰都挑出来戴到严真真的头上。 “这个钗子不错。”严真真挑出一根金钗,其实她素来不爱这笨重的,不过看着似乎用了不少金子,回头借口弄丢了,扔进空间里当养料。 螺儿一脸的古怪:“这钗子……王妃喜欢?” “嗯,今儿就戴这个。”严真真自作主张地拿起钗子,随意往髻上一插,“行了,就这么着罢,去正厅等王爷。” “是。”碧柳听得“王爷”二字,也顾不上再对这根即使以她的眼光来看,也要唾弃一番的钗子。也许自家主子另有用意,还是别让王爷久候才是。 螺儿满腹狐疑:“王妃就是要赏人,也只管拿银票和银子……” “嗯,对了,你带上一些银子。”严真真得她提醒,连忙吩咐,“还有皇后的礼物,可装上了?” “王妃放心吧,是就安置妥当了。”碧柳欢快地接口,扶着严真真就往外走。 正厅里,孟子惆正端着茶盏,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齐红鸾。 “好了,替你再打两件首饰就是,今儿王妃不去不行。” 齐红鸾委屈地红了眼圈:“表哥,她坏了临川王府的名声,这样带出去,可不让人看笑话么?表哥可不知道,外头说什么的都有,说是临川王妃……” 孟子惆的笑容隐没了:“红鸾,道听途说之语,不可尽信。正因如此,本王才更要带王妃一同去。” “呃……为什么?”齐红鸾傻傻地张大了嘴巴。 “若是临川王妃不露面,岂不是坐实了这番谣传?”孟子惆淡淡地说道。 “可是……”齐红鸾更傻。难道她不遗余力地花了银子叫人传播的流言,反倒是间接地帮了严真真的忙?一张俏脸,顿时难看了起来。 孟子惆不露声色地偏过头,眼看着严真真披着一肩的晨曦走进来,竟仿佛带进了满室的阳光,眼前不由得一亮。 严真真素来不喜亮色,偏爱浅淡的色系。今天却穿上了大红的正妃朝服,一张还露出几分稚气的脸,顿时显出尊贵来。透过窗棂洒进来的几点晨光,也黯然地散落在地面上。那张清丽的脸,明明已经看得极熟,这会儿却觉得陌生了起来。(未完待续) ------------ 第103章 满头都是雾水 严真真因为想着怎么个借机去看看铺子,这可是自己在古代的第一份事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也许,从这时候开始,她才有了身在古代的觉悟,想要好好地生活一把。 所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齐红鸾打扮得十分隆重,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看到她走进来竟然没有施礼。 “哼!”碧柳在她的身后冷笑,只朝着孟子惆福了一福,正眼儿也没瞧齐红鸾。螺儿低头敛笑,也跟着严真真对孟子惆行了个半礼,只作没有瞧见齐红鸾。 严真真的眼尾扫见两个丫头的所为,忍不住暗自好笑,也为她们对自己的维护感动。于是,只是看了齐红鸾一眼,既然人家没向自己行礼,也自不必与她见礼。因此,只是屈了屈膝,看向孟子惆:“王爷,今儿去宫里,是一同去呢,还是分开去?若是王爷还要再耽搁些时候,倒不如我先去的好。” 碧柳听了大急,伸出手想要拉严真真衣襟,一眼瞥见孟子惆没有表情的脸,顿时又住了手。 螺儿却连头发都纹丝不动,抿着唇一语不发。那份沉稳的气度,倒看得严真真暗自赞叹。到底是大家族里的出身,虽然没有赶上家里的极盛时期,也是碧柳拍马赶不上的。 孟子惆看了看齐红鸾,眉头微皱。谁知后者误会了他的意思,笑着拉住他的手:“既然王妃心急,王爷倒不如让她先去。我昨儿个画的腊梅报春图,王爷不如去看看?” 说着,眼角瞟了严真真一眼,看得碧柳暗咬银牙。知道自家主子只一手字还能见得人,偏是要挑人的短处,分明是存心在孟子惆面前贬低严真真。 “既然齐侧妃这么说。那我先乘了轿自去。王爷想来贵人事多,尚要再耽搁上一刻功夫呢。”严真真正中下怀,转身便要走。 孟子惆微怒。他这个正主儿还没发话呢,一正一侧的两个妃子,就这样决定了他的归属吗?他什么时候说。要留下和齐红鸾看画儿去了?从来只听说梅花报春,几时腊梅也能报春了? “站住!”他站了起来。脸色不大好看。 严真真暗叹一声,转身恭敬地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皇后的寿礼,前儿才给王爷过目,还要再添上些么?” “谁管那寿礼了?你独个儿进宫,不怕流言满天飞吗?”孟子惆恼道。他一早守在这里,就是想和她演一场恩爱的戏码,让那些甚嚣尘上的流言不攻自破。她倒好。根本没有领情的意思。 “流言?”严真真茫然。最近她可是深居简出,以龙渊的身手,难道还被谁发现了不曾?看来,以后还得再叮嘱他小心着些,王府里藏龙卧虎,谁知道有哪个不开眼的,忽然就关注上了平时人踪不现的听风轩呢? 孟子惆看到她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被劫后,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你的吗?” 严真真这才把吊起来的心,又放回了胸腔里。 “哦。怎么人人都没事干么?成天背地里嚼舌根子,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话题?”她不以为然地瞟了齐红鸾一眼,始作俑者还在这里呢! 孟子惆被她满不在乎的表情,气得笑了:“你的名声原本就不好。这一回可被人说得更加不堪。你若再独自进宫,保不准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出来!” 严真真好笑地看向站在一旁看戏的齐红鸾:“我还以为这些话,已经够难听的了,还能再传出些什么?” “红鸾,回来再看你的画。”孟子惆抽出了被齐红鸾拖住的左手,不经意地拂了拂袖子,两个大步就走到严真真的身旁,“走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哦。”严真真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出了门。 “螺儿,你看咱们王妃和王爷站在一起,多么般配?”碧柳得意地瞪了一眼齐红鸾,眉开眼笑地和螺儿咬耳朵。 “嗯,是还算般配。”螺儿却只是抬了抬眼皮,便很轻松地答话。 碧柳瞪她:“什么意思?难道咱们王妃还配不上王爷吗?” 螺儿轻轻地摇头:“不,在我看来,事实正好相反。” “啊?”碧柳愣了愣,才紧赶了两步追上,表情仍然有点木木的。不敢置信地看向螺儿,却见她正看着严真真的背影。 她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似乎在说临川王配不上严真真?可是从身份来说,严真真是高攀了。但螺儿显然并不那么认为,她看向孟子惆的目光,甚至是含了轻视的。 在她的眼里,严真真值得更好的。 严真真并不知道,自己在螺儿的眼里,已经上到了这样的高度。她只是感慨被龙渊那张乌鸦嘴说中了,她无法如愿看到自己正在筹建中的铺子。 “皇后的礼物,你挑得甚好。”孟子惆看着身侧的小女人,皱着一张包子脸。想到这一阵子对她的冷淡,倒有些歉疚,这句话,未尝没有安抚之意。 “谢谢王爷夸奖。”严真真勉强应答,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路程。王府所在,自然是京城的繁华之处。离东市口也不算甚远,她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忍住了掀帘的动作。至于孟子惆和她说了些什么,也只是似听非听。 “这一向,你还好么?”孟子惆看着她心不在焉的侧脸,忍了忍气。 “不错。”严真真很真诚地回答。自从搬到听风轩以后,她的日子不知过得有多么逍遥。齐红鸾兴许心情不错,竟没有找她的茬,除了针线房和洒扫上的三个管事媳妇子,谁也没给她出太大的难题。 “你似乎清减了些。”孟子惆以为她口是心非,毫不客气地揭露真相。 “是么?”严真真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最近忙于筹建自己的事业,难免劳心劳力,瘦下来一些,也是正常。 “你先忍耐一时,红鸾她虽是娇蛮了些,也是被太妃惯坏了的,本心倒不是很坏。”孟子惆淡淡的语声,让严真真半天没有摸着头脑。 他这话,算是什么意思?齐红鸾本心不坏,是想要自己和她好好相处吗?两个女人当面抢一个男人,能和平共处吗?现代社会的那些小三儿,被名正言顺的妻子怎么折腾,都没有人掬一把同情泪,还不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一个男人容不下两个女人共有吗? “齐侧妃把王爷照顾得这样好,还得谢她一谢。这样罢,就从公中拿出银子来,替她打两副首饰。”严真真忍下怒气,露出浅笑。 孟子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倒是愣了。还有一大筐解释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我冷落了你。”孟子惆沉默良久,才挣出了一句话。 “没关系,我能够理解。你和齐侧妃新婚燕尔,如胶似膝也是常理。”严真真表现得很大度,庆幸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把一颗芳心交出去。若不然,如今自己可得以泪洗面,扮演一个被丈夫抛弃的下堂妇角色。 虽然这个角色一般来说颇令人同情,可严真真总觉得,与其让人同情,倒不如让人尊敬。况且,她如今找到了事业的方向,倒还真不把这些争风吃醋的儿女私情放在心上,回答得落落大方,却让孟子惆几乎憋得内伤。 后宅不宁是大忌,可大妇寸毫不争,又有宠妾灭妻之嫌。况且,不管严真真遭遇了些什么,当初冲喜和拿出紫参,总是一份天大的情义,他并不想做得太过火,所以时不时的,还会往听风轩送些礼物。 其实,与严真真相处的一个月里,孟子惆已经知道,严真真至少不像传言的那样,脾气大到吓死人。至于才情如何,能否与他诗词相和,他倒并不太看重。毕竟,那些风花雪月的玩意儿,并不能用来过日子。 严真真果然无怒无怨,正襟危坐,背脊丝毫不弯。孟子惆越发地暗自认同,至少家教还是不错的,看来是其生母的缘故。孰不知严真真那是紧张的,她既不愿认他为夫,与他同处在一顶轿子里,难免会有些尴尬,所以才绷紧了身子。 孟子惆伸出右手,严真真吓了一跳,本能地要抽出手去,却被他握得紧紧实实。一时瞠目,敢情这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货色? “王爷……有话好说。”她急忙赔上笑脸。 “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孟子惆温和道。 这又从何说起?严真真眨巴着眼睛,迷茫不解地看向他:“王爷此话说的……倒让我不知该如何回才好。听风轩很好,齐侧妃最近也颇为懂事,并没有无事生非。” 孟子惆失笑:“过阵儿,怕是要找你的麻烦,你莫要动气。” 严真真满头都是雾水,听不懂,就只当没听见罢了。反正他自家的表妹,心里总是偏袒的。至于让她退让,偶尔为之倒是可以,但不能一退十万八千里吧?若非这几天她一心想着超市开业,懒得和她计较,怕是后宅已经鸡犬不宁了。 “只要不过份,我自然不会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她只能作这样的让步。 孟子惆倒笑了:“你比她还小着一岁呢,说话这样的老气横秋。宫里到了,该下轿步行。”(未完待续) ------------ 第104章 低调不成 严真真像条小尾巴似地跟在孟子惆的身后,皇宫自然是金碧辉煌的,比起临川王府来更大气些。不过,见过了故宫的宏伟,严真真倒并没有表示出多大的惊异,脸上平静如故,让孟子惆又费了一番思量。 坤宁宫里,今天十分热闹。严真真出门得早,原打算趁着孟子惆没准备,先去街上转一圈的。结果未能如愿,所以在到贺的朝庭命妇里,还算是头一拨儿。 孟子惆自幼被接进京城,对官场上的应酬很熟。没两句话,就被拉进了他素常习惯的公子哥儿堆里去,留下严真真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努力让自己没有存在感。可惜她的愿望,一向很容易被老天爷忽视。她这一向没有出门,不知道在京城贵妇里,她的人气可算是头一等,当然全是招来的负面人气。 “咦,那不是临川王妃么?” “是啊,看来长得倒还算周正。” “方姐姐,你这这就不懂了,若是长得不周正,那些强人兴许就能放过她了。” “也对也对,只是怪可怜见儿的,当初是巴巴儿地接过去冲喜,临川王公是大好了,她自已又赔了进去。” “冲喜似乎也没有什么用,那是他那位表妹,齐家的小姐天天在庙里诵经,感动了菩萨,才好起来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恐怕冲喜也是有用的。” “就是有用,如今可不是用完了么?临川王和他那表妹,打小儿青梅竹马的,长得又很好,比这位要出挑着些,难怪临川王身子才好。就急吼吼地把人迎进去。” “听说娇惯着呢,在临川王府里作主的,就是她!” ………… 严真真虽然和一般女人一样。也喜欢八卦。可如果新闻八到自己身上,就不太美好了。只可惜,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她就算不想听。也止不住这些八卦新闻不住地往耳朵里灌。她有点怀疑,人家的声音说得那么大,根本就是为了说给她听的。 “唉,卢君阳,你看看你给我招了多大的麻烦!”严真真在心里把卢三少骂了一遍,想到山坳里的那块“风水宝地”,以后有望成为超市的生产基地。又觉得不能太责备人家。正应那句“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依”。 为了日后的巨大利润,她咬牙苦忍。我没听见,没听见,这些话说的不是我。她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假装自己听的是别人的故事。 既然时间还早,她可以趁机想一想,即将开张的超市,她还需要再添些什么东西。今天这样的场合,其实对于严真真来说。也是一个机会。历朝历代,最具有购买力的,无非就是这群中年妇女。当然,对于古代来说。所谓的中年——其实也只二十岁上下,跟洛雅青差不多的年纪。 她想得出神,也就没再在意别人在说些什么。直到皇后进来,看到她在人群里独坐,小脸平静,并没有什么窘色,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两眼。 百官朝贺毕,便留了女眷在坤宁宫,自去贤德殿摆酒庆祝去了。而众位夫人也呈上了各自的礼物,皇后少不得又勉励了两句。严真真抱着个匣上上去,神态安详,只想从众。皇后多看了她两眼,含笑收下礼物:“本宫素喜琉璃,这套首饰做工精致,倒是临川王妃有心了。” 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称了谢,心里不免纳罕。她地位虽高,但因为座位靠后,呈礼物的时候也不靠前,可还是头一次听到皇后对礼物表示满意。难道自己送的礼物,还真送到了皇后的心上?天地良心,她只是想低调完事的。 接到周围射过来的几道视线,她不由得暗暗叫苦。早知道,也送一套白狐屏风得了,何必花这么大的心思,淘上这么件宝贝。可是别人送的也不差,论名贵,尢在自己这套首饰之上。琉璃,不就是玻璃吗?而且从纯度上来说,还比不上玻璃! “领了临川王妃的这份心儿,回头叫人拣几匹四川进贡来的锦缎,要挑上好的颜色,给临川王妃带回去裁几件衣裳。”皇后轻描淡写地吩咐,严真真也轻描淡写地道谢。 四川来的东西,在她看来也不大稀奇。因为前世,她有个孤儿院出来的好朋友就去了四川打拼,最后打出了一片大好江山,每年都会给她邮一大包四川的特产,少不了蜀绣之类的精致玩意儿。 不过,在其他人看来,这却已经是一件了不得的奖赏,所以很快就交头接耳。不过,这一次,声音却小了很我,没敢再明目张胆地在严真真的面前说。 皇后的寿宴,安排了不少山珍海味,严真真吃得很斯文,但也只是看上去。至少桌上有一小半的菜肴,进了她的肚子,祭了她的五脏庙。平常在王府,太妃那里常能看见几样,她的份例菜,可从来没有影子的。 “孟王妃的寿礼,可得了皇后的眼呢!”身边一位娇小的夫人主动搭话。 严真真急忙咽下嘴里的一块鹿唇:“也是歪打正着,先前儿并不知道皇后娘娘喜欢琉璃的。” 如果知道,她才不会打着灯笼满大街地找这个东西呢!也不过是看着新奇好看,又不用太费银子。她还想省下一笔,给自己当小费呢! “那是孟王妃的运气好。”对方很温和,虽然有些羡慕,但并不嫉妒。对于这种感情,严真真并不反感。倒是对称呼有点小小的异议,她记得人们称呼洛雅青的时候,从来不称呼她为刘王妃,而用娘家的姓,称她为洛王妃。而到了自己这里,统一成了孟王妃,沿用了夫家的姓,应该与娘家的势力有关吧? 好吧,称呼只是一个代号,严王妃也好,孟王妃也罢,叫的总还是自己。严真真认了,开始和对方套话。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薛雨玫也大有来头,是兵部侍郎的夫人,母亲则是位名副其实的公主。 “薛夫人说笑了。”严真真对于薛雨玫的笑话很捧场,笑得捂住了肚子。 “这可是真的,咱们这位皇后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豪爽的人儿。听说,当年与平南王的洛王妃,私交甚好,两人私底下还以姐妹相称呢!” 严真真这才明白,皇后对自己青眼相看,原来还是沾了洛雅青的光。 众人举杯,无非又说了些吉祥话。轮着严真真,她也不会花团锦簇,只拣了两句现成的应应景:“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春永驻。” 皇后却很高兴:“承孟王妃的吉言,本宫倒还真想要青春永驻的呢!” 薛雨玫笑道:“皇后娘娘待你真好,你那套琉璃首饰,可花了大价钱吧?也只有临川王才舍得,这种英吉利泊来的东西,素来是极抢手的。” 原来这时代还没有玻璃生产,连琉璃都是英国“进口”的吗?只不知道,此英国,是不是后代的彼英国。 “我倒不知道这样的珍贵,原是从古董店里淘出来的。姐姐可千万不能和人透了底,倒显得我不敬。” 薛雨玫失笑:“你倒是实诚,说明你的眼光是顶好的。” 两人缩在一边说话,有几次薛雨玫都欲言又止,惹得严真真肚肠痒痒。有什么话,不能说呢? “孟王妃,有些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像这种事,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临分手的时候,薛雨玫满脸怜悯地安慰了一句。 严真真雾水满头地想了半天,才明白薛雨玫所指,竟仍是那件被卢君阳掳走的事。不过就那几天的功夫,竟然传播得这么广,若说没有有心人在其中兴风作浪,说给谁听也不会信的。 齐红鸾可真是无所不用至至极啊!严真真冷笑了一声,看来这段日子太风平浪静,也该给她找些事儿做。 她不是惯会败坏自己的名声吗?自己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是。她最好逛街,若是托了龙渊弄出抢人的浩大声势,恐怕关于自己的这一点新闻,很快就会转移到她的身上去了吧? 不过,让龙渊做这事儿,似乎有点大材小用。 她还另有一层顾虑,又是临川王府出的事,到时候孟子惆的脸面,也荡然无存。虽然孟子惆也不算是什么好人,至少对她不算太好,但目前还是她的依靠。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这一条计,不能实行。 她告辞的时候,皇后果然让内侍送来了两匹四川的锦缎,颜色都是极好的。一匹是雨过天青,一匹则是烟霞般的粉。于是,严真真少不得又拜谢一回,皇后亲自扶了她起来,又含笑和她说了两句家常。 当她走出坤宁宫的时候,一旁的贵妇人们,都殷勤相送,与之前判若两人。 严真真知道交际的重要性,所以也含笑待人。这些贵夫人,可是超市最忠实的顾客。因此,她很想弄一批化妆品进去。不管多大年龄的女人,对自己的这张脸,总是格外重视。 可惜她的专业有点不大对口,别说配方的比例,就是几种主要的原材料,也是一知半解。要捣鼓出一套护肤品出来,可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失败的试验。(未完待续) ------------ 第105章 关心不到位 严真真回去的时候,成功地甩掉了孟子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彼时,他正与几个同样年纪的公子哥儿,说得逸兴豪飞呢! 皇后还打趣了她一句:“要不要本宫去把临川王叫过来?” “不敢麻烦皇后娘娘。”严真真一时摸不清她这句话的意思,但就着本心,她也希望能够单溜。 于是,成功地脱身出了坤宁宫,已是黄昏时分。那些王公大臣们,大约还要在宫里留到夜晚才回去的。 “王妃怎不再留一刻,候着王爷一同回去?”碧柳不甘不愿地持着正握着酒杯微笑的孟子惆道。 “王爷有自个的事,咱们还是早些走的好。”严真真压低了声音,“皇宫里,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赶紧脱身是正经的。” 碧柳傻愣愣地“哦”了一声,也不敢扬声,只得噤了口。螺儿始终没有吭声,严真真说要走,她立刻就收拾了披风。 内侍领着主仆三人往宫门走,坤宁宫在中轴线偏东的位置,离宫门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幸好严真真在空间里久了,气息绵长,倒并不觉得累。看到有上了年纪的命妇,央了皇后许乘肩舆,碧柳羡慕,也想要一顶,被严真真喝止了。 她受清宫剧屠毒甚深,只要想到这里面的黑暗内幕,原本对古代皇帝的一点好奇心,就被生生地扼杀在摇篮里了。何况,从孟子惆的口中,这位皇帝可不是什么善茬,绝对是一腹黑资深的主儿。 内侍也不苟言笑,只管领头往外走。严真真披着狐皮的披风,来的时候还怕奢华,谁知进来一看。原来自己的这件,并不起眼。若再换了平常的,反倒低调不成。一时倒对螺儿的眼光,大加赞赏。往后,兴许她比碧柳更加得力。 忽然。内侍走到一边,严真真微愣。却见眼前是一乘明黄色的肩舆。除了皇后,在宫里能正大光明用明黄色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她悚然一惊,根据穿越定律,但凡碰到皇帝,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她暗叫倒霉,这时候再要避。却已经来不及,只得缩了肩往旁边跪下。 皇帝并没有多作停留,随口问了名姓,让她抬起头来,便温和地慰问了两句,也就过去了。严真真看了看,作为皇后身边得力的内侍,难道不知道这会儿从这条路走,能碰上皇帝么?潜意识里,她对皇后的故意示好。不觉起了怀疑。仅仅凭着洛雅青的私交,皇后也不至于待自己特别热情,今天几乎就让自己做出头鸟,大违低调准则。 皇后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她一边低头疾走。一边暗自琢磨,也懒得再跟内侍套近乎,不知不觉,竟已到了宫门口。 她向内侍道了谢,才让碧柳捧着两匹绸缎进了轿子。按照正常线路,回王府本就应该经过东市口。于是,顺理成章的,她看到了自己超市的地址。 果然是黄金地段,挑的是一溜儿五间最热闹的门面。两间已经搬空了,还有三间铺面有些凌乱,正忙忙地往马车上搬东西。想到这些地盘,不久之后就会属于自己,严真真的胸中涌起了自豪感。 她的事业,将在这里。凭借着穿越女的优势,以及穿越带来的空间福利,她就不信自己的超市会不能火一把。以后开成连锁超市,就算利薄,但也架不住量大啊。 轿子停在路边,严真真只是掀着帘子看。碧柳纳闷:“王妃是想绸缎么?这两匹宫里赐下的才好呢!看样子,这家的绸缎铺子,也关门了。” 严真真只是笑笑:“也不定是买绸缎,看看旁的也好。” 螺儿疑惑:“这么好的市口,怎么还有人搬离呢?” “总是有原因的。”严真真随意地接了口,带着两人走到相邻的店铺,无巧不巧的,就是卢家的药店。 碧柳恍然:“原来王妃还记挂着咱们的那一千五百两银子呢!是得向柱子要回来,也顶得王妃的大半嫁妆呢!” 严真真只站在铺子口,目光却是看的自家的那五间。低头对螺儿吩咐了几句,才回到轿子里。碧柳跟了回去,一边回头看向往药店走的螺儿:“王妃让她做什么去?” “只问一下那山谷里的木屋和地弄好了没有,银子嘛……倒是不急,我瞧着卢君阳也是言出必践之人,不会短了的。” 碧柳正要说两句冷嘲热讽,转眼就瞧见螺儿满脸春色地跑了回来。 “王妃,事儿顺利着呢,柱子虽没遇上,但见着了卢家三少,给了咱们三千两银票,分了三张的。” 碧柳乍舌:“这银子,来得可真是容易。是王妃福大,才能发现了那株参。若不然,卢家在那儿住了这么些年,又常进山的,怎么就没遇上?卢柱子还特意一路找去,连参须子也没看到一支。” 严真真一听,却又上了心。看来,人参的价值比她料想中的贵得多,那她可以少拿几支出来,免得过于拉风。根据她这些日子没事儿总结出来的穿越法则,穿越一旦太拉风了,好事儿坏事儿就会跟着来。而问题在于,好事儿总是躲得很远,坏事儿一茬接着一茬。 因此,严真真是很想低调行事,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个超市自然是要开的,但也不能让人知道是自己开的。计较停当,她才收妥了银票,买了一些药材的种子。往后供应和卢家合开的药铺子,常用药也是需要的,这样才能不够显眼。 “王妃,天色将晚,咱们该回去了。”碧柳总是把规矩放在首位,况且严真真买的东西她也不感兴趣,百无聊赖得很。 “嗯,就回罢。”严真真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家具店很想扯一张床进空间。问题在于现在她空出来的那块儿,也只够打打地铺。因此,看着一溜儿华丽丽的床,她只能泪流在心里。唉,什么时候,空间才能长大啊。她完全忘了,空间已经长过两回,但每次新长出来的土地,仍然被她想办法种了些什么。 才走到王府的那条巷子,却看到孟子惆身边的长随正探头探脑,一见严真真掀起轿帘子,便一溜烟地跑了。 严真真很纳闷,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长得跟母夜叉似的,人见了就开溜跑么? 碧柳想的可没她那么肤浅,所以第一时间就担上了心事:“难不成是王爷先回了府,没见着王妃,齐侧妃在王爷面前又说了些什么?” “也许……咱们从后进去罢,那里还离听风轩近。”严真真很快作出了决定。 “王妃可不能再躲,再这样下去,齐侧妃可真要爬到王妃的头顶上去了。”碧柳苦口婆心地讲授在严家多年冷眼旁观的经验之变。 严真真却暂时不想接招:“任她去罢,反正她轻狂着,日后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她满心眼里,都是今天在皇宫里和贵妇人们攀谈得到的新灵感,急着要写上计划书。眼看着离过年不远,这些准备工作,可得在年前就给做好。要知道,古代人对春节可比现代人要重视得多,过年的时候什么铺子都歇上了,不到正月十五,概不营业。 像齐红鸾和太妃这样的小人,自然是想要治的。不过事情也得分个轻重缓急,口袋里的银子充实了,做人也显得理直气壮。这不,三千两银子揣在怀里,虽然有两千是许给两个丫头,底气儿就又足了几分。 螺儿没有异议,唯严真真马首是瞻。可惜她们的如意算盘还是没有打响,正门口转出来一身王袍的孟子惆,身边还有个小鸟依人的齐侧妃。 唉,还真给碧柳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 严真真叹了口气,只能任由轿夫们继续抬往正门。下了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少不得又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去向。当然只说是买了一包药,所以才迟了。 “出宫的时候,怎么不等着本王?”孟子惆根本不用齐红鸾在一旁挑拨,声音就有些大了。 “看王爷和人说得正欢,不敢扰了王爷的兴。”严真真避重就轻,“不想王爷倒是早了一步回府,这会儿我去吩咐人备膳罢。” 说着,也不看齐红鸾一眼,便错了身走过去。 “慢着。”孟子惆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他得知她独自离开皇宫的时候,急急地追出来,她却已经没了人影,还替她担了小半天的心事! 严真真急忙站住,酝酿了一会儿感情才转过身,特真诚无辜地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或者今儿咱们不吃那燕窝粥,改成南瓜薏米粥,这个养胃,冬天喝也养生。” 孟子惆有火发不出来,齐红鸾却在一旁嗤笑:“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怎么喝起南瓜粥来了?燕窝粥不做,那就鱼翅海参粥也一样嘛!” 严真真这才看向她:“原来齐侧妃也在这里,怎么没听着你请安的声音?鱼翅海参粥自然是太妃和王爷用的,齐侧妃就跟着我用南瓜粥罢。” 齐红鸾脸上阵红阵白,侧头看了孟子惆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草草地请了一声安,才惴着小得意道:“这一阵儿王爷都在妹妹那儿用餐,自然一同陪着王爷进些了,可不像王妃那里,只独自进餐,自然可以俭省着些。” 严真真也觉得一个人吃东西特没滋没味,但要她面前杵个孟子惆,那倒还不如一个人吃得自在。 ps:总算放假了,最近忙得一塌糊涂,手里还留着两份审计报告的尾巴没完结.唉,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太‘充实‘了点.祝各位亲们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未完待续) ------------ 第106章 祭祖惹出来的风波 “就用南瓜薏米粥罢,在宫里吃得多了,大晚上的清清胃也好。”最终,由孟子惆拍板定下来,齐红鸾自然不敢有异议。 “这几日莫要出门,家里事儿多,大过年的还得进宫里一次。”孟子惆不知为什么,这一阵儿似乎常留在太妃那里陪她用晚餐。而每逢这样的时刻,严真真和齐红鸾只得一左一右地站着伺候。这大户人家的规矩,真是烦人。 忍着饥饿,严真真不由得腹诽了几句。好在太妃用得少,孟子惆用得快,倒没有费什么时间。齐红鸾布菜的时候,尽顾着孟子惆,严真真只得随意挑了几样,布给太妃。她如今也不想讨好,自然不去记得人家爱吃什么,所以顿顿饭,吃得太妃很受折磨。 “王爷和王妃这一日也倦了,早些儿地各自安歇罢。”太妃吃得半饱,便吩咐人收拾了上茶。 “是,多谢太妃。”严真真很愉悦地答应了,碧柳却因为太妃的那句“各自”,而黑了半张脸。 齐红鸾也听出来了,因此毫无顾忌地抢到了严真真的头里,扶住了孟子惆:“王妃今儿也累了一天,王爷不如去我那院里歇着?” “本王也累了,今儿就不去你那里。”孟子惆的皱眉动作很细微,又因着烛光昏暗的缘故,根本就看不大出来。因此,齐红鸾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还是兴高采烈的。 严真真在岔路口与孟子惆道了别,便转身走了,没有看到孟子惆眼里的失落。 “王妃,您可不能再这么让着齐侧妃!”碧柳义愤填膺,“刚那样子,就是根本没把王妃瞧在眼里的。张狂那那个模样!” “由得她去。”严真真笑道,“她越是张狂,日后犯的错儿越多。省了咱们的心思。咱们回去洗漱一番,也该歇下了。” 她急的,当然是新买的那些药草种子。趁着这会儿种上。过年前若能出去,便移种到山坳里。 “王妃。卢三少说了,山谷里的那块地已经翻匀,开春就能下了种子。不过那些地不够种的,又在山谷的另一边开了一块大的。若是王妃不想种什么,就荒着也成。” 严真真点头:“难为他想得周到,确实不大够种的。” 她原来只想把紫参和一些珍贵的药材移出来,所以圈了一块不大的地。不过。如果谷地里都开垦出来,又觉得风景不像先前那么美。真是熊掌和鱼的关系,为难啊! “卢三少还说了,王妃这里若是没有趁手的人,卢家再拨几个过去。一来伺候王妃的起居,二来王妃也不能经常照管着,平时还能替王妃看着些药草。”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管着卢家呢,果然想得面面俱到。下回你再上街,莫忘了告诉他一声,让卢柱子相帮着看看。” 碧柳和卢柱子不大对盘。闻言便撇唇:“他那么一个半大孩子,哪里还真能凑得上手?也不能偷鸡摸狗,正经事儿一准得误了。” “我看着他还成。”严真真直接给出了结论。 碧柳不好再说,只得讪讪地问:“王妃不会真要去山里种药罢?” “我倒是想呢。一时没得着机会。”严真真遗憾地叹了口气,“其实咱们听风轩的院落也大,若是开出一块地来……” “竹园后头那一块地儿,可不就空着么?”碧柳只想着自家主子别出去,立刻把听风轩的那片杜鹃园给出卖了。 “那倒也成,可以间种的。”严真真点了点头,自己的地盘,移种起来自然要方便得多了。唯一遗憾的是,只能种些平常的药材,可不能种人参灵芝什么的。 于是,主仆几个便开始忙碌起来。可惜都不是地里的好手,虽然碧柳是苦出身,但打小被卖进严府,地里的活,也不过一知半解。好在几天下来,也慢工出细活,杜鹃园被细翻了一遍。 “王妃,这里要种些什么?” “暂时不急,现下儿是冬天,就是扔了种子进去,也要明年才发芽。我想法子种些已经成活的药苗进去,看着也绿油油的。” 碧柳木着脸:“大冬天的,除了大白菜,还能种什么?” 严真真也愣了,她又不是医学院出身,哪里知道有什么药可以冬天种的?反正在空间里四季温暖如春,不管丢什么进去,都长得郁郁苍苍,长势喜人。因此,她还真没想到气候要分四季,至少天寒地冻的这一季,是种不了什么东西的。 “总会有些药材可以种的,王妃读的书多,比咱们自然也知道得多。”螺儿对严真真是很崇拜的,不管她说什么,都听得很顺溜。 秀娘和孙嬷嬷在太阳底下互相叹声:“王妃怎么一点身份都不顾,竟然亲自到地头去松土了呢?要什么药材,不能去药店里买么?” 严真真的理由还是很充分的:“现买还不如现种呢,要什么直接取了便是。这地儿空着也是空着,杜鹃花除了一饱眼福,没有什么药用价值,倒不如种些寻常的药草,有个头疼发热的,也不必急着去请医生了。” 可整治的这些园子,不就是为了看的么? 让严真真犯难的,倒是自个儿空间里被“催熟”的药草们,如何移到这块地上来呢?好在观察了几天,她发现如秀娘和孙嬷嬷之流,根本就不会朝这边走来。府里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没事往这里走。 于是,她大着胆子,移了一棵枝繁叶茂的紫苏出来。果然,除了螺儿仿佛不经意地提了一句,也没人吱个声。 严真真干脆让人移了两棵梅树过去,底下种的那些草本的药草,自然就更没有人关注。 转眼便到了小年,按规矩是要祭祖的。孟子惆主祭,而捧菜接力的,也就只有严真真披挂上阵了。太妃虽是正室,但因是续娶,只能在祠堂的外间捧菜。而作为侧室的齐红鸾,根本连进祠堂的资格都没有。 听说一大早,齐红鸾的院子里就报废了三个碗和一个杯子。严真真自然是不给补的,至于孟子惆给了多少体己,那就不是她能管得着的事儿了。 “真真,你也跪下罢。”孟子惆指了身侧偏后的莆团道。 “啊?我也要跪吗?”严真真苦了脸,根本不知道这个仪式,就表示了孟子惆已经接受了她成为孟家的媳妇。 “你是我的正妻,自然是要跪的。”孟子惆也烦恼,洛雅青不是派了孙嬷嬷过来教导着吗?怎么这丫头还没开窍呢? 他要知道整座听风轩都已经把他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等,怕不要气得吐血三升。、 严真真勉为其难地跟着他的动作,依样画葫芦地行了礼。孟子惆又说了些什么之乎者也的话,才站了起来。 “我也可以起来了么?”严真真怯生生地问,趁他没注意,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嗯。”孟子惆淡淡地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灵位,才朝外走去。 严真真自然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虽然灯火通明,但一想到这些小小的灵牌,代表的全是死人,便毛骨悚然。 紧接着便是团圆饭,也只有这少数的几日功夫,妻妾们才可以光明正大地桌。太妃坐了主位,孟子惆紧挨着她坐了,齐红鸾指着太妃下手的位子:“这里该是王妃坐的。” 碧柳脸色一沉,便要不顾规矩地替自家主子说句公道话,螺儿却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了她的袖子,卖力地使了两个眼色。 “我的位子可不在这儿,当然这也不是你的。”严真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她也不稀罕孟子惆身边的位子,可也不代表她没有火气。 “按规矩坐罢。”孟子惆发了话,刚有开口迹象的太妃,也只得住口。于是,齐红鸾很不高兴地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就是想对孟子惆献殷勤,也无计可施。 其实严真真也不自在,幸好古人是讲究食不言的,所以她还能尴尬着吃饭菜。也许连下人都感觉到了气氛诡异,走来行去,都轻手轻脚。 但就是这样,齐红鸾还是找着了发泄的契机,原因是抱秋盛汤的时候,不小心溅了半滴在桌子上。按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用布抹一下也就是了。可齐红鸾不痛快了一整天,这时候借题发挥,立刻把碗里的汤朝着抱秋泼了过去。 “作死的小蹄子,就知道捧高踩低的,连盛碗汤都要失手,还要你留着有什么用?” 抱秋被骂得甚是委屈,却不敢回嘴,只得自认晦气地任由汤在头发上往下滴。 “奴婢该死,侧妃请饶了这一回。” 这个“侧”字,一下子又把齐红鸾的心给烧着了。往常倒也罢了,自己还为侧妃的地位洋洋得意。可今天自从看到严真真进了祠堂,心头就不自在,抱秋的这句再平常不过的称呼,却真正是把她给惹上了。 可惜这个理儿,她说不出来,只得借题发挥地往她身子上踹过去:“知道该死,那还不去死吗?” 严真真看不过眼:“大年下的,拿丫头子们出什么气?既然是王府的侧妃,也该知道自个儿的身份!” 旋即却被齐红鸾瞪过来的那一眼吓得遍体生寒,她也就说了句公道话,怎么那眼神儿,像是要把自己给吃了?(未完待续) ------------ 第107章 借事生威 “我可不记得抱秋什么时候成了王妃的丫头了,姨母还没有说话,王妃又算是唱的哪一出呢?”齐红鸾竟然把柔头直指严真真。 “红……”孟子惆皱眉,但只叫了一个字,便又噤口,反倒把脸转向严真真,却是要看他的王妃,怎么处理侧妃的过火行为。 严真真也把眼朝他看去,明明他刚刚想要出头的,怎么又突然噤口了?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隐隐火花四溅。孟子惆的眼里,褪去了恼意,反倒浮上了一层浅浅的笑意。这样的表情,成功地挑起了严真真的怒气。 好,你要看我的好戏吗?我还就偏不如你的愿了! “是啊,抱秋的太妃的丫头,可首先是王府的吧?齐侧妃若是不说,我倒是差点儿给忘了,当初原该赶出府去的,可不是当时的表小姐给求的情么?原来竟是个不知感恩的人,看来齐侧妃是白抬举她了。按理儿,太妃的丫头,怎么个处理也得问过太妃的意思。不过,抱秋也不是第一回犯错儿,还是打发了出去罢,免得惹了齐侧妃不痛快,还惹太妃面上无光。” 齐红鸾一时语塞,恶狠狠地瞪向抱秋:“是太妃的丫头,自该太妃处置,哪里是我们小辈儿可以说得上话的?” 严真真看向太妃:“要说这个,倒是我这个做媳妇的,得和太妃告个罪了。原以为表小姐求了情,抱秋总是知道些好歹,谁知道这会子又弄出这些事来,惹得阖家大小都不痛快了呢!好在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倒是明儿一早就叫人牙子来领了去。” 抱秋吓得跪倒在地:“王妃饶了奴婢这一遭儿罢。真正是不小心才洒了一滴的。就是咱们王府的规矩,素来宽和,也没有因为这个把人打发出去的理儿。” 严真真笑道:“若真是那么一件小事儿。怎么惹得齐侧妃发这么大的火儿呢?齐侧妃待你素来是不错的,可见你犯的错儿,绝不是一点两点。” 抱秋知道叫了人牙了来。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卖到别人府上做丫头已经嫌大了些。多半是要卖了去烟花之地,过那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日子,想着便不寒而栗。 “上一遭已经饶过了你,结果又闹了这么一出,就是太妃慈悲,今儿王爷和齐侧妃也不能饶了你,是不是?”严真真笑吟吟地瞥了一眼太妃。 太妃心里这个气啊。明明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儿,却因为齐红鸾借题发挥,而闹得大了。明明一再交代了要抓住孟子惆的心,哪怕在严真真面前示示弱也不妨。只要哄得住孟子惆,一个严真真又算得了什么? “罢了,打发出去罢。”她没好气地闭上了眼,懒得看向齐红鸾。虽然抱秋是自己的身边人,可闹将出来的又偏是自己的外甥女,又能如何?刚才孟子惆的脸色,齐红鸾因在愤怒中。没有注意孟子惆的脸色,可太妃却看得一清二楚。齐红鸾今天的表现,有些过火了。抱秋虽然用得顺手,可相比较而言。还是齐红鸾更有用些。 抱秋脸如土色,看了一眼齐红鸾,再看了看太妃,最终,目光凝在严真真的脸上,伏在地上痛苦流涕:“王妃,上次奴婢虽然错了,但这次真不是故意的……王妃明鉴,奴婢再没敢顺手拿什么的。” 严真真看她神色委顿,汤头还没有完全干,偶尔会有一滴稠汤,从发梢上滴下,看着还真是可怜可叹。就连抱冬被她陷害过,这时候也减了两分恨意,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留在府里,又能做什么呢?还是出去的好。”严真真叹息一声,“太妃这里,你是不能呆着的了,难道你愿意去服侍齐侧妃么?” 齐红鸾怒道:“谁要她服侍了?手脚不干不净,盛碗汤都能洒了我一身。” 众人默然,谁洒了谁一身啊? 严真真脸色不变,就知道现在的齐红鸾像爆竹似的,一点就着。哪怕是替她解围,也会被她认为是留难。 太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齐红鸾一眼:“大过年的,你又发什么疯?王妃大量,不跟你计较,你倒还真撒起泼了。如今你的身份,可不是齐家的小姐,而是王府的侧妃!” “是啊,齐侧妃。”严真真笑吟吟地看向齐红鸾,特地把“侧妃”两个字,咬得重了些。 齐红鸾果然炸毛了:“你不就是托生了嫡妻的肚子里吗?这会儿到这里来神气什么,若不是王爷昏迷着,你还以为能被抬进这个门!” 孟子惆再次皱起了眉头,却仍是一声不吭。 “不管是怎么被抬进门的,毕竟走的是正门儿,穿的是大红的正色。”严真真并没有生气,仍然笑意吟吟。声音也不算高,却偏偏能让齐红鸾听到。 “你……”齐红鸾顿时站直了身子,一只手差点指到严真真的鼻尖上。 严真真坐得纹丝不动,反倒是碧柳紧张地把身子微微前倾。就连孟子稠,手部的肌肉,也绷紧了些,只是藏在袖下没有人瞧见。 “齐侧妃,一日我为正你为侧,你就得给我见礼。今儿个是家宴,也是礼不可废。”严真真收敛了笑容,换上了严肃的神色。 “我跟你见礼?若不是表哥昏迷了,你以为这个正妃的位子,还能轮得着你?”齐红鸾气得胸脯起起伏伏。 “就算轮不着我,也万万轮不着你罢?”严真真哼了一声,“太妃和王爷都在场,倒是说一句主持公道的话,这个礼,齐侧妃该不该给我这个正妃敬呢?” 太妃噤口,孟子惆却毫不含糊:“是该收拾出一些规矩来了,免得外人瞧着笑话儿。嫡庶有别,正侧不同,不独咱们临川王府就不讲究。” 齐红鸾傻了:“表哥,你怎么也偏帮着她?” “本王是帮理不帮亲,赶明儿要有人上府里来,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不成话。”孟子惆睃了她一眼,仿佛含着深意。 “可她本不该进府来的,当初若不是姨母不允,被抬进来冲喜的,可就是我了。”齐红鸾委委屈屈的模样,倒还真像是个被大妇欺负惯了的小媳妇。 严真真有些不耐烦:“不管中间有什么隐情,最终进来冲喜的,是我不是你。况且,谁让你不争气,生在姨娘的肚子里呢?就算是冲喜,你也只能从侧门抬进来。” 绝不是她喜欢揭人伤疤,都说打人不打脸,她也想留些体面。可是她并非圣母,宫里坊间听来的那些流言,也足以使她动气。难怪孟子惆这阵儿对她不乍滴,可不是拜了齐红鸾所赐么?自然,这中间还有太妃的手笔。 齐红鸾气得脸红脖子粗,正要说话,孟子惆却站了起来:“本王的府里,容不下妾大欺妻的人。” 太妃脸色一凝,低声喝道:“红鸾,还不给王妃行礼赔罪!多大一点事儿,就闹得大伙儿心里都不痛快!” “姨母,我……”齐红鸾委屈地红了眼圈,又看向孟子惆,哀哀求恳,“表哥,我打小儿就喜欢你的,冲喜是千情万愿。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本王知道。”孟子惆软下了面色,“只是规矩仍是规矩,可破坏不得。” 齐红鸾拾回了理智,衡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势,觉得不能吃了眼前亏,只得草草地向严真真行了全礼。 “免礼。”严真真姿态很高,神态也很平静,“齐侧妃还需多抄两部佛经,跟着太妃学着点儿。按理说,你们本是姨甥,平日又更亲近些。” 齐红鸾看了看孟子惆的脸色,忍了忍气:“是,妾身明白。” 孟子惆这才开口:“家和万事兴,府里的事由王妃作主,齐侧妃只管跟着太妃学学修身养性。” “表哥!”齐红鸾低呼一声。 “各自散了歇下罢,天色也不早了。”孟子惆起身,挥了挥手,表示事情到此为止。 严真真也跟着站起来,这场闹剧也差不多该落幕了,她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不过,她还是加了一句:“抱秋这丫头年数虽然还差了些,打发出去也使得。就配个小厮罢,咱们积些德,不必叫人牙子。” 齐红鸾恼了,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怎么还要把抱秋给打发出去?虽说如今已经得偿所愿,太妃那里也不必多探消息,可她花在抱秋身上的本钱也不少,哪里甘心这么一颗棋子就这么被弃了? 可是看太妃的意思,并没有替抱秋说话的意思,只得忍耐地叫了一声“王妃”。 “嗯?”严真真头也不回,“莫非齐侧妃仍有怨言,觉得我处置得轻了?也罢,那明儿就让人牙子过来领人。” 抱秋急忙再度跪下:“王妃请高抬贵手,就是配个小厮,奴婢也愿意的。” 到了目前的形势,就是配小厮,对于她而言,已是最好的出路。心里不由得暗自埋怨齐红鸾,先拿了自己生事,这会儿还要落井下石。再看跟在严真真身后的抱冬,从前看得并不怎么好,如今的眉眼却完全长得开了,皮肤也白了。她往常也听说听风轩虽然冷清,但严真真待下人极好。如今看来,果然不错,倒有些深悔从前收了齐红鸾的银子,把严真真得罪得狠了。 ps:今天是大年初一,中国传统的春节,祝亲们春节快乐!(未完待续) ------------ 第108章 你去了哪里 严真真最终没有让自己的同情心泛滥成灾,抱秋还是被打发了出去,随意配了个不太出息的小厮,也算是杀鸡儆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这一阵子,听风轩关进小楼成一统,是很久没管楼外的春秋冬夏了。以至于媳妇婆子们胆子越发的大,严真真想要取件东西都推三阻四。 因此,还真有必要出一次手。严真真很怀疑,孟子惆是不是有意让自己立威。但紧接着几天,他又不闻不问,留下一堆烂摊子任由自己收拾。 齐红鸾怒气冲冲地甩了袖子,针线房和洒扫上的三个管事媳妇更多日不见人影。孟子惆也不管,仍旧三天里头总有一天宿在齐红鸾的院子里。而严真真的听风轩,一如以往地寂寞了下去。 “王妃,怎不趁着这个机会治了齐侧妃?按理儿,侧妃该每天到正妃的院子里来请安后才能回去用早餐的。”连一向主张隐忍的秀娘,也不忿了起来。 “也许王爷另有打算,小年那场家宴已经给足了我面子,这会儿若是去找齐侧妃的麻烦,过犹不及,反倒讨了嫌。若他的立场一变,咱们在这个府里,真正是孤立无援。”这是严真真在空间里思考了一个晚上的结果。 孟子惆的态度,让她迷惑了很久。思来想去,总算让她hold住这条线索。陈家和齐家虽然并非朝中大族,但子弟们在朝为官的也不在少数。有时候,这些青壮势力,也不可小觑。 何况,孟子惆在朝庭里本没有太深的根基,要想保住异姓王的百年荣光,他能借上的力实在太少。所以。严真真觉得孟子惆在某种程度上,是要拢络陈齐两家的。因此,哪怕自己明面儿上的铺子都被太妃变卖殆尽。也只是悄悄儿地再买回来作罢。 唉,这年头,王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螺儿斟上了茶:“王妃也不耐烦见齐侧妃。听风轩闲人免进才好呢!” 严真真大笑:“果然还是螺儿知我,咱们清清静静地过日子。可不是好吗?” 碧柳嘟了嘴道:“如今那几个管事儿的,都在观望呢!若是王妃压不住齐侧妃,恐怕又会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前阵儿咱们院里的炭就领了木炭,齐侧妃那里倒是银炭!抱冬去要的时候,人家回说已经用完了。” “真用完了,就叫人采买。齐侧妃那里用了多少,咱们这里也得用多少。”严真真对这一点。可不愿意含糊。长此以往,她这听风轩还能过活么?虽然不指望着王府的那点份例,可她不还当着王府的王妃么?做一天和尚撞了一天钟,总得混顿斋饭罢? “齐侧妃院子里的银炭,不过供她自用。咱们院里可不一样,王妃心软,我们几个的屋子里,都烧上了银炭,自然是不够用的。”螺儿冷静地分析,“倒也不是炭房的人慢怠了王妃。自打小年家宴后。阖府上下待听风轩又客气了两分。” 碧柳闻言,嚅嚅道:“要不,咱们做奴才的,还用木炭罢。就是烟大了些呛人。其实还是很暖和的,这不是一直都用的那个么。齐侧妃屋里的那几个小丫头,就是木炭也没用得上,冻得手上都生了冻疮。” “烧那个炭,屋子里都是炭气。”严真真摇头,“罢了,这一点倒是咱们用得多了,只领一样的份例。不够的,只管叫人在外头买过来。眼见得快过年了,别给人诟病。” “咱们光有出的,没进来的……王妃当这千把两银子能用多久呢!”碧柳心疼这些好不容易赚回来的银子。严真真果然给她和螺儿都留了一千两,怎么推都没用,只能细细收起来,待日后急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放心罢,自然会有进项的。”严真真嫣然一笑,把握十足。 过年了,她的超市也快开业了。 把几个丫头打发了出去,严真真才闪身进了空间。把地上的人参一盘点,大大小小的年份,整整齐齐地排了两行。她倒真希望卢家再来个绑架什么的,把自己绑过去,再移出几棵人参来。还有其他一些长势更加喜人的药草,在空间里长得有点疯。 空间太强大了,也有烦恼啊! 要不要找卢君阳联系一下绑架事宜?她异想天开了一会儿,又自我解嘲地摇头。绑架的不确定因素未免太多,卢家如今可是她的合作伙伴,真要扯得深了,被孟子惆灭了,她可是得不偿失。 不行,再这样疯长下去,人参倒是年份越老越好,可这些草本的植物,长得太大也被人觉得妖孽了啊! “要是空间里的时间可控制就好了,我进来就变成二十倍速,出去就成单倍速,那该多好?”严真真嘟哝了一句,真要把它们都拔了,又觉得肉痛,最终只能顶着一脑袋的小烦恼出了空间。 看了看孟子惆才送给她的怀表,已经是十点钟。在没有什么夜生活可言的古代,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月黑风高夜了吧? 特殊职业的某人,也该来“报到”了。 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那么晚你还去了哪里?”龙渊和严真真说话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是没有称呼的。好在他登堂入室,素来只有他两个,也不至于误会他跟别人说话。 严真真疑惑:“没去哪里啊……” 她立刻明白了,刚才在空间里逗留得太久,大概龙渊来过了一回,没见着自己。装傻充愣这一招,能不能使? “怕你被太妃留难,才刚去看了看,没见着你。你该不会在……” 严真真心虚,立刻变了脸色,一眼看到龙渊的脸色更深沉得像夜空一样了。她的秘密难道被他发现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可以和她共享这个秘密的人…… 她在心里翻江倒海,龙渊见了她总要扯起的嘴角,却悄无声息地耷拉了下去。 “我刚才是在……”严真真试图把话说得婉转,免得一下子把人吓着。虽然能选择以杀手为职业的人,心脏应该够强健。可空间实在是她背负的最大的秘密,一个不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知道,你是在临川王那里。”龙渊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样,胸中就像被装了块垒,很不好受。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这样的脱口而出。 一语既出,两人都有点愣了。严真真是在纠结着自己的秘密是否要和龙渊分享,后果如何却不敢想像。而龙渊……却因为这句冲动脱口的话,让他一下子触摸到了自己的心。原来,他已经对这小姑娘上了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她两次赠紫参吧?救命之恩,不是应该涌泉相报么?可是他除了能杀个把人,似乎别无长才。而她,还不至于和人有这么大的过节。 也许,从他们第一次的相见,她就已经在他的心里种上了种子。那个九死一生的晚上,她从容淡定的表情,温柔坦然的举动,已经在他的心上刻上了她的名字。几经挣扎,他还是在任务之后第一时间来看她。 然而,她是临川王的王妃,身份贵重,有着一辈子都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他和她的相遇,是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可即使他和她的相遇在她成为临川王妃之前,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礼部侍郎的千金跟着他去浪迹天涯?她天生就该这样锦衣玉食的。 龙渊越想越觉得颓然,脸上可疑的红色,在月光下看得并不分明。至少,严真真就没有夜视眼。不过,她还是听出了那句没经大脑思考的话里,盛装着浓浓的酸泡泡。当下,心里窃喜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 “这么晚,我才不去那儿呢!”她笑吟吟地说着,心情大好。 “那你去哪里了……”龙渊的话,问得有些含糊。其实,他只要知道她并没有在临川王那里留宿,心结一下子就解得一干二净了。 严真真又犯难了,到底要不要说一说空间的秘密呢?危机解除,她又觉得这时候讲并不合适。 “大晚上的,你能去哪里?”龙渊的追问,让严真真回过神来。眼前,不正有一件为难的事吗?正好找他帮个忙。 “我能去的地儿可多着呢,比如我开辟出来的那块药地里,那些药长势极好,我想把它们移到卢家的那处山谷里去。天寒地冻的,这些草药都快枯萎。山谷里有温泉,那里的地气温暖得多了,再长两三天,可以直接送进药铺去。这时节,新鲜的药草,可不也是一种卖点吗?” 龙渊哭笑不得:“就算要看,也要大白天的时候看吧?晚上天寒,你怎么连披风都不披一件就往外跑?而且你连个人都不带,万一遇上什么事,你怎么办?” 严真真听出了他话里的关心,笑容就这样展开了来:“王府里头会有什么事?你当这天底下跟你这样的高手很不值钱吗?” “还是小心为好。”龙渊告诫了一句,“若真是白天不便,等我来了带你过去也是一样。” “嗯,好。”严真真朝他笑了笑,“今儿你来得有点早,我估摸着你也才该到的,所以才出去走了一圈。” 这句话,让龙渊同样心情大好:“你在等我?” “那是当然,超级市场的准备工作也该差不多了吧?这阵儿还要准备进宫,家里也迎来送往的,事儿多,只能由你多操心了。” 龙渊心甘情愿地接下了任务:“外头的事有我,你放心。”(未完待续) ------------ 第109章 新衣的风波 严真真很放心龙渊的办事能力,因此,陆续把空间里的植物移种出来,然后再分批送到卢家的那座山谷里去。这样一转手,这些药材就褪去了紫色,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卢家的药铺。到年底之前,药铺的生意就回来得差不多,卢君阳也高兴,卢家总算稳了下来,陆续送了两次银票过来,都是趁着螺儿出府的时候给的。 如果不算齐红鸾隔三岔五地找那些不自在,严真真的日子还是过得相当满足的。虽然名义上有个丈夫,但这位丈夫也忙。况且还有个小妾,惯会做小伏低,愿意把自己贬到尘埃里哄着的,自然不会再来骚-扰严真真。 除了碧柳和秀娘还有些忧虎,听风轩里的下人们也习惯了这种生活状况。只要自家主子还把持着王府的管家权,也不必担心王妃失宠。事实上,也从来没有得宠过嘛!所以,一个个很安于现状。 “大年下的,咱们府里照例是要做新衣裳的,怎么今年还没动静呢?”齐红鸾在议事的时候,就不经通报闯了进来。 严真真扫视了她一眼:“既然王府里有这样的规矩,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至于新衣,得问针线房的管事媳妇。碧柳,你去叫了人来问一声儿。” 齐红鸾直接找到椅子坐下,存心要看好戏。 “齐侧妃若是无事,还是回去歇着罢。”严真真皱眉,不打算给她脸。 “自然是有事的,我房里的那几个丫头们,都吵着要穿新衣呢!”齐红鸾露齿一笑,用一块绢帕捂了捂,那模样倒是够娇俏的。可惜这里没有欣赏的人。 “往年什么时候发下去,今年也自然什么时候发,齐侧妃也要约束好了下人。过年过节的。若是闹出了什么事来,太妃和王爷那里也过不去。”严真真不咸不淡地说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齐红鸾注意到她脸上仿佛有一丝慌乱,顿时就更得意了:“王妃。今儿可不早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丫头们眼皮子浅,一年也难得做两身新衣,自然心急的。按理说,这一两天也该发下去了。” 这一回,针线房的倒来得很快,对上严真真的问句,很光棍地回答:“王妃可是记得差了?并不曾吩咐针线房要做新衣。” “啊?”齐红鸾故作震惊的模样。从自己的椅子上一跳而起,“最迟明儿就能发下去,如今还没有准备……那到时候,要大家都穿着旧衣过年么?这可不行,我得告诉太妃去!” 说着,她带着一脸的洋洋得意,顾自地走了。 严真真不笑不言,只是看着跪在地下的管事媳妇。这位倒也干脆,很利落地认了罪,恐怕齐红鸾塞了好不少银子。 “没的说。打发出去罢,针线房另换个人来领差事。”严真真二话不说,把人先打发了出去。 “是王妃并不曾拨银子来针线房,却叫我们去哪里采买?”管事媳妇不服气。据“理”力争。 “这话说得可真稀奇,王妃叫你们来议事的时候,你们可从来不见人影儿的。”碧柳冷笑道,“既然并不短银钱,王妃又何必要拨下去?” “行了,二罪并获,打发出去也是轻的。”严真真皱眉,雷厉风行地让人拉了下去,很快指定了新的针线房管事,也是她一早就看中了的。 “可是王妃……”旺兴媳妇虽然高兴,心里却还没底气,“这年下的新衣……” “这一茬你不必管,我自有主张,你只管把旁的事安排好。”严真真安了安她的心。 旺兴媳妇是个老实人,真心实意地替严真真着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可是看到严真真身后的碧柳和螺儿,谁脸上都没露出焦急和失措的神心,才纳闷地应了下来。大年下的,就算找外头的成衣铺子,也买不下全府上下的衣服。 严真真看着众人,胸有成竹地一笑:“总不会让你们穿着旧衣过年,王府的惯例,过年前总要做下两身新衣,一身儿都不会少了的。” 众人虽然心下狐疑,倒也安了安心,各自领了差事下去做了。年节下的,各处都有成堆的事情,也顾不得再去八卦个不停。 齐红鸾的能耐倒很大,不但拉着太妃,连孟子惆也被拉了过来。 太妃自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口气很不善:“咱们王府可没有那么寒碜,过大年的连身新衣都没有。两身儿来不及,先发一身也使得。” “咱们往年都发两身的……”齐红鸾咕哝着,声音可不低,“表哥,不说旁人,我院落里的丫头们,前几天就在念叨着了。原以为王妃心里有数,谁知道临到末了,却根本一件儿都没准备下来。” 太妃怒道:“王妃,你太胡闹了,就算是想省银子,也不在这上头省的!娘家的嫁妆短了你,也不该拿着婆家的银子来描补。” 这话,说的有点难听。 孟子惆皱了眉看了一眼严真真:“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妃也是头一年遇上这事,不知道咱们王府的规矩。” “王爷,话可不是这么说,这京城的王公贵族,就是平时再吝啬,到了年节下儿,也得做身新衣,咱们王府……那可真是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了!底下的丫头们,也怨言多了去,平时的差事可还能领得好?”齐红鸾幸灾乐祸地笑完之后,又故作大度,“若是真没有,我倒能把新做的两套衣服拿出来,可也是杯水车薪,抵不得事儿。” 太妃满脸怒容:“可不是!既然王妃没本事管家,还是让齐侧妃来管罢。” 原来这才是她们的目的?严真真挠了挠头,这个动作有点不合时宜,可她这会儿真的忍不住。这姨甥俩为了这个目的,就筹划了几个月么?可真能忍。 “齐侧妃……能管得了家么?”孟子惆拖长了声音问,明显有了几分怒气。 但满心欢喜的太妃和齐红鸾都没有注意,太妃还很快地接了口:“红鸾打小儿就跟着我,管家这一摞事儿,看也看得熟了,总不至于管得比王妃还差的。” 孟子惆看向齐真真:“王妃确实疏忽了。” 齐红鸾耐着性子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孟子惆的下文,忍不住道:“王妃自幼生母亡故,也没人教她怎么管家,难怪掌不得了。” “是啊,还需太妃在一旁教导提点着才是。”孟子惆闲闲的一句话,让太妃的脸微微紫胀。这话,可就是间接在说她没有尽到教导的责任了。 “太妃并没有疏于教导,只是王妃性子有些傲,不大耐烦听罢了。”齐红鸾越说越是来劲儿,差点就口沫横飞,“可见嫡长女,有时候也靠不住的。” 严真真好笑地看着两个女人的表演,如果有碟瓜子和点心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孟子惆虽然也被这消息雷了一下,却还是本能地想要维护严真真。除了这一桩事,这小半年来,府里倒还是风平浪静的。而他,绝对无意把内府再交到齐红鸾的手上。 “若真是没有,本王去想想法子。齐侧妃虽然能管家,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一样叫人看了笑话。”孟子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儿给扛下来。 严真真颇觉意外地看了孟子惆一眼,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道:“那倒不必,家里奴才们的新衣早就已经备下了,一青一蓝的两身儿,小厮和丫环们都有。” “备下了?”太妃和齐红鸾都不敢置信地重复。 “是啊,原是想着多备两身儿,也不枉他们辛苦了这一趟。既然针线房的没有备着,先拿那两身来凑个数。到了春天,再给他们裁两身春装,也就是了。”严真真说得很云淡风轻,似乎还带着点不好意思,“我也是思虑不周,不然多裁一身新衣,可不是皆大欢喜?” 螺儿适时地插了嘴:“王妃当时还说着,怕是府里来不及备,让多裁了一件春衣的,倒不如趁着年下一同发下去,也让奴婢们高兴高兴。” 孟子惆虽然脸色不变,但看得出来,眉眼舒展得更开了。 “是么?既是王妃早有准备,倒是更好,便一气儿地发下去,到明儿春天另裁两身儿,也就是了。若是公中的银子不够,本王再拿铺子里的银子填上。” 严真真笑道:“多谢王爷,倒还勉强够用的。” 齐红鸾吃吃地问:“你……你早知道针线房里没有裁新衣么?” “不知道啊!”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这里备下的,原是准备多发下去,让奴才们高高兴兴地过个年呢!谁知道针线房居然一身儿都没有备下,这不才把人打发了去,另换了旺兴家的去领头儿。虽不是十分能耐,胜在老实听话,有什么也能适时地回一声,免得让我毫无准备,闹出笑话来。” 太妃瞪视着她,冷笑了一声:“王妃果真好手段,我们倒是小瞧了你。” “看太妃说的,还要太妃时常提点着。这不,媳妇这回就忘了这么一件大事,差点儿就让人看了笑话。”严真真无辜地笑了笑。(未完待续) ------------ 第110章 大年夜王爷守岁 这一场风波根本没有来得及酝酿,就被消于无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太妃只得又强颜堆笑,夸了两句。齐红鸾则气闷地垂着头,再没吭声,两只拳头握得死紧,长长的指甲把掌心都掐得破了,还减不去胸中的恨意。她可是花了不少银子,才把针线房的管事媳妇给收买下的! 结果,不仅没有收到赶走严真真的目的,反倒让她因此做了个好人,收买了人心。知道了“真相”的奴才们,还不个个对严真真感恩戴德?谁都不是傻瓜,这中间的猫腻,只要有一个传扬出去,自然就都明白了,还不对自己恨之入骨? 严真真也确实不负她所望,抱冬早就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传扬了出去。再加上三身簇新的衣服发下去,人人都看出来比往年的做工更精致,欢喜之余,对齐红鸾更是不屑。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一手?看着就有点傻的。”太妃皱眉,“恐怕是王爷授间的罢,专门就给她做面子的。” “不可能!”齐红鸾反驳,“王爷从来不曾宿到听风轩去,不过面子上给抬过两箱礼物去。再者,若真有此意,昨儿就能趁机把咱们给怎么样了才是,可最终只是发作了那个媳妇。虽说王爷开头的时候给严真真说了几句话,不过后来不还有意地帮着咱们了么?” 太妃想了想当时的场面,也同意地点头:“不错,王爷看来倒是事先不知情的。既这么说,都是严真真的主意?看不出来,这丫头不声不响的,耍的这一手倒也漂亮。咱们先前做的事,算是白瞎了。” 齐红鸾恨道:“不仅如此,还让她白得了一个名声。这会儿倒好。连我屋里的几个丫头,都喜孜孜地夸奖这三身的衣服做工好,更是往年不能比。难不成。咱们以前也亏了她们的不成?” “看来,往后对严真真可不能掉以轻心,王爷虽说不大去听风轩。也没同意让你协着管家么……” 提到这一茬,齐红鸾更加恨得牙齿痒痒:“我不会让她好过。总会再找出些差错来的。” 看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太妃有些忧虑。难怪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齐红鸾的心机,似乎都用到了孟子惆的身上。 “罢了,好好过个年,有什么打算,还要过完了年再从容布置。”太妃长叹一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大年三十的晚上,孟子惆破天荒地驾临了听风轩。严真真意外之余,还有些惶惑。迟来的“周公之礼”,不会今儿给行了吧?她可在替自己寻找着退路,没想过要和他共携白首的。这位如今已经有了一位齐侧妃,日后还少不得有世族女子会嫁进来呢!要搁现代,就是一个灿灿的钻石王老五……也不对,他都不是王老五了,不过在古代,这却不是什么阻碍。 严真真暗中摇头。现代女性,哪有人能容忍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这年头,也没有避孕套之类的工具,万一有了什么毛病。一准得个个都染上了,她多冤啊!这么一想,严真真就被惊悚到了,差点哆嗦了一下。 “给王爷请安。”再不情愿,礼还是不能废的,所以严真真规规矩矩地和他见了礼,又亲自捧着茶盏,双后递上。 “你也一旁坐下说话罢。”孟子惆也觉得很不自在。往常在齐红鸾那里,见了他总是满脸的喜色,春意无边,殷勤地上来捏肩敲腿,那小意劲儿没得说的。若不是知道了她和太妃在暗中做出来的事,他倒还真不介意把她留在身边。 可到了听风轩,严真真的礼是挑不出什么错儿,可总透着疏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连带着碧柳的服侍,也不如以前那样殷勤。螺儿就更不必说了,从来就没有对他殷勤过。 一正一侧的两个妃子,若是能中和一下,就更好了。 “是,王爷。”严真真接过了螺儿递上来的茶盏,恭恭敬敬地答,“不知王爷今儿个来,有什么吩咐。” 非得有事儿才能来这里吗?孟子惆很想提醒她一句,整个王府,包括这座听风轩,可全是他的地盘儿! “今儿来陪你守岁。”忍了气,说出来的话,还是淡淡的,跟他一贯的风度,倒很相称,可是和自己这会儿的心情,实在不相称。 “哦。”严真真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螺儿道:“奴婢下去吩咐厨下,煮一点宵夜上来罢?今儿个准备了桂花糕和酒酿圆子,倒是好入口,只是怕积食,王妃待会儿少用些。” 严真真点头让她去了,继续和孟子惆相对无言地静座。碧柳有点犹豫,按理说,孟子惆这会子过来,似乎有意与自家主子修复关系,她该乐见其成。可想着这一向以来,听风轩冷冷清清的模样,又有些怨言,于是也对孟子惆热情不起来,只是按着规矩伺候。 “不想王妃倒有些心计,这一招使得好。”孟子惆很气闷,看着主仆两个当蚌壳,只得自个儿先开口挑起话头。 严真真很谦虚:“王爷谬赞了,其实我也知道针线房的人故意要给我难题,所以只得想出了这么个笨法子。好在叫了两间成衣铺子,才没有误了事儿。若不然,可真让人看了笑话,我也面上无光,还给王爷添乱。要说起来,我管着这个家,也战战兢兢的不大得力。” 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这个时代先把日子混过去再说,就这么点要求,应该比较容易满足吧? “若是短了银子,只管开口。”孟子惆给予的支持,也就只剩下了这么一项。 “那倒不用,如今还能支撑得开。我看了往年的账,每年给针线房的银子,还不止这么一些呢!别瞧着多做了一身,也没比往年多花费银子。”严真真也趁机给太妃和齐红鸾两个上了点眼药,顺嘴的事,不说白不说。 孟子惆点了点头:“可见针线房的那管事媳妇,拿了不少好处。当然,齐红鸾那里,也有些进益的。” 严真真失笑,他倒看得比自己还明白。论起经济,其实自己并不擅长。就是龙渊,恐怕也比自己在行一些。至少龙渊采办货物的那些价钱,给自己就采办不来。 “这些暂且不论,恐怕下面的人也没得着什么好处,我今儿把针线房的给打发了出去,往后便不干我的事儿。旺兴媳妇我也瞧了小半年,是个老实的,先用着看看,就怕不能服众。” 孟子惆也没提出异议:“你自个儿瞧着办罢,家里的事,你作主。” “是。”严真真答应了下来,再次出现冷场。 “今儿个守岁,怎么都备下的是糯米东西?回头积了食,过了半夜都不得入睡。”孟子惆纯属没话找话。 “还买了些现成的糕点,大伙儿图个热闹,并没有什么出奇的,王爷今儿恐怕是没有了口福。想必齐侧妃那里,准备得该多些。”严真真很想赶人,她和几个丫头商量着要亲手放爆竹呢!最近闲着没事,刚做了一副扑克牌,才刚教会了螺儿,准备把斗地主发展成全民运动,谁知还没有付诸行动,这位就找来了。大boss出场,镇场子的作用十分明显,一个个都噤若寒蝉,没了声音。 “螺儿,你也下去耍一会儿,王爷这里有我服侍。”严真真看着几个丫头在门外探头探脑,心下暗笑,脸上染了笑意,便把刚走回来的螺儿给赶下去。 “怎能让王妃动手?奴婢也不爱玩,还在这里服侍着。”螺儿很沉稳地回答。虽然严真真从未明说,但那心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如今还是姑娘的身子,也没必要被王爷糟塌了一回,往后没得选择。 纵然是王爷,但不对严真真的心,那也不是好的。天旻的男女贞操观,不比前朝那么强烈,大约是有着夷人的习性。因此女子被休或和离再嫁的,也不在少数。 孟子惆忍不住瞪了螺儿一眼,这丫头怎么没一点眼色?可是螺儿却很坦然,脸上还是那种木木的神气。 严真真笑道:“那就让抱冬上来罢,没了你,她们还玩不起来。碧柳也别在这儿伺候着,去厨下照看一二。桂花糕若是蒸得软了,就端上来罢。” 螺儿和碧柳这才答应了一声,果然叫了抱冬过来,才施了礼出去。 “你这丫头,可不大机灵。”孟子惆看着螺儿的背影,忍不住嘀咕。 “还行,替我管着账,我也省下了不少心思,倒比碧柳用得还得力些。” “你这里的丫头若是不得力,不妨再叫了人牙子来买上几个。你这里的规例,还能再用上两个。再说,你如今管着事,就是再添上些,也不为过。” 严真真略感诧异,听起来,孟子惆表面上对齐红鸾不错,可似乎还是站在自己的这一边。至少,在情况未明朗之际,他还是维护了自己。 “那倒不必,也尽够使了。”严真真摇头,“免得再落了太妃的眼,招些是非来。”(未完待续) ------------ 第111章 大年三十被赶出来 如今的听风轩,虽还不能称作铁板一块,但她使得很趁手。丫头们之间相处也甚是融洽,各自的活儿分派停当,还会相互帮衬着。她可不想再掉两颗老鼠屎进来,到时候坏了一锅粥,她朝谁哭去! “你那丫头,有什么事是少不得她的?”孟子惆还是有些好奇的。 “才学会了一种牌,守岁之际无聊,我便让螺儿去教会大伙儿,也好消消困。”严真真哑然失笑,“螺儿识得字,学什么都快,众人也信服。” 她婉转地提到了螺儿的好,免得这位看不顺眼,把人给发落了去。 “是纸牌还是竹牌?”孟子惆也是吃喝膘赌这一套,样样都精通的,随口问了一句。 “呃……”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天旻的纸牌,有点类似于现代的桥牌,但远不如桥牌有那么多的规矩。而竹牌则更简单,很像空当接龙。 孟子惆只当她不会玩,笑道:“王妃既然不会,不如我教你罢。也免得长夜漫漫,你犯起困来。” 严真真腹诽,若不是他在这里,这会儿她已经在空间里睡饱了出来。又有些挂念龙渊,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报到”。按理说,大年夜的不该出门,可他在京里也只孤身一人。 “抱冬,去取副牌过来。”孟子惆吩咐。 抱冬迟疑,自从扑克被发明出来以后,那两种天旻通行的牌,都给扔到了一边。 “王妃,拿咱们的那个牌上来么?” 严真真只得点头:“就拿那个罢。” 她也拿不出其他的牌来啊! 果然,孟子惆看着硬板纸裁成的扑克牌就愣了:“这是什么?” “闲来无事,跟几个丫头想出来的新玩法。这个牌不拘几个人,都能玩得上。”严真真勉强解释。然后又简单地讲述了斗地主和争上游的玩法。至于拖拉机和炒地皮,因为有些难度,暂时没有透露。而外面的那些小丫头。热衷的正是这种玩法。 “这东西,是谁想出来的?”孟子惆奇问,“在天旻。似乎没见到赌场里有。” 严真真赧然:“这是我们闲着无聊,没事儿想出来的。劳动人民……智慧是无穷的。三个臭皮匠,还能顶得过一个诸慕亮呢,是不是?” 孟子惆兴致勃勃,他也不会自降身份,和丫头们玩在一起,当下就和严真真玩了起来。 争上游啊……严真真想,我早就玩腻了。可是对面这人是王爷。她还只能硬着头皮陪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一面倒,严真真连着赢了五六把。谁知后来的风向就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新手牌好这一说法,严真真觉得自己的牌运倒得够呛,竟是输多赢少的局面。幸好他们也没有赌什么,只是娱乐。这一来,长夜也似乎不那么难熬了,尤其是孟子惆,越玩眼睛越大。哪里有半分睡意? 反倒是严真真呵欠连天,又不敢表露出来,要是某人留宿,她倒是用什么推脱?而且。还要不时地关注着窗外,怕龙渊不小心地撞进来,孟子惆身边的几个侍卫,可不是吃素的,因此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更显得疲惫不堪,连着输了几把之后,终于努力抗争:“不行了,现在牌风朝着你那儿倒,我们还是吃宵夜罢。” 一时,抱冬端了宵夜上来,孟子惆不好糯米食点,正要皱眉,却见那团圆不是白的,竟是五颜六色,盛在水晶碗里,十分的好看。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就是咱们常吃的团圆,弄上些颜色,也讨个吉利,其实并无甚稀奇的。”严真真一看也有点傻眼,其实她是想端一点外头买的糕点来应付下便完了。谁知道抱冬殷勤,只想着把好东西拿出来,也让孟子惆看到自己的主子的锦口绣心。 “可这些颜色,怎么弄上去的?”孟子惆追问。这些圆子颗颗都很袖珍,赤橙黄绿,装点在碗里,看着就有了食欲。 “其实说白了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就是把菜打成汁,该加水的时候,就加这些菜汁儿就是了。这个黄色的是南瓜,红色的是苋菜,绿色的是菠菜,紫色的是紫薯,橙色的是红心薯……”严真真也没有敝帚自珍的念头,一五一十地老实交待了。 “这是你想出来的?”孟子惆带着几分奇异,语气里还有几分薄薄的不满。齐红鸾那里但凡做了什么好的,头一碗总是要送给他喝的。听风轩倒好,弄了这个稀奇的东西,竟根本没有端给他用的意图。 “也不算是,大家群策群力。这群丫头平时得了闲,除了画些花样子,拈拈针线,也就是在吃食上头动脑筋了。其实味道也跟咱们平时吃的团圆类似,只多了蔬菜汁的清香罢了。” “这会儿……有苋菜么?”孟子惆吃了两口,刚要赞好,忽地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严真真干笑:“按理是没有的,不过前阵儿在竹林里发现了一丛野生的,就是被冻得有些瘦了,但这时节吃着,倒还新鲜。” 竹林里的那一丛,自然是她趁夜悄悄地从空间里移出来的。幸好空间里只有果实和根茎是紫色的,叶子倒还正常,“散步”的时候顺势拔出来,倒没引起什么注意,只道竹林里暖和,倒个个都欢天喜地。 这不,若是少了红苋菜,团圆还少了一色,就没这么漂亮了。 “你倒是有心了。”孟子惆头也不抬地说了这么一句,便继续吃圆子。酒酿放得不多,只得了些微微的甜意,又别有一种蔬菜的清香,淡而不散,令他胃口大开。 “也不是我独自想出来的……”严真真推开功劳。其实,以前她爱吃水饺,当时店里推出来一款五彩蒸饺,她看了很稀奇,回去去网上查了,自己也学着做过几回。这团圆可不是同理儿的么? “再给盛一碗出来。”孟子惆搁下了碗,直接吩咐。 严真真忙拦住:“刚才王爷也说了,这东西下肚去容易积食,不易消化,还是少用些的好。” “我是练武之人,还怕积食呢!”孟子惆失笑。 抱冬怯怯地道:“回王爷的话,各人都盛了一碗,这会儿厨下也没了。” 孟子惆愕然:“这东西,奴才们也都吃得么?” “那是自然,也算是一起动手动脑的,又是大年节下守岁,自然各人都有一碗。天气也寒着,吃一碗下去也暖了胃,手脚也就暖了。” “明儿再做一碗,送到我院子里去。”孟子惆不悦,点了食还不忘教训,“你是王妃,怎么跟奴才们一个锅里吃?” 严真真不以为然,但也没有讲述一堂“众生平堂”的启蒙教育,只是哂然一笑,侧头让抱冬收了碗碟,又斟上新茶。 “这东西,恐怕明儿做不得。”她想了想,还是替奴才们说话。 “为何今儿做得,明儿就做不得了?”孟子惆皱眉。这姑娘就是不想讨好自己吧?给了她这么一个好机会,居然还要推三阻四地不痛快。 严真真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苋菜已经都用尽了,这红色头一个就不得。南瓜也不是时令上,还是秋天剩下的一个,估计也差不多了。再者明儿大年初一,各府来拜年的恐怕不少,奴才们都忙得跟什么似的。这东西做起来繁复得很,今儿就看她们在厨下忙活了三个时辰。” 孟子惆却更不快:“本王要吃,别说三个时辰,就是三十个时辰,也得给整治出来。” “横竖做不规整的,何必再让奴才们大年初一都不得歇口气?”严真真坚持己见,“少了这两种颜色,做出来的也不过平常,不如吃白的倒好。其实这也是闲着弄出来的玩意儿,正月十五的时候,再做一趟便是。” “你……”孟子惆瞪视了她一眼,憋着气不再言语。 抱冬在一旁着急,可严真真的神经多粗啊,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又创造了一股低气压,仍然好整以暇地喝茶。 到得子夜,这岁便算是守完了。严真真早已经呵欠连天,勉强把眼皮撑起来,看着孟子惆还端坐如故,脑袋便有些疼。 “王爷该歇着去了罢?是在齐侧妃屋里头歇下,还是回自个儿的院子去?我让小丫头子打两盏灯,路上也亮堂。” 她说的可真够“贤惠”的,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今天是要留宿在听风轩的吗?孟子惆瞪了她一眼,憋着气道:“去齐侧妃那里罢!” “是。”严真真答得很爽快,叫了两个丫头,挑着灯送了出去。 孟子惆被她这么利落地一“送”,直到站在听风轩的院门前,还有点处于迷糊状态。他怎么在她的眼里,成为瘟神一类,被上赶着送了出来? 一时气血上涌,脑袋仁有点发烫了。恨不能转过身,拍开她的门,理直气壮地喊一声:“这是我的地盘,我今儿个就宿下了。” 可到底自恃身份,跺了跺脚离开。不过,也没有这心思去齐红鸾的院子,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严真真的处境只怕更难。可这也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真是又恨又气,洗漱过后,还辗转反侧,直到天麻麻亮,才略合了合眼,直到睡醒,一口气还没平伏过去。(未完待续) ------------ 第112章 大年初一的较量 而在听风轩的严真真,也没有守到龙渊,心里不免又多了点想法。其实,她和孟子惆在名义上是夫妻,又没做什么过于亲密的事,可她还是觉得心虚,仿佛自己的一双脚,踏着两条船,在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她几度从空间里出来,都没有看到熟悉的黑眼,也是一夜的心神不宁。 不过,一大早,还是梳妆了去给太妃请安。出乎意料之外的,太妃倒并没有冷嘲热讽给自己不自在,反倒和颜悦色。就是跪下行了大礼,也没有多耽搁一刻钟,便伸了手让起来。严真真伸头看了看太阳升起的方向,没错儿,是在东方吧? 不多久,丫头们便拿进来一叠拜帖,都是京城里世家大族的女眷。男宾自然由孟子惆和他的幕僚们去应付,严真真和太妃便把臂去迎女眷。 府里上上下下都换上了新衣,再配上脸上的笑容,果然是新年新气像,看着就顺眼。尤其是走来行去的丫环,行礼的时候,格外地对着严真真露出了笑容,让她心情大好。 齐红鸾也换上了新衣过来请安,今天穿的是橙色的襦裙,腰上系着条橙红色的腰带,坠着密密的流苏。虽然穿的不是正色,可也衬得一张脸娇美如花。 “给太妃和王妃请安。”她行礼如仪,不待两人叫起,已是自发自愿地直身,走到另一边扶住了太妃。 严真真看了她一眼,无意和她争规矩。在太妃拦着,就是自己多说两句,也不过是大新年地闹不愉快,收不到什么实质上的效果。不过,看她昨天气成那样。今天又笑靥如花,心里又开始揪紧了。 这位可不是什么消停的主儿,指不定又装了一肚子的什么坏水呢!她脸上挤着笑容。心里却暗叹一声,这日子过得可真憋气。不知道如果讨了孟子惆的欢心,这种情况会不会有所改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可一瞥眼。看到花枝招展的齐红鸾,便又歇了心思。 “王妃。果然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么一水儿的新衣,人家看着也精神。”太妃毫不吝啬地赞美了一句,反倒让严真真的心提到了半空。举凡事情反常,必有后着。而她,还不知道太妃紧接着要走什么样的棋。 脸上却还是笑吟吟的谦虚着,又把太妃的发型和头饰。外加衣服啧啧称赞了一回,暗骂自己真是虚伪得可以。外人看着,倒是一副婆慈媳孝的和谐场面。 这时候,严真真才发现临川太妃在应付这些贵妇人方面,确实有一手。她含着笑容,恭维着各人的衣着服饰,比起自己刚刚的那番恭维又不知高明多少,总让人听得露出很得意的笑容。 就是齐红鸾,也不再是那副刁蛮的模样,招呼着各家的小姐。笑如春蕊绽放,看着就令人十分的熨贴。若非身份所限,她倒还真能当得临川王妃这张金光灿灿的宝座。这么多年被太妃捧在手心里养在王府,恐怕也非是一个“亲”字可以解的。 严真真则显得生疏多了。她在现代也是草根一族,从来没有擎着高脚酒杯游走在上流社会的时候,一眼扫去,又是个个陌生。就是在洛雅青的宴会上遇见过两个,也不好硬拽着人家说话。人家也有人要应付呢!好在她的身份摆在那儿,总有人会想法攀附,倒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谈话圈。 这样的时光,严真真觉得十分难捱。扯着嘴角的笑容,仿佛是上了定型剂,就算想换一种笑法,都觉得别扭。齐红鸾如穿花蝴蝶,在年轻一辈中如鱼得水,偶尔还把眼风瞟向严真真,又低声说了些什么,惹得周围的人前仰后合。 看起来,似乎又在说着什么关于自己的笑话。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齐侧妃的年纪,要比王妃还大着一岁罢?”话题很无聊,不过严真真还是得回答。 “是啊,大了一岁的。” “那倒是好,不比我们家啊,娶进来的都是一群孩子,我有时候都觉得像是养了一群女儿。”有人抱怨,但似乎带着两分得意。想必那些可以当女儿的如夫人,单论手段是不能比的。 “夫人有福。”严真真笑道。 “可不是?要我说呢,不怕男人雨露均沾,就怕单宠着一个,到头来宠妾灭妻,也不是没有的事。”对方传授着经验。 “夫人高明。” 严真真勉强地又说了几句,努力不冷场,维持着表面其乐融融的假象。天知道,她很想倒头睡一觉,有些后悔昨夜担忧龙渊的到来,因而没有睡得踏实。可是这些贵夫人的声线,真的很像是催眠曲啊! 看到太妃和齐红鸾笑得满面春风,她也只能咬着牙坚持。反正脸上的笑容,已经跟画上去似的,不必担心会脱了油彩。 在中午用过饭后,齐红鸾兴致勃勃地提议:“难得今日桑妹妹和申姐姐来了,不如咱们来个击鼓传花,拿到花的都表演个拿手的琴棋书画什么的,如何?” 年纪大些的,还矜持地看向严真真。众所周知,这位临川王妃在娘家的时候,可是以不学无术而闻名的。就是在平南王府写过两首诗,也仅此而已,众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总以为是洛雅青代笔,替她装脸子的。听齐红鸾的语气,分明并不仅仅是作诗就算完了,恐怕还会有其他的难题出来,想必是要故意给严真真难堪了。 严真真不大耐烦,怎么又使这招,还真以为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么?大年初一,多喜庆的日子啊,还要招了人来看自己的笑话!争强好胜,本就不是自己的性格。当出头鸟,更是穿越女的忌讳。可若是成了笑话,恐怕从此没有了翻身的机会。 唉,鱼和熊掌,她能取哪一样?能不能什么都不选…… “咱们只是来给太妃和王妃请安的,倒还真懒得动这个脑筋。大家一起乐呵着,也就完了,又弄出这些风花雪月来,真给行家里手听了,就成笑话了么。”刘夫人含笑替严真真解围,严真真知道她素来和洛雅青交好。 她朝着刘夫人轻轻颔首,表示领了她的情。 齐红鸾却不买账:“看刘夫人说的,谁不知道刘人人当年未嫁人时,可是和平南王的洛王妃并称京城两大才女的。这会儿说这个,怕是瞧不起我们临川王府么?红鸾就是再不济,还能弹两首曲子,以娱众人的耳目。更何况,我家王妃也能出口成章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刘夫人狐疑地看向严真真,后者急忙摇头:“齐妹妹说话,可是特意往我的脸上贴金了,若说作诗还能偶尔得两首,其他的……可就拿不出手了。就算想抛个砖引引诸位的玉,恐怕也抛不出来,还是饶了我罢。” “王妃就不必藏拙了,让我们也好好讨教讨教。”齐家的某位小姐娇声笑道,明显是和齐红鸾商量好了的。 紧接着,又有几家的小姐起哄,只是不像现代那样举起手臂,而是用帕子掩着嘴轻笑。 严真真无奈,看来今天来的才女,还真不少,个个都想在这样的场合出个风头,毕竟有不少座上客,家里是有儿子的,给夫人们留个印象,日后要结亲的时候,就多了几分选择。 “王妃可不许谦虚,不然诸位姐姐就要不依了。”齐红鸾掩口葫芦,脸上的笑容很纯真,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提议。 刘夫人担忧地侧头:“王妃……” 严真真轻笑:“恐怕人家是有备而来,就算我想躲,也是躲不开的。多谢刘夫人……洛姐姐若是知道,也会承了刘夫人的情。” “多谢王妃。”刘夫人与严真真自然并无交情,见她领情,也就点头不再说话。 于是,一面叫了女先儿抬鼓过来,齐红鸾却不叫女先儿击鼓,另叫了个丫环过去。严真真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是哪个院子里的丫环。 “齐侧妃可藏奸了,怎么叫了你们齐家的丫环呢?”有人不依地叫嚷了起来。 齐红鸾笑道:“我经年都不回家的,只是随手指了一个过来,哪里就知道是齐家的人了?回头看着便是,若是在花停在你们手里多了,再叫不公就是。” 她这样落落大方,众人倒不好意思了,也没有人再提议换人。再说,把花多留几次在手里,可不是给自个儿表现的机会么?就算算不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总有两样是能拿得出手的。 于是,齐家的丫头被蒙住了眼睛,击响了第一鼓。众位夫人倒也罢了,年纪长些的干脆直言退出,只看着年轻人玩。很不幸,临川王府因有太妃在,所以严真真是无论如何归不到长一辈去的。 前两圈倒还正常,几家小姐轮着了,琴棋书画各有人展示,自然博得了满堂喝采。纵然并不十分出采,但也不能要求人人都是才女,自然花花轿子人抬人,一片天下太平的景象,倒是笑语不断,气氛甚好。 严真真看着手里的花又传了出去,差点就打翻了齐红鸾让自己出丑的念头。她看向齐家的丫头,忽然发现她的身侧多了一位齐家的小姐。正自怔忡,耳边又传来了叫好声,原来是齐红鸾用左手作了一幅画。(未完待续) ------------ 第113章 窝里斗 “果然是来显摆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碧柳在严真真身后小声地嘀咕,惹得严真真差点笑出声来。如果真是这样,她倒权作看戏好了,也许对于齐红鸾的大出风头,孟子惆会觉得高兴吧?不管他对齐红鸾有多少意见,但既然隐忍不发,兴许就是因为齐红鸾还有利用的价值。既然利用,倒不如利用个十足的好。 她微微懈怠了精神,却听齐红鸾道:“大家都用自己拿手的来比,可比不出什么来,不如咱们先对对子如何?若是时间足够,再抚琴曲,成不成?” “好,就依齐妃的。”几人忙不迭地点头,干脆把齐侧妃的“侧”字,给光明正大地省略了。而这个称呼,显然很得齐红鸾的欢心,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甜了。 碧柳立刻有了危机感:“王妃,这可是针对着您的。” “嗯。”严真真微微地咪了眼。原来好戏到现在,才开始上场。 自己的心里,倒确实装了不少好诗,真要想一鸣惊人,搏个女诗人的名头也不难。可是对对子么……她只在空间里的时候,纯属出于好奇,试着对过几副,远说不上工整。 而且,讨不了巧。严真真苦笑,看起来今天还真要出个丑,让齐红鸾得意一回了。显然,碧柳也这样认为,看了一眼螺儿,很快地把她招了过来。 “怎么?”螺儿本在一旁玩翻花的游戏,不免有些狐疑。 “回头对对子,你给王妃提个醒儿,我去招呼那些别个府里的丫环们。”碧柳担忧地问,“你能对些对子罢?” 螺儿知道这个任务当仁不让,于是点头:“勉力为之。” 碧柳略略放心。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 “可是对对子总得有上联,倒是谁来出呢?”还是有人提出异议的。 “这个不难,不如击鼓两次。这两人就互出对子如何?这么着,倒也公平。”齐红鸾自然胸有成竹,那头话音才落。她这里就给出了下文。 “这法子倒也不错,隐有比试的意味在里头了。好在都在闺阁中。好不好也只一笑置之,不必太当真了。”那被称为“桑妹妹”的,浅浅一笑。看着是淡的,可严真真总觉得她有点倨傲。想到齐红鸾头一个就点了她的名,大约才情也是不错的。 齐红鸾笑道:“既然桑妹妹说好,那就这么定了,也热闹些不是?” 于是。众人哄然叫好。有那才情不错的,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而那一般的,也哂然一笑,凑个热闹。不管工不工,总能对出来就是,不至于惹上笑话。倒是有志一同地把目光射向了严真真,猜度起来。 新一轮的击鼓传花又开始了,听着鼓点,倒仿佛刚刚才还热闹些。这一回,严真真可没有那么“好运”。第三轮就轮着了她,而下一个便是齐红鸾。 要说没安排好,严真真头一个不信。而碧柳看向齐红鸾的目光,显然这丫头也不是个笨的。 “齐姐姐可不许对你家王妃放水!”桑小姐莞尔。“这一轮倒是巧了,竟成了她们的窝里斗。不过王妃的身份要压了齐姐姐一头,有些不大公平呢!” 到底是谁不公平啊!严真真有些气结,目光瞥向齐红鸾:“我不可像你们日常玩的,对对子这游戏,还真没玩过,少不得要露丑了。” 齐红鸾听她话里露了怯,不由得更得意了,娇笑道:“姐姐说哪里话,谁不知道姐姐是洛王妃的义妹,就是得着洛王妃的两分真传,妹妹就不是对手了。” 于是不知情地又捧了严真真两句,而知情的则摆出了看好戏的姿态。严真真心里也没底,对对子可不是她拿着前人的几句诗能应付的。 齐红鸾笑道:“妹妹这里有一副对子,请姐姐指教了。” 严真真虽然在心里打着鼓,脸上也不能示弱,只得故作淡然:“你且说罢。” 反正伸头缩头都得一刀,她就算想避,这里也避无可避。 “我想想啊,有了,我的上联是:天为棋盘,星为子,何人能下?请王妃对下联。”齐红鸾状似恭谨地行了半礼。 严真真愕然,这上联何其耳熟啊! 齐红鸾看她目瞪口呆的模样,笑容便越加地深了,再度恭谨地伏了伏:“请姐姐对下联,免得旁人说妹妹故意放水。” “这个联难了,还得让王妃好好想想方能得。果然是咱们这番话不好,竟让齐姐姐说了个绝对来难王妃呢!”桑小姐也露出了微微愕然之色,出乎严真真的意料,竟出口替她解围。 “若是不难,小妹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在王妃面前献丑啊……”齐红鸾笑意吟吟,“姐姐您说可是?” 严真真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这对联说难也不算太难,只是难对得工整。我这里只能抛砖引玉,诸位瞧着工不工整。” “王妃谦虚了。”桑小姐可能也凝神想了一想,眉心微微地蹙起。 “看来姐姐已是有了下联。”齐红鸾的笑容,看起来可真不像有心机的。 严真真轻轻地摇了摇头:“下联倒是有了一个,不过恐怕比不得妹妹心里的那副工整。且听好了,我的下联是: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 齐红鸾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那桑小姐却把上下联轻轻地诵读了一遍,眸光大盛:“王妃此联,对得好生工整!我怕就是齐姐姐的下联,也比不上王妃的这个了。唔,天为棋星为子,地作琵琶路作弦,对得再工稳没有的。我这里想了这许久,竟不及王妃的才思敏捷。” “果然对得好,对得妙!”紧接着,又有了几个声音应和。 “这个下联,果然对的比我原来的那个要好。”齐红鸾强笑道,“姐姐果然才华横溢,平日里可藏拙了。” 严真真想,以前在论坛,看到过不少下联。不过,这个是原对,自然是最工整不过的了,还能谁能出其右?一时庆幸无比,原来在网络上乱逛,还能够江湖救急呢! “我也有一个……地为宣纸塔为毫,唯我能书……但不如这个好。”桑小姐皱着秀眉,说了个下联,又摇了摇螓首,“还是王妃的这个对得工整。” 众人也来了兴趣,各各地又对了两个下联,统不如意,看向严真真的目光,便同之前完全不同了。齐红鸾看得心口发闷,她好不容易求来了一个上联,谁想还是被严真真给轻易地对上了,哪能甘心? 眼珠一转,看向严真真道:“看姐姐胸有成竹,想来还能对一个,不如说出来让我们都开开眼界罢。” 桑小姐不赞同地看了齐红鸾一眼:“此对已是绝对,再要一个就强人所难了。” 严真真顿时对她大起好感,以前看她与齐红鸾说笑,只当她与齐红鸾是一丘之貉,原来还有这份正义,倒也难得。 齐红鸾笑道:“桑妹妹可小看王妃了,不信,你再听王妃对一个!” 这话说的可真是漂亮,明着是捧严真真,实际上是给她出了难题,还是不能回绝的一个。幸好,论坛上鱼龙混杂,不乏有真才实学的,严真真倒还真看过好几个下联。只可惜当时只当好玩,看过即罢,这时也只得一个印象。 严真真皱了皱眉,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才张口道:“再对一个,倒是力有未殆,不过勉力为之。下联是:雷为战鼓电为槌,唯我敢擂。” 桑小姐眉飞色舞,抚掌笑道:“果然是绝对,还真应了咱们击鼓传花的这个景儿呢!先还当齐姐姐在替王妃的面上贴金,原来名不虚传。先前子涵也听过洛王妃座上传下来的两首诗,还有些将信将疑,这会儿可信了,那果然是王妃的手笔。” 严真真暗道,那诗还真不是我的手笔,不过这时代那些大诗人还没有出世,因此没有人跳起来指责我盗版罢了。 “我这个只是机缘凑巧,算不得真本事的。”严真真的谦虚倒是真心实意,若非她正巧逛过那个论坛,今天可真要出丑了。 “王妃真是谦虚。”桑子涵笑道,“如今轮着王妃出上联了,想必又是难对的。” 严真真瞟了一眼齐红鸾,暗想不拿个难的,也对不起今天这场刁难了。人要投之以桃,自己怎么着也要报之以礼。以德报怨这种事,她可不想做。 “也不是甚难,只是自觉颇有趣味,便请齐侧妃对一个了。上联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面。” 桑子涵不待齐红鸾开口说话,已是击节赞道:“出得好,琴瑟琵琶,果然是八个大王啊!” 众人也议论吩咐,都盛赞这一上联极巧。 齐红鸾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这样的上联,自己可还怎么对?她明知不该乱了方寸,可冥思苦想之下,仍是没有对得上。扫眼看向众人,见俱在默然苦思,唯有严真真垂首喝着茶。 她自度此对甚难,想必严真真自己也不及想到下联,便咬牙道:“这下联可实在难对,妹妹还真想不出来,还请王妃接上罢。”(未完待续) ------------ 第114章 你的故事我要听 严真真斜睨了她一眼,这么轻易就缴械投降了么?桑子涵想必是颇有才名的,这时候众人都看向了她。最终,她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可真对不出来,不知王妃自己可有下联?” 她这话问得婉转,并不强求。 “有一个,说来与各位参详。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不知可否算得工稳?” 桑子涵击节赞道:“好个四小鬼各自肚肠,妙对,绝对啊!” 齐红鸾呆呆地看向严真真,嘴里嚅嚅有声。仿佛是不敢置信,把头摇了两摇,才颓然地坐了下去。 再接着,击鼓传花便没能再继续下去,因为桑子涵拉着严真真去探讨对联去了,把齐红鸾气得差点失了态。 好容易挨过了一天,又得准备第二日去宫里,美其名曰“谢恩”。齐红鸾于是又发了一通脾气,当夜孟子惆就宿在了她的房里。 “她可真会来事……”碧柳总是做不到心平气和。 “只要不烦上咱们就成了。”严真真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反正这样的丈夫,她根本就不想要,就打包送给齐红鸾去折腾好了。 碧柳无语,自家王妃这样的态度,还怎么可能从齐侧妃那里把王爷拉回来啊!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想要劝说,又觉得无语,只能默默地打点明儿进宫的东西。每次这么去走一个过场,总要撒开手花出去不少银子。好在得着的赏赐,也勉强可以填补。 严真真早早地把丫头们赶出去:“昨儿睡得太晚,我一整天都在打瞌睡的状态。好在那些个贵妇人说的也只是场面话,漏掉几句也不打紧。” “今儿个还听人在背后说这个王府的家,早晚都会让齐侧妃当呢!”碧柳咕哝了一句,半只脚已经跨到了门槛上。才又回头,“王妃也该好好地打算,总这样任由着齐侧妃。可不是个事儿。” 严真真朝她摆了摆手,夸张地打了一个呵欠,碧柳才无奈地去了。不过。也没马上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钻进了孙嬷嬷的房间。又讨教什么“高招”儿去了。 螺儿却只是浅浅地笑着摇了摇头,袖着手和抱冬继续在灯下绣花纳鞋底儿。 空间里的紫色雾气很能怡神养气,至少严真真闪进去倒了头就是一通好睡。睡饱了起来,又咂巴了两个苹果和梨,才满足地翻了个身,拿过话本翻了几页。闪出来的时候,也只过了小半个时辰。 园子里空空荡荡。寂寥异常。丫头们都宿得早,就是如螺儿和抱冬那些觉不那么多的,也在自己的房里找活计做。也许真应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听风轩的丫头们都不大好动。天一落黑,便少在外走动,孙嬷嬷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状况,说是少了事端。 于是,听风轩越来越安静…… 严真真拿着部书倚在美人榻上翻看,也许是情节多少有可取之处。她还真在心神不宁的时候看得心神渐宁了起来。 “什么书,看得这么入神?” 她抬起头来,眼前的果然是龙渊,也不知道在身边站了多久。严真真垂涎。这轻快果然是神奇啊……如果要顺个什么东西,估计也能夜入十家以上。这钱挣的……可真够容易的……她心动了一下,然后想到自己多走几步就有点轻喘的体质,彻底地把念头赶到九宵云外。 “前几日在街上找到的一个话本《双珠凤》,才子佳人的故事有点老套,不过作者的文笔还是很优美的。”严真真笑着扬了扬了手里的书。 “你从城东买回来的糕点,你上次赞了好吃的。”龙渊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还热着,趁热着吃罢。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好。”严真真眉开眼笑,把书摞在一边,打开油纸包,果然还冒着热气。 其实她不过前次随口说了一声,龙渊竟然特意跑了一趟城东。糕点是暖的,更暖的则是她的心。女人多是感性的动物,往往剪一段月光就能把她们的心给收买了。 “好吃吗?”龙渊看她吃得高兴,嘴角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这包糕点,可是他运了功才能在这样的冷天,保持这样的热气。这时候,还觉得手脚有点酸软,似乎用功过了点头。 “嗯,好吃极了。”严真真毫不吝啬地赞美,“这菊花糕尤其好吃,我可馋了小半年了。这时节,居然还有菊花,这老板可真有些匠心。” “是秋天采下来晒干的花瓣,在温水里化开,虽不如鲜菊花,但也另有一种菊花的清香气。”龙渊笑着解释。 “你也吃两个,不算很甜,带一点微苦,味道不错的。”严真真吃到一半,伸出手递给他一个,“骗你是小狗。” 龙渊笑着接过去,咬了两口,那甜意,早就从舌尖传递到心里了。 “昨天……你一个人守的岁么?”严真真含糊地问。 “嗯,我去师父的坟上,陪他老人家过了。”龙渊低沉地回答。 难道他没有来吗?那也好,免得看到她和孟子惆相对默坐的情景。虽然他们自个儿心知肚明,气氛是颇有两分尴尬的,可外人看着,还是很和谐的样子啊!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你师父啊……从来没听你提过呢,他一定是个好人吧?” “好人?”龙渊哑然失笑。天底下,可没有人把“毒手苍龙”称作好人的。不过,在他的心里,这位从山沟里把自己捡回去抚养的老人,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个“好人”。待他好的,可不就是好人吗? “一定是好人啊,不然你怎么会对他感情那么深?”严真真理所当然地推理。 “是,也许是个好人。”龙渊叹息。 “说说看,他是不是一个特厉害的人?”严真真把油纸包里的最后一块点心一拗为二,分了他一半,然后撑着下巴问。 “是很厉害的,在杀手界,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了。”龙渊捏着点头,有些怔忡。 她的眼睛如此明亮,比夜幕上镶着的那颗星星,还要灿烂。这一刻,忽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强烈冲动,让他平生第一次,想要把那些藏在心底里的话,吐露出来。一念既起,就如同关在笼中的麻雀,拼了命地扑愣愣地想要往外冲。 “跟我说说他的事儿吧!”严真真热切地要求。 知道了他师父的,还能不知道他的吗?严真真的小九九,就这样地打着。 “他老人家在别人眼里可算不得好人,手底下沾的血腥不是第一个,也在前十。”龙渊只说了一句,便有些后悔。严真真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可别吓着了她。 可定睛一看,人家正双眼闪亮,仿佛正听得入迷呢! “嗯,还有呢?”她兴致勃勃地追问。 龙渊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情愫,从心里冉冉升起。他的师父,是他心中一座永恒的丰碑。就算旁人毁多于誉,但他仍然自始至终,对师父保持着一份尊敬。小时候,他把自己不止一次地冻伤了,可是采药涂抹,又是师父亲手做的,从未假手于人。 “她没有嫌弃师父呢!”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涌出欣悦来。 “小时候,我们住在碧山之巅。”他继续沉沉地叙述。 “啊,那一定很冷吧,是山顶啊,不过风景独好,一览众山小嘛!”严真真啧啧称赞,“看起来,你师父可能性格比较孤僻,不大合群。” 龙渊哑然失笑,谁听说过杀手是合群的?自己长这么大,除了当年同在师父门下学艺的师兄,还真没有交过一个朋友。不过,这位师兄早年和师父闹翻了以后,就再没有回过碧山。 “嗯,很冷,不到冬天,就天地皆白,飘雪如刃了。”龙渊缅怀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些年,师兄过得好不好。以师兄的本事,也该在杀手界闯出一番名头来了。当年,这位师兄也是满脸的严峻,可待他还是很好的。 原来,那段被他尘封了的过去,还是清晰地刻在心上。这时候才揭开一个角,往事就纷至沓来。 “那一定是个琉璃世界,很美吧?”严真真仿佛感到了凉意,缩了缩脖子,不过还是满脸的艳羡。 “美吗?”龙渊摇了摇头。他可没有那样觉得,因为每每要被师父埋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伏地好几个时辰。到得最后,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直到师父出来,把他抱进浴桶,浑身像被针戳一般地疼痛。 “当然是很美的。”严真真点头给出了结论。 “也许吧,不过当时真没觉得。也许是失去了以后,才会懂得珍惜。当年,我对师父是颇有怨言的,总觉得他在往死里整我。”龙渊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你师父一定对你期望甚深。” “是的,因为师兄……最后叛出了师门,所以他的座下,只有我一个。”龙渊叹息。 严真真连连点头,果然回忆是很能挖掘些什么出来的。说着师父和师兄,他自己的往事,也一样摊开来揉碎了放在她的面前。(未完待续) ------------ 第115章 夜半出府 龙渊的忆苦思甜,只进行到一半。他猛抬头,发现月上中天,不知不觉,竟已到了子夜。急忙仓惶地站起来,严真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是临川王那里的侍卫吗?” 她慌忙地转头,寻找着可以藏个大活人的地方。 “不是的,已经很晚,我不该拉着你说这些。”龙渊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对了,差点儿忘了正事。” 如果不是铺子的事,他怎么能找着借口呢? “什么?”严真真听说并非是被孟子惆发现了行踪,心下大定。 “你的那间铺子,过了正月十五便可开张了罢?还是到了初五,先让人上工,放几个爆竹迎财神?” “迎财神?原来这里也是那样的习俗啊!”严真真以前在现代,最怕的就是大年夜和初四。从晚上开始,爆竹和鞭炮声,能响一夜! “是啊,迎完财神,就可以开门营业。”龙渊诧异地问道,“怎么,难道你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不过不太信就是了。”严真真干笑,“那么大的声响儿,还迎财神呢,我看是把财神爷给吓回天上去了吧?” “别胡说!”龙渊失笑,“迎了财神,咱们才能赚钱,哪家店铺不是这样?” “是啊,可仍然有赚有赔的,所以说财神爷是靠不大住的。”严真真嘻皮笑脸。她看出来龙渊因为回忆往事,心情有点沉重,倒不介意彩衣娱人。 “你这话倒说得有理,别说是财神,不拘什么神都是一样的。”龙渊深以为然,表示赞同。 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无神论者。 “此话大是在理!”严真真眉开眼笑地赞道。 “你早点歇着,我先走了。明儿……若是铺子里有事,我再过来找你。”龙渊很想说明天再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可总觉得这话说不出口。天旻的礼教大防虽不是甚严,但也不至于一点不防。尤其是半夜三更,佳人又已嫁作人女。孤男寡女地处着,总是不妥。 “哦……”严真真漫应了一声。其实也很想说一句,就算铺子里没事,也可以来啊!但出于女孩子的矜持,这番话终究没有好意思说出口,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了。 夜色朦胧,严真真呆坐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这具身体只有十四岁,终身大事的问题,还可以缓缓图之,不急。 借着窗外的月色,她把龙渊留下的痕迹处理干净,才闪身进了空间。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倒头大睡,她几乎舍不得在空间外睡觉,那也未免太耗时间了。 睡得舒舒服服起来,做完了给自己布置的功课,严真真才伸了个懒腰。开始升火造饭。如今她点起火熠子来,已经熟能生巧,就当在现代玩打火机了。 吃过一顿在外面绝对吃不到的营养晚餐,严真真严格实行饭后三百步的养生之道。巡视起自己的药材园子。如今,除了几株水果树,其他的地全都改种了药材。看着蓬蓬勃勃的药材们长势喜人,她又是高兴,又是烦恼。 尽管让龙渊搬了一批去山里,可空间里的药材,尤其是草本药材,长势实在太快。看着药材们成熟后还在继续生长,她很肉痛。 “如果我在空间里采下来……焙干的话……”把玩着手里的火熠子,她忽然眼睛一亮。如果这一条可以实行,那自己不必再从山里“采”药材,而直接从空间里拿出焙干好的药材供应药铺子,那不是更方便吗? 她想得有点热血沸腾,当下升火开灶。可是很快又傻了眼,她似乎不知道烘焙药材的步骤啊! 愁眉苦脸了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难怪那些医学院毕业的女主们能混得风生水起呢,原来这些技术,也是需要底气的啊! 她灭了火,走出小木屋随手摘了个苹果。吃习惯了空间里的水果,她发现自己的嘴被养得其刁无比,空间外那些无污染的纯天然水果,也觉得味同嚼蜡。 “超市开业,也可以供应一些水果……如果把空间里的水果植到空间外,一定很好卖。而且吃习惯了,还认准了我这块金字招牌了,那就能吸引一大堆稳定的顾客。不过,这些水果不能无限量供应,这五棵苹果树可以种到山谷地里去,然后就专供我的超市。价格要卖得贵,主要的顾客群,还是王公贵族。” 哪怕把这些水果卖出十倍价,相信也会有人愿意承受。那些皇亲贵戚们,别的没有,可不会少了银子这玩意儿。 每一个时代,都会有那么一小撮人,掌握着社会上绝大多数的财富。现代不是有经济学家说过,社会上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中吗?那些高级会所日进斗金,高尔夫运动如火如荼,靠的是什么?还不是那一小部分人的花金如土吗?如果是第一代还知道创业艰难的话,那么有很多富二代就简直就把花钱当作己任了。 这些人的钱不赚,还赚谁的去? 所以,严真真对自己的高额利润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财神迎完,超市的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只是严真真的“极品”水果,还没有机会挪到山谷里去。 “龙渊,我想出府一趟。”严真真焦躁万分,终于忍无可忍,对着夜半准时来访的龙渊要求。 “你要去铺子看看吗?过几日去宫里谢恩的时候,顺路去瞧两眼就是了。”龙渊并不以为这是个难题。 “不是的,我是要去看看那片谷地,种一些水果……” 龙渊诧道:“不是已经联系了果衣吗?超市里每三天都会有新鲜的水果供应。你说的那个打折……就是三天以内没有售卖完毕的水果降价处理,果农也同意了。” “我是想种一些精品水果出来。”严真真也觉得解释起来比较难,硬着头皮勉强找了一个说法,“那块谷地气候宜人,而且临近温泉,就是冬天也能长出水果来。我想栽一些苹果树和梨树,一来这个季节是稀罕物儿,二来口感也好。” 这也是她无意中发现的,从空间里移出来的植物,竟然不怕寒冷,隔了很多天还长得很好,丝毫没有受冻的现象。 所以,她才敢于把木本的果树也移出来,哪怕只能种一季也行啊,反正她撒一把种子下去,长成能结果的果树,也不用多少时间。 “你打算用人种水果?”龙渊无奈道,“可是这样一来,你就要雇人,再中上运送,又是一桩事情。” 严真真足不出户,这些零里零碎的事,大概又要落到他的头上了。龙渊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 堂堂一个杀手,怎么会一步步地沦落成打杂的了?而且,他似乎每一步都走得甘心情愿。有些活儿,还是主动伸手揽下来的。而严真真的奇思妙想,永远都有那么多,偏偏她又只能闭门家中坐,所以…… “山谷里的水果,种出来的口味不一样,可以卖两倍甚至三倍的价钱。如果打开了销路,我们还可以提价呀。那些人工费、运输费什么的,就全都在里面了。至于人手,那就更不成问题了。卢家庄的闲人多着呢,替卢君阳找些人出去做事,还少生事非,一举两得的事,我想他一定很乐意的。再说,他欠我不止一个人情,供应一些人手也不会推三阻四。” 现在卢家庄的失业率,也很成问题。以前卢家有的是铺子,可以供他们子弟上工。可是现在统共也就盘了两间铺子,顶破了天,也就能安排上二三十个伙计,剩下的难免穷则思变,闲则生事,卢君阳正头痛无比呢! 自己的超市,不敢用卢家人,但山谷里的地,倒是可以让卢柱子找些人帮着收拾。其实也没有什么活儿,浇浇水松松土除除虫的事儿,就能长得很好。当然,严真真之所以敢于交给卢家这些半路出家的“农夫”,是因为就算不管不顾,空间里出品的植物,也能成活。 龙渊倒没有对卢家人的专业水准表示怀疑,毕竟他从一个杀手,转型为“打杂”者,似乎也做得蛮成功。所以,他根本没有考虑过人家种地在不在行的问题,只觉得自己的肩上,又挑上了一件事儿,未免令人苦恼罢了。 “那你白天去才行?”他拭探着问。 “如果晚上更好。”严真真扁了扁嘴。月黑风高夜,做这些事才更秘密呢!不过,白天都去不了,晚上她自然就更不能成行了。 龙渊看着她懊恼的样子笑了:“如果晚上也行,那我倒是有办法的。不过,恐怕你一个晚上都不能睡,明儿还有精神么?” 严真真眼睛一亮:“对呀,我真是傻了,跟着你出府,哪里用得着走正门儿啊!我记得来回不过三个时辰,再加上种树,四个时辰足够了。” “来回两个时辰就该差不多了吧?”龙渊疑惑。 “对了,我上次是坐的马车,如果骑马的话会更快一些。再说,我们那会儿也不赶时间,走得慢些。哎呀,不对,还要爬山呢,恐怕那就得两三个时辰。这样的话,就得五个时辰,恐怕一晚上的时间就不够了。”严真真颓然摇头。 “我带上山,不会花很久的。”龙渊看着她懊恼的神色,脱口而出。 “呀,对,你会传说中的轻功嘛!”严真真陡然又高兴了起来。(未完待续) ------------ 第116章 夜奔 传说中的轻功,果然好用。严真真只觉得腾着云驾了雾,就被他裹挟着跳过了围墙,人不知鬼不觉的,感觉超好。 龙渊骑来的马,也不是普通的马。通体乌黑,毛色发亮,一看就知道是极品的名马。严真真刚伸出手,马儿就朝她一甩头,马鬃落在她的手臂上,倒是骇了一大跳。 瞪眼看马,那马仿佛也在瞪眼看她,神态颇是凶恶。如果不是她确知马是食草动物,真怀疑自己会成为黑马的食物。想到自己肢离破碎的样子,严真真顿时不寒而栗。脚下,顿时向后踉跄地退出了好几步。 “追风,可别吓着了我的……客人。”龙渊把不合时宜的称呼咽下了肚去,含笑握着严真真的手,走上了两步,放到马鼻子下面。 也不知道马儿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这一次对严真真表现得极为友好,还侧着脑袋在她的手背上蹭了两下。 “啊,它能听得懂你的话!”严真真喜不自胜,伸出胳膊,就抱住了“追风”的脑袋。虽然这样的“拥抱”并不让它舒服,但追风忍耐了一下,没有发飙。 龙渊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抚。唇角的微笑,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月黑风高,原来也不仅仅能做些大煞风景的事啊! “它叫追风,能日行千里。有它代步,你不用担心会来不及赶回来。”他含着笑容介绍。 严真真喜笑颜开:“那敢情好。就算它不能日行千里,骑上去兜风也不错啊!” 前世有宝马,这一世就用追风好了。她抚着它的鬃毛,爱不释手。“追风”打了半个响鼻,以示抗议,严真真才把手移开。 “追风”果然不愧为这个名字。脚下仿佛生了风似的,虽然背上压着两个人,却仿佛轻若无物。撒开四蹄就跑了起来。 严真真被固定在龙渊的身前,只觉得风呼呼地从耳旁吹过,耳朵都冻得不大像自己的了。她刚想张口表示自己的意见。风呼啦啦地灌了进来,还没有来是及出声。就被又灌了回去,一股冷气直钻进胃部,让她有口难言。 冷啊,真是彻骨的寒冷。她幽怨地趴在马背上,没好意思靠向龙渊取暖。 “追风”的速度,果然够快,一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卢家庄。这时候,严真真早就被冻成了“冰棍”。龙渊抱她下马的时候,吓了一跳,旋即自责:“都是我不好,没想到你不会内功,这样冷的天气,禁不得这么快跑。” 严真真欲哭无泪,这年头,当个凡人也不容易啊。 “还冷不?”龙渊把披风解下来包住了她,“能不能出声?” “阿嚏。阿嚏!”严真真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才勉强能说话:“嗯,能。” 嘴唇还在不住地哆嗦着,再多说几个字都不能。手脚仿佛没有了知觉。想走两步跳两下取个暖,脚却已经僵硬了。 听着她言简意赅,龙渊也知道自己把她冻得惨了,越发的歉疚:“要不,我们今天不进山,我带你去看医生吧。看样子,要染上风寒了。” “不行,今天就是要进山去的。”严真真严辞拒绝。 虽说晚上能弄个来回,可她也怕常常玩“失踪”,终有一天会露了馅。至于“风寒”嘛,不就是现代所谓的“感冒”吗?这种小毛病,还犯得着半夜三更地跑去看医生?太浪费有限的资源了。 就是有病,也得回府去看呀。虽然得病的起因,有点不大好解释…… “但是你……”龙渊借着月光,看到她脸上往常的血色,褪得几乎一干二净,仿佛随时会在他的怀里消失似的,心一下子有点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不碍事的,不过是受了一点点冻,有什么打紧?”严真真敢于夸口的原因,是依仗着自己有戒指空间这个宝贝。往空间里一躲,百病俱消。风寒虽在古代是大病,可在现代,不就是两颗感冒药就能打发的事儿吗? 龙渊虽然担心,但架不住严真真的坚持,只是提了气,把她挟在挟下,在树林间腾挪跳跃。严真真禁不住想,如果是公主抱的话,感觉会更好。 真是一根木头。 不过呢,这根木头的轻功还真不错,至少对于严真真来说,很实用。她记得那次爬上山头,就花了两个时辰,虽然有游山玩水的嫌疑在里面,但小半个时辰就到山顶的速度,还是让她夸张地盛赞了一通。 “怕你来不及回去。”龙渊的表现很淡。其实,他更害怕她因此受了寒。 下山更比上山易,到达山谷的时候,简直就是弹指一瞬间的功夫。 山谷里的气候,确实比山外更暖和一些。三间小木屋,掩映在树林中,月光下显得很美。严真真看是欢喜,恨不能把小木屋给移进自己的戒指空间里去。不过,恐怕要占去一半的地方,又不免心疼。好在既然是在这个山谷里的,那就是卢柱子送给自己的。 刚才在马上的时候像南极,这会儿就像是在亚热带了。树林里很暖和,所以大多数的树,都长得枝繁叶茂。严真真觉得奇怪,这样好的地方,卢家居然没有人想到在这里盖几间屋子长住吗? 当她说出这个疑问的时候,龙渊忍不住笑道:“这里进出不便,若想要买个什么东西,运送更加不便。卢家人虽说现在是落魄了,可从前也是锦衣玉食习惯的。要他们在这里过清贫的生活,可不大乐意。” “好吧……”严真真理解了。就像在现代,九寨沟虽然我景美如画,也没有人在深山里筑屋居住。如果不能形成一个村落的话,买件日用品要翻半座山,换了她也受不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那几棵果树,该怎么从空间里移出来而又能有合理的解释呢?严真真犯了难,蹙着眉头想对策。 “哪边是果树?”龙渊草草地问。 “哦……”严真真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龙渊,我也不知道种在哪儿呢,上次来也没有记住方位,总在这山谷里。这样吧,你去那边找,我去那一边,这样快些。” “你一个人,万一碰上什么野兽,那怎么行?不如你在木屋里闩了门等,我独个儿去找就是了……”龙渊有点不放心。 “没关系,最多惊动一两只松鼠罢了。你轻功虽然好,可这找水果树,可不能一掠而过,是吧?还是我们两人一起找,至少也能缩短一小半的时间。”严真真笑嘻嘻地冲他摆了摆手,又指了一个方向,就蹦跳着走了。 龙渊无奈,只得返身离开。 躲进树林中的严真真,有点后悔没有把秘密告诉龙渊。兴许,这还真是个机会呢!可是解释起来,实在是有点难啊!她怕龙渊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自己穿越女的身份落荒而逃,她连这个唯一的朋友也就没有。 再过一阵儿再说罢,至少等两人的“友谊”更深一些,再深一些。 “算了,能瞒到几时算几时吧!”她叹了口气,闪进空间。 苹果树和梨树都长得很茂盛,果实累累。严真真想了想,把水果各摘了几个收在柳条筐里,准备下次吃完了再种上。挖树的时候很费了点力气,不过整棵苹果树,倒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沉。 严真真把吃奶的力气用出来,也把几棵果树都挖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她只一动念,果树就跟着她出了空间。 种树嘛……就更简单了,树根们都仿佛有意识似的,拼命地把根扎了下去,她所要做的,只是稍稍地扶了两下,果树们欢快地在谷地里扎下了根。只是那紫色的果实,有点扎眼,好在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大分明。 尽管想欣赏一下自己一手造就的果林,但她怕龙渊找来,只得急匆匆地赶回木屋。铁将军把着门,她进不去。只能嘟着嘴转身,却见龙渊正分花扶柳而来。 他体态修长,因披风解下给了严真真,这时候便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在夜色里,原来也可能组成一幅唯美的画面。她有点看得呆了,龙渊却又解下了一件厚袍替她裹上:“怎么把披风解下了?” 严真真干笑着拿起披风:“刚才跑得热了才脱下的,这会儿还热着呢,哪里就有这么娇弱了呢!” 龙渊却是满脸的担心,又问道:“找着了果树没有?” “找到了,明儿我让丫头给卢君阳或者柱子送个信儿,让他们叫人来照看着便是了。咱们的超市定了后儿开业,还能供应上一批水果呢!” “我看看去。”龙渊说着便要走,严真真忙把他拉住,“再不走,可真要赶不及。反正果树已经在这儿了,过两天再来看也不迟。” 龙渊看她急切,也不强求:“那就回罢。” 严真真放下心来,只过一夜,这些水果便会成为平常的颜色,任谁都看不出蹊跷来。 回程的时候,龙渊把能够裹上的东西,全都给她裹上了,厚实得像是支了一个小帐篷。(未完待续) ------------ 第117章 夜半送礼 赶到王府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再晚一会儿,可就不大容易掩人耳目了。虽然这里人迹罕至,但听风轩里还是有几个人起得早的。 严真真打了个呵欠:“还好赶得及。” 龙渊把她送进房间,摸了摸她的手:“怎么还是冰的?” “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严真真打了个呵欠,有点睡意朦胧。 “这会儿你也睡不上什么了。”龙渊心疼地看着她的小脸,有点懊恼自己的提议。如果不是自己带她漏夜赶往卢家村,哪里会把她冻得小脸都发了白?若是大病一场,他不会原谅自己。 严真真虽然精神疲惫不堪,但心情甚好。睡不上什么那是指正常的时间,她的空间里可不受此限。看天色,她还能美美地睡个饱呢! “回头你睡晚些起来,别逞强了。就是要例行请安,也报个病,找个医生进来诊脉,也就是了,谁也不能说你的不是。”龙渊交代了一声,严真真困意上涌,只听了个大概,便胡乱点头。 虽仍然不放心,但龙渊也没有留下的理由,更没有留下的立场,只能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严真真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空里,回头就闪身进了空间,一头扑倒在小木屋里,睡了个昏天暗地。 不知道是龙渊那些厚厚的衣服起了作用,还是空间里的紫色雾气,严真真睡饱喝足后,闪出空间,居然活蹦乱跳,连头疼咳嗽都没有征兆,照样生龙活虎地应付了王府的一干人等。 齐红鸾见了她。每每没有好气,虎着一张俏脸,活像严真真欠了她几千两银没有还似的。不过严真真心情正好。只是敲打了两句,并没有过分追究。太妃目光微闪,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 回到议事厅的时候,碧柳喜孜孜地抱了一叠拜帖过来:“王妃。这是几家小姐下的帖子,请王妃安呢!还有,她们自己也办了个诗社,邀请王妃也去唱和呢!王妃,这回齐侧妃可气得倒仰了,她原想自个儿出个风头,没成想却让王妃的才名播了出去!” “有什么才名啊。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罢了,这些诗会,还是不去的好,免得出了洋相让人笑话。”严真真想也不想就拒绝。自己那半桶水的层次,她还是知道的。 “王妃昨儿的对子,可都传遍京城啦。您瞧瞧,这可是桑子涵桑家的小姐送来的,螺儿才给我读了一遍,写得可真是客气。”碧柳拿出了头一张帖子,递给严真真。 果然。桑子涵写得极是谦虚,把严真真的对子盛赞了一遍,才诚恳地邀请。 严真真一心扑在即将开业的超市上,哪有闲心去吟诗作对?正要摇头。却看到帖子上写着的日期,心中一动。 后日,可不就是超市开业的日子吗?若是借了这个名头,自己就能出府去了…… 碧柳看她脸上忽喜所忧,忍不住问道:“王妃真不去?” 严真真轻笑道:“去,怎么不去?” 然后,施施然地接过了桑子涵的帖子,进了听风轩。 碧柳挠了挠头:“明明刚刚还不去的,怎么一会儿就愿去了呢?王妃这主意,可变得真快。去诗社,本来就是多好的事儿啊,听说以前的夫人,也是才冠京都的呢!” 她很高兴,忙忙地去打点礼物,准备让严真真到了正日带过去。头一回接到诗社的帖子,她的主子,终于要被上层社会真心诚意地接纳了,她又怎么会不替严真真高兴? 螺儿也满面笑容:“齐侧妃这回,可是偷机不成蚀了把米,想要压王妃一头,却不像反被王妃狠狠地压了一头。” 碧柳不通文墨,只听人赞,便觉得自家的主子是文曲星下凡,又跟着把严真真吹捧了一通。幸好严真真没有听到这番话,否则会脸红耳赤得不敢见人。 隔日,龙渊特意早早地过来看了,见严真真脸上并无病容,这才放心。又见她身边的两个丫环正在和她说着什么,没敢久站,悄悄地走了。 严真真苦候至二更,没看到他,也只得灰溜溜地进了空间。她倒也不愁无事可做,新买了一本药典,打算把那些长势太好的药草采下烘焙。大不了,浪费一些药材,练个手也成啊。 她采下药草,放在一个小锅里,然后再放下大锅中,隔水传热烘焙。据说这样烘焙出来的药材,质量比较好。不过一般的药商,绝不肯用这种麻烦又费财的法子罢了。 严真真的水,是借口要洗澡,让茶水房给提进来的。结果,她用一点水意思了一下,便把水分次提进了空间。 第一次的试验,当然是失败的。不过严真真也没泄气,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天才,失败也是应该的。所以热情继续高涨着,开始了第二次的药材烘焙。 几次下来,终于还是被她捣鼓了一些名堂出来。一个晚上的功夫,居然也烘焙出了一小锅的药材出来。其他的……全成了试验的失败品,被严真真羞恼之下,毁尸灭迹了。 她确实不是天才,可成功率也未免太低了些……如果被药材商看到了,不知道得有多心疼啊! “算了,毕竟还是成功了嘛,以后熟能生巧,就不会这么丢人了。”严真真自我安慰,然后又撒了一把种子,这才心满意足地看着才长得枝繁叶茂,但还没有结果的苹果树发呆。 “只能吃葡萄了……如果现在把葡萄拿去卖,恐怕是太惊世骇俗了些。罢罢,作为穿越女,是不能求标新立异的。不标新,都能惹祸上身,再标个新,那离死期也不会太遥远了。”她一边咕哝,一边熟练地吐着葡萄籽,然后小心地收在一旁的柳条筐里。到了夏天,这些葡萄只会嫌少,不会嫌多了。 她睡饱喝足,看着新长的药材,巡视了一遍,觉得还是再等一日采的好。再说,今天她练手也练得够了,刚刚收拾干净,可不想再灰头土脸一回。来日方长么,不急在一时。她懒洋洋地闪身出了空间,却立刻被窗外的黑影吓了一跳。 “龙渊……”她头皮发麻,这算不算是被抓了个现行? “我刚才走神了,你从哪里出来的?”龙渊揉了揉眼睛,狐疑万分地看了看屏风。 “哦,从屏风后面……不是,从屏风下面钻出来的,难怪你没有发现。”严真真干笑着“解释”。 虽然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的眼力,但龙渊扫视了一遍严真真的房间,还是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好吧,是自己刚才没往屏风底下看,所以错过也是正常的。可谁会从屏风底下钻出来? “今天怎么才来呢?我等了你很久,所以刚刚睡了一觉。”严真真嗔道。 “我刚刚去山谷里看过了,果树长得竟然很好。真不敢相信,这样的季节,苹果和梨一个都没有被冻掉。也许你说得对,那块谷地是块宝地。”龙渊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细心地一层层打开。 严真真满脸兴奋,看他这样珍视的模样,想必又是从哪里淘来的宝贝吧? 布包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两只大苹果…… 还有两只梨。 “这就是谷地里结的苹果和梨,我尝过了,很甜,特意带回来给你尝个鲜的。”龙渊献宝似地把布包递给严真真,还不断地催促,“快尝一个,我用山泉水洗干净了的。” 严真真啼笑皆非,她才移种出去的…… 好吧,看在他彻夜奔波的份上,她就尝一个吧。口感虽然比不上在空间里的时候,但也算香甜可口,比起普通的苹果,胜了不止一筹。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看来这类的水果会有很大的市场啊! “好吃吗?如果喜欢吃,我天天给你去摘新鲜的。”龙渊小心地注意着她的脸色,直看到她露出笑靥,才弯了弯嘴角。 “这个……太麻烦了吧?”严真真讪讪。空间里的苹果树再长一两天,就能够结果了,那口感,原汁原味的,可比在空间里打了一个转又移出去的苹果还要好。 “不麻烦,只要你喜欢。”这句话,龙渊答得很爽快。 严真真的脸有点热了,这算不算情话? 尽管以前也听了不少未婚夫的情话,可是这时候想来,却觉得再没有一句,比龙渊的话更动听。 “不用了,往后到咱们的超市里拿就是了,哪里用得着你来回奔波?就算你是一个铁打的人儿,也禁不住这样的奔波。”虽然很享受这样的对待,但严真真还是舍不得让龙渊这位大杀手每天往返。 龙渊只觉得像吃了蜜糖一般,甜到了心尖尖上。三百六十五个毛孔,每一个都贪婪地大张着,舒坦了筋骨。 “没关系的,以前我做任务的时候,走的路可比这个要多了。” “那怎么一样?任务是生死攸关,而这个仅仅是为了满足我的口腹之欲,我还没自私到这样的地步。再说,王府里的水果还能少了我不成?那里的苹果树,也是我的,还怕以后吃不到么?你可别动了糊涂心思,真跑去采苹果啊!” “那我偶尔给你送来。”(未完待续) ------------ 第118章 为谁求情 严真真急忙摇头:“我也不爱吃苹果和梨的……” “难怪从来不见你有王府果盘里的水果呢!”龙渊失落了。 冏,她不吃王府里的水果,是因为自己有空间水果可以享用,当然不会舍好求次。她的嘴被空间养得刁了,等闲的水果还真瞧不上眼。 “你还要吃些什么,我下回给你带来?”龙渊想了想,继续诱惑。他需要一个借口,能够往返于王府的听风轩。 “汗,你当我真是个吃货呢!对了,你明儿给我带两本医书来,最好是关于药材方面的,配药啊烘药啊什么的都行,我想看看。” “想当女医师了?”龙渊好笑地看着她像星星一样闪闪烁烁的眼睛,只觉得喜悦漫漫地涌上来,是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从未有过的体验。 “我可没这么大的雄心壮志,不过是想看看药材的烘焙办法。如果能配点儿什么治风寒的速效药出来,就阿弥陀佛了。”严真真很严肃地摇头。 虽然穿越女做个女大夫什么的,是很有前途加钱途的,但她一不是出身医学世家,二非就读医学院,就靠着穿越以后零零碎碎得来的这些药草知识,给医生当助手都不够格。 龙渊也不敢久留,怕她晚上睡不好,白天没了精神,便匆匆地告辞而去。留下意犹未尽的严真真,不满地嘀咕:“什么嘛,什么嘛……就送了四个水果……” 目光落在池塘边,忽然玩心大起。第二日一早,就让碧柳在梅树边架上了一副秋千。正对着池面上的拱形木桥,荡起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半个王府的面貌。 “王妃小心一点啊,别荡得这么高!”碧柳胆战惊心。明明自家的小姐从前是个胆小的性子。玩秋千的时候,也只是意思一下,什么时候敢玩得这么高了?万一不小心脱手甩出去。那可就出大事了! “才不怕呢,我喜欢!”严真真甩下了一串银铃似的笑声,还故意在秋千架上摆了个超酷的pose。(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把秀娘吓得脸色发白。 “碧柳,你还真听王妃的架上秋千架啊!都多大的人了。反倒起了玩心。”她沉着脸把碧柳好一顿数落,碧柳自知理亏,垂着头一句也没反驳。 孟子惆进来的时候,就正看到一群丫环七嘴八舌地劝严真真,而某人却还笑声飞扬,得意非凡地把秋千荡得更高。 平日里看着柔和的五官,在裙裾翩飞中显出另一种清劲。唇边的笑容那样的大。若有若无间竟让他觉得,世间再美,不过此笑。 他不由得忘了举步,站在木桥上有些痴了。而严真真一转头,看到了他,吓得差点一个倒栽葱就掉下秋千架。手忙脚乱地抓住了绳结,才算踉踉跄跄地站住。 人吓人,要吓死人的啊!她不满地朝他瞪了一眼,可是因为笑意还没有完全收住,看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媚眼,于是脸色便温和了下来。 “王爷今儿怎么会过来?”严真真虽然没有什么好气,但对着手握王府生杀予夺大权的boss级人物,还是显出几分恭敬。 “听闻你收了芙蓉诗社的帖子?”孟子惆看着她褪去了活泼。换上端庄的神色,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怏怏。 “没有啊!”严真真想也不想便摇头,“我日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去收什么芙蓉诗社的帖子……咦,等等,我好像是收到了一张诗社的帖子,是桑小姐送来的,可不知道是什么诗社……” “桑子涵牵头的那个诗社,就是芙蓉诗社。京中诗社虽多,但多为文士才子,才女们建的诗社,也只这么一个。” 严真真不以为然道:“哦,那就是芙蓉诗社罢。” “你去么?”孟子惆的问话,让严真真顿时紧张了起来。他是什么意思?难道誓要把她培养在古代的“宅女”,不让她去赴约?虽说她对吟诗作词的兴趣并不太高,可她需要一个出府的借口啊! 明天,可是她的联华超市开业的日子,就算不能亲自坐镇,去看看开业的盛况,也是好的嘛! 她考虑了很久,才字斟句酌地回答:“桑小姐的措辞写得十分客气,还邀请了其他一些夫人们,不去的话,恐怕会让人非议。” 孟子惆点头:“嗯,我也是这么个意思,你往常也不爱出去,不过桑子涵的芙蓉诗社城,倒还真有几位才女,你不妨结交一二。” 严真真急忙点头应了:“是。” “怎么想到装个秋千架?”孟子惆看向秋千,忍不住笑问。 “也只是兴之所至,忽然想起,便让人装上了。这处梅林,有了些花苞,眼看就快盛开,若在秋千上看,可不是若人间仙境?也只是我突发奇想,让王爷见笑了。”严真真赧然。作为一个两世为人,加起来的年龄颇为可观的大龄女青年来说,这种行为确实可笑。 不过,孟子惆的眼里,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正是爱玩的年纪,倒有些怜悯。她也被关得久了,是该放出去透口气。 “明儿就带上齐侧妃同去罢!” “啊?”严真真瞪大了眼珠子,难道她去赴个约,还要带上个拖油瓶? “也有人发了帖子过来邀请齐侧妃去,你人生地不熟的,让她引见一二也好。”孟子惆的话听着在理,可严真真觉得齐红鸾若是到了人生地熟的地方,更容易把自己给陷害了。 “呃……还是各自去罢,我许久不曾上街,正要采买两匹绸缎。若是误了她的脚程,反倒心生不满。”严真真急中生智,即将开业的“联华”超市旁边的两间,可不就是绸缎铺子么? 孟子惆皱了皱眉:“一府出去,还要分两拨儿,未免让人看了笑话。纵然你与她不和,这种场合也不能表现出来,知道么?” 严真真的脸,果然苦了起来。欲待不去,又舍不得自家超市的热闹。可若是去了,她怎么找机会开溜呢? “可是……”她垂下头,“齐侧妃每每总要给难题我做,一回两回的,我已经做得腻了,不想再应付。” “怕什么,你的才华胜她不止一筹,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你是我的正妃,她只是侧妃,在外头你压她一头。” 严真真微微嘟了嘟唇,这话什么意思?在外头压她一头,在王府里,自己便只能看到她便绕道走? “那我不去了罢。”她忍痛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却想着到了明天再动脑筋。或者暗地里指个小厮,假装拿了桑府的请帖,再度请她去赴诗会什么的……这可得好好地谋划好了。 “你往日里也没什么机会出府,去罢。”孟子惆温和道。 一想到是为了他那位小妾来求情,严真真的心情便好不了。 不能生气,为这种男人,太不值得了! 严真真给自己做得心理建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怕让齐侧妃心里不高兴。” “理她作甚!”孟子惆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让严真真怔住。他不是把齐红鸾一直捧着么?虽然明知道他心里恐怕打着别的主意,但平时那两人手携着手,可是在下人面前大秀恩爱的。 “我的意思是说,不用太关注她的感受,既然嫁作侧妃,便该有身为侧妃的自觉。王妃若是教训一二,反倒是她的福气。” “呃……”严真真对这番话,有点难解。 孟子惆却没有再进一步地解释,而是微微颔首:“我这便过去,今日厨下炖了狍子肉,你若是喜欢,到主院去吃也使得。” “不用了。”严真真下意识地想要回避,“让齐侧妃伺候着王爷用饭罢,她惯常做的,想必王爷也被她服侍惯了。我这人素来粗手粗脚的,太妃都颇有微辞,哪敢去服侍王爷……” 孟子惆脸上的笑容,悄悄地隐没了。凝视了她半晌,才沉沉地说了一句:“随你罢。” 然后,招呼也没打一个,便转身袖着手走人。 严真真嘟囔:“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孩……” 在她看来,小正太似的孟子惆,还真的只能算是个孩子。 一俟孟子惆的衣角在木桥边消失,碧柳便喳喳呼呼了起来:“王妃,王爷邀请您去主院用餐呢,为什么王妃不去?” “他那哪是邀请啊,是施舍,我稀罕一顿狍子肉吗?”严真真不屑,不过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能怪她没出息,这可是正宗的野味儿。 “王妃!”碧柳有些怒了,“王妃到底想不想跟王爷好好过日子呢?难怪齐侧妃三天两头地留在主院伺候,可不是王妃有意给她的机会?” “谁天生愿意伺候人啊!”严真真咕哝,清了清嗓子,“王爷不过那么一说罢了,我可不愿意和齐侧妃那样,站得跟木桩子似的。在自家院里用饭,可不自在?” 碧柳愤怒:“奴婢这就去告诉孙嬷嬷和秀娘……” 严真真急忙一把拉住她,开玩笑,这两位碎碎念的功夫,足可以达到九段。 “好碧柳,你就莫去了,你看螺儿便不声响。王爷再好,也不是我独个儿的。要我跟齐红鸾抢个丈夫,我还不屑为呢!” 碧柳张口结舌:“可王爷他……不会只有王妃一个的呀!” 螺儿在一旁接嘴:“所以王妃也不稀罕。” 唉,知己啊!(未完待续) ------------ 第119章 陷害 翌日一早,严真真便梳妆好了,正欲出门,却见孟子惆身边服侍的小厮过来:“今儿王爷要用车,王妃便与齐侧妃一同出门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严真真瞪了小厮一眼,却无可奈何。难怪现代人都喜欢买车,虽然大街上出租车到处都是,可真正要用起车来,却会发现沿途的每一辆车都载了客。 唉,她现在明白了,有车阶级,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看看,若她自己有车,哪里还需要受他的胁迫!明明昨天说好了随自己去,到了今天,还是使了个借口,赶着鸭子上架。 咬着牙,在厅里等了大半个时辰,还没见严真真出来。她忍不住怒了:“去跟齐侧妃说一声儿,若是再不打扮好,便不候她了。” 齐红鸾恐怕很重视这次的邀约,果然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看着严真真便撇了撇唇:“摊着个好老子,便神气成这样!” 严真真冷笑:“你就是摊上个好老子,没摊上个做正室的娘,也是白搭,到头来打算了那样久,还是只能从侧门抬进来!” 齐红鸾气得一脸的胭脂也挡不住脸色发青:“你……再说一遍!” “我还懒得费唇皮子呢,螺儿替我说两遍!”严真真根本不屑应战,转头让螺儿接战。 螺儿板着一张小脸,果然把严真真说的话,一字不漏得复述了两遍,把齐红鸾气得冲上来就扬起了手掌。 严真真一把扯过螺儿,齐红鸾的掌风,扫过她的鬓角,带下两根发丝。虽不甚痛,但心中也是大怒。 螺儿和碧柳一左一右地上前扶住:“王妃!” 孙嬷嬷沉下脸喝道:“蹬眼上鼻的奴才,还不赶紧扶了齐侧妃回记去思过。照王府的规矩。禁足一个月,还算是轻的。” 严真真闻言顿醒,可不是么?若是有了这么个借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今天可不必在身边带个拖油的瓶子了嘛…… 她简直想抱着孙嬷嬷亲上两口,姜还是老的辣,竟这么轻易地就替她扫清了在路上的障碍物! “把齐侧妃请回去。好生地看着。一个月后,再出房来罢。”她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吩咐了身后的两个媳妇,“还愣着干什么?不请齐侧妃回院子去,好好地静坐么?” 齐红鸾气得发抖:“你分明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让你当不成才女,才故意陷害我!” 严真真遗憾地想,可惜自己在屋里生了半天的气,竟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无比好用的一招。叫做“陷害”。历来都只有穿越女主被陷害的份,没想到今天轮到自己翻身做主人了。果然,当主人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妙啊! “齐侧妃,我的风头,你就是想要抢,也抢不走。而你的风头么……这可真正有点说笑话的感觉了,不替王府出乖漏丑,也已经高看了你一眼。金子,要别人贴上的才有用,自己给自己贴的么……还是去照了镜子再说罢。” “我去找太妃……” “行啊。等禁足令除了再去罢,这会儿……恐怕你还真不能出去呢!”严真真笑眯眯地说道,心情很好。 碧柳胆小,扯住了严真真的袖子道:“王妃真要把……禁足啊?” 严真真诧道:“这是自然。难道我的话能儿戏的吗?孙嬷嬷,这事儿可得麻烦你了,旁人还真镇不住。” 孙嬷嬷满脸含笑:“王妃放心,齐侧妃的院子,奴婢会着人看守着的。” 碧柳急出了一身的汗:“王妃,若是王爷得知……” 孙嬷嬷轻笑道:“傻丫头,前头王爷不是甩下话儿来了么?王妃教训侧妃,原本就是平常事儿,就是王爷也挑不出理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严真真回想孟子惆在秋千呆上的话,果然砸巴出了两分滋味。 “莫管了,咱们出门要紧,一大早的被耽误了多少功夫!” “好,好你个严真真,王爷不在府里,你还真拿出王妃架子来了!”齐红鸾气得脸色更青,“待王爷晚上回来,看你怎么个收场!” “你再不回院子去,我就是把你撵出王府也使得。我倒是想看看,王爷会不会再一次从侧门把你接进府来呢?”严真真懒得和她罗嗦,直接威胁。 齐红鸾看着孙嬷嬷带着两个媳妇走过来,知道事不可强,真被严真真拿住了错赶出王府,她就没有再进来的机会了。 跺了跺脚,她一脸铁青地去了。严真真这才露出了笑容,好事多磨,总算还是成行了。 “王妃,待王爷回来,齐侧妃恐怕会加油添醋地告状了呢!”碧柳直到坐上马车,还一脸的担忧。 “怕甚么,大不了被休回娘家……唔,严家我是不去的,咱们可以住到卢家的那个山谷里,冬天可暖和着呢!” 碧柳被骇得脸色发白:“王妃可不能这么想,若被休回去,老爷会打死王妃的。” “那就不回去。”严真真毫不在乎。大不了,她请龙渊出手,作为救命恩人,她就不信龙渊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受皮肉之苦。 碧柳还待再说,螺儿却打断了她的话:“王妃心里自有主张,碧柳姐姐何必扰了王妃的心呢?” “总饿不了你。”严真真笑嘻嘻道。 “奴婢怕饿着么?以前在严府的时候,也没少被饿着!”碧柳急急地争辩,“奴婢是怕王妃往后……” 严真真忍不住叹息一声:“放心,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呢!” 螺儿轻声问:“王妃可是想去那个超级市场去看看?” “那是当然,费了这么多心机甩了齐红鸾,可不就是为了看看咱们那超市的盛况么?也不知道今儿开业,会有多少顾客。” 碧柳正自担忧,闻言哭笑不得:“你们两个还有闲心去看……” 严真真语重心长:“碧柳,可别小瞧了那个超市,兴许以后就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所在呢!我倒是很喜欢那里,紧挨着卢家的药铺子,有些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碧柳白了脸:“罢了罢了,咱们不说这个,瞧了一眼便去桑府罢。再耽搁下去,可要赶不及了。” 严真真打起了如意算盘:“正好躲过作诗吟词!” 不过,超市的开业状况不太理想,碧柳看得大失所望:“怎么就没什么人进去呢?明明外边儿布置得很喜庆了。” “联华超市”四个大字很醒目,一溜儿的五间门面,也很气派。可是大门前,却几可罗雀,看着实在让人心灰。 “没关系,新事物的萌芽,总要走过一段低落期……”严真真安慰着她,也安慰自己。 “那咱们先去桑府罢。”碧柳急于离开。 “再看一会儿,我就不相信没有人进去。”严真真不死心地盯着围观的人群。看的人还真够多的,却偏是在门口叽叽喳喳,不肯挪步。 严真真有些苦恼,尽管做好了赔本儿的打算,可这头一天也太凄惶了些罢?好歹也进去小猫三两只,买盒点心也是鼓励嘛…… 她眼巴巴地盯着大门,越看越是失望。最终,只得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大器晚成,日后才会更红火,不急,不急的。” 碧柳在一旁催着走,严真真看了看日头,倒还真不能再等了,只能吩咐马车起行。放下车帘子的一刻,忽然看到一位年轻的贵公子摇着折扇进了超市的大门,顿时精神一振。虽然她对大冬天还拿着把扇子的书生们没有什么好感,但毕竟是她在这里停下马车后的第一位顾客,她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因为马车已经起行,她没有再看到后续的发展,也不知道此人会不会买些东西,还是打个转就出去。 “王妃不必担心,只要有人进去,就会被咱们的经营思路吸引。况且,人大都有从众的心理,只要有第一个人进去了,后面进去的人,就多了。哪怕是去瞧瞧热闹,也会串一大堆人进去呢!” 严真真也乐观了起来:“但愿如此!” 桑府在京都的西城,规模颇大。原来,桑子涵是兵部尚书的独生女,自幼却是被当成男孩子教养的。据传,她五岁能诗,七岁能文,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若非晚生了几年,还能和洛雅青一争长短呢! “人家是名副其实的才女,我可是盗版的。”严真真在心里调侃了自己一下,才拿出自己的名帖让人递过去,很快便被请进府门。才只走了几步,桑子涵便亲自带了丫环们迎出来,接住了严真真,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 “王妃府里事忙,这会儿才到,可得罚酒三杯。”桑子涵把她带到花厅坐下,已经有十数人在座,年纪都不甚大。除了有两位作妇人打扮,其余俱梳着待字闺中的双丫髻。 这些女诗人,可真是年轻啊!严真真有些担心,怕自己一会儿招架不住。若是有人心存不服,接二连三地挑衅,也着实让人头痛。 桑子涵向严真真介绍了几位好友,言语之间,倒并未对严真真的王妃身份多加谄媚,反倒盛赞她的两副对子。 “桑姐姐若说王妃是才女,谁还敢不承认?这对子倒是绝对,竟难为王妃能想得出来!”坐在偏右的姑娘话说得有点酸,分明是暗讽严真真“才女”之名,全由桑子涵吹出来的。(未完待续) ------------ 第120章 神仙中人 天在上,地在下,可以给严真真作证,她真的并不想出风头。可是除了桑子涵等有限几人向她表现出好感以外,更多的才女们心高气傲,根本不服气,不断地撺掇着严真真作诗。 “其实我并不擅长吟诗作词,这次应邀而来,倒是看热闹的心思多一些,还是聆听各位才女的大作罢。” 她自认为说得很诚恳,可就有人见不得她这样的“谦逊”。 “莫不是王妃瞧不起我们么?看来,还是桑姐姐有面子,我们在王妃面前,根本就不是一盘菜。” 严真真本待不理,但桑子涵已含笑邀请:“既如此,王妃还是给她两分面子,免得她心里不舒服。不过,也不能让王妃无休无止地作,便只作一首如何?” “若是好的,一首自也够了。若是不好,十首也无益。”这话说的,严真真还不能随随便便地给打发了。幸好她好歹也是十六年苦读出来的,别的没有,唐诗宋词还是有些底料的。所以,她也不着急,笑吟吟地等着别人出题。 “桑府的这些梅花开得甚好,不如以梅为题罢。不过,红梅咏的人多了,倒不如咏白梅花的好,诸位说如何?” 有人提议,众人俱都点头说好,严真真挑目四顾,见围墙的一角,正栽着两树白梅,已是半数开放。淡淡的清香,从墙角飘来,沁人心脾。 历来咏梅,极少有咏白梅的,这个题目其实也有意刁难。不过,中国五千年灿烂的文明不是作假的,浩瀚的诗海里,还真能找到几首咏白梅的诗来。而严真真能够把诗记全了的。便只有北宋王安石的那首《梅》了。 “我们不如限一柱香的时间,好不好?”又是那位小姐提议。 桑子涵俏皮地朝着严真真一笑:“王妃大才,何须限时?” 严真真也笑了:“正是。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何须一柱香的时间?如今就得了一首,不如请在座的诸位才女指点一番。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此诗一出,我们还有谁敢自称才女?在王妃面前。岂不成了贻笑方家?”桑子涵击节之后,忍不住喟然叹息。 出言挑衅的小姐这才不言语了,坐在一侧虎着脸,仿佛在跟谁生气。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好诗!”廊后传来一声赞叹,旋即转出一个人来。 桑子涵已经够引人注目。在座的也有半数以上,可以称得上美女。偏是这白衣人一出现,便让人觉得,这天地万物之间只余了他一个。他的肩上,落了两瓣雪花,却仿佛是两朵白梅,盛放在他的肩头。 他长得微微偏瘦,那张脸和桑子涵有三分相似,可分明又比桑子涵秀丽五分。便是身为一个女子,也可称得上倾国倾城。更何况竟是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稍显清峻的脸容,非但无损于他的气质,反倒更显得飘逸出尘,如同嫡仙。 “哥哥!”桑子涵站起来。满面堆笑。 原来是桑家的长公子桑子岷,素以才名称著京师。听说此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幼而好学,学而才优,年方弱冠便誉满京师。殿试时更以一场策论,让皇帝拍案惊奇,当场点中了状元,成为天旻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郎。 本以为年少才高,盛誉之下必是恃才傲物之辈,可看他浅笑吟吟地从雪地里走来,竟觉得尘世间最干净的所在,也玷辱了他的风采。 五官精致如瓷,哪怕最好的画笔,也难画出他的风姿。一挑眉,一勾唇,在座的十数位佳人便都似失了魂似的,一双双妙目,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趁雪而来,竟能听得如此好诗,实是子岷之幸。”桑子岷款款行来,严真真觉得自己在空间里苦苦练习的那些淑女步,全都成了小儿科。瞧人家走得行云流水,那姿态,简直让人生出想要膜拜的冲动。 “不过是凑巧而已,子岷哥哥也未免言过其实了。”还是那位一直针对着她的那位姑娘,严真真忍不住又看了好几眼。她自问没有得罪过人,怎么这女孩子自从她落座以后,便对她横竖看不过眼? 桑子岷正色道:“陆小姐此言差矣,非有十年之功,不能吟此妙句。凌寒独自开一句,道尽梅的孤洁自芳,不畏严寒。遥知不是雪,为了暗香来,此联颇是新奇,令人耳目一新,非有一颗玲珑心,想不到此句!” “文芳姐姐,哥哥说的是,王妃此诗,堪为咏梅名篇,可作为我们这一社的压轴大诗。”桑子涵早就让人备了宣纸,运笔如飞,把全诗记下。 陆文芳……这名字听起来倒有几分耳熟……啊,对了,似乎此女与齐红鸾也有私交的,某次王府开宴,她也是座上宾,看来其父在朝中也颇有势力。 “你们兄妹总是一个鼻孔出气!”陆文芳不满地嘟着嘴,眼睛却只看着桑子岷一人。 桑子涵笑吟吟道:********自然,我们是血亲,不向着自家的兄妹,难道向着外人不成?文芳姐姐,你的话好生稀奇了。” 陆文芳气恼地跺了跺脚:“罢罢罢,总说不过你们兄妹,我甘拜下风便是。只是凭这一首诗便拔得头筹,我可不服气!” 桑子涵也是心高气傲之辈,又是东主,也被陆文芳三番五次的无理取闹弄得心烦,口气便有些冷了:“文芳姐姐若也能作得这样的好诗,莫说这一社,便是这一年,我都让你夺魁。” “你当我不能么?”陆文芳颇不服气。 “那咱们也以一柱香为限,请文芳姐姐……” “子岷哥哥,你看子涵,她……就知道欺负我!”陆文芳红了眼圈,眼看着便要珠泪琏琏,却是朝向了陆子岷。 严真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想引起帅哥注意,也不用贬低自己吧?作为咏梅名诗,她不敢说后无来者,至少是前无古人。能出其右的,兴许就只有林逋的那首“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了。 陆文芳心高气傲,又因齐红鸾的关系,对严真真很看不顺眼。没事还要挑些事来,更何况严真真一到,就压了她的风头,这口气早就堵在胸口。 更重要的原因是,桑子岷还脱口称赞…… 她倒是很想争口气,可这座古代名人立下的丰碑,哪里是她可以越得过去的?因此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都透不过来,只把脸胀得通红,原来还有三分颜色,这会儿只剩下了一分。 “原来是王妃的手笔,当年令堂才女之名,誉满天下,果然是其女肖母。”桑了岷却只管看向严真真,“我家小妹雅好舞文弄墨,却只弄得半通不通。若得王妃时常指教,倒是她的福气。” 桑子涵自与严真真见面,一直表现得老持成重,这会儿却露出了小女儿的娇憨来。 “哥哥,你把我说的也太不堪了罢?虽说比起王妃尚逊一筹,但也没替你丢脸。” 严真真赧然,人家是真才女,她可是个伪才女…… 幸好天旻诗风,首崇自然,并不强求韵脚。若来个限韵什么的……恐怕她便只能绞尽脑汁,拼两句名句来凑数了。 “只有你们是才女,我们不过是来给你们当绿叶子的!”陆文芳恼了,尤其是狠狠地瞪了严真真一眼。 唉,恋爱中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尤其是暗恋中的女人……这、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嘛,明明这话是人家兄妹说的,怎么到最后又瞪到了自己的身上? 桑子岷笑道:“陆小姐过谦了……” 果然是神仙中人,即使敷衍塞责的话,也说得这么仙气盎然。瞧瞧,陆文芳的脸都嫣红了起来。而且此红非彼红,绝非气恼所致。 所以,陆文芳的不满,便集中到了严真真的身上。可她也是很冤枉的啊……严真真撇着唇想,出风头也非我所愿呢!谁让自己学诗无成,急切间只能用前人的名诗来凑个数儿呢?其实,她也想做首平平无奇,勉可交差的诗出来啊! 唉,男人长得太美,也能称作祸水吧?看看那笑,饶是在现代被明星们训练得审美疲劳的严真真,也有想流口水的冲动。秀色可餐,这话是有道理的,看着美男,也会下饭,而且让人胃口大开。 “啊,时间不早,我该回府了。桑小姐,谢谢你的招待。”严真真对桑子涵的道谢倒是真心实意的。若不是她下帖子相邀,她也没有出府的理由,更看不到自家超市的开业盛况。虽然说情况不大理想,但至少心里有了底,回头再找些吸引顾客的手段。 梅林盈盈环绕,九曲通幽处,再加上一个神仙似的帅哥,实在是可以入画的。 不过,加上个陆文芳,便有点大煞风景了。还有另外一些佳人,似乎也在对着桑子岷巧笑倩然,意图十分明显。 美则美矣,但这个帅哥不属于她。严真真摇了摇头,主动告辞。 桑子涵笑着留客:“王妃留在舍下吃一顿便饭罢,我家的长辈还在南阳,府中也只我与哥哥两个。” 没有家长在啊……难怪这些姑娘们喜欢聚在桑府呢,自在嘛!不过,严真真不想留下来跟她们一起附庸风雅,更何况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在座,就算不要求防,也不能毫无顾忌。(未完待续) ------------ 第121章 超市开业 严真真不顾桑氏兄妹的盛情挽留,还是坚持己见地走了。桑子岷殷殷地送她至大门外,还再三地邀请她再度上门。 “家中父母久离京师,小妹也甚是孤单,才弄了个芙蓉诗社,也只是小女孩子图个新鲜。若是王妃得闲,还望过府指点一二。” 严真真大汗,虽然她在空间里用了不少功,可是比起桑子涵这类幼承名师,打小儿就在诗词堆里打滚的代才女,她还是只能乖乖地甘拜下风。 “不敢称指教二字,令妹博学多才,我可望尘莫及。” “王妃谦虚。”桑子岷笑的样子,让严真真差点看闪了眼。 这人不笑的时候,已经是绝世的风姿,这一笑,就更不得了,还能让人看么?她急忙转头,举步朝自家的马车走去:“若是令妹得闲,不妨常来王府走走。” “好,既是王妃相邀,舍妹敢不从命?只怕王妃嫌她烦了……” 严真真笑道:“怎么会呢?与令妹多讨教几日,也让我长进些。” 桑子岷连道不敢,看她登了车,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府。嘴里还反复地吟咏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妙啊!” 桑子涵仍在应付一众诗友,脸上笑容依旧,却带着两分疏远的亲冷。她与哥哥桑子岷不同,其实并不大愿意与人交往。只是闺中寂寞,父母又颇担忧她独在深闺,每次带信过来,总要她与各府多走动,这才灵机一动,牵头办了个诗社,好歹能言之有物。不至于东家长、西家短的碎碎念,也可打发半天的功夫。 可是,自从桑子岷露了面。在座的几位俏佳人,便动了别样的心思,哪个还有闲心再来谈诗论词?虽然不敢当面盛赞一个男人的风姿。可话题却离不开桑家,连几代的旁支。也给挖了出来。 桑子岷送过严真真,却并没有再往花厅去,而是自去了书房,把严真真的《梅》诗,抄录下来,又细细地品味了良久,才喟然叹息:“恨君不逢未嫁时……” 若她仍是待字闺中。自己便可……他想至一半,又黯然神伤,摇头自语:“纵使她未嫁时便相逢,我又怎能误她终身?我这身子,谁知还能支撑几年……唉!” 严真真却不知道自己一诗既出,不单是惹了陆文芳的嫉妒,得了桑子涵的友谊,还有一个神仙似的帅哥,为她动了凡心。 她如今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超市。今天有多少客人。她特意取道闹市,却见街口仿佛发生了什么新鲜事,竟是人满为患。 “那里又有什么热闹看?”严真真奇问。 “不知道……王妃新开的超市铺子本就门可罗雀,这下子更没人进去了。”碧柳懊恼。又嗔道,“王妃,还是收了银子,安安稳稳地放在钱庄里生利罢。” 严真真教训道:“银子要会生出银子来,那才是真的银子。资本需要运作,才成其为资本。” “啊?”碧柳迷茫地看着她摇头,“放在银庄里头,不也是生银子吗?” “那是生的小银子,我想要的,是生大银子。”严真真慷慨激昂地扬着头,很想当一回古代女强人。无奈她没有什么底气,只能寄希望于超市一鸣惊人,就算不能来个开门红,营业额也稳步上升。 思来想去,作为一种在后代如雨后春笋般遍布闹市区和居民区的东西,她就不信在古代不能打开局面。只要人们接受了这样的购物方式,联华超市的人气一定会很旺盛的。 严真真给自己打着气,掀起车帘子朝外看:“去打听着,不会是咱们的超市出了什么事吧?我瞧着人群涌动,似乎不大对劲儿。” 碧柳失笑:“自然不对劲的,除非是赶集,若不然,哪里会有这么些个人?” “那今日是赶集日么?”严真真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几月初几是集场?” “还有一阵儿呢,得到三月里。到时候,比元宵节看灯的人还多!”碧柳喜好热闹,对赶集可记得牢着呢! “那……找个人问问,前边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严真真担忧自家新出炉的超市,虽然有龙渊坐镇,她不担心有不开眼的地痞流氓。可怕的就是龙渊一怒之下,大打出手,惹了众怒,惊动官府,留下案底,远遁京城,又不知几时才能得见。 “奴婢去问。”碧柳应了一声,便掀起帘子,拉住了一位路上的行人。 “姑娘有何见教?”对方长得文质彬彬,话也说得十分斯文,让人一见便易生好感。 “请问这位大哥,前面因何这般……热闹?”碧柳行了个万福,笑脸向人。 对方见她衣饰虽不十分华丽,但料子紧细,看得出也不是普通人家的丫环。虽然容貌还算俏丽,但也不敢盯着人瞧,垂了头答道:“好教这位姑娘得知,前边新开了一间铺子,既卖绸缎,又卖粮米,还卖杂货,且不用伙计拿,只管自个儿进去,挑中了东西至门口一总付银子,甚是便利。刚听得邻人说起,各自来瞧瞧。” 碧柳瞪大了眼睛,小心地问:“那铺子……生意可好?” “怎会不好?”对方笑道,“姑娘看这街口的人便知道了,便是一人进去只买一样,生意也不会差。” “哦,多谢大哥。”碧柳施了一礼,兴冲冲地跑回马车上,“王妃,你道这么些人做什么的?竟是为了王妃的超市铺子来的,邻里相传,消息传得可真是快,这会儿都赶来瞧咱们的铺子呢!不过,奴婢站在那里瞧了一会儿,倒似是看热闹的居多,买东西的人少。” 严真真兴奋地把头伸出帘子:“真的?竟然是为咱们的铺子来的?那敢情好,只要知道的人多了,人气足了,还怕生意不好么?走,咱们也瞧瞧去。” 碧柳忙拦住:“王妃是何等身份,怎能抛头露面?奴婢去看看就是,回来再与王妃说罢。” 螺儿也在一旁帮着拦人:“王妃可不能下车,看这街口的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若是万一冲撞了王妃,可不是小事。莫如让碧柳姐姐去瞧着,回头说与王妃听也是一样。” 严真真咕哝:“怎么会是一样……” 不过,到底还是拗不过两个忠心的丫头,只得乖乖地呆在车上,度秒如时地等候碧柳回来。 螺儿笑道:“王妃不必担心,铺子头一天开业,就惹出这么大的动静,日后的生意,保管不会差的。只怕今儿到了时辰,还打不了烊。” “不妨事,今儿打烊晚一个时辰,给伙计们算两天的人工。”严真真心情大好,出手更是大方,“螺儿,你去交代掌柜,打了烊,请伙计们去旁边的珠香楼好好吃一顿,算是庆功罢。” “一会儿碧柳姐姐回来,奴婢再去吩咐。”螺儿却不敢离开,严真真这里少了人,若出起什么事来,到时候说不清楚。 严真真喜孜孜地看着人流:“我还道今儿怕要颗粒无收了呢,谁料想这会儿倒红火起来。看来,我这点子,还是不错的。” 碧柳匆匆地隔开人流,朝着马车奔来,喘了口气,才能回话:“王妃,咱们铺子里的顾客是不大多,不过多少都买了些东西。两个伙计拦在门口,不肯多放人进去。出来一个,才放进一个呢!” “啊?”严真真意外地问,“外面有人想进,却被拦住了?” “正是的呢,还有人在那儿排着队,为谁前谁后吵起架来了呢!”碧柳甚是兴奋,连比带划,口沫横飞。 严真真暗想,幸好不是龙渊亲自“站岗”,要不然怕是要吓走一大半人。不过,做生意哪能关着门做?但大白天的,她也不能和龙渊沟通,只得在一边干着急。 “外边的人……没意见么?”她担忧地问。 “倒没听人骂掌柜,只骂人不该往前边儿挤。” 严真真稍稍放心:“那就好。” 碧柳虽然舍不下这里的热闹,但还记得严真真的身份,劝了她回府:“王妃,还有齐侧妃那一桩事儿呢,若回得晚了,王爷又动了怒,齐侧妃的告状,岂不是火上加油?” “不至于吧?”严真真觉得孟子惆为人不至于如此糊涂,看他平时说起齐红鸾,并不见得真有多么亲近,不过是为了她身后的家族和太妃那里有个交代。 “孙嬷嬷说的,这男人就是耳朵根子软,吹的枕头风最是有效。”碧柳搬出孙嬷嬷的“金玉良言”。 孟子惆会耳根子软么?严真真觉得此人郎心似铁,也未见得被齐红鸾左右。况且,他忍了太妃很久,又知道齐红鸾也参与其中,还能和她推心置腹? 螺儿轻声道:“王爷纵然不听齐侧妃的,可太妃若再说两句,那份量便又自不同。王妃若能早早回去,也有个交代,有事也能分解一二。” “好吧,明儿……唉,下次再找机会来看。”严真真遗憾地放下了车帘子,哈哈车夫赶了马回王府。当然,打点的细碎银子是早就备下了的,自己的行踪,可不想毫无遮掩地暴露到人前。(未完待续) ------------ 第122章 服侍人的活计 回到王府,已是黄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暮云的垂翼,落在西边的天际,显出绚丽的色彩。因为心情好,所以严真真看到这样的落日,只觉得比平常更美丽。 严真真习惯了以前迟到早退,从阶梯教室的后门偷偷溜进去的模式,很自然地就吩咐马车驶至后门。 碧柳急忙扬声叫道:“王妃不可,后门是给侧妃们进出的,王妃是临川王的正妃,自然要从正门进去。” 严真真不解:“可是我们听风轩离后门近啊,近路不走,非要从前面绕一圈儿,这算是什么道理?” “自然是给人看看,谁才是王府当家作主的人!”碧柳理直气壮,神气活现。 “扑嗤!”严真真笑出了声,“好吧,咱们便显摆一回。打铁得趁热,才让齐侧妃禁了足,自然要做足小人姿态,才能满足别人的恶趣味嘛!” “什么恶趣味……”碧柳虽然没听懂严真真的话,但还是高兴地跳下车辕,让人把中门打开了,让严真真的车驾进去。 其实,马车也只不能进二门,严真真觉得从二门到听风轩的距离,也比从后门进去更远。不过,非常时期,自然要用非常手段,她也就任由碧柳扶了下来,这段路便权当饭前运动了。 走过主院的时候,才发现院门口伫立的白色人影,正微微仰着头,不知道看在天空的某处在出着什么神。落日余晖,映着他的侧影,仿佛一幅画。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桑子岷,那人像是脱出了俗世,而这人却多了两分烟火气,更觉得实在。 “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孟子惆早就看到了严真真。见她走到自己跟前,竟然没有行礼打招呼,反倒也跟着自己似的仰头看去。忍不住开口。 “啊?跟我说话吗?”严真真仰着头,正在心里把两个帅哥作对比,猛然听到问话。一时之间差点反应不过来。 孟子惆的脸,果然已经沉了下来:“不是跟你说。本王还跟谁说!” 又说“本王”……似乎心情不大好啊! 严真真立刻警惕,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王爷有何吩咐?” 孟子惆凝视着她的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只觉得今天的严真真,在夕阳下美得竟不似真人。仿佛他吹一口大气,便会被吹得化了。可她的脸,明明浮着一层浅浅的霞色。唇色鲜艳欲滴,还没有完全褪去稚色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妩媚来。 “芙蓉诗社怎会散得这样晚?”他在心里缓缓地舒了口气,口气却仍然很酷。 “哦,回来的时候,去街上转了转,想买块绸缎回来做衣服的。”严真真说出了早就想好的答案,回答得无比流利。 “买了什么缎子?”孟子惆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追根究底。 严真真有点傻眼,讷讷地回答:“也没有看中什么好的。下回再去。” “让人把绸缎送到府里来挑就是了,何必亲自去?”孟子惆臭着张脸,“下次出门,别光顾着玩!” “是。”严真真猜测是由于齐红鸾被禁足的事。他才动了怒火,因此一句话不敢反驳,乖乖地答应了下来。 孟子惆看她委屈着一张小脸,倒有些不忍,放缓了语气:“齐侧妃既被禁了足,你便来主院服侍本王用餐罢。” “啊?” “怎么,不愿意么?”孟子惆又不高兴了。 严真真干笑:“那个……若是王爷习惯了齐侧妃的服侍,不如我就让她过来。早上的时候,是因为气得急了,才让她禁足的,请王爷见谅,我这便让人去叫她过来。” 孟子惆脸上的表情,变得有点奇怪:“王妃,你可真是大度。”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简直就像是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透着股碜人的寒气。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王爷过奖。”严真真赔上笑脸。 “令既出,怎可随意更改?朝令夕改,日后如何号令王府内院!”孟子惆怒瞪着她。 严真真立刻受教地点头:“是,我明白了,只是怕王爷不惯旁人的服侍,才让人去叫齐侧妃过来。” “本王倒是习惯王妃的服侍。”孟子惆缓缓道,“齐侧妃禁足令解除之前,王妃在主院服侍本王用餐罢,莫忘记了。” “呃……”严真真这时候十分懊恼,怎么禁一个足,把自己也给套进去了呢?平白无故的,就多了件活计。早知道,无论如何不能禁这么久,一天也就够子。她扁着嘴,看着孟子惆缓步走进了院子,郁闷地差着点自己的嘴唇都给咬破。 虽然有戒指空间这么个宝贝,但她还是很忙的啊! 碧柳却执着严真真的胳膊摇:“王妃,王爷让王妃服侍他用饭呢,还不快去?” “晚一会儿饿不死的。”她咕哝了一句,看着院门边的两株红梅树,泄气地想,自己和这些古代的女人,到底不是一条道儿上的。她就想不通,服侍人也值得这么兴奋么? 叹了口气,她端上了一张微笑的脸,跟在孟子惆的身后走进了院子。晚饭果然已经传了过来,丫环们正忙着摆碗筷。 严真真顺手接过了一只空碗,摆到孟子惆的桌上。这一套,做来已经驾轻就熟,平常就是这么服侍太妃吃饭的么! “你也一同坐下用罢。”孟子惆看她放置完碗筷,站到自己的身后,淡淡地开口。 “哦,好。”严真真也不客气,坐到了他的对面。 孟子惆皱眉:“离那么远做什么?就坐这里罢。” 严真真又答应了一声,移到他的旁边。看他皱着眉严肃了脸,也闭口不言。手在桌下面画着圈圈,想念着在听风轩里用餐的惬意,越发觉得禁足的时限,未免太长了些。 “今儿去做了什么诗?”孟子惆看她低垂着头,仿佛光洁的桌面上有什么好看的花纹。 “正好桑府的两株白梅开了,便作了一首咏白梅。” “你作的什么,说来听听。”孟子惆倒被勾起了兴趣,想到刚才她进门时满颊的红润,想必这诗作得不错。 严真真想,她还得再盗版一回。 好吧,盗着盗着,也就盗习惯了。 “我作得不好,恐怕惹王爷笑话。”严真真谦虚了一句场面话,才把诗读了一遍。 “好一个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孟子惆听罢,便失声赞道,“想不到王妃才情,不下洛王妃,竟有这样的玲珑心肠!” “王爷过奖了。”严真真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毕竟不是自己出品,心里多少还是虚的。 “你这诗,作得好。”孟子惆缓缓点头,“往后你也可在府里邀上一社,与这些京中名媛走动走动,总不是什么坏事。凌寒独自开,也不必总把自己的才情藏着掖着。吟诗诵词,本是高雅事么。” 严真真大汗,她满脑子里塞的都是银子,哪里有这副高洁的心肠呢! “我已邀了桑家的小姐过府来作客,邀社便免了罢,凭空地多出多少事来……” “这有什么事多出来的?”孟子惆看了她一眼,“自有下人去准备,若是公中的银子不够,回头我再给你一千两银票。” “那倒不用……邀个小社也不用费什么,点心水果的,家里也现成。不过,我这不就是怕麻烦么?”严真真摇头把银子推了出去。也许是在现代独立惯了,她不大习惯用男人的银子。何况,这个男人,不过是占个名义上的名份罢了。 张爱玲说过一句话,女人用男人的钱,说明她爱他到了极处。这句话,她举双手赞成。她不想无缘无故用孟子惆的钱,银钱交易,还是干干净净的好。 可是她收了龙渊的一万两……严真真的笑容微微地滞了一滞,当时收银票的时候,似乎没有想过该不该收的问题,仿佛天经地义的。 她有些闪神,孟子惆喊了她第二遍,她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她迷迷瞪瞪地转过头,“王爷有何吩咐?” 孟子惆气道:“除了这句话,你还会不会说些别的?” 严真真赧然,她似乎真的已经把这句话当成了应付孟子惆的口头禅。 “那个……换一种说法罢,王爷要喝汤么?我来替你盛。”严真真这才发现菜已布好,而孟子惆面前的碗还空着。 “本王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孟子惆却按住了自己的碗,不让她动手。 严真真认真地点头:“自然是听见了的,王爷说要在王府里邀一社,可我觉得不管银子趁不趁手,总是麻烦。况且,我与京中的夫人小姐们都不熟,尤其是这一类的才女……” 孟子惆看她说得七八不离十,也就放缓了脸色:“怕什么,回头让管家给你开个名单,你照着写帖子。虽说你以前名声不大好,但你这次的对联和咏梅诗一出,再加上临川王府的名头,也不怕别人不来。总要办得花团锦簇,不怕费银子。” “那……好吧。”严真真头疼如裂,草地应了下来,然后指着菜盘子道,“王爷,可以用饭了么?我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原来,秀色不是可餐,而只可以佐餐。所以,菜可以少两道,但饭还是要吃的。 孟子惆哭笑不得:“好吧,用饭。” 严真真急忙替自己盛了一碗汤,随意打了一声招呼:“那就吃了啊。” 直到一碗热汤下肚,她才看到碧柳正站在一侧拼命地挤眼睛。难道这汤里有什么名堂么?可是她已经把汤喝下去了!(未完待续) ------------ 第123章 汤里的名堂 于是,严真真根本就没有心思和孟子惆讲什么,回想着自己喝的这碗汤是不是口味不对。淡了?咸了?这应该是放盐的问题吧?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不会是某种有特殊功能的草药甚至是毒药吧? 她越想,越觉得那汤确实有问题,背上顿时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不过,听说紫参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知道对于解毒有没有用……千万不要是剧毒药,好歹让她回听风轩以后,闪到空间里去嚼一根紫参。 “王妃?”孟子惆看她的脸阵青阵白,血色渐无,忍不住叫了两声。 “啊?”严真真欲哭无泪,勉强扯了扯嘴角。 “你不舒服么?”孟子惆狐疑地问。明明刚刚回来的时候,还脸色红润,一副健康得不得了的样子,怎么转眼间,便像是只剩下了两口气似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吗?可是扪心自问,就算他板着脸,似乎也没有这么大的震摄力吧? 严真真的目光不经意间再度扫向碧柳,却见她一脸的气恼,袖子下面的一根手指,悄悄地指向了孟子惆的方向。 果然是他主使的?严真真顿时怒从中起,恶向胆边生,就要口出狂言,却看到碧柳手指的方向,是孟子惆的碗。 碗里…… 当然是空空如也,干净就跟刚洗过似的。事实上,洗过了以后,也没有用过。 严真真愕然地张开了嘴,再看碧柳,才砸摸出了她那个眼色的意思。自己习惯了听风轩以己为尊的生活,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是来这里“服侍”孟子惆用饭的,头一碗汤。应该盛给孟子惆才对! 原来是虚惊一场!严真真松了心神,脸色慢慢地转了过来,低头垂手地拿起孟子惆面前的碗:“我……汤太香了。忘了替王爷先盛……这个,替王爷盛上两碗?” 孟子惆哭笑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会为着这点小事降罪于你不成?行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饭还没吃呢,不必先喝汤。先吃菜罢。” “哦。”严真真忙替他布了平常爱吃的菜,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王爷,其实吃饭之前喝碗热热的汤,是有养生保健作用的。” “先喝汤再吃饭?”孟子惆皱眉,“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吃法?” 严真真对于他的质疑。颇感气愤。又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用比参把他给救回来了,应该还存在着健康隐患,好人做到底,替他上一堂养生课吧,算是日行一善。 “王爷不知,喝汤的时间很有讲究的。饭前先喝一小碗汤,可以将口腔、食道润滑一下,可以防止一些既干且硬的食品,刺激我们的消化道黏膜,促进食物的消化和吸收。而饭后喝汤则恰恰相反。会把原来已经被消化液混合得很好的食物稀释,反而影响食物的消化和吸收。吃得饱了,再喝汤的话,容易导致营养过剩。” 严真真的长篇大论。把孟子惆听得瞪圆了眼珠。如果不是微微地垂着头,恐怕严真真会适时地停止演讲。毕竟,有些词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这些道理,是王太医教给你的么?”在严真真的激-情演讲终于告一段落的时候,孟子惆才发问。 “呃……是啊,以前王爷昏迷着,王太医隔日便来诊一次脉。闲来无事,也讨教了一些养生之道。”严真真很干脆地点头。反正人家是太医院首屈一指的名医,这些科学道理,应该成竹在胸的吧? 孟子惆倒并没有怀疑,还感慨地点了点头:“既是王太医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皇上用餐,也并没有先用汤,却又是什么道理呢?” “没有吗?”严真真眨了眨眼睛,才自圆其说,“想必皇上不大信的,王太医也提不出什么充分有效的证据嘛!再者,多年的饮食习惯,一时要改也不大容易。” 孟子惆“唔”了一声:“看来,你倒是跟着王太医学了不少。” 严真真忙谦虚道:“听得多了,多少能记下一些。还有的,王太医说得太高深,倒不甚懂。” “这便够了。”孟子惆接过她递来的汤碗,“好,以后咱们便先喝汤,再用饭。你平常也是这样用的么?” “自然是听了王太医的话才改的……”严真真忙道。 孟子惆又有意见了:“那为什么一直都没跟我讲呢?太妃那里,也是先用饭,你也不曾说过这个。” “这是因为……”严真真又辞穷了,低下头作委屈状,“太妃对我有成见,这些话又不曾亲自听王太医说过,所以我也不敢说。” “唔,那就随她去罢,咱们这里就改一改。” 严真真答应了一声,看他慢慢喝汤的样子,幽怨地瞪了碧柳一眼。这挤眉弄眼的,误会可差点弄大了。幸好自己及时看懂,不然的话,岂不是把孟子惆给彻底地得罪了? 碧柳见她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正觉欣慰,便觉得严真真瞪着自己的目光颇为不善,连忙赔上了一个笑脸。 接下去的用饭,倒一切顺利,没再惹出什么风波来。待丫头们撤下了碗筷,换上茶盏,严真真才起身告辞:“王爷慢慢用茶,我告退了。” 孟子惆闻言放下茶盏,漫不经心似地说道:“急甚么,今夜就留下罢。” “啊?那怎么行?”严真真反应强烈,在第一时间就把头摇了起来。碧柳在一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差点被严真真的话呛着。这天大的机会,自己的主子怎么往外推呢? “为什么?”孟子惆的脸上倒并没有怒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帅哥的目光,压力有点大啊! 严真真咬牙切齿,脸上却还要放着恭顺的神色:“这不大合王府的规矩。” 孟子惆怅然道:“以前我昏迷的时候,你不是衣不解带地在主院伺候的么?怎么我这会儿醒来,你反倒显得生分了呢?” “衣不解带”,这词儿可说得真妙,她当时还真是每天和衣而卧。可那并非是为了伺候他,而是她进出空间方便! “那时候……是事急从权。”严真真绞尽脑汁地想理由。当时他不能动,自己当然用不着担心贞操的问题。反正她也从来没有看重过那层薄膜,但自己这个年龄也委实有点小了,在现代就是未成年少女啊!况且,对方又不是自己一心相许的人,她难以想像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嘿咻起来会是怎么样的难熬。 如果换了龙渊…… 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看在孟子惆的眼里,却是凭添两分丽色。这才发现,她比起去年初见时,已经长出来了不少。因为出门,她穿着件淡粉的大裳,更显得整个人跟一朵花儿似的娇艳。不知不觉,他的王妃也出落得更漂亮了呢! 她的目光,坦然里带着两分惴惴不安,流淌在冬日的烛光下,干净得几乎让他屏住呼吸。他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你来葵水了么?”孟子惆忽然问,带着两分别扭,甚至不敢把目光对向她。 “什么?啊?那个……”严真真会意过来葵水是什么的时候,顿时窘得目光乱瞟。案台上点着两支大红的烛,跳跃的火苗,把她的影子映在墙角。 孟子惆到底脸皮厚一些,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问:“你不会还没来过吧?” 严真真辩解:“我年纪还小,不来也正常的……” 天哪,这种问题,她和一个大男人讨论,怎么都觉得别扭到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才好。 “你生母早逝,这些事让孙嬷嬷教你才是。”孟子惆的神色更从容了。两厢对比,某人的脸皮是够薄的了。作为一个现代人,难道还怕个古人不成?可是某人的气场太大,她还真不敢跟他叫板。 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他又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怎么算,都是她吃亏的。 “是,回头就问。”严真真顺口回答了一句,又紧接着有些呆。按理说,古代人发育早,十四岁都能做娘了,怎么可能没来葵水?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穿越的时候,出了什么差错,或者是空间里的紫色雾气,虽然看着是好的,其实是会对身体有慢性的损伤?可是自己每次在空间里睡上一觉,走上一圈,都会觉得神清气爽,这种感觉不会骗人的。 她疑神疑鬼,并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么精彩。 “你也莫着急,在医院有的是妇科圣手,这不是什么大毛病,吃两帖药就好了。”孟子惆看得有些不落忍,出言安慰。 “是,我不着急。”严真真急忙回答,“那个……我先回听风轩去了。” 孟子惆看她一副心乱如麻的样子,没有再强留,只是嘱咐碧柳和螺儿:“你们好生提着灯笼,仔细些路。往常服侍王妃,还得多尽着心。” “是。”两人忙忙地答了,跟在严真真的身后出去。孟子惆坐在座位上,好半天才叫进了跟着自己的长随。 “明儿个去太医院,把孙太医请到府里来,给王妃诊一诊脉。” 长随怔了怔:“这孙太医架子顶大,只替宫里的嫔妃们看脉的。” 孟子惆哼了一声:“我临川王妃的身份,可不比那些嫔低吧?他若不肯来,你自去想法子!”(未完待续) ------------ 第124章 那不算人命吗 “王妃,刚才王爷让王妃留下,怎么不留呢?”一出主院,碧柳就跺着脚抱怨,“听说齐侧妃每天都死皮赖脸地要留下,可王爷还没让留呢!” “也不是从来没让留,偶尔也留过一两回的。”严真真耸了耸肩。不考虑别的因素,她也不愿意在留着别的女人味道的床-上…… “那是齐侧妃赖着不走的!”碧柳替孟子惆辩白。 严真真头痛如斗,怎么碧柳到现在还维持着撮合她和孟子惆的“热心”呢?人家屋里头已经有了齐侧妃,日后还保不准有张侧妃、王侧妃……作为一个在现代有文化、有理想、有梦想、有朝气的四有新人,她绝对不想和别的女人,去分享一个丈夫。 男人再好,也只有属于自己的男人,才是她的。而今日属于齐侧妃,明日属于张侧妃,后日属于王侧妃的男人,绝对不是她要的。 “她不懂规矩,可咱们不能不懂。”严真真一本正经地教训,“要知道,咱们既然管着王府的规矩,就不能首先破坏了规矩,懂不懂?” 碧柳很诚实地摇头:“奴婢……听不懂,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一大堆规矩,可规矩都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在这个王府里,王爷就是顶大的,只要王爷同意了,谁还能不同意了不成?” 严真真恼了:“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回去再好好反省吧。” 螺儿笑道:“碧柳姐姐,王妃是主子,咱们是奴婢。虽然王妃素来和气,可咱们也不能不讲究规矩,在主子面子大呼小叫的,是不是?” 碧柳顿时泄了气:“是。奴婢知错了,请王妃责罚。” “罢了,什么规矩到了咱们听风轩。便等于没有。”严真真哑然失笑地摇头,“我也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跟王爷……” “若非王妃的那棵紫参。王爷兴许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就只这份恩情在,只要王妃不犯什么大错。王爷也不会废了王妃的。” 严真真听罢,忍不住对着夜空连翻了两个白眼。她和碧柳,说的是同一件事么?这两者是差得太远了吧? 螺儿叹了口气,没有出声。严真真觉得,尽管同为古人,思想也是不一样的。至少,螺儿从来就没劝过自己。和孟子惆好好过日子。想必,在这个小丫头的心中,孟子惆也不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吧?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主院的方向。夜色笼罩,窗口漏出来的一点灯光,似乎成了最温暖的所在。可是,这样的温暖,却并不属于她。 “王妃若是回去,王爷想必也不会把王妃赶出来。”碧柳以为严真真回心转意,便急切地劝说。 “好马才不吃回头草呢!”严真真皱了皱鼻子。灿然一笑,“走罢,回咱们的听风轩,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碧柳失望地答应了一声。跟在她的身后慢慢地走。忽然又想起一事,急急地问:“说来也是做奴婢的疏忽了,王妃的葵水怎么一直竟没有来?” 严真真想了想:“兴许是我年幼的时候体弱多病之故罢?往后找个妇科医生好好看看,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或者,自己属于晚熟的那一类人。在现代,还有人在十五岁才来初潮呢!不过,严府和王府吃得都不错,按理儿也不该晚于常人才对。严真真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又怕是穿越带来的副作用,到底还是有点忧心的。不过,她是个讳疾忌医的人,哪怕确知自己的身体有不妥,也不敢进医院。发展到古代,自然是不敢看医生。何况,这个时代的医生,男人居多,更让人有心理障碍了。 “一定不会有事的,王妃幼时吃了那么多的苦,老天爷也不会让王妃再受罪的。”碧柳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严真真哑然。 如果老天爷给予人公平,世上又哪来的悲剧? “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事,吃嘛嘛香,睡得倍儿甜。”严真真甩了甩头,笑了起来。 不过,孙嬷嬷知道后,却一脸的紧张:“碧柳,你这丫头好歹也是打小儿就跟了王妃的,怎么这样大的事儿,到现在才说!” 严真真想,如果她老人家知道是孟子惆提醒的,不知道脸色会不会再精彩几分。 “嬷嬷,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我不过是晚了点儿,又不是什么大事……” “难怪王妃一直没有喜信,原来竟还不曾来过葵水!”孙嬷嬷却是又气又急,把碧柳数落上了。严真真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和孟子惆清清白白的,就算她八岁就来葵水,也不可能有孕啊!再说,她年纪这么小,恐怕孩子刚生下来,她自己倒一命呜呼了。怎么着,也得等到满了十八九岁,再考虑生孩子的问题。 秀娘也一脸的焦急,仿佛这是件了不得的大事:“这可怎么好?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齐侧妃生下王府的长子?虽然庶不压正,但难保她没有什么别的想头。” “可不是?别急,总有办法让齐侧妃的孩子生不下来!”孙嬷嬷笃定的话,听得严真真猛打了一个哆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下手除去齐红鸾生下的孩子?那……也是一条生命啊! 再看碧柳和螺儿,脸上却并无异色,仿佛这样的打算,再天经地义不过。就是一向胆小的秀娘,这会儿也没有了担惊受怕的神色,反倒是诚服地点头。 原来,在这个时代,人命并不关天。反倒是稳住正妻地位,或者小妾上位,才是头等的大事。严真真垂头溜回了卧室,决定不去参与谋财害命的计划。由此证明,她其实很善良。严真真感慨了一句,闷闷地道:“我要睡了,你们慢慢沟通。” 碧柳和螺儿忙进去服侍了她洗漱完毕,果然出去继续“沟通”。严真真郁闷了,只得咕哝了一句:“可别真害人性命,日后要遭天打雷劈的。” “王妃,我们不敢害人性命,不过是让齐侧妃生不出儿子罢了。”孙嬷嬷年纪虽然大,一点都不耳背,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严真真瞠目,没出世的孩子,那就不算是人命了么?没有知识简直是太可怕了,严真真向她解释了一通胎儿的普及知识,碧柳和螺儿两个小姑娘倒也罢了,孙嬷嬷和秀娘却朝她瞪眼:“王妃又在唬人了。” 苍天啊,厚土啊,为什么她说实话的时候,别人都不相信呢?严真真悻悻:“算了,跟你们说也不懂。不过,你们对付齐侧妃我没有意见,如果她真怀孕了,就放过那个孩子吧。” 孙嬷嬷很严肃地接口:“王妃放心,绝对不会让她有孩子的。奴婢在宫里十几年,又在平南王府十年,这些事不会让王妃操心的。” 严真真无语,她根本不操心这个吧? 算了,隔着不知道几千年的代沟,够深的,一下子可跨越不过去。 闪身进空间转了一圈,睡了个好觉,又生火造饭,饱餐一顿,才精神饱满地闪出空间,坐在桌边装模作样地看书,目光却不时地看向窗边。那儿,就等同于龙渊的专用门了。 “奇怪,今天开业第一天,龙渊总得跑来跟我说个情况呀!他应该知道,我很关心的,怎么这会儿都不见人影呢?”严真真等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忍不住有点郁闷了。 如果有部手机什么的可以联络,那该多好啊!唉,看来她在这个时代活到老死,都不会有机会使用这些先进的通讯工具了,除非自己发明。 她看不下书,只能练字。一篇大字写下来,窗外树影婆娑,还是没有帅哥的人影,严真真心里焦急,干脆扒开窗户。一股冷风灌进来,让她顿时打了个寒噤,紧接着就是一串喷嚏。 “这么大冷的天,怎么开着窗?”熟悉的声音,让严真真顿感委屈。 “还不是你总不见来,我心急的么!” 龙渊愣了愣,脸部的线要,顿时柔和了下来。心里像是吃了一串糖葫芦,上口是甜的,细品却是又酸又甜。 “我怕来得早了,你有所不便。”龙渊低声解释。天知道他多想用超市开业的借口,一入夜就过来。可是怕开了这个头,以后他会一天比一天来得更早,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他可以把刀剑玩得出神入化,却无法掌控自己的内心。 有时候,想见她的冲动如此强烈,让他不断地用烈酒来麻醉他的心脏。 “你喝酒了?”严真真吸了吸鼻子。 “嗯,喝了一点儿。” “不是吧?你所谓的一点儿,是指多少?一斤,两斤,还是三斤?”严真真嗅着酒味,压根儿不相信。 “……五斤。”龙渊在她的面前,从来不想撒谎。 严真真瞪视着他:“就算酒精度数不高,五斤一提纯,也不少了。酒能喝,但不能多喝,你是想把自己喝醉吗?” 龙渊看着她的浅嗔薄怒,不知为什么,心里却喜悦得像是盛开了一朵又一朵的鲜花。 她是在关心着自己吧? ps:明天又要加班,这日子好像过得没有尽头了?不管怎么忙,小猪这两天也给出了日更九千,亲们鼓励一个吧!嘻嘻……(未完待续) ------------ 第125章 这是承诺 “以后,不喝了。”龙渊想了想,很郑重地承诺。 严真真赧然:“也不是一点儿都不能喝,小喝怡情,还是能喝一点儿的。但是不能多喝,不能喝醉,那样伤身。” “知道了。”龙渊柔声说道,只觉得喜悦慢慢地胀开来,填满了整个胸腔,几乎要喷薄而出。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那你要记好了啊。别小看了喝酒,多喝了对神经系统的影响很大。你想想看,喝多了以后,大脑处于兴奋状态,身体会发热,面部红晕,血液供应不足,那个……长此以往,危险极大,记忆力,还有什么力……都会减退的。”严真真娇声地又叮嘱了一句,接收到龙渊的目光,赧然地住了口。 她是不是太罗嗦了?似乎这番话,应该是妻子对丈夫的叮嘱吧? 龙渊笑着点头:“你放心,我一般不大喝酒的。今天……心里高兴,才喝了一点。” “哦,那就好。”严真真觉得难为情,脸色微红,急忙转移话题,“对了,超市开业的情况怎么样?今天可是第一天,弄个开门红,就是成功的一半啊!” 龙渊含笑道:“你不是看到了么?” “啊?”严真真脱口问,“你怎么知道?我没下马车,只是掀了帘子看看而已。再说,我离得有点儿远。” “我看见碧柳了。”龙渊解释。其实,他也看见了她,坐在马车里,隔着人群,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她的小脸。做杀手,原本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天知道,那时候他多想走到她的身边,替她掀起帘子。 可是。他的身份,和她隔开了那么远的距离,注定是不能在阳光下。和她牵手的。所以,他才会破天荒地喝了不少酒。 “我们都只看到人。不知道今天的销售情况啊!”严真真恍然,但仍是觉得不满,“我要看账本子,咱们到底卖了多少东西出去?” “差不多……卖出了一成,如果明天还能保持这些顾客的话,恐怕我们的货只能维持十天。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不过,我估计可能明天还不止这些顾客。因为大多数人是到午后才得到消息。经过一夜,恐怕明天来的人更多。看着拥挤的人群,我都有种错觉,以为全京城的人都拥到了我们的铺子——超市里了呢!” “这么多!”严真真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可是我早上去看的时候,明明门可罗雀,都没有人进去的。” “是啊,可不过到午时,情况便改观了,有了第一个尝试的人。紧接着就来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打烊,还不断有人进来。” 严真真开始拿过一旁的毛笔,把自己练的大字扔到一旁,在空白的宣纸上粗粗地算了一下。惊喜之余,又有些忧虑:“龙渊,恐怕要安排人再进一批货。看哪些货卖得好,赶紧再采购一批回来。不对,同时安排几批人出去,路途远的,要先安排,不能才刚开业,就出现断货。” 龙渊正在看她写的大字,闻言笑道:“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了,明儿一早就出发。” “哦。”严真真放下了心,得意洋洋,“看来,我找到了一个最佳经理人。” “什么经理人?”龙渊奇问。 “就是替老板管理一个团队的专业人才,这样一来,老板就根本不用出面,坐着等分银子就成。经理人就比如……你现在扮演的角色。”严真真解释完,又悄悄地加了一句,“而我,就是老板。当然,你也是合伙人,扮演了老板和经理人的双重角色。” 龙渊失笑:“你是老板,我替你当经理人。” 严真真喜孜孜地点头:“好,我们就这样安排。” 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似乎比恋人更密不可分,更稳定吧? “看来,你的设想是成功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龙渊笑道。 “那当然,我是天才……嗯,后知后觉的天才。”严真真得意之余,也知道赧然。 龙渊的笑意忍不住加深,和严真真在一起,他似乎连性格都在改变,竟然笑容变得越加多了。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加起来的笑容,都没有现在一个时辰多。 “你是天才,能想出这样主意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天才呢?”他笑着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里,含着多少宠溺的成分。 再接下去的话题,朝着毫无营养的方向走。可是两人却乐此不疲,一个含笑说,一个含笑听,谁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直到月上中天,龙渊才恍然惊觉,看着严真真说得逸兴豪飞,却不忍心打断。直到她告一段落,才轻轻叹息:“这会儿已经夜了。” “啊……”严真真下意识地看向沙漏,刚要计算时辰,忽然想起孟子惆已经送了一只怀表给她,急忙从怀里掏出来,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才惊呼了一声,“竟是这样的晚,你赶紧地回去罢。” 她自己当然已经睡饱喝足,可龙渊没有空间宝贝,他拥有的时间,不会长出来,她不能自私地占用他的睡眠时间。 “好。”龙渊低叹一声,“过两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超市里我会安排合适的人管着的。” “你要出去……”严真真立刻明白,他是接到了所谓的“任务”,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危险不?你自己要小心,超市里的事你不要管,就是缺了货,那也没什么。兴许顾客们还以为我们生意太好,因为买不着,而生起期许之心呢!” 她的超市,究竟也不过是赚钱的机器罢了。而龙渊接到的“任务”,却是生死攸关。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清的。 “好。”龙渊笑应。 “你……出去之前,一定还要做不少准备工作罢?要不,我让孙嬷嬷去平南王府找几个得用的人过来,你就别管了。我知道,你的事要多用些心思的。”严真真听他答应得轻快,还是不放心地又嘱咐了一句。 “没关系,我会安排好的,这些事……也不是头一回做。”龙渊心里很暖,她的担心,成为他最大的牵挂。 严真真在房间里踱了两步,又道:“龙渊,你还是专心做你的准备工作,其他的事我来安排就是。你别分心,出一点点差错,就会……” 她在前世看过了电视和电影里,杀手们都是因为一些细节问题而殒恨。越想,越觉得胆战心惊,不能扼制自己的害怕。 龙渊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害怕和担忧,只觉得四肢都暖暖的,一股热流从心脏处涌出来,抵达最细的血管。 她的牵挂,会成为他求生的欲-望。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他伸出手,却在半空停下。她的脸,在咫尺之间,像是一尊小小的瓷娃娃,让他不敢唐突。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手伸出来,凝住,再缓缓地收回去。心里忽然觉得失落,冲动地握住他的手腕,一时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呃……这是我们那儿……我是说,我奶娘那边告别时的礼仪。”严真真尴尬地解释。 龙渊凝视着她的眸子,看着它们像小兔子一样,受惊似地躲闪,唇角轻轻地上扬,手指轻轻地触及她的腮。凝脂玉润,让他爱不释手。 可是,他也只敢停留片刻,便迅速地松开:“真真……” “嗯!”严真真急忙点头答应,双眼闪亮。 龙渊的眸子,也闪亮得像恒星。唇角轻扬,笑得很温暖:“我不会去太久的,因为我是你的经理人,一定会回来替你打理超市。” 严真真猛点头:“对,所以你千万不能忘记,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 “你答应?” “当然,我答应。”面对严真真的追问,龙渊回答得毫不含糊,干净利落。 严真真嫣然一笑,轻声道:“我等你回来。不管多晚,你一定要来看我,让我安心。” 龙渊心潮澎湃,这句话的内涵,就算他是根木头,也听得明白。柔情万斛,倾倒了他的心田。喉咙口像堵了什么似的,明明有着满肚子的话要说,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还不走吗?天已经夜了,再不回去,都要天亮啦!”严真真嗔了一句。 “等我回来。”龙渊轻轻点头,交代了一句,便毅然地转过头,穿窗出户。严真真扑到窗户前,冷风直直地灌进她的衣领,可是她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龙渊在树梢上站定,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做了一个关窗的手势,严真真含着笑意,掩上了窗。再度推开的时候,却见那里已经杳无人踪。 “等我回来”,这短短的四个字,却像烙铁一样,灼烫着她的心脏。这算不算是一种承诺? 冬日的风,从围墙那边吹来,穿拂过竹林间光影的缝隙,凛冽地吹在肌肤上,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你一定要回来。”她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才怅然地闪进了空间。只有在这里,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发呆,而不必担心时间飞逝如电。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写的计划书上。忽然觉得,比起龙渊平安回来,超市是否赚钱,似乎已经不太重要了。 空间里的温度和湿度,都在最佳的状态,可是严真真却忽然觉得寂寞。也许,有一个人能够和她一起分享这个秘密吧?她在心里,把这个人,锁定为龙渊。(未完待续) ------------ 第126章 不见音讯 两天后,龙渊把账簿交给严真真。 “你要走了?”严真真没顾得上看这几天盈利了多少,急急地扯住了龙渊的袖子问。 龙渊低头看着她的小手,因为没有出门,只穿着件家常的墨绿襦衫,衬得露出的那一截的皓腕,越发显得欺霜赛雪一般。 “嗯,现在就走。”他恍了半天的神,才记得回答她的问话。 “那……你一定要小心。”严真真把账本随手扔在榻上,送他到窗口的时候,又叮嘱了一遍。知道自己很罗嗦,可就是忍不住又把话说出口。 “我知道,一定会的。”龙渊含笑道。其实,还有一句话,放在心里没敢说: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严真真犹豫了半天,还是期期艾艾地把话说出口:“就算……我是说,如果任务很难,你也不要一定非要完成它。就算失败了,其实也没什么啊!大不了,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反正我们有超市,又不愁没钱花。而且,我……我母亲其实还给我留了一点压箱底的宝贝,到时候也能换了银子花。总之,就是花上几辈子,也花不完。”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别替我担心。”龙渊哭笑不得。哪有人未言胜,先言败的?果然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纵是一身铮骨,也被柔情绕得软了。 心里,柔软得像是她的发梢,轻轻地随着她不断开合的唇瓣,轻轻地搔动着他的心弦。从未有过的体验,浸润着他的血脉。 原以为义父死后,他的心也跟着被冰冻了起来。谁知道,遇到了她。还会有解冻的一天。万里冰川,也会融成汪洋大海。 “嗯。”严真真看他神态轻松,才稍稍放心。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他的脸,“你记得,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你可是我的经理人。老板要是没有经理人撑着,那不成了无源的水。早晚是要枯竭的吗?” “你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为了我,也为了……”龙渊把最后一个“你”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才露出了微笑,“比起以前的任务,这一次真不算什么。” “那你也不能掉以轻心,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在战术上还是要重视敌人的。”严真真又替他紧张了起来,再度叮嘱了一句。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你总结得真好。”龙渊复述了一遍,眼睛顿亮,看着她灼灼生辉。 严真真汗颜,她盗版的水平,看来是越来越高了。从盗唐诗,发展到盗版毛主席他老人家去了。她虽然算不上养在温室里的小花,但也可算是养在温室边上的杂草了,哪里有本事总结出这种精辟的结论? “我瞎说的。你姑妄听之。” 龙渊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明白了,不会轻看任何一个对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是不是?” 严真真喜道:“对,就是这个意思。”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龙渊叹息一声,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再当杀手。也许,这一次任务结束,可以和宗主“商量”退隐的事了吧?这么多年,他为宗里出的力还少么?就算义父欠下天大的人情,他也该替义父还清了吧? “嗯,你小心些。”严真真不敢再留他,只能殷殷地再叮嘱一句。 “我去了。”龙渊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才轻轻提身,从窗户里掠了出去。 看着他的身影,溶入夜色,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严真真却站窗口,久久没有离开。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在这个时代,我似乎只把你看成了……朋友。”严真真握着窗棂,喃喃自语。伫立良久,才喟叹一声,关上了窗户,关上了月华如水,关上了星光似钻,也关上了她满腔的牵挂。 账簿仍然静静地躺在榻上,可是严真真却没有一点看的心思。又发了好一阵子的呆,才顺手卷了账簿闪进空间,暗地里骂了好几声自己“糊涂”。可不是么?就算要发呆,也得回到空间里再发呆,在外面……那不是纯粹浪费时间么! 因为才只几天的时间,账簿记得并不多。可是一行行的字,十分秀丽。严真真没看内容,只看字迹,差点把眼珠子都凸出来。 这是龙渊写的?这……这……也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吧!如果说这手字,出自桑子岷,甚至出自孟子惆,倒还能让人接受。龙渊看上去高大冷峻,应该写一手狂草才契合。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说……一个杀手,要写这么好的字干什么呢,这不是抢人家书法家的饭碗么?我练了这么久,以为总算可以见人了,谁知还不如他!难怪那天他看了我习的大字,一个字的表扬都没有。”严真真顿时好胜心起,也不去摘苹果梨子一饱口腹之欲,直接打开宣纸,决定把练习书法的时间,再加两个时辰——当然是指空间里的时间。 龙渊这一去,足有大半个月没有音讯。院子里的梅树,已经盛放出最美的姿态。只有听风轩竹林旁的两株绿梅,还只露着花苞。 超市的火爆出乎严真真的意料,她原本打算要亏上三个月至半年,照这个趋势下去,第二个月就能盈利,而且还不是小数额。 严真真高兴之余,却随着日历一张张撕掉,心事越来越重。 “也许这一次龙渊的任务比较远,这时代交通不便,十天半个月的,也走不了多少路。”她替龙渊的迟归找着理由。 在孟子惆的催促下,无情无绪的严真真终于写了帖子,邀了一社芙蓉诗社。 “我帖子是写了不少,可到时要是只来了三分之一甚至四发之一,那我不是很没面子?”严真真一没信心,二没雅兴,忍不住一边写帖子,一边嘀嘀咕咕。 “王妃放心,桑小姐是头一个会来的。”螺儿笑着安慰,“只要桑小姐来了,京城的贵族小姐们便泰半会来的。再说,王妃是以临川王妃的名义邀人的,即使不想给王妃面子,也得想想咱们临川王府呢!” “说得也是啊……”严真真点头。其实,类似的话,孟子惆早就说过,她也并非真的担心这个。真正担心的,倒是龙渊的杳无音讯。一时之间,又后悔当初因为顾及龙渊的心境,没有问及归期。 “王妃的字,写得越发好了。”螺儿拿着帖子赞道。 “这字……算好么?”严真真自己却不满意。自己没日没夜地练,怎么还是赶不上龙渊呢? 果然,到了正日子,来的人并不少,哪怕和她有过几场不愉快嘴仗的两家小姐,也相约着一同来了。 严真真少不得要接待,刘夫人来得甚早,陪着在一旁说话,倒也省了去应付那些心高气傲的小姑娘们。 看到齐家来了人,严真真才想起齐红鸾的禁足,还差两天才满一个月,这样的场合,她不出来合适么?连碧柳也心下惴惴,在一旁提醒。严真真心里没底,急忙寻了个隙,匆匆走到主院。孟子惆正在书房,手里拿着一份公文似的东西。严真真不知道是否属于机密文件,倒不敢冒然进去,只站在门口踌躇。 孟子惆早就听见了足音,正等她过来,却看她在门口进退维谷,终于率先失去了耐心:“怎么不进来?在门口磨叽了半天,莫不成你在数蚂蚁?” 严真真听到他的声音,如蒙大赦,急忙走了进去:“怕王爷在看公事,是以不敢打扰。” “那也不妨,并非什么机密事。”孟子惆把手里的公文放在书桌上,“有什么事,你会亲自来书房找我?” 往常,严真真见了他,可真是退避三舍唯恐不及的。 “是齐侧妃的事……今天请了不少贵族小姐过来,还有齐家人也来了,齐侧妃的禁足令尚有几日,是否提前解禁?”严真真试探着问。 “既然尚有几日,仍禁着就是了。”孟子惆毫不在意道,“你今儿不会是专为她求情的吧?” 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和她的交情,可没有这么好。不过是怕人问起,齐侧妃被禁了足,说来总是丢了王府的颜面儿。” 孟子惆却哂笑:“一个侧妃,哪里就谈得上丢王府的脸面!只要你这个正妃不丢人,谁敢对临川王说三道四?放心吧,齐侧妃的禁足,该什么时候解,就什么时候解。” “哦。”严真真还是有点懵懂。 “记住,你才是正妃,齐侧妃的事,若有人问起,你只管大大方方说,她是因礼仪不周才被你禁的足。理由光明正大,你又心虚什么!”孟子惆叹了口气,“至于齐家的几位小姐,你也不必待她太客气,否则她们要得寸进尺。既然并未做错,怕她怎的?” 严真真被他偶尔露出的痞气逗得灿然一笑:“既然王爷不怕,那我也不怕了。” “放心,让我害怕的人,还没出生呢!哼!”孟子惆说得很平静,可语气却狂傲得很。(未完待续) ------------ 第127章 就是不放人 “那我出去招呼她们,反正惹出天大的事儿,有王爷替我兜着呢!”严真真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留孟子惆瞠目结舌。她说话的语气,居然跟自己学得有五分相似。半晌,才哑然一笑,低下头拿起公文,眼前却是严真真灿烂的笑脸,竟是一个字都没看得进去。 她的笑,并不含蓄,完全颠覆了对淑女“笑不露齿”的要求。可是孟子惆却觉得,再没有女人的笑,比得上她的。那样的笑,才是真正发自内心,可以称之为笑的表情吧? “我真是被魔障了吧?她只是……”他叹息了一声,甩了甩头。 严真真得了最高旨意,心里有了底,说话自然便更加从容。齐氏的两位小姐果然一先一后地问起了齐侧妃,严真真淡淡道:“前儿齐侧妃冒犯了我,便被禁了一个月的足,这会儿还差了几天呢,倒是不巧,赶不上这盛会了。” 齐家的小姐诧道:“就是堂姐得罪了王妃,但难逢这样的盛事,总要提前禁了让出来瞧瞧,也好帮王妃招呼客人不是?王府里统共也只有王妃与侧妃,哪有让王妃操劳,而她在一边躲懒的理儿呢?” “那倒不必,既是我请来的客人,我自然会让人招呼好的。若是客人没有什么失礼处,想必我的人也不会失礼于人。一会儿诗会便要开始,齐小姐不如好好构思。府里的梅花既然开了,今儿还要好好咏一咏梅。”严真真淡淡道,说完话也不再理睬,便又忙着招呼其他人去了。忽然,她脸上浮起了笑容,小丫头带进来的。可不就是桑子涵吗? 她笑吟吟地迎上去,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倒让桑子涵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怎敢劳动王妃亲迎?” 严真真笑眯眯道:“咱们也算是孰人了。何必如此见外?今儿还要劳动桑小姐,帮我招呼一下客人。你也知道的,这些人我也认不全的。又没有什么交情。贸然表示亲近,恐怕人家心里也打鼓。” 桑子涵笑道“既然王妃有令。子涵敢不遵从?” 得了桑子涵的承诺,严真真心里就更有底了。她早看出来,桑子涵在一众才女中,威信甚高。大约也与她才思敏捷有关,就算是才女,也是实力决定一切的。 虽然有几个素来瞧不起严真真的“才女”从中作梗,但诚如孟子惆所说。在天旻京都,还真没有几个敢给临川王府没脸。虽然脸色不大好,但也没有抛出更多的难题。唯有齐家的几位小姐,坐在一侧喁喁私语。 严真真也不管她们,这场诗会,原本也没有勉强人人俱得作一首,只是能者方作。比如桑子涵便一连作了三首,每一首都搏得满堂喝彩。 这才是真才女啊! 严真真很喜欢桑子涵,虽然多少有些孤傲,但其实心思不坏。况且。她人极是率真,因严真真出了两副好对子,吟了一首好诗,便让桑子涵真心诚意地要与她结交。 刘夫人笑道:“桑小姐果然不愧京都才女之名。洛王妃远离京师,这第一才女之名,恐怕得让位给桑小姐了。” 桑子涵不好意思地笑笑:“也只是刘夫人谬赞,其实比起洛王妃,还是有所不及的。” 严真真接口:“洛姐姐如今可是光顾着相夫教子去了,这才女之名么,还是由桑小姐接收下来便是。” “这一场诗会,王妃可还没有作呢!”齐氏的小姐站起来,态度虽然看着谦和,可看向严真真时候的眼神,却充满了挑衅。 “今儿个好诗如潮,倒不必我来献丑了。”严真真笑道,“既然咏的是梅花,咱们不如便评个梅花仙子,我提议评桑小姐,人又长得好看,诗也作得好,你们意下如何?” “好一个梅花仙子,果然当得!”刘夫人怕是看在洛雅青的面上,对严真真的提议很是捧场,“往常听说桑小姐才思如何的敏捷还不甚信,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旁人作一首这样好的已是甚难,不想她竟连作三首,可真正不简单!不错,当之无愧。” 桑子涵笑道:“不敢当。” “哼,不过是事先作好的,有什么稀奇?”也有人不甘心输了一筹,没出上风头。 “咏梅诗谁没作过几首?本是千锤百炼成名诗,只要诗好,便是十年作一首,也是好的。”严真真当然是替桑子涵捧场的。撇开私交不谈,桑子涵确为京中诸女翘楚。 她自己作诗虽然功力不深,但品诗倒能品出几分。 “王妃所言甚是。”刘夫人在一旁点首。 严真真笑道:“桑小姐,还烦你一手梅花小篆,把这些诗都抄录下来,编作一辑。改日我交由印刷铺子去印了出来,也送与各位作个纪念。咱们这儿的咏梅诗,可作得都不错,兴许还能流芳百世呢。” 桑子涵笑着应了,果然铺开宣纸,静静地坐于一旁抄录。 齐氏小姐忽然站起身来,仿佛是才想到似的惊“噫”了一声:“今儿王妃尚未作诗,若要印书的话,这第一首,还得由王妃出手!” 严真真摇头:“桑小姐的三首咏梅诗,每一首都别致风流,放在开篇正是再合适不过。” “那怎么行?这一社可是王妃邀的,总要王妃占个首才成。”严真真越是谦虚,人家便越是不肯放过她。若真有好诗,早拿出来显摆了,这会儿扭捏,可不是自认比不过众人,才把诗藏了起来么?齐家人因为没见齐红鸾露面,心里早憋了一肚子气。 这样的场合,便是有禁足,也该提前地解了,可不是让齐家人的脸上没光吗?哼,说什么礼仪不周,嫡侧不分,还不是故意找茬么? 桑子涵也住了手,抬头笑吟吟道:“正是,今儿还没有聆听王妃的大作呢!” 严真真知道桑子涵并没有恶意,纯粹是想听自己的诗作。可是别人却存着看好戏的心思,看她一直并未作诗,总以为她就是先前备好的诗,也拿不出手,一股脑儿地便起了哄。 “我看,你还是作一首罢!”刘夫人在一旁笑着提醒,“想来你的诗也不会差到哪里,只要过得去,有桑子涵替你撑场面,你怕甚么!” 严真真无奈,只得再度拿出前人的诗作来搪塞。她昨日在空间里倒是苦思冥想了几首前人的诗,最熟的自然还是林逋的《山园小梅》。没办法,当时上学的时候,这一首可是必背的古诗。 只是这首诗千百年来一直被人传诵,她若作出来,恐怕又得风光一阵了。老出风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别的诗,又记不甚全,自己作一首?又怕被人笑话。唉,世人最难做的,就是选择题啊! 桑子涵见她意动,双眸发亮:“王妃请说,子涵来记着。” “好吧!”严真真有心想自己作一首,可一眼看到齐氏的两位小姐露出挑衅的目光,血气上涌,不假思索地就把林逋给盗了,“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好诗!”刘夫人失声赞道,“王妃,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有这样的好诗,怎地到这时才拿出手来?倒让人以为你不会作诗,所以再四地搪塞。” 这话,可是奔着齐家的几位小姐去的。可偏偏没人能反驳,谁让人家这诗,作得实在好呢? 所以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没用的。 齐家的几位小姐都不说话,神色不免懊恼。原想让严真真出个大丑,到头来却又成就了人家的“才名”! 严真真谦笑:“也未见得有桑小姐的好,哪敢拿出来献丑呢!” 桑子涵细细品味了一番,看向严真真的目光,幻出异彩:“好一个‘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这一联不单是对仗工稳,更妙在意境……王妃,这京都第一才女,还是王妃莫属!” “我么?也是人家的黄脸婆啦!”严真真俏皮地朝她一笑。 刘夫人气愤道:“以前总听说严侍郎家里的嫡长小姐,文墨不通,刁蛮任性,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谣言!文墨不通,能吟出‘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动?能吟出‘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么?只此两首诗,便可名动京都!至于说到刁蛮,真正更是无稽之谈了!” 若说她之前对严真真示好,是看在洛雅青的面子上,这时却是真心实意。她也曾经诗名不小,爱才之心,便是常有。 “以前……唉,我不受继母喜爱,总有些误会。”严真真强笑,眼珠一转,脸上便显出了凄然的神色,让人看了我见犹怜。 刘夫人满脸怒色,才长叹了口气:“罢了,总是都知道了她的嘴脸,日后也没有人给她好脸色瞧。幸好你也是个有福的,嫁到临川王府,也算是苦尽甘来。” 严真真勉强点头:“是。”(未完待续) ------------ 第128章 邂逅的浪漫所在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严真真反躬自省,觉得最近的风头,出得似乎有点足了。都是孟子惆的错,非要自己邀这一社! “王妃好才情。”孟子惆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 “啊!”严真真正在腹诽,猛听得当事人说话,顿时吃了一惊,差点跳将起来,“拜托你能不能别猛不丁地在人身后吓人啊!要知道,人吓人,那可是要吓死人的!” 碧柳听她说得毫不客气,顿时吓白了脸,急忙扯住严真真的袖子。 “难道我说错了吗?”严真真恼怒地瞪了一眼碧柳,“你是我的丫环,还是他的丫环啊,怎么每回都替他说话!” 孟子惆因她激烈的反应微微地愕住,从小到大,即使皇帝也待他和颜悦色,几时有人对他这样的老实不客气? “我吓着你了?”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怎么看都有点像是情急之人反咬一口。他只能猜想着,大约是累着了,才被自己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害我刚刚被吓了一大跳。”严真真也发现自己反应过度,可能几天来为龙渊的安危绷紧了神经,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 “本王还非得放重了脚步不成?”孟子惆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不过日常用一张温和的面具掩饰罢了。被严真真连番质问,再好的面具,也会有裂痕。何况,他在严真真面前,素来不大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严真真认情形势,主动做小伏低,态度良好:“当然不用,王爷就算在府里横着走。也没有人管得着是不是?我不过是胆子小了点,所以被吓得够呛。不是有个成语叫‘恼羞成怒’吗?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 她很诚恳地作了“自我批评”。并且送上笑脸。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孟子惆本没有真的对她动气,一张脸自然也板不下去。瞪了她半响。才恨声道:“正说反说,怎么都是你的理儿?” “不管白猫黑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只要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同理,不管正理歪理,只要沾个理字儿,就是道理。”严真真看出他不是真的恼怒,干脆插科打诨,试图活跃气氛。 `孟子惆被她一番笑语。弄得火气全无,只能笑着骂了一句:“调皮!” 这两个字,听起来可另有着一层暧昧的意味啊?严真真愣了愣,心里微动,正要好好想一想,却听孟子惆已是开始催促:“还不快走?这会儿,也该摆上晚饭了。” “哦。”严真真回过神来,不及细想,便跟上了他的步伐,落后了他一肩的位置。 “你属乌龟的吗?走得这么慢!”孟子惆不耐烦地回头。 严真真看了看自己和他的距离。迷惑地问:“我没有落后多少啊……不是跟在你的身后吗?” “你是我的王妃,不是侧妃,不需要落后半步。”孟子惆没好气地道。 “哦。”严真真努力回忆,果然想起洛雅青和刘逸之出现的时候。大多是并肩而行的。原来这又是正室的福利之一吗?可是,她还是觉得躲在他的身后比较安全。 “走罢!”孟子惆心情郁闷,他特意放慢了脚步,谁知严真真一点都没有领会他的用意,让他大是泄气。这女人,怎么一点风情都不解! 碧柳跟在严真真的身后,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笑容。眼看着严真真和孟子惆两人并肩走进了门洞,才悄悄地笑着对螺儿道:“王爷待王妃还是很好的,今儿应该会再留王妃住下了罢?” 大半个月来,孟子惆竟没有再让严真真留宿主院。在碧柳看来,当初的那个机会,实在是极难得的。因此,有意无意的,至少在严真真的面前说了十次遗憾可惜的话。 螺儿却微微地蹙起了眉头,眸子里隐隐显出了担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虽然跟在严真真身边的日子不算长,可她看得出来,自家的这位主子,和孟子惆之间绝对有一些问题。可有时候,严真真分明笑得又很甜蜜,她到底是对孟子惆有情还是无情? 她曾经转弯抹角地向碧柳打探过,知道严真真在严府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走得近的表兄弟之类。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儿来说,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别的男人才是。可有时候暗暗观察严真真的神情,分明觉得是心有所属。但整个王府,除了孟子惆,哪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值得她露出这样的神情?可是看严真真与孟子惆的相处,又分明并未动情,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螺儿,回头可得有些眼色,让王爷和王妃单独相处,别像上次那样,像个木头人似地杵在那儿!”碧柳又交代了一句,才喜孜孜地往前走。 螺儿苦笑:她杵在那儿,也是出于严真真的授意。恐怕碧柳的这番心思,又是白用了。严真真根本无意与孟子惆同床共枕,即使同坐一桌,也拘谨得仿佛客人。虽然说上层社会并不少这一类的夫妇,可对于孟子惆抛出来的橄榄枝,严真真却从来无意接住。每一次,都装傻充愣,假装天真地混了过去。 她知道,严真真绝对不是真有那样的天真幼稚。看着严真真越显出高挑的背影,与孟子惆并肩而行,忍不住暗地里叹了口气。 严真真吸取了头一日的教训,每次都替孟子惆先盛一碗汤。男尊女卑,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吧? “唔,今天的乳命子,炖得倒还不错,王妃也多喝一碗罢。”孟子惆很难得地表扬了厨子一句。 “谢王爷。”严真真把一口汤咽下,急忙表示谢意。 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在王府里,却等同于“赐”。若真讲究起来,严真真还该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 其实,就是他不说。严真真也会多喝一碗……这汤,炖得这么鲜,不知道是哪里打来的野鸽子。和现代她吃的鸽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过两日,木兰围场的春狩要开始了。到时候跟去服侍本王罢。”孟子惆的话,让严真真眼前一亮。 木兰围场?怎么像是清朝皇帝们最爱去的地方?不知道此木兰。是否彼木兰啊!很多穿越大红里面,男女主人公的恋情,就是在那里萌芽并渐至成熟的。 听起来,就像是个浪漫的地方,会有一段浪漫的邂逅。 孟子惆低头喝汤,却没有错失她眸中的亮彩。心里便更笃定了,盘算着今晚如何开口把她留下。却又要表达得勉强,才不失了自己临川王的面子。 严真真听到围场的第一个念头,确实是想着跃马草原。但一想到始终没有收到消息的龙渊,又觉得心神不宁。她说过要等着他的,不能食言。在这个时代,又没有任何可以即时传递消息的工具。所以,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觉得放心不下。 “两日后,齐侧妃的禁足也解了,王爷不要带也去么?”严真真不想让齐红鸾如愿。可又找不到别的借口,只能忍痛成全。 孟子惆意外地抬头,凝视着严真真的脸,看到她一脸的不舍。忍不住奇问:“难道你不想去么?” 严真真已经找好了理由,露出满脸的遗憾:“我倒是想去的,不过齐侧妃禁足令一除,怕是又要缠着王爷。太妃那里也要对王爷施压,到时候,总不能正妃侧妃都带着罢?王爷若不想彻底和陈家翻脸,恐怕还得安抚一二。” “她嘛……不如你再寻个隙,把她再禁一个月足。”孟子惆出的主意,一点都不负责任。禁一次,还是有理有据。接着再禁一次……任是没有想法的人,也会觉得其中必有说法了吧? “王爷舍得么?”她故意眨了眨眼睛。 孟子惆也不过是说笑,倒是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歉然道:“这回,倒还真要带她去……被禁了这么久的足,总得好生安抚。太妃那里,已经半个来月没有好脸色了。若非因为铺子的事心里发虚,恐怕早就拿出继母的架子来了。” 严真真虽然好奇,但也不敢细问。谁知道这中间,又牵扯了孟子惆的什么秘密呢!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严真真最近活得还挺滋润,一点儿都不想轻易言死。 所以,她没有细问,只是轻轻点头。脸上,还适时地露出了一点委屈的神色。 孟子惆沉吟良久,才道:“这次就委屈你了,往后再补偿你。明年的春狩,一定带你去。” “要等明年啊……”严真真失望。明年的今天,她还不知道是否还留在王府呢!这个许诺,有点渺茫啊! “陈家这次有人进了户部和兵部。”孟子惆看着她满脸的失望,多少有点过意不去,破天荒和对她解释。 “我明白的。”严真真释然一笑,她其实也不想和孟子惆前往围场。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帐篷,就是没关系也会发生点关系。更何况,他们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到时候还能逃脱得了狼爪吗? 如果想去,以后让龙渊带自己去就是了,策马奔腾,也得看对象。不过……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和回来啊! “今儿……”孟子惆刚想开口,严真真却站了起来。 “时候不早,我该回听风轩去了。今日累了一天,明早还要起来议事呢!王爷去春狩的行装还得打点,明儿再说罢。”严真真想到龙渊,便有些坐不住。若是他在听风轩看不到自己,兴许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孟子惆气结,他刚想开口让她留下,可某人却总是喜欢大煞风景。 “好。”他负气地答了一个字,严真真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仍是中规中矩地行了一礼,直到退出主院的大门,才加快了脚步。 夜色已经上来了……(未完待续) ------------ 第129章 血淋淋的恶梦 可惜的是,严真真枯等竟晚,也没有等到龙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眼看着天际微明,知道龙渊不会在这个时候这来,才进空间饱睡了五个时辰,却总是恶梦不断,中间醒了足有十七八次。 不是龙渊被砍得浑身鲜血淋漓,就是他琵琶别抱,对着别的女人表露深情。她坐在木屋里,看着空间里弥漫的紫色雾气,惊魂不定。 哪怕真被砍伤了,自己有的是紫参,总能让他复原。可如果他对别的女人动了心,按照龙渊的心性,怕是只她一个,再不会有转寰的余地。 一时之间,又惊又怕,竟是好半天都没有动弹。待想到自己进空间来时已经天色微明,按照空间外的作息,自己也该起床了,急忙要站起,腿却已经坐得麻了。 “龙渊,你可不要负我。”她干脆再度跌坐下来,自言自语。可是再想想,龙渊似乎并无只言片语,对自己表露那种意思。一直以来,只不过她自个儿觉得,龙渊是喜欢她的。至于喜欢到了哪种程度,她还没法把握,凭什么要求龙渊对自己忠诚呢? “不会始终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吧?也许他心里早就有了人。”她越想越觉得沮丧,忽然听得门外有轻响声,才恍然醒觉,急忙闪出去,答应了一声,便见碧柳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洗漱的用具。后面的小丫头,则端着个铜盆。 看见严真真维持着侧卧的姿势,碧柳急走两步,弯腰探了探身:“王妃可是觉得身上不松散了?” “啊?”严真真还没有从迷茫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懵懵懂懂地看向她。 “平常这时候儿,王妃早就起身看书了。可要传个太医进府来瞧瞧?”碧柳很担忧。 “那倒不用。”严真真摇头,“只是做了个恶梦。半夜里醒来几次。” 碧柳还是不放心:“王妃可不要强撑着,小病不治,难免会变成大病的。” “真没有什么事。你服侍我更衣罢。”严真真打断了她的话。 “是。”碧柳只得扶了她起身,还是忍不住道,“昨儿个还不是王妃提醒的王爷。让他带齐侧妃去的吗?王爷原本可是想要带王妃去的!” “啊?”严真真一时之间,没听明白她的话。她还在想着自己是宁愿龙渊受伤。还是宁愿他移情别恋的选择题呢! 碧柳以为她在懊恼,正要再劝,却听严真真忽地惊叫了一声,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一干二净,急忙问:“王妃怎么……” “没事,只是想到半夜里做的恶梦,还是心有余悸。”严真真急忙掩饰。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王妃到底做了什么梦?” 严真真胡乱道:“有个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吃人。追着我跑了足有三里地,每次都险险地触及我的衣服,最终还是被经追上吃了。” 其实,她刚才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这里有紫参,当然是再重的伤也能救回来。可如果龙渊现在已经重伤得赶不回来呢?幸好她及时想起,她当时还给了他一小段的。 于是便再度回到原来的烦恼,到底选择他变心还是受伤的问题。 碧柳看她精神不济,不敢再吵她,只默默地替她净面梳头。末了。才悄声问:“王妃不如差人叫了太医,好好歇上一日罢。” “不必,传早饭罢。”严真真摇头。 还是手里有点事做才好,不然自己又要胡思乱想。 尽管觉得早饭做得寡淡无味。严真真还是勉强自己往下塞了两个水晶虾饺皇和一碗碧粳米粥。一顿忙碌,把王府的大小事务处理完毕,倒并未费什么心神。齐红鸾的被禁足,仿佛是给王府下人传递了一个信号:这个王府,还是王妃独大。因此,各人都收拾了那点活络的小心思,俱都小心奉承。 “王妃今儿可还要去眼太妃请安?”碧柳添上了热茶,才问。 “嗯,自然是要去的。昨儿不是身体欠佳,还传太医了么?按理儿,我这个做媳妇的也得在一旁侍疾,怕是今儿一天,什么事都做不成了。”严真真蹙眉。 太妃的院落里少了齐红鸾的笑声,倒是安静了许多。王府遍种梅树,偏是太妃的院子里,只种了两株腊梅,这时候花已谢了,只还余着些香气,在空气里隐隐淡淡,庶几可闻。 “给太妃请安。”严真真如常地行了家礼,才露出一脸的关切,“太妃今儿身上可松散些了?怕是这两日油腻腻的东西吃多了,我尝听得王太医说过,清清净净地饿上两天,倒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太妃正病歪歪地躺在榻子上,抱春和抱夏一个替她捶腿,一个替她按头。脸上倒真有些黄腊腊的,不过严真真觉得那脸皮子似乎厚了些,怕是涂上了不知多少层的粉呢!或许正因为如此,明明是怒的,可脸上也瞧不出潮红来。 “是么?王太医会这么说?”太妃心中虽怒,可严真真搬出了王太医,也不好多说什么。 “怎敢欺瞒太妃?”严真真笑道,“这一向咱们府里用的饭菜,都有些油腻,回头吩咐厨房,太妃这里的菜色,还是清淡为上。” “那倒不必,我还不是喜欢吃那个味儿。”太妃忍气不好发作,眉毛却竖了起来。 “我也是为太妃好,养生之菜,还是清淡的好。”严真真一脸的诚恳。话虽如此,可太妃和自己一样,无肉不欢,哪里肯听?保不住就以为是严真真故意来添堵的,虽然她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不过,今天太妃还真没有闲心和严真真探讨养生之道,扯了两句便迅速转换了话题:“红鸾的禁足令也该除了罢?这都满一个月了。” 严真真故意想了一会儿,才摇头道:“后儿一早,才到一月之期呢!太妃放心,嬷嬷们在册子上记着呢,不会早解一日,也不是晚解一日。咱们府里的规矩,还是要的。” 太妃急了,后儿一早,岂不是赶不上木兰围场?莫非严真真打定了主意,她自己要去不成!若是趁机夺了府里的管家大权,虽也不错,可失了孟子惆的欢心,齐红鸾便什么都不是。她昨日已经权衡竟晚,觉得这次的围场,非得让齐红鸾去不可! “王妃,府里离不得你,木兰围场还得让红鸾去。”转弯抹角得不到齐真真的回应,太妃也只得开门见山。 “有太妃坐镇,哪里就少不得我了?”严真真抿唇一笑,偏不接口。尽管早就计议停当,可能顺手要些好处,尤其是太妃手里的,她是很乐见其成的。 “红鸾身边的宛儿,岁数也大了,王妃不如留意着,替她配个差不多的人家罢。”太妃见她不接话,只得把齐红鸾的贴身丫头宛儿给主动打发。 严真真欣然道:“可不是?宛儿年纪可不小了。太妃放心,我总不会委屈了宛儿,自是好好找个小厮配她的。” 小厮! 太妃脸上的笑,又凝住了。可严真真说得也有理,宛儿只是侧妃的丫环,配个小厮也说得过去。 “宛儿这样的人才,配个小厮可有些委屈。”太妃愣了愣,才强笑道。 严真真扬着下巴,一脸无辜:“不会啊,按规矩,侧妃身边的丫头,不是都配小厮的么?太妃尽管放心,宛儿长得不错,我替她配个眉清目秀的就是。” 太妃气结,眉清目秀有什么用?不管事,她和齐红鸾又能指望得上什么? “唔,齐侧妃的禁令倒是后儿一早就能解了,也赶得上陪王爷出去。宛儿的事,就交给我罢。”严真真看她脸色,心里爽快,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真诚”了。 “宛儿的事……”太妃无奈,只得勉强笑道,“就托付给王妃了。” 两下里达成协议,都还算满意。于是又坐着说了会话,气氛有着一种房间维持的良好。 “把宛儿那丫头打发出去,齐侧妃那里又能少生出些事来了。”碧柳喜孜孜地说完,又遗憾地叹气,“可惜昨儿王妃把去木兰围场的事给推了,总是有些得不偿失。” 严真真白她一眼:“要想去玩,以后有的是机会,急甚么!” 碧柳又欢喜了起来:“是啊,王爷答应了王妃,明年要带王妃去的呢!” 明年?还不知道人在哪里呢!严真真不屑地撇了撇唇,却没有再表示意见。到了哪一步,再说哪一步的话吧,现在还是别吓着了碧柳。 “王妃想把宛儿配给谁呢?”螺儿却已经开始替严真真考虑接下去的事了。 “你心里有想法?”严真真很看重螺儿的意见,立刻下意识地反问。 “奴婢瞧着,倒不如配了前儿才收伏的升平。” “那不行!”碧柳立刻反对,“升平是咱们的人,到时候被齐侧妃她们拉过去了,可怎么办?” 严真真却笑了:“我瞧着升平不错,他是个有心计的。若是能收伏了宛儿,也是一个大大的助力。宛儿这丫头,也是能干的。她若是能死心塌地跟了升平,倒也是一桩好事儿。” “可……”碧柳却犹豫,“别是升平让拉了去罢。”、 “若他真是这样的人,便不值得我看重。”严真真哂然,“差人去叫升来进来,咱们既要用他,也不能随便塞个人给他,问问他自己的意思也好。”(未完待续) ------------ 第130章 选择了谁 齐红鸾得到消息,虽然不忿,可比起随同孟子惆出游来,还是选择了放弃宛儿。当然,场面话还是要说两句的,毕竟她还指望着宛儿能替自己办事儿呢! “宛儿,你放心,就是你嫁得不如意,日后我想法子补贴你一二便是。” 宛儿满脸感激地答应了,可是回到住处,却差点把帕子都拧成了一条麻花。心里早就在齐红鸾作出选择时便凉了,这会儿更是从头都脚都是一股凉气。自己替齐红鸾做了那么多事,可临到头,为了一次木兰围场,就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给撇下。 说什么嫁得不如意,但凡她是严真真,也要给自己配个缺胳膊少腿的。自己这一生,算是完了。 本能的,她知道换了严真真,绝对会是不同的选择。 她呆呆地坐了好半天,连传饭都没有再去齐红鸾身边服侍,只说头痛不舒服。 “宛儿姐姐,王妃那里叫你过去呢!”一边的小丫头,分明是幸灾乐祸。原本见了她总要赔上笑脸,这会儿却板着脸,不苟言笑。 是啊,自己去了,也该轮到人家风光了。 宛儿失魂落魄地站起来,自嘲地一笑,看向齐红鸾的院子,连头也没进去磕一个,便转头去了。 门口站着的,是抱冬。宛儿有些失神,抱冬开了年,身量似乎又拔高了些。一张小脸,也不复在太妃那里时的怯生生,换上的笑容,明朗得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宛儿姐姐,王妃传你过去呢!”抱冬的声音,脆生生的,又透着丝沉稳。兴许是近赤者朱。近墨者黑,倒是真有点螺儿的风范。 “哦。”宛儿怔了怔,才答应着。跟在抱冬身后。 不知道严真真,会把自己配给谁。如果真配个不像样的,大不了就一头扎进池塘里。倒也干净。一边想,一边便起了悲凉之意。 听风轩其实设计得很美。只因离主院远了,便总觉得有点像冷宫。当初严真真自选听风轩的时候,齐红鸾还疑神疑鬼了好长时间,总以为听风轩有什么说法。后来见孟子惆似乎不大待见严真真,这才歇了心思。 绿梅已经挤出了花苞,夹在一丛红梅和白梅中间,更显得清雅脱俗。宛儿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忽发奇想,若是死在绿梅之下,或者也是个不错的死法吧? 越想越觉得凄然,走进听风轩的偏厅时,她几乎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脸上反倒显得越加平静。 严真真正与螺儿在对账,而碧柳看着数字就头疼,干脆坐在一旁做针线。 抱冬领着宛儿进门,只是稍稍福了福,便笑道:“王妃。宛儿姐姐来了。” 碧柳已是推了一只碗给她:“怎么去了这么久,点心都要凉了,专给你留着的,螺儿说你顶爱吃这个。” “谢谢碧柳姐姐。”抱冬憨笑着接过碟子。满脸欢喜地坐到一旁,自拈了点心吃。 “也莫谢我,谢螺儿去罢,只她细心,知道你爱吃这个。”碧柳笑嘻嘻地刮了她一下鼻子,看到宛儿,这才板下了脸,“王妃,齐侧妃那里的宛儿来了。” 严真真让螺儿把账本收下,又叹了口气。螺儿不解,明明赚了不少,难道严真真还不觉得满足吗?她哪里知道,超市就算再赚钱,也冲不淡她对龙渊的担忧。那位可是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谁知道会遇上些什么事! 宛儿看得眼睛发直,再没想到丫环们之间,相处也能这样的随意。看着三人在严真真面前言笑不忌,仿佛一家人,竟有些不知所措。 “哦,宛儿?”严真真随手指了张椅子,“坐下说话罢。” “王妃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宛儿吓了一跳,本能地摇头,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 严真真笑道:“让你坐就坐着,我有话跟你说呢!” 宛儿惴惴不安,抱冬却嘻嘻笑着把她拉了起来:“宛儿姐姐坐罢,吃块点心。” 说着,便往她掌心里塞了块糕点。 “这……”宛儿怔住。严真真这算是玩的哪一出?自己往常也没往少里得罪听风轩,这会儿不该板着脸训一顿,然后随便找个小厮打发了自己吗?而且哪个小厮上不得台面,就往哪儿打发了去! 再看螺儿,还拿着账本子,在一旁把算盘打得清脆作响。而碧柳仍旧低了头做自己的针线,抱冬却抱着碟子吃得不亦乐乎。 听风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严真真,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宛儿拈着糕点,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宛儿,叫你来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严真真坐正了身子,语气严肃。 宛儿一惊,手里的糕点,差点脱了手。到底还是来了么?她微微地闭上眼睛,把府里头那些在外院的小厮们想了一圈,指尖微微发抖。 “我把适龄的小厮看了看,倒是升平跟你般配些。你人长得出挑,只是年纪有些偏大。不过我让人问了升平的意思,他倒是相中了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升平?宛儿瞪大了眼睛,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抹挺拔的人影。升平算不得顶俊俏,但也算是长得眉清目秀,人也机灵,近日里刚提了小管事,专管着庄子上的那一块儿,跟在大管事身边做事儿。 这样的小厮,在适龄的婢女中间,是极受欢迎的。就是齐红鸾得宠,恐怕自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严真真会这么好心?自己以前可没有少得罪了她! 宛儿又惊又喜,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婚姻会峰回路转,一时惊怔,却无话可说。 “宛儿姐姐,你怎么傻了?”抱冬嘻嘻一笑,“莫不是高兴得傻了?升平哥哥可是好人才,长得俊,又能干,你若是瞧不上,王妃可要配给别人啦!” “不,不是的!”宛儿忙道,随即会意过来,这会儿谈的是自己的终身,她这样急急地辩白,倒让人难以为情,脸色顿时红了,又讷讷无语。 “升平也看中了你,我也不会做这棒打鸳鸯的事。”严真真知道她的心思,淡淡一笑,“按理儿说,你从前跟着齐侧妃,也没少为难我们听风轩。就是碧柳,也受了你不少的委屈。” “王妃!”宛儿的眼圈红了,不由自主地又跪了下来,“奴婢无话可说,请王妃责罚。” 严真真不以为然:“你本是受人指使,我要怪也怪不到你头上!罢了,起来说话罢,我顶不喜欢别人动不动就跪下来。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女儿家虽然没这么金贵,也不必逢人便跪罢?” 宛儿站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行礼。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杵在那里手足无措。 “王妃才不会跟你小心眼儿呢,只怕你还是忠于你那主子,到头来让升平为难。”碧柳快人快语,虽不尖酸,可也含着讽刺。可宛儿却没有生气,人家说的,可不是实情么? 螺儿微微抬头,脸色刻板,看不出是厌恶还是善意。语气也是平平展展,听不出喜怒:“你自个儿思量着办,若还要跟着你前头的主子,升平也不敢要你。不过,你也放心,王妃还不至于把气撒在你头上,总不会把你配个半老头子的。” “王妃,奴婢……愿意。”宛儿艰难地说了几个字,才眼含热泪道,“奴婢原以为这一生已经毁了,再没想到王妃竟这般的宽宏大量。请王妃放心,早在齐侧妃决定把奴婢放弃的时候,奴婢已不视她为主。再者说,女人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奴婢既嫁了他,便一生都随了他,岂会生出异心?” “如此方好。”严真真点了点头,“你能想得这般通透,是你的福份,也是升平的福份。既然你俩都看对了眼儿,便择个黄道吉日成亲了罢。你们两个年纪也老大不小,不能再拖下去了。” 宛儿这才有了真实感,眼泪终于忍不住从腮边滚了下来,虔诚地对着严真真磕了三个头:“多谢王妃成全。” 严真真笑道:“往后的日子,可是你们俩过的。既是待嫁之身,你暂且回齐侧妃那里,有些活计还该准备着。升平家里只有一个老娘,你送上两件自己的针线活儿,倒是比外头用银子买的东西更合老人家的意。” “是,谢王妃指点。”宛儿感激地行了礼,仍由抱冬带了出去。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话。直到抱冬折返的时候,才说了一句:“王妃是抱冬见过的最好的好人。” 宛儿看着她的背影,心潮起伏,无法平静。 齐红鸾忙着打点行装,见她进来服侍,并无一言问及,只顾得上打发她去寻这找那,一刻也没得歇。直到就寝,也没问一句她配了谁。 宛儿半宿没有睡着,想着白日里在听风轩看到的主仆融洽场面,又想到了升平一笑就露出来的两颗虎牙,脸悄悄地红了,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浸湿了枕巾。 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着对齐红鸾的失望。这就是自己从小伺候大的主子么?她觉得自己一定能守住自己的承诺,绝不会再对齐红鸾尽什么忠心。十几年,已经足够让她看清了齐红鸾的极端自私。往后的人生,该由她自己走了。(未完待续) ------------ 第131章 龙渊食言了 孟子惆一早便带着刚解禁的齐红鸾出发,前往木兰围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碧柳在一旁扁嘴不乐:“若非王妃提醒,哪里轮得上她啊!没瞧见那回头瞟过来的一眼,得意成那个样子!真是小人得志,嘴脸可憎。” 严真真失笑:“就是我不提醒,你当王爷想不到呢!不过是让咱们白高兴一场,不过拿两件金器打发过来,还得把齐侧妃带出去。你呀……回头把咱们这里的事儿处理了,去给宛儿帮帮忙。这婚事定得仓促,恐怕她没有准备,针线活儿来不及做。你和抱冬的针线都不错,去替她做两件儿。” 碧柳却不乐意:“替她配了个好的,还要奴婢去替她打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啊!” “其实她也不过是受了齐红鸾的指使,就像是你,若我让你去对付齐侧妃,莫非你还能不愿的不成?”严真真劝道,“再说,升平是咱们的人,如今她嫁给了升平,不也成了咱们的人吗?自己人,总要打点一二的。” “那是她先来惹了王妃,咱们不过是反击!”碧柳振振有辞,末了还扁了扁嘴,“这会儿还不是自己人呢,得看她的表现!” 严真真失笑:“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去罢,府里少了两个人,也搅和不出什么事来,你和抱冬过去看着些,免得坐在听风轩里无聊。” 碧柳板了板脸,终于还是绷不住地笑了:“好罢,去替她打点!真要放了手让她自去,恐怕最后没脸的还是升平。” “总算你还是明白的。”严真真笑着催她去了。 宛儿的婚事,因为只是侧妃的侍女,自然不能大张旗鼓。不过,虽说不上有多铺张。但至少还过得去。 因为齐红鸾带了丫环们去了木兰围场,留下的几个也只是粗使的,素来与宛儿也没有什么交往。到最后,送嫁的竟是碧柳和抱冬两个。 盛装打扮的宛儿,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姿色。严真真暗暗点头。升平倒是有些眼光。 宛儿来到听风轩拜谢的时候,眼含热泪。再没想到。自己的出嫁,竟然是严真真让人一手操办。而自己从小服侍的齐红鸾,根本连个口讯都没有。心早就凉了,这会儿连血都觉得有了凉意。这个主子,算是自己白白地服侍了一场。 回过头,看到自己那间小屋的方向,心底里竟没有多少留恋。恐怕这辈子。也不地再踏进来了。碧柳和抱冬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宛儿盈盈拜倒。 严真真早把东西准备好了,见她下拜,便递了一个匣子给她:“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这两件儿,是王爷上回让人打的首饰,我瞧着倒还精致,给你添妆。” “奴婢怎么敢收?”宛儿意外,本能地推拒。她的这场婚事,已是受了严真真的大恩。赐首饰。原该是主子的事儿。可是齐红鸾没有想到的事,竟是严真真来做了,让她心里顿时感慨万千。 “收下罢,虽然是齐侧妃那里的人。好歹也到听风轩来磕过头的。”严真真一笑,“可不是白给你的,你们两口子就是成了婚,也还是王府的人么!升平管着庄子,你的差事……自个儿想想,是仍旧进府里来,还是就在外头。” 宛儿鼻子一酸,差点滚下泪来。郑重地双手接过,然后跪下诚心诚意地磕了三个头:“奴婢拜谢王妃,听王妃的吩咐。” “好生做事。今儿个是你的大喜日子,早些过去罢,还要应付一众亲友。升平那里是独子,他娘多少有些娇惯,你凡事忍让两分。他看在眼里,自然有数。况且,你是他自个儿瞧中的,但凡有些事让男人作主的,不要逞强,自然夫妻和美。” “是,谨遵王妃教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宛儿满心感激。这番话,她还识得好歹。 升平的人缘不错,再加上碧柳和抱冬两个多方操持,婚礼倒是很热闹。 “你不去瞧瞧热闹?”严真真看到螺儿拿了算盘进来,忍不住笑问。 “没有什么好瞧的。”螺儿淡然摇头。 “今儿个就不要算账了罢?反正知道咱们赚了银子就行了,何必一五一十算得那么清楚?”严真真看她又在灯下打算盘,忍不住头疼。 她算是爱银子的了,谁知螺儿比她还爱。——这话也不那么确切,正确地说,是螺儿喜欢算银子,算盘打得越来越熟练,指着数字,可以几个一起加。就这份基本功,严真夫就自叹弗如。 “那怎么一样?赚一两银子,跟一万两会没有区别吗?”螺儿总算停下了拨算盘的手,很认真地说道。然后,又低下头去,开始了新一轮的算盘功。 严真真无趣地摸了摸鼻子,干脆躲进了卧室:“那你自己算罢,不用告诉我赚了多少银子,我先睡去。” “是,王妃。”螺儿根本答得心不在焉。 “比我还财迷啊……”严真真喟然叹息一声,转头便走。 螺儿只是抬了抬眸,又再度低头。 “我怎么就觉得账本上的数字,看得令人脑仁子疼呢?”严真真自言自语,习惯性地托着腮看向窗外。 新发的枝芽,透着春意。树影幢幢中,而她期盼的人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叹了口气,正要闪进空间,螺儿在外面敲门:“王妃,咱们的超市里,那几种水果已经卖得没有存货了。” “哦,跟卢柱子说,让他再摘一点儿过来。”严真真回答着,又开始烦恼。 那几棵树,就这么一点儿产出,哪里供应得过来! “王妃,就是再摘,也支持不了两天的。” 严真真叹气:“那怎么办?就这么点产量,又不能催长的。” 如果龙渊在,兴许还能再到空间里移栽两棵。唉,最糟心的,就是那家伙人影不见,也不知是安是危,天天为他提着心吊着胆。 “不如每天只拿出几个,卖完即止。”螺儿出主意道。 严真真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办!唔,叫人写张海报,挂在咱们的超市门口,就写着……限量供应极品水果十个,售完即止,欲购从速。” 听她这么一说,螺儿到犹豫了:“王妃,这么做,好吗?” “当然好,怎么会不好?”严真真兴奋地干脆打开了门,把螺儿扯进去细说,“这叫物以稀为贵,咱们的水果打出了名气,就该用这法子,每天限量。若不然,过不了两天就断货,反倒更为不美。唔,就这么办!” “只怕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闹将出来,到时候没法儿收场。”螺儿苦着脸,患得患失。 严真真沉吟:“这倒是个问题,咱们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借临川王府的名头。可惜洛姐姐不在京城,不然借她的名,倒是便宜。” 螺儿“噫”地叫了一声:“王妃,咱们能不能借平南王府的名头呢?左右还有两个管事在管着铺子的事,也不算是捕风捉影。” “没知会过刘逸之,谁知道他会不会动气……又不是亲姐夫,到时候难说得很。”严真真虽然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 “那……” “到时候再说罢,先这么办。若不然,过几天有人来要货,咱们一样给不出。反正早晚要得罪人,晚得罪不如早得罪。”严真真慨然地做出了决定,轰了螺儿出去,“你琢磨着写张大字,回头让碧柳和抱冬不必再吵我,明儿再跟我说说宛儿的婚事。” 螺儿知道她“睡”得早,忙唯唯地应了,自去构思“广告语”。 严真真则完全放权,有螺儿看着账,她放心得很。只要知道自己的超市并没有赔钱,她就放心了。繁荣昌盛,还看明朝。她有的是耐心等待,不急的。 着急的,是龙渊的下落。快一个月了,竟然还没有音讯。当然说过,如果顺利的话半月便归。就算不顺利,这会儿也该回来才是。 莫不是真碰到了什么意外?严真真焦虑得嘴角隐隐有长疮的迹象。若非空间里的紫雾,这会儿指不定就病倒了呢! “如果好好儿的,不会连个信也不送吧?”严真真坐立难安地站在窗口。 可是再凝望,看出去也只是黑色的夜空,人踪全无。 “通讯手段太落后啦,要不然用手机发个短信,我也能安心一些。就算真出了什么事,好歹知道在哪里啊!”严真真叹息了一声,决定再去空间里啃两个水果。对别人限量供应,对自己,可不用这么苛刻。 “扑楞楞!” 严真真急忙回头,把刚刚合上的窗户再度打开。 虽然以龙渊的轻功来说,应该不至于把夜鸟惊起。难道……他负了伤?没关系,她有疗伤的圣药——紫参,再重的伤,也包管能康复如初。 压下如擂的心跳,严真真探同了半个身子。一道黑影,果然从竹林里掠了出来,严真真正要打招呼,却忽地凝住。 虽然那人用黑巾蒙了面,裹着一身夜行衣,可严真真却不会错认。他不是龙渊! “王妃!”来人掠到窗户下,顿住身形。 “你是谁?”严真真瞪视着他。若非孟子惆去了木兰围场,就凭他这一手烂到不能再烂的轻功,就已经惊动了侍卫。(未完待续) ------------ 第132章 不许食言 “我是龙堂主的贴身近卫暗堂魅影陈涛。”来人的语速很快。 还魅影呢,鬼影倒差不多! 龙堂主?难道龙渊?她认识的人里,似乎只有他是姓龙的。 严真真有点不敢苟同他的外号,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龙渊从来没有让别人来找过自己,此人……到底是真是假? 但错非龙渊的人,又有谁会知道龙渊与自己的关系? 电光火闪间,在脑袋里转了几圈,严真真立刻选择了信任此人。 “龙渊呢?他怎么了?”她脱口问,有些焦灼。 陈涛对她拱了拱手,尽管因为蒙着面,看不到他的脸色,但严真真仍然从他的动作里看出了焦灼。 “王妃,龙堂主身负重伤……” “那他现在在哪儿?”严真真急忙追问。 陈涛垂头:“在碧霄山……龙堂主吩咐属下来和王妃说:这一次,他要食言了。” 食言?严真真怔了怔,立刻想起龙渊的话,他说要严真真等他回来的。 “想食言而肥?哼,他那么瘦,我可不想看他变成胖子!”她咬咬牙,把手伸了出去,“带我去看他,我想见他!” 不就是重伤吗?她有的是紫参,差一口气也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碧霄山就在京郊,她相信陈涛有办法带她出去。至于明天一早,螺儿和碧柳发现自己失踪,容后再说便是。 现在的头等大事,是龙渊! 到底受了什么样的重伤,才让他只能遣人来告知自己?居然说要食言!不,她不允许,绝不允许! “真的?”陈涛又惊又喜。 他只是想来知会一声。顺便看看能让龙渊倾心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个打小就长在侍郎府,而后又嫁入王府贵为王妃的女子。竟然会孤身出府去看龙渊? “不是蒸的,难道还是煮的么?”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忽地一拍脑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啊,我得留张字条给螺儿。幸好她还识字,若不然事情就更大条。” “呃……什么条?”陈涛对她的新词汇,还是缺乏接受度。 “就是比较麻烦的意思。”严真真挥了挥手,“这个不重要,你先替我把字条放到螺儿的房间去,务必让她一醒来就能看到。” “好。”陈涛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答应了下来。虽然他功力受损,但做这种事。还只是小菜一碟儿。 严真真也不理他,铺开宣纸,一挥而就。墨迹还淋淋漓漓,就把纸扔给了陈涛。 很利索的,陈涛便把事儿办完了。而此时,严真真也换上了骑装,让陈涛看得一愣。她利索的样子,可真不像个千金小姐。 “走罢。”这时候,她已经不太着急。既然知道了龙渊的下落,有空间里各式的药材在。她就不信没法救他回来。 陈涛急忙点头,看着严真真伸出来的手犹豫。这位的身份可不一般,何况又是让龙渊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若是唐突了…… 严真真却不耐烦了:“我又不会轻功,若非你带着。我怎么出得了王府的大门?你再磨叽下去,天都要亮了。那时候,就算你轻功盖世,恐怕也无法囫囵走出王府,更别提还要带着我这个累赘了。” “哦。”陈涛答应一声,愣愣地伸出手,却又倏然收回,留下严真真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睛。难道她的手上什么东西,让他避之不及?可是左看右看,自己的手形,足可以称得上美丽。用古人最爱的那个词儿——柔荑来形容,那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那个……王妃,属下失礼了。”陈涛尴尬地抽着手,撕下一块下襟,裹在手上,才伸出手挽住严真真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一个纵身,便跃上了窗台。可是身体,却不自觉地趔趄了一下。 淡淡的血腥气传来,离得近了,严真真才发现他的脸色惨白如死,唇色却殷红如血。嘴角边大约因为用力,洇出了一丝淡淡的血痕。 “你受伤了!”严真真惊呼一声。这才恍然,难怪觉得人家的轻功其差无比,原来有伤在身上,倒不是外号叫差了。 “不妨事,堂主要紧。”陈涛随随便便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若是唐突,王妃莫怪。” “等下。”严真真说着便跳下窗台。陈涛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疑惑地摸了摸头。这位王妃又在搞什么名堂呢?明明刚才急着走的,这会儿又拖泥带水。 严真真转到屏风后,闪身进了空间,狠狠地拔了一棵年份最久的紫参,细心地用匣子随手装上。想了想,又拔了一棵小一点的,才转出屏风:“这个给你吃两片,长些力气。” 陈涛眼前一亮,满脸激动:“这个留给堂主,这下子……有救了。” “他身边不是有紫参么?” “是……可堂主把紫参给我们用了,现下儿连参须子都没有一根。” “哼,典型的圣人癖!”严真真不屑地扁了扁唇,旋即又凶巴巴地瞪眼,“你若是不吃,恐怕未必能坚持得到碧霄山。” 陈涛待要反驳,严真真却不打算跟他浪费时间:“不用多说,你自个儿当然能回去,可你别忘了还有一个我呢!要知道,我打小儿就养尊处优,虽然不被生父继母待见,好歹也是嫡长小姐,平生最远的路,也就是在王府里转了一个圈。所以,如果你不管我的话,我是不可能爬上碧霄山的。” “我可以的!”陈涛咬咬牙,“王妃放心。” “这紫参……对于我来说,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你放心,龙渊的那份儿,我早替他留着呢!”严真真二话不说,把紫参掰成两段,塞进他的手里。 陈涛犹豫了一会儿,严真真不耐烦:“你吃不吃啊?要知道,多拖延一分,龙渊的情况就危险一分。不单是伤势,说不定还有仇人什么的呢……” 此话一出,陈涛再不犹豫,一仰脖子,把小半截紫参就这样嚼了进去。 紫参不愧为顶级的神话级药材,陈涛囫囵吞枣咽下肚的那小半截,很快就见了效。脸色渐渐红润,气息也明显变得绵长。 “王妃,得罪了。”陈涛肃容。 严真真还不及答话,便觉得腾云驾雾一般,掠过了竹林,掠过了围墙。哦,她错了,其实他的那个外号,并没有错。 也许是来得太急,陈涛居然并未备马,一路用两条腿疾奔,严真真只觉得耳旁生风,速度居然还不慢。 严真真原本想提醒他去马厩偷上两匹马代步,但看他双脚生风,虽然带了个人,也仿佛举重若轻,便把话咽了回去。 孟子惆虽不在府中,但多少还留了几个侍卫。若是陈涛的行踪被发现,反倒耽搁了时辰。 风呼呼地在耳边吹过,早春的风,还有些凛冽的寒意,吹在肌-肤上,仿佛若刀割。可严真真却抿着唇,闭上眼睛。 尽管陈涛没有拿出信物,但凭着那一句“食言”,严真真就选择了相信。那是她和龙渊之间的约定,不会再有别人知道。那些只是对坐说话的夜晚,每每想起,都会生出缱绻的情思。 碧霄山离城区有一段距离,但以陈涛的脚程,不到天明便已到了半山。一路上,两人甚至没有用任何语言交谈。在陈涛,是没有心情,急于赶路。在严真真,则是因为一开口就灌进了风,就是想详细地问一下龙渊的情况,也成为不可能。 山陡林密,不时有树枝刮过严真真的头发。但她一声不吭,头皮上的这些小小痛楚,比起龙渊的伤重难行,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陈涛爬山的速度,居然不亚于龙渊。像是水里的泥鳅,见缝就钻。有时候,明明觉得前方已无路,可是他三转两转之下,却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人依然保持着沉默,陈涛挟着严真真,一手则持剑开道,不时惊起一丛野鸟,扑愣愣地展翅飞去,反倒衬出了山林里的静寂。 “谁?”忽地冒出一声低叱,剑光微闪,把严真真吓了一跳。可是她的反应,比起持剑人来说,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幸好,陈涛的反应也不慢,虽然经过了半夜的疾奔,但下去的半截紫参效果惊人,左手长剑挥出,便挡住了剑光。 “云帆,是我。”陈涛沉声道。 “哦,小涛。”来人松了口气,发出几声沉闷的低咳。 原来是自己人! 严真真惊魂甫定,便转头问:“龙渊呢?” “是堂主的……” 面对来人的问题,陈涛很肯定地点头:“是的。” “呃……堂主在山洞里躺着……” 严真真急步往前走:“我去看看,你们就在外头守着。这荒山野岭的,兴许会跑出只老虎熊罴子什么的,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 走了两步,又回头道:“陈涛,你还收着半段紫参,给你大哥吃下。” “紫参?”云帆顿时眼前一亮,“我不用那珍贵的玩意儿,给堂主……” “放心吧,好的自然会留给龙渊的。”严真真头也不回地甩了一句话,“你们两个若是又是伤又是病的,到时候不用别人,就是进来一头狼,也把我们大伙儿给收拾了。” 云帆讷讷地看向陈涛:“难道你也……” 陈涛很肯定地点头:“是的,王妃说她手上还有更好的。”(未完待续) ------------ 第133章 名节是什么 “可能吗?”云帆一脸的怀疑。什么时候,紫参变得这么普遍了?常人得两片都觉得珍贵,到了严真真手里,像发大萝卜似的,随手就拿出半段儿。 “应该会有的。”陈涛毫不怀疑,“王妃听到堂主的消息,便让我带她过来。她心里……应该是有堂主的,不会拿堂主的性命开玩笑。” 云帆这才释然,可是看着手里的半段紫参,却始终不忍下口。 这玩意儿,平时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王妃说得对,如果我们实力不恢复,遇上了什么都没有法子。堂主重伤昏迷,不宜轻动。王妃又是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吃了紫参,把实力恢复到最强,方可应付变故。”陈涛叹息。 云帆这才把大半截紫参再拗下一段,含着吃了。血色渐涌,他赞叹一声:“果然不愧是疗伤的圣品,这会儿竟仿佛恢复如初了。小涛,你连夜赶路,快快去休息片刻。” 陈涛也不和他客气,点头进了山洞。站在洞口,一下子就怔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严真真正自己嚼着紫参,嘴对嘴地喂龙渊!她、她、她……是一个女子啊!虽说本朝风气开放,可也没有无视女子名节的地步吧? 一时之间,他不由进退维谷。是上前劝阻,还是退出去只当什么都没看到?只要没有人传出话,就自欺欺人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根本没这回事儿好了。 他还在那里犹豫,严真真已经喂下了两片紫参。一抬头,看到呆若木鸡的陈涛。因为逆着光,她没有看清他的脸色,有点尴尬地解释:“那个……你放心。我身体健康,不会有什么病气过给龙渊的。呃……至于卫生方面的问题,我好像今天还没来得及用青盐漱口。” 陈涛木然。 他想的。似乎跟严真真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我们家乡有句老话,叫做不干不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吃了没病!”严真真看他不说话,有点不好意思地强辩道。“等他醒来,你不说,他也不会觉得恶心了嘛!” 陈涛澄大了眼睛,吃吃地道:“不是的……” 恶心吗?恐怕龙渊知道了,只会觉得香艳,哪里会有恶心之感?这女人的想法,真是搞不明白…… “不是就好。”严真真放了心。又仔细端详了龙渊的脸色,“会不会紫参没有效果?” “我看看。”陈涛把手搭在龙渊的脉搏上,脸上浮起了笑容,“气息已经平稳多了,这紫参的效果真好。” “那是,这可是我这里年份最久的一棵紫参了。”严真真表功。 “呃……”陈涛好奇地问,“你到底有多少紫参?” “也不多,就几棵吧……”严真真决定还是低调一点的好,不能露了家底儿。 陈涛无语。 贵如皇宫内院,也只得了一支收藏。像她这样几棵几棵的得。居然还不多?真够“谦虚”的,谦虚得让人想打劫。 “怎么还没醒?”严真真担忧地看着龙渊问。 “堂主伤得太重,经络的自我修复,需要一点时间。”陈涛安慰道。“最迟到午时,便能醒来了。王妃这会儿要回府么?我送你回去。只怕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不回!”严真真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我要看到龙渊醒了,才回去!放心吧,我不会占用你们太多资源的,也不挑什么嘴儿,你们有什么,我就吃什么。” 反正她空间里有的是吃的东西,冻不着饿不上。 陈涛再度无语。 这姑娘的想法怎么跟常人不同呢?他是担心她的名节,她倒担心饿着…… “王府里……王妃不怕人说闲话吗?”他只能婉转提醒。(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闲话?”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眯眯道,“既然称之为闲话,说明是闲了才会说的嘛!因此,让他们以后有事做,闲不下来,自然就没有什么闲话了。” “可王妃的名节……” “那玩意儿么……好像我的名节,上次被绑架的时候就没了。即使还有一点儿,也剩不下什么,估计也换不了多少银子。”严真真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你一夜不睡,没觉得累吗?我可要先睡一觉,别吵我。不过……你确定龙渊真没事儿?” 陈涛木愣愣地点头:“确定。” “那就好。”严真真看龙渊的脸色,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白得跟宣纸有得一拼,也放下了心,在龙渊身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仰面躺下,闭上眼睛,还真打算就这样睡了。 “我……那我去守着洞口。”陈涛张口结舌了一会儿,终于落荒而逃。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严真真沟通,也许下次换云帆过来,会比较好一点。 严真真的唇角浮起了笑容,她其实并没有那么蠢吧?陈涛的意思,她何尝不懂。只是她与龙渊之间,从来没有挑明了说,却让她不知道怎么应对他的下属。 还是装傻充愣吧! 她叹了口气,把陈涛打发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要进空间。哪怕一会儿,也够她小睡了。在空间里睡觉,似乎比在外面睡,休息得更充分。 空间里的水果树,硕果累累,几乎压弯了枝条。她甚至不用踮起脚尖,就能伸手摘到苹果和梨。随手咬了两口,甘甜的汁液,顺着舌尖流淌下去,咽喉处一阵沁甜。 龙渊初醒,恐怕不能吃固体的东西,也许她可以榨一点果汁?可惜这时代还没有发明出榨汁机,恐怕只能手工操作。苹果和梨的水份虽然多,但还挤不出来,只能先泡制一杯葡萄汁了。 她摘了两串葡萄,然后捏皮挤汁。不一会儿,就弄出了一小杯。不过,怎么把葡萄汁堂而皇之地拿出去,又成了问题。难不成她说,自己出府的时候,就随身带着杯子? 想了想,只能含泪看着葡萄汁,享了自己的五脏庙。小睡片刻后,才重又采了两串葡萄,闪出空间。忽然心里一动,这里是无主的山头,她不如现栽两棵葡萄藤,不就能解释葡萄的出处了吗? 山洞里不大见天日,能长葡萄吗?她犯难了。目光落到洞口,又计上心来。 “陈涛!”她扬声叫。 只一会儿就见陈涛和云帆双双奔了过来:“是不是堂主……” 严真真看着两人一脸的紧张,连忙摇头:“不是的,是我想让陈涛进来看着龙渊,我想出去转转。” “那可不行,这深山密林的,谁知道会有什么野兽钻出来,惊了王妃可不好。”陈涛一口回绝了她的提议。 可她“必须”要出去转转才行啊,要不然,两串葡萄的来路就成了问题。她又不是刘谦,能随手变出葡萄来。 “不怕的,就在附近走一走。”严真真笑道,“离你们不会太远,有事儿叫一声就成。” “那让云帆跟你一同去。”陈涛坚持。 云帆也点头:“是啊,茂林里可说不上真有些什么的。” 严真真故意扭怩了一下:“那个……是有一些个人的卫生问题要解决,你们跟去……不方便么……”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哦。”陈涛和云帆双双答应了一声,不再坚持。 “王妃,别走远了。”陈涛还是不放心地多交代了一句。 “我惜命得很,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严真真笑嘻嘻地说道,返身便走。 陈涛不大放心:“云帆,要不我悄悄地跟过去罢?若出了什么事,等堂主醒来,咱们可怎么向他交代?” 云帆迟疑:“应该不至于,这里也没有什么大型的野兽,顶多碰上只大熊,只要王妃那里叫一声,咱们赶过去也来得及。毕竟她的身份……不比江湖儿女,可以不拘小节。” 陈涛话到嘴边又咽下,不过心里却大不以为然。人家根本连女孩子家的名节都不在乎,还会在乎这个么?不过,这些话,却不能诉诸其口。 严真真觑得二人果然站在原地,忍不住一笑。幸好是两男的,若换了个女的,恐怕八卦之心就起来了。 闪身进了空间,葡萄藤比苹果树容易拔多了。只稍一用力,就把根拔了出来。至于种树,那就更简单,这些根须,都仿佛有生命似的,自己猛力地往泥地里扎,根本不必严真真费什么心。 现在,这两串葡萄,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拿进洞去了吧?严真真得意地一笑,才闪身出了空间。 “王妃!”陈涛见严真真分花拂柳而来,急忙迎上。 严真真一愣:“怎么?是龙渊那里……” 陈涛见她着急,急忙道:“不是的,云帆刚打了两只山鸡,想问问你怎么个吃法。” “山鸡?”严真真眼前一亮,正宗的野味啊! “是,还有一只野兔子,那个只能烤来吃。山鸡的做法就多了,可以烤来吃,也能做叫花鸡,还能加点菌菇做个汤……” “那就做一只叫花鸡,还有一只就炖汤。兴许龙渊醒来,还能喝上热汤呢!” 陈涛急忙点头应了,跑去和云帆伺弄起野味来。 严真真则忙带着两串葡萄赶过去,献了献宝,不待两人问起葡萄的色泽,便拿了只碗钻进山洞去。这葡萄,可要一天的功夫,才会变成平常颜色呢!现在让他们过去看,还有些为时过早。(未完待续) ------------ 第134章 最后的“表白” 还没至午时,严真真就守在龙渊身边:“陈涛,你不是说最迟到午时,龙渊就会苏醒的吗?怎么现在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王妃,现在还没到午时呢……”陈涛无辜地说道,“应该快了,快了……” 严真真不满地嘀咕:“每次都说快了快了,哄小孩子呢!” “真的快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陈涛无奈。他虽然懂得一点医术,那也是因为从前久病成医而已,又不是真的学过医术,“王妃请看,龙堂主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这就是苏醒的前兆。” 是吗?严真真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没听说人苏醒过来,会脸色红润的吧?她有点担心的是,自己是不是喂的紫参太多了些。为了保险起见,她把空间里最早栽下去的那棵紫参给挖了出来。如果按照时间换算,应该有近万年了。 她好像有点太贪心了。不会是好心办了坏事吧?她看着自己刚泡制好的葡萄汁,纠结了一颗心。当初喂给孟子惆吃紫参,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担忧。 “堂主醒了!”云帆忽地开口。 严真真急忙看时,根本没有发现动静,顿时没好气地瞪了云帆一眼:“耍我,很好玩儿吗?” “不是,是真的。”云帆认真地强调。 “可……”严真真还待再说,却发现龙渊的眼皮子,似乎真的动了一下。可是再定睛看时,又平静如初。揉了揉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大概是她太想让龙渊醒来,所以出现了幻觉吗? “真的醒了!”这一次,陈涛也激动了起来。 啊?难道就只有自己懵懂得没有发现任何迹象吗?严真真再度揉眼,然后把眼睛瞪得可以和铜铃相媲美。 “是。堂主的脉搏很有力,是即将醒来的前兆。”陈涛自信的模样,并没有得到严真真的认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你也说过。龙渊午时之前便会醒来的,可是我们已经吃过兔子肉这么长的时间了,他还是没有醒来。”严真真愤怒地控诉。 “那是因为今天吃饭吃得早……”陈涛无奈。 “哼!根本没有办法自圆其说。你就是一蒙古大夫。”严真真懒得和他打嘴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龙渊。 其实。她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只是在驱散自己心里的紧张感。万一龙渊不会醒来,那她岂不是成了寡妇?不对,她现在的身份,似乎是孟子惆送了命,她才会成为寡妇…… 呸呸呸,真是个不吉利的想法!严真真啐了自己一口。要知道,虽然孟子惆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良人,待最近这段时间,似乎待自己还不错,也不能坏心地咒他死掉。 忽然,她看到龙渊的眉尖,轻轻地蹙了起来。虽然这个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全神贯注地她注意到了。 “龙渊,龙渊?”她连叫了两声,没有听到龙渊的回应。不禁有些着急,整个人倾身身子,看上去就像是趴在他的身上似的。 “王妃,堂主身受重伤。禁不起你压的!”陈涛急忙伸手,可是触及她的衣襟,便发现龙渊的眼睛睁了开来,虽然目光涣散,但也看得出很不悦。 好吧,他多事了……人家的名节,关他什么事?他若是把这只手碰到了严真真,那才真是祸福难料呢! 严真真根本没有听清陈涛的话,只是微俯着身一脸的焦急:“龙渊,你还……好吧?” 这个样子,似乎说不上好。严真真甩了甩头,又问:“你怎么皱着眉头,是不是觉得伤口痛得厉害?我身边没有止痛的药草,所以这个没有办法。不过,还有紫参呢,你还能不能再服用两片?我嚼了喂你……呃,我是说,我切成薄片喂给你吃。还有一碗鸡汤,放了紫参熬的,一会儿你也喝一点吧?” 陈涛对着洞顶翻了个白眼:“王妃,堂主才刚醒来,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严真真委屈地扁了扁嘴:“我说的又不是废话,这不都是要紧话吗?” 云帆在一旁默然,她说的这些话,哪一句不是废话了?还止痛的药草呢!他们这些杀手打小受的训练,这种痛根本算不上什么。龙渊的伤,可是伤在五脏。 龙渊目光一闪,冷峻的神色,忽然就温和了下来。动了动唇,挣扎着说道:“没事。” “哦。”严真真听他开口,顿时放下了心。立刻又拿出切好的紫参,犹豫地问:“能不能再吃两片?” “不用了,你留着。”龙渊说了几个字,便喘了口气。 严真真忙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来,喝一点葡萄汁吧,我现榨的呢!” 呃……正确地说,应该是挤的。 龙渊看着严真真近在咫尺的脸,有点恍惚。她……怎么会在这里?抬眼看向山洞的顶部,似乎仍然是自己昏迷之前呆的山洞。严真真怎么到这儿来的呢?他担忧地想问,可是每吐一个字,都觉得困难。 “你刚醒来,不要说话。有什么想要问的,一会儿再问,我也不会消失。”严真真看出他的困难,温言安慰,轻轻扶起他的头,把碗凑到他的嘴边。 龙渊虽然心急,但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仍然没有完全消散。葡萄汁刚入喉,便觉得一阵沁凉的甜意。也许,并不是葡萄汁有多么甜,只是在于喂的人。 严真真没有服侍人的经验,也缺少这样的天赋。所以喂他的葡萄汁,费了不少时间。不过,一个喝得耐心,一个喝得耐心,而轮为壁上观的陈涛和云帆,也只能看得“耐心”。 “你怎么在这儿?”碗一离嘴,龙渊就急急地问,“赶紧送她回去,若不然天亮以后……” 陈涛看了看洞口,无奈地道:“堂主,这会儿都过午时了。” “那你……”龙渊急得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的经络都像被打散了似的,凝聚不出一丝力气。这个简单的动作,竟然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没有能够做到,只是额头沁出了黄豆大小般的汗珠。 “放心吧,我给螺儿留了字条的。这丫头心机大着呢,会替我找到借口的啦。”严真真不以为然道,“再说,大不了我就不回王府嘛!我看这儿景色不错,山洞里再添些锅碗瓢盆什么的,也是一个天然的屋子,省力得很呢!” “可是你的……”龙渊还是替她着急。 “名节?那玩意儿又不值什么银子,谁要买的话,我可以出售的。”严真真笑嘻嘻地安慰,看到他想要挣扎起身的样子,有点心酸。想当初,他可是踏风而来,乘风而去,何等的潇洒? “你……还是回去罢。”龙渊黯然。 “你好起来,我就会回去的。”严真真嘻皮笑脸,“那时候,我大约也把这景致看得腻了吧?” 龙渊心情激荡,有些话原想着没有机会再对她说,在心里百转千回。他曾经想过,如果有活过来,一定要当面对她表明心迹。可是现在……自己还要靠两个手下保护,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让她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 满腔的情意渐渐地冷却,其实只要她过得好,他就该心满意足。她是王妃,锦衣玉食,就算他功力仍在,又能给她提供些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注定不过是镜花水月。 严真真看他脸色变了好几次,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欲他劳心费神,大喇喇地吩咐云帆和陈涛:“你们去给龙渊端鸡汤来吧,那个很补的。” 山鸡的汤,她喝了一口。不像后世的那些所谓“草鸡”,炖出来的汤飘着黄色的油。山鸡的汤却是清的,再加上紫参,只有一阵参香味,并不油腻,重伤的病人,应该也是可以喝的。 补充了维生素,还得补充蛋白质嘛! “好。”两人一先一后地答应着去了。有时候,山洞还是会显得太小。而他们两人,显然是多余的。 “你早些回去。”龙渊再度开口的时候,竟然又是下的逐客令。 严真真微恼:“反正我都出来了,螺儿要说我去进香,在郊外小住几日的,我这会儿回去,反倒闲话更多。” 可是,她和一群男人在深山里,若是传扬出来,这辈子都被毁了去吧?龙渊急急地想要劝说,严真真却板下了俏脸:“回头喝了鸡汤就好好休息,看不到你活蹦乱跳的,我就不回去了。哼,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回去?龙渊怦然心动。如果有她相伴,哪怕他一辈子好不起来,也是甘心情愿。这里如同世外桃源,男耕女织的生活,也是他向往的。不,他舍不得严真真织布,他会把整个家杠起来。 目光落在严真真的衣服上,因为出来得匆忙,只穿了件紧身的骑装。可是绣工精美,衣料精致,又哪里是一般人家穿得起的? 他和她,隔着长长的深渊,却跃不过,也转不来啊。 “好,我会尽快恢复的。你……别呆在这里太久,又会传说不大好听的话。”龙渊狠了狠心,忍着心痛,说出了这番话。只是还有一个名字,终究说不出来。 孟子惆,这是一道他绕不过去的坎。 严真真却被他的话气得伤了脾胃,她已经表达得这么明显,可他却仍然毫不犹豫地把她推了出去。看着他仍然略显苍白的脸色,再看陈涛小心翼翼地端着鸡汤,她差点一怒之下拂袖而去。(未完待续) ------------ 第135章 严真真的迁怒 于是,整个下午,严真真的脸色都不大好。龙渊重伤之下,精神不济,支撑着又说了两句“劝说”的话,更伤精神,很快就重又入睡。所以,陈涛和云帆,便在严真真的低气压下相视苦笑。 尽管人家不是武林高手,可身份不同啊。 王妃倒也罢了,这两人火气上来,就是王爷也敢持剑而上。但是……严真真不单单只是王妃,虽然龙渊从没有对严真真表示出那个意思,但身为他的近卫,可是从小时候就在一起打滚,还会不清楚他的想法吗?堂堂杀手之王,跑去给人看铺子,还细心地登了账,就为了找借口天天大晚上的摸到人家的香闺,藏着什么心思,还不昭然若揭?所以,对于严真真,两人还真有点诚惶诚恐。 “那个……王妃……”最终,还是陈涛决定把刚刚烤好的兔子递上去作感情联络。严真真的好吃,他可是已有体会了。 严真真虎着一张脸,恨屋及乌:“荒山野岭的,哪里有王妃?我叫严真真,不是没有名字的。” 陈涛苦笑:“那个……严小姐。” 其实,叫人家严小姐也不对啊,明明已经嫁了人的。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也不嫌难听!”严真真肝火正旺,完全是不分青红皂白。这时代的“小姐”,可不是什么特殊的名词,也不至于会引起人的歧义。 “是是是,那怎么称呼啊?”陈涛欲哭无泪。龙渊惹了她大小姐不快,可她却舍不得对龙渊发怒,还端着张笑脸。直到龙渊入睡,才把脸板得像是和他们有隔夜大仇似的。 “我叫严真真,你连名带姓地叫我就好了。既然起了名字。自然就是为了让人叫的,偏要左一个王妃,右一个小姐。谁知道你叫哪一位啊!” 可这里,不就是只有她,才会和王妃、小姐沾得上边儿么?至少他们三个大老爷们。怎么也不至于被人称妃道姐吧…… 再者,她的闺名。或许龙渊叫得,他和云帆怎么叫得? “严……呃……云帆刚烤了只兔子,你尝尝他的手艺?”他决定忽略称谓,直接用美食贿赂。 严真真本待不理,继续生龙渊的闷气。可是看着烤得色泽金黄、香气扑鼻的野味,到底还是没有阻挡得住心里的馋虫。不吃……那还不是白不吃吗?云帆的手艺,甚至比王府里的厨子还要好。 可是吃了人家的。注定嘴就软了。所以,严真真也不好对着两个无关人等板脸,最终只能闷闷地缩到山洞里。 幸好两人还算识趣,很有眼色地避到了山洞外边。严真真看着熟睡的龙渊,忍不住恨恨地咬了咬唇:“我一个女孩子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至少装傻充愣么?居然毫不留情地要把我赶走,我才不称你的意呢!” 龙渊的脸色,因为服用紫参,而显出一丝血色。呼吸平稳,不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呼吸清浅得仿佛随时都会断去。 罢了,他平安就好。至于其他的……反正他们还有的是时间,她年轻着呢,该着急的应该是龙渊才对!按照古代的岁数。他就是一老牛。而自己这棵嫩草,先洗干净了等他下嘴,偏是人家不急。 严真真放下心事,又开始琢磨起该怎么让龙渊尽快恢复的问题了。虽然说他一恢复,她就得回王府——亲口说的话,她还没有脸皮厚到赖掉。但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她也心疼的。 “维生素和蛋白质都不能少,蛋白质不用我费心,我还是管维生素吧。葡萄的出处有了解释,明天干脆再移栽两棵苹果和梨树出来。空间里的果树也成熟了,不移栽出来也是浪费。”严真真琢磨完,才闪身进了空间。 虽说葡萄已经移栽在外,但空间里直接拿出来的水果,应该比外面经受了尘世空气污染的更美味吧?严真真叹息着摸了摸几棵果树,又看着自己的空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长大”了吧?她已经把即将新长的土地,都盘算好。那些药材种子,都分门别类地放在小木屋的盒子里,就等着土地来种呢。可是以前定期会长那么一点点的土地,竟然在很长时间都没有再长大。 严真真一边慢条斯理地挤着葡萄汁,一边略有不满地嘟着嘴。长一尺一寸也好,至少能让自己看到希望啊! “我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能有这这个宝贝空间,已经是奇遇,还想得陇望蜀呢!这些空间,也够我吃喝的,不能光想着赚银子。有联华超市在,我还怕会过穷日子吗?就是穷一些,只要能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广东人不是说,有情饮水饱吗?” 只是龙渊到现在都不肯表态,严真真觉得自己如果不采取主动,恐怕和龙渊双宿双飞的希望,很渺茫。 “总不能让我一个女孩子主动表白吧?如果是现代,也许还敢鼓足勇气尝试一回。可这个时代,说不定会把他吓得落荒而逃。到时候,可连人都看不见了。他的速度,我就算拉来大宛良马,也不可能追得上!” 严真真苦恼地捧住装着葡萄汁的碗,脑袋胀得有两个那么大。比起赚银子,做事业,龙渊才是让她真正烦恼的所在。 虽然在空间里逗留了相当长的时间,但在外面也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龙渊睡容安好,仿佛是童话里的睡王子。严真真忍不住想,自己的一个吻,会不会把他唤醒呢?尽管这个念头具有强大的诱惑性,可她到底还是没敢付诸行动。 嚼参喂药,那是事急从权。现在若是再吻上他的唇,那可就是色女本性了。严真真从来就是个相当内敛的女人,和未婚夫相处那么长的时间,也不过保持了牵手拥吻的程度。 她端着葡萄汁,坐在一侧的莆团上,有些痴了。 陈涛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缩了缩腿。看到严真真手里的碗,忍不住小声问道:“王妃……呃,不,严……你那碗里的是紫参么?什么时候熬的?” 他东张西望,想找出火堆一类的东西,却一无所获。可是,他和云帆一直坐在外面,火堆旁也没见严真真来过呀? 严真真低头,空间出产,都是紫的。看起来,倒还真有些仿佛。不过,味道就天差地远了。 “不是,是葡萄,我把果肉挤出汁来,免得龙渊咀嚼。”她勉强堆笑地解释。 吃了人家整整一只烤兔腿,味道又那样的好,她也不好意思再对他们板脸。说到底,他们又不欠她什么。 “这季节哪来的葡萄?”陈涛抬眉,“才是春天,葡萄花还没开吧?” 葡萄还会开花吗?严真真倒疑惑了。也许是空间里的生长速度太快,她还真没有遇上葡萄开花。 “不知道,在山洞外边儿采的,你们如果喜欢吃,也采一点来吃好了。”严真真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很爽快地就解释了葡萄的出处,“也许是山间气温暖,或者有地下温泉,这些水果就提前成熟了吧?” “咦,太稀奇了。”陈涛惊噫了一声,探头看了看,转身往外走,“我出去看看,云帆邺了一锅野鸡汤,你也出去喝一点吧。” “好,谢谢。”严真真随口答应,却没有动弹。烤兔腿在空间里是消化殆尽,可她又顺手煮了一锅粥。本来是想给龙渊的,但想想还是原汁原味的鸡汤和紫参叠加的效果更好,所以把粥全倒进了自己的胃里,这会儿还撑得慌呢! 但是,过两日,龙渊就能用粥了。要不,再觅块水田,移栽一些稻子?可这是半山,恐怕找不到种稻子的水田吧?也许,野生的稻子,可以不用水? 严真真胡思乱想,决定明天再出去转一转。如果能找到一块谷地,有泉眼的话,就容易解释多了。反正她也不需要有多少出产,只要够龙渊熬粥就够了。 至于陈涛和云帆么……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用替他们费心。 不知道螺儿怎么解释自己没有带侍女便出府进香,她只能庆幸,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孟子惆和齐红鸾都不在,应该不会有人发现自己“失踪”吧? “真真……”龙渊的声音,让严真真微微怔愣。 他似乎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名字,叫得这样亲密吧?正要答应,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龙渊还闭着眼睛。 原来,那只是他的梦话。 也许唯有在梦里,才会肆无忌惮地想她吧?严真真心里酸楚,叹了口气。 “真真,别走……”龙渊叫了一声,忽地“噫”了一声,睁开眼睛。看到严真真一双妙目,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顿时忘了语言。 他刚才似乎做了一个梦,正拉着严真真的手不许她离去。该不会……他真的这样说了吧? 锐利的眼睛早就失了气势,他甚至左右游移,不敢看向严真真的方向。 “我就说嘛,真真这个名字很好听啊!”严真真看他有点微红的脸,很辛苦地忍住了有扩大趋势的笑容。 “啊?很好听。”龙渊顺着她的话头。 “所以,你以后多叫我的名字,别说话的时候,什么称谓都没有,我哪里知道你是不是在跟我说话呢?”严真真趁机索要福利。(未完待续) ------------ 第136章 谁先表白 虽然堪可称得上极品紫参,但龙渊伤得实在太重。两天以后,才能勉强坐起身。他想逞强行功,却连吐了两口鲜血,把严真真骇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塞了两片紫参给他。 忙着在一旁替龙渊渡气的陈涛看得暗暗乍舌,那紫参就是小小的一段,都被卖成天价,更何况严真真手里的那段,是他所知年份最久的一棵了。可是她却像是不要钱似的,有事没事都往龙渊嘴里塞。 事实上,对于严真真来说,这些紫参还真是不要钱的。 “没事的。”龙渊看着她煞白的脸,只觉得心里又是酸疼,又是甜蜜。混合在一起,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只这份情义,就让他铭感五内。她的心意,他就是想故作不知,这次离府夜探,也把最后的一层窗户纸给掀没了。 他能不感动吗? “见过没事的人随便吐血玩儿吗?”严真真怒道,“你的底子本来就亏得狠了,这会儿还逞什么强!好好地用紫参将养,一年半载好不了,那就十年八载的,急什么?我就不信了,这些紫参能养不好你!” 龙渊看着她恼怒万分的脸色,忍不住嚅嚅:“我是想快一点恢复功力,好送你回王府。” 哎呀,遇到了心爱的女人,真是百尺钢也得化作绕指柔啊!陈涛不忍看龙渊因为儿女情长而来的英雄气短,找了个借口就奔出洞外,和云帆一同蹲在大树底下划圈去了。 有些画面,儿童不宜,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然后抬头望天,嘴角都浮出了笑意。尽管严真真身份不一般。但只要是龙渊喜欢的,大不了就冒着大不韪,抢来就是。 而山洞里的严真真。却只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就慢慢地红了眼圈。 “你……别哭啊。我不是要赶你走……”龙渊慌了手脚。他怎么会又把她惹哭了,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的。可是话一说出来,却又上她误会。 “就是要哭!”其实,本来是不想哭的,却被他这句话,勾出了泪意。 龙渊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陈涛说,你和侍女留话。过两日便要归去的。” “什么叫过两日?这个两是个概数,又不是确切的日期!说不定是三日,也说不定就是五日,甚至可能是十日!你嫌我在这里碍眼,我走便是了。”严真真越说越觉得委屈。她不顾“名节”跑到碧霄山,倒是为的谁啊!名节是不值钱,但也值些别的东西。 “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咳咳……”兴许是说得急了,龙渊一阵急咳,把严真真吓得忘记了继续哀怨。忙把他扶起来。轻拍他的后背。 “有什么话好好说就是了。”她叹息。 恐怕要等龙渊主动表白,这辈子是没有什么机会了。自己先表白吗?可他如果拒绝了怎么办呢?而且,看他明明心底有意口难开,分明是有着什么难言的隐衷。就算她今天逼他表了态。也许只是让他更为难而已。 还是再等等吧,时机不对。严真真咬了咬唇,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葡萄挤出汁液。她做得很耐心,简直比练大字的时候还要耐心几分。 龙渊止了咳,眼睁睁地看着她垂着头。 她一定是气急了,他想。可是他想要安慰,又拙于言辞。想要道歉,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话才能让她开怀。他爱看的,是她的笑靥,却偏偏总是惹她生气。 “喝吧!”严真真面无表情地把碗递给他,其实心里正懊恼无比。要知道,她可不是真的只有十三四岁,明明二十好几快三十的大龄女青年了,竟然像小女孩儿似的大发娇嗔,胡搅蛮缠!难不成生理年龄变小了,这心理年龄,也跟着变小了不成? “我不是想要赶你走!”龙渊的心有点慌,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端碗的手,“其实,我恨不能你永远都在这里陪着我……” 严真真瞪视着他,唇角终于一点点地往上勾起。渐渐地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龙渊却因为心乱,而根本没有发现,还是嚅嚅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 “做梦,都想要你陪着,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的。要你放弃现在的生活,怎么可能?况且,我无法提供更好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严真真收敛了笑容,没好气道,“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愿不愿意放弃,那是我的问题,而不是你的。” 不过,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像是某一年,偷偷和小伙伴分食的棉花糖。虽然长大以后,还吃了很多次,却再没有那样的甜味。 有时候,得到的太容易,反倒不会去珍惜。 “你……”龙渊听到她的回答,心脏的跳动,一波接着一波,竟没有平息的时候。她姣好的容颜,保养得宜的素白纤手,却让他的热情再度降温。她养尊处优惯了的,怎么可能陪他过清苦的生活?就是她愿意,他也不舍得。况且,还有江湖的仇杀,他不敢想像她满身是血地躺在他的怀里。即使做梦,也会不寒而栗。 “好啦,快喝吧,我好容易挤的呢!”严真真也不生气了,把碗放到他的嘴边,“很甜的呢,一会儿还有苹果和梨子,都是很好吃的水果。” 昨天,她终于把苹果和梨树给栽到了坡上,今天去摘的话,那些紫色也应该褪去了。 她也知道,自己离开王府不能太久,而离开后的水果,要为龙渊供应充足。 尽管功力尚未恢复,但脸色已经好看多了。有这棵紫参,她相信龙渊要复元,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她,不会有这么多的时间留在山上。 “其实,我可以自己剥了吃的,你不用这么麻烦。”龙渊讷讷。他只是受了内伤,手可没伤着。虽然无法运功,剥个葡萄什么的,还是胜任的。可是看着紫色的汁液,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为他洗手做羹汤。严真真虽然没有下厨,但这几天喝的葡萄汁,据说都是她亲手挤的。 他觉得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严真真能替自己做到这样的地步,他要再说不明白她的心,那就真是自欺欺人。可是,他不配拥有这样的幸福。从成为杀手的那一天起,他就注定与幸福无缘。 或许,默默地守护,才是他应该扮演的角色。 “你真想要赶我走,就快点好起来吧!”严真真看他默默地喝汤,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龙渊的身上,似乎还有着许多说不出的秘密。如果她再逼下去,恐怕不用等以后,今天就一拍两散了。对于这样别扭的男人,要细水长流。 至少,龙渊还没有对另外一个女人,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愫出来。所以,她应该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更何况,如果她不回王府,就成了逃妃,那动静可就大了。别说是临川王府,恐怕京兆府尹也得发出公文。若是惊动了皇帝,掘地三尺的事儿,也可能会发生。 京城统共也就这么大的地方,几万兵丁挨家挨户地搜下来,除非她躲在深山老林永不出去,否则总有被发现的一天。连累严家她是不怕,就怕搜到了碧霄山,连累龙渊。 虽然有陈涛和云帆二人护着,但四拳也难敌军队啊! 所以,严真真知道自己是要离开的,可还是想要得到龙渊的一个承诺。女人总是那样的不务实际,再多的金银,也比不上几句好话哄一哄。 “你……我不是想赶你走,只是怕……”龙渊急急地抬头。 他没有再说下去,理由是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严真真的身份固然是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龙渊自己肩负的使命,也不容许他轻易作出承诺。 “我明白了。明天,我就会回府去……”严真真不舍地看着他的侧脸,明明是冷峻的轮廓,可却让她觉得温暖。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当然,也是她想要托付这一生的人。她相信,唯有龙渊,能对自己不离不弃,不会再有二奶三奶之类的烦恼。 “明天就回去?”龙渊反射性地问。 “是啊,人家又不要我留在这里,我才不讨人的嫌呢!”严真真故意扁着嘴,一脸的委屈。 “你没有讨嫌,你……”龙渊想要辩解,却看到严真真已经绷不住脸地笑开了,才醒悟过来,她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呢! 沉默良久,还是严真真再度开口:“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若是有了机会,再来瞧你。但愿下次见你,已经活蹦乱跳。” 龙渊失笑:“我又不是兔子,还活蹦乱跳呢!” “你……别逞强来看我了,铺子的事,我重托了别人。过一阵子,再找个掌柜的,那里你也能脱身。” “有人替你当经理了啊……”龙渊怅然若失。没有了铺子的借口,他往后还怎么每天夜入香闺?虽然他并没有偷香窃玉,但仍然享受那样一个静坐聊天的夜晚。 严真真嗔道:“总不能真让你管理那个铺子吧?那不是大材小用了吗?你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在商场大展身手。如今超市已经步入正轨,只要用个经理人管着就成。” “好。”龙渊答应得有些情绪低落。也许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卸下冷漠的面具,展现最真实的情感吧?(未完待续) ------------ 第137章 还是要离开 “好好养伤,以后你要当我的大管家呢!让你管一个小超市,太屈才。我的构想,是只要有城市,就要有联华超市。所以,你往后有得忙呢!” 听了她这番话,龙渊才感觉心里空落的一块,又被填实了。以后,他还有借口,夜夜去造访。对于大才小才,他其实并不在乎。 “那你……要好好保重。”龙渊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最平常的话。 “我会的。”严真真笑着点头。她不喜欢离别的时候哭哭啼啼,那不是让人心里添堵吗?最重要的是,她不知道这一次,龙渊需要养多久的伤。她怕自己没有机会再往碧霄山来,所以想把自己最美丽的笑容留给他。 幸好,这茂林里不会有什么绝世美女出现,所以她不必担心龙渊会见异思迁。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也是有好处的。 “嗯。”龙渊觉得有无数的话涌到嘴边,可是看着严真真的脸,却偏偏只说出了一个语气词。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啊,你要比我更保重。”严真真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俏皮的笑容。 “啊?我……会的。”龙渊愣了愣,才回答。 严真真想了想,大着胆子追加了一句:“为了我,好好保重。” 龙渊被她“火-辣辣”的话,给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到严真真已经羞得转过脸去,留下耳后一抹殷红,才柔声道:“我会,为了你。” 接下去的话题,便不那么好接。严真真因为不好意思,红着脸不说话。而龙渊,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她的侧脸发呆。 陈涛拿着烤兔腿走进来。看到两人一个垂首拨弄自己的衣角,另一个则痴痴地把目光落到严真真的身上,忍不住“咳”了一声。 接收到两道不赞同的目光。陈涛急忙送上兔腿贿赂:“王妃爱吃的兔腿,刚烤好,王妃尝尝?” “嗯。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谢谢。”严真真一眼就认出是云帆的手艺,色泽金黄。香气扑鼻。若是陈涛出品,基本上一只兔子要废了半只,能吃的一半儿,还有一阵焦炭味。 “不用跟我们客气,王妃喜欢就好。”陈涛笑道,“外边还有一锅山鸡汤呢,再炖一个时辰就好。王妃也用些取取暖。” “好。”严真真含笑点头,顺便看了一眼自己的夹衫。这天气,似乎还用不着取暖这么一说吧?不过,人家好歹也是一种诚意,所以她便老实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了。 而且,还不满地皱了皱秀气的眉:“不对啊,兔子总共有四条腿呢,怎么我和龙渊就分了一条?你们是两个人,我们也是两个人啊!” 陈涛急忙讨好地挤出一副笑容:“我现在就去拿来。” 龙渊笑道:“你不是说我喝鸡汤更好吗?” “汤好,可是肉更好。”严真真振振有辞。“况且,你要是吃不完,我可以留着当宵夜嘛!” “你想吃,只管叫陈涛去抓。然后让云帆烤给你吃。这些东西,山里多的是。”龙渊宠溺地说道。 “是么?”严真真怀疑。她记得卢柱子和一众伙伴上山,似乎也没得着多少野味吧?看来,武林高手,就是不一样,连野兔子都能多吃几只。 所以说,学好本领,是完全必要的。 “嗯。”龙渊肯定地点头。虽然这两位在江湖上,也可称得上名震江东,用来追鸡捉兔,未免大材小用。但谁让严真真就好这一口,喜欢吃鸡吃兔呢? 严真真喜不自胜地点了点小脑袋,又很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我就要走了,不然天天留在这里陪你吃烤兔子,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龙渊觉得,他现在就已经快活似神仙了。 严真真回去的时候,龙渊小睡初醒,却装着熟睡,实在是不忍看她的背影。而严真真庆幸他还没有醒,若不然的话,她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有离开的决心。 “王妃,我送你以!”陈涛自告奋勇,提着一个小盒子走过来。 “这是什么?”严真真奇问。又不是在闹市区,还能去点心铺子买盒点心让自己带回府里去吃,虽然她前两天还念叨着六合居的杏仁酥。 “刚才抓兔子的时候碰上的,初看倒像是黄鹂,细看又不大像。不过毛色倒比黄鹂鸟更好看些,便捉了来给王妃玩儿。” “啊,给我瞧瞧。”严真真急忙伸手接过盒子,刚要打开,陈涛便阻止住了她。 “小心飞了。” “放心,我只揭条缝儿瞧瞧,你当我傻啊!”严真真白了他一眼, “哦。”陈涛讪讪地收回了手,“那你看看。” 严真真揭开一条缝,鸟儿就差点飞出来,把她吓得急忙又合上了盖子。不过,虽是惊鸿一瞥,还是看到了小鸟美丽的毛色。确实有点像黄鹂,但又比黄鹂更娇小漂亮一些。 “真漂亮。”她赞叹,爱不释手地把盒子抱在胸前。 “王妃喜欢就好。”陈涛笑道,“这便走罢,赶回去还能小睡一觉。” “伤势都恢复了吧?”严真真看着陈涛神采奕奕的模样,忍不住笑问。 “是,多谢王妃的紫参,果然是疗伤圣品。其实,给我用还是有点浪费了,早知道在山里并遇不上什么危险,倒不如留着以后救命用呢!”陈涛一脸的喜色之后,又有些遗憾地摊了摊手。 因为并不赶时间,他们在山下买了两匹马代步。毕竟,就算是深夜,挟着人在房梁上飞奔,也有些骇人听闻。 “要不是紫参,你能天天打野兔山鸡吗?”严真真白了他一眼。 “呃……”陈涛哑口结舌。敢情他打几只野味,就算是紫参物有所值了?那紫参也未免太廉价了些吧?他更好奇的是,严真真为什么能拿出两棵紫参,而且其中一棵的年份,还有些耸人听闻。 不过,他也没好意思问。虽然他曾经偷偷地问过龙渊,但也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按照龙渊的说法,似乎是她的陪嫁。可也有些太多了吧?加上龙渊先前随身带的那一支,严真真竟然拥有三棵紫参!这个认知,有点骇人听闻……从某种程度上说,严真真居然比皇宫大内还富有? 回到王府的时候,是静悄悄的。严真真看着陈涛离去,才闪身进空间蒙了头大睡了一觉。这几天在碧霄山,她并没有睡好。忙着照顾龙渊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想和龙渊多相处一刻。 这一别,至少半年吧? 严真真叹了口气,她到古代,统共也就大半年的时间! 至于那只疑似黄鹂的小鸟,因为一时找不到鸟笼,也被她顺手带进了空间。既然人都能生存,这鸟也该能生存吧?她想着,便在苹果树下松开了小鸟。 小鸟立刻展翅,可是仅仅飞出了一米,便一头栽倒。严真真急忙扑过去要捉,小鸟却又挣扎着飞了一小段,也不过是大半米的距离。 这是鸟吗?严真真哭笑不得地挠了挠头。 再走过去地,小鸟已经没有了挣扎起来的力气。严真真这才发现,小鸟的翅膀竟然负了伤。但看上去,又不像是被陈涛所伤,分明是受伤在前。 “可怜的小鸟。”她摇头叹息,把小鸟放到了葡萄架上,“好吧,你现在还不能飞,不如就找个地方做做窝。可惜我也不知道鸟窝是怎么建成的,只能让你暂时露宿了。” 小鸟伸出嘴,啄了啄严真真的手背。严真真吓了一跳,待要收回,小鸟却快如闪电,居然被啄了个正着。好在小鸟倒并无恶意,用的力道不大,反倒有些亲昵的味道。 严真真喜道:“你在这里有果子吃哦,外头可没有这么好吃的水果,便宜你了。先在这里养养伤吧,据我的亲身体验,这空间可是很适合疗伤的。” 心里忽地一动,如果把龙渊也拉进空间里来调养,不知道是否会事半功倍。不过,龙渊不是小鸟,无法让她随手携带,这样也能进空间吗? 想了一会儿,睡意渐涌,便把无数的疑团都封存起来,倒头就是一顿好睡。 醒来的时候,紫色的雾敢仍然浓郁得惊人。新栽的苹果树和梨树,又已经果实累累,垂满枝头。顺手摘下两个,久违的沁甜又充斥了舌尖。虽然她也摘了两个给龙渊,但那时候他伤重初醒,恐怕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小黄鸟也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严真真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它的身影。不过,看到它不在原处,想必是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栖身之所吧?再看枝头的苹果树,离她最近的两颗大苹果,居然不翼而飞。用膝盖想也知道,绝对是空间里另一种生物的杰作。 “太忘恩负义了吧?我带你进来吃果子的么……”严真真不满地嘀咕了两句。 忽然,一道黄色的身影,飞掠而过。严真真看得震惊,这小黄鸟飞行的速度,可真够快的。不过,她现在可没空跟它玩捉迷藏的游戏,王府还有一堆大麻烦哪! “唔,该去和螺儿说一声。”严真真想着自己出现的方式,决定和螺儿好好商量一番。要知道,她可是去进香的!(未完待续) ------------ 第138章 坏人做不得 螺儿觉浅,严真真走进她房间的时候,尽管蹑手蹑脚,但仍然惊醒了螺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王妃?”她惊喜地差点叫起来。好在最后一刻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急忙压低声音。 “嗯。”严真真见她醒了,也不再像做贼似的,忙把手里提着的鞋子穿上。 “王妃这是干什么……”螺儿愕然地看着她穿鞋。有必要把鞋提在手里吗?鞋就是用来穿着走路,而不是拿在手里当装饰品的吧? “怕吵了人,所以才赤脚进来的。天气也不冷,我还着着厚袜子呢!”严真真有点心虚地干笑了两声。她不负责任地留了一张纸条给螺儿,虽然那张纸还不小,但实质上就是把一堆烂摊子扔下。这做法,做得可不大地道。 “这是软底睡鞋,就是穿着走路,也没有声响。”螺儿好心地提醒。自家的主子看着是聪明的,可有时候聪明人也喜欢做傻事。 “是么?”严真真呆了一呆。她以前看到电影里,那些不做好事的人走路的时候,就是提着鞋儿的……不过,人家提的,似乎是皮鞋? 好吧,这是古代和现代文化的冲撞,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时代! 严真真认命地低下头。 螺儿披了件外衫,忙忙地起身迎向她:“王妃这一向到底去了哪里,可把听风轩的上上下下给急坏了。” “听风轩……都知道了么?”严真真惊怔。 “那倒不是,就是秀娘和孙嬷嬷,还有碧柳和抱冬知道。”螺儿老实地回答,“这也瞒不了她们,所以照实说了。只是王妃大半夜的,倒是从哪里出得府去的?是卢三少过来接的人吗?” 严真真汗颜。看来她和龙渊的奸-情,一点都没有败露的迹象啊。只能说,某人的轻身功夫实在是太好了点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至于替他背上黑锅的卢君阳么。她可一点都不同情。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有时候拉个垫背的,也挺好使的。 “王妃。可是不能让她们知道?”螺儿看她不语,倒误会了她的意思。 严真真忙摇了摇头:“她们几个。都是信得过的,但说不妨。” 螺儿笑道:“王妃要去进香,总要有个嬷嬷和丫环跟去才是。因此,奴婢便作主让孙嬷嬷带着碧柳姐姐回了平南王府,让人看起来也像回事儿。总不成主子去进香,丫头们一个都不跟去罢?” “不错,还是你想得周到。”严真真赞道。 螺儿也不居功:“三个臭皮匠。总双脚想得周全些,倒并不全是奴婢的主意。王妃既然回来了,奴婢也该打发人去送信让她们回府。这会儿,便让抱冬去罢,她走过了两回,路熟。” “行啊,明儿一早就让抱冬去说一声儿。”严真真对螺儿的安排,完全没有意见。 “现在就去,王妃一早出现在府里,才不会让人觉得惊讶。”螺儿难得地风风火火起来。便想去把抱冬给叫起来。 严真真抬头看向窗外,夜空如沉。 “这时候……” “嗯,就是这时候去才不引人注意么……”螺儿不以为然地回道,很快把抱冬叫了起来。 月黑风高夜。可不是做些隐秘事儿的时候么! 而严真真,则只有作壁上观的份儿。她倒还真没想到,平时不大说话的螺儿,在她的听风轩竟然有着如此的威信,连碧柳和孙嬷嬷都能听她的支使。 抱冬看到严真真穿着薄衫站在螺儿的屋里,又惊又喜,却还极稳重地行了礼。一举一动,真有些螺儿的风采。看来,抱冬被调教两年下来,真能成螺儿第二呢! “这路奴婢认得,这就去。”抱冬二话不说,加了件外衣便满脸喜色地往外走。 “等等,这会儿天还黑着,不如天麻麻亮时再去不迟……”严真真叫住了她。 “反正碧柳姐姐和孙嬷嬷这几天也睡不好,倒不如早去交代了,让她们也安心。从平南王府过来,还得有些时候呢,再晚便不能在天亮前赶回来了。”抱冬憨憨地一笑,便微身走了。 严真真便担忧:“她孤身一个女孩子,不会在路上遇着些什么吧?” “会遇上些什么?”螺儿不解。 “比如说……歹徒啦什么的,劫财劫色的,应该有吧?”严真真的想像力,完全来自于前世看过的电影和电视。那些恶霸们,似乎都喜欢欺负年轻的小姑娘。而抱冬,就是这么一个鲜嫩嫩、水灵灵的小姑娘。 “天子脚下,哪来的歹徒?”螺儿看上去更不解。 “呃……”严真真只得摸了摸鼻子。看来,这个时代的民风,比她想像中的更加朴实。也许她把一锭金子丢在地上,还有人拾金不昧地来还给她呢! “王妃还去睡一觉罢,奴婢这就打点一番。”螺儿很利落地说着,便挽着袖子出了门。 严真真愣愣地站在屋里,自己就这么被遗弃了?她还想和螺儿叙叙别情呢!可看起来,听风轩没有了自己,似乎螺儿也安排得井井有条。原来,自己并不是一定被需要的。 怏怏地走出屋子,迎面却见秀娘披散着头发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哽咽着叫:“王妃!” 呃……好吧,虽然秀娘的形象在半夜三更看起来,有点类似于贞子。不过,至少落在她手背上的眼泪还是热的,估计是人不是鬼。 “奶娘,我这不是很好吗?你别哭啊!”她自我安慰了一番,才想到要安慰秀娘。 唉,再哭下去,孟姜女都要让贤了。人家不过是哭倒了长城,秀娘却哭得大有把她淹没之势。这不才一会儿功夫,她的前襟就全湿了!估计得水龙头开了闸,才有这样的声势。 “可把奴婢想死了。”秀娘抹着泪,呜呜咽咽。 “不就是……离开了三四天嘛!”严真真试图劝说,谁知秀娘的眼泪,却涌得更急。 “王妃打小儿就没离开过奴婢,这回怎么就这样自己走了呢?到底是去了哪里,让奴婢好生心急。” 严真真歉疚:“其实也没去多远,就是在近郊……呃……种果树呢!” “种树?王妃去种树?”秀娘被她的话,惊得忘了流眼泪。 “嗯,是啊。”严真真随手掰出来了一段谎言,只能顺势继续说下去,“咱们超市的水果不是被抢购了吗?价钱翻了几个跟头,每天仍是供不应求。上回还有相府的人上门来求购,若是不备着一些,应付不了京城的达官贵人。待他们几次三番求购不果,找起超超市的麻烦来,可吃不大消。” 秀娘嗔怒:“早让王妃不去弄那什么铺子的,管好王府便是王妃的本份!” 严真真无辜地噘了唇:“可是没有铺子,便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在齐侧妃那里,也挺不起腰杆。我就是穷,也要穷得剩下些银子!” 金钱至上,是严真真穿越到这个时代来以后所抱的宗旨。如果她在现代有钱有势,未婚夫也不必去抱富家千金的大腿。 她可以不要孟子惆的宠爱——反正她也不稀奇,跟一大堆女人抢一个丈夫,再受宠爱也是平常。 她也可以不要尊崇的地位——这玩意儿对于她来说,反倒是个负担。如果她是个小户人家的夫人,就是失踪了,也没人管。 她还可以不要……唔,除了银子和龙渊,她觉得什么都可以舍弃。所以,除了龙渊,银子就是她追求的目标。有了银子,天下尽可去得。 “王妃留些私房也是应该,可不必自个儿抛头露面的……”秀娘抹着泪,又哭开了,“若是夫人在世,哪里会让王妃吃这样的苦啊!” 她吃苦了吗?严真真无辜地耸了耸肩,知道和秀娘在这方面没有沟通的可能,只得温言安慰了几句,一再表明自己毫发无伤,健康得不得了,才让秀娘终于收了泪,又亲自服侍了她睡下。 严真真很郁闷,她才刚睡饱了起来,又得倒头大睡?她是人,不是猪啊,没有这么多的睡觉需求! “秀娘,我并不觉得困!”严真真讨饶。 “这多晚才回来,还能不困?”秀娘却不由分说地把她刚坐起来的身子又按了回去,“既然晚上便回来了,大早上的便该经太妃请安去。这会儿,也睡不上几个时辰了,快快地闭上眼睛,旁的事不用再费神,奴婢和螺儿会安排好的。” 严真真无奈地闭眼装睡,看来这听风轩,自己就是一个摆设嘛! 眼看着秀娘走了出去,估计和螺儿两个忙得热火朝天去了,严真真才叹了口气,再度闪进空间。她睡得饱饱的,哪有可能再度入睡啊?倒是那只小黄鸟,她还想看两眼确定它的状态呢! “小黄鹂,快出来!”严真真在空间里,随时都可以大吼大叫。反正,这是属于她的个人空间,不怕外面的人听见。 “咕咕。”两声鸟叫,从不远处传来。严真真这才发现,原来小黄鸟已经在葡萄架下做了一个窝。不过,这窝不是用枯草搭起来,反倒是用绿叶子搭起来的。 “真是神速……”严真真嘀咕。自己在外面一个时辰,在空间里就是二十个时辰,勤快一点的话,搭个窝倒也不算费事儿。(未完待续) ------------ 第139章 太妃的责难 竒 書 網 W w w . q í S ǔ W A И G . C c 和小黄鸟对视了一会儿,严真真又弹琴又写字,倒也混过了不少时间。拿出怀表看了看,很庆幸怀表上的时间,还是照着空间外面走的。二十个小时,也就走那么一圈。 她扬着声音和小鸟打招呼:“我出去了,小黄鹂。” 虽然只是鸟儿,但毕竟还是戒指空间里的唯一活物。哪怕不会说话,也能“咕咕”地应和两声。 “咕咕!”小黄鸟叫了两声,忽然尖尖细细地叫了起来,“别叫我小黄鹂,我是小黄鸢!” 啊? 严真真悚然四顾,除了她和那只小黄鸟,还真没有别的动物。她顿时瞪大了眼睛,难道鸟还能说人话?太惊悚了。 小黄鹂忽然“嗤”了一声,仿佛更人性化了。 “笨,我不会说,是你自己能听懂!”小黄鸟似乎对严真真的智商十发不屑。 “我能听懂鸟语?”严真真的手指,指上了自己的鼻尖。 她也没少听到鸟叫吧?可从来没听得懂鸟说的话。忽然想起自己的卧室外面,每天清晨都会有鸟儿鸣叫。 这一次,小黄鸟压根儿就不理睬,展开翅膀,扑楞楞就飞跑了。空间虽然不大,还不到一百平米,可枝叶繁茂,严真真一时半刻要找只鸟儿,还真不容易。况且,鸟也不是死的,它可灵活着呢! “算了,我出去听听鸟叫,看能不能逮着点八卦。”严真真喃喃自语,恨恨地朝着小黄鸟消失的方向瞪了两眼,才闪身出去。 早上五点多种,窗纸上已经浮起了白色。天光果然亮了,秀娘和螺儿却很体贴,谁也没有进来打扰。 严真真跳起来推开窗户。竹林边上的一棵大树上,有三只鸟巢。这时候,果然就响起了鸟鸣声。 “它们在说话吗?”严真真茫然地自言自语。鸟鸣声很热闹。可是她怎么听起来除了“叽叽”,就是“喳喳”,一点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可在空间里的时候。她明明能听得懂小黄鸟的“咕咕”声。 她正要再回空间里去找个究竟,碧柳却推门进来:“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 身后秀娘正拉着她的衣袖:“别乍乍呼呼的,王妃才回来,身子乏着呢,可别吵醒了她才好。” 碧柳这才压低了声音:“哦,我知道了,秀娘。”想了想,又疑惑地问。“可是,秀娘,我刚刚这么大声,王妃还能不被吵醒吗?” “秀娘,是碧柳回来了么?”严真真听到碧柳的声音,也装睡不下去。毕竟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就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比起别人,感情更深。 “是,王妃。是奴婢回来了。”碧柳忙忙地推了门进来,不及行礼,便冲到床边,把严真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眸子中闪动着泪花,扁了扁嘴,还真掉落了两颗金豆子。 “我这不是好好儿的么,你别哭嘛!”严真真尴尬地笑。 她最怕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有点煽情了吧?不过,面对着龙渊的时候,她似乎也喜欢作出这种泫然欲泣的表情。龙渊似乎总不忍心让她难受,所以对她的泪眼,总是束手无策,不用她提要求,就会许她无数的福利。 “王妃不声不响就这么走了,奴婢心里天天提着颗心呢!偏偏在平南王府,还得不着消息,可把奴婢和孙嬷嬷给急死了。”碧柳抱怨着,一双泪眼看过来,更是楚楚可怜,让严真真不免心虚。 “那个……事情紧急嘛……” “王妃有有什么急事儿呢?无非是联华那个超市,虽然听螺儿说很能赚些银子,可王妃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吧?” 汗,碧柳这话,听起来似乎不怎么吉利啊! “不就是……唔,你也知道的,卢三少等闲也不会来王府,好容易被我瞧见,哪还来得及跟你们商量嘛!” 碧柳怨道:“幸好螺儿是识得字的,若是不识,更是急死人,只当又遇上什么劫匪了呢!哼,那卢君阳,可不就是劫匪出身么?” 严真真无端利用了人家一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弱弱地替他辩解:“他出身是大家公子,劫匪这角色,倒是客串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就是因为他世家公子作出这样的营生,更为可恨可恶!”碧柳对卢君阳可是半点好感都欠奉,严真真的名声,就坏在他的手里。虽说因为一段参付了几千两银子,可碧柳还是对卢家庄成见颇深。 “人家好歹这回帮了个大忙,咱们的超市又找到了一块地儿。要不然,哪里来这么多的生意?”严真真干笑,“碧柳,快替我梳个髻子,时辰不早,也该去给太妃请安了。” 碧柳关切地问:“王妃车马劳顿,可要歇上一歇?回头打发个小丫头,就说王妃进香回来受了寒。” 严真真摇头:“罢了,我也不大累,精神好着呢!可不能落人口舌,那边儿正愁找不着我的错处呢!” “哦,那……”碧柳终于上前,替她更了衣。这一回,她没有卖弄自己的手艺,只梳了个平常的飞云髻。 “奴婢已吩咐了管事的媳妇子们,回头再来听王妃的吩咐。王妃若要去太妃那里请安,这会儿也该动身了。”螺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举止沉稳。 “你做得很好。”严真真微笑着颔首。若论忠心,自然以碧柳为首。但若论灵活机变,沉稳大方,则推螺儿。她很庆幸,当初用一腔的“侠骨柔情”,得到了螺儿的真心爱戴。 “幸好有螺儿呢,若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碧柳咕哝。虽是主仆名份,但毕竟打小儿一同长大,她和严真真说话,自然更随意些。 严真真看碧柳“戴”着两个黑眼圈,劝她在听风轩补眠。可碧柳却不放心,坚持要和螺儿一同陪过去。 “就怕太妃又使出什么手段,虽说进香是正经事,可毕竟王妃事前没有说过,就不声不响地出去了。还好咱们听风轩地处偏僻,若是走露了风声,更不好过。”碧柳悄悄地对螺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若是太妃有什么举动,好歹还能替王妃挡上一挡。” 螺儿默然点头,又交代了一句:“任是怎么问,你都得咬住了是陪王妃进香去的。那间寺庙,可让人打点好了?” 碧柳得意地一笑:“放心吧,孙嬷嬷早就着人办得妥当了,不会露出马脚的。” “嗯。”螺儿这才放心,跟在严真真的身后,走进了太妃的院落。 春日初至,百花吐蕊,芳草间粉蝶轻舞,池塘里的新波,也仿佛染上了几许春意,倒是一番融融的春光。 临川王府的布置,本以清雅见长,就连主院都广种花草。太妃的院落,也不例外。 严真真带着碧柳和螺儿跨进门槛,却见太妃正坐在花架子下面。她抬头看了看太阳,似乎连吃早餐都有些早吧? 碧柳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拽紧了螺儿的袖子。螺儿却一脸平静,亦步亦趋地跟在严真真的身后。 “给太妃请安。”严真真仿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浅笑吟吟地行了常礼。 “跪下!”太妃却厉声喝斥。 严真真眉尖微蹙,茫然不解地抬眸:“太妃为何对媳妇如此疾言厉色?我临川王府素以仁厚持家,太妃更是王府里头一个贵重的女子,怎的……” 太妃怒道:“你倒是伶牙利齿,难怪把你继母气得屡屡昏倒!哼,我且问你,这几日你怎的不在府中?” 这倒是瞒不得人的。 严真真早有准备,把螺儿替她设计好的话娓娓地道来:“原来太妃不知,那日入睡不过半个时辰,便做了个梦,如来佛祖金身偶现,要我去庙里进香。因时日过晚,便不曾与太妃请示。” “一派胡言!”太妃冷笑,“怕是又被哪个野男人给劫了去罢?” “太妃……慎言。”严真真淡淡地说道,“咱们可是诗礼传家,王爷更是隐为士林之首,这番话若是传扬出去,连王爷的脸上,也没有光。” 太妃一凛,不由得懊恼。自己近来似乎脾气更见暴躁,总是沉不住气。怒瞪了严真真两眼,才冷声道:“你半夜离家,只带着一个嬷嬷和一个丫环,谁知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呢!” 严真真一脸的坦然:“当时事急,不敢惊动太妃,是以轻车简从。太妃若是不信……不如着人去庵里问过师太,自然水落石出。” “是么?焉知你不是早早地与那师太勾结了!”太妃冷笑,满脸怒容。分明是要先声夺人,给严真真来个措手不及。 严真真也敛了笑容,脸色严肃:“太妃从前替王爷在庵里许了不少愿,可曾一一去还过愿了?” “自然……是……日后总要去还的。”太妃不妨严真真拿自己的谎话来质问,顿时有些心乱,也只得强辩。 严真真幽幽地叹了口气:“太妃自然是事忙,不记在心上。可如来佛祖却在我梦中发怒,因此不敢怠慢,只得连夜出府,前往诵金。又捐了一些香油钱,这才回来。” 言下之意,她这趟出府,倒是替太妃还愿去的。严真真太佩服螺儿了,想出这么一个借口,往后再“失踪”一段时间,也容易解释。(未完待续) ------------ 第140章 王爷回府 古代人再怎么强硬,对于佛道还是存有畏惧之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更何况,事出有因,严真真三转两绕的,竟把太妃自己给绕了进去,倒让太妃无话可说。 “狡言诡辩!”她恨恨地瞪了严真真一眼,盯着严真真的膝盖。早就打听到了,严真真的膝关节幼时受寒,经不得久跪。如今虽是春天,但地气还是寒的。有心让严真真多跪一柱香的时间,外人也说不上什么。可惜严真真虽然语言和软,身子却仍站得笔直,根本没有跪下去的意思。 不逢初一十五,本就只需常礼。没有犯大错,便是太妃,也不能强要她跪下。 “不管如何,王爷醒来总是大喜事,太妃事忙,又有了些年纪,一时忘记还愿也是应该的。太妃放心,当日许下的愿,就由我这做媳妇的,一一去还来罢。”严真真的话,说得漂亮,却把太妃噎得面目紫胀。 “我许下的愿,自然由我去还,不必劳动王妃了。”太妃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她和严真真等同于已经撕破了脸皮,倒真不必再惺惺作态。 “若是太妃来不及,不如分一半给媳妇代劳罢。”严真真笑意吟吟,态度恳切。 “不必,也只那几间有名的寺庙罢了,我还没老到走不动。”太妃脸沉如水,怫然不悦。 “是,听太妃的吩咐。”严真真象征性地行了一礼,脸上却隐含着笑意。 让太妃出了府,她不也自由了么?反正府里也就两个人,王不见王,很好。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她忘了木兰围场也不会无休无止下去的。皇帝和百官,都是日理万机的忙人。怎么可能成年累月地光顾着玩乐? 所以,在她酝酿着另一次逃家的时候,孟子惆带着齐红鸾回府了。 “王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你怎么傻了呀!”碧柳一阵风似地奔了进来,“还不快快地换了衣服,待奴婢梳个朝云髻……不行。朝云髻太费时了,不如流云髻罢!可是那个也太普通。待奴婢想想,还是归元髻好。” 严真真哭笑不得:“不管什么髻都费时间,我这个髻子也梳得不错,不必那么麻烦了。换过了衣服,就去二门迎接罢。” 其实,她是一点都不欢迎这两人回来。要知道,没有了他们。府里可清静多了。太妃虽然看自己不顺眼,总想找些茬。但毕竟孤掌难鸣,最终还是不了了之,各自相安无事。日子过得安逸了,她还正想筹划着再一次出府“进香”呢!也不知道龙渊的伤养得怎么样了,当时怕太惊世骇俗,没有多留一支紫参给他。 “可是王妃刚才在榻上歪了一会儿,头发有些乱了。”碧柳却不允许严真真出去。 严真真瞪了她一眼:“你觉得因为梳发髻而延误了迎接王爷的时间,是更合适的行为吗?” “这个……”碧柳犹豫了,终于放弃似地点头。“好吧,那……奴婢用抿子稍稍抿一下下就好。”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严真真很嫌麻烦,可是知道这已经是碧柳最大的让步,只得乖乖地让她在自己的头上做花样。好在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碧柳插上一枝珠光,便大功告成。 还好,没让她戴着满头的珠翠,严真真暗中庆幸。她一向以为,那样的打扮,是某种特殊行业女人的审美观。 “这样就很不错。”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却看着碧柳手里的正红色外裳皱起了眉。她偏爱冷色调,对这热情如火的大红色,还真不大喜欢。在前世,她就极少穿红着绿。 碧柳却振振有辞:“就该让齐侧妃知道,她再受宠,也不过是个侧妃,是偏房,永远不能和王妃相提并论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王妃也不必难受,这回随行的王公大臣,倒是带侧室的多。毕竟正室夫人是要掌家的,一时之间也走不开。” 严真真苦笑,恐怕是因为侧室的夫人年轻活泼吧?男人啊,总会用堂而皇之的借口,掩饰自己的那些小心眼儿。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去迎接孟子惆,尤其是他身边还带着个“小蜜”。不过,这时代的上层社会,就是这么一个调调儿,有什么法子呢?所以,她更向往和龙渊互相守着彼此,像狼一样,终生忠诚。 看到孟子惆和齐红鸾十指交握的手之后,严真真的心更是灰冷成一片。脸上虽然仍然保持着笑脸,却只是流淌着疏远的礼貌。 “王爷大安,一路辛苦。”严真真说得套话,行了大礼。夫妻之间,久别重逢,若是对象换了龙渊,恐怕她早就扑上去了。 孟子惆看到她仍是一身家常的浅藕色衫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王妃不需多礼,晚上行家宴。” “是,我已经安排好了。”严真真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他的搀扶,悄悄后退一步,“王爷与齐侧妃不妨沐浴更衣,也好一去疲惫。” 齐红鸾满脸得色:“和王爷在一起,怎么会觉得疲惫呢?姐姐这话,说的可有些酸味儿了哟。” 严真真不屑地撇了撇唇,却不理她,只管仍看向孟子惆:“王爷请。” “王妃请。”孟子惆看她的目光一触即收,这才会意到自己与齐红鸾的手还交握着。按理说,齐红鸾只是侧室,是没有资格在人前与他并肩而行的。他哑然失笑,难怪严真真心里不痛快了,倒是他错了规矩。因此不露声色地抽回手,可齐红鸾却又如影形随,挨到了他的另一侧。 “姐姐今儿要为我们接风洗尘么?”她故作娇俏地仰起脸,看着孟子惆的目光里,透着实实在在的柔情蜜意。 如果说以前只是为了临川王府的地位和财富,那么经过这一趟的木兰围场之行,她已经把一颗芳心,完全系到了孟子惆的身上。年少有为,位居王爵,本身又允文允武,还风流多情,这样的丈夫,到哪里去找?虽然这个丈夫,不是她一个人的,但……她也能接受。 严真真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有答话的兴趣。她的恃仗,不过是孟子惆。而自己,还没有对孟子惆开始,便被齐红鸾的进门,把原先的一丝柔情给掐断了。既然不抱希望,又怎会有失望? 是以,也脸色平静,一双美目更是澄净如水。 “我是替王爷接风洗尘,齐侧妃可不必自作多情。”她淡淡地说道,眼角瞟过去一眼,也不过在齐红鸾的身上停留片刻。 齐红鸾一身桃红,袖口和裙边还挑着金线。这可能是最接近正红的颜色了,却仍然一眼就能被分辩出来。 孟子惆笑道:“好了,红鸾回院子里自去洗漱,一会儿再来主院。家宴,就摆在那儿罢,王妃你看可成?” 严真真淡然点首:“就依王爷的。王爷先歇会子,我那里还有些事要料理,就先告退了。” “啊?”孟子惆没想到严真真三言两语交代完毕,便二话不说告辞。而且,绝不是故擒欲纵,因为她走得实在干脆利落,连一点犹豫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齐红鸾走了几步,瞥见严真真的背影,重又转身:“王爷,不如……红鸾服侍王爷沐浴更衣罢?就像在……木壮围场的时候,好不好?” 软语娇言,可是听在孟子惆的耳朵里,却凭添几分不耐。应付了一季围场还不够么? “不必了,回了王府,可不是在草原上。府里的规矩,还是要顾的。红鸾,你久不见太妃,回了府还是代本王去请个安罢,你们姨甥也好好聊一聊,晚些过来不要紧。” 齐红鸾只当他体贴,心满意足地笑着点头:“是,多谢王爷!不过,在红鸾眼里,最重要的人,就是王爷。所以,红鸾不会呆多久的,一定会早早地来伺候王爷。” 孟子惆摇头:“那倒不必,本王还要去书房处理公务,一时半刻也不得空。” “哦。”齐红鸾只得怏怏地点了点头,“是,红鸾和太妃同来便是。” “如此甚好。”孟子惆敷衍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废话,转身便走。 “王爷有这么忙啊……”齐红鸾叹了口气,才扶着小丫头的肩,去太妃院里。 孟子惆确实有不少公务要处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的私务。 “这次的六阁,一定要保证方正强进去。”孟子惆冷着脸吩咐,一名侍卫打扮的人打着千儿称是。 “还有莫连,也要让他进礼部。” 这回,人家可就不明白了:“莫连并不是咱们的人,为甚要替他运动?” “咱们得了便宜,总得卖个乖给别人。天下的好处,能让我们一处儿地占了?投桃才能报李。”孟子惆淡笑,目光穿过书房的窗户,看向广袤的苍穹。 这条路,他一个人走得太辛苦。如果有人陪在身边,也许会活色生香得多。可是,严真真似乎对自己更冷淡了。 “王爷英明。”那人想了一会儿,便恍然大悟。有时候,权力,是需要用另一种权力来交换的。 “听说王妃在京里开了个铺子,生意还不错?”孟子惆正要离开,忽然又回头问。 “是,王妃的侍女螺儿隔天便要去一趟铺子,王妃倒不大管。听说叫什么联华超市,市口极好,赢利……也应该不少。” 孟子惆轻笑:“她倒是……不甘寂寞。”(未完待续) ------------ 第141章 小鸟的精神胜利法 严真真自以为做得严密的联华超市,却终于还是被孟子惆找到了蛛丝马迹。京城再大,也就这么一块地方。孟子惆真要动用了人手来查,还会怕查不到么? 幸好,他也就查到了这些。至于那位神秘的掌柜,他还真不知道人家的身份。堂堂杀手之王,能这么轻易暴露身份么?他不过用了几个常用的假身份之一,就是顺藤摸瓜,也查不到他真正的身份。 “王妃怎么就这样走了?白白地送给齐侧妃献殷勤的机会嘛!王妃又没有什么事要处理,就是那些媳妇子们要回话,也不急在一时啊!”碧柳一俟走远,便忍不住抱怨。 螺儿却对严真真使了个眼色,看到后者轻轻点头,便不声不响地离开。在她的眼里,严真真恐怕还真不屑对孟子惆怎么样呢! “不这么走,难道你让我去做丫头们的活儿?”严真真故意曲解碧柳的意思,满脸的不以为然,“难道你不知道,我本来就是被人服侍惯的人?” 碧柳跺脚:“那怎么一样?又不是真让王妃做粗活儿,不过是在一边凑个手,在王爷心里可就不一样了。” “我可做不来这个。”严真真直接把话堵死。 可碧柳仍不死心,试图给她洗脑:“王妃可真是糊涂,王爷分明待王妃格外和气,若是跟着去了主院,兴许还能得些赏赐!” 严真真嗔了她一眼:“如今我日进斗金,还真不稀罕那些赏赐呢!你若是喜欢上了什么,明儿出去买就是。” “那能一样吗?”碧柳泄气。 “嗯,是不一样的。”严真真难得地没有反驳,而是很严肃地点头,“赏下来的东西我还不能自由处置。明明是我的私有财产,还要登记在册,麻烦!哪里像我赚来的。任我怎么花法,也没有人资格置喙一句。” 碧柳无语,只能垂头跟着严真真回到听风轩。严真真还真有事儿。赶走了碧柳,扬言自己要小睡一会儿。便闪进了空间。 “喂,小黄鸟,快出来!”严真真因为计划被打断,正一肚子气。 “这么大的嗓门,真奇怪你还能嫁得出去!”小黄鸟说话的口气,很老气横秋。不过,严真真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介意。 “我要没这么大的嗓门儿,你还能听得见?装聋作哑的,我哪能把你叫出来啊!”严真真不满地咕哝,“小黄鸟,我有事儿问你呢!” 小黄鸟“嗤”一下飞了出来,如果鸟也有表情的话,严真真可以当成是横眉怒目。 “我说过n次了,我不叫小黄鸟,我是小黄鸢,懂吗?我是鸢!”小黄鸟很愤怒地纠正。 严真真大汗。不会是这只鸟也是穿越来的吧?怎么语言的风格,和自己这么相像呢?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和鸟说得还更投机些。 “我只知道,鸢是一种挺大的鸟。你这小身板儿……就算要唬人,也得换个靠谱儿的吧?”她闷闷地问。 如果她没记错,鸢就是老鹰吧?怎么看,都和眼前的这只小黄鸟完全不同。 “我还没长大呢,当然显得小了。就像你们人类,不也是从很小的婴儿,慢慢长大的吗?我们鸢也一样,要长很久才能长大。” “是吗?”严真真左看右看,还是摇头,“我可不觉得……老鹰小时候会是这模样,不单是小,还一点气势都没有。” 小黄鸢怒了:“你这女人好没见识!老鹰那种鸟能跟我们比吗?我可是黄鸢,别看我们长得慢,可是寿命长,长大成鸟以后,个头比老鹰大多了。”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最后认定,这是小黄鸢的自吹自擂,当不得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基于它的强烈意愿,严真真决定暂时当作鸢。反正所有的鸟类,在她的眼里都是一样的。 “好吧,以后等你长大了再给我看。”她息事宁人……不,是宁“鸟”。 “哼,不会很久的,你的空间里灵气很足,我只呆了没多久就能说话。”小黄鸢总算还知道感恩,见严真真主动承认错误,也就不趁势追击了。 严真真没见识地问:“你是说这个紫色的雾气吗?” “那当然。”小黄鸢感慨万分,“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有灵气的地方呢,可惜你自己不修炼。” “我……不修仙。”严真真大汗。她不会穿越到了修真界吧?听说仙人飞来飞去的年代,其实也挺恐怖的。幸好这个空间她是再熟悉不过的,除了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别人。 小黄鸢很不屑地扭过了鸟脑袋:“暴殄天物。” 严真真“嗤”了一声:“这东西是我的,怎么用都随我高兴,你管得着么?” “你……哼,夏虫不可以语冰。”小黄鸢还是很有优越感的,或者说是对阿q精神胜利法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而且,说话还带四字成语,真不知道这只鸟是怎么学的。 “我不跟你探讨这个问题,反正再怎么糟塌,那也我的事。我问你事儿呢,明明我能听懂你的鸟语,为什么外面那些鸟怎么叫,我都听不懂呢?”严真真急于了解这个问题,也许是有些什么秘诀吧?如果她能听懂鸟语,不就等于多了个最先进的信息渠道吗? 小黄鸢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至少严真真是这么觉得的。尽管她觉得这只小鸟未免表情太丰富了些,简直像是成精了。 “那些凡鸟,怎么会说话?” 严真真恼怒:“可是你那天明明说,我可以听得懂的!” “那也是指在空间里修炼过的鸟……”小黄鸢抛下一句话,便扑楞楞地飞走了。 “空间里不就是你这一只鸟吗?”严真真敢急败坏。 哼,还说什么修炼呢!简直忘恩负义,想当初,还是她把它给救活的呢,翻脸就不认人! 严真真忿忿然地自言自语,倒并不急着出去。翻箱倒柜把自己近来的作品拿出来看了一遍,觉得即使不盗版前人的名作,也能应付齐红鸾,才放下了心。要知道,名人名作可是越用越少,她要节省着用才行。 唉,齐红鸾一回府,又是多事之秋。严真真有些苦恼,一个侧妃已经消爱不起,以后再多几个,她还有清静日子过么? 可是再烦恼,她也要面对的。严真真叹了口气,看着茂密的植物,那只小黄鸢又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修炼?她可不认为这是修真界。可是,小黄鸟会说话,却是不折不扣的事实。 也许,她再带两只鸟进来?她大胆地想像,决定小心求证。明天就去买两只观赏鸟,也许也能“修炼”出人声呢!就算没有什么用,陪陪自己也是好的。 一个人在空间里这么久,难免地觉得寂寞。这只小鸟虽然口德不好,至少也能说说话儿。有时候,就是吵架,也觉得有趣。 在空间里又小睡了一觉,严真真才闪出空间。时间差实在是太强大了,她在戒指里磨蹭了这么久,却也仅仅过了小半个时辰而已。 “王妃,奴婢替您梳个漂亮的髻子,一定要把齐侧妃给比下去!”碧柳端着铜盆进来,捋起的袖子,怎么看也像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式。 “别别,若是太隆重,反让人笑话。”严真真急忙阻止。她时间再多,也不必为了孟子惆费这个心思。如果对象换了龙渊,倒另有一说。不过,龙渊也不会在乎自己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华丽的衣服。 碧柳倒认真了起来:“这倒也是……不过,王妃但请放心,奴婢担保把王妃打扮得漂漂亮亮,还不至于让人看得大出来!” “漂亮有什么用?”严真真反问。 “自然是有用的,王爷看着王妃漂亮,兴许要多往咱们听风轩来住上两天呢!” 严真真吓得把手里的毛巾给扔了,这里可是她的地盘,不欢迎无关人等。虽然这个“人等”是王府的主人,当然也是听风轩的主人。不过,严真真已经老实不客气地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地盘儿。 “王爷眼里,见过的美女还少吗?”她毫无诚意地推搪,也不换衣服,只用手把头发稍稍拢了拢,便打算出门。 秀娘从门外急急地走来,还捧着个匣子:“王妃,这是王爷差人送来的头面,王妃一会儿选一套戴上。” 严真真郁闷:“我也不缺那个,又送来干什么?如果是金子,就给我罢。若是别的,那就收起来。” 金子可是空间土地的养份,她需求很大。只是在市面上收购,未免有点落人眼目。如果有现成的么……严真真绝对会来者不拒。 “听说是英吉利那里的商人卖过来的宝石,叫什么钻石的?”秀娘不大有把握地说道。 “什么时候英国也出产钻石?”严真真有些不大相信。只听说过南非盛产钻石,英国……那个小岛国还会有钻石矿吗? 秀娘喜孜孜道:“是王爷特特地差人送来的,想必是怕王妃没有压气势的首饰。听说齐侧妃也央着想要,王爷一直没答应呢!”(未完待续) ------------ 第142章 又有新人 钻石的切工很粗糙,至少以严真真的眼光看起来,完全比不上自己带过来的空间戒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不过,钻石的颗粒很大,至少有五克拉以上,而且还是红钻。换到现代,这样的一颗裸钻,也能拍卖出天价。 “真漂亮!”碧柳赞道,替严真真挂到胸前。 “是的,很漂亮。”严真真也附和了一句,摸了摸钻石的轮廓,“可惜切工差了一点,大概现在还没有发现圆多面型。” 家宴的时候,齐红鸾盯着严真真的红钻项链,眼睛里差点冒出火来。 “王爷,看王妃那神气的样儿……如果当时送给红鸾……”齐红鸾委屈着一张俏脸,涌上泪意,看上去的确楚楚可怜。要知道,这副样子,她可是在太妃的指导下,苦练了很久呢! 孟子惆脸上没有笑意,淡淡道:“红色的首饰,你不能戴,这是天旻的规矩。” 正室,正室!齐红鸾大恨,她只是沾着了这个侧字,便只能眼睁睁地的看着严真真戴上自己看中的红钻耀武扬威。 其实严真真还真没有这样的意思,红钻虽然值钱,可也要她能穿越回去才有用。至于现在嘛,联华超市的利润,已经足够让她过得舒舒服服的了。 孟子惆看着严真真走过来,眼睛里的冰冷褪去了至少一半。也许只有严真真,看到华服美饰的时候,只有赞美而绝不会一心想要拥有。红钻在她的胸前,折射着夕阳的余晖,更把她的一张小脸,衬得美仑美奂。 这小女孩,也长大了呢!孟子惆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 严真真看到孟子惆和齐红鸾并肩而立。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露出更多的敌意。她确实和齐红鸾不对盘,但也没有必要惹孟子惆不高兴。所以。对齐红鸾射过来的那一个挑衅的眼神,很淡然地就漠视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动作。让自己在孟子惆的心里又加重了一块砝码。很好,大度雍容。自己的王妃就该是这样。 “给王爷请安。”严真真行到近前,直接把严红鸾当成空气。 “起吧。”孟子惆虚扶一把,严真真很自然地就起了身。她行的那个礼,本来就没有打算行足,所以收放自如。 太妃因为辈份高,自然姗姗来迟。看到孟子惆和齐红鸾站在一起,不由得浮起了笑意。 “王爷和齐侧妃一路辛苦了。王妃的这场家宴,可要多费些心。”太妃淡笑着吩咐严真真。 “太妃放心,今儿安排的菜色,都是王爷素常爱吃的。”严真真也一脸的笑意。 孟子惆的口味,与齐红鸾可截然不同。所以,齐红鸾和太妃的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 “王妃,红鸾这一趟也辛苦了,该做几个她爱的菜犒劳。”太妃有些不高兴,责备似地朝她看过来一眼。 “齐侧妃也辛苦?”严真真诧道。“既然如此,倒是我的不是。早知道,便不该安排齐侧妃随行。大不了……我就讨下这辛苦的差事罢了。” 齐红鸾忙道:“不辛苦,不辛苦。服侍王爷。是红鸾的福气,怎么会辛苦呢?” 看着严真真表情丰富,唱做俱佳地和两个女人唇枪舌战,还占尽上风,孟子惆眼里的笑意,便更浓了。 太妃不悦:“王妃既持家有道,哪里能够轻易离开?此话,不说也罢。红鸾既为侧妃,辛苦些也是应该。” 严真真瞥了两人一眼:“兴许不用太久,又会有新的妹妹进府来呢!到时候,也未必就要偏劳齐侧妃了。” 她本是故意说这话让两人添堵的,谁知一语既出,齐红鸾竟然咬牙切齿地瞪视过来,把严真真瞪得莫名其妙。 太妃也一脸的不痛快,看向严真真的脸,更是不怀好意:“是啊,王妃倒确实该安排纳侧妃事宜了。” 严真真愕然,不免多看了孟子惆两眼。my god,不是吧?齐侧妃才进府多长时间啊,就已经变成旧人了?新人进府,难怪齐红鸾一脸的气急。 孟子惆看着她微启的唇,目光微偏,语气平静:“是皇上所赐,锦香族的贵女,王妃着手准备,也不必太隆重,比照齐侧妃,再略添几样东西便是。” 齐红鸾心里不服气,待要开口,却见太妃朝她使了个眼色,并轻轻摇头,只得忍下。 严真真含着笑意点头,不经意间瞥了齐红鸾一眼,语气欣悦:“我知道了,贵女身份不凡,自然不可怠慢。锦香族的贵女,不如就安排在留香院罢。” 留香院距离主院极近,装饰也甚是精美,孟子惆原本打算留给严真真的。见她除了刚听说消息时候微显愕然,竟落落大方,更把最好的一处院落给新人,他的心里忽然地就觉得不大是滋味。 “王妃大度,甚好。”掩饰了心里的不舒服,孟子惆的表情,是完美无缺的。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严真真嫣然一笑,转首安排人流水似地开始上菜。桌上,果然是孟子惆平日爱用的,菜色也甚是丰盛,孟子惆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上流社会的大妇,是该有这种气度,是他想得多了。 “王爷请用。”严真真伸手递过玉箸,神态虽然恭敬,语气却甚是随意。齐红鸾死死地盯着她,却很失望地发现她是真的并不觉得伤心难受。 严真真接收到齐红鸾的目光,不由一笑。没有爱情,哪来的嫉妒?孟子惆对于她来说,本就是别人的,哪怕养一窝女人,她也只是为家用操心罢了。 她想,所谓大妇的大度,大约也是基于自己这样的心理。可见大多数的夫妻,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的。 晚宴还算和谐,齐红鸾想要固宠,只能忍着心里的妒意表现大度。可是怎么看,总不如严真真来得自然,因而便多少显得面目可憎。孟子惆看在眼里,又对严真真的评价高了一分。 前有紫参救命之恩,后有管理王府之德,他渐渐地接受了严真真成为临川王妃的事实。如果对自己再热情一些……哪怕像齐红鸾这样,不时表现一点醋意,那就更好了。 还是个小女孩儿,一点不解风情啊!孟子惆叹息一声,看着严真真发育良好的身材,又迷惑地摇了摇头。齐红鸾这样的年纪,似乎已经是调-情的老手了。 太妃皱眉:“那个什么锦香族的贵女,可不能高过红鸾去!要知道,红鸾可比她先进王府的门,这上下尊卑,还是要有些讲究才行的。” 严真真只是微笑地默坐,她们争她们的宠去,最好打得两败俱伤,没有人管着自己才好呢!如果打得热闹,自己还能端张小板凳,抓把瓜子闲磕…… “王妃意下如何?”孟子惆正要表态,忽然心中一动,把在一旁看好戏的严真真抓了差。 “啊?我?”严真真茫然,“听王爷的意思便是。王爷喜欢谁,自然谁在府里地位稍显尊崇,我能表示意思?” “你是王妃,府内的事由你作主。”孟子惆有些不悦。因为严真真表现出来的态度,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人?还是不是临川王妃,他孟子惆名媒正娶的妻子? “这个……”严真真满嘴苦涩,看着太妃和齐红鸾满脸的敌意,傻瓜都知道这个态不能表。她是知道孟子惆对齐红鸾态度的,陈家和齐家只是他的踏脚石而已。相较而言,那位锦香族的贵女,则“前程”远大得多。 只要不是傻瓜,就该知道如何站队。但问题在于,孟子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对这一对姨甥动手啊……她可不认为,空降伞兵,能跟地面部队作战。要知道,虽然贵女身份不凡,可毕竟根基都在锦乡族。 她抬眸,看到太妃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顿时满心不爽。反正她和齐红鸾之间的局,已经类似于不死不休。她也不屑去改善彼此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顾忌? “王妃之意如何?” 严真真嫣然一笑:“锦乡族的贵女不仅身份尊贵,更是由皇上所赐,自然不能太委屈了她。便是这王妃之位让于她,也是应该的。” 太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孟子惆却愣了一愣,才哑然失笑:“王妃之位,已有定数,况且又是外番,自然不能给她。” 齐红鸾脸色狰狞,但转回头的时候,面对着孟子惆又是笑容满面:“可不是?锦乡族不过是外邦异族,岂能许以正妃之位?” “论资排辈,先来后到,也只能排在红鸾之下。”太妃眼看不妙,急忙帮腔。 “王妃言之有理,只得委屈红鸾了。”孟子惆却不接话,只是看着齐红鸾,目光里隐有抚慰之意。 齐红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软软地喊道:“表哥……王爷的话,红鸾自然是听的,只怕那贵女进门,又让红鸾受委屈。” “不会的,本王自会稍作告诫。”孟子惆笑道,“再说,还有王妃在呢,也不至于让你受了她的委屈。” 严真真暗暗好笑,倒对锦乡贵女多了一份期待。也许,府里的好戏,又将再次开锣。(未完待续) ------------ 第143章 哀兵 王府里的气压连续走低,严真真却按部就班地准备起了锦乡贵女的婚礼。虽然名义上是位侧妃,但一来身份尊崇,二来又是皇帝亲赐,地位自然不同。 “王妃,这个凤冠真要给安侧妃吗?”碧柳极不舍地托着首饰盘子,脸上分明是极度不舍的神情。 “自然是要给的。”严真真点头。如果这凤冠是黄金打造,她倒是想黑心地给昧下,扔进空间里当养料了。满冠的珠翠,空间不吸收,也只是样华而不实的东西。 “可是,当初齐侧妃进门的时候,也没用这个。”碧柳嘟着嘴道,“一个异族女人,王妃何必对她示好?兴许她一进门,就能得王爷欢心呢!” “所以我才要先行示好嘛!”严真真俏皮地皱着鼻子笑了,“碧柳,你莫担心我会在王爷心里失宠,他要的是一个能上得台面的王妃,而我就努力扮演这个角色,不好么?” 碧柳语塞,思来想去,却终觉不妥:“可是王爷你就不想和王爷和和美美的吗?一个齐侧妃,已经让王爷少有踏足听风轩的时候,再加上一个安侧妃,那王爷他……” 严真真哂笑:“我不和她们夺王爷,谁要便看谁的手段。又不是打篮球,个个都抢那么一个,有意思么?” “什么球?” “你不懂的啦,这是上古时候的一种球类运动,十来个人抢那么一个球。”严真真嘻嘻笑着把自己的失言掩饰了过去。 “哦。”碧柳对运动不感兴趣,她只是担心又有人来分宠。虽然就目前看来,孟子惆实在也算不上宠严真真。 凤冠很华美,用了至少十颗鸽蛋大小的明珠。边缘,则缀以数十颗碧色的翡翠,更显得美不胜收。华丽非凡。只要是女人,都会爱不释手。严真真也费了好大的决心,才决定把这个凤冠送给安容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去罢。给安侧妃送去,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严真真把目光从凤冠上收回来,再次对自己说。这玩意儿没有黄金有用。而没用的东西,留下是毫无价值的。 螺儿绞了帕子进来。见碧柳正捧着凤冠发呆,忍不住嗔道:“王妃一大早就吩咐你给安侧妃送去了,怎的这会儿还僵着不动?” 碧柳看了一眼严真真,见她已经接过螺儿的帕子,只得细心地装了盒,又叫了两个嬷嬷一同出了听风轩。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送这个给安容雅么?”严真真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好整以暇地考较起螺儿来。 “奴婢想,王妃是想用凤冠来向王爷和安侧妃表达善意罢。”螺儿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还有一点,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这个凤冠太名贵了,放在听风轩,老是被人掂念着,我觉得烦心呢!干脆的送给了别人,倒干净利落,由别人烦恼去罢。” 螺儿忍笑:“奴婢想。恐怕世人多想要这样的烦恼。” “那就更能证明我智慧出众。”严真真自我表扬了一句。 “只怕王爷不高兴。”螺儿轻叹。 “没关系,他反正有了新人,旧人也不放在眼里。况且,他若知道我这样的大度。兴许只有高兴的。要知道,在男人的眼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很正常。” “王妃可真是……”螺儿无语。 严真真把她打发了出去,只推说小睡一刻,便闪身进了空间。 新栽的紫参,又长得颇有规模。她有点后悔没多留一支给龙渊,当时总想着还有再去碧霄山的机会,谁知道孟子惆回来得这么早,而且还带了位如花美眷回来。她倒不是嫉妒,虽然心里难免有些小小的不舒服。她在意的是,就因为多了个人,最近忙得人仰马翻,她根本没有理由出府去。 “唉,安容雅,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听说锦乡出美女,想必长得不会差。和孟子惆倒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吧?”她自言自语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才去摘了两串葡萄,慢条斯理地挤汁。 在碧霄山养成了习惯,她竟觉得葡萄汁比纯粹吃葡萄的味道要好。因为,那样才有龙渊的味道。若有若无,一道淡淡的身影,就这样在她的眼前。 “如果能把他也收进空间来,就好了。”严真真感慨地叹息。紫色雾气,应该对龙渊的伤势,有极大的助益。 可惜她趁着龙渊昏睡的时候试过两次,始终没有能够如愿。倒是小黄鸢跟着进来了,明明都是活物嘛! “咕咕,这样吃真麻烦!”小黄鸢飞过来,在她的头顶绕了一圈,最后很不屑地下了结论。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严真真的思念被它打断,再看它那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不由得啐了一口。 她当时怎么就把它给带进来了呢?除了惹她生气,连观赏的效用都没有。明明是一只鸟儿,怎么老是露出人类的表情呢?而且,还总是鄙夷、不屑……她的智商,没有它说的那么低吧? “和笨蛋没有沟通的必要。”小黄鸢歪着头看了她一眼,扔下一句话,就扑楞楞地展翅飞走了。 严真真无语看紫天,她是它的救命恩人啊,怎么没有小说里那种涌泉相报的桥段?反倒是三不五时地惹她生气,可是没有翅膀的她,每每只能看着它飞掠的身影,气到内伤。 她看着光秃秃的苹果树,更是欲哭无泪。她带了个什么小祖宗进来了呀!真不知道小黄鸢那小小的身子里,怎么能装得下这么多的水果!空间里的水果树,长势可不慢。 “对了!”小黄鸢从一片紫雾里穿出来,“再种几棵苹果树,我不够吃。” “偶尔也可以改改口味,吃几个梨或者葡萄啊……” 小黄鸢嗤之以鼻:“你不知道凤凰只栖梧桐树吗?” 严真真也不屑地看了它两眼:“可你是凤凰吗?这什么比喻啊,完全没有可比性。再说,凤凰可不像你这么贪吃,我种的这些苹果树,十个人当饭吃都够了!” “你这里又没有什么好果子,我只能拿苹果将就了。”小黄鸢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什么人……不,这是什么鸟啊,吃了她的苹果,居然还一副委屈的模样!她种的这些苹果,是供应它的小肚皮的吗? “明天再种两棵苹果树,可也得有地儿给我种啊!”严真真懒得再和它聒噪,再说下去,她在空间里就没正经事可干了。现在的鸟啊,嘴皮子比人还利索。 “你那里的一块地还空着呢!”小黄鸢在她的头顶上一个转折,就朝小木屋飞去。严真真跟着它跑过去,目光顿时有些呆滞。 什么时候,小木屋的后面,长出来一块坡地?难道是最近这一阵,黄金首饰吞食得多了吗?严真真挠了挠头,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 天天盼着空间里的土地长一丁点儿出来,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一下子长出了块坡地,足在一个房间那么大。 “这里可以种苹果。”小黄鸢扑楞着翅膀,绕着坡地转了一圈。 “种苹果多浪费,种些儿人参灵芝什么的好了。”严真真喜不自胜。 “我发现的,这是我发现的!”小黄鸢愤怒地抗议。 “可这个空间整个儿都是我的……”严真真双手叉腰,横眉怒吼。在空间里,怎么叫都不怕被人听见,坏了她的淑女形象。 “现在我也有份儿啊!”小黄鸢为了自己的苹果树,很委屈地飞到了她的肩膀上。 “你也是我的……真是忘恩负义,我辛辛苦苦地救了你,居然恩将仇报,抢起我的地盘儿来了!”严真真捋了捋袖子,迅速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小鸟。谁知小黄鸢动作奇快,反应更快,一下子飞到了空中。 原来,这块空间的天空还是很高的……严真真仰起头,发现紫色的雾气,最近散了很多,隐隐能看到天空里飘动的云朵了。当然,这些云朵也是紫色的,而且深浅不一,煞是漂亮。 “是我的视力变好了,还是天空变高了?”严真真仰着脖子,喃喃自语。 “当然都有原因。”小黄鸢摆出一副真没见识的样子,“你以为这里是白呆的么?就算资质再差,多少也有点用的嘛!” “什么资质再差啊!”严真真受不了地叫道,“一只小鸟,还当自己是凤凰呢!” “我是黄鸢!” “就算长成老鹰,也还是一只鸟。”严真真不屑地瞟了它一眼。 “老鹰那种鸟,能跟我比吗?你这女人,真是没见识,你不知道黄鸢吗?” “知道啊,黄鸢,不就是黄色的老鹰嘛!”严真真不屑地答道。 小黄鸢气得在空中连着翻了三个跟头,才一声不响地落到了坡地上。看那表情,分明是大受打击的样子。 “凡人就是凡人,就算拥有了空间宝物,也还是一个凡人。”小黄鸢叹了口气,“好吧,也算你我有一段缘份,这块坡地就随你种什么吧!唉,我的苹果树啊……” 严真真翻了个白眼,这是鸟吗?还知道用哀兵政策,智商也未免太高了点吧?(未完待续) ------------ 第144章 要的不是他 最终,空间里还是栽了五棵苹果树,两棵沙枣树,和一点人参灵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虽然被小黄鸢剥夺了一半,至少还剩下了一半由她自由支配,严真真也知足了。 “好吧,虽然只有五棵,也勉强够了。”小黄鸢看着五棵小树苗,总算不再在她的眼前乱舞乱飞。 很晃眼的啊! 严真真叹了口气:“你好歹也给我留两只吧?每次进来都吃不上苹果,这都是我种的啊!” “好吧,每天给你留上两个,过期作废。”小黄鸢很干脆。 “那什么时候算作废?” “你那块表上,到了八点就算。” 严真真追问:“早上还是晚上?” “当然是晚上,要不然你有时间进来吗?”小黄鸢哼了一声,然后喜孜孜地围着苹果树飞了两圈,才心满意足地栖在小木屋的顶上,还不忘打击一句,“这是谁盖的屋子啊,丑得实在是没法儿用语言形容!” 严真真暴怒地对它挥了挥拳,这小鸟儿,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空间除了她,还会有谁进得来? “好吧,勉强可以遮风挡雨吧……”小黄鸟在屋顶上翘首顾盼,一副神气的样子。 这算是赞美吗?可是听起来,却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严真真没好气道:“这里有风有雨吗?” 空间里,四季如春,虽然称不上风和日丽,至少也无风无雨。她建小木屋的原因,不过是人类固有的思维定式而已。其实……似乎还真不派上什么用场呢! “唔,也许以后会有的。”小黄鸢说罢,便振翅飞了起来。严真真分明听到它的笑声,隐隐透过空气传来。忍不住暗暗好笑。 她现在居然沦落为和一只鸟吵架! 不过,天天吵一架,似乎有益身心健康啊!至少。面对着每天重复的事务性工作,她似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心烦意乱。 在空间里养足了精神。严真真才神采奕奕地出了空间。因为——那只小黄鸟说,听风轩有人进来了。而且是个男人。 虽然半信半疑,严真真还是小心起见地闪出了空间。王府里能进听风轩的,也就只有孟子惆了。迎娶安容雅之际,他还有空到听风轩来?这只小黄鸟,不会是在骗自己吧? 她刚把书拿到手上,碧柳就兴奋地推门进来:“王妃,王爷来了。” “哦?”严真真发呆的原因。是小黄鸟的未卜先知。算算时间,也就够孟子惆从听风轩的门口走进来。 难道它真是一只不凡的小鸟?严真真想,也许是有些神奇之处的吧,至少别的鸟就不像它那么贪吃,一只鸟吃得比十个人还多!就那小身板儿,真不知道那些大苹果给装到了哪里。 “请王爷安。”碧柳的声音,终于把处于呆怔状态的严真真给惊醒了。回过神来,看到碧柳一脸焦急地对着自己使脸色,才急忙起身迎接。 “给王爷请安。”她的礼素来只行一半,也不管孟子惆的手伸没伸过来。自己就直起了腰身 “王妃不必多礼,坐罢。”孟子惆在主位坐下,严真真只能陪在一侧。她很郁闷,听风轩明明是自己的院子。为什么孟子惆一来,就把她从主人的位子上给赶下去了呢? “王爷有什么吩咐,把我叫过去问一声儿就是了,何必亲自过来?”严真真让碧柳斟上了茶,才笑吟吟地问。 要三度做新郎官的人,看起来果然是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啊!真不知道那安容雅,长得怎样的倾国倾城。严真真决定,只要人家不来惹上自己,倒不妨站到同一条战壕里。反正她和齐红鸾已经不死不休,更讨不了太妃的欢心,不如拉个同盟军。 “是有点事要问你呢!”孟子惆说了这么一句,却只管低头喝茶。严真真倒把一颗心吊到了半空,半天没听他说一个字。 “王爷……”她不耐久坐,更没有孟子惆的养气功夫,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动问。 “你的凤冠,怎么送到了留香院去?”孟子惆低着头喝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可是手指头,紧紧地握着茶杯的把手。 “哦。”严真真笑道,“听得王爷甚是重视这位锦乡族的贵女,规格总要超过齐侧妃,人家的面上才好看。旁的也没有什么,只那凤冠,倒富丽堂皇。我戴着有些压不住,贵女的身份,倒是正好。” “那顶凤冠是正妃所用,你送给人家,算是什么意思?”孟子惆暗恼于心。 严真真茫然地问:“上面也没刻着字,我想着这些首饰里面,倒是那一个顶拿得出手,才让人送了过去。” “虽说并非正妃方可戴,但历来这些凤冠,也只赐于正室。”孟子惆憋气。敢情在她的眼里,那顶凤冠也只是与普通首饰类同。 难道她不知道,单只凤冠上的那十颗明珠,就得之不易吗?即使皇室,也很难凑到这么匀称的明珠。 “哦,我不知道。可是,凤冠上也没有正红色,给安侧妃用,那应该没什么吧?”严真真小心地问,“若是给安侧妃惹来麻烦,倒是我好心办了坏事。” 明珠是很值钱,可对于这种表明身份的东西,她也不可能拿到当铺去。既然如此,便如同鸡肋似的,还不如不要的好。 孟子惆看了她半晌,才无奈地叹道:“你知不知道,这顶凤冠的价值?” 严真真认真地点了点头:“虽然我对珠宝不在行,但看那几颗明珠,就知道价值不菲。若非如此,我也不好意思把它送给安侧妃。她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身后虽然不能说代表整个锦乡族,至少也能代表一部分势力,王爷用得上。更何况,她又是皇上所赐,自然要更加用心,不能让人觉得受了怠慢。” “你当真如此想?”孟子惆目现异光。 她才没有这么伟大呢!归根结底一句话,就是不想无缘无故受他的大礼。她和他,终归要尘归尘,土归土。她不想有朝一日离开的时候,欠他那么多,还都还不清。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所以,她很“真诚”地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当然,齐侧妃和我不对盘,我也愿意和安侧妃亲近。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孟子惆幽幽道:“敌人的朋友,当然是你的敌人。可敌人的敌人,未必就是朋友。” “至少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嘛!所以,我现在做的,是投资。兴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有丰厚的回报呢!”严真真笑得有点天真,反倒让孟子惆心中一动。 “你想得真是简单。”他叹息一声,刚来的怒气,忽然地就散了。见惯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严真真的态度,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生活原本就是顶简单的,只是人们把它想得太复杂了而已。”严真真叹息,又灿然生笑,“那个凤冠,也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首饰,也想让她在王府的地位,稍稍提高一些。我也是以己度人,齐侧妃的身后有太妃,她再尊贵,也是外邦女子,离乡背井的,立足不易。” “好,如你所愿。”孟子惆放柔了声,“只是你的首饰本就不多,就是打了两件,也被你陆续送了人。回头,我让银楼再进府来,你挑几件。” 严真真故意夸张地笑道:“那我不是赚了?” 孟子惆站了起来:“你心地纯良,原是该得的。今儿还要进宫,晚上如果回来得早,我到你这里来。” “啊?”严真真意外,犹豫着问,“新妇才要进门,你不去陪她么?就是齐侧妃那里,也得好生安抚。” “是啊,人生事总是十九不如意的。幸好,你还贤惠,不会吵得阖府不安。真真,往后我会好好待你。”孟子惆叹息了一句,便转过了头。 “王爷心里明白就行,我不打紧的。”严真真急忙撇清了自己。她可不想搅和进去,由得那两个好好争一争就是,她倒乐得过自己的小日子。 送走了孟子惆,碧柳才一脸崇拜地走了进来:“王妃,还是你厉害,王爷果然对王妃不一样。才刚在听风轩门口,还站定了回了好几次头呢!” 严真真哑然失笑:“我哪有这样的一份儿心计?不过是想躲个清静罢了,你还不知道我?和两个女人去抢个男人,我还嫌费心思呢!你自去耍罢,我这里也不用服侍。” “王爷说晚上会过来……”碧柳满脸兴奋,“奴婢去吩咐做几样小点心,王爷爱吃的那个彩色汤圆儿,现在也该弄起来了。” “他哪有空?安侧妃的婚事就在明日,这会儿恐怕要去宫里见她。女儿柔情,王爷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脱开身的。就是回了府,还有个齐侧妃守着呢,哪里会到听风轩来?”严真真不以为然,“白糟塌功夫做什么?不如做两块枣泥糕,回头咱们几个当宵夜。” “一样是做,不如多做一些。”碧柳眼珠一转,撇下句话便走了出去。 严真真摇头失笑,知道碧柳还奢望孟子惆晚上会过来。可是,她却已经婉拒了他,这里需要的,不是孟子惆。 看向窗外的竹林,已经抽出新枝,她叹了口气:“要是他能过来,那该多好啊!也不知道,现在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有紫参在,总不会有事吧……”(未完待续) ------------ 第145章 新人似笑还哭 在严真真的操办下,安容雅的婚礼很隆重。虽然没有超出正妃的规格,但比起迎娶侧妃的规格,还是绰绰有余的。 “郡主,听说临川王妃的名声,可不大好呢!做姑娘的时候,字句都不通,更兼刁蛮任性,怕是不好相处。”安容雅的贴身丫环美琳悄悄地说道。 “道听途说,不足为凭。”安容雅看了看新房的布置,却只摇头。 她是个识货的,从这间新房的布置上,她就能看出来,王府里是花了些本钱的,并非只是在表面上敷衍。而王府内院作主的,据传就是那位王妃。 “据说这留香院,是离王爷主院最近的一处院子了。”美琳犹豫地说着,忽然眼睛一亮,“郡主,这里还有一个凤冠,听说是王妃特意给郡主添妆的。原以为俗不可耐,谁想竟是这样的珍品!” 她喜孜孜地捧起了凤冠,便往安容雅头上戴去。 “别……” 美琳手快,早已替她端端正正地戴上了:“郡主戴这个更好看了,王爷一准地为郡主倾心的。” 安容雅却露出了怅惘的神色:“是吗?” “当然!”美琳兴高采烈地点头,偷眼看了看她的脸色,“表少爷虽然好,可毕竟比不得临川王。况且,郡主也作不得主……” “我知道。”安若雅惨然一笑,“替我把凤冠取下来罢,这是正室才能戴的,我若是戴着出去见客,是越矩了。” 美琳怏怏地取下了凤冠,忽然神色一凛:“既如此,王妃为甚要把凤冠送与郡主?恐怕她另有想法,也说不定!” “任她怎么想。我也不会成为她的棋子。听说齐侧妃颇有背景,又有太妃撑腰,王妃落在下风。也是正常。这里的事,只与我毫不相干,随她们去罢。”安容雅恹恹地叹气。 “听说王爷长得可俊了……”美琳把孟子惆夸成了一朵花。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不,简直比花还要鲜艳。 安若雅却似听非听。思绪不由得飘到了临川王妃严真真的身上。能够对出那样绝对的女子,会是不学无术吗? “王爷安!”美琳脆生生的声音,把安若雅惊醒了过来。因并非迎娶正妃,孟子惆身上穿的并非大红喜服,而是一件宝蓝绣金的长服,却衬得他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郡主不必多礼。”他抬手虚扶。安若雅却仍是行了全礼,才款款起身。初来乍到,还是行规步矩的好。 孟子惆温言说了几句话,美琳早就趁机退了出去,善解人意地把门口的小丫头们,也给带开了。 安若雅神色安详,问一答一,问十答十,坐得端庄肃穆。她嫁来天旻之前,经过嬷嬷的调教。对于周公之礼,也只半推半就。轻轻仰着头靠在孟子惆的怀中,微微推拒,便柔若无骨似地任由他拨弄。在他的攻陷下缓缓地沉沦。只是情浓时分,由由眼角滚下了两颗泪,没入枕席间不见了踪影。 看着安若雅的睡脸,孟子惆却没有丝毫睡意。他不知道,自己娶了齐红鸾,又纳了安容雅,对严真真来说,是不是一种伤害。虽说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平常,可自己娶侧妃的频率,似乎有点高了。可严真真却贤惠得拿出了最大的诚意,甚至连留香居的一桌一椅,都没有打丝毫的马虎眼。 她是个合格的王妃。 孟子惆得出了结论,可是心里,却显得有些空虚,仿佛并不满足。心脏塌了一个角,却没有谁替他巧手补上。 或者,明天该去听风轩了吧? 再翻了个身,他迷迷糊糊地入了睡。梦里头颈交缠的人,却换成了严真真。纯真的俏脸,在他的身下,如此的娇媚…… 安容雅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她迷茫了一会儿,才想起如今自己已为人妇,而且还是做了人家的侧室。头上的那位王妃,也不知道心性如何。 身侧的枕头,有个凹陷的头型。可是那人,却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地离开。这就是她日后的依靠吗? 美琳端着铜盆进来时,正见安容雅独自垂泪,忍不住拿了帕子劝慰:“郡主不必伤心,看王爷的样子,对郡主还是满意的。这不,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特特地吩咐了奴婢等人,不必吵醒郡主呢!王妃那里一早要视事,恐怕得过一会儿才得空。” “是了,我还得拜见王妃呢!”安容雅得她提醒,也是小吃一惊,“你怎的不一早儿地就叫醒我?” “是王爷吩咐不要吵醒郡主的,就是王妃怪罪起来,自抬出王爷来就是,不怕的。”美琳笑嘻嘻地说道,眉角生春。 “毕竟在人家的屋檐下,可别恃宠生娇了。”安容雅摇头,“赶紧替我梳洗了,这就过去。” 美琳只得福身应了,替她净面梳髻。因存了炫耀的心思,也不顾安容雅催促,还是耽搁了一些时候。 “只家常的髻子就行了,现在都到什么时候了!”安容雅嗔道,急急地扶着她的肩往听风轩去了。 严真真这会儿正把最后一个管事媳妇打发了,接过碧柳递来的茶,却转首看向螺儿:“往后这些芝麻大的小事,你就替我处理了吧!” 螺儿忍笑:“奴婢可没这个资格处理这些事儿,王妃还是能者多劳了罢。倒是联华超市的账本子,奴婢能替王妃看着。” “贫嘴!”严真真无奈地瞪了她一眼,马上开始关心自己的钱袋子,“如今的赢利情况怎样?” “自然是好的,还有人羡慕了呢!前两日,有人进来收什么保护费,掌柜的交了一半。奴婢听了王妃的吩咐,让他把剩下的一半儿也交上。毕竟咱们生意红火,眼红的大有人在,再得罪了这些地头蛇,反倒不好办。” “可不是?哪朝哪代,都少不了这样的人。算了,咱们的赢利多,就当是花银子买个平安罢。”严真真也无奈。如果龙渊在这儿,她还能让他暗地里去教训人家一顿。可是现在,哑巴亏再大,也只能生生地吃下。 “王妃,这事儿才真有些奇了呢,昨儿个掌柜的来说,前日收下的那一半儿,竟是还了回来。据说,那人还甚是恭敬。” 严真真也奇了:“谁替咱们摆平了不曾?可是超市开业,并没有去哪里拜山头啊……” 以龙渊的脾性,低头哈腰的事,是绝不会去做的。 “掌柜的也甚是惶恐,说是在铺子里当了几十年的掌柜,还从来没见他们这伙儿能把吞下去的银子还吐出来的。”螺儿也有点迷惑,“兴许是平南王府打过了招呼?” “洛姐姐根本不在京城,还有谁肯替我这样的尽心?”严真真却摇头,“罢了,银子还回来总是好事,咱们先收了再说。螺儿,我打算再开两间连锁超市,就开在城东和城西,同时开业。只是手里没有人手,你交代掌柜,慢慢儿地招些人,好好地调教。” “王妃……你还要开那个啊……纵然赚些银子,也不能当饭吃啊!”碧柳听着两人热火朝天的讨论,顿时苦下了脸。 “银子是不能当饭吃,但它能买饭吃。”严真真抢白了她一句,又转过身和螺儿讨论,最后扼腕,“说来说去,还是没有人手。螺儿,你替我把王府的事儿管起来,我管着自个儿的超市,倒还有些劲头。” 螺儿摊了摊手:“奴婢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儿啊!” 严真真自己也明白,螺儿只是个丫环,自然不能替自己当王府这个家。有时候想想,还真不如扔给齐红鸾去的好。只是有点不甘心啊…… 忽然,她眼前一亮,可不就有现成的人选了么? 安容雅一身素色的襦衫,并不显得张扬。那张脸,虽然称不上国色,但也算得上清秀可人,比起齐红鸾,另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沉静婉约气质。 “安容雅给王妃请安了。” 声音如出谷的黄莺,很好听。 “起来罢,不必多礼。碧柳,给安妹妹布个座儿!”严真真看着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露出了笑容。 能被选中来和亲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严真真自然不会以貌取人,不过是因为与自己没有利益冲突,她相信以安容雅的智慧,很快就能明白真正的对手是谁。 “多谢王妃。”安容雅急忙称谢。 严真真虽然想和她表示亲密,但对于比自己还大上两岁的安容雅,还真不好意思让她称自己作“姐姐”。 “留香院,住得可还习惯?若是缺了些什么,只管使了人来跟我说。就是跟王爷说,也使得。” “那里很好,容雅很是喜欢。只是王妃赐下的凤冠,容雅实不敢受。”安容雅示意美琳把匣子递上。 严真真却佯怒:“莫非妹妹是看不上我的这件首饰么?妹妹身在锦乡,好东西大约见得也多了,自然是不稀罕的。但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也就这件东西拿得出手,配得上妹妹呢!” 安容雅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心里却更加忐忑不安,严真真难道为了拉拢自己,就舍得花下这么大的血本吗? 想了想,忍痛取下腕间的一只紫玉镯:“王妃,这是容雅从锦乡带来的紫玉,据说可保人一生平安。因带紫色,尚能算得上名贵,请王妃笑纳。”(未完待续) ------------ 第146章 龙渊失踪 不是金子,严真真哪肯收下?在她的概念里,凤冠是孟子惆的,自然要还给他,不过是借了安容雅的手而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虽说没有直接交到孟子惆的手里,但至少自己没有了心理负担。 “妹妹可不能断了我的财路!王爷已经答应了的,让我挑两件首饰,其实我还是赚了呢!”严真真故意开了句玩笑,“这不,这里才完了事儿,有点晚了,明后天又有客人来,我也走不开,只能大后天一早就出门。我可得挑两件好的,谁让王爷答应了我呢?” 对她来说,一天的自由时间,就等同于与龙渊会面。这个机会,哪怕用十个凤冠,她也不换! 她可是看着银楼里拿来的满盘子金光灿灿的首饰,愣是昧着良心说“no”,当然从“专业”的角度,把这些首饰都批判了一通。她其实很想买上两件,款式不要紧,只要成色足。这些她自己挑选的,不入王府的账,自然可以给她当空间土壤的养料。所以,她送出的这顶凤冠,是绝对不会收回来的。 不知道孟子惆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竟然主动让她出府去自己挑。严真真自然大喜过望,原本还觉得有些肉痛的凤冠,一下子便变得很有价值了。 出府,就意味着她可以轻车简从,去碧霄山了。这样的机会,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有时候,孟子惆还是蛮善解人意的嘛! 她笑得微眯了眼睛,再度把安容雅的手镯子,给推了回去。 “姐姐若是不收,容雅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安容雅犯难,还想再推过来。 严真真忙摆了手:“妹妹熟悉了王府,不妨也出去挑挑。这一回啊。你就让我多赚王爷两件首饰罢。再者,我也不大懂首饰,你拿了好的给我。也是白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安容雅被逗得笑了,却探究似地朝她看了两眼,才又倏地收回了目光。 或者。这位王妃并不像传言那样,且看日后相处吧?反正她也只想求得一个栖身之地。并不想要和谁争宠。 于是两人谈得很是投机,虽然大多是没有什么营养的话,但无聊的日子,不就是靠这个来打发时间的么?白头宫女,还闲坐说玄宗呢,她们好歹说的还是现实的话题。 “王妃,看来安侧妃倒比齐侧妃易相处。”碧柳刚得出了一个结论。立刻又把自己给推翻了,“不过,若是她用起坏心思来,恐怕比齐侧妃还难对付。” 螺儿失笑:“王妃可不想对付她,若是大家相安无事,落得清静。” 严真真点头:“可不是么?我想她是个聪明人,当不至于把矛头针对我。无欲无求,日子就过得简单。” “正是。”螺儿会意地一笑,却遭来碧柳的怒眼。 “螺儿,你越长越是出息了。挑唆着主子做什么事?” “好了好了,就是想争宠,也不是这样就能争来的。齐侧妃和安侧妃,哪一个都长得不比我差。我没有优势,还不如以平常心,在王府里照样能生活得风生水起。” “可王妃毕竟是个女人……”碧柳叹息,但看着两颗脑袋又凑到一起去拨弄算盘,只得怏怏地坐下。 其后的两天,孟子惆都宿在齐红鸾处。是以,府里有传言,安侧妃也不得临川王的欢心,齐红鸾是三千宠爱在一身。 严真真对这样的说法,不予置评。只是心里暗自窃喜,很好,如今的八卦主人公,已经不再是她了。安容雅虽然无辜,但她也绝不会就这件事本身去表什么态的。果然,八卦的特点,就是常换常新啊! 安若雅并没有显出什么不满来,依然是每日来听风轩请安,说几句闲话,便又从容离去。有时候,连严真真也弄不清楚,她到底想不想和齐红鸾争宠。但至少表面上,她是站到了自己的这一边。 严真真对目前的状况还算满意,有意识地让安若雅分摊了一点日常事务。 “王妃,你真打算让安侧妃协理王府么?”碧柳对严真真想要放权的决定,颇为不满。 “嗯,有个人帮着,总比我一个人管轻松。螺儿原是个好帮手,不过她的身份毕竟不便,更何况还要管咱们的超市,那个更重要些。王府么……横竖也不是自个儿的,找个人来帮着岂不更好?” “可……王妃,若是她抓了权便不放手,又该如何?”碧柳要想得更深更远一些。 严真真才不在乎人家放不放权呢,让她在王府诸事不管,天天混吃等喝的,才更加称心呢!不过,看着碧柳一脸的担忧,这话可不能说。 “不会的,安侧妃不是个喜欢揽权的人。”她只能泛泛安慰。 “王妃!”碧柳却急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妃总是喜欢轻信人!她堂堂一个锦乡族的贵女,嫁来做侧妃,说是没个想法,才是怪事呢!” “那又怎样?” 碧柳看着严真真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忍不住跳脚:“王妃,你到底懂不懂啊?以前咱们不急,是因为齐侧妃的家世低,庶女不可能为正妃的。可安侧妃不同,她的家世,比王妃还要显赫一些!” “谁正谁侧还不是一样?全在王爷的一念之间,咱们就是耍手段玩心机,也只是让王爷另有看法而已。”严真真不以为然。 螺儿却在一旁忽地开口:“我瞧着安侧妃也不像是邀宠的人。” “你又知道了!”碧柳怒瞪了螺儿一眼,“都是你把王妃给带坏了,整天围着那间超市铺子转。女人家的,要去弄那些铺子做什么!王妃每月都有份例,王爷还三不五时地有赏赐下来。虽说从不在听风轩留宿,可东西并不曾少。” 螺儿委屈,这些主意,似乎都是严真真想出来的吧?到底是谁带坏谁啊!她从前也是一个典型的传统女性…… “碧柳,你不懂。”严真真笑着推她,“这乐趣,也只我和螺儿懂得,你只管替我看着府里的大小事儿就成。” “哪家的大妇愿意自动放权的?这些管家的权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碧柳气急败坏,“王妃若真是不想管,奴婢和孙嬷嬷自会把小事都处理了,只留大事给王妃裁决,也不费什么神儿。” “皇后还要贵妃协理六宫呢……”严真真替自己找理由。 碧柳哭笑不得:“王府能跟皇宫比么?统共就只三五个主子,还要个人协理……王妃也就一早上忙了些儿,大半天也不得事。” 严真真还是和孟子惆提了这事儿,却让孟子惆盯着差点心里发毛。难道她的提议,真的不合规矩?可别人家里,也有侧妃管家,而正妃不管事儿的。她不过想躲躲懒,不会是触犯了某人的逆鳞吧? “你真要让安侧妃帮着你?”孟子惆的语气,很有些古怪。 “嗯,不行……吗?”严真真迟疑地问。 “王府你管着挺好,怎么想着让她来帮你?” 严真真赔笑:“听说安侧妃在锦乡也是有名的才女,替她母亲管过家,想必比我管得更好些。” “我瞧着你管得已经不错了。”孟子惆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虽是吃亏在你打小没有人教,你学得倒还算快。还是你管着罢,安容雅毕竟是侧妃,越不过你的。就是再贤惠,也不必贤惠成这样。” 严真真苦下了脸,她这哪里是贤惠呢! 不过,至少大家相安无事,除了齐红鸾看向严真真的时候,会隐现薄怒。而对于她向安容雅有意识地示好,也只作未见。 有女人的地方便有战争,那是因为她们要同一个男人。 第三日一早,她就借口去买首饰,直接坐了马车出去。却让螺儿换了自己的衣服,在自家的联华超市找了个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换了骑装策马狂奔。 白天的碧霄山,安静得如同一位尚在闺阁的少女。半山的雾气,仿佛围一条腰带,松松地围在碧霄山的山腰,透出一种朦胧的意境来。 她伸出袖子拭了拭汗,借着以前的记忆往山上爬去。没有陈涛的带路,她走得可就吃力多了。直到午时,才走到山洞附近。 为了怕遭遇云帆的冷剑,她在走至洞边就轻喊:“陈涛,云帆,你们在吗?” 可惜她的招呼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山林空寂,鸟鸣深幽。山风有些猛烈,吹起她及腰的长发,整座碧霄山却不闻人音。 她奔近山洞,竟仿佛杳无人迹。她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寒。龙渊去了哪里?他若是伤势见好,万不会不去看她。难道是遇见了仇人,他……怎么样了? 山洞里,一如她离去时的模样。连那草褥子,都还是分成了两处。那堆得更宽更长的,就是她的床了。 可是床褥依然在,她要找的人,却已经没有了踪影。 “龙渊!”她大叫了一声,山壁里的回时,袅袅不绝,却没有听到应和的声音。 他到底去了哪里?伤势变沉了吗?可陈涛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即使孟子惆回来戒备森严,但那人也不像是个怕死的。万一被发现,也能全身而退吧?(未完待续) ------------ 第147章 你在我的心上 她扶着洞壁,看着收拾得纤尘不染的洞壁,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量。喜悦了两天的心情,顿时黯然下去,灰得不能再灰。 为什么离开都没有打一个招呼?明明她离开的时候,龙渊已可坐起,精神也还好。有紫参在,不至于会伤重不治。那么,到底又是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她疯了般地在洞壁找寻一字半语,不相信龙渊会走得悄无声息。可即使是偶尔找到的一段刻痕,也并不像有意为之。或许,那只是陈涛或者云帆练剑时候遗留下来的。 “龙渊,你到底……把我放在哪里?”她喃喃自语,跌坐在草褥子上。簌簌的声音,似乎还残留着龙渊的气息。她策划了两天的行动,就落了个无疾而终。 心上,涌起一种无奈的滋味,涩涩地迈不开步,挪不开脚。她甚至忘了时间,只是痴痴地默坐着。 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误会了他对她的感情?可是明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她的情意。如果不是对她有意,一个声名赫赫的杀手,怎么会有这样的耐心替她打理超市? “你在我的……心上。”低沉的男声,让严真真的背脊顿时僵硬。有刹那的时间,她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隔了很久,她才敢缓缓回头。入目所及,是一身黑衣的男人,剑眉英挺,薄唇敛笑,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痴痴凝视。 “龙渊?”她迟疑地叫他的名,怕声音略大,他就会消失不见。 她不是幻听加幻视了吧? “嗯,是我。”龙渊低哑着嗓子答应了一声,张开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哪怕再叫一次她的名字。都显得那样的困难。 她的颊上,有两道清晰的泪痕,让他的心脏。揪成一团。他想要伸出手,可那只能轻易提起三百斤巨石的胳膊,却仿佛灌下了千钧的力道。怎么也提不起来。 朝思暮想了那么久的人儿就在眼前,隔着咫尺的距离。却仿佛仍是天涯。 “你怎么不在这?害我以为……你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严真真抱怨着,“你的伤好了吗?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只是瘦得厉害。” 龙渊苦笑,任谁受了那样重的伤,也会瘦得厉害。不过,她语气里的担忧和薄嗔,还是让他的心暖得像装上了一个熏笼。 “没事。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初的。”他轻笑。 “那你还乱跑做什么?伤是要养的!”严真真不满地嘀咕,“你现在到底去了哪里?” “离这里不远,有个现成的山洞,所以云帆就让我们搬过去了。” “在哪里?带我去认个门儿,下回兴许还能再逮着机会来一趟呢!”严真真立刻跳了起来,满脸的兴味盎然。 “不用了。” “啊?”严真真顿时傻了,他不会是嫌弃自己了吧?可是她自我反思了一下,虽然没有对龙渊用上爱情宝典一百零八招,也不至于惹人嫌吧?明明上次还柔情蜜意来着,隔了不过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竟变了味儿? 龙渊柔声道:“我现在已经行动自如,过几天就能下山。到时候……我去看你,比你来一趟容易得多。”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严真真放下了心。又关心地问:“你可别逞强,旧伤复发更麻烦。” “不会的。”龙渊浅浅地勾起了唇,“谢谢你的紫参,硬是把我的这条命,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两度救命大恩,无以为报……” 严真真眨巴着眼睛倾听,就等着下文呢! “你要什么物事儿,不管多珍贵,我都替你找来,好不好?” 呃……电视、电影还有她看过的戏文里,不都应该接一句“以身相许”吗?怎么到了龙渊这里,就换了台词呢?害得她一颗心吊在半空,半天落不下来。 “我什么没有啊,需要银子能买来的东西,我都不稀罕。”严真真失望地垮下了脸,“你也不必费心思去找新奇的玩意儿,我什么都不想要。” “天色不早了,我让陈涛送你回去罢。”龙渊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凝了凝神,却仍是低叹一声。 再放任下去,不过是自误误人。 “你赶我走啊……”严真真欲哭无泪。 她来一趟,容易么? 龙渊试探着问:“你又托言去山上了?可是临川王如今应该在王府,你可不能大意,免得找着名头拿你怎样。要去的地方,可还得打点好了才成。” 严真真得他提醒,顿时变了脸色:“我只说去买首饰的,让螺儿替我买上两件,回头再跟她一同回去。这会儿是有点晚了,赶紧得回去。龙渊,我下回再来看你,不用你来王府。你伤势没有恢复,万一被王府的侍卫发现,可就麻烦。” “好。”龙渊从善如流,“你自个儿回去怕是来不及,我让陈涛带你回去。” “哦,好吧。”严真真也不坚持,点头答应。 龙渊想了想,又道:“陈涛这回跟你去,就不回来了。你想办法让他混进会里当个护卫或者小厮就行。” “啊?为什么?”严真真吃惊地问,“龙渊,你是不是……有什么动作?呃,我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是又要离开京城一阵子?” 龙渊并不意外她猜到了自己的去向,长达几个月的夜晚,已经足够让他们培养出彼此的默契。 “是的,有些事需要处理。” 严真真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的,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再等上个一年半载的行不行?我知道你要处理的事情,肯定不简单,不然也用不着亲自去。” “恩怨总是要了的,别担心。”龙渊叹息,“真真……” “嗯。”严真真立刻答应了一声。 “等我回来,再当你的经理人,好不好?” “当然好,我等你!”严真真很郑重地点头,又苦了脸,“你转换话题啊,我刚才说的,是让你晚一点再去。我有紫参,一定会尽快让你养好伤,保持最好的状态。” “现在慢慢赶路,我有足够的时间养伤。”龙渊恋恋地看了她一眼,“有你在,我不会轻言死字。” 严真真虽然觉得甜蜜,可心里总说不上什么滋味。怔怔地看着他冷峻的脸,半天说不出劝阻的话。虽然她的柔情,能够阻止他一时半刻,又阻止得了多久? 可是明白好男儿志在四方的道理是一回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视的人,走向危险,感情上仍然觉得难以接受。 “我明白,你……保重。”最终,她只能这样说。莫说她如今和他无名无份,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没有捅开。就是她真成了他的妻,有些事,还是不能够阻止的。 男人的世界,另有瑰丽的色彩,不是她能够走得进去的。 “嗯。”龙渊低声地答了一声,“走吧,我叫陈涛过来。” 陈涛就在不远处,看到严真真像个小媳妇似地跟在龙渊的身后,忍不住笑了:“我说王妃,你和堂主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堂主说要过来看看,我还劝阻了呢,原来他知道你在这里呢!” “巧合,巧合!”严真真干笑。 陈涛笑得意味深长,龙渊却板着脸:“别废话了,送王妃回去罢。” “是。”陈涛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严真真却抿着唇不挪步。 “还有话要说?”龙渊问。 陈涛腹诽,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对着他和云帆,就是那一副酷样。可转脸对向严真真,声音就整个儿地变暖了。这待遇,差别也实在太大了。 “我那里不需要人,王府里比哪儿都安全。还是让陈涛跟你去吧,这样……我心里好歹还能放心一些,毕竟他和云帆两个跟着你的日子久了,多少能帮上忙。”严真真平静地开口,“你不待伤好便要启程,我相信那件事对于你来说,一定很重要。所以,我不劝阻,只是希望你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龙渊动容,伸出手,抚向她颊边的鬓发:“我会保重自己的。” 他上次似乎也是这样说的,等回来的时候,已经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严真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却看到他唇畔满是笑意。 “你也好好地保重自己,等我回来,也许……”他话说一半便住了嘴,转向陈涛,“送王妃回去罢,路上小心。” 陈涛欲言又止,不过脸色看上去似乎很高兴。严真真暗自猜测,龙渊那句未竟的话,兴许是准备给她一个承诺的。 所以,尽管她迫切地想知道内容,却终于没有好意思问下去。只能含糊其词地咕哝了两句,在龙渊含笑的眉眼里,转身下山。 透过茂密的丛林,还能隐约看到龙渊的一袭乌衫。 “王妃放心,我和云帆会保护好堂主的。”陈涛看着严真真怅惘的神色,拍着胸脯保证,“哪怕拼着我们的性命不要,也不会再让堂主受这么重的伤。其实,上次堂主受伤,也是为了我们……” “那还大言不惭!”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自我解嘲地笑了,“我不希望你们中间有任何一个出事,不管是你还是云帆,龙渊他都不会好过的。”(未完待续) ------------ 第148章 生意做到王府 赶回联华超市的时候,螺儿正满脸焦急地站在树阴底下。看到严真真走进来,才松了口气:“王妃,奴婢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 严真真愣了愣,才失笑道:“我倒是想从此天高任鸟飞来着,不过你和碧柳、秀娘她们怎么办?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王爷可饶不了你们!” “那奴婢也不回府去了。”螺儿笑嘻嘻道,“这会儿够晚了,赶紧回府去罢。对了,王妃联系的那些水果,什么时候能运来?” 她还只当严真真是为了她们的“事业”呢! 严真真汗颜,她压根儿就没想到去看她的苹果树。卢家庄离碧霄山,可是南辕北辙,根本不是一条道儿上的。 “嗯,联系好了,过两天就能拿过来。”她敷衍着道,“快回府罢,今儿出来得太久了。” 螺儿早就让马车等着了,严真真还不及坐稳,马车便已经朝王府里驶去。严真真想,趁着螺儿不在,把空间里的梨子摘一筐出来,也好应付。 马车里的空间很安静,螺儿坐在车辕上,正不断地催促着马车夫。 “螺儿姑娘放心,误不了王妃的事儿。”幸好马车夫早被收买了过来,和螺儿处得也不错,两人倒时常说笑,颇不寂寞。 严真真趁机闪进空间,看着光秃秃的苹果树欲哭无泪。自从小黄鸢被带进空间以后,她就与苹果没有了缘分。 “我的苹果呢?”她怒吼一声,“你说给我留两个的!” 小黄鸟扑愣着翅膀飞过来,哼哼唧唧:“你放心,我们这些兽类禽类,言出必践。才不像你们人类那样出尔反尔呢!” 严真真气结:“我有对你说话不算话吗?” “唔,你还算好吧……至少答应了我种苹果树,没偷偷种上梨子树。”小黄鸢勉强承认。 “我的信用可没这么差!”严真真冷哼一声。伸出右掌,“我的苹果呢?拿来吧!” 她刚刚看过苹果树了,每一棵树上。都光洁溜溜。 “在木屋里放着呢,一颗也没少你的。”小黄鸢说着。便朝着小木屋飞了进去,“呶,在筐里呢!” 严真真瞪视着缩在筐角的两个苹果,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也叫苹果?论个头,比樱桃也大不了多少。 小黄鸢自知理亏,也不再耀武扬威:“你也知道,我吃得兴起的时候。哪里还记得……新栽的苹果树又还没开始结果,好容易找到了这两个……” 严真真哭笑不得:“这两苹果能吃吗?本来只要再长两天,个儿就能长大了,你这么一摘下来……” “没关系,我只摘了两个小的,满树都是呢!”小黄鸢说到苹果,立刻咂巴了嘴,整个动作极富人性化。 “记得每天给我留两个!”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默默地走到梨树下,很快就采了一个柳条筐。 幸好这只小黄鸟的嘴其刁无比。非苹果不吃,若不然的话,恐怕这些梨,也要被它吃得一个不剩。 “你摘这么多梨干什么?既不好看又不好吃的。”小黄鸢在她的身边飞来绕去。直把严真真绕得头晕眼花,终于忍无可忍。 “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些啊,再绕下去,我直接就晕了。” “没关系,我会看着你的肉体,不会让别人抬去的。”小黄鸢很狗腿地讨好。 这话是不是太假了啊?戒指空间可是她的空间,除了她和小黄鸢,还有谁进得来?就算她想让龙渊进来,还没能成功呢! 一点没诚意!严真真白了它一眼,继续埋头摘梨。 “不如把梨都摘了,我们种苹果树?”小黄鸢忽然眼睛发亮,“好心”地提议。 严真真坚定地拒绝:“不行,种多少苹果树,最后都进了你的肚子,我吃什么?” 现在,她好歹还能摘个梨子采串葡萄什么的,真要改种了苹果树,她恐怕就只能守着每天两个苹果——那还得她在八点以前进空间才行。 明明是她的私产,怎么弄得自己像是个外来户,还得求这只破鸟从牙齿缝里给她留着点儿? “那留一棵梨子树吧,也尽够你吃了,你又吃不了……”小黄鸟为达目的,还真是能屈能伸啊。看它平时那双眼睛长着头顶上,这会儿倒好声好气了。 “吃不了我不会拿出去卖吗?”严真真嘀咕。 “好东西当然要自己吃,拿这个给那些凡人吃,你也不嫌浪费!”小黄鸟哇哇大叫,仿佛严真真的想法有多么大逆不道似的。 “我也是凡人!”严真真瞪了它一眼。一只鸟还这么神气活现,看不起人…… “呃……你么……想不想修炼?就算不能长生不老,也能多活很久呢!” 严真真根本不感兴趣:“我要活那么久干什么?我已经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足够了。” “也对,你的资质也不适合修炼!”小黄鸟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幸好你有这么个神奇的地方,百病不侵还是能做到的。” “你修炼到第几层了?”严真真好奇地问。 “不懂就不要乱问!” “我就是不懂才要问啊,如果懂了还要问你,那我不是毛病吗?”严真真翻了个白眼,“如果有人欺负我,你能出来帮我么?” 小黄鸟哼哼唧唧:“我又不是修炼了打架的,就是速度快一点,变得聪明一点而已。” 原来,所谓的修炼,和她以前看的修真书,完全是两个概念?严真真忍不住道:“那你还修炼了做什么……就是多活几年,我天天打太极拳,也能强身健体。” “那能一样吗?这是档次!” “对我来说,结果一样的东西,就是一样的。”严真真扁了扁嘴,“不陪你聊天。我得把这筐水果搬出去。” 她闪出空间后,小黄鸢还念念有词:“打太极拳?真是亏她怎么想得出来,那能一样吗?” 不过。对于严真真来说,只要效果是一样的,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她吃力地把梨用布盖起来。回到王府,才叫了个小厮搬到联华超市去。 “王妃什么时候把水果装进马车了?”螺儿很纳闷。 “才刚到闹市口的时候。人家送来的。当时不是停了好一会儿的吗?我见你们在前边看路,就直接放车里了。”严真真很牵强地解释。 “哦。”幸好,螺儿并没有再追问。有时候,严真真总是怀疑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秘密。 她从不多嘴,总是在关键处就住了嘴。 马车很快又赶走了,严真真才发现一天的奔波后,自己还真有点腰酸背痛。虽然说空间里的紫色雾气。有着神奇的作用,但她进去以后,除了和小黄茑斗嘴,就是忙着摘梨子,兼作了一回搬运工,还真是累了。 “怎么回来得这样的晚?”孟子惆不知道从哪处扶疏的花木丛里走出来,把正敲着后腰的严真真吓了一大跳。 武功高强,是不是就能无声无息?就像龙渊,每次来的时候,总是突如其来。如同一张柳叶似的浮进来,看得她叹为观止。 “女人嘛……逛起街来总是乐此不疲的。” 孟子惆看了她一眼:“哦?王妃今日收获颇丰?” 收获……严真真心里就有点虚了。螺儿得她吩咐,也只拣黄金首饰挑了两件,这时候赶忙递上。 其实螺儿的眼光还不错。这两件金子成色十足,做工么……也还算差强人意。反正最后要进空间当养料的,严真真倒不在乎精致程度。 孟子惆错愕:“逛了一整天,就买了这么两件东西?” 严真真不好意思道:“王爷只说让我挑两件,哪敢多挑?” “那只是随意说的一个数,你只管买就是了,还怕我不肯付银子么?”孟子惆无奈地苦笑。明明是个很机灵的女孩子,怎么犯起傻来,是人都得扼腕? “两件也够了。”严真真笑了笑,“不过是拿出顶凤冠,若是买得多了,王爷岂非不划算了?” 孟子惆摇头失笑:“你还真是实诚,多买几件也不妨。” “下次有机会再去。” “这两件东西,也不必花一整天时间吧?”孟子惆探究着看向她,“我瞧你一直在联华超市呆了半天,那金器店倒并没有看多久。” 严真真心里一紧,暗自庆幸自己有间店铺,不然还真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行踪呢! “看着那联华超市实在新奇,竟是什么什么都有得卖!我瞧着,往后咱们府里要买些什么,倒不如去那里买去,还不必走几家铺子。” 孟了惆看她说得一本正经的模样,肚子里早就笑得抽筋。不错,还能把生意做到自家府上来,倒还真是荤素不禁。 “很是,若有什么需用,王妃只管去联华超市采办。” “是。”严真真很快乐地应下,盘算着一年可以赚多少银子,忽然觉得不对,抬眼看向孟子惆,却见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不妥。只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仿佛……他知道了点什么? “赶明儿再让银楼拿几件新奇的首饰来,上次的那颗钻石可还喜欢?以后,再让那里的商人带些过来,供你挑拣。” “钻石自然是漂亮的,我很喜欢,不过太名贵了些……”严真真迟疑着,这些钻石的价值太大,她不想欠他太多。 “称不上什么名贵。”孟子惆摇头,“价钱还不如东珠呢!不过,我瞧你不大喜欢珍珠翡翠,倒还是那颗钻石,见你常贴身戴着。” “呃……那是,我喜欢钻石。”严真真干笑。要知道,钻石可是跻身于世界五大名石的,红钻更是其中的精品。 只要是女人,有不爱它的吗? 可惜在这个时代,钻石还没有成为主打宝石。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的广告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横空出世。(未完待续) ------------ 第149章 钻石展览 “王妃,这是王爷送来的首饰,全都是给王妃的呢!”碧柳兴冲冲地抱着一只首饰匣子冲进来,把正在计算着本月盈利的严真真吓了一跳,算盘差点掉在地上。 “碧柳姐姐,王妃正在……” “我知道,王妃正在算账嘛!可是,算来算去,又不会多出两文银子来,真不明白你们两个,怎么会乐此不疲的。”碧柳欢快地接了口,即使是埋怨,也透着笑意,看来心情果然很好。 “好吧,是什么……”严真真无奈地放下手里的毛笔。 “王妃你看!”碧柳打开匣子,顿时把严真真看呆了。 一匣子的钻石,少说也有十来颗。而且,不单有白钻,还有两颗黄钻,一颗褐钻,一颗蓝钻,外加一颗粉钻,几乎把钻石的颜色,都给收集齐了。 若是她把这一匣子的钻石带到现代,立刻就摇身一变,变作了亿万富姐。这些钻石,常人求一颗也难。她忽然想起孟子惆那天说的话,钻石在这个时代,似乎并不太受上层贵妇们的欢迎?如果自己能把圆多面型研究出来,钻石才真正展现了她的璀璨夺目,兴许这笔横财,发起来比超市容易多了。 “王妃,你也欢喜傻了罢?王爷可是直接从海商那里搜购来,就送到了听风轩呢!齐侧妃和安侧妃那里,一概没有。”碧柳兴致勃勃道。 严真真闻言,不喜反忧:“那我不是站在风口浪尖了吗?安侧妃原本没有什么想法的,这会儿怕也嫉恨上了我们。” 碧柳不以为然:“一个外邦女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王妃何须担心?” 螺儿叹息:“只怕她和齐侧妃联起手来,坏了王妃苦心经营的大好局面。王妃若是舍得。不如也送两颗钻石给安侧妃示个好?” 严真真摇头:“这是王爷送过来的,上回为了凤冠的事,王爷心里老大的不高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好容易哄回来了。这次若再送出去,怕是王爷心里不快活。” 竒 書 蛧 W W ω . q í s ú W à N G . c c 碧柳啧啧赞叹:“这么漂亮的宝石,哪舍得送给别人啊!王妃。你拿这颗粉色打成一条项链,挂在胸前。可不知多好看!” “也不忙着拿出去镶,我瞧咱们这里的银楼,工艺都不怎么样,白糟塌了这几块石头,倒是可惜。”严真真摇头拒绝。 要知道,三分钻石,七分切工。这时代的工艺还远远达不到切割钻石的要求。 “可……若是不镶着,王妃怎么戴?”碧柳愕然地捧着匣子。 严真真笑道:“喜欢它们,可不一定要戴上啊!我倒觉得,装在匣子里,时时拿出来鉴赏,比戴出来更好看。” 也许,得让她画出圆多面型的图纸出来,再找工匠研究一番。粗糙的切工,无疑是暴殄天物,她还真舍不得。 碧柳喃喃:“首饰是用来戴的。不是用来看的吧?” “嗯。”严真真同意了她的话,“不过,现在还不是首饰,只是一堆石头呢!所以。石头是用来鉴赏,而不是用来戴的。” 螺儿忍笑:“王妃别逗碧柳姐姐了,她快听得糊涂了。” “奴婢已经糊涂了。”碧柳哭丧着脸,“奴婢觉得,王爷倒是喜欢王妃戴着它们的。” “他会明白的。”严真真淡淡地说道,“好了,留下钻石让我好好赏玩,你们都出去罢。这会儿,也该歇个中觉了。” “回头奴婢再进来收拾。” 严真真摇头笑道:“不必,就放在我这里罢。想看的时候,就打开来看,可不比打成首饰方便?” 碧柳却还念念有辞:“没听说过首饰用来装在匣子里的……” 严真真喜孜孜地把玩着钻石,孟子惆倒是有心,把钻石的颜色几乎收集齐了。如果再添上黑钻,她回到现代,甚至可以办个钻石展览了。 “得了空儿,我得进空间研究一下圆多面型的图纸,那些角度可得好好算上一算。”她自言自语,恋恋不舍地把匣子合上,放进空间。这里是她的私密领地,藏东西自然是再合适不过,根本不用怕有人会偷走。 “你得了什么宝贝,笑得像刚偷吃了一只鸡的狐狸。”小黄鸢扑楞着飞过来,眼睛早就盯上了那只匣子。 “没什么。”严真真暗叹失策,怎么忘了,空间里还有一位“原住民”呢! “我觉得一定是什么宝贝!”小黄鸢嘀嘀咕咕。 严真真无奈:“只是一些彩色的石头,我觉得漂亮而已。” 她把匣子打开,即使在紫色的雾气下,这些钻石也熠熠生辉。她爱不释手地一块块钻石摸过去,再看小黄鸢,人家已经不屑地在她往常练字的桌子上趴了下来——如果那个姿势叫做“趴”的话。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女人们喜欢的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小黄鸢不屑地撇唇,“还当你跟别人不一样呢,唉,还是这样的肤浅。” 她……肤浅吗?严真真被他鄙夷得哭笑不得。 好吧,她被一只鸟鄙视了。 “我也没说有什么大用啊,只不过我喜欢这些石头,如此而已。在你的眼里,它们不值一文,可是在我的眼里,却价值连城。”严真真替自己的宝贝钻石鸣不平,“你等着,我要研究出一种切割方法,到时候你再看!” “浪费时间!”小黄鸢再度扔下一句话,便毫无兴趣地飞向了它的鸟巢。严真真看着高大的苹果树,忍不住抚了抚额角。真不知道,一只小鸟要筑那么大的窝干什么! 想当初,她在空间里那么长的时间,还是席地而卧的呢!这只小鸟倒奢侈,在葡萄架上建了个简易巢,又在苹果树最高的树杈上,筑了一个超大的窝,像它那样的身型,绝对可以住下二三十只。 再看自己的小木屋,局促得只能勉强让她容个身。唉,差距太大了。幸好小鸟的窝不必占用珍贵的土地资源,她还能够忍受。 把钻石小心地放妥,便一心一意地设计起圆多面型来。感谢老师,她的数学基本功还算扎实。只是她对钻石切割只是从杂志上了解一鳞半爪,把三角函数都用了出来,还是觉得不大满意。那些角度,到底是多少度呢? “你要造房子?怎么像是蜂巢!”不知什么时候,小黄鸢又飞了过来,身上还散发着一阵苹果香。 严真真看了看自己的图纸,还真别说,是有点和像蜂巢的样子。 “你又偷吃苹果,给我留的两个呢?” “……在树上。”小黄鸢弱弱地说道。 严真真瞪了它一眼,听这口气,估计这苹果又小得可怜。 “要不……你等它们明天长大了再吃?估计口感会更好一些。”小黄鸢气虚胆怯,讨好似地补充了一句。 “明天剩下来的就不是这两颗了吧?”严真真没好气道。 小黄鸢立刻就没了声音。 想当初,她的空间里果实累累,她想吃什么,微一仰头,就能摘下一个。现在呢?吃个苹果还得瞪大了眼睛在繁茂的枝叶里地毯式搜索。 她倒是招谁惹谁了啊,请了个祖宗住进来! 苹果的味道,她已经久违了…… “要不,你再种两棵苹果树吧……”小黄鸢赔着笑脸建议。 “哼,那时候我连梨子也没得吃了。”严真真坚决不上经的当,一只小鸟,还跟她来比智慧?当然,关于当时不小时上了小黄鸟的当,答应了两个苹果的要求这种糗事,她是坚决不承认自己智慧问题的。 关羽一大意,还失了荆州呢,何况是她! 所以,空间里仍是一片歌舞升平,虽然每次严真真都会因为那两个严重缩水的苹果,而和小黄鸟斗嘴。总的来说,空间里还是因为小黄鸟而多了几分生气。 超市的生意很好,偶尔供应上柜的空间水果,更成为京城贵族们的盘中珍品。只可惜龙渊远行,卢家庄山坳里的那几株水果树,来不及供应。有时候,甚至会为了争抢一两只梨,各府的管家会在超市门口大打嘴仗。 “这也不是个事儿啊……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一方的势力,那我们的超市可经不起折腾的。”严真真烦恼。 螺儿点头:“现在有两种方案可供选择,一是扩大种植水果的面积,缓解我们的供应压力。二是配给制供应,谁家要水果的,先在超市登记,我们再挨个儿地轮流分配。” 严真真像见了鬼似地瞪着她:“你……怎么会说那些话……我是说,你也是穿越的吧?” “这些不是王妃教的吗?”螺儿迷惑不解,“什么叫穿……” “我的意思是,你学得也太快了点儿。”严真真掩饰地要起了哈哈,“你的语言风格,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螺儿笑道:“那是自然,我跟王妃学的呀!” “你真是个好学生。”严真真喃喃低语。她也就时不时冒一点现代“专有”名词出来,螺儿竟然已经运用自如,害她以为大白天的又见到了一个穿越同行。 “是王妃教的好。”螺儿莞尔,“王妃,您说用哪一种方案?” “齐头并进罢,果树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种出来的。”严真真烦恼地挠了挠头。没有了龙渊,她可没本事一夜来回。而孟子惆在京里,她也不可能再托词去进香玩“失踪”。(未完待续) ------------ 第150章 有其主必有其仆 齐红鸾多次向留香院表达了善意,甚至还送了两套头面过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碧柳有点急了,撺掇着严真真:“王妃也该常去走动走动,虽说只一个外邦女子,可也不能小觑了,得防着她两个联手。” 严真真对后院起火的事儿,实在是兴趣缺缺,只是摇头:“王爷心里都有数儿,他顶讨厌拉帮结派。况且,我是正妃,她们是侧妃,哪有我去故意讨好的道理?没得让人小瞧了去!” 碧柳唉声叹气:“可是她们两个若是联手,咱们听风轩的日子,可就更难过了。” “更……难过?”严真真茫然,“我不觉得日子有什么难过啊……我们听风轩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吗?” “王爷偶尔来坐一刻便走,这样也叫好?”碧柳抱怨,“王妃不知道外头那起子人说得有多么难听,说是王妃被打入了冷宫,没有翻身之日了。又道安侧妃如今初进府,颇得王爷欢心,恐怕王妃之位,要易主了。” 严真真不在意地笑了笑:“易主便易主,这个家当起来也不大容易,费精力呢!” 碧柳吓得白了脸:“王妃可万万不能有此等想法,安侧妃不过帮着做点小事,别人已经言风语个不住。若是再……那还不知被说成什么样子了呢!” 螺儿笑道:“王妃哪里在意人家怎么说?” “螺儿,你别再撺掇王妃了!”碧柳恼怒,“若是丢了管家权,咱们便是要一灯一纸,也没有人理咱们。大户人家踩低迎高,我们已经瞧得够多!” “咱们现在有的是银子,他们就是不给。自个儿从外面买就是了。其实,都不用咱们买,直接让联华超市送来。自家的生意,服务也好,什么不省心?”严真真不以为然。 碧柳急道:“王妃若是真失了宠。走到哪里都没人正眼儿瞧的。那种滋味,王妃还没有尝过!” 严真真无辜道:“诗里面不是写过吗?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就是被打入冷宫,咱们的日子倒还过得更清静呢!” “奴婢……无话可说。”碧柳终于认输,迁怒地瞪向螺儿,“都是你这小蹄子,整天在王妃面前嚼什么舌根!” 螺儿更无辜:“奴婢还是被王妃给洗了脑呢,从前儿……哪里敢想得这么胆大!” “你也知道是胆大!”碧柳恨铁不成钢。 “好了,碧柳。你也莫怪螺儿,是我自个儿的主意。你想想看,当初我用紫参救了王爷性命——也许他福泽深厚,不用咱们的紫参,过个十年八载地就醒来了。可这份情,总该念着罢?可是过不多久,就迎娶了齐红鸾,是个女人都得有想法。” 碧柳愣了:“奴婢还以为王妃并不在乎王爷纳多少侧妃呢!当初迎娶齐侧妃,王妃不是同意的吗?” “男人要偷腥,我同不同意有区别吗?”严真真自嘲。“所以,别对男人寄予太大的希望。” “可男人三妻四妾……” “对,他可以有,但不会再得到我的心。各自相安无事,不也很好吗?” 碧柳被说得直眨巴眼睛,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虽然听起来有那么几分道理,但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味儿。 严真真的唇角露出了笑意:“我要的,是一心一意,全心对待。既然他做不到,那么我也不会给出自己的心。” “啊?可是……”碧柳张口结舌。 “碧柳,你还是替我算一算今年庄上交来的银子,可够一府的花销?每个月的采买,可以让联华超市送来。” “什么?”碧柳顿时惊呼,“若是王府里的管事去买东西,那王妃的底子,可不就要漏了吗?” “咱们只是正当做生意,又不以次充好,怕什么!”严真真笑嘻嘻道,“王府里这一单,可能赚不少呢!” “可是万一被王爷发现了,到时候……” “也是啊……”严真真也有点担心,“若是到时候不付款子,那我不是血本无归了?” 碧柳瞠目,她的担心,和严真真的担心是一回事儿么? “王妃!” 严真真眼睛一亮:“不妨,咱们只是欠一批,大不了就是最后一批的款子给赔尽,兴许早就赚回来了呢!而且,可以借着临川王府做个口碑。京城别的不多,但达官贵人可不少。只要多几家王府过来采办年货什么的,咱们就是白送临川王府,也没有什么。” “王妃……”碧柳欲哭无泪,自家的主子,怎么就生生地被这么毁了呢?诗礼传家,变成了铜臭熏人。 商人,哪怕坐拥金山,地位也是最低的。 更何况,一个女商人?似乎天旻开朝以来,还从未有过。 “对,就这样!”严真真双手互击,“碧柳,你把王府里的各月用度作个统计。当然,采买的价款,也都记在一边。咱们的质量不必担心,价格可以稍稍便宜半成。就是日后让王爷知道,也说不上什么来。” 螺儿点头:“王爷上回不是同意了吗?王妃拿着鸡毛当令箭便是,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况且,也没人知道,那是王妃的铺子。” “纸包不住火的呀……”碧柳简直想一头扎进地洞里算了。有其主严真真,已是不幸。还有其仆螺儿一吹一唱,她势单力孤,每每只得屈服。长此以往,可莫要弄出什么大事来啊……她甚至已经有预感,但凡不出事,一出准是大事! “就是知道,也没有什么。王府里的生意,照顾一点自家人,不是更顺理成章么?”严真真笑嘻嘻道。 “王妃,你的胆儿如今可真是越来越肥,在王爷的眼皮底下,也敢做这个……”碧柳跺脚,“咱们的银子赚得还不够么?” “赚钱……是永远不会嫌多的。”严真真笑眯眯,“我还想开连锁超市呢,把生意做到外邦去。” 碧柳哀求:“王妃,你就收收心罢,一个女人家,要做那么大的生意做什么?就是咱们天旻最大的富商,也不过如此,见了三品的官员,还不是要点头哈腰?” “是啊,可如果三品以下呢?”严真真严肃了表情,“原本按他的出身,哪怕见了九品的通判,也要袖着手请安的。可现在,三品以下官员,见了他还能保持倨傲么?” “可王妃的身份,便是三品官员,也不敢在王妃面前拿架子的。” “嗯,如果没有了王妃这重身份呢?要知道,这身份可不见得牢靠,没有临川王,哪来的临川王妃?就是临川王一直在,也不能保证王妃就一定是我严真真。” “王妃可不能说得这样不吉利!”碧柳急了,甚至不顾尊卑上下,便去捂严真真的嘴。 王妃不成其为王妃,那不是被休回娘家吗?哪个女人,能经受这样的耻辱!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而已,看你被吓的。”严真真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点“胆大”。在这个时代,女人被休回娘家,已属丢人。更何况,她的身份,又如此敏感。 碧柳的脸色这才慢慢地回了过来:“王妃,往后可别再开这样的玩笑,奴婢经受不起啊!再开两次,心脏都要破了。” 螺儿却笑吟吟道:“碧柳姐姐,也只你经不得吓。” “难道你就不吓么?” “奴婢自然是不吓的,王爷如今待王妃可好?” “好。”碧柳傻傻地点头,“可也算不上顶好的,每回来到咱们这里,都不留宿。” “那是因为王妃故擒欲纵呢,得让王爷觉得王妃这里与众不同,自然会来得越来越多。如今不过是新纳侧妃,新鲜劲儿一过,自然念着王妃的好。”螺儿气定神闲地解释。 严真真大汗,你就忽悠吧……也就碧柳能被忽悠得将信将疑,还仿佛一副终于想通了的恍然大悟模样。 “可是……王爷不会再纳别的侧妃么?”碧柳迟疑着问。 好吧,总算想通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咱们先管着眼前。”严真真替螺儿解围,“好了,碧柳,王妃的衔头,说什么都是空的,只有银子最实在。” “银子银子,王妃的银子还没赚够么?”碧柳听得几乎要跳脚。 “不够。”严真真认真地说道,“王府里虽然衣食无忧,但也只是暂时的局面。谁知道以后……商人的地位是低,可如果有倾城财富的商人,那便又自不同。至少,凭着重财,咱们可以生活得衣食无忧。” 主仆三人的对话,传到室外,秀娘一脸的焦急,几度要冲进卧房,却被一边的孙嬷嬷拉住。 “嬷嬷,您看王妃她……还有个螺儿,尽说些什么呀!”秀娘急得几乎落泪。 “不必着急,王妃自有定计。她说的……也未必有错。别瞧着王妃整天笑意吟吟,可谁知道她心里的苦哇!眼看着王爷娶了青梅竹马的齐侧妃,又紧接着娶了锦乡贵女,这才成婚多长时间啊?不管王爷是怎么醒的,总不脱是王妃的紫参或者冲喜,可是王爷怎么对王妃的?一个女人,并不是只要华服美饰就行的。” “但是,王妃的心思……” 孙嬷嬷沉吟道:“王妃的想法也并没有错,即使迫不得己走到那一步,身边有大把的银子,也可傍身,至不济,做个富家婆,也能过后半辈子。” 秀娘怔怔地落下泪来:“我苦命的小姐啊!”(未完待续) ------------ 第151章 讨谁的欢心 严真真可从来不觉得自己苦命,在现代她除了想要质问劈腿的未婚夫一声,其实并没有什么牵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有时候,她还感谢命运给了自己另一次机会,遇到心仪的男人,虽然现在还不曾谈婚论嫁——她已为人妇,身份堪虞啊! 唉,如果早发现戒指里面大有乾坤,当初被送来冲喜的时候,就该躲在空间里,趁之逃之夭夭。有个自由之身,看起来是太重要了。 不过,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所以,她很快就想通了,又兴致昂扬地投入到自己的赚钱大业去。虽然靠着戒指空间,她觉得以后龙渊收了山,他们也能活得很富足。不过,闲着也是白闲着,通过经商,也可以经营出一条人脉出来。以后真碰上了什么,也有人能相帮。 不知道龙渊急着远行,到底是为了什么恩怨。严真真很替他担心,虽然让陈涛又带了一支紫参给他,可毕竟也不是万能药。 唉!男人啊,尤其是江湖上的男人……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决定化思念为力量,辛苦耕耘自己的超市,力争成为这个时代的百强企业。至少,咱是个穿越人士,好歹也要有根金手指什么的吧? 东市和西口的联华超市,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开业。螺儿几乎已经不管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就专门处理联华超市的账务。对于严真真教授的借贷记账法,螺儿虽然一开始觉得不习惯,但用得久了,便觉得记账比以前轻松多了,而且一目了然。 每天翻看账本,便成了她的必修课。真不知道自家的王妃。怎么会发明出这样一套方便的记账方法。她也曾向账房推行过,可惜没人愿意改变传统的记账方法。何况,什么借什么贷。听着就是一头雾水,半天绕不出来。 螺儿只能敝帚自珍,倒是运用得越来越熟。甚至有超过严真真之势。 “王妃,今儿个东市的生意。比西口要好上两成呢!”螺儿喜孜孜地举着一本新的账本,这是严真真的要求,每一个门店,都要用一个单独的账本。 “嗯,东市是富人的聚居区,购买力自然会超过西口。”严真真倒觉得这样的战绩,在情理之中。并不觉得有多么值骄傲。 “可是西口的人多啊!那边的天桥一带,每天路过,都围着不少人呢!就是卖把戏的,可不总拣那块儿地方?”螺儿叹了口气,“奴婢原以为西口的生意,比东市要好呢!” “西口的人虽然多,毕竟是贫民居多,中产阶层都很少。所以,我们上柜的货物,也都照顾了一些收入高的阶层。”严真真解释。“我们最优质的客户,只占总人口的两成,甚至还不到。但他们的手里,掌握着八成的财富。形成了相当可观的购买力。当然,我们也不能放弃剩下八成的人口,他们虽然单个儿地看,购买力很弱,可合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螺儿欢快地点头:“奴婢明白,花八成的精力,去抓住两成的顾客。花两成的精力,去抓八成的顾客,对不对?” 严真真欣然:“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孺子可教。” 如果生在现代,螺儿绝对是商界的女强人。严真真明白,自己其实并不对经济特别有天份,只不过有了千年文明的积淀,才会比古人稍胜一筹。 “奴婢已经告诉东市掌柜,要迎合优质顾客的心理,注意观察货源。卖得好的,我们要优先供应东市。” “好。”严真真很欣慰。幸好有螺儿这个助手,不然的话,她恐怕还真没有能力开出两间分店来。饶是如此,两人也忙得几乎席不安枕。不过,她有空间可以睡个饱,而螺儿已经长了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奴婢去西口再看看,那里虽然富人不多,但黄精卖得特别好,而且都是购买的年份最久的那种。” “是吗?”严真真顿时大感兴趣,“看来是有人急需,在各店搜求罢?” “嗯,奴婢也这么想,正想把价格略略抬高一些。今儿回府的时候,特意地绕到旁边的药铺看过,那里的黄精比咱们超市的标价,足足高出了两成。” 严真真摇头:“不必提价,薄利多销,总利润不会少。再说,咱们卖得再多,也不用多请伙计,利润薄些,还能带动其他物品的生意。不过,既有人搜购黄精,还是年份最长的那种,咱们不如就卖最好的一种黄精,那个价格,就可以狠狠地往上抬。” “可是……我们的黄精,库里已经不多了。”螺儿犯难。 “放心吧,我有更好的。”严真真得意地一笑。 “王妃又有熟人啊?”螺儿怀疑地问。 “什么熟人!还不就是卢家吗?你还记得咱们看中的那个山坳,那里不是开辟了个药园子吗?我上回去种了些经材,虽说是常用的,可胜在质好年份久,咱们卖个大价钱不是问题。既然人家专拣好的,那就供应更好的。” “可王妃才种了多久啊,能有多少年份?”螺儿觉得自家王妃有点大言不惭了。满打满算,也不过数月时间,还能称得上“年份”两字吗? “我移种过去的时候,就至少有百来年了。就算一年都不长,这年份也够久的了吧?”严真真得意洋洋。 她空间里的药材,但凡移种,哪一样不是千百年的品种? “哦,难怪卢柱子叫了庄里的几个好手一同去看的呢!”螺儿恍然大悟,“奴婢还想着,是他没事干了,向王妃献殷勤。” “柱子虽然年纪小,不过做事很稳妥。再加上有卢三少坐镇,那里的地不必怕人偷。你明儿出去,就让柱子把黄精拿出一半儿来,其余的种上小苗。” 她准备找个时间,再把小苗往空间里一扔,换一批年份久的出来。到时候,人们也只以为是那块温泉的缘故。 “是。”螺儿爽快地答应了,用笔在账簿的背面写了几个字。如今她也管着超市里的事儿,虽说事情也并不算大,可零零碎碎还真不少。她怕自己记了这样忘了那样,干脆拿了一本账簿当随笔。 王妃,王爷请您去留香院听安侧妃抚琴。”碧柳走进来看到主仆二人又拨拉着算盘,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什么琴啊?”严真真随口反问,“钢琴、扬琴还是手风琴?” “啊?什么什么?”碧柳懵了。 严真真反应过来,干笑道:“说顺口溜呢!我知道了,一会儿就收拾了过去。” 碧柳对于严真真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名词,已经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了。闻言倒是欢喜,忙忙地走过来:“奴婢替王妃梳洗。” “不用了,我们还要对一遍账。”严真真摆了摆手。 “王妃!”碧柳气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对账!” 严真真看了看天色:“还不算太晚,这不离摆晚饭还有大半个时辰吗?反正对于我这个音盲来说,琴弹得再好,也没有算盘声好听,不如让我多听一会儿螺儿的算盘声好了。” “这话要让人听了,不知道又会编排出王妃什么呢!”碧柳哭笑不得,满脸无奈,“王妃好歹也出身礼部侍郎家,又是嫡正宗的嫡长女,如今更贵为王妃,这话可不能乱说。” “反正又没外人,自然讲点真心话了。”严真真笑道,“行了,再过一刻钟就好,这两天生意多,对得慢些。” 碧柳拿着梳子:“王妃自管对账,奴婢替王妃梳头,又不耽误什么。” “横竖都是在府里头,也没有外人,打扮得那么好看做什么?”严真真不以为然,“这个髻子也没散呢,就这样罢!” “王妃!”碧柳恼道,“奴婢再没见过比王妃更不讲究的夫人了!今儿是没有外人在,可王爷不是在的么?” “嗯,王爷在又怎么了?”严真真不解,“他也不是什么外人,常常见的,没必要特特地打扮吧?要每回见他精心装扮,我得花多少时间啊!” “半个时辰也就够了。” 严真真冷哼一声:“半个时辰……每天半个时辰,那一年下来得有多少时间?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为了讨他那么三分钟热度的欢心,花下大把大把的时间。” “可王妃不讨王爷的欢心,还要讨谁的欢心?”碧柳疑惑地反问。 严真真顿时哑然。 是啊,在这个以夫为天的古代,她还能鼓吹妇女解放的言论吗?不说别人,就是碧柳,头一个就把她当作了异类。 “谁的欢心也不讨。”严真真闷闷地说道。心里却浮上了龙渊的身影,那天为了去见他,她可真是特意在外衫里面,套了件漂亮的骑装。女人,就是为了悦己者才容的。 孟子惆,不是她想要取悦的人。 碧柳拿出了件金线绣雀子的大衣裳,严真真一看到正红色,就开始审美疲劳。一旦某种颜色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也就失去了颜色本身的魅力。(未完待续) ------------ 第152章 妻妾之间 “不要穿这件,太隆重了,不像在自己府里,倒像要去做客。旁的不说,王爷就头一个不以为然。他日常看着这些正红色,难道还没看够么?”严真真急忙摇头,“换那件雨过天青色的小坎肩儿,那个看着清爽。” “王妃怎么总穿这些素色的衣服呢?”碧柳仍然高举着手里的衣服,“王爷上回也说过了,王妃像艳色的更好看。” “总不能天天穿着大红色罢?你们不嫌眼睛累得慌,我自个儿还嫌呢!”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还是拿那件穿上,颜色也很正。” 她又不是红灯笼,天天挂着个红艳艳的颜色,去照亮谁呀?这个府里,她倒还真懒得对谁多用心思。便是记恨太妃和齐红鸾,也只讨些唇舌上的便宜。她不急,知道孟子惆卸了磨以后才会杀驴,她有的是耐心。 碧柳无奈,拉长着脸儿替她换了大衣裳。严真真暗自好笑,实在是自己的心理年龄太大了,不可能还像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偏爱着大红、粉红、粉蓝这种粉嫩嫩的颜色。倒还是雨过天青、宝蓝一类的冷色系,更能入眼。 然而,同样年轻的碧柳,是无论如何不能理解严真真的。即使是螺儿,也觉得严真真更适合那些粉色系。 “王妃穿粉色也好看,更能衬肤色。”这一次,螺儿站到了碧柳的一边。 但整个听风轩,严真真就是老大,她说了算。所以,除了几件非做不可的正红礼服,严真真的家常衣裙,全都偏离了粉嫩的颜色。 最终。还是依着严真真的意思。不过,碧柳坚持在外面用了一条珍珠腰带,总算看起来不那么死气沉沉。 刚转过小径。严真真就听到留香院里传来的说笑声。 她懒得仔细分辨,倒是碧柳耳尖,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齐侧妃。她倒是到得早了。” 严真真笑道:“有王爷在场的时候,她哪一回到得晚了。若是她这会儿还没到。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也许,她又要面对一个争风吃醋的局面,齐红鸾似乎对此过分热衷,逮着机会就要对着严真真耀武扬威。 严真真有点想打退堂鼓,纯粹是陪着人家浪费时间嘛!别人是闲得发慌,可她忙啊,小日子过得正充实着呢!有这闲功夫。兴许她又能想出一个赚银子的点子。什么都嫌多,就是银子不会嫌多! “王妃,地上有什么?”碧柳看她停住了脚步,忍不住惊讶地问。 “啊?没什么。”严真真闷闷地回答。有碧柳这个小管家婆在,她想要打道回府的主意,看来是行不通的。螺儿在一侧忍着笑,看在严真真的眼里,更是郁闷。 “那就快去罢,齐侧妃都到了。”碧柳催促,恨不能扯着严真真的袖子走。 明明自家王妃走路的速度不算慢。可是遇上这些应酬便总是苦着脸。在碧柳看来,听听琴谈谈诗,至少比埋着头拨弄算盘有意思吧? 多高雅,多有气质啊! 不过。显然严真真和螺儿都不这么认为。碧柳就想不明白了,自家王妃分明有技惊四座的实力,就是螺儿,也可称得上诗书皆通,怎么反倒是自己这个文墨不通的人,更喜欢谈诗论词的场面呢? “给王妃请安。”安容雅带来了八个侍女,可谓阵容强大。严真真不由想到自己进门那会儿,便只带了碧柳和秀娘,相形之下,真够凄惨的。到底是锦乡一族的贵女,有的是家底儿。 难怪齐红鸾虽然嫉妒,却还是急于拉拢。看起来,是有和自己一争长短的本事。不过,齐红鸾以为她可以看鱼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吗?以安容雅的智慧,恐怕不至于会让齐红鸾轻易得逞罢? 况且,自己也不会如她所愿,和安容雅斗个你死我活。她看不顺眼的,可只有齐红鸾和她身后的太妃而已。敌人的敌人,虽然未必能成为朋友,至少不会再次成为敌人。四面环敌,那滋味可不大好。 “免了。”严真真虚抬了抬手,“王爷和齐侧妃都到了么?” “是的,王妃。”侍女的教养很好,回答也中规中矩。 “嗯。”严真真暗叹了口气。有这两人在,今天看来是又要好一场热闹。倒不如和安容雅坐着闲话,至少还有些内容。严真真对锦乡的风俗,还是有点兴趣的。她在现代曾经有过一个宏愿,有生之年与心爱的人携手走遍祖国的大好河山,还要出国去看看。 可惜,这个愿望没有机会实现,未婚夫琵琶别抱,另娶佳人,她只落得形单影只,差点就变成孤魂野鬼。也许是阎王殿的新晋鬼魂太多,才让她玩了一把穿越。 “王妃来迟了,可得罚酒三杯。”齐红鸾站起来,让贴身的丫环倒满了一杯酒,目中有挑衅的神色。 才进门就给下马威啊?她是不是弄错了,这里可是安容雅的地盘,她充老大,谁会卖面子? 严真真笑道:“我那里离得远,接到安妹妹的邀请也迟了些,再加上走过来,自然是来得最晚的。不过,安妹妹素来最能体谅人的,想必不会怪我迟到罢?” 安容雅急忙赔礼:“是妹妹的不是,倒不曾想到这个。” “可不是?要知道,王妃的院落,可是离主院最最远的呢!人家的王妃不占个近的,也要占个好的,咱们的王妃倒是大度,把这留香院,留给了安妹妹。”齐红鸾的话,听起来总觉得有些别扭。 那笑容,也假得像是画上去似的。 “王妃自个儿看中了那里的清静,本王总得让她如了愿。”孟子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主动替她解围。 严真真笑道:“听说安妹妹世出名门,知书达礼,又雅善诗歌,自然要离王爷近些,也好红袖添香。” 安容雅的脸,微有霞色,却只低着粉颈不说话。 红袖添香?她曾经那么想过,可是自己和他,却已经没有可能。只一想起,便是锥心的疼痛。这张网太厚太密,她无力挣脱。 “王妃的才情,可也不低。”孟子惆淡淡地露出了笑容,“也不必罚酒,王妃诸事繁杂,来得晚些也在常理之中。” “可……”齐红鸾正待再说,孟子惆却已经抬手让人把椅子准备好,就在他的左手边,顿时脸色发青,强忍着咬住下唇,没有发作。 那个位置,是正妃的象征。看着安容雅亲自把严真真迎入,她觉得自己离那个位置似乎越来越远了。一个严真真已经让她费尽心机而不得,再加上身份更加傲人的安容雅……除非两女相争,她才有机会。 “岂敢当王爷这样的评语?”严真真却谦虚得很,“在王爷面前,我那点儿所谓的才情,恐怕不过是任人哂笑罢了。” “很好,王妃有才而不骄,才是我临川王府正妃的风采。”孟子惆轻易不赞美人,这一句赞语,让齐红鸾顿时忍不住想要发作。看向安容雅恬淡的俏脸,才生生地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严真真,凭什么? 安容雅静坐不语,齐红鸾紧紧抿唇,气氛有点冷。严真真也不在意,在孟子惆的左下首就座。 “安侧妃,摆饭罢。”孟子惆待严真真安顿好,才吩咐作为主人的安容雅。 “是。这就摆上来,今儿做了王妃爱吃的回锅肉,听说厨师还是从王妃那里得来的菜谱呢!”安容雅笑着应了,吩咐了自己的侍女,很快就流水似地上了菜。 齐红鸾扁了扁唇,看着严真真身上的大衣裳,不屑地道:“王妃如今管着家,怎么还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户人家,穿着这种老气沉沉的颜色?” 安容雅微微抬颔,看着严真真衣角露出来的一角汾绸,忽地动容。严真真的外裳虽不甚张扬,可是衬里的汾绸,却是老价钱了,何况平时也不易得。用来做衬,一般人可还真舍不得。 “嗯,我喜欢这种颜色,清清淡淡的,比桃红、粉色的颜色都正。”严真真也不接茬,只是淡淡地略过。 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也不想因为自己和齐红鸾的私怨,坏了安容雅的“好事”。听说孟子惆也不大宿在留香院,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很难得的。 “那也是,毕竟打小儿在家里就不得宠的,能穿得上什么好的呢?”齐红鸾夹枪带棒,语言刻薄,让孟子惆再度皱了眉头。 “自然是不敢和齐侧妃比的,齐府倒不怎样,临川王府总不会少了表小姐一针一线。”严真真浅笑回击,让齐红鸾脸色再度紫胀。 自小留在亲戚家里的姑娘,总被人低看一眼。况且,她的姑母又不是临川王的元配妻子,说起来更落人口实。这也是她的一段心事,轻易不肯提起。 “表哥……”她软软地叫。 “王妃喜欢什么料子的衣服,只管叫人做去。回头到柜上支一千两银子,你爱什么颜色就各做上两身儿。”孟子惆却置之不理,反倒转头看向严真真。 齐红鸾双眼泛红,一千两银子,那可以买多少匹布?(未完待续) ------------ 第153章 疑似噪音 “多谢王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严真真虽然对孟子惆的态度觉得意外, 但还是很“柔顺”地道了谢,“倒也不必去柜上支银子……” “就是,王妃那里还有嫁妆当掉的千把两呢,哪里用得着从公中出!”齐红鸾气急,忍不住又酸上了。 严真真只暗笑不语,她当嫁妆,领情的是孟子惆。她还没有提起往事呢,齐红鸾竟善解人意地主动提起,可比自己提出来效果更好。 果然,孟子惆看向严真真的脸色,更见柔和。安容雅看在眼里,对严真真的评价又高了一分。都说临川王妃刁蛮任性,胸无点墨,她倒觉得颇有心计,尽管她并不清楚嫁妆当银的典故。 “用饭了,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孟子惆轻轻的一句话,顿时让齐红鸾噤若寒蝉。她委屈地看了孟子惆一眼,见他目不斜视,只得敛了容色,低头趴饭。 身后的侍女,挨个儿地布上菜,一家四口,吃得倒还算从容和谐。事实上,严真真私下以为,只要齐红鸾不挑事,她和安容雅再加上孟子惆,还真可能相处得不错。尽管她如今还瞧不出来,安容雅对孟子惆的态度。 饭罢的保留节目,自然是安容雅的抚琴。 “早听闻安妹妹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今儿个可得好好听了。”齐红鸾名虽恭维,语气里却透着显而易见的酸味。 严真真决定不再把齐红鸾当成对手,偶尔落井下石,就够她喝一壶的了。若是倾注了太多心血,未免不值得。 “齐姐姐说笑了,妹妹虽自幼蒙父母教诲,不过是得着一个‘勤’字罢了。哪里及得上王妃的天纵奇才?”安容雅也很谦虚,腼腆的笑容,像是一朵小小的铃兰花。让人忍不住从心里生出怜意。 她既自谦,又抬高了严真真,看起来似乎倒向了王妃的这一边。严真真有些意外。按理说,安容雅不该这样明目张胆地急着站队罢? 严真真心里一动。脸上却失笑:“安妹妹才是真的说笑,我在娘家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在诗词一道上赢过谁,倒叫妹妹见笑。” 齐红鸾酸溜溜道:“你们两个也不必故作谦虚了,是骡子是马,拿出来溜溜就知道。” 谁是螺子谁是马啊!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巧碰上安容雅睃过去的目光,立刻放下了心。以安容雅的骄傲,是绝不会和齐红鸾站在同一阵线的。何况,她冷眼瞧来,安容雅对孟子惆,似乎并没有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热心。 也许,人家也心气儿高着呢,未必就把这个王府侧妃的位置看在眼里。嗯,如果是王妃呢? 严真真顿时兴趣盎然,心里默念:“安容雅。你就篡位罢,让我脱离王府这个泥潭。” 安容雅收回目光,迎面撞上严真真的,勾唇露出一个微笑。严真真微怔。随即含笑点头还礼。 她悄悄地打量着安容雅的神色,看到她看向孟子惆的时候并不多,更多的时候,仿佛在想自己的心事,带着两分怅惘和缅怀。 这神态……她很想找面镜子来照一照,有时候她临水照影,似乎在自己的脸上,也看到了类似的神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她想念的人,是龙渊。 难道安容雅的心里,也装着一个……哦,my god,这个想法有点惊悚啊!堂堂的临川王,戴起有颜色的帽子来,一戴就是两个! “小妹献丑了。”安容雅浅浅施礼,脸是朝向孟子惆的,目光却对上了严真真。 她是在表达善意么?严真真想着,也点首为礼。两人相视一笑,竟觉得彼此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或许,她和安容雅还真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呢! “正要聆听妹妹的仙音。”严真真自然投桃报李,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齐红鸾在一旁不满地“哼”了一声,看向安容雅的目光,更是带着怨毒。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除了对孟子惆和太妃,她几时对人这样做小伏低过?哼,这丫头,居然还丝毫不领情! 阴郁地瞪向严真真,却见她神情愉快。 尽管严真真的音乐鉴赏能力实在不能算太高,但看着安容雅娴熟的手法,也知道必然是高手。想到自己躲在空间里练了半年,结果还被小黄鸢嗤之以鼻地称为“噪音”,便格外地羡慕。 看来,弹琴也是要天份的。 孟子惆的脸上没有表情,齐红鸾咬着唇,看向安容雅的目光,流露出的眼光,根本不存善意。有了一个严真真还不够,又来一个安容雅! “铮……”一曲既终,安容雅款款地站起,“王妃,妹妹可当面献丑了。” 严真真夸张地抚了抚掌:“这是我听到的最好听的琴声了,安妹妹不必过谦。” “哼,王爷的琴,弹得才如天籁呢!不过可惜的是,你们没有福分听而忆。”齐红鸾听着两人越说越投机,忍不住酸溜溜地开了腔。 “是么?王爷文武全才,原是我们比不上的。”严真真笑吟吟道,“对我这样的欣赏水平来说,安妹妹的琴,已经够让我觉得绕梁三日了。” 安容雅忙谦逊道:“王妃可是说笑了,容雅哪里当得?” “当得。”孟子惆忽然开腔,把齐红鸾挤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咽下。她虽然看眼前两个女人不顺眼,却还不敢反驳孟子惆。 “可是跟王爷比起来,不啻是云与泥。”齐红鸾讨好地侧身看向孟子惆,笑容甜得发腻。 孟子惆却摇头:“安侧妃的琴,怕是得过名家传授。看你弹琴的手法,应是出自鲁大师的门下罢?” 安容雅肃容:“正是家师。” “名师出高徒,果然不错。”孟子惆点头,“当年远游漠北时,本王也曾与鲁大师一晤。安侧妃虽还未得他十分真传,也得了五六分。” 原来弹琴也要名师?严真真总算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空间里闭门造车,也只学了个形而已。 “原来王爷竟是家师的旧识……家师既与王爷会晤,想必王爷的琴艺,不会差于家师。”安容雅这回倒是动了容。 严真真叹了口气,你说人家是怎么学的呢?也没比自己大上几岁,琴棋书画,愣是样样精通。不仅如此,一身武艺,还很高强。所以说,人比人啊,是会气死人的。 “还略逊一筹。”孟子惆喟叹,“鲁大师浸淫琴道几十年如一日,本王不如。” 齐红鸾忍不住插嘴:“那怎么一样?鲁大师也不过专于琴道,岂如王爷这般数道皆精?况且,鲁大师多大的年纪,王爷才多大?假以时日,王爷的成就,必定比鲁大师更好。” 孟子惆却没有被捧花了心,实事求是道:“不然,鲁大师对琴道是真热爱,而本王,俗务太多,终究难窥上道。” 齐红鸾不屑地瞪了安容雅一眼:“王爷日理万机,怎是鲁大师可比?再者,王爷也不可能只当一个琴师!” “是啊,本王也不能是个琴师啊!”孟子惆叹了口气,“不知鲁大师如今可还安好?当日与他相见,已经过了三年。” “家师身泰体健,每日在山间习五禽戏,对涧弹琴,甚是自得其乐。”安容雅看向孟子惆的目光,变得柔和了。 “也唯有鲁大师这样无名利之心的人,才能弹出那样空灵的曲子。”严真真插嘴道。 孟子惆笑睇了她一眼:“王妃此言甚是,鲁大师也非俗世之人。” 齐红鸾气得脸色阵青阵红,赏琴会,原本是她想出来讨好安容雅的一个主意,谁知道最终还真的成全了安容雅。看着孟子惆和安容雅一问一答,竟觉得自己坐在一侧,也只是多余,不由得心中大恨。此时,她哪里还想得起要不择手段拉拢安容雅?在她的眼里,安容雅甚至比严真真更具有威胁性。 “王妃不如也弹一曲,让王爷点评?”她提议得咬牙切齿。 “唔,我就不必献丑了。”严真真连忙拒绝。开玩笑,被小黄鸢打击了的自尊心还没有恢复呢,她可不想再受一次打击。 “那不如妹妹我来抛砖引玉罢。”齐红鸾见她退缩,越发觉得她的琴艺,比传说中更加糟糕,哪肯放过这个让她在孟子惆面前丢尽脸面的机会? “既然知道是砖,还抛出来干什么?”严真真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别当她没火气,这样的一再挑衅很有意思么? 齐红鸾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弹过了才知道究竟谁是砖谁是玉!” 不得不说,齐红鸾弹琴的架势,也蛮纯熟的,看得出来花了不少功夫。其实,严真真觉得自己的十根指头,也用得很嫌熟啊……不过,按照小黄鸢的说法,她的琴声等同于谋杀。 真有这么可怕吧?严真真担忧地想着,是不是把自己的手指头弄个口子,以此逃避这场“献艺”的闹剧呢?被人讽成“噪音”,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拿出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胆气,她还缺了一点儿。 在她看来,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不过,有时候,往往身不由己。(未完待续) ------------ 第154章 阴人要在人背后 齐红鸾一曲既终,赢得了不咸不淡的几句“表扬”,显然令她很不舒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所以,把茅头朝向严真真,也就顺理成章。 “妹妹我可是抛砖引玉过了,现下儿要看姐姐的。”她脸上浮着笑,可怎么看都像是挑衅。 严真真觉得自己的涵养已经够不错了,所以安坐如山。不管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如山岳。谦虚了两句,便垂首拈了块松子糕,挑剔地想,安容雅这里的点心,还不如那间盐花铺子卖的好吃。听说新近出了一款蜜渍葡萄,味道极好,赶明儿让螺儿去联系,定期供应联华超市。 自家开了超市的福利之一,便是吃的喝的尽是好的。 “王妃也抚上一曲,倒不要弹得怎样的好,毕竟也不是专门的琴师,自娱自乐,也是不错的。”孟子惆仿佛还嫌不够热闹似的,在火上加了一勺子油。 齐红鸾的挑衅,严真真可以置之不理。毕竟她的地位在这儿,不理也说不上是什么大错儿。可孟子惆却不同了,人家假假也是一府之主,权不重位却高。严真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王爷见谅,我可真不擅抚琴。” “都是自家人,不妨。”孟子惆却不肯放过她。脸上含着浅浅的笑,严真真觉得真是碍眼无比啊。 “王爷都吩咐了,王妃莫非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齐红鸾绝对有扇风点火的潜质,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 “姐姐,请用妹妹的琴。”安容雅一直不露声色,直到严真真吩咐备琴,才让侍女把自己的琴送到她的案头。 “好琴!”孟子惆是个识货的,“音色怕是与绿绮不相仿佛。” 安容雅笑道:“哪里!这琴虽然用料精致讲究。不过仿品终是仿品,还是及不上绿绮的。” 绿绮是什么?名字倒是好听!严真真有心不耻下问,但看到齐红鸾一脸嫉妒地盯着琴的样子。还是把问题扼杀在喉咙口。听起来,这绿绮的名气大得很,恐怕属于常识性的问题吧?她还是等私下里的时候。再问安容雅罢了。 “难怪安妹妹的琴声这样的好听,原来有这等好琴在手。”齐红鸾淡淡地说道。 严真真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不过是想压下安容雅的风头。 “王妃不妨试试音。”孟子惆温言道。 她还真不想摆开架式……光有一个中看的花架子,拨弄出来的噪音,恐怕会让孟子惆怫然色变。唉……琴棋书画,为什么是古代才女必备的四艺呢? “那我便献丑了。”严真真只得勉强笑道。唉,这可真是献的“丑”啊。少不得,回头又得被齐红鸾冷嘲热讽几句。她得事先想好了说辞。免得被她骤然发难,理屈词穷。 瞪着琴看了半晌,齐红鸾见她迟疑,更是自以为得计,又催促了两遍。 好吧,丑媳妇终要见公婆,再蹉跎下去,也是一个结果。缩头是一刀,伸头不也就是那么一刀么? 严真真横了横心,挑了首《绮兰操》。因为她在空间里。练得最熟的就是这一首。虽然同样被小黄鸢批评得一文不值,但至少她自我感觉,这一首还算不错的。 她一边弹,一边注意着孟子惆的脸色。只待他皱眉表示厌恶。便打算停手不弹。换了自己,也不想忍受噪音。 不知道是不是孟子惆对她表示好意,他的手指扣着杯子,竟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眉头看不出皱褶,严真真自然也不好停手,只能在心里打着小鼓,硬着头皮弹下去。 孟子惆那模样,不会是想积蓄怨气,然后发出雷霆一击吧?担着一点小心事,严真真总算完成了全部的曲子。 “铮!”余音渐绝,连齐红鸾都没有出言讽刺,让严真真憋在喉咙口的那口气,总算渐渐地平伏了下去。 也许,还不算太糟? “王妃弹的好琴!”安容雅巧笑嫣然,轻抚双掌。嫩白的掌心,让严真真看得好生羡慕,完全忘了,自己穿越后,也拥有这样一双人见人爱的手掌呢! “那个……奉王爷令,只得拿出来献丑以了。”严真真决定还是把丑话说在前头,也难保孟子惆不是被自己的“噪音”给气着了。 不过,对于安容雅抛出来的好意,她还是心领神会,还以温柔的一笑。如果她和安容雅能够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齐红鸾就算再能折腾,也兴不出多大的风浪。只不知安容雅对自己的示好,是否也安着别样的心思? 如果有机会,她倒是很愿意助安容雅一臂之力。齐红鸾对自己的恶感太盛,她也不会忘记碧柳和抱冬与她结下的仇,她们之间可说是不死不休,再无化敌为友的可能。况且,太妃还在身后虎视眈眈,除非她把王府的所有权力双手奉上,怕是还要受她二人的盘剥。倒不如培植安容雅,有她身后的锦乡族势力,想必她也有能力与太妃斗上一斗。要她放手给齐红鸾,这口气是万万咽不下的。 因此,严真真很爽快地决定,拉拢安容雅站在自己这边,把王府的管家大权,逐步下放到她的手里。 搬张小摆凳看戏,才是她喜欢的消遣。 “王妃的琴,手法娴熟,想来是下过不少苦功的,倒令人惊喜。”孟子惆微微颔首,“王妃也未免忒谦了。” 严真真有点懵,眨巴了一下眼睛,从孟子惆的神态看不出什么端睨。她又转向齐红鸾,后者正咬着下唇,一脸的不甘。 难道自己的琴,弹的真没有那么糟糕?可是小黄鸢为什么极尽诋毁之能事?她提着心又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齐红鸾的嘲讽,顿时愤怒得想立刻回空间去把小黄鸢抓起来一顿海扁。 当然,以上纯属想像,她哪里比得上小黄鸢灵活啊! “王爷谬赞,愧不敢当。”严真真轻松地又谦虚了两句,旋而盛赞,“还是安妹妹的琴弹得好,行云流水,意境高雅。” 孟子惆似乎心情甚好,说话也带了三分笑意:“安侧妃师从鲁大师,自然出手不凡。就是本王,恐怕在技艺上,还要略逊一分。王妃倒也不必妄自菲薄,长在深闺,能有这样的造诣,实属难得了。” 严真真有一度怀疑,孟子惆是否为了某种目的,说着反话。听着是表扬,实际上反讽。可是看向齐红鸾虽然嫉恨,却并无错愕的神情,才相信自己的琴,至少还是弹得不错的。 破黄鸟! 故意来打击她弹琴的积极性,等会儿闪进空间,是得好好教训它一顿。要不然,它还真弄不清谁是空间的主人了!不说讨好吧,至少也不能故意把她贬到一文不值是不是?吃着她的,睡着她的,还不知道感恩戴德!这小黄鸟,简直就是以怨报德的典型…… 孟子惆奇问:“怎么,王妃莫非还对自己的琴艺不满意?” 严真真从把小黄鸟架锅清炖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是啊,总觉得这琴声,缺了点儿什么,停在这样的状态很久,却毫无进益。” 尽管她的自信心一度膨胀,但古代人一向是以谦虚为美德的,所以她还是从大流算了。 “姐姐若不嫌弃,妹妹这里倒有一册家师早年所赠的琴谱,奉与姐姐。”安容雅盈盈浅笑道。 既然她的琴已经能让内行人都表扬一句,她只要唬唬外行人,何必还要再研习?弹琴又不能赚银子,不能当饭吃! 不过,看着安容雅珍而重之地把薄薄的册子递到自己的身前,严真真也只得一脸郑重地把琴谱收下。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弹琴圣手,虽然有的是时间给她练习,不过无师自通这回事,她觉得也只能达到唬人的目的。 孟子惆看着两人你恭我谦,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后院,还是要和谐为上。争风吃醋这种事,偶一为之是情绪,若三不五时地上演,那就是他治家无方了。他的目光落在齐红鸾的身上,微微冷了两分,可是当事人和旁观者,都没有发现。 “王妃的琴,技艺已经很娴熟,看得出是下了苦功夫的。只是缺少了灵魂,没有注入感情。琴为心声,技巧固然重要,但只是灵魂的辅助而已。”孟子惆温言讲授抚琴的技巧,严真真忙点首如仪,表示虚心接受。 她刚刚光顾着担心自己的琴声再度成为噪音,哪还可能全身心地沉浸在琴声里? “是,以后多向安妹妹讨教。”严真真温和地看向安容雅,对方果然如她所愿,对她抱以一个友好的微笑。 很好,看起来,两人的联盟,至少暂时是成型了。只要她无意与人争夺孟子惆,她相信即使还有李侧妃、张侧妃什么的进来,她也可以置身事外。她虽然喜欢看nba,但对于亲身参与十来个人争夺一个球的游戏,却从来不感兴趣。 看着就好。 齐红鸾咬着唇,瞪视着严真真,满脸都是恨意。只是孟子惆的态度,让她不敢再对严真真表示出明显的敌意。 阴人,是要在背后的。她牢牢地记住了太妃说的这句话。(未完待续) ------------ 第155章 留与不留 严真真没能立刻质问小黄鸢,因为孟子惆也跟到了听风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早知道一曲琴,能让她再度出一次风头,她还真不如不弹的好。 他、他、他跟到自己的院子来,不会是想留宿吧?严真真怀揣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心里发苦,脸上犹甜地把孟子惆迎了进去。 碧柳立刻摆上了四色干果,色泽可爱,形状玲珑,让吃过宫里细点的孟子惆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这是什么点心?你这里的人倒是心灵手巧,总能想出别处没有的玩意儿。” 严真真暗自叫苦,这可不是她院子里的出品,正是螺儿自联华超市带回来的新点心,出自城东有名的点心铺子六安居。 “这可不是我的手艺,是从外头买来的。因爱这几味点心甜而不腻,故打发了丫头偶尔买上一两样。”严真真赔着笑脸。 “是么?”孟子惆点头,“这该是六安居的罢?从这里到城东,可有不少路呢!” “呃……是啊!” “就是马车,恐怕也要小半天的功夫呢!”孟子惆好笑地打量着严真真的神色,看她硬着头皮说谎话的样子,真是有趣。 她穿着雨过天青的大衣裳,虽是回了自己院子,也仍然没有解开。衣服做得很合身,束着的腰带,更衬得她的小蛮腰不盈一握。什么时候,这小女孩也长得胸是胸,腰是腰了呢? 孟子惆忽然心里一动,看着她的目光,带上了莫名的情愫。严真真还是为自己圆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有时候为了一饱口腹之欲,便是多花些功夫也是值得的。况且,闺中无事。也只觉得日长。”严真真努力应付,悄悄地转移话题,“今儿听得安侧妃的琴。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师从鲁大师,自然与别人不同。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你的琴也弹得不错。只是以前从未听说过你的名声?” 直接说自己不学无术罢了!严真真腹诽着,脸上却还要挤着笑容:“自我感觉倒是良好的。可与真正的高手比起来,才知道内行弹门道,外行如我,不过弹个热闹。” “唔,你这样的不骄不躁,倒是难得。”孟子惆点了点头。 严真真默。 她哪儿是不骄?只不过被小破鸟给打击的,还真当自己抚的琴。纯粹是噪音呢!只能在空间里反复操练,哪里还敢拿出来见人?要不是被齐红鸾挤兑,外加这位王府之主的“命令”,她也不敢献丑啊! “看来,传言误人,倒是你那位继母……过完年,还没有回府去走动罢?回头备上四色节礼,回去看看你父亲和继母罢。” 严真真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对她来说,严侍郎和荣夫人。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不过想到自己被昧下来的那份“嫁妆”,便有心去索要回来。明着要不成,暗地里总能谋划一二。只怕相处得久了,被那二人看出端睨来。自己这假冒的身份,可就藏不了。 “那……什么时候去合适?”严真真左右为难,干脆把决定权交到孟子惆的手上。 “下月初六,不是严侍郎的寿日么?你做女儿的,回去一趟,也是人之常情。”孟子惆诧异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不是应该一早就算好了日子,要想大车小车地回严家吗? “好。”严真真点头,“既然王爷开了口,那我便回严府去。” 孟子惆瞪视着她,这话说的,倒像是给他莫大面子似的。他让她回严府,还不是为了她考虑?错非王府的正妃,一般可是不能轻易回娘家的。 “到时候,让管家替你准备寿礼。你父亲喜欢什么,只管去买便是,到账上支银子。”孟子惆说着便站起来,很希望严真真能感激涕零地把他留下来。 可是严真真显然并无此意,也跟着站了起来:“恭送王爷。” 孟子惆有点出乎意料,却已骑虎难下,只得心里悻悻,脸上还要装平静。 “替本王也选件寿礼送过去,王爷也是女婿,是不是?”孟子惆开了句不算玩笑的玩笑,严真真只是不当一回事地点头称是,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让一位王爷自称女婿,是对她何等的荣宠。 “那我替你也备一份就是。” “挑好一点儿的,别尽顾着省银子,这一宗在公账上出,不在你的零用里。”孟子惆又卖了一个好。 “哦……”严真真眨了眨眼睛,“那我代家父谢过王爷。” 孟子惆气结,他可不是看在严侍郎的面上,而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她到底懂不懂!区区一个侍郎,还不值得他折节下交。如果严老太爷还在,说不定他倒是会亲身前往。 “我走了。”满怀高兴而来,装了一肚子气而去。孟子惆站在听风轩的门口,隔了很久,还没有拿定主意,往哪个侧妃的屋里去。最终,忽然没有了兴头,干脆去书房。 回头看着月光下的听风轩,暗影点点,疏影横斜,两盏宫灯,挂在院门之下,只能照见方寸之地,却平添了两分静谧。 什么时候,严真真竟与他离得越来越远?他还记得初醒的时候,严真真虽非事必躬亲,好歹也凡事过问,亲手安排他的起居。那时候,她可真像个贤惠的小妻子。现在……也不能说不贤惠,只是总带着那几分疏离。以前的亲热,竟是一分都没有剩下。 是那次吗?她历劫归来,自己的不信任,让她受了伤罢?所以,她选择了听风轩,把自己隔绝在自己视线最遥远的地方。 透过书房的窗户,他可以看到留香院的窗户纸上,透着一抹烛光。那里,本该是严真真的院子,他是有意为她留下的。 “严真真,你到底想要什么?”孟子惆喃喃自语。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严真真不管要什么,还真是没有想到要他。 在他迎接从卢家庄返回的她,却告知了迎娶新妇喜讯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把他彻底地摒弃在了心门之外。尽管选择了龙渊,代表了以后生活的极度不安稳,但她仍是甘心情愿。 上一世,她遭受背叛。这一世,她不想再遭遇。 碧柳进来撤了茶盏,失望地叹了口气:“王妃若是留上一留,王爷一定会愿意留在这儿的。” “留他干什么?”严真真急于去找小黄鸢秋后算账,随口答了一句,把碧柳气得不轻。 “王妃这是说的什么话儿!便是跟王爷使气,也不能闹成这样啊!” 她和孟子惆闹什么了?严真真不理解地朝着碧柳眨巴了一下眼睛:“我和王爷不是相处得很好吗?相敬如宾,相敬如冰,这可是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这个道理啊,你等嫁了人以后再细细体会罢。按理说,你比我还大呢,是该找个如意郎君了。” 碧柳虽然在严真真面前老气横秋,可毕竟还是个姑娘家,羞红了脸恼道:“王妃!奴婢早就说过了,要一辈子伺候王妃的,谁也不嫁!” 严真真笑道:“就是嫁了人,难道不能进府里来伺候了?你看宛儿,如今不还是天天进府里来应差事么?倒还比以前更自由些,每日里可以回去,可不是好?” “若不是王妃宽宏大量,单依着她从前对咱们做的事儿,就不能让她如意地嫁了升平!”碧柳虽然和宛儿如今相处得也不错,嘴上却不肯轻易地饶了人。 “你呀!”严真真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嘴上说得凶,当年的婚事可不是你一手操办的?就是前两天,升平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对着你碧柳姐姐地讨好呢!” 碧柳也笑了:“还不是见她孤零零地没人相帮,才过去帮她操持的吗?再说,我这也是看在升平的份儿上,他也是咱们这里用得上的人。” “你哪有这样深的心思!”严真真哑然失笑,“若真如此,我倒要提防着了。” “螺儿的心思也绕得很呢,王妃可没防着。”碧柳反唇相讥。 “她的心思,只要不是对我,那有什么关系?”严真真不以为然,“若她也像你似的一根肠子通到底儿,好些事就不能做了。” “那是,奴婢笨得很。”碧柳故意噘起了唇。 严真真笑着赶人:“行了,你出去罢,这会子也晚得了,各自早些歇息。女孩子啊,这美容觉可不能省了。” “螺儿可还在算账呢,哪天不到三更天才睡!王妃,你这话,可得和她说……”碧柳咕哝。 “她是个工作狂……”严真真无语。 “奴婢服侍王妃洗漱。”碧柳看她有些倦意,亲自打了水给她净面。 严真真把她打发了出去,打了个呵欠:“跟螺儿说一声,有些事是做不完的,不必拼了老命。留一点明天后天做,也不打紧。” “那也得她听我的啊!”碧柳悻悻,“这丫头不知道中了什么魔障,整天捧着个账簿子,倒像是里面有着金山银海似的。那些借什么贷什么的,奴婢真看不懂,那不是一回事儿吗?” “借和贷,其实只是一个记账的符号……”严真真解释了老半天,对上的还是碧柳一脸的懵懂。 严真真终于明白,不是自己的资质太差,实在是这玩意儿得有天份。比如螺儿,现在的借和贷,用得比自己还纯熟。(未完待续) ------------ 第156章 鹊占鸠巢 好容易把碧柳推出了门外,严真真才急不可待地闪进了空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金光灿灿的土地,因为严真真陆续丢了两个金项圈,五六个金手镯子,七八个金手链,十来个金戒指,这会儿的颜色黄澄澄得让人闪眼。 “小黄鸟,你给我出来!”空间里的植物,长得太枝繁叶茂,以至于严真真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小黄鸟的藏身之所。所以,她只能用最原始的狮吼方式,把某鸟给吼出来。 “变天了吗?我不知道空间里还会刮风下雨外带打雷的。”小黄鸢懒洋洋地从苹果树里探出头。 看着地上又新长出来的足有十来棵苹果苗,严真真无奈地瞪着它:“都告诉你了,苹果核别随地乱扔!这么密的间距,根本不够苹果树生长,你这不是浪费吗?” “没关系,它们只是不长大而已。等以后有了空间,它们自然会一下子蹿出来的。”小苋鸟振振有词,坚决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也浪费!”严真真哼了一声,“我把苹果核收集起来,以后承包一块坡地,专门种苹果树!” 小黄鸟简直急得声音都变了:“你不会要把它们移栽到外面去吧?那可得等上好几年才会结果呢!我看,你是没有这份儿耐心的。” “你瞧瞧我有没有这个耐心!”严真真哼了一声,“你说我没有,我还非得表现出来不可。不过,我也没准备移栽小树苗,要移栽,也得移栽大树嘛!移出去就挂满了果实,哪里还用得着等上几年功夫?” 小黄鸢气急败坏:“你……你……你太暴殄天物了!” “我的空间,我爱怎么用都行!”严真真很神气地瞪着它。忽然一拍脑袋,“咦,我进来要兴师问罪的。怎么被你转移了话题?” “有什么罪好问?”小黄鸢诧道,“你不会是脑袋秀逗了罢?” 严真真挥汗如雨,这破鸟虽然嘴巴有点缺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可学习能力还真强。她在现代的那些口头禅,现在可学了个十成十。 这真的不是一只穿越鸟?她怀疑地盯着它。把小黄鸟盯得毛骨悚然,扇着翅膀就飞到了半空:“你要干什么?” 严真真觉得,这鸟不管是不是穿越来的,至少智商是绝对很高的,所以不能以常鸟视之。 “哼,你说我弹的琴像是噪音,害我以为自己真弹得有多差。不敢在外面丢人现眼!” 小黄鸢很无辜:“难道你觉得自己弹得很好吗?人啊,贵有自知之明,别总是自以为是。” 严真真气极反笑,这小鸟居然还教训起自己来了? “你把我弹的琴说得天下无双地差,结果我弹得也就比安容雅差了那么一点点……”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c 当然,孟子惆本身是只妖孽,也不能用常理来看待,直接被严真真忽略不计。 “你只是一味地追求技巧,这样的琴弹多少遍都是差的!”小黄鸢理直气壮,“你没有听过更好的。当然坐井观天,还以为自己弹得有多好似的呢!” 严真真被它一顿教训,说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吧,你既然听过更好的。不如弹一曲来给我听听看,到底高明在哪里?”她把琴往桌上一推,明摆着就欺负小苋鸢只有两个脚,愣是没长手。 小黄鸢却不动,仰着头叽叽喳喳了一会儿,才神气活现地转了转鸟脑袋:“我的声音是最接近自然的,有了这样的乐声,还用得着学弹琴吗?” 问题在于,你一只小鸟,能学弹琴吗?严真睦无语地瞪着它,然后认命地摘了一串葡萄,看着再度变得光秃秃的苹果树,欲哭无泪。 “我想,这些苹果树种得太多了,还是换种别的水果吧。”她半倚在树干上,舒舒服服地吃着葡萄,喃喃自语。 果然,刚才不知道躲去哪里的小黄鸢立刻就探出了脑袋:“不行,苹果树种得本就太少,还得再多种两棵。” 严真真皮笑肉不笑:“是么?然后我空间里的地上,什么果子作物都没了。凡是苹果,都进了你的胃,是不是?” 这就么一只小小鸟,怎么能把上百个苹果都装进肚子,还嚷着饿? “不会啊,你种得太少,所以我才不够吃。如果你种了很多,那我肯定就吃不掉了。我的胃,也不是个无底洞啊,要换你来吃试试看?” 严真真没好气地说道:“换成我,吃三五个便罢手了!” 小黄鸢大概自觉词穷,干笑了两声,便灰溜溜地又缩回了葡萄架的简易房里。严真真怀疑它大概还在某棵茂树上做了个窝,只不过她暂时尚未发现。 “其实我弹得真不错的……”严真真吐出最后一颗葡萄籽。 孟子惆的态度不能作准,从目前状况来讲,可能是故意卖两分面子给自己。但齐红鸾没有趁机冷嘲热讽一番,便很能说明问题了。 “你可真会卖瓜……怎么没姓王呢!”小黄鸢不屑。 “哼!自己都没有信心,还会有谁来买你的瓜?所以说,我觉得这个王婆,天生就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儿。如果她现在还在,我一准请来替我打理超市。” 小黄鸢对超市不甚理解:“不过一个杂货铺子,也值得你花费这许多的心思!” 由此可见,这只小鸟不是穿越来的。 严真真得出结论,倒有些怅然。如果有个穿越同行,还能聊起现代那些让人怀念的物质设备。比如电话、电视、电脑…… 唉,真让人怀念啊!那时候天天宅在家里,也不会觉得腻烦。 “以后,我的杂货货铺子,会开成连锁超市的。”严真真对此深信不疑。超市的魅力,她可是深有体会的。而体会到这一点的古代人,也会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替她捧场。 “你这个形式虽然新颖,不过别人难道不会学吗?看着你利润高,依样画葫芦画上一个,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小黄鸢素来以打击她的积极性为能事,所以每每不遗余力。 “没关系,我们有特色的东西,别人想仿也仿不来。联华超市,就是天旻王朝第一品牌。”严真真信心满怀。 “还不是靠着空间……如果那位前辈知道你拿来派上了这样的用场,就算死了也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再气死一次。”小黄鸢对此更加不屑,“你种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有灵气的。可你……竟然拿它牟利!俗,真是俗不可耐。” 严真真也不生气:“我本来就是一个俗人,不像你这么清高。其实,你如果清高的放,就不该受嗟来之食,这些苹果都是我种下的,你一个都不能吃。” 小黄鸢立刻又没了声音,严真真得意地发出了笑声,然后搬出桌子练大字。果然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除了下棋还在自得其乐摆棋谱的阶段,琴书画三艺,已经先后得到了肯定,所以严真真的热情依然高涨。 她练得全神贯注,因此没有注意到,小黄鸢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了一颗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耶,收功!”严真真一声欢呼,把宣纸拿起来,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虽然还称不上浑然天成,但若是拿到现代,兴许已经达到了开展览会的水准了呢!至少,以她的鉴赏水平,现代那些所谓的书法家,并不比自己高明多少。 “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人。”偏偏就有人——不,是鸟,大煞风景。 “自恋也是一种自信的状态,不管是人还是鸟,都要自信。当然,这个优点,你也是具备的,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鸟!”严真真哼了一声。 她从来不知道一只鸟,也能自恋成这样。似乎什么都是好的,从鸟冠到鸟羽,外加谈起修真界的事儿,都有一种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严真真可从来不想修真,她已经活了两辈子,再加上空间的时间可以放大二十倍,时间足够用了。老不死……那得被称作妖! 再说,除了长生健体,她还没看出所谓的修真者有更多的福利。法术会吗?不会。能瞬移吗?不会。所以说,寂寞上千年时间,这种傻事,她才不干呢! 如果能够腾云驾雾,也许她还愿意修一修,权当飞机用了。可惜,从小黄鸢的描述来看,她发现自己曾经看过并且无比羡慕的修真类小说,只是臆想。 “我睡觉了,你也睡一会儿吧!”严真真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倒在自己的那张小床上。心里却在想着,也许她可以买一张更舒适的床搬进空间。睡眠时间占了人生的三分之一,而她几乎把所有的睡眠都省到了空间里。因此,一张舒适的大-床,是很有必要的。只要砍掉三棵苹果树,就能安下了。 只是小黄鸢一定不会同意,而如果不能说服它的话,严真真怕自己一旦出了空间,这里种下的珍贵药材,就会片叶不存。小黄鸢俨然把自己当成空间主人,连苹果都只留下两只个头最小的给她。 严真真现在终于理解鸠的心情了,被喜鹊占据了自己的巢,无论如何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儿。(未完待续) ------------ 第157章 齐侧妃有孕 因为安容雅的出现,王府里的三个女人,形成了一种更为微妙的关系。虽然暗中波涛汹涌,但表面上反倒比从前更和谐。严真真乐得轻松,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掰着手指头计算龙渊离开的日子。 “王妃,不好了,齐侧妃……”碧柳跌跌撞撞地掀开帘子,把严真真骇了一大跳,直接从空间里出来,撞到了墙上。 “什么事不好……”严真真揉了揉额角,“看看你啊,多大的人了,还不如螺儿稳重呢!” “撞疼了没有?都是奴婢莽撞!可真是出大事了,齐侧妃她……” 又是说到一半就停嘴! 严真真无奈地按下她的手:“齐侧妃又出什么事了?我可不记得咱们听风轩和她的关系有多好,就算摔断了腿,也不与我们相干。” 碧柳哭丧着脸:“这回可真相干的,太相干了。” “是么?我今儿除了去视事厅,还没出过门儿呢,她要污赖我,也污赖不上,别理她!”严真真挥挥手,目光落到自己的手背上,因为听到声音急于闪出空间,还溅了一手的墨。 “王妃啊,齐侧妃有身孕啦!” “哦,是谁的?”严真真不以为然地问,随手拈了一颗梨子,又觉得没有胃口。虽说这梨子也是从空间里弄出来的,但毕竟已经采下来几天,口感怎么也比不上从树上刚摘下的,还不如一会儿进空间吃个饱呢! 碧柳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记得回话:“这个……自然是王爷的。” 严真真不解地问:“既然是王爷的,怎么又大事不好了?我还以为其中又闹出什么八卦来,要我替她扫尾呢!” “可……可……王妃你就不急吗?”碧柳结结巴巴地问。 “急什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齐红鸾要生孩子。都是自然规律,我又不是大罗金仙,没本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严真真笑嘻嘻道,“既然没事,你出去耍会子罢。我继续练大字,今天还差五十个字呢!” 碧柳急得差点嘴上冒泡:“哎哟。我的好王妃啊,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练字呢?就算练成了最好的书法家又如何?王府日后的世子……” “齐红鸾也未必就能生下男子,你不用杞人忧天。”严真真摇了摇手。 “可万一……那就是临川王府的长子啊!就是王妃日后能一举得男,这世子之位,也未必就稳稳当当地落到咱们头上来!” 严真真笑道:“你放心,咱们都是女人。怎么也当不成世子的。” 碧柳急得跺脚:“王妃,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倒还有闲心开玩笑!若是让齐侧妃的儿子得了世子之位,王妃的孩子日后还得从他的手上讨生活。齐侧妃是什么人,难道咱们还不清楚吗?日后一准得对咱们下狠手!” “那也得她有这能耐!”严真真一点都不着急。孟子惆对齐红鸾的态度,还有待商榷呢!更何况,她也没想一辈子就在临川王府。 “她怎么会没能耐?母以子贵,亲生儿子当了世子,她虽然未必能当上正妃,到时候也等同正妃了。” “放心吧。你以前便说过,她出身低,正妃之位是抢不到的。”严真真看她急得鼻尖冒汗,忍不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 “那是以前。没儿子傍身的时候!”碧柳看着严真真老神在在,急得简直想要跳脚。皇帝不急,倒是太监替他急了。 “有了儿子也一样。”严真真不以为然。 碧柳瞪视良久,终于挫败地放弃:“好吧,就知道找上了王妃也是一筹莫展的,奴婢找孙嬷嬷去。她宫里的事经得多了,想必能有个什么法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严真真忙道:“对了,这事儿还得在会一声孙嬷嬷。咱们和齐红鸾不对盘是一回事,可孩子是无辜的,可不能下手。” “这会儿……” “不管什么时候,这是我的底线,你跟孙嬷嬷说一声儿。若我真想要那个世子之位,自然有法子不让他儿子出头。但害其性命,那可是损阴德的事。孙嬷嬷年纪也不小了,该积些功德方好。” 说到后来,严真真的脸色,变得越加严肃。 碧柳还待再说,严真真却又疾言厉色:“这句话,你给我原封不动地告诉孙嬷嬷。我知道她手段多,齐红鸾未必会发现。但王爷是何等样人,宫里的那些手段,即使没见过,总也能猜测出来。” “是,王妃。”碧柳怏怏地应了,垂首而出。 严真真叹了口气:“其实,管她生几个孩子呢,哪怕跟母猪一样能吃,也不干我事,何苦弄得满手血腥呢?” 看着手里的墨迹,她想闪身进空间。可是才迈了迈脚,便又复坐了下来。虽说她让碧柳去告诫孙嬷嬷,想必别人还是不能理解的。 果然,只坐了小半刻钟的功夫,就见孙嬷嬷和秀娘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孙嬷嬷倒也罢了,连一向慢条斯理的秀娘,也是满面焦急,脚下虎虎生风,可见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王妃,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过迂了。”孙嬷嬷开门见山,连礼都没有行全,便急急地说道。 “我没有迂……”严真真无奈。 她从来不是那种迂腐的人,如果不是人命关天,她也不介意给齐红鸾一点小苦头吃。可她并没有想去和另一个女人争丈夫,争儿子,何必多费心机地害人呢? “老奴有的是办法让那贱人生不下来!”孙嬷嬷平时看着倒是和颜悦色的,这会儿却脸色微显狰狞。 秀娘也道:“王妃可不能犯糊涂,这次不除,下回可就难了。” 严真真知道两人都是为了自己好,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露出了感动的神色。她看着二人,恳切地说道:“嬷嬷,奶娘,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毕竟是一条生命啊,怎么忍心……” “还没成形的胎儿,哪里算得上是生命呢!”孙嬷嬷笑道,“王妃不必担心,这事儿只管当作不知道,由老奴下手,包管王爷也查不出来。” “倒不是担心王爷,只是我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就过不去。”严真真摇头,“嬷嬷,王爷心里,其实跟明镜儿似的,即管查不出什么来,心里终究会生下一根刺。既如此,咱们倒莫如不动。意外时时有,兴许不必咱们动手,老天爷也会看不过眼呢?嬷嬷,奶娘,你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这会子还是积德为要,免得半夜三更还要做恶梦。我又怎忍心让你们受这样的罪?” 果然,胆小的秀娘立刻哆嗦了一下,目光也有些畏缩了起来。可是孙嬷嬷却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王妃放心,老奴在宫里见得多了,手里也未必就真的干净。况且,没有落地的孩子,也算是命么?试想王妃这会儿有了身孕,那齐侧妃会耍出什么手段来?” 秀娘立刻精神一 振:“不错,咱们可不能坐以街毙!” “事不宜迟,老奴这就出府一趟,准备些红花和麝香,总要找个巧妙的法子,不至于让人瞧出来。”孙嬷嬷站起身便往外走。 “哎,孙嬷嬷慢来。”严真真正感慨于秀娘的鸟枪换炮,听得孙嬷嬷即将付诸行动,急急地扯住了她的袖子,“从长讨议,莫要激动。” 秀娘急道:“王妃,这会儿哪有时间从长计议?多拖得一时,便凶险一分。那孩子可不等人,到了时间便要出来的。” 孙嬷嬷叹道:“虽说下了地也未必养得活,可那时动手,却怕要惹来王爷雷霆之怒。王妃切莫再犹豫,错过了时机再要动手,却要引起齐侧妃和太妃的警觉。这会儿消息尚未完全传开,她们恐怕尚无提防。” 严真真苦恼地看着两人,怎么听起来杀死一个胎儿,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其实,王爷心里自有决断,咱们不必去多费手脚,反让王爷反感。”严真真无奈,只得从孟子惆身上打主意。 孙嬷嬷看着严真真,脸上一直绷着的线条,终于软化了些:“王妃,你果然是个难得的,难怪洛王妃离去时千不放心,万不放心,就怕你被欺负了。这些手段儿,谁出嫁的时候不备上几招儿?上至皇宫,下到小吏,但凡有大妇小妾的,都在这上头挖空心思呢!” 秀娘也急道:“王妃你虽是菩萨心肠,可异日齐侧妃得了势,可不会对咱们菩萨心肠!” “我倒也不是这样善心。”严真真嫣然一笑,“只是王爷的心思,我倒还能摸着几分,故颇有把握。齐红鸾……不必咱们亲自动手,只管等着看好戏便是。” 孙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王妃,男人的心思比什么都活,最不能信的,便是甜言蜜语。这会儿他答应了王妃不让齐侧妃的儿子当世子,可到时候枕头风吹过去,难保不会改了主意呢!况且,男人在孩子没出世时倒还不当回事,真正看到自己的血脉,那会儿心情又是两样儿的。” “我明白。”严真真叹息,“男人的话,多数是信不过的,我也不打算信。只是齐红鸾和王爷之间的事,我们还是莫要插手。那孩子……其实无关紧要,咱们就不要再弄得满手血腥了。”(未完待续) ------------ 第158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最终,严真真说服了孙嬷嬷和秀娘,暂时不对齐红鸾动手。 尽管孙嬷嬷并不相信,齐红鸾生下的儿子,会对听风轩没有一点影响。但看严真真的坚持,终于还是叹息着去了。 “唉,王妃真是不解世事,竟学妇人之仁!”秀娘急得直跺脚,“嬷嬷,要不咱们悄悄儿地下手,不让王妃知道也就是了。” 孙嬷嬷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才渐渐地浮起了笑意:“秀娘,其实王妃此举,说不定还真能得了王爷的欢心呢!王妃其实有大智慧,兵行险着……也罢,咱们听王妃的,暂时按兵不动,倒要看看留香院那边……” 秀娘吃了一惊:“留香院?齐侧妃与她们可没有什么冲突罢?这一阵子,齐侧妃还总是变着由头讨好安侧妃呢!” “放心,安侧妃既然选择了王妃,这会儿自然要拿出些手段来。”孙嬷嬷笑容加深,“王妃此举,兴许还能无心插柳柳成荫呢!” “嬷嬷的意思是……” “王爷自幼见多了阴谋诡计,王妃这般纯良,或者还能真正得了王爷的心呢!横竖那齐侧妃的孩子生下来再动手,也一样来得及,便成全了王妃罢。” 秀娘仍是忧心忡忡,但看着孙嬷嬷的背影,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这些事,要她独自去完成,难度太大,只得喟叹错失良机。 碧柳斟茶上来时,仍是气鼓鼓的:“王妃也忒好心了,这会儿留了他,到时候却怕是后患无穷。” 螺儿笑道:“但凭齐侧妃的手段,是保不住她母子平安的。” “怎么说?”碧柳精神一振。 “以齐侧妃往常行事来判断,恐怕免不得因为有孕在身而嚣张。到时候便是王妃忍得。那安侧妃身边的嬷嬷也忍不得。” “王妃……原来想得这样深,却偏不告诉奴婢,害得奴婢急得满嘴都起了泡。”碧柳佯嗔道。 严真真苦笑:“这话可是螺儿说的。我可没说。我要真能想得这么深远,对付起齐侧妃来还不是举重若轻?” 螺儿抿唇一笑,撤下了点心盘子:“今儿盐花铺子送了碟新渍的蜜饯。给王妃端上来尝尝鲜罢。” 碧柳眼睁睁地看着主仆俩对蜜饯评头品足,终于恼道:“罢罢罢。奴婢也动不来这样的心思,由着刘侧妃先折腾一阵子罢。” 严真真笑:“本就是由她折腾。” “只怕因孕生娇,到时候王妃也免不得受她的气呢!”碧柳叹息。 “对了,碧柳,往后你可别跟齐侧妃的人使气了。咱们自己有产业,原不必指望着这一点月例银子。即使太妃另给她体己,也不干咱们的事。不去眼红。见着她,千万绕道儿走,至少要离她三尺远。若是叫了回话,也尽量站得远些。” 碧柳懵懵懂懂:“这是为何?她便是再得宠,也仍是侧妃。” “哼,若是她一不小心把她孩子给丢了,到时候咱们找谁说理去?她指着说碧柳你故意推她的,太妃还不借机治你的罪?” “可我……”碧柳眨巴了一下眼睛。 “旁的不管,哪怕礼节上差着一些,也莫要近齐侧妃的身。到时候万一真有了什么事。咱们几个就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楚。” 碧柳虽然应了,可满脸都是不服气。严真真只是又交代了一句,并不管她。仍旧回卧室去借机进空间。 小黄鸟不满地瞪着她:“十万火急地跑出空间,到底为的什么事啊!莫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回来了?” 严真真啐道:“就是他回来了,也不敢大白天的就往王府里闯!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侧妃有了身孕,也当是没顶的大事儿。” “听说嫡庶之争,可是很激烈的罢?”小黄鸟犹豫地问。 “不过是对着想在王府老死的人而言罢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严真真耸了耸肩。 “你不喜欢你的王爷。”小黄鸟很肯定地下了结论。 “嗯。”严真真也无所谓对一只鸟撒谎,“一棵花心大萝卜,虽然皮囊长得不错,但也没必要在他的身上浪费感情。” “我听说凡人世界都有很多妻子的。”小黄鸟不知道在探究什么,带着小心问。 “嗯,是啊!”严真真不以为然地摊了摊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这个社会真是可笑,道德舆论都站在男人的一方。”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你总不能让一个女人娶几个侧夫罢?”小黄鸟诧道。 “为什么不可以?”严真真离道,“你一定是只公鸟,才会替男人说话!天下的男人一般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龙渊除外。” 小黄鸟没有对着严真真验明自己的真身,只是关心着那个从严真真嘴里吐出来的名字。 “龙渊……是你喜欢的男人吧?” 严真真也不扭捏——对一只鸟有什么好扭捏的? 所以,她承认得很大方:“是啊,我喜欢的人。” “他有什么好?难道尊贵得过一位王爷吗?”小黄鸟颇为不解。 “难道地位高就是好男人?身边的女人跟走马观花似的,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这种男人,就是白送我一打也不要。”严真真对男人花心,真是深恶而痛绝之。因此批判起来,绝对不遗余力。 小黄鸟有些迷惑:“那要什么样的男人,才算是好男人?” 严真真对此自然很有心得:“比如说,像龙渊这样的男人,终此一生,只携一个女人的手,便是好男人。” “哼,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个什么龙渊的,估计什么都好。”小黄鸟有点吃味。 “本来就好。”严真真懒洋洋地笑了,“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能许诺一个女人一生,还有什么做不到?” “他是什么样的人?”小黄鸟犹豫着问,“难道也是什么异姓王?” 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我还以为你们修真的鸟儿,不会在乎俗世的地位呢!你活了这么多年,总该多少有点见识罢?” 小黄鸟急了;“我怎么就没见识了?” 严真真翻了个白眼:“你难道不知道,三大异姓王都是有妇之夫吗?你觉得我会沦落到跟人共侍一夫的程度啊!” “可你现在,不一样跟人共侍一夫吗?”小黄鸟揭她的伤疤。 “那是没办法!”严真真丧气道,“我嫁过来以前,也没遇上龙渊嘛!若早一步认识了他,一准得抗婚。” “你的龙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翰林院的学士?”小黄鸟似乎对龙渊很关心。 严真真不屑:“你觉得我会喜欢那些酸腐的书生?” “那……是当朝的武将?” “唔,这回倒猜得有些谱儿了。”严真真煞有介事地点头。 “是几品官?大将?” 严真真一本正经地严肃了小脸:“不,他没品,不过在江湖上有几分薄名,人称鬼影杀手王。” 这个绰号,还是从陈涛嘴里套出来的呢! 小黄鸟愕然良久,好半天才找回声音:“你说什么?他是个……杀手?” “是啊!”严真真很骄傲地仰起下巴,“他可是杀手中的王牌!” “你的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啊,放着个尊贵无比的王爷不要,却想要跟一个杀手私奔?”小黄鸟顿时无语了,把严真真上上下下打量了很久,恨不能立刻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成分构成。 “王爷很了不起吗?”严真真不以为然,朝着它做了个鬼脸,“家里的如花美眷一个接着一个地娶。” “没娶。” “嗯?”这一次,轮到严真真不解了。 “正妃才叫娶,侧妃那叫纳。”小黄鸟很认真地纠正,“所以,只有你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其他人,不过是从侧门抬进来,叫做纳。” 严真真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是有的,正妃可以进祠堂,而侧妃不能。” “谁要进那些放着死人牌位的地方啊,难道不怕晚上做恶梦吗?这个福利,我就敬谢不敏了。”严真真没好气地道。 “你真不打算对付那个有身孕的侧妃吗?” 严真真毫不迟疑地摇头:“孩子是无辜的,我不能随随便便就抹杀掉一条生命。尽管我对生命从来没有过敬畏,但仍然不会漠视。齐红鸾和我有私怨,那是我和她的事,不会延及她的孩子。” “你不会是修佛的吧?长着一副菩萨心肠!”小黄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妇人之仁最是要不得,日后自酿苦果,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严真真对它的威胁,只是一笑置之。 日后她一走了之,还能尝到什么苦果呢? 她担心的只是,龙渊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要知道,她掰着手指头,可是已经掰过了好几只手。杳无音讯的等待,最是心焦,尤其是他一去两三个月,等候和思念的日子,远远地超过了彼此的见面。 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夜借着月光聊天的景象,都是那样的温馨。 “又在发花痴了!”小黄鸟对她沉浸在思念里的行径,十分看不惯,横着眉冷着眼嘲讽。 严真真白了它一眼:“如果有人为你发花痴,你就会觉得是一种幸福。” “你再发,人家也不知道!”小黄鸟继续打击。(未完待续) ------------ 第159章 谋害子嗣 小黄鸢无意识的一番话,又牵动了严真真的离愁。连续几天,她都提不上劲,连看账本子都有点怏怏不乐。 听风轩一干人,都只道她是为了齐红鸾的事,因此走路行事都放着一万分的小心,低气压笼罩在整个院子的上空。 齐红鸾果然趾高气扬,刚刚怀孕,哪里会显怀?可她却总是娇怯怯地扶着丫环的手,慢吞吞地走路,只是时不时飞来的眼风,让人看出她的得意。 严真真只作不知,仍然每日视事,只是不再因为齐红鸾的挑衅裁减她的用度。 碧柳愤愤不平:“王妃,齐侧妃也未免太嚣张了,根本就是目中无人,还当这临川王府就是她最大呢!” “随她去罢,现在越嚣张,往后便跌得越惨。”严真真挥挥手不在意道。她现在只是担心,龙渊为什么现在还没有音讯。她怕再一次接到他重伤的消息——在她看来,重伤还是乐观的。怕的是,会传来无法挽回的恶耗。 背上微微传来凉意,她心里发寒,不敢再想下去。 “可是她刚才那样子,分明把自己当成了临川王府的正妃!”碧柳的两条眉毛,因为生气而竖到差不多一块儿,让严真真看得忍俊不禁。 “只当是只疯狗便是,跟她一般见识作什么!”严真真对于齐红鸾的态度,倒真不往心里去,反正她自己也不把自个儿当成临川王妃。 “老天爷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会让齐侧妃有了身孕。就算王爷来咱们院子里的日子少了些,可安侧妃那里,不一样留宿的吗?奴婢倒是宁愿安侧妃有孕,至少她不会像齐侧妃那样讨人厌。”碧柳仍然气恼。 严真真却是心里一动,孟子惆可不是个没有成算的人。他怎么会让齐红鸾有身孕?他既然不想太妃和齐红鸾在内院继续掌权,又怎么会给齐红鸾一个孩子? “王妃,王妃!”碧柳连叫了两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才把严真真从出神的状态里叫回来。 “怎么了?” “齐侧妃来请安了呢,要不要打发她回去?”碧柳满脸都是恼怒。 自从知道齐红鸾有了身子以后,她可生了不知道几肚子的气。这会儿人家还上门。这不是明摆着炫耀么? 严真真安抚地拍了拍碧柳的手背:“人家怀了孕还来请安,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给打发了。去传个话。让她进来罢。唔,不必上茶,也不要近她的身。反正她有丫头跟来,由得她们自己服侍。就算摔倒也,也不干咱们的事。” 碧柳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哼,奴婢才不愿意服侍她呢!” 齐红鸾的脸色很好,喜气洋洋地朝着严真真福了一福。连腰都没有稍稍弯一下,便算行完了礼:“给王妃请安。” “嗯,齐侧妃有礼了。”严真真讥诮地勾了勾唇。还真以为母凭子贵,得意地把尾巴都翘了起来呢! “应该的,我可不能因为有了喜,便对王妃失了礼数,可不是落人口舌吗?”齐红鸾笑得灿烂无比。 “有了身子,自然比平常要金贵些。齐侧妃往常便不大过来请安,如今也一并免了就是。只是你院子里的用度,比往常添上两分。” “怎么只有两分?”齐红鸾叫了起来。“如今我可是双身子,怎么也该翻个倍儿。这可是王爷的头一个孩子,若是个男孩儿,便是长子。” “嗯。庶长子……”严真真笑吟吟地提醒,很满意地看到齐红鸾的脸色,青了一青。虽然揭伤疤不是什么厚道行为,但对于不厚道的人,还真得这样揭一揭,才会老实两分。 “若是王妃无子,这个孩子的身份,可是尊贵得很了。”齐红鸾脱口而出。 碧柳大怒:“齐侧妃是什么意思?你咒我们王妃呢!” 齐红鸾高高地扬起头:“我自跟你们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么?” 严真真笑吟吟地提醒她:“碧柳是我这里的大丫头,论起身份,也不过比你低了那么一丝儿。齐侧妃……不会得意忘了形,把自个儿当成正经主子了罢?” “她只是奴婢!”齐红鸾瞪着严真真,大有一言不合,便挽了袖子扑上来的架式。 “齐侧妃,你也不过是个侧妃罢了。”严真真心平气和地提醒,“齐侧妃身子金贵着,我这里也不是待客的地方。既请了安,就回去好生歇着。有了身子的人,可不能到处乱跑。” 齐红鸾一呆,捏了捏袖子里的香囊。严真真连茶都不上一杯,她的赃可怎么往听风轩栽呢? 怔怔地走了两步,又忙回过身:“这会儿我有些乏了,可得在王妃这里歇个脚。” 严真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才刚有了身子的人,哪里有这么容易乏的?况且,往常齐侧妃又素来安健着,走路都脚下生风。你先回去,我叫个大夫进来看看。” “不用了,只是有了身子,觉得脚重罢了。”齐红鸾立刻拒绝,又恨恨地剜了严真真和碧柳一眼,才扶着丫头的肩走了。 碧柳气恼:“看她那张狂的样儿!” “小人本就得意便张狂,由她去便是。她院子里的用度,添上两分,旁的不管。”严真真懒得在齐红鸾身上花费心思,“叫螺儿过来罢,我听她说金陵那边甚至比京城还要繁华,正要跟她商量,也在金陵开上那么两三间。” “王妃!”碧柳目瞪口呆,“这会子还有心思去开什么分店么?看看齐侧妃的样儿,若真是平安生产,那王妃的地位,可就尴尬得紧了。” “齐侧妃本就是个不安份的主儿,由得她去!”严真真不以为然。 “奴婢瞧着齐侧妃进来的时候,捏了捏袖角儿,分明是有什么阴谋!”碧柳的气,一直没有消下去。 “你倒是看得仔细。”严真真失笑,“所以我才不让你斟茶,万一有了什么,到时候可就全是咱们的错儿了。就是王爷不信,太妃也会借题发挥。谋害王爷的子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罪名。” “谁要谋害本王的子嗣?”孟子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把主仆两人都吓了一跳。 严真真有些恼怒,看来自己用的这些人,还是视孟子惆为主,竟连一声儿都没有通报。幸好她和碧柳并没有生出歹心,否则岂不是让人抓了错处? “不敢,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怕人往我头上扣罪名。”严真真站起身行了礼,便束手站于一侧。直到孟子惆在主位上坐下,她才在一侧坐了。 男尊女卑的社会,便是如此的讲究。倒还是和龙渊相处的时候,更自在。 一边腹诽着,脸上还要做出恭敬的神色。严真真觉得戴着面具生活,实在有点辛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脱离了临川王妃这个身份。关键是王妃这个身份,似乎连被休都有点难度。 孟子惆恐怕是宁可让她出家,也不会让她被休回娘家的。王府的脸面,可丢不起。所以,严真真就算想犯个错,这个度也不好把握。轻了,仍是做她的王妃,重了,到时候怕连性命都丢了。她好容易重生一世,可不想枉自言死。 “不用你防着,不过是个侧妃生的庶子,值不得过多耗费精神。”孟子惆淡淡地转了口气,让严真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的意思,不会是让自己放胆去谋害“子嗣”罢?这个想法太过于惊悚,她立刻甩了甩头,把它甩出了自己的脑袋。 孟子惆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哑然失笑:“本王的头一个子嗣,就算不是嫡出,也要母亲身份高贵。” “嗯?”严真真更加迷惘。 他说得似乎很直白,又似乎很委婉。至少,她是听不大懂的。 “不明白本王的意思?”孟子惆暗中叹气。有时候,严真真的神经可真是粗得可以。他自以为说得直白,可她却还是听不大懂。 “不明白。”严真真很诚实地摇头。 孟子惆又看了她好了一会儿,久到严真真以为自己表现得有点过火,笨到无可救药的时候,他才总算施恩开腔:“算了,你原是一张纯洁的白纸,我让你做这些事,是有些难为。你的纯善,的确值得保持下去。” “啊?”严真真故意眨了眨眼睛。 他还真当自己蠢笨如猪呢! 既然不想留下齐红鸾的子嗣,便该做好预防措施。现在让她来处理那个孕育中的胎儿,又不给天大的好处,她才不干呢! “你不用明白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孟子惆的心情,比来的时候好得多了。脸上甚至出现了浅浅的笑意,眼睛里温暖如春,让严真真的心跳了一跳。 长得太帅的男人,不啻是女性的杀手。幸好,她先是经历未婚夫背叛,后又心有所属,这才能把持住。美色误人,古有明训,大意不得。 严真真在心里碎碎念了一通,才重又坦然抬头:“是,反正我素来笨得很,王爷不需要我明白的,一定不会明白。” 孟子惆看着她,沉吟着点了点头。 怎么还不走?严真真喝茶喝到饱,无聊地眼睛乱瞄,还是没发现孟子惆有离开的迹象。他不会把自己的听风轩,当成了他的地盘吧?虽然名义上的产权人是他,可现在不是给她使用了么?(未完待续) ------------ 第160章 真出了大事 孟子惆喝喝小茶,聊聊小天,居然也坐了半天。严真真转头看向窗外,不是听说这位王爷其实很忙的么?虽然公务就那么一点点,可是他自己暗中的产业、密探也需要很费精神的吧? “王妃似乎一整晚都心不在焉?”孟子惆忽然扬了声线。 “啊?”严真真的反应,坐实了他的猜测,“今儿身子有些乏了,不在状态,还望王爷见谅。” 孟子惆很失望,留在听风轩的意图,似乎又被打破。难道她不愿意留他过夜吗? “今夜……”孟子惆很想直白地说留下,可是被女人们捧习惯了,还真弯不下腰来。总得由严真真开口,他才能顺水推舟。可严真真却偏偏领会不了他的暗示,款款地站起,露出一个嫣然的笑容。 “天色果然已经晚了,王爷也该回去歇下。今儿要去留香院么?我让人去通知安侧妃一声儿。” 孟子惆的一口气,顿时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怎么真没有一点嫉妒之心?坦然的脸色,带着浅浅的笑意,分明是放下心来的轻松,却让他恨得牙齿痒痒,恨不能一手把她按住,狠狠地攫取她的芳香。 她身上的香气,不同于齐红鸾刻意收集的香料,也不同于安容雅在屋里熏的香,似有若无地在鼻端环绕,回环往复,勾人心脾。 其实厚起脸皮,他未尝不能留下。本来就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嘛!可是历来的骄傲,却让他放不下身段。习惯了女人曲意的承欢,更无法开口赖下来。 黑亮如镜的乌木地板,衬得一袭白衣的严真真,如同一朵在静潭上绽开的雪莲。因为是家常着装,衣服有些偏大。套在身上松松垮垮,却仍然无法掩盖住她苗条的身材。玲珑的曲线表明,她已经真正长开了。 十四岁。可以做娘了。他忽然渴望有一个他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将是他的世子。 他向前跨出一步。严真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拉远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她的气息。又渐渐地远了,那种特别的香气,却经久不散,洇在鼻端。 “你熏的是什么香?很好闻。”孟子惆绝对是无话找话。 “没有熏香啊,我不喜欢熏那个,又麻烦。”严真真摇头,伸出袖子嗅了嗅。“没什么香味啊……” 孟子惆凑得近了,那香味反倒更淡。他疑惑地站远了两步,香气又绕上了鼻端,顿时啧啧称奇:“原来是你的体香!古时候有个皇帝,喜欢上了一个妃子,便是身带异香的。” 说的不会是香香公主吧?可据她所知,这个时代并没有经历过清朝,难不成前面某个朝代也有个像乾隆似的风流皇帝? 严真真再度觉得,自己的书还是读得有点少。对于陌生的朝代,了解它最方便的方法。还是阅读它的史书。唔,一会儿回到空间,可以带两本书进去,一本当枕头。一本拿在手里看,也是惬意人生。 其实她倒是想不耻“下”问的,不过想到再这样聊下去,便不可能把孟子惆送走,只得强自按捺,决定回去以书为师,以史为镜。 “我自己并不觉得香……”她有些疑惑是孟子惆故弄玄虚。 “大约是你自出生便带着这股异香,日常嗅着,自然并不觉得。”孟子惆很自然地替她找到了理由。 严真真还是迷惑地摇头:“不会啊,没听家里人说我出生时便带有异香的。再说,真要身上有香气,怎么就没见蝴蝶什么的飞来呢?” 孟子惆失笑:“又不是花香,怎么会引蝴蝶?你身上的香气,也说不出是什么香,比花香好闻得多了,淡雅芬芳。” “有这么好啊?”严真真再度嗅了嗅自己的袖子,摇了摇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大约是当初看《还珠格格》太投入了,还真以为可以仿效小燕子洗花瓣澡,引不来蝴蝶也引一堆蜜蜂过来。 “嗯,很特别的香味,我喜欢。”孟子惆赤-裸裸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可是某人却仍然懵懂,并没有借梯子下坡。 “可惜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气,若不然制些香料给王爷,送些给安侧妃。” 孟子惆瞪了她一眼,有这么不开窍的丫头么? 他有点怀疑,她不会是在装傻充愣吧?可看着她脸颊上洇出婴儿般的轻红,这张不施脂粉的素颜,干净纯洁得像是不沾染一丝尘埃,怎么也看不出她撒谎的痕迹,只得心里暗叹一声:“还是个孩子呢!” “你这样……很好。”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半是真心,半是惆怅。 “是。”严真真低低地应了,眼睛不住地瞅着门口,意思表现得很明显了:怎么还不走? 孟子惆读懂了她无声的语言,就是想厚厚脸皮,也觉得强留无趣,只得施施然走了。 他没有带人过来,贴身的侍卫都留在院门口。想起电影里见过的前呼后拥的场面,严真真也只能感慨人家艺高人胆大了。 再走回去的时候,却见螺儿正站在门口,面露焦急,心里便是一突。这丫头的稳重,她是知道的,能让螺儿露出这副神色,想必真是件大事。 “王妃!”螺儿看到严真真,急忙迎了上来。 “怎么了?看你这副样子,仿佛天塌下来了似的。”严真真开了句玩笑,试图打消她的紧张感。 “王妃,出大事了。”螺儿劈头劈脑就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大事?天真塌下来了么?”严真真轻松地笑了笑,心却提到了半空。 “不关天的事,是咱们的联华超市,今儿傍晚时分,被人给砸了。而且,在街的斜对面,刚刚开张了一间昌哥超市。” 哦,原来是同行砸场子来了。 严真真心里一松,只要不是出了人命关天的事,她一般不觉得是件大事。事实上,这样的结果,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出现的时机比她预测的要晚得多,她一度以为天旻民风纯朴至连竞争都没有的地步。 “莫急,这一天早晚会来的。看着咱们日进斗金,任谁的眼皮子都会急。我们还应该庆幸,人家没有早下手。如今我们联华超市的牌子已经打响了,就是如今人家依着咱们的葫芦画瓢,也首先认准了咱们的超市。”严真真缓缓地吐了口气,侧过头看向夜空。 今夜星光灿烂,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自己也得好好地想个对策,打听了那家昌哥超市的背景,才好对症下药啊。可惜洛雅青不在京城,平南王的势力,借不到几分。她甩了甩头,也不能总靠洛雅青替自己挡灾,人家也不是自己多么亲的人。 “明儿一早,若人家再来捣乱,咱们可怎么营业?”螺儿时不时冒出来的,也是现代通用的词汇。谁让严真真说得太多,而这些用词,听起来又那样的精准呢? “咱们日常孝敬出去的银子,也该派上点什么用场了罢?虽说无法阻止别人开业,但这种恶性砸场子的行为,应该是可以避免的。” 螺儿忧虑:“只怕人家身后的背景非同小可,是哪家王公贵族呢!” “不怕,咱们也是王公贵族。”严真真笑嘻嘻道。 “可王爷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替咱们撑腰,只能用平南王的名头吓唬人,终是非亲非故,只有管家出个面,抵不得什么事。”螺儿急得冒火,一时也忘了尊卑上下,吼了起来。说完了才会意,胀红了脸便待跪下。 严真真一把扶住,温言笑道:“你是替我的事着急上火,我岂会因此责备于你么?咱们私下里,不必有那么我的规矩。你可是我倚重的人,有些话只管放胆说。” 螺儿哽咽:“王妃知遇之恩,奴婢无以为报,只能替王妃做牛做马。” “是块金子,总会发光的,就是不遇上我,也是个侍女头儿么。”严真真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臂。 “那怎么一样?大丫头也只是服侍人,可是王妃却让我去管着铺子,我……” “很有成就感罢?”严真真大笑。 螺儿红着脸点头:“嗯,看着账本子上的利润越来越厚,奴婢觉得很快活。这是奴婢能想到的,最有意义的事。” “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因为你喜欢,所以才学得这样快。”严真真感慨,“你看碧柳,跟着我的时间最久,可因为没兴趣,到如今连什么是借,什么是贷都没弄明白。” 螺儿被夸得难为情了,扭捏道:“奴婢也全仗王妃的栽培。” 严真真板着脸:“嗯,那是,我是伯乐,而你是千里马。” “王妃!”螺儿被她逗得笑了,随即又垮下脸儿,“那如今奴婢连夜去找那几家大人?平时孝敬的程仪礼物,可也不少。” “不必,待明儿一早就去求人。如今倒要看看,咱们送出去的礼物,有几成能派上用场的。” “怕是明儿一早来不及罢?” 严真真摇头:“咱们的银子虽然赚得容易,拿出这部分送人也不算什么。但银子,是要用在刀刃上才有用的。所以,谁第一个出手,往后便拿铺子的股子送了他!” “啊?股子!”(未完待续) ------------ 第161章 姐玩的就是深沉 尽管对着螺儿谈笑风生,但联华超市的遭遇,还是令严真真忧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闪进空间后,便拿了张宣纸,仔细地排列着可以伸出援手的名单。 “你的王爷欺负你了?”小黄鸢殷勤地飞到她身前的桌上。 “没有。”严真真头也不抬,翻出平时记录的“贿赂”名单,盘算着能起作用的人选。有能耐的不少,可明知道联华后面有平南王府的影子还敢于出手的,背景也绝对不会太简单。所以,这些人能不能真正起到作用,还在未知之数。 商人无利不起早,当官的更是如此。严真真思来想去,竟觉得平常按时“孝敬”出去的银子,似乎都没有用在刀刃上。 “唉!”她忧愁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联华超市能够平安无事地连着赚了几个月,果真是烧了高香。 “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啊!”小黄鸢看不过眼,“别没事儿就学着装深沉,你不是这块料儿。” 严真真哭笑不得:“我是装的么?姐玩儿的就是深沉!” “好吧,你在烦恼些什么?”小黄鸢半趴在她的身前,“从进空间开始,你就长吁短叹的!不会是……你的王爷又纳了新妃罢?啧啧,果然是棵花心的大萝卜,还真是不甘寂寞。” 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就算是花心大萝卜,纳妃的速度也没有这么快!再说,他纳他的妃,只要给足我家用,我才懒得管呢!我担心的,当然是我的摇钱树,今天居然被人砸了店。” “这很正常。不管在凡人世界还是在修真界,都是强者为尊。”小黄鸢也玩起了深沉。只是那小小的鸟脑袋这么点呀点的,总觉得万分的可笑。 她忽然眼睛一亮:“小黄鸟。你不是修真界的吗?那你能不能帮我出手对付那些人?到时候,我多种两棵苹果树。” 小黄鸢不屑地扬起头,但很快就垂了下来:“我还不会什么……” “那你修什么真啊。还开口闭口什么修真界!”严真真翻了个白眼,“我还当你能耐大着呢。原来不过如此。” “等以后……”小黄鸢急了,“总有一天,我能帮上你的忙。” 严真真很严肃地点头:“没错儿,至少你还能陪我聊天。” “别不相信了,我是说真的!以后,兴许我能帮上你的大忙呢……” “什么时候?”严真真追问。 “等我修仙有成的时候。” “哦,几个月?” 小黄鸢立刻没了声音。 严真真想了想。觉得还是把时间放宽一些:“那么,多少年?” “在这个空间里,应该不会太久的。” “哦,几天就行了?”严真真高兴了,立刻凑到小黄鸢的面前,“那我等你几天!” “……应该在十年左右。”小黄鸢的声音越说越小,“修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要几百上千年,才能修成人身。” “有法术没?” “不是都有的。” 汗! 严真真把身子挪了回来:“害我白高兴一场,十年时间。黄花菜不光是凉了,还烂了呢!何况,按你的说法,十年以后。也不过能修个人身。” 让自己失望当然不是小黄鸢的错,但先给希望再失望,却绝对是这只小破鸟故意的。 狠狠地瞪了它一眼,严真真把它当作空气,埋头继续在人名里寻找值得下大功夫打点的人选。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可她发现自己养肥了不少人,却没有一个能在刀口上得用的。 “黄尚书一定不肯出面,平时拿得也不算多,去了也只是自讨没去,不必上门。刘大人平时倒很好说话,可一看就是见风驶舵的人,想必也不会肯帮忙。崔侍郎最懂得明哲保身,这种敏感的事,躲避还来不及……” 细细数来,竟只圈了两三个人,还未必肯出头。 “算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权且派人去看看。能帮忙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能帮,也不过能丢些面子罢了。往后的孝敬,也不必太上心了。”严真真咬了咬唇,搁下了笔。 小黄鸢看她愁眉紧锁,一张大大的宣纸上,只写了三个名字,知道她并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只得劝慰道:“历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这也正常。” “是啊,不过我还是指望着能有人雪中送炭,我才不会对这个世界失望。”严真真吹干了墨迹,随手放在一旁,却把带来的史书翻开。 “用功了?”小黄鸢意外地问,“今儿不练字了么?” “嗯,一会儿再练,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严真真走出小木屋,随意地倚在一棵苹果树下。抬起头,茂密的枝叶,把天空遮得几乎密不透风。 不过,自从有了小黄鸢,空间里的苹果树,几乎永远只能看到叶子不见果。偶尔能在枝叶间找到一颗小的,也无从下口。 “其实你贵为王妃,随意讨些赏赐,就够你好好花用一阵子了,何必为了银子烦恼?”小黄鸢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回到自己的窝去,而是在严真真的面前飞了两圈,最后落在她的膝盖上。 “你不懂,我要的是赚钱的过程……”严真真高调了一把,又哑然失笑,“好吧,其实我确实是想赚银子的。” “可是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在王府里,临川王也不至于亏待了你,缺衣少食罢?”小黄鸢苦口婆心地开解。 严真真苦笑:“你不知道,我刚嫁进王府的时候,还就是缺衣少食的。所以,我还是要存些银子在手里,就算离开了王府也能生活。” “我看你拿进来的金子,也足够你生活一辈子了吧?”小黄鸢不以为然。虽然它对于给土壤适当的养份举双手——不,是双脚赞成,但也觉得有点浪费。那可是真正的金子,严真真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有多少就扔多少。 “那是空间的肥料。”严真真得意地看了看坡地,“看,要不是我这么勤快地施肥,空间能长得这么大吗?如果再长一块出来,我打算种一点黄精。这次的黄精赚了不少,看来比人参的利润还要高。” “全种上苹果树多好……”小黄鸢说着,便有流口水的架式。 “是啊,到时候全都只看到绿油油的树叶!”严真真没好气地啐了它一口,“就是满空间都种上了苹果树,到最后也全祭了你的五脏庙,你觉得我有这么傻么?” 说到苹果,小黄鸢还是心虚的,因此不置一词,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在她的膝盖上趴了下来。 严真真也不理它,只管翻开史书。天旻立国虽只百年,可前朝历史却如浩瀚的汪洋。人类五千年的文明,几乎都有记载。严真真怀疑自己只是掉落到了一个错乱的时空,拉长了封建社会的进程。 从魏晋以来,历史便与自己的认知大不相同。西晋不灭,反倒衍生出了一个旁支,中兴百年后,才又出现六国争雄…… “什么乱七八糟的!”严真真看得心烦,随手塞到颈下当枕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抛开心事,倒也一顿好睡。 醒来的时候,看到两只乌黑的眼珠子,正骨碌碌地转得欢快。 “小黄鸟,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不对,是鸟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严真真恼道。 小黄鸢跳开了两步,委屈地勾下了头:“我怕你做恶梦,才陪在你身边的。我现在算是知道洞宾仙人的烦恼了,果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好啊,拐着弯儿骂我是狗呢!”严真真似笑非笑,“看来,可以拔掉苹果树,改种梨子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好人,只是一只好鸟,所以你当然不会是狗。”听到自己的食物链有出现断层的危机,小黄鸢急忙改口。 严真真挑剔地看了它一眼:“真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苹果,怎么身子就一直没长大呢?要换只鸟,至少大了一圈罢?” “我也大了……小半圈。”小黄鸢挺起胸膛,可惜身量太小,就算把胸膛挺到半天,也显不出什么气势来。 “看不出来。”严真真毫不客气地下了断言,“我练一会儿大字就出去,天一亮就得让人去见这三个人,也不知道能请得动一位不?” “这会儿早着呢,你才睡了四个时辰,换到外面还不到半个时辰呢!!”小黄鸢不满了,“好容易盼到你进来,没说几句话就睡大觉!” “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严真真诧道。 小黄鸢瞪了瞪眼,想了想,立刻没了火气。人鸟之间,值得交流的话题,似乎还真的不多。 “等我以后修成了人……” 严真真打断了它的话:“是啊,十年以后,沧海桑田。” “十年又不长,眨眨眼睛就过了。”小黄鸢不服气。 “不长吗?人生有几个十年?更何况,一生中最美好的,也差不多就十年而已。”严真真叹了口气,“当然,如果机缘巧合,也会有二十年的。” 就比如她,两度为人,便享受了两个十年的青春。(未完待续) ------------ 第162章 长期抗战 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持着礼物上门求人,并没有得到什么结果。 锦上添花人人爱做,雪中送炭却是万中无一。 “王妃,怎么办?”螺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全没了往常的沉着。 严真真脸沉如水,微抬眼皮:“不急,坐下慢慢想法子。” 螺儿跺脚:“这会儿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咱们这半年的心血,难道就这样的付之流水?好容易才形成了规模……王妃不是说,铺子开得越大,找麻烦的人越少么?咱们这铺子在京城也算是首屈一指,怎么还有人砸上门来?眼看就要开店门了,可里面若才收拾好,再被砸上来,这损失可就……” 严真真的心里,也窝着一把火。只是噙着一抹冷笑:“那是因为咱们的规模还不够大,不至于跺个脚让人抖三分。很好,有人收了咱们的重礼,却不替咱们办事儿,往后总要给他们罪受。” “我的王妃,这会儿还想以后呢,还是想想咱们铺子罢!到底要不要开店门,到是给句准话啊!” “开,为什么不开?”严真真咬了咬牙,“超市里都收拾好了,便打开大门迎客。今儿个弄个酬宾活动,不管买什么都打九折。” “九折!”螺儿吃了一惊,“咱们的利润够薄的了,若打了九折,那……咱们的利润可就更薄了,再扣掉给伙计的工钱,加上杂七杂八的费用,还能赚什么钱?” 严真真恨恨地道:“便是要让大伙儿都赚不上钱!放心罢,咱们还有特色的呢,那些东西卖得好,也够支撑超市了。这样罢。金陵那边的分店,暂时先罢手,顾着京城这头儿再说。” 螺儿急忙点头:“奴婢也正要同王妃说呢。这会儿也没个精力去支撑那头的。若是再遇上什么事儿,还不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更何况,咱们就连京城这头还顾不上呢!” “尽灭自己的威风!”严真真笑骂。 可螺儿说的。却是事实。 失去了平南王和洛雅青的庇护,她在京城什么也不是。又不敢用临川王妃的身份唬人。坐困愁城,只能狠着心撑开场面。 “先这么办罢,除了咱们特有的水果和上年份的黄精和人参,其他东西一律九折销售。我就不信,有几个人能拼得过我。” 螺儿想了想,又出了个主意:“要不,我们少请几个伙计?我看新开的那间铺子。人手只得咱们的一半儿。光是这一宗,就能省下不少开销。” 严真真想也不想便摇头拒绝:“碰着地痞无赖顺手偷几样值钱的东西,怕是几天的利润全没了。这些小钱,不必细算。” 她在现代早经历过,知道手脚不干净的大有人在。虽说这时代的民风,比现代朴实,那也只是相对而言。路不拾遗,只是想像中的乌托邦。 “虽是单宗算起来不多,可长此以往,也是一大笔花用。”螺儿倾身。拿起几上的算盘拨拉了几下,很快算出了数字,拿着算盘凑到严真真的眼前。 “这也不算甚么。”严真真仍然坚持己见,“我们的生意终会有回升的一天。再加上其他地方的分店开业,用熟的伙计都是宝贵的人才。别为了一时的蝇头小利,放弃了我们自己的根基。” “可养着这么些个人……” “用兵一时,可得养兵千日才成。”严真真苦口婆心,“不管哪朝哪代,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强,说到底还是人才的竞争。不错,咱们如今有良好的货源,可这些货源,只能替咱们打打牌子,能供应日后越来越多的分店吗?而这些资深的伙计,便是我们超市最宝贵的财富。” 这时代可不像现代那样,跳槽只是家常便饭。相比较而言,一辈子都留在同一个铺子的才属正常。 所以,严真真连一个伙计都不想轻易放过。他们都是日后连锁超市的精英和顶梁柱。 “咱们若是这一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以后呢!”螺儿满脸焦急。 “放心吧,一定能过去的。”严真真坚信,如果自己拥有空间戒指这样的宝贝都无法撑得下去,那这个时代不会有人能撑下去。所以,最终的胜利者,一定会是自己。 哪怕旁的东西都不挣钱,空间里种出来的那些“年份”足够久的药材,也会有人前来搜购。只这一宗,就足够联华超市屹立不倒。 “对了,今儿出去,遇着了卢三公子,让奴婢把这个带回来。”螺儿怏怏,正要出去,却忽然想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个绢帕子。 “是什么?”严真真奇问。 螺儿摇头:“当时奴婢心急,也没有细问。只听卢三公子言道要亲手交给王妃,便急着回来了。” 严真真狐疑地一层层打开,却发现整整齐齐地叠着两张银票,每一张都有五千两银子。 “咦,难道是卢三公子给咱们的分红?”螺儿惊喜地叫了一声,“有这一万两银子,就是王妃想把联华超市结束了,也够咱们主仆几个好好地过上半辈子了。” “傻丫头!”严真真轻笑着摇头,“才刚说没有雪中送炭的人,这会儿就冒了一个出来。咱们的分红,不是才取过不久么?哪里还会有这么多!” 螺儿恍然:“哦,奴婢明白了,这是卢三公子怕姑娘缺银子周转,特意送来的。倒真看不出来,他竟是个有情义的。” 严真真失笑:“是啊,我也瞧不出来。也好,经此一事,也便知道了谁值得交往,谁值得投资,而其他人……只拿钱不干事儿,收去的那些银子,总有一天得让他们吐出来。” “怎么吐出来?”螺儿懵懂。 “放心罢,就是照这样儿亏上大半年的,我就不信还会有人跟进。但到发展成垄断行业的话,咱们的利润成倍地增长。那时候,旁人便是再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可亏上大半年的,这些银子也未必就能支撑下去啊!伙计们的工钱若是欠下不给,一两个月尚且好说,时间久了,难免生变。到时候,咱们超市里的东西,不必别人来偷,便给他们一个个顺手牵羊地拿走了。” 严真真赞道:“不错,螺儿,你考虑事情颇为全面。所以,伙计们的工钱不能少,甚至不能比平常晚上一天。我们要按时发工钱,传递这么一个信息:留在联华超市,只要不关门大吉,便不会少了他们一个子儿。” “为什么呢?”螺儿不解地皱紧了眉头,“若是发五成的工钱,想必也不会闹着要离开的。就是五成,咱们发的也不比别家少了。” “不能少。”严真真坚定地摇头,“要别人死心塌,是要拿出实在好处的。随口忽悠人,能忽悠得几时?” “……听王妃的。”螺儿虽然还不十分明白,也没有追问。 严真真想了想,又道:“一会儿再看,有人砸店的话,直接报官。然后让人收拾了铺子,明儿继续九折销售。” “只怕是损了人不利己啊!”螺儿叹息。 “那可不一样。咱们并不是损人,而是反戈一击罢了。若是束手待毙,这大半年的功夫可就扔水里去了。” “也不是白花功夫,好歹也挣了不少银子。” “可是我的理想,却不仅仅是这样。”严真真坚持己见,“我相信只要撑下去,钱途便会一片光明。既然做了,便要做好。砸人店子,也是要有成本的。” “咱们的损失,更大……” “那也只是一时之失,比起日后垄断而带为的利润,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严真真抬眼看了看螺儿,“看你愁得一夜没睡好,这会儿两个黑眼圈儿都出来了,可不活脱脱就是大熊猫么?” “什么猫?” 严真真暗想,这时代大约还没人见过熊猫。毕竟,这种国宝级的动物,本就罕见。更何况,古代信息不发达,便是有人在四川见过,也传递不到天旻。 “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脑袋很大,全身只得黑白两色。眼睛也大,一圈围着黑色,俗称黑眼圈儿,就跟你现在似的。” 螺儿的脸微微红了红:“王妃就知道埋汰人,哪里有这种稀奇的动物!” 好吧,看来她是谎话说多了,即使说的是真话,也没人相信。不过,要想证明世界上真有这种动物,倒是不大容易。 严真真笑了笑,也不跟她争,只催她去好睡一觉:“去补个觉,看起来才精神。超市的事儿,一向是你要理的,还得你出面处理。” 螺儿点头:“王妃放心,奴婢决不躲懒。” 到底也没安得下心去睡觉,又风风火火地从侧门出了府。如今在外面的时间多了,倒有几分女强人的架式。严真真更觉得自己慧眼识英才,幸好有了个螺儿,若不然自己的宏伟计划没人去替她实施,也只能胎死腹中。 果然,螺儿传来消息,正午时分又有人来砸场子。严真真因在预料之中,倒不见得生气,只是吩咐收拾干净了,明天继续“九折销售”。 她还真打算长期抗战了!(未完待续) ------------ 第163章 因己及人 “王妃,咱们的铺子已经被连着砸了三天!”螺儿气急败坏,一张俏脸上,汗水如雨而下,却顾不上拭一下。 “嗯,继续收拾,准备明儿开门。”严真真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 螺儿急得也顾不上尊卑上下,扑上来抢过她手里的茶杯:“可……再这下下去,咱们就得赔尽了!” “放心,咱们就是赔,也比不上别人赔得多。”严真真不大在意,“别人既要请人手砸咱们的店,还得打点官府上下,花的银子可比咱们多得多。咱们不过是损失些货物,值钱的东西都收在柜里,也砸不着。” “可这样咱们没法儿开门做生意了啊!”螺儿苦笑。 “让卢三少打点的那车苹果,都打点妥当了么?”严真真没有接话,反倒转换了话题。 “是,已经打点妥当。”螺儿苦笑。 严真真欣慰地点头:“他功夫好,既愿意替我亲自走一趟,想必不会出什么事。水果到了柜上,按单子送去各府。只这一宗,咱们也有不少进益。你细算算,不会亏了。” 螺儿无奈:“可咱们原本大好的形势……” “现下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严真真淡定了下来,“你想想看,这一仗若咱们打赢了,那些如雨后春笋冒出来的超市,便不会再有和咱们争的底气。你说说,这是不是好事儿?” “可前提得这一仗打赢啊!” “没错儿,所以才会请卢三少帮忙。赶明儿我得去一趟碧霄山……”她想了想道,“我让人在那里种了一点葡萄,这时节,应该也可以收了。运回来,又是一个卖点。” 螺儿皱眉:“碧霄山?王妃怎么会在那里种下水果树?” “葡萄可不是树。是藤。”严真真还有闲心纠正她的口误,显然是真不把砸店当成一盘菜儿。看着她好整以瑕的模样,螺儿急得眉毛都快烧了起来。 “王妃。重点可不是这个!” 严真真失笑:“我的口头禅,你又学会了一句。好吧,重点确实无关树本还是藤本。只要结出来的葡萄和卢家庄山坳里出产的苹果一样的品质,便会有人肯出大价钱。” “王妃哪里来的这些好品种?”螺儿讶问。 “天机不可泄露。”严真真得意的笑容。只露了一半,便又敛了下去。那些葡萄,还是上回去看望龙渊的时候,顺便栽下的呢!唉,如果龙渊在京城,好歹还能充当一下自己的主心骨。 就是出不了什么主意,也能用一把快剑。震慑一下那些地痞流氓。看来,自己做这宗生意,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今后的发展方向。不是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某位大人物说过“黑白两道通吃”吗?自己光拿银子孝敬官场上混的人,正经出事的时候却个个袖手旁观。与其如此,倒不如收买几个黑道中人,以毒攻毒,以牙还牙。 她挠了挠脑袋:做生意,可不是光凭着一肚子的生意经就能行得通的。白道这条路只有平南王夫妇可以依靠,若是把联华超市开到他们的地头。倒不必担心。可在京城,毕竟鞭长莫及。 唉,黑道!她被养在王府,平时迎来送往。也是各家贵妇。唯一认得的黑道,也就是龙渊,偏还音讯杳然,白让自己担着心事! “王妃?”螺儿拿着一把算盘发愁,“这几天咱们尽赔钱了,若那水果跟从前儿一样,倒也不无小补。” “所以,咱们比起人家,还是有优势的。”严真真笑道,“明儿正好要出去一趟,便去碧霄山走一趟罢了。” “王妃不必亲自去,只说了地头,奴婢去找便是。”螺儿急忙拦住,“王妃是要赴桑小姐约罢?明儿只管放手去耍一日,奴婢叫了卢柱子同去,必不会出什么差池。” 严真真嗔道:“你还东奔西走?看看你的脸,整个儿的小了一圈,再不好好休养,怕是这次事儿过了,也得大病一场。” “只要咱们的铺子好起来,奴婢便是病得七死八活,也认了。” “胡说八道!”严真真笑骂,“银子虽然要赚,可人也得养好。你是我的左膀右臂,难不成往后让我去抛头露面么?” 螺儿赧然:“王妃请放心,奴婢还不至于这么娇弱。走一趟碧霄山,也没有什么。” “这一来一回的,就是快些也得大半天功夫。若是路上再耽搁,你又不知道哪一个山头,到时候三转两转迷了路,我倒还要打发人去寻你!”严真真故意板着脸,“明儿你就坐镇京城里,要是再有人砸店,收拾好了还得开业。” “还开啊?要不,咱们关上两天罢。”螺儿忧愁,心肝儿颤颤的,“再砸下去,怕不要出人命!” 严真真冷笑:“他们不敢闹出人命的,如今还只是小打小闹,打架斗殴什么的,在京兆尹那里挂不上名。若真死了人,邢部一过堂,事情可就大了。” 螺儿眼睛一亮:“既如此,倒不如索性让他们闹出两条人命来,也好一了百了。” 竒_書_蛧_W_ω_W_._q_í_δ_U_ω_ǎ_й_g ._℃_c “呃……”严真真顿时噎住。原来草菅人命的,也不单是孟子惆这类人,连螺儿说起死人,也是眼也不眨一个。 “可是若出了人命,邢部一定会插手么?”螺儿担心的是这个。 严真真干笑:“插手是一定的,不过咱们联华超市的名声也不大好听,这个主意还是别当真了。” “是。”螺儿信服地点头,“到底是王妃想得周到。” “行了,你也早些儿下去歇着罢,这事儿也急不来。”严真真叹息了一声,“唉,说到底,也是咱们朝中无人,才吃了这样的大亏。生意经生意经,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螺儿。咱们往后也不能光想着扩大生意,还是得把根本夯实了。朝廷里固然要找个靠山,也不能忽视三教九流的人物。” 螺儿迷惑:“王妃的意思。是要……” “这事儿你也办不来,倒不如交给卢柱子。这小子虽是长在世家,人却机灵。真要用些心思,恐怕也不是难事。” “是。奴婢把王妃的意思告诉他便是。只是咱们是规矩做生意的,真惹上了那些不入流的人物,恐怕日后也有些麻烦。”螺儿犹豫了一下,仍是婉转劝说。 “多个朋友多条路,既打开大门做生意,这些事便免不了。”严真真叹息,“去歇着罢。我明儿一早就出门,你不必起来服侍,让碧柳跟去便是。” “是,王妃。”螺儿见她神情萧索,只当是被连日来的砸店事件给闹的,倒不曾想到,严真真的心思,已经因为提起了碧霄山,又转到了旁人的身上。 第二日出门的时候,螺儿居然也早早地起了身。 “不是让你多睡会子的么?今儿也没有什么事。你只管放胆好好睡上一觉。”严真真嗔怪地瞟了她一眼。 “不去铺子里看看,哪里沉得下心?”螺儿摇头,“心里总像是压着块大石头似的,那些砸下来的锤子。倒如同砸在奴婢的心上。” 严真真吩咐摆上早餐,拿了一碟子萝卜酥递给她:“你也不用一边伺候了,这里有碧柳就够。我瞧着你这几日累得紧了,还担心着店子,带着路上吃罢。” 螺儿被猜中了心事,赧然一笑:“是,奴婢这就去铺子瞧瞧。” “就是被砸了店,也不必动什么心思,收拾好了再开就是了。这几天伙计们也难免担惊受怕,你回头多发几文钱给他们回去买酒压惊。” “咱们已经没有利润,还要再另外付一笔吗?”螺儿替她肉痛。虽说超市是严真真开的,但从开业伊始,真正操心的,还是她。因此,对于联华超市,还是很有感情的。 严真真出了一会儿神,才缓缓道:“这几天,没有一个伙计离开,足见他们的忠心。既然如此,总要给予嘉奖。我们的超市开出来时间还短着,没有形成系统的企业文化,只能从物质上入手。” “什么文化来着?”螺儿虽是不解,倒并不深究,飞快地拨弄了一下算盘,才点头应道:“也罢,这些银子还不够人家一天砸下去的多,倒不如给咱们做个人情儿,还能买个忠心。” “正是,你想通了便好。”严真真释然,“你去罢,我也得出门去了。去桑府露个脸,找个借口就开溜。” “王妃若是走不脱,也不必记挂,带个信儿给奴婢就是了。虽是认不大得,只是耽搁一些功夫,明儿一早总能把葡萄带回来。” “我不会逞强的。”严真真笑道,“放心,时间足够了,借口也容易找。” 其实,她又哪里需要去碧霄山?空间里的葡萄,早就熟透,足可以摘上两大篓呢!葡萄的生长速度可不比苹果梨子,在空间里一昼夜,足可以成熟。 她要做的,不过是避人耳目罢了。马车里,也是一个不错的空间。看来,一会儿路过杂货铺子的时候,还得买几个大篓子带进空间去。最近这一阵,恐怕得用空间里的水果,来支撑超市的经营了。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可没有空间戒指,所以注定是不如她能挨的。 严真真因为想着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发被碧柳梳成了一个极为繁复的发型,衬得一张瓜子脸精致到了极点。 “王妃就要梳这种牡丹髻才好看。”碧柳笑吟吟道。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过改了一个发型,却像是脱了胎换了骨似的。严真真终于明白,为什么现代那些美发店,价钱要得死贵,还门庭若市的原因了。(未完待续) ------------ 第164章 酒雅人更雅 严真真到的时候,时间尚早,众位“才女”还不曾到。 “王妃能来,真是给子涵面子了。”桑子涵笑容满面地迎出二门,亲自扶了严真真下轿子。 她有这么老么?严真真看着身畔的桑子涵,很不服气地发现,居然自己还比她矮了两公分。 明明她吃得好睡得好,怎么就不往上拔呢?便是长不到现代模特儿的高度,好歹也得一米六五,不能比前世的自己还矮罢? “你说今儿不赛诗,我才敢来的。”严真真也高兴。有这样一个出门的机会,她的空间葡萄才能堂而皇之地运到超市去。她特意在轿上的时间就闪进空间里,摘了满满的几大篓。回头送到联华超市的时候,也不至于紫得让人觉得妖艳。 桑子涵噘起了嘴巴:“原来王妃怕自己总是独占魁首,才不肯来出风头的。” 严真真失笑:“看你说的,几次诗会下来,我也要江郎才尽的,哪怕再来献丑?今儿我倒是占了个先,她们一总都没来么?” “今儿并没有下帖子给旁人,只请了王妃过来小坐。”桑子涵调皮地吐了吐笑头,“因是知道王妃不喜热闹,故此特意跟别人错开了。” 先还当是个冰山冷美人呢,处得久了,才发现这妮子其实性格极其活泼,只是在外人面前,总装着淑女的模样,笑不露齿,言不扬声。 “也并非不喜热闹,只是觉得好些人要针对我,回回非要刮肚搜肠地想出几首诗才肯过场。” “谁让王妃作的诗,总让人耳目一新呢?莫说旁人,便是我也恨不能让你多作几首。”桑子涵哑然失笑。 “先说好了,今儿不作诗的。”严真真急忙打断她的话。再说下去。恐怕又有什么名目出来,非让她作诗一处方罢。 她的名诗,可真是用一首少一首。舍不得多用啊!严真真早把自己记熟的唐诗宋词记在宣纸上拿进了空间,就怕日子久了,忘了这首又扔了那首。谁知道……她还需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多久呢? 如果有龙渊作伴。成就好事,她也未必就要回去。那个变心的问题。渐渐地在心里淡了,再也不复当初的执念。 问明白了又如何呢?即使他真是贪图人家的富贵,在意他的锦绣前程,那又如何?自己既然缺乏这样的资源,自然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儿。 虽然还有着淡淡的不服气,可质问的心思却淡了。如果离开,要以失去龙渊为代价。这个代价,她不想付。 “王妃明明有咏絮之才,却为甚总自谦不会作诗呢?”桑子涵轻叹一声,“家兄自得了王妃的两首诗,只道天旻除王妃之外,再无才女。” “令兄此话,可让我把全天旻的才女都得罪光了。”严真真开了句玩笑,“难不成我与令兄有仇,非要如此陷害我不成?” 桑子涵微恼:“王妃这是说哪里话,家兄对王妃的诗。是真心赞许的。” 严真真立刻赔笑:“我这是开句玩笑话罢了,哪里能当真的?其实我的诗,也不见得就有多么好,只是令兄过誉。倒令我实在不好意思。” “哥哥是真心喜欢你的那几首诗,已经全都抄录了一遍,早晚把玩。”桑子涵认真地侧过了脸,“自记事以来,子涵还不曾看到哥哥这样激赏过谁呢!” “是,小女子甚感荣幸!”严真真没好气道,“今儿你倒是找我来聊天还是写诗呢?怎么我进来刚落座没多久,就已经几次三番提到了诗呢?” 桑子涵轻笑:“谁让王妃的诗,作得实在新巧别致呢?家兄前儿才叹,天下灵气若有十分,王妃独占六分。” 严真真哑然失笑:“令兄这话,可说得夸张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待家兄过来,王妃再与他理论。”桑子涵笑得很愉快,“今儿特特地请王妃过府,倒是为着家兄新得了一坛菊花酿,味道甚佳。” “菊花酿?那是什么?”严真真茫然地问。 “是采集了秋天的菊花花瓣,渍出汁来,混入酒液而得的。因制作不易,故只在小圈子里偶有尝得。”桑子涵笑着解释,“对于男人们来说,此酒清香有余,而后劲不足,因此不喜。但对于咱们女孩子来说,此酒既有风雅之名,亦有风雅之实,自然各各喜爱。” “是么?”严真真再次觉得,天旻的贵族女子,比起她所熟知的朝代,更加开放。 幸好,她穿越到的,是这样一个朝代。 “一会儿你尝尝。”桑子涵笑得像只小狐狸。 严真真犯难:“我不大会喝酒,要是在府上喝醉了,那可难看。” “怕甚么?那酒入口绵软,又没有什么后劲儿,正适合咱们闲着无聊喝来玩儿。”桑子涵笑嘻嘻道,“这可是我向哥哥好不容易讨来的,他当宝贝似的,若不是请了王妃来,他还不肯给呢!” “那酒……不是适合女子喝么?”严真真古怪地问。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男人喝也没有什么。况且,哥哥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那些烈酒是万万不许喝的,只得喝些清淡的。这菊花酿,倒是哥哥平常顶爱的。”桑子涵倒没有过多隐瞒,只是说的时候,眉宇间不免带出两分淡淡的无奈。 桑子岷才高八斗,却始终不曾出仕,也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 病弱的美少年,总能勾起女人的母性情怀。严真真陪着叹息了一声,没有再拒绝共饮菊花酒的提议。 桑府的酒杯,是传说中的夜光杯。酒则呈淡淡的金色,香气不算浓烈,却淡而不散,令人嗅之忘俗。不必品尝,只看这色泽和香味,便令人忍不住想浅尝辄饮。 “好酒!”严真真半是讨好半是由衷地赞叹。 “那是自然,此酒酿制极难,错非哥哥的好友是酿酒圣手,又有这份儿的闲情逸致,哪里能酿?便是花了三年功夫,也不过得了那么两小坛。” 严真真乍舌:“三年才得两小坛?” “是啊,所以哥哥才舍不得给我么!”桑子涵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这不,哥哥嗅着酒香,这会儿还小气得想来讨回去呢!不过,到了我们的肚子里,他也没法子。” 严真真愕然转头,果见小径深处,缓缓走来一个白色的身影。纵然繁花似锦,碧柳成行,也不过沦为他身后的背景。 他的脸,比女子更要俏丽三分。斜飞的鬓角下,眼波却带着两分清冷肃杀,和眼前的葱郁夏景,颇不协调。长发半挽半散,又多了两分慵懒。挺拔的身影,穿过扶疏花木的时候,带起两片残红,飘然落在他的衣襟,更衬得他的人色,白得近乎透明。 可即使这样的文弱,给严真真感觉,却仿佛带着俾倪天下的豪气。再要定睛细看,又换上了弱不胜衣的孱弱。 “子涵,你又在背后乱嚼舌根了。”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磁性。 “我可没有在背后……我瞧见你才说的。”桑子涵嘻笑着,把手里的杯子握紧,“难得有机会请王妃过府相叙,你可不能打扰了我们的好兴。” 桑子岷笑了,流转间,竟有种夺人心魄的艳丽。 “此酒虽是淡雅,还是有些后劲的,你也不要如牛饮水,仰着脖子灌下去。” 桑子涵刚举到唇边的酒杯,就这么定住了。想必,桑子涵还真是想要仰脖子一饮而尽的。 所谓人不可貌相,说的就是这兄妹二人。严真真以杯遮面,表示自己不搀和到兄妹二人的争执中去。兄妹俩虽然偶有口角,但正是这样的言笑不禁,才显出与别人的不同。 “哥哥,你好生扫人兴!”桑子涵不满地咕哝,“王妃可是难得过府,难道不值得用这菊花酿款客么?” “自然值得。”桑子岷很快接口,看着桑子涵得意的笑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并不包括你借着宴请王妃为名,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哥哥!”桑子涵不满地嗔叫了一声。 这兄妹俩,可真有意思。严真真好笑地看着两人,唇角忍不住就噙上了一抹笑容。她在前世没有兄弟姐妹,更觉得这兄妹俩的感情,令人好生羡慕。 “家妹顽劣,倒叫王妃见笑。”桑子岷抬起头,含笑对严真真道歉。 “子涵性格活泼,我很是喜欢。”严真真忙道。 “是啊,偏是外人都当她顶乖巧不过,长辈们都甚是宠爱。也是她拿王妃当好朋友,才会这样真情流露。” 严真真忍笑:“是,头回见着她的时候,还当她为人极是高傲呢!正襟危坐的,一张脸也板得甚是严肃。” “还不是幼年时被人训的么?”桑子涵不满,“哥哥,要知道,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你的阴影里呢!有一个才气逼人的哥哥,其实是我的不幸。” 桑子岷瞪了妹妹一眼,脸上却犹带笑意:“就你贫嘴,拿着我的酒借花献佛,还把我自己的一杯也给省下了呢!” “此酒甚是难得,还不够我与王妃对酌呢!你若是喜欢,再叫别人酿上三五十坛的好了。” 三五十坛?她倒还真敢说!(未完待续) ------------ 第165章 醉眼看人人更美 相请不如偶遇,桑子岷不待妹妹相邀,便打横作陪。严真真笑睇了他一眼,不敢再看。真是个秀丽出众的人物,两世见过的男人加起来,也没有一个及得上他的。要怎样的天地毓秀,才能孕育出这样的人物! 风沼新波,菊酿醇和,严真真纵然喝得并不多,也有了三分醉意。醉眼看人人更美,醉眼看景景更佳。耳边听着桑子岷和桑子涵兄妹的不着边际的说话,只觉得人生得三五知己,她这会儿已一下子得了两个,也算足了。 酒至半酣,却有小婢盛了一瓮葡萄上来:“这是东府大爷差人送来的,说是从南沼得来的,给公子和小姐尝个鲜。” “正要这东西来佐酒,替我去谢谢大伯。”桑子岷让人接下,“咱们前儿还有些庄上交来的东西,拣那新奇的给大伯送去。” 小婢应着去了,严真真的酒醒了两分。原来,这看似神仙般的人物,也一样要食人是烟火的。应酬往来,一样要费心。世界上,又哪里真能片尘不沾呢? “王妃请用葡萄。”桑子岷并不算殷勤,但温和淡然的神情,却让人甚觉舒服。 “好。”严真真也不客气,拈了一枚,甜而微酸,哪里及得上自己空间里的出品?心念一动,对自己的空间戒指,更具信心。 “怎么,王妃可是不喜这葡萄的味道?”桑子涵问。 严真真几乎是囫囵着葡萄肉给咽了下去:“我觉得不如联华超市卖的好吃。” “联华超市?我与哥哥去买过梨子,味道果然比平常吃的好。可是……从来没见着有葡萄我还以为这是南方进贡的呢!” 是么?葡萄也是稀罕物儿?严真真的唇微微地勾了起来,看来,她的葡萄,应该会有相当的市场。只卖这一个夏季,也能抵回被砸的损失了。 她心情愉快地又拈了一枚:“自然不是随处可见。但也不见得没有。这联华超市,许是从哪里运来的,味道倒是比这个还要好些。” “明儿咱们就去买来尝尝!”桑子涵一脸垂涎的模样。“那联华超市的东西,想必是好的。” “好。”桑子岷的目光,落在严真真的脸上。笑容温暖。显然,这对兄妹的感情。是很好的。严真真甚是羡慕,在前世她没有兄弟姐妹,到了这个时代,虽然据说是有妹妹的,可能够狠心把长姐推入湖中,不说亲厚,倒比仇人还要生疏几分。 “哥哥。你不常出门,可不知道联华超市。进去的时候,也不问老板拿什么东西,只消自个儿去看。货架上都摆着呢,想拿什么东西都行,拿个篓子装上,到门口一总付银子,倒着实方便。” 桑子岷目光微闪,唇边的笑容,似乎逐渐加深:“是么?倒真想去瞧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待得天气暖和了,哥哥再出门罢。”桑子涵勾起了他的兴趣,却又开始行打压之能事。 严真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单衫,现在的天气。难道还不算暖和吗?再暖和下去,那可就得进入炎夏了。 “我自幼畏寒,虽是春暖花开,仍觉得寒意侵骨,因此家父和家妹都不许我出门。只待太阳正好的初夏,才放我出去。”桑子岷看出了严真真的疑惑,温言解释。 “原来是体寒之症!”严真真半懂不懂,把空间里的药材盘算了一遍,却不知道是否对症,“平日里也不请太医好生调养么?” “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请得着太医?”桑子涵埋怨,“王妃若是能说动个太医过来替哥哥瞧瞧,兴许倒真能调理好了。” 原来太医的规格很高么?严真真想起王太医,有意举荐,却又想起,人家早去了军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而别的太医,可没有人欠着她半段紫参的人情儿。 桑子岷打断了妹妹的话:“我这病是先天不足,自娘胎里便带出来的,哪里能治得好?素常请的崔大夫,也堪称国手,并不比太医差上几分。” 桑子涵看着哥哥温和的侧脸,幽幽地叹了口气,终于没有再说。 “不知紫参是否有用?”严真真试探着问。 桑子岷笑道:“听说王妃用一段紫参,救得了王爷。不过,紫参虽是补气佳品,对于我却是无用。我这病由来已久,只得静养,再无他法。” “哦。”严真真很失望。他还真是弱不胜衣,瘦削的肩膀,配上秀丽的五官,确实显得很是单薄。可是他温暖的笑容,却让她觉得安定,真心想要帮他。 “王妃不必忧心了,哥哥他……这病怕是紫参也治不好的。”桑子涵的声音里,带着颓唐。 “那有没有其他的药可以见效呢?”严真真继续追问。 桑子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其实不过是先天不足,并没有什么其他不适。”桑子岷笑着接口,“王妃的好意,我心领了。” 严真真遗憾地摇头,看着眼前清冽的菊花酿,只觉得眼前的英俊公子,也仿如这酒一样,越是相处,越觉得醇厚。可是当他站在清风里,衣飘袂举的样子,却像是要随风而去,也化作一缕清风似的。 “如果需要用什么药,只管告诉我,兴许会有什么办法呢!”她最终也只能这样说。 “好。”桑子涵满脸的感激,“一定告诉王妃,要王妃替我们设法。” 桑子岷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也真好意思。” “王妃乃性情中人,我们又真有这样的需要,推三阻四,反倒显得虚伪。” “不错!”严真真对桑子涵的话,大为欣赏,击节而赞,“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桑子涵恋恋不舍:“这会儿才过了午呢,不如便在寒舍歇个中觉罢。” “谢谢你们的菊花酿,该走了。”严真真坚持,“太晚回府,总不大好。” “也是,你府里还有两个侧妃呢,听说都不是什么安份的。”桑子涵误会了她急于回府的原因。 严真真纳闷:“齐侧妃倒不安份,可安侧妃……还是很安分守己的。” “是么?可是怎么听说她开始接管王府的事务了?”桑子涵疑惑地问。 “是我交给她的。”严真真这才释然,“我瞧她也读过不少书,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也替她母亲管过家,才渐渐地把王府的日常事务交给她。这下子,我倒是轻松了不少呢!” “王妃你……把管家的大权交给外人?”桑子涵似乎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连在一旁执着杯子的桑子岷,也意外似地抬了抬眉。 难道她的这番举动,很骇人听闻么?严真真不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安侧妃也不能说是外人罢?她也是王府的人。” “王府的人,可不是王妃的人!”桑子涵恨铁不成钢地瞅了她一眼,“再这样下去,恐怕王妃在王府里,便没一点地位了。” 桑子岷见严真真不说话,轻轻地叩了叩妹妹的肩膀:“子涵,王妃自有她的打算。” 严真真无辜地点头:“是啊,有人接管过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其实当初我也想交给齐侧妃的,不过看她趾高气扬的样子,十分来气,才硬挺着自个儿管着。如今好容易又进来个人,不趁机把这些事务脱出去,更待何时?” “可若是她抓在手里不肯再放权,王妃在王府里,可就等于被架空了。若是她和齐侧妃二人联手,王妃被挤出王府,都是可能的。”桑子涵急道。 “那也没有什么。”严真真不以为然。事实上,这样的结果,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一封休书,就等于是自由的代名词啊!若非这个度不好把握,严真真还真想挑战底线。若是由于妻妾纠纷被休出王府,那可是最安全的一条道路了。 “王妃清风霁月,原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桑子岷在妹妹再度开口之前插了一句话。 “我只是怕麻烦而已。”严真真汗颜。这大概是桑子岷以己度人了,其实自己哪里有这样的洒脱?真正不染世俗的人,是他才对。 “哥哥,替我送一送王妃罢,我去打发人盛点心,让王妃带回去。”桑子涵见桌上的一个空的点心碟子,灵机一动。 “好。”桑子岷的目光,同样落到空无一物的点心碟子上。看来,这对兄妹都注意到了自己的喜好。 “我可以自己走。”严真真有点不好意思。要在现代,这样的帅哥,只在银幕和荧屏上看过。 “闲来无事,我也不会走出二门。”桑子岷笑着迈前一步,与她并肩而行。 “哦。”严真真漫应一声,缓缓步行。 “那联华超市,与王妃的关系似乎不错。听说它身后的老板极是神秘,不知是男是女呢!”桑子岷仿佛不经意,却让严真真微微赫了一跳。 “那个……有点转弯抹角的关系罢了。” “是么?”桑子岷笑得云淡风轻,却让严真真在心里打起了小鼓。听这口气,似乎多少查到了她和联华超市的关系。(未完待续) ------------ 第166章 谦谦君子,天寿不永 桑子岷最终没有再问下下去,只是嘱咐桑子涵,让管家按时去联华超市采购桑府所需的一应物品。 严真真既没有承认联华超市和自己的关系,也不好道谢,只是对他颔首一笑。 “王妃若有什么难处,不妨与子涵说说。虽说我们桑府如今也帮不上什么,多少还能出些力的。对面那间新开的超市,背后是皇上的十一弟,恐怕连京兆尹也要给两分面子。只要不是太出格,怕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怎么知道联华超市……与我有关系?”严真真觉得自己的保密功夫做得应该不错,至少桑子涵便没有发现。而她与桑子岷,连上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 “若非有联华超市,王妃怎会对葡萄不屑一顾?”桑子岷淡淡一笑。 “只是这个?”严真真不敢置信地问道。 “王妃说起联华超市的时候,神情很特别。” “有吗?”严真真心虚地摸了摸脸。 桑子岷却忽然转移了话题:“王妃可知,我从小到大是怎么过来的?” “呃……不知。”严真真迷惑了。他是什么意思?虽然是极品帅哥一枚,可她对他并没有兴趣啊! “我打小儿体虚不禁,祖父便把我拘在府里,莫说迎来送往走亲访友,便是家里来了客人,也不许我露面的。” “哦,真是可怜。”严真真脱口而出,又忽觉自己的同情似乎有些廉价。有时候,同情甚至比憎恨更易伤人。因此,她悄悄地抬眸侧首,却发现他神色仿佛一动,眼尾微挑。竟似带上了两分笑意,这才放心。 “是啊,我那时候从来没有朋友。只有妹妹把外面的新鲜事讲给我听。当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外面的天空。而不是我抬首在府里看以的这小小的一方。” “嗯,可以理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严真真顺口回答了一句。又甚是纳闷。他和自己说小时候的事情做什么?她跟他,也不过两面之缘。 桑子岷侧首看她,笑吟吟道:“所以,只要家里有了什么陌生面貌的人,我就喜欢暗中揣摩他们的心思。” 严真真的眉心微微跳动,他话里有话,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看他面目从容。想必也不会对自己有恶意。 “王妃屡屡提起联华超市,又知之甚详,若非与你关系紧密,怎会如此熟悉?即使并非王妃所有,怕也参了相当大的股子罢?”桑子岷虽然用的是问句,可语调用的,却是陈述句。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严真真苦笑,倒也没有否认。人家都认定了,她否认还有意义吗? “只是我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罢了。”桑子岷浅笑,“要知道。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是我唯一觉得有趣的游戏。你也知道,我不能和别人那样跨马奔波,甚至连稍稍快的步速都极少。只要奔跑起来。便会被身边的人阻止。” 严真真再度同情地点头:“我明白。你说对了,联华超市是属于我的产业。苦心经营了大半年,形势正一片大好,却遇到了砸店的事件,如今正在苦苦支撑。” 桑子岷盯着她看了半晌,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脸上开出喇叭花的时候,他却又笑了:“既是王妃产业,这点小忙自然是要帮的。王妃勿忧,明天不会再有人来砸店。” 啊?严真真顿时傻眼了,她和螺儿忧愁了这么久的事,在桑子岷的眼里,竟不值一提?人家也和她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啊! “你认识道上的人?”她小心翼翼地问。 “道上的人?”桑子岷显得有些迷惑,但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放心,我虽然不认识,但有人认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严真真这下真放心了,急忙笑道:“那就多谢你了,我已经愁得快白头啦。这些日子就为这个大伤脑筋呢!” “王妃只管交给我,不必再忧心。”桑子岷即使大包大揽,也不像邀功,倒像是在做份内的事,听来格外让人觉得舒坦。 所以,严真真离开的时候,心情愉快。碧柳跟在他们身后,离得有些远,并没有听全,只是疑惑:“王妃既喜欢与桑家兄妹交往,日后不妨常常走动。桑小姐固然有才女之称,桑公子更是才子中的才子,被京中称为第一才子,诗词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是一手画,连皇上都赞不绝口。” “好,以后时常来往。”严真真从善如流。 碧柳看她言笑晏晏,也露出了笑容:“要奴婢说啊,王妃倒还是别花心思在联华超市的好。同桑家的人交往,还能显出王妃的身份。” 严真真奇道:“桑氏在朝中地位不显,怎会显出我的身份来?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多与命妇们走动呢!” “王妃有所不知。”严真真耐心地解释,“桑小姐固然是新一代最有名的才女,桑公子却更加了不得,他的诗名甚至传到了邻国,还特意派了使臣来求诗的呢!” “你不是说,他的画更有名吗?”严真真更奇。 “就是因为太有名了,所以一般人也不敢求。画与诗不同,一幅画,没有几日之功,是画不成的,就是皇上要求一幅,也不敢贸然开口呢。” 严真真不信:“怎么可能?难道他的架子竟这样的大?或者说,是文人狂傲……可看起来,桑子岷不像是个恃才傲物之辈啊!我瞧他言语温和,并不见狂傲之气。” “倒不是桑公子难说话,只是他的身子禁不得连日劳累。因此,偶有画作,便有人重金求购。”碧柳失笑,“桑公子为人自然是好的,虽说幼享才名,可从来不会给人难堪。桑家定期会举行诗会,可即使有人作得不好,他也不会数落人家!” 严真真叹道:“他原本便是真君子。”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可惜了,桑公子若是身康体健,这会儿早就入朝为官。桑家,也不至于凋零至此,青黄不接。”碧柳也跟着叹了口气。 “听桑子涵说,她哥哥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体虚之症,竟是这许多年都没有调养得过来么?我瞧着桑子岷在家里也是颇为受宠,身上的衣服非大富大贵人家穿得起。就是请不动太医,民间也有诸多名医,竟是治不好么?” 若说调养,古代医术比起现代来,只有更擅长。哪怕是早产儿,只要经过后期细心调养,也一样会很健康。 “桑家也不知请过多少医生,就是皇帝也让太医诊过脉,终是治不得罢?”碧柳摇了摇头,“可惜了桑公子天纵奇才,天寿不永。” “天寿不永?”严真真又吃一惊。那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怎么会是短寿之相? “当初桑公子还小的时候,便道活不过二十岁的。” “那……他如今几岁了?”严真真吃惊地问。 “十八。”碧柳喟叹。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只能再活两年了吗?” 碧柳点头:“最多就是两年。” “怎么会这样……”严真真喃喃自语。在她的眼里,除了身体单薄,桑子岷简直是十全十美。温和儒雅,英俊斯文,待人可亲……怎么会只有两年的寿命呢? 因为装了这点心事,所以走进联华超市的时候,严真真的心情也不大好。螺儿在内室接住,忍不住拿眼询问碧柳。 “王妃,砸店的事……”螺儿试探着问,虽然急得想要跳脚,这时候却主动安慰起严真真来,“也不能急在一时,咱们这会儿有了这几篓葡萄,又能卖个高价。别人家里都没有,还不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咱们赚银子?只这一宗,又能支撑几日。” 严真真怏怏不乐:“嗯,不用担心砸店的事儿,桑公子会替咱们设法解决的。” “桑公子?就是被誉为京都第一才子的桑公子么?” “嗯,是他。” 螺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桑公子他……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严真真心中一动,想起他处理迎来送往事项的熟稔,分明并不是长在琉璃塔里的贵族公子。 也许,他身上也背负着不少秘密。 “我没有问,下次有机会再打听罢。” 螺儿也不深究:“不管怎么说,砸店的事儿解决了,咱们的超市又能红火起来。金陵那边儿的分店,王妃打算几时开业?” 严真真心不在焉:“你算算咱们留存的银子,这头解决了,便赶紧地去开了罢。若等人家缓过神儿来,到金陵抢了这第一铺,咱们的市场份额,恐怕就没有那么多了。” “什么份额?” “就是咱们的销售额占市场总销售额的比例。若是咱们能把持三成的顾客,便算是成功了。”严真真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又忍不住问,“我瞧桑公子面容虽然略白了些,精神却还好啊!不至于……会是夭寿之人罢?” “可不止一个医生这么说过。听说桑家的祖上是被诅咒过的,隔两代便会出现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都没活过二十岁。” 哦,原来是隔代遗传!严真真了然地点头。 螺儿很快抛开了关于桑子岷的话题:“王妃,既然没人砸店,咱们可得腾出手来忙金陵分店的事儿了。只是咱们都离不得京,却要找个得力的人去负责。”(未完待续) ------------ 第167章 新科状元 为了这个人选,严真真倒是煞费苦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螺儿是去不得的,她也不放心让一个女孩子离乡背井去陌生的地方。联华超市的三个掌柜,又一个也离不得。 “王妃,有人递了一张帖子过来,要见王妃。”碧柳满脸古怪地走进来。 什么人?”严真真因为她的脸色,心里倒有些惴惴。 难道是龙渊的人吗?她知道,孟子惆既在府里,守卫自然是严密的。恐怕即使以陈涛的轻功,也不得轻易入内。更怕的是,龙渊三人,身上都带着伤…… 因此,接过帖子的时候,她的手指,甚至有些颤抖。 入目的三个字,却陌生得让她怔愣。 “张啸寒。” 她翻来覆去地看,也没发现帖子上有什么暗记。 “他是谁?”她愕然地问,“听起来,似乎是个男人名字。难道是来应征作掌柜的么?还是人人都知道我就是联华超市的老板……” “确实是个男人,新科状元张大人,钦点了金陵知府,四品大员,都说他甚得皇帝的赏识呢!虽是四品,因是金陵繁华之地,倒比三品京官还要让人眼热。” “状元?”严真真更奇,“他一个状元,跑来求见做什么?该不会帖子递错了,应该是来拜会王爷的罢?” “这帖子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严王妃,怎么会是孟王爷?”碧柳哑然失笑。 “我只是不敢相信罢了,一个状元来拜会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呢!”严真真咕哝了一句,“我就是地位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一妇人,一个状元郎怎么会……” 她怀着一肚子的狐疑。才走进外厅。 状元公长得甚是清秀,官服是很正的宝蓝色,穿在他的身上倒显得十分熨贴。仿佛他生来就该穿这样的官服似的。 不过,他看起来,似乎有点面熟。严真真微微蹙了眉头,却想不起自己何时认得这样显赫的四品大员。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她都只是平凡人一枚,和上层社会有着无比深远的鸿沟。 “状元公……”她挤出一个待客的礼貌微笑,对着碧柳微嗔,“怎不好好招待状元公?” “王妃,我是来道谢的。”张状元站了起来,执礼甚恭。 道谢? 严真真茫然地看向他。自己最近被联华超市被砸一事闹得焦头烂额,并没有什么闲心好人好事罢?难不成是某位活雷锋做了好事不留名,让人家误会成了自己? “张大人言重了。”严真真依然一脸的笑意,“我可没有做什么,哪里当得大人亲自登门道谢?” 张状元却严肃了神色:“啸寒当初落魄,在街头卖字,仅得以果腹。若非王妃慷慨解囊,哪里会有金榜提名时?” “啊,你是张秀才!”碧柳忽然伸出食指,直直地指向了张啸寒。 严真真这才从记忆深处。把这个早被她忘到九霄云外的张秀才给捡了出来。微微地愕了一下,便又浮起笑容:“举手之劳,张大人不必记在心上。” 张啸寒却仍是一脸感激:“于王妃纵然是举手之劳,于啸寒却是再生之恩。若非王妃鼓励。怕是啸寒至今不能下决定求取功名。若非王妃厚赠,啸寒也不能凑足银两。更何况,王妃当初地位堪虞,自顾不暇。” 严真真脸上微红,想到初到这个时代的时候,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窘况,颇觉唏嘘,倒对眼前的张啸寒,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那也是你自个儿才气逼人,玉在匣中终是玉,是金子,总会发光。纵使张大人错过了这一科,也会在下一科高中。” “千里马,也需伯乐赏识。”张啸寒坚持道,“原想在京中能报答王妃一二,不想钦点金陵知府,不日将要远行,无论如何,也要来面谢王妃。” “金陵?”严真真心里一动,脸上现出了欣喜的神色。这不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上枕头来了吗?世上的事,有时候也实在太巧了些。 刚解决了砸店事件,金陵的分店又找到了大靠山。她也不求多加维护,照拂一二,总能做到罢? “王妃莫非在金陵……有故人?”张啸寒看到她的面色,忍不住猜测,“王妃若有吩咐,但说不妨。” 严真真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总觉得现在开口求人,有挟恩图报的嫌疑。可若是不说,错失良机,怕是日后再求上门去,反倒更难开口。 “王妃但请吩咐。”张啸寒看她为难,又诚恳地加了一句。 这可是人家自己说的,怪不得她……严真真在心里自我安慰了两句,才婉转笑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位朋友,乃联华超市的老板,有意往金陵开分店。正愁在金陵人生地不熟,不想张大人正要入主金陵。只是与商贾交往,又怕于大人官声有损,因此颇费踌躇。” 张啸寒朗声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商贾中也不乏鸿儒,我当初未高中之时,比商人犹自不如。联华超市的老板,能想出这么一个经营的点子,也是个人才。若能与其相识,倒是啸寒求之不得。” 严真真见他并不推脱,不由大喜过望:“能得大人照拂一二,那就多谢大人。” “王妃不必客气,一饭之恩且要百倍以报。王妃于我,不啻再生之恩,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张啸寒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极佳,从落魄的穷秀才,到殿试第一,再到钦点的肥缺,脸上却并无一丝傲色。面对严真真,也一如既往的不亢不卑。 “那是张大人有真才学,我也没有出什么力。”严真真自廉道。 两人言笑甚欢,你谦我让,气氛良好。到得后来,话题渐渐地就滑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张啸寒祖籍金陵,这回可称得上是衣锦还乡。说起金陵旧事,更是如数家珍,可见并非死读书的呆子。 严真真在现代曾在南京求学,整整四年,几乎踏遍了南京。此时的金陵,虽然并不完全等同于现代的版图,但大致的风貌并没有错。因此两人越讲越是投机,把南京的名胜,细细地数了一遍。 直到华灯初上,碧柳点烛,严真真才会意到时间已晚。 “张大人,相请不如偶遇,在舍下用饭罢。”严真真循例客气了一句。 “王妃有邀,敢不从命?”谁知张啸寒毫不客气,竟直率地应允了下来,倒让严真真愣了又愣。 她一个王妃,邀请外臣,是否合适?她求救地看向碧柳,后者并不觉得诧异,只是朝着两人施了一礼:“奴婢这就去吩咐厨房,是否要知会王爷一声?” 严真真有感于站在别人的地盘上,客人又是男宾,倒不好不“请示”一声孟子惆。碧柳早心领神会,叫过抱冬去回孟子惆,自个儿则亲自去厨房吩咐备膳。 “小王不知张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倒叫张大人好等。”不知道孟子惆用了什么交通工具,严真真刚与张啸寒在外厅坐定,孟子惆便大步踏了进来。 “不敢劳动王爷,下官今儿只是来谢王妃知遇之恩的。”张啸寒站起来行了半礼,神态是不倨傲,也是淡淡的。 拉帮结派,素为上位者所忌。他虽是初涉官场,也知道禁忌。与严真真交往,那是私交。而与孟子惆走动频繁,却不免落人口舌。 孟子惆笑得暖如春风:“王妃竟生就一双慧眼,能识得英才么?” 严真真见他二人唇来舌往,虽然说的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但态度倒是越来越熟稔,不好泼冷水,只得笑谦:“是张大人太客气,当初不过一面之缘,见他才思敏捷,诗词佳妙,方资助一二。不想张大人竟得以高中,实是可喜可贺。” 当初范进不过中了个举人,便以手舞之,以足蹈之,疯癫不堪。看看人家张啸寒,成为普天下文人之首,这会儿也不骄不躁。这就是素质! 孟子惆只要高兴,便能和谁都说得甚是投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任何场合都绝对长袖善舞。 张啸寒虽是新晋状元,但待人接物,自有一番气度。两人谈诗论词,严真真倒还能勉强插上两句。及至后来,两个男人说起天下大势,她就只有支楞着耳朵干听的份儿了。 再到后来,她这个主角,轮作了配角……配角还多少有点戏呢,她连配角都不如,顶多算得上是一个跑龙套的。 孟子惆虽以温文尔雅闻名京都,但少有对人这般热情。看着两人说得逸兴豪飞,恨不能义结金兰的模样,严真真觉得自己成了一只闪闪发光的电灯泡。 “张大人再宽坐片刻,我去厨房看看汤炖好了没有。”她终于开口,决定不搀和两个男人的谈话。天下大势,与她无关。 张啸寒虽是骤然大富,倒并不见狂傲之气。闻言立刻站起:“不敢劳动王妃,只这样便好。” 孟子惆温和地笑道:“叫个小丫头骈看下便可,王妃不必亲自劳动。” 她哪里是想劳动,只是想避开某些敏感的话题罢了。真不知道张啸寒是真的酒逢知己千杯少,还是头一次踏入官场,不懂得逢人但说三分话的真谛。(未完待续) ------------ 第168章 合适的人选 送走张啸寒,严真真的心情更好。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诸事顺利,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王妃怎会资助张大人?”孟子惆忽问。 “啊?什么?”严真真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听出孟子惆的声音并不如何愉快,没敢冒然回答,反问了一句。 “本王是问,王妃怎会在街头资助张大人?听说,当年王妃在京城尚且举步维艰,自顾不暇,倒有这份儿的闲心?” 孟子惆的语语极淡,听在严真真的耳里,却有些胆战心惊。他对着她自称本王,心情总是不那么好的。可明明刚才送行的时候,还满脸都是温和的笑意,分明对识得这位新科状元,感到高兴。 这位张啸天,既是天子门生,又得授实缺,在京中自是炙手可热。严真真怀疑,若是孟子惆有适龄之女,怕是当场就要订下婚约。 她轻描淡写道:“不过是适逢其会,做了一点好事罢了。虽说我手头拮据,不过几十两银子还是给得起的。于我无多大益,于他却是前途,如此而已。” 哼,她的举步维艰,还不是因为嫁给了他?虽然说她留在严侍郎家里,境况也不见得有多好,但女人么……迁怒是本能。 “不见得适逢其会罢?你不是打听好了人,才去找他的么?”孟子惆却目光灼灼,戳穿了她的谎言。 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严真真有些不悦,也知道瞒不得人,干脆合盘托出:“那时候齐侧妃邀了才女赴会,碧柳怕我出丑,仿效京中名媛,出去买两首诗充数。找的正是张秀才。我见其诗极具风骨,词句精妙,便起了爱才之心。也不过勉励几句。此后并没有交往。今儿他递帖求见,我还没想起他来。” 孟子惆这才放松了脸色:“交通外臣,在本朝是大忌。” “我明白。以后他再递帖子,我不见就是。”严真真很顺从地应了一句。反正人家即将起程去金陵。她也没机会跟人家见面。往后选定了掌柜,再让他拜会便是。既懂得知恩图报,自己的联华超市,自然能得其关照,倒是放下了一层心事。 “他是个聪明人,未必还会递帖子求见。不过,他既与你有这一段过往。日后若真有什么事,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谁跟你是“我们”了?严真真没好气地对着近处一棵山茶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唯唯诺诺。唉,某人利用起人来,可真是无所不用至极。不过,她可不想用这份人情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想为自己的超市找个靠山。 “这些事,自有王爷劳心,我先回去了。”严真真没有再与他探讨的兴趣,行了礼回头便走。 孟子惆看着她的背影。脸色有点发青。难道她对着自己,竟是急不可待地要逃离吗?哪怕连一句象征性的邀请都没有!她入住的听风轩,似乎真成了自己的禁地。 严真真还真有些急,急于把金陵的掌柜人选确定下来。趁着张啸寒尚未离京,去状元府认个脸儿熟,到金陵办事,也好如鱼得水。 有当地一把手知府大人罩着,不怕遇到官府打压的事件。 “不如叫升平去罢?”螺儿忽地提出一个人选,“庄子上的事他安排得甚是妥当,我瞧着是个机灵人。” 碧柳反对:“升平倒是罢了,可宛儿是齐侧妃的人,若让她知道了王妃的机密,恐怕不甚妥当。” 螺儿的神色,也顿时迟疑了一下:“碧柳姐姐说的也对,虽说宛儿对齐侧妃失望透顶,但若诱之以利,再加上往日的情分,兴许倒还真会被策反了。” 严真真哑然失笑:好家伙,连“策反”这种词儿都学会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咱们既要栽培升平,总得相信人家。若总提着颗心,那升平就算是废了。咱们让她一步步从庄子上做起,可不是为了让他变作废子的。” 螺儿反倒顾虑:“可碧柳姐姐说的有理,若宛儿对齐侧妃仍存着香火情,那升平可就……” “我不相信升平会因宛儿背叛我们。”严真真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信心的。这不,一不小心还示好了位状元郎呢! “王妃!”碧柳跺脚道,“王妃总是觉得天下人没有不好的,可天底下背弃旧主的人,可多着呢!” “那也得看什么样的主子。”严真真淡然道,“哪怕不算上我对升平的知遇之恩,齐侧妃也不是个好主子。为了她叛我,宛儿还不至于这么笨。” 螺儿想了想才叹道:“若是王妃独宠,宛儿自是不会再动他念。如今眼看着王府里的权渐渐地被安侧妃分了去,换个人也会蠢蠢欲动。若是齐侧妃再许之以利,倒也难说。” “我不觉得联华超市的前途,就比王府差。那可是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产业,而王府……说白了,我也不过是个打工的,替王爷管着这个家罢了。孰轻孰重,哪一样有前途,只要不是个蠢笨如猪的,难道还看不清么?” “那倒也是……”螺儿沉吟着点头。 碧柳极了:“螺儿,你倒是听谁的?墙头草似的,仿佛谁说的都有道理!” 螺儿莞尔一笑:“自然是听王妃的,谁让王妃是主子,咱们是奴婢呢?其实,若真不敢重用升平,倒是咱们的损失了。” “我也知道升平做事兢兢业业,原是个好的。奈何他娶了宛儿,我心里总觉得他不可尽信。若把咱们的底儿透给齐侧妃,那王妃……往后在王府里,可就更难了。” 严真真不以为然地一笑,她原本并不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只不过一时没有更好的地方去,自己的身份又敏感不过,实在找不着神不知鬼不觉失踪的法子,才勉为其难地留了下来。 最终,她还是决定让升平去金陵。即使宛儿想要与齐侧妃藉断丝连,这时代的资讯也不发达,恐怕两人的联系并不能很顺畅。 升平面对天降大任,倒并没有表现得感激涕零。只是对着严真真深施一礼:“请王妃放心,奴才一定不负王妃所托。” 严真真温言道:“我自是信得过你的,要不然,也不敢把这么重的捏子往你肩上放。” 宛儿盈盈地行了全礼,跪地不起。再抬头时,双目盈泪:“王妃放心,奴婢虽并非打小儿伺候王妃的人,却也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虽说未必能做升平的贤内助,总不会拖他的后腿便是。” 严真真满意地点头。看来,这又是一个聪明的女子。 她相信,这番话,应该是宛儿的肺腑之言。齐红鸾虽然是主子,但并没有给予宛儿应有的尊重。当然,和古人谈人权,那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即使生活在最底层的奴仆,一样有对自尊潜意识的渴望。 “既知道王妃对你的好,往后可不得生二心。”碧柳又敲了一记边鼓。 宛儿抬头,直直地看向严真真:“王妃但请放心,奴婢从前是忠于旧主,才对王妃和听风轩屡屡为难。但如今,奴婢的主子是王妃,奴婢的丈夫是升平。该怎么做,奴婢心里有数的。” 严真真温言笑道:“我也知道你是个明白人,那自然最好。升平前程远大,日后可不必局限于临川王府。你好好跟着他,夫妻俩互相扶持,才能家和万事兴。” “是,奴婢谨尊王妃教诲。”宛儿肃容回答。 “知道好歹便罢,若是……”碧柳冷着脸还待再说,严真真却笑睇了她一眼。 “碧柳,宛儿既嫁与了升平,此后一生自然便依靠升平了。你便是信不过宛儿,难道还信不过升平么?” 碧柳这才不言语地退后了一步。 升平感激道:“王妃放心,奴才定会尽心尽责,绝不辜负王妃的信任。” 严真真又勉励了两句,便让两人去了。碧柳是敲一大棒,她扔颗甜枣,应该能见效罢? 翌日一早,升平便去状元府。回来时对严真真汇报,据说张啸寒待他甚是温和 “王妃的眼光真是好,一眼就看到了状元郎。”碧柳啧啧赞叹。 螺儿却笑:“才学倒还罢了,只这份品性却是难得。要知道,知恩图报虽是小事,可真正能做到的,却极是少见。更何况,人家在王妃管家的时候并不来拜会,却在外面风传王妃失宠失去掌家大权之时登门,日后却是个靠得住的。” 严真真点头:“不错,只盼不会被官场这个染缸人染黑了才好。” 升平携宛儿启程,螺儿又交代再三,从京城派了个账房过去。这是严真真所谓的监督机制,倒无关乎信任与否。只不知升平心里,会不会另有想法。 “往后得形成一种制度才行,也不必藏着掖着。”她想。 如今也算是诸事顺利,心里的石头一块块地搬了出去,轻松了不少。可最大的那一块儿,却仍然沉沉地压着,让她仍然有点透不过气来。 唉,龙渊,什么时候才能得着你的信息呢?一转眼,又是半年过去,就是事情尚未办完,好歹也送个信过来呀! 龙渊纵非如此细心之人,但身边跟着的那两个,也不提醒一声儿么?便是天高地远,也该知道自己在王府望眼欲穿啊…… 可她不知道,有时候得了消息,反倒希望不知道的好。(未完待续) ------------ 第169章 更繁华的地方 用罢晚膳,严真真第一时间打发了碧柳和螺儿,闪进戒指空间。小黄鸢仿佛知道她要进来似的,正落在她的面前,歪着小脑袋。 “咦,打盹了?”严真真奇问。 “谁打盹啊!你当我跟你一样,进来就倒头大睡,活像是几辈子没有睡过觉似的。我守在这儿,是有话要跟你讲。”小黄鸢没好气地说道,还仿佛赌气似地扭过了脑袋。 “什么话?”严真真更奇。 她一直觉得,小黄鸢专喜和她抬杠的,难道还真有正经事不成? “你不想去金陵一趟么?” “当然想去,我的联华超市才要在那里开新的连锁店呢!不过,你觉得我可能离开京城前往金陵吗?”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听说皇帝要巡视江南,金陵是必去的。” 严真真翻了个白眼:“皇帝南巡,与我何干?唔,孟子惆怕是要随驾的,皇帝不会放心留在他京里,总要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心。但我怎么可能去得了?我是外命妇,不是皇帝的妃子!” 小黄鸢莫测高深地道:“金陵位于大陆的中心位置,虽非国都,但繁华程度比之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你不是想要知道那个什么龙渊的下落么?在金陵,倒比在京都更易得到消息。” 严真真精神一振,又很快摇头:“可是,若龙渊派了人过来,我又不在王府,他倒是去哪里寻我?” “过了这么久还没有让人送信,恐怕……凶多吉少。” “乌鸦嘴!”严真真瞪了它一眼,可心里未尝没有这样的预感,只是从来不敢想罢了。 “我不是乌鸦。别拿那种鸟来污辱我!”小黄鸢怒道,仿佛严真真冒犯到了它的底线。 严真真咕哝:“乌鸦也不见得比你丑……” “哼!”小黄鸢生气地“咻”一声冲上了天,旋了两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很快便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躲到哪棵树的背后去了。 严真真也不管它,自去摘梨子。放一晚上的时间。明天的紫色便褪得尽了,正好送往超市售卖。靠着这些空间出产的水果。联华超市很快从砸店阴影里走出来,迎来了新一波的繁荣。尽管螺儿对时不时冒在王府里的梨和葡萄感到好奇,但从来没有问出路的问题。甚至当碧柳表示疑义的时候,还主动替严真真掩饰。 “喂,你到底去不去金陵啊?”严真真的梨子摘得差不多的时候,小黄鸢又飞了过来,纠结着之前的问题。 严真真头也不抬。把摘好的梨子放在一边,淡淡地说道:“就算我去了金陵,也被关在行馆里,去哪里打听消息?况且,人生地不熟的……” 小黄鸢急了:“难道你不知道金陵有一种人,专门贩卖消息的吗?只要你出得起银子,便可以替你打听消息。” 啊……传说中的消息贩子!严真真眼睛发亮:“既如此,京城应该也有……” “你知道去哪里找他们么?”小黄鸢很鄙视地瞟了她一眼。 “可以打听嘛!”严真真又想起了桑子岷。此人身上疑点颇多,既有朋友识得三教九流的人物,恐怕这消息贩子的事。也能从他那里打听到消息。 “京城哪里有金陵的消息来得灵通?难道你不知道,交通的便利,是消息传递的最有效手段吗?”小黄鸢急急地说道。 严真真怀疑地看了它一眼:“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我怎么觉得,你很想去金陵呢?” 小黄鸢半趴下来。装模作样的神气不见了,反倒显得很哀怨,让严真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抓住了它的痛脚。 “我在金陵出生的……” 严真真目瞪口呆,只听说人会思乡,难道鸟也会思念故乡吗?也许,眼前这只活了不少年头的鸟,不同于凡鸟罢?她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金陵……比京城还要繁华吗?”她将信将疑。 “那当然,不用怀疑我骗你。你想想看,我几时骗过你了?”小黄鸢听她语气松动,立刻又来了劲。 “你说的都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修真界,我哪知道你是不是骗人?虽然以我的经验来说,似乎那也不大像是事实。” 她的经验,当然来自现代那些充斥各大网站的修真书籍。 小黄鸢哇哇大叫:“你有什么经验?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有必要骗你吗?如果你修成了正果,我骗你还有点价值!” 好吧,它也说得没错,至少没有欺骗她的动机。严真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道:“我考虑考虑罢。” 她当然是很期待出行的,但并不期待与孟子惆出行。 但她到底是想知道龙渊消息的,因此在两天后孟子惆说起的时候,她一反常态地强烈要求随行:“府里的事务有安侧妃打点,近来也上了手,想来不妨。我听说金陵甚是繁华,很想去瞧瞧。” 孟子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锐利得让严真真微微瑟缩。他的眼睛,简直比聚光灯还能聚光,扫过来的那一眼,像是闪电打在心上,忍不住小心肝儿也颤了颤,总以为自己的秘密被爆了光。 “他不会知道龙渊的存在……”她安慰着自己,才勉强镇定下来,依然露出温婉如水的笑容。 “既如此……”他才开了个头,便被一旁虎视眈眈的齐红鸾给打断了,“王妃身子骨儿一向不大好,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如何禁得?” “那倒不需齐侧妃操心,只管在府里安分守己,莫给安侧妃添乱便是。”严真真淡淡地回了一句,把齐红鸾气得脸色发青。 “严真真,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地球人都知道。”严真真快速反击了一句,立刻噤声。地球……这时代的人,怕是还不知道地球是圆的吧? “什么人?”果然,孟子惆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语病。 严真真猛打马虎眼,干笑道:“就是普通的人……这是我听风轩的话,意思就是说,一般人都会知道的意思。” “你刚才说是什么球……我在古书上曾经读过,我们生活的这块土地,似乎应该是属于地球的。” 呃……究竟是哪一位先贤,竟然还在比这个时代更远的古代,就提出了地球这个概念?也许是另一位穿越前辈?既然著书立说,想必回到现代的概率也渺茫得很罢? 况且,她现在还有龙渊牵挂在心,倒并不像刚来的时候,一心想着找到回去的路。只是好奇心还是有的,因此她急忙追问:“王爷看的是什么书?” 孟子惆却并不立即回答:“你先回答本王,你怎么会知道地球的?” 严真真的眼珠子转了两转,才勉强应答:“还是我年幼的时候,偶尔上街的时候,听说的呢!” “是么?”孟子惆不置可否,严真真正要再想个借口,他却又主动为她找到了原因,“怕是令堂说的罢?听说令堂自幼便有过目不忘之能,博览群书,几乎没有什么能难得倒她的。” 原来,她这具身子的母亲,竟然拥有这么多的传说。她有些向往,若是这位母亲在世,兴许她的日子,过得会更惬意罢?只是这位享誉天旻的才女,怎么会嫁给严侍郎呢?难怪秀娘一提起严夫人,便要淌眼抹泪,把严侍郎一顿好骂,丝毫不顾忌严真真的身上,也流着严侍郎大人的一半血。 幸好,此严真真不是彼严真真,她对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大人,还真谈不上什么感情,也就由得秀娘含着血泪“控诉”,只当没有看到碧柳对秀娘使的眼色。 “我母亲……”她叹了口气。如果严夫人嫁的不是严侍郎,也许她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吧? 才女总是心高气傲的,要么不动情,一旦动情,便至死不悔。而从自己妹妹的年龄来看,妾室入门,分明紧挨着严夫人大婚的日期。 所嫁非人啊!严真真再度叹息,很怀疑严夫人的早逝,是否有着其他人为的原因。虽说古代的寿命普遍比现代人要短一些,但严夫人自小养尊处优,不该在绮年玉貌之际,香消玉殒罢? “说起来,金陵也是令堂的故乡,恐怕还有旁姓弟子在金陵,你去也使得。这两日你收拾东西,不用几日便该登程。”孟子惆见她面容哀戚,倒有些后悔提起她的亡母。联想自己父亡母逝,不由兴起同病相怜之感,喟然长叹。 原来,她的母亲是金陵人么?严真真更感兴趣。也许,这一趟金陵之行,不但可以打探到龙渊的消息,还能够遇到些什么有趣的人和事呢!如果能在金陵找到母亲的族人,有些意外之喜也说不定。而孟子惆答应她同行的原因,恐怕又是想借助她母亲在京城的势力罢?各取所需,未为不可。 “好。我这就回去收拾行礼,一晚上的功夫尽够了,就等王爷的吩咐,便可起行。”严真真爽快地答应下来,便告辞回听风轩。 孟子惆的脸,又开始灰了。这女人,是还生着八百年前的那场气,还是真的一点都不把他放在心上?看着身旁虽然满心不悦,但仍然作小鸟依人状的齐红鸾,他更是憋着一股气发作不出来。(未完待续) ------------ 第170章 谁去金陵 严真真的步子迈得很快,碧柳已经眉开眼笑地指挥着小丫头收拾行装,而她则在第一时间闪进了空间,检视她栽下的水果树。每天一批的梨,已经受到了京城各大世家的青睐。每日才抬上柜,便抢购一空。联华超市经过了砸店事件,反倒声誉更振,生意之兴隆,让严真真也为古代的购买力暗自乍舌。 不是说中国古代的封建社会,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主的吗?但看每天的营业额,她倒觉得,这古代的购买力,比起现代也不遑稍让。 “你能去金陵罢?”小黄鸢很关心这个。 “嗯,过几日便需启程,所以要把联华超市的货源安排好。可惜我这两天都没有机会出门,若不然,到卢家庄那里去栽下几棵梨树,倒可勉强满足供应。唉,联华超市好容易回归了兴隆,我倒真不应该这个时候离开。” 小黄鸢一听急了:“你都不知道,金陵有多么繁华。要知道,金陵可是整片大陆最繁华的城市。” 严真真不解:“只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便能比三大都城都繁华吗?” “当然不仅仅因为这个,金陵的大商人多,秦淮河上更是秦娃楚倌,个个妖娆。吸引来的,也不单是天旻人,还有其他人呢!” “唔,有点像上海……”严真真自言自语。 小黄鸢说得口沫横飞,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不单是咱们这片大陆的人,还有海那边的人呢!他们长得跟你们可不一样,不是黑头发黑眼睛。商业的极度发达,外来的人口便多了。” “哦,胡人。这里也有啊!”严真真不以为意。外国人嘛,在现代见的多了。 “这里才几个?在金陵不同,走在街上。四个天旻人,两个华国人,两个禾国人。还有两个,就是胡人了。” 天旻、华国、禾国。正是三分天下的强国。 严真真听得悠然神往:看来,金陵城还真是值得期待啊! “奇怪,你怎么知道皇上要巡行金陵?”严真真忽然奇怪地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自然是听你卧室外面那些鸟说的!”小黄鸢洋洋得意,“要知道,禽类比兽类优越的地方便是在于,它们穿堂入室,听来的消息更多。走兽活动的范围有限。但飞禽活动的范围可 就大得多了。” “可你一直在空间里,什么时候去打探来的消息?”严真真更奇,环顾四周,除了这只老是和她拌嘴的小鸟,实在很难找到第二只。 小黄鸢哭笑不得:“你不会不知道,在空间里可以的到外面的声音吧?每天早上的鸟叫声,难道你听不见?” 严真真恍然,她现在几乎不必看怀表,只听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便知道空间外的正常时间。已是早晨。 “哼,听得懂鸟语很神气么?”严真真故意表示不屑。 “你这是嫉妒!”小黄鸢一针见血,指出了她的酸葡萄心理。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严真真好笑地看着它神气的模样,“我又不是鸟。听不懂鸟语也是很正常的。” “其实,你可以带一只鸟进空间,以后便能听懂它的叫声了。”小黄鸢迟疑了一会儿,才对她提出了建议。 严真真呆了一呆:“不管是什么样儿的鸟都行么?” “只要能飞的,消息来源都很多。当然,最好的还是麻雀。” “啊?麻雀……”严真真更呆。她觉得自己的认知,似乎再次被颠覆。麻雀不是一种最常见的鸟儿吗?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有麻雀。 “是啊,那鸟儿最喜欢八卦。即使皇宫内院,它们也能探出不少隐私来。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如抓两只麻雀进来。” 严真真目瞪口呆,居然是这个原因。 “可是我抓了两只,它们还会飞走的罢?” 小黄鸢恨铁不成钢地挠了挠自己的羽毛,如果是人的话,大概会是一副捶胸顿足的形象。 “尝到了你这空间里的灵气,有什么动物会舍得离开?就是你不要它们过来,也会赶着趟儿地过来呢!” “这里……有灵气?”严真真看着紫色的雾气,纳闷地问。 “普通的灵气是看不到颜色的,唯有浓郁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颜色变紫。”小黄鸢认真道。 严真真点头:“光看着这里的植物生长得如此之快,也能想见灵气的充足。可是……我怎么不觉得灵气对我有什么用呢?” “因为你是一段朽木。”小黄鸢毫不客气道。 “我才不跟只破鸟一般见识呢!”严真真气得笑了起来,“要不是我带你进来,你还想在十年之内修成正果?” 小黄鸢急忙讨好地跳了过来:“是啊,总是我占了些便宜。不过,你放心,待得我修成了仙,一定会报答的。” 严真真翻了个白眼:“我不抱这个希望。” “我一定会……” “虽然我不知道修真界,但也知道修成神仙可不那么简单。”严真真耸了耸肩,“反正我的空间闲着也是白闲着,给你用用倒也不妨。” “我就知道真真是个好人。”小黄鸢不知道是不是苹果吃的多了,竟满嘴都是糖份,甜得让严真真浑身起了好大一层鸡以疙瘩。 这个名字,由龙渊叫出来,和它叫出来,怎么差别那么大呢?想到龙渊,她便觉得这趟金陵之行,更值得期待。 她已经在原地等待得够久了,也许主动出击,也不是个坏主意。如果找到了他,这一次她决定向他表明心迹。她总算是看出来了,她矜持,可龙渊比她还要矜持。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个现代人,主动跨出第一步,并不算太难。 “你在笑什么?”小黄鸢困惑地问,“难道你也喜欢八卦?对了,听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原来你也不例外!那还不简单,你多抓几只麻雀进来,让它们分别住在每个宫殿,皇帝和后妃们做些什么,你就全知道了。” 严真真哭笑不得:“我要知道皇帝的喜好做什么?我又不是他的妃子,要讨他的欢心!我是想到了别的事儿,别给我胡搅蛮缠了。” “你会有什么正经事……无非是想到了那个叫什么龙渊的!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一个杀手而已,也值得你这样挂在心上!杀手啊……朝不保夕的,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些什么呢!” “乌鸦嘴,不许乱说!”严真真横眉冷对,真正地气恼了。 小黄鸢察颜观色,终于没敢再说。如今,她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如果她一动念,它就得被乖乖地送出空间,再也享受不到这样充裕的灵气了。 严真真把水果摘尽,打算明天出一趟府,找个什么去打首饰的借口。她发现自己每每提出这样的要求,孟子惆总是应允的。当然,也换来齐红鸾暗中的咬牙切齿。这种情绪,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碧霄的路程远了一点,不过有卢柱子,她可以告诉他栽种葡萄的地点。幸好那日去看龙渊,种下了几株葡萄。这么一来,梨和葡萄都不会断了供应。 翌日,当她提出要去打两副首饰时,孟子惆一如既往地点头应允。只是唇边,悄悄地漫出浅笑,却没有被她发现。让严真真觉得奇怪的是,齐红鸾居然并没有表示出愤慨,而是喜孜孜地央求:“王爷,妾身也要去打两副。这回跟着王爷去南边儿,总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是不是?” 严真真愕然地看向孟子惆,明明昨天还说得好好儿的,一夜之间竟变了卦吗?可是,自从知道了金陵有这块大陆最优秀的消息贩子之后,她已经决定金陵非去不可。 “王爷?”她开腔询问,虽然声音柔和,却分明有着压抑的愤怒。 孟子惆神色平静:“王妃,你路上还需有人服侍,红鸾同去也正合适。” “哦。”严真真怅怅地答应了一声。虽说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过多地表示意见。反正没少了自己的名额,带谁去还不是一样? 到得晚间,齐红鸾买了几件首饰,对着孟子惆炫耀:“王爷,看我买的这条链子,据说是最贵重的红宝石呢!” 严真真看了一眼,果然是一颗红色的宝石,比鸽子蛋还大些,挂在胸口,倒真引人注目。她有点怀疑红宝石的成色,虽然她对宝石没有什么研究,但也知道这么大的红宝石,其价值可以说是连城的。她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报道,据说连英国皇室收藏的皇冠,上面镶嵌的也是红色尖晶石。 “这么大?”孟子惆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又舒眉展颜,“不错,你倒是配这颜色。” 齐红鸾笑道:“这可不是咱们这里的出产,据说是英吉利海峡那里运过来的呢!不知王妃今儿可遇上了什么好首饰,也拿出来让妹妹开开眼界。” 严真真忙了一天,把联华超市诸事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哪有这个闲心去逛首饰铺子?就是螺儿,也跟着鞍前马后,忙个不休。碧柳和秀娘则在王府打点行李,连孙嬷嬷也看不过眼,帮着螺儿算账去了。 “京城的铺子虽多,也没有什么看得上眼儿的。要不是宝石过小,便是切工粗劣。”她淡淡地找了个借口,低头喝茶。 齐红鸾撇唇:“王妃的眼界,未免太高了些。” 孟子惆截断了她的话:“王妃自幼受其祖父母亲的熏陶,眼界自然不凡。” 严真真微怔,孟子惆这番话,似乎有在意替她解围?(未完待续) ------------ 第171章 父女相见 车辚辚,马萧萧,皇帝出巡,排场自然是大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整个仪仗,外加随行的王公大臣,迤逦而行,足足从东市排到了西市。 严真真掀起马车的帘子,终于明白隋炀帝因何败国。天旻一年的税收,恐怕也只够支持两三回这样的出巡。 一天的行程之后,便弃车登船。三艘华丽的大船,在江面上一字排开。孟子惆被安排与皇帝同船,倒让严真真浑身不自在。 严侍郎也有幸侍驾,却在最末的一艘船上。严真真下马车时,他曾想要走过来,却被王府的侍卫拦住。孟子惆侧首看她,却见她早已经目不斜视地走向了岸边。 于是,他明白,自己的这位小王妃,对娘家人还真没有什么好感。尽管觉得这样的举动未免孩子气,却放下了一重心事。虽然他需要借助各方的力量,但并不希望自己的枕边人一心向着娘家。 枕边人?他自嘲地勾了勾唇。他们同-床共枕的日子,少得实在可怜。屈指数来,倒是那段重病不醒的日子,与她更亲近些。 那时候……记忆并未褪色,可严真真的态度,却已经判若两人。那时的她,连笑容都是温婉得可以滴出水来。纤纤玉手,全程替他打点饮食起居。 她被劫的时候,他其实是心焦的。可他有自己的难处,幸好平南王刘逸之救回了她,一切完好。可是他在太妃的施压下,很自然地选择了避让。牺牲的,自然是历劫归来,兴许还惊魂甫定的她。 原以为赐居留香院,他们还有的是机会重修旧好。可是她睃过来的那一眼,幽深得让他一眼看不到底。 面对他的质疑。她没有过多辩解,只是选择了听风轩,远离他的居所。从此。她待他客气而疏远,甚至在他踏进听风轩后,她也只是漠然以待。从不留人。 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她即使对他笑着。那笑容也是漠然的。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知道了联华超市,也知道了……他的小王妃,有着怎么样稀奇古怪的点子。 可惜,她的秘密,从来没有打算与他分享。他只能默默地关照,却又希望她终有一天遇到无法解决的难题。会向他求救。 她遇到了,也愁闷了。但最终伸手的,却不是他,而是桑子岷。他很想指着桑子岷的鼻子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好好一个示好的机会,便这么被人横插了一足,破坏了。 “怎么不去见严侍郎?他似乎有话要和你讲。”在船上安顿下来后,孟子惆问。其实,有点没话找话。从平时的表现里,他完全清楚。严真真对严家,完全谈不上什么感情。 “是么?”严真真假装皱眉思索,然后很诚实地摇头,“我没有发现他有话要讲。在家里十来年,有什么话还没讲完?我记得那时候,也不大搭理我的。王爷大约是看错了,他才不会有话跟我讲呢!” 孟子惆哑然失笑,她还真会装傻充愣。 “毕竟是你的生身父亲,又有机会一同出行,不如去见见他罢。今上首重孝道,咱们做臣子臣妻的,也不能违背,是不是?” 严真真不以为然,皇帝的孝道,那不过是做出来给国人看的。所谓的“孝”,都只是一层外衣罢了。太后得以“荣养”,还不是这位天子的手段?听说这位太后,也是野心勃勃之辈。皇帝未曾亲政之前,一手把持朝政,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王爷说的是,过几日便去拜见父亲。”她的话,明显是在敷衍塞责。一路同行,不过隔着两条船,用得着过“几日”吗? “那就召你父亲过来罢。”孟子惆苦笑。 这父女俩的关系,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糟糕。他哪里知道,严真真不肯见严侍郎夫妇的原因,并非缘于怨恨,而是怕被瞧出端睨。毕竟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怕是在某些微小的地方露了馅儿,岂非功亏一匮? “在皇上的船上召见下臣,合适么?”严真真委婉地提醒。 孟子惆笑道:“不妨,他是你的父亲,也可是称得上是我的岳父。” 严真真无话可以反驳,只得点头不语。 严侍郎见到女儿,倒有些激动。荣夫人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嫉恨。早知道孟子惆能够苏醒,她就该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代替严真真嫁入临川王府。 “女儿见过父亲。”严真真待严侍郎夫妇见过孟子惆后,方盈盈下拜。既然皇帝以孝治天下,这些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真儿。”严侍郎多少觉得欣慰。 有个当王妃的女儿,他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更何况,孟子惆能携正妃随行,足以证明严真真并未失宠。 父女相见,并没有多少感人的场面。严真真脸上的神色,始终淡淡的。对于荣夫人,更是眼风也不扫一眼。 “王妃出落得更好了。”尽管心里不忿,荣夫人还得巴结。 “是啊,王府里养人嘛!”严真真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当初在严府,也多承夫人的关照。这几年,倒是长开了,难怪夫人会觉得有些不同。” 荣夫人恼怒之余,又有些吃惊。当年那个任性的小女孩,果然气度不一样。一言一行,王妃的风范表露无疑。她懊恼地咬了咬唇,脸上还得赔上笑容。 严侍郎夫妇并未久呆,天子的座船,不经奉召,原不可随意进出。 严真真送至甲板,看着这对名义上的生父和继母一前一后登上了岸,再步行百米,登上第三艘大船,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毕竟是你的父亲,从前待你很不好么?”孟子惆若有所思地问。 “我已经没有了印象。”严真真面无表情,虽是实话实说,却留了无限遐想给别人。怎么虐待怎么想,把严侍郎的形象,打造得更让人觉得天理难容。 “算了,以前的事就别再想,反正他们他们也不敢怎么你。”孟子惆便想得有点深远,心下更觉得怜惜,一手握住她的柔荑。 严真真失笑:“嗯,我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 她说了一半便住口,反倒把孟子惆的胃口吊了起来:“只是什么?若是你遇上了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我虽然不见得掌什么实权,但一个侍郎,还真不放在眼里。” 那是,异姓王,整个天旻也不过只有三个! “也没什么,只是我母亲当年留给我的嫁妆,被那荣夫人昧下不少。我父亲……也从不曾阻拦,任由她糟塌我母亲的心血。虽说在王府吃穿不愁,可那毕竟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哪怕是一针一线,我也想要求取。” “那是应该的。”孟子惆倒是极赞同她的立场。 这句话,很对严真真的脾味。有恩必报,有仇必较,才活得恣意潇洒。因此,给出了一直以来吝于展露的笑靥,欣欣然点头。眉角的风情,让孟子惆不由得微微一荡。 顺水行舟,桨橹轻摇,掀起一晕接着一晕的涟漪。两岸栽着的垂柳,间杂着几枝桃花和梨花。都说是春色江南,可这京都的风貌,倒也别有一番不同。 “这时候的金陵,应该是夏日风貌了。”孟子惆忽发感慨。 严真真下意识地接口:“金陵可是三大火城之一,真到了夏天,怕是呆不住。” “三大火城?” “呃……意思就是形容其热。”严真真随口敷衍。 “只你会有这么古怪的形容。还三大呢,哪三大?” 严真真赧然:“不过是个概数罢了,好玩儿么。” 她的笑,映着融融的春光,越发显得娇俏可人。孟子惆心中一动,正要再说些什么,却有人大煞风景。门帘掀处,齐红鸾的脸露了出来:“王爷快来,皇上差人赐了吃食呢!” 孟子惆心下恼怒,严真真却笑道:“去瞧瞧皇上赐下什么宝贝来。” “好罢。”他无奈地携了她的手回至舱房,却见齐红鸾正甩着帕子,在训着随来的小丫环。 “怎么做事的!这菜可是皇上赐下来的,这回随行了几十个人,唯有咱们王爷有这样的殊荣!” 孟子惆皱眉:“红鸾!” “是,我只是一时气不过。”齐红鸾忙站起身,向严真真瞟了一眼。那眼色,可绝对称不上好。 严真真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睇了孟子惆一眼。带上齐红鸾,可是他答应下的,只怕这个麻烦,现下儿已经让他自己都觉得失策了。 于她,却只觉得庆幸。有盏亮堂堂的电灯泡,也免于她与孟子惆相处的尴尬。 “好了,一点子事也值得大惊小怪,不怕满船人笑话么?”孟子惆更恼,不觉把话说重了两分。 齐红鸾顿时红了眼圈:“我也是怕她们粗手粗脚的,把御赐的吃食给洒了,回头王爷怪罪下来,我却向谁诉委屈去?” 孟子惆恼道:“你就不能学学王妃!这会儿是在府里么?这般张狂,只会更让人瞧不起。你可得记着自个儿的身份,眼着出来是为了服侍本王和王妃的,由不得你在舱里拿大。” 奇_书_网 _w_w_w_._q i_s_u_w_a_n_g_._c_c 齐红鸾扁了唇,欲哭不哭。 严真真无趣地转过了眸,这副表情,也许只有孟子惆才会心软。只怕显摆得多了,某人心里早已经腻味,只是为了某种原因,才勉强隐忍。(未完待续) ------------ 第172章 皇帝召见 “临川王妃,皇上召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严真真懒洋洋地倚在甲板的栏杆上,风吹起她的额发,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却听见身后传来颇有特色的声音。 回过头,才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太监,正倨傲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她知道,这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大内总管刘喜,人称“喜公公”者是也。 “皇上?”她重复了一遍,“找我做什么?” 虽然同处一船,但她和皇帝的距离,也太遥远了些吧?再说,皇帝要召见,也该只召见临川王,怎么会召见他的王妃呢? “咱家可不知道。”刘喜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王妃还请随咱家走罢,免得皇上久等。若是怪罪下来,便是尊崇如王妃,也不大好交代。” 严真真怫然不悦,不就是一个太监么?竟然语带威胁,很神气么?她正要再度转头,却见刘喜已经迈步先行。站在原地生了两秒钟的闷气,终于还是认清了形势比人强,委委屈屈地跟着过去了。 碧柳见状,急忙放下手中的绣绷,跟在她的身后。严真真心里疑惑,她和皇后倒也能说得上话,可这回皇后并未随驾,皇帝怎么会下旨召见臣妻呢? “王妃,是福还是祸?”碧柳最关心的便是这个。 “谁知道呢!”严真真摇头,“想来是不妨的,王爷虽然不大管事,可谁敢小觑了?三大异姓王,同气连枝,哪怕皇帝做梦都像拔了这个根,也不敢随意动手。 所以,严真真放心得很。反正水路到金陵还有十来天的时间,去见见皇帝也无不可。在现代。她可没见过这种站在象牙塔尖的大人物。 至于皇帝找她的动机,既然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不想也罢。船到桥头。自然会直的。 孟子惆分到的舱房已属华丽,皇帝的居所,自然更胜一筹。金碧辉煌倒也不必去细说。只那空间,便是外人不敢想像的。 这位敢情还当是在岸上么?把船也改造成了他的宫殿!一个人占了这么大块的地方。实在是太奢侈了!严真真想起自己看过的电视里,那些五星级大游轮里的房间,和眼前的这一幕也不可同日而语。 关键是,人家这船,没法跟游轮比啊! 严真真顿时觉得,分给孟子惆的那间有些小了,以至于和齐红鸾抬头不见低头见。孟子惆却偏要把两人安排在一处。美其名曰“服侍王妃”。 她带着碧柳和螺儿,还用得着再添一个人么?齐红鸾自己,也带着个贴身丫环呢!再说,她还真不敢要齐红鸾的所谓“服侍”,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滚水烫到自己身上,粥里吃出什么恶心的东西来…… 以齐红鸾的心机,恐怕还真会玩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虽然不是伤害很大,可是也很麻烦。严真真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就承受这些。孟子惆如今还用着上齐红鸾,她又不能真的拿这位侧妃怎么样。所以……唉。惹不起,还是躲着罢。 所以,严真真压根儿就当没看到这个人,依旧和两个侍女过自己的小日子。只可惜。空间戒指,是很少有机会进去了。幸好,如今也不必再为超市采摘水果,只是有些日子不见小黄鸢,倒觉得寂寞。 “临川王妃,请进。”喜公公的腰只弯了十度。严真真知道,那只是一种姿态。以刘喜如今炙手可热的地位,便是朝中的一品大员,见了他也得笑脸相待。因此,她也嫣然一笑,对他点首为礼,才迈了进去。 “这位姑娘请留步,皇上的书房不得奉召,是不能进的。”刘喜拦住了跟在严真真身后的碧柳,语气居然还算温和。 碧柳无奈,只得看着严真真,满脸俱是焦急之色:“王妃……” 严真真笑道:“碧柳,你在外面候着罢,可莫要淘气,惹喜公公和诸位姐姐不快。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孟子惆也在舟上,她可不信皇帝会有多为难自己。 刘喜掀起帘子,轻声道:“王妃请。” 皇帝正坐在一张大大的书桌之后,手里拿着的也不知道是书,还是奏折。兴许是因为太用功,并没有注意到严真真的到来。 这年头,皇帝也不那么好当啊!严真真也不出声,只是看着皇帝时而皱眉,时而展颜的表情,站在书房的一角。 “咦,是临川王妃来了。”皇帝兴许是看够了,才抬起头,看到严真真站在阴影里,仿佛全无存在感的,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 别人觐见,哪一个不期待皇帝注意他们?只是严真真,倒像是巴不得皇帝没发现她似的。 “臣妾拜见皇上。”严真真虽然不愿,也只得双膝跪下,行了大礼。虽然皇帝也可称得上是帅哥一枚,不过比起孟子惆来,还是小有不如。况且,每次相见,还要行跪礼,虽说女子膝下没有黄金,可来自现代的灵魂,有哪一个会习惯奴颜婢膝? 唉,形势比人强啊! “平身罢。”好在皇帝并不像临川太妃那样喜欢为难人,很温和地挥了挥手,便给严真真赐了座。 刘喜进来亲自斟了茶,又静静地退了下去。严真真悄悄抬眸,却发现皇帝低了头,仿佛在全神贯注地饮茶。 她有些无语,难不成这位召她来,便是为了陪他喝茶的?她似乎也不是品茶高手,只要那味儿盖过了白开水,便觉得不错。 可是人家做皇帝的不开口,她也不能主动说话,只能干忍着,一口一口地喝茶。 “王妃觉得这‘天香满园’如何?” “啊?什么?”严真真本已打算打持久战,猛听得皇帝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这来。 皇帝倒也不以为忤,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反倒觉得有趣:“此茶如何?” 严真真低头看了看被自己喝得只剩下茶叶的杯底,故作深沉地点头:“不错。” “怎么个不错法?” 难道他真找自己来品茶的?恐怕找错人了吧…… 严真真想了想,还是很老实地回答:“比白开水好,有些味道。” 皇帝愕然,这回答……太强盛了吧? “这是南疆进贡来的茶叶。”他无力地解释,已经对严真真的回答不再抱太大的希望,不过还是想听到她的惊叹和赞美。 “嗯,看起来茶水还蛮清的。”严真真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才点头承认。 皇帝觉得自己彻底无力,看来自己的极品好茶,给她喝也是暴殄天物。 “罢了,你不懂茶,朕跟你说也是对牛弹琴。” 严真真一脸受教地放下茶杯,诚惶诚恐:“臣妾粗鄙,原不配皇上召见。这个……若是皇上没事的话,臣妾就回去了?” 她虽然问得小心翼翼,可是两只膝盖分明已经绷得紧了。只要皇帝点头或者说个“好”字,立马拔腿就跑。 都说是伴君如伴虎,她可不想跟一只大老虎共处一室。现在人家是在打盹,谁知道哪一刻便清醒了,一张口,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给“咔嚓”了呢? “朕宣你,自然是有事的。”皇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把严真真的打算,给掐灭了。 “哦。”她怅然地应着,低头眼观鼻地正襟危坐。 “朕在宫里,曾见过你一回。” “是。那是臣妾头一次进宫,得见天颜,是臣妾的荣幸。”严真真说完便闭上嘴,怕把自己给恶心上了。 拍马屁,也需要量一量脸皮厚度的,她还需要再好好修炼。 皇帝听她说得很溜,忍不住唇畔浮上了笑容:“那条道是朕每日里走的,临川王妃也知道朕的行踪么?” 严真真顿时觉得背上一寒。 这话,说得可有些重啊! “没有,臣妾怎会知道皇上的行踪?只是头一次进宫,不知道路,只顾往前走,不想冲撞了皇上,臣妾知罪。”严真真急忙辩解,却不敢供出皇后。虽然她怀疑皇后的用心,可谁知道这对帝后背着人是如何相处的? “那倒真是巧了。”皇帝淡笑。 “是,巧。”严真真只敢顺着他的口风说。 “皇后让你走那条道儿的罢?”皇帝又默然半晌,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正在心虚的严真真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呃……” 她懊恼得想要咬下自己的舌头,这句反问,不等于是不打自招吗?若是皇后知道,怕会对她心生芥蒂。 “除了皇后,有谁会这么大方!”皇帝这话说得平平板板,连一丝起伏都没有。 “那个……其实臣妾也不认识路,皇后娘娘指点了一个大概的方位,便没头没脑地朝那边儿走。”严真真努力想要补救。 “唔,临川王妃不必再解释,朕知道了。”皇帝点了点头,“临川王有王妃这样有趣的王妃,在府里的时间倒是比从前更多了。” 严真真摸不清他的意图,只是唯唯点头:“是,王爷原不是好动之人。倒并非臣妾的功劳,两位侧妃一娇嗔,一温婉,服侍得也好。” “你倒有容人的气度,不错,便该如此。”皇帝仿佛嘉许地点了点头,又漫不经心地问了话,严真真打点起十二分精神一一回答。 到得出来,早已经汗湿重衣。可是,直到走回自己的舱房,她还是没有明白,皇帝的这次召见,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 第173章 一家三口 “王妃……”碧柳跟在身后惴惴不安,轻轻地掩上了舱门,才敢舒出一口长气,“皇上缘何召见了这么久?” “不就是显摆南疆进贡的那罐茶叶么?”严真真也实在摸不着头绪,只得随口敷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难不成皇上知道王妃爱茶?”碧柳纳闷地问,“可王妃也只家常爱喝,算不得好茶之人罢?再说,不召王爷而召见王妃,又算是什么意思?” 严真真没好气道:“谁知道呢!平白无故地受一场惊吓,真正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螺儿在一旁听见,早“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妃才刚可不是坐在舱房,非要去甲板看那两岸风光。殊不知风光不曾看着,倒被人看了去!” “幸好我今儿个藏了拙,装傻充愣,倒不曾留难于我。”严真真瞪了她一眼,想到皇帝听了自己的回答,那副直眼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须知她虽对茶并没有什么研究,好歹现代资讯发达,随口背两段陆羽的《茶经》,也足可把人唬住了,还真当她分不出茶与白开水呢! 不过,被皇帝召去了这么久,她倒真有些想要品茶了。只是怕舟中方寸之地,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了人。到时候弄个欺君之罪的名头,岂非得不偿失?于是,她只得吩咐碧柳去沏壶好茶——幸好孟子惆的茶叶也尽是好的。 其后皇帝又召见了孟子惆,顺带着也把她给捎上了。严真真冷眼旁观,倒觉得两人的相处,似乎比旁人更轻松。总不外品茗、下棋,所谓高雅人士的爱好罢了。孟子惆的棋风一如其人,只占边角。而放弃中局。即使输,也不过三五目,倒让皇帝下得愈加起劲。 严真真虽不大会下围棋。可也见过孟子惆与王府客卿的对局,风格迥异,便知他又在外人面前藏拙了。 好在舟中的日子还称得上轻闲。江水里映着两射蝗湖光山色,隔开了满城的风雨喧闹。更觉得春色迷蒙,水光潋滟,晴色方好。 水路行了十余日,便弃舟登岸。严真真踩上实地,竟觉得脚有些发软,似乎这几日不大走路,忘了行走似的。耳边传来轻笑。抬眸看去,却是孟子惆满脸戏谑的笑容,一只手已经落到了她的身前。 严真真不想逞能,自自然然、大大方方地把手放到他的掌心,却惹来身后齐红鸾的一声冷哼。无奈她的身份仅是侧妃,众目睽睽之下,不比闺房之中,只得暗自饮恨。 “多谢王爷。”严真真登上马车,彬彬有礼地道了谢。螺儿放下帘子,与碧柳坐在车辕上。 “自家夫妻。何须言谢?”孟子惆淡淡地说着,手指掀开车帘,竟顾自踏了进来。 严真真的手指,正想挑开另一边的车帘子。好见识一番古代了繁华的都市。见他进来,只得悻悻地收了手。 “皇上在金陵行宫,总得停留十来日的,我陪你好好在金陵玩一遭。”孟子惆知道她的心思,也不避着人,开口许诺。 “王爷是大忙人,我带着碧柳和螺儿自去耍便是。”严真真连忙谦虚地婉拒。她到金陵可不单单是贪玩,肩上还压着两副担子呢!一副是要设法寻找龙渊的下落,另一副则是她的联华超市。 她记得南京应该是丘陵地带,有名的山便有栖霞山和紫金山。在这个时代,想必那两座山尚未开发,寻个机会移栽一些空间里的水果树和药材,便能为南京提供新鲜的水果。这可是联华超市的特色,永远最具竞争力的产品。况且,南京运输便利,日后如扬州之类的超市,也可运送过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王妃此话,怎么听着有些幽怨?”孟子惆悠然地问。 有吗?她又不是真正的诗人,逮着机会便无病呻吟两句。天旻以弱不禁风为美,因此严真真的本尊,走不上几步路,便会娇喘吁吁,香汗涟涟,幸好她有戒指空间可以任她活动,每天检视她的植物王国,绕上几圈,也等于是跑了个三千米,才慢慢调理过来。 “王爷听得岔了。”严真真双手扶膝。 “我没到耳背的地步吧?”孟子惆开了句玩笑。 “怎么会?王爷乃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严真真顺口恭维了一句,继而为自己争取福利,“不知这金陵的衣饰,比京城如何。得了闲儿,倒是要好好打几副好的首饰,免得被齐侧妃看得轻了。” “你若喜欢,多打几副便是。”孟子惆不在意。 严真真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她有机会跑到大街上么?所以,她又捧了孟子惆两句,才进入主题:“王爷,不知咱们住在哪里?皇上的行馆,不见得能安排得下这许多人罢?” 孟子惆的眼微微一眯:“放心,旁人住不得,咱们总是要住在行馆的。” 严真真大是失望,唯有希望行馆的守卫,不似皇宫地样严密,才能让她方便行事。联华超市固然是秘密,和消息贩子接头,更要慎之又慎。万一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扣下一顶大帽子,她可是百嘴莫辩。 “放心,行馆大着呢,咱们和皇上可不会住在一处。”孟子惆看她渐渐垮下的脸,觉得火候差不多,才揭露真相。 “那进来出去的,可方便?”严真真小心地打探。 “只要天黑之前回行馆,也不会太拘着你。” 严真真这才放心,脸上又渐渐地浮起了笑容:“那就好。” “好什么?”孟子惆不以为然,“你对金陵也不熟,到时候还是让我带你去逛便是。齐红鸾买几件,你翻个倍儿。银子不必从你的私房里出,记在我的账上。” 说老实话,如今的严真真,还真不在乎那几个首饰钱。联华超市如同一个聚宝盆,每天都会源源不断地给她挣银子。她借口去打的首饰,大多是金饰,有时候更是直接换成金条,好随时给空间的土壤补充营养。 若是孟子惆跟了去,买上一大堆熠熠生辉的宝石镶嵌首饰,美则美矣,无奈并不中用。 更要紧的,据小黄鸢的情报,能联系到消息贩子的,俱是茶馆、酒楼甚至烟花之地。这些地方,她敢和孟子惆去么? 严真真不免暗自嘀咕,难道他想用首饰的件数,来彰显正侧之分?可惜如今的她,还真不把这些首饰缠头放在眼里,不过是她寻找出门的借口罢了。好在不管哪个时代,爱逛街俱是女人天性,这样的借口,无论何时都现成得很。 不过,嘴上还是要称谢的,说话间也到了行馆。天子落脚处,自是设施繁华,铺陈非同一般。只是不比在京里,有整个府第。让严真真吃惊的是,他们“一家三口”,只得一个院落。想到此后日日得与孟子惆、齐红鸾抬头不见低头见,想避也避之不及,难免心里烦闷。 “王爷,红鸾伺候您更衣。”齐红鸾脆生生地笑着,不待严真真表示意见,便依在孟子惆身侧。 碧柳不屑地抿了抿唇,严真真已是草草施了一礼:“王爷既有齐侧妃伺候,那我便告退了。” 说着,也不待孟子惆应声,转身便急急地走了。她原是要回自己的房间,寻机会进空间去向小黄鸢打听消息贩子的事儿,看在齐红鸾眼里,却当她嫉妒欲狂,却争之不得,忍不住勾起唇得意地笑了。一路之上,屈居人下的气才算小小地出了一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甜蜜。 孟子惆却没有注意她的表情,只是看着严真真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收回目光,落在齐红鸾的身上,更添两分气恼。 “红鸾,本王去见皇上,你自好生歇着。赶明儿得了闲,陪你与王妃逛逛金陵。” 齐红鸾大喜:“多谢王爷。” 虽不免身侧多了一个严真真,多少有些不美。不过,听孟子惆的柔声细雨,她的心还是觉得甜甜的暖人。 孟子惆行出门外,笑容才渐渐地敛了。目光投向严真真的卧室,目光微闪,脚步略略顿了顿,还是转头行去。 严真真哪有闲心来管这二人的闲事?她只托言旅途劳顿,便把人赶了出去。掀起被子钻进去,还塞了个枕头在怀里,堂而皇之地便闪进了空间。 “小黄鸟!”她一头冲进去,便扬声高叫。 小黄鸢从树丛里冒出头来:“别嚷嚷得这么大声,让你抓两只麻雀进来,我也好有只鸟说说话,你也能得得到八卦消息,怎么到今天还没行动啊!” 严真真用指头指向自己:“你看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还能抓麻雀?你自己也是人家捉了送我的呢!” “你是想问消息贩子的事儿罢?就知道你到金陵,为的是他!”小黄鸢无奈地说道,口气带上了三分酸意。 不过,兴奋中的严真真浑然没听出来,仍然是一脸的期盼:“你说到了金陵便会告诉我的,到底在哪里?” “难不成你现在就想出去?”小黄鸢不屑地问。 “明儿一早,自会找机会的,这你不用管。”严真真心急,打断了它的话,仍是一脸的迫切。(未完待续) ------------ 第174章 投石探路 小黄鸢轻车熟路地把严真真带往秦淮河:“看到那座画舫了没有?消息贩子们就爱呆在那里寻欢作乐,因此若要买消息,也得往那里寻去。” 在别人耳中的叽喳声,严真真却听得分明。悄悄地的看了一眼身侧的螺儿,见她并非在意,方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回应了小黄鸢,再看向一侧跟来的螺儿,正要想法子打发了去,螺儿却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王妃不管要做什么,奴婢总是得跟着的。这大街上的,可不能让王妃独个儿地走。临行前,奶娘和孙嬷嬷再四地叮嘱过了,要奴婢和碧柳姐姐尽心服侍王妃,一刻儿也不能让王妃跟前短了人。” “我不过是怕你无聊罢了。”严真真悻悻。按理说,她在京城也并未独自行动过,怎么孙嬷嬷像是什么都洞察得一清二楚呢? 螺儿吃吃一笑:“是么?奴婢还以为王妃嫌奴婢碍眼儿呢!咦,王妃,看这只黄色的小鸟儿,竟像是认识王妃似的,隔一段儿,总得等王妃跟上,才再度往前飞。” “是啊,说明我人缘……不,是鸟缘好。”严真真干笑。 “此鸟还真有些灵性,竟绕着王妃并不离开。”螺儿沉吟道,“王妃究竟要去哪里?咱们出来得也够久了,这会儿还是好生回去,莫使王爷焦急。” 严真真嗤笑,孟子惆正沉浸在温柔之乡,哪里还有闲心来管自己? “今儿个我要上画舫去,你去多有不便,不如在外头的茶楼,占个座儿,回头我再来寻你。”严真真坦然言道。 螺儿顿时面色一紧:“这如何使得?碧柳姐姐若非头重脚轻地起不来。也容不得只奴婢一个跟着。若奴婢再跟丢了,回头又被数落。王妃也知道,碧柳姐姐旁的上头倒也罢了。可一数落起来,劲头儿十足,整宿都不用睡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严真真无奈:“那地方鱼龙混杂。你跟去多有不便。” “那王妃便更不该去。奴婢身在贱籍,倒也罢了。王妃如此身份,岂可自污颜色?”螺儿一听,面色更是紧张,“这种地方,原不是王妃该去的。若是可可儿地出了什么事,奴婢和碧柳姐姐两条命,都不够赔的。” “我……有必须去的理由。”严真真轻叹一声。看着烟波浩渺中的画舫。 此时的秦淮河,并不比后世。水清微波,荡开的涟漪,一晕接着一晕。安静处,更是欲近似远,那万丈红尘,仿佛被遥遥地抛却,又似乎近在眼前,身入红尘。 隐隐听得牙板声响,不知道是哪一艘画舫。又开盛宴。因隔着烟雨朦胧,听来反倒更觉静谧异常。 环顾四周,诚如小黄鸢所言,金陵倒还真是四方游客的云集之所。高鼻蓝睛者有之。卷发白肤者有之……根本就像是现代的大都市,鱼龙混杂,热闹异常。难道有文人点评:衣冠文物,盛于江南;繁华商贾,甲地海内。 尤其是秦淮河一带,俱是古色古香的建筑群落,飞檐漏窗,画栋雕梁,更有一艘艘画舫,桨声灯影里,更是描摹出一幅绝妙的画卷。再加上集中了艳帜远播的妓家,却又个个文采风流,并非一味只知痴傻娇嗔。若真个兴致上来,随手写下的文字,不见得就没有解元之才。可惜沦落烟花,纵然心比天高,才艺过人,也只为人狎昵。 “螺儿,那座画舫,是消息贩子们常年包租的。”严真真觉得不妨对螺儿稍稍吐露一些实情。有时候,她还需要人帮着打打掩护。比起顶爱大惊小怪的碧柳,螺儿无疑更加合适。 “消息贩子?王妃莫非要去打听金陵其他商家的底细么?”螺儿之敬业,让严真真顿时愕然相向。这丫头比自己还要入魔,心思竟是绕着联华超市出不来了。 不过,她眼珠一转,觉得这理由不妨随手采纳,于是又盈盈笑道:“可不是?你若是跟去,这消息还真不大好买呢!因此,你还是在岸边等候,待我买了消息,才与你会合。” 螺儿信以为真,倒颇觉踌躇:“奴婢也知道,与这些消息贩子交易时,不允外人在场的。可王妃身份贵重,若出了什么岔子,却让奴婢如何交待?其实当此时,咱们的联华超市已有成功的先例,奴婢倒不相信,在这金陵城便行不通!” “能省些力气自然省着的好,昨儿你也说了,生意虽是尚可,毕竟也只周围一带的富户方去购买。若再有个铺子仿着咱们开张,生意又会冷清下来。” 螺儿难得的固执:“京城那儿刚开业的时候,不也觉得冷清么?只待人们熟悉了这样的购物方式,便会像吃罂粟似的,越吃越上瘾。如今再看,联华超市的人气,可说是整条街之最。既如此,金陵此地也是一般,何须王妃此等的费心?” 严真真含糊道:“那也得看着顾客盈门,才能放心回京。” “如今已能堪堪支持,想来不至于入不敷出。奴婢瞧着金陵人物繁华,想来不比京城差的。想当初,联华超市在京城初开之时,看的人多买的人少,还有不少人卷带着白拿。奴婢记得真真儿的,两月之后,方见盈利。金陵这边儿,才开张了一月有余,已有薄利,奴婢倒觉得比京城的形势还要好。” “生意生意,总是希望赚得越多越好。”严真真咕哝了两句,目光落在不远的画舫上。耳边,又传来了小黄鸢的催促声:“这会子舫内正巧无人,回头若有人也去买消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严真真想到龙渊的下落,更觉得一颗心,如被猫爪子抓了好几道,又痛又痒,再顾不得温言安抚,从袖子里摸出两块银子塞给螺儿:“去那里喝两壶茶,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王妃!”螺儿跟出两步,见严真真头也不回,脚步匆匆,知道跟去不妥,只得在画舫不远处站住了脚。 心里虽是担忧,亦不敢跟上前去。主子虽然温和,可到底还是主子。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却终究不敢去那茶楼里,偷上浮生半刻闲。一双美目,仍是看着严真真掀起的帘子,直想把严真真给看出来才肯罢休。 严真真却顾不上螺儿,因为小黄鸢说,金陵最有名的消息贩子,如今正斜倚在艳妓的腿上喝酒作乐。这会儿,却是不肯接生意的。而另一位享有盛名的贩子,手头却有着一个主顾。小黄鸢进去飞了一圈,便欢欢喜喜地飞了回来:“这会子快谈完了。” “知道了,我这会儿不是尽量走得很快么?我又没有翅膀,可不能飞那么快。” 她果然加快了脚步,无奈裙襦厚重,再快也有限。她也知道,若是被人抢了先,她便是付出两倍的银子,人家也不会给个好脸色。 “姑娘找谁?”门口居然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看便像是两尊门神。半裸的胳膊,肌肉虬劲。便是不会什么高深的内功,便是这身蛮力,也足可以一挡十。看来,卖消息还蛮赚钱的嘛! “我找……九姑娘。”严真真很坦然地叫出了顶尖消息贩子的代号。不知道是在家中排行第九,还是在那个圈子里行九。 “有人介绍么?”虽然没有学会后世的所谓绅士风度,不过天旻的男人,除非是对自家的婆娘,一般来说还算是颇讲究几分礼貌的。 “今儿九姑娘有客,恐怕姑娘是买不成消息了。”另一个大汉摇头,仍旧把持着唯一的那扇雕花木门。 “不是只要出得起银子,九姑娘便会出手么?难道她换了规矩不成?”严真真套用了小黄鸢得来的讯息,说得坦然而倨傲。果然,两位大汉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讷讷地退到了两旁。 “原来姑娘也是熟客,那便请罢。” 严真真大喜,见画舫的一间舱房里走出来一个商人,也顾不得让小黄鸢打听他们谈话的内容,急急地便抢进九姑娘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布置得甚是小巧玲珑,很见心思。贵妃榻上,斜斜地倚着一位绿衣丽人。五官秀气精致,身材也高挑苗条。挽着一个高髻,露出饱满的额头。若说美中不足,便是肤色偏暗。 “姑娘要买什么消息?”九姑娘懒洋洋地问,把玩着手里的一个鼻烟壶。以严真真的眼力,也只勉强看得出是玉中上品。 可即使是上品,她也是个女孩子,玩这个倒是少见。严真真好奇地看着她的修长的十指,敏感地注意到,她的掌心里,有着几个薄薄的茧子。 这双手若非自小干过重活,便是能握剑舞枪。 以一个女流之辈,敢于在秦淮河上贩买消息的,果然不会是平常人。 “怎么?有难言之隐?”九姑娘半晌没听到回话,这才懒洋洋地抬起头。眸子微眸,便是精光四射。 唯有这时,方看出此女的不同来。 严真真急忙趋前,见九姑娘并无招呼客人之意,她倒也老实不客气,施施然寻了个座儿,大马金刀地坐下。 “九姑娘,我要打听一个人。”(未完待续) ------------ 第175章 九姑娘的承诺 九姑娘慵懒一笑:“来我这里的,不是打听事儿,就是打听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只要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人,有这么一件事,还真没有我九姑娘打听不出来的。” 严真真听她说得甚有把握,心里一松,脸上也浮出了笑容:“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我要打听的人是……” “且慢!”九姑娘却扬起手打断了她的话,“咱们还得先讲定了价钱,你要打听人,那也得看那人打听的难易程度,以及你想打听消息的详略程度,各有标价。最便宜的,是白银千两,最贵的是五千两。当然,若是那等十分易于打听的,想必你也不会到我这儿来。” “……你可真敢说价钱!”严真真愕了一愕,才满脸苦笑。 白银千两是什么概念?足可以在京都买个大院子了。便是临川王府一年从庄子上收来的,也不比这个数多出多少来。更何况,龙渊的下落,恐怕不易打听,若是五千两……严真真暗自盘算了一回,自己身边还真正一时难以拿出这么多银子来,脸上不免露出了为难之色。 九姑娘善于观颜察色,看她吐出一句话来后便一径沉默,露齿一笑:“当然,我们这行的规矩,先付一半定金。待得对消息满意之后,再付另一半。” 严真真顿时放下了心,二千五百两,她倒还拿得出来。握了握拳,她抬起头,平静地开了口:“我要知道的是,杀手龙渊的下落。” “杀手龙渊?”九姑娘目光微闪,脸色困惑,“这个杀手,很有名么?他在江湖上的代号是什么?” “我只知道他叫龙渊,在江湖上应该名气不小。”严真真诚实地摇了摇头。 九姑娘放下了鼻烟壶。看着窗外的浩渺烟波:“龙渊……这名字,知道的人可不多。你怎么认识他的?” 严真真闻言大喜,声音都激动微微发颤:“九姑娘。你知道他的下落?他如今在哪里?可还平安?” “你一连问了这么几个问题,我倒是先答你哪一个?”九姑娘好笑地看着她问。 “呃……我先问……”严真真关心之下,竟没有听出她话里语外的调侃。仍是极认识地想了想,才缓缓道:“我最想知道的。是他是否平安。” 九姑娘摇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严真真顿时气结:“那你能回答哪一个?” “事实上,关于杀手龙渊的问题,我一个都不能回答。杀手,之所以神秘,是因为他们本身把自己藏得极好。若是人人都能买到他们的下落,我们这些靠消息起家的贩子们。还不是遭遇到他们的集体追杀?” “那你……”严真真气得瞪大了眼睛,“敢情你是在消遣我来着?” “唉,这桩生意,我是不能接的。事实上,你也不必对我们这一行抱以多大的希望,除了初生的牛犊子,谁也不敢贩卖杀手之王的消息。” 严真真心中忽地一动,听口气,九姑娘多少知道一点龙渊的事。至少,她听到这个名字。很快就说出杀手之王的称谓,希望便又慢慢地冒了上来。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平安,有没有受伤。” 九姑娘眉心微动,朝她看了半晌。忽地露出了笑容。她的容貌,原算不得十分颜色。只这笑靥,却平空为她增艳,竟仿佛初春月季初绽,似羞还怯,别有一种风情。 “原来……你是他的小情人啊!真正想不到,这样的冷酷杀手,居然也会有红颜知己,倒是难得。” 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小了。” 九姑娘展颜:“不错,是个大姑娘,可以让他迎娶。” “可我连他的下落一概不知,旁的倒也不去说它,只怕他争斗中受了伤,没个人在旁照料,却又如何是好?”严真真虽觉难为情,但还是坦然言道。 “这世上,能伤得了他的,还真不算多。”九姑娘不以为然,“杀手之王的金字招牌,可不是看着好玩儿的。” 严真真失神,半晌才叹了口气。只她穿越而来,便已见着龙渊受了两次重伤。他们的相见相识,可不也拜他受伤所致么? “放心,你这是关心则乱。”九姑娘倒对起了兴味,笑吟吟地转向她,不再复起初的冷淡模样,“看你模样娇娇怯怯,纤纤十指也不曾沾过阳春水,怕是连一天武功都不曾学过,怎么会跟龙渊认识的?” 所以说嘛,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严真真无奈地看向九姑娘,看她目光水润,满脸期盼,只得掐了头去了尾,把她与龙渊的相识,草草地说了一遍。当然,临川王府的名头是不能说的,只说是富家千金的香闺。至于那段救命的紫参,更是提也不提,临时换作了老山参。 饶是如此,也听是九姑娘兴味盎然:“你当时就不怕他一刀把你杀了么?” 严真真暗道,对于死过了一次,又再活一世的人来说,死亡还真不可怕。况且,她受现代电影电视的荼毒已深,每每出演杀手的,俱是英俊小生,当时只觉得有趣,哪里有一丝害怕? 倒是见了龙渊在碧霄山人事不省的模样,害怕方像毒蛇一般,盘踞在心头,背腹俱寒。 “怕当然是怕的,不过闺中无趣,常年不见外人,偶然见个生人,倒只觉得有趣,多于害怕了。” 九姑娘瞪了她两眼,严真真正在心里打着小鼓,却见对方又笑了起来。独个儿笑着笑着,竟是笑容越来越大,终至捧腹。 “我瞧着你才真正儿是个趣人,不知道什么样的爹娘,才生得下你这么个小怪胎。我自觉已是怪人,谁知你比我还怪!罢了,你既对那龙渊情根深种,并非去寻仇,这个消息我倒是可以接卖的。只是龙渊行踪不定,身世神秘,怕是打听不到多少消息。” 严真真忙道:“我并不要打听他的身世,不管他真实身份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在我心里是一样的。他只是他,不是别人,这便够了。” 九姑娘愣住,张开嘴仿佛要说什么,却只翕动了一下,并未发出声音。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否平安无事。”严真真放低了声音,虽语气平常,可愣是让九姑娘听出了回肠荡气。 “你倒是个难得的……”她喟然叹息一声,“罢了,既如此,我也不管素来的规矩,只收三千便是。定金先付一半,若消息得了全,再付另一半儿。” 严真真喜道:“好。” 说罢,爽利地从怀里取出银票,面额却是两千:“九姑娘,定金便付二千两,若是消息满意,再付余款。九姑娘名噪金陵,想必不会白贪图我这千两银子。” 九姑娘接过银票,忽地歪了歪头:“我瞧着你倒不像普通富家千金,这等行事,便是我等,也还欠缺一两分。” 严真真不以为然道:“我家中虽是富裕,但并不得父亲欢心。更兼生母早亡,兴许还比不得九姑娘过得自在呢!” 九姑娘低头叹息:“如此说来,你倒是与我同病相怜。” 严真真讶然,九姑娘却起身送客:“你只管放心,五日后再来听消息。” “要五日?”严真真意外地问。 “你当这是谁都能打听的呢?龙渊啊,怕是杀手中顶神秘的人了!”九姑娘瞪了她一眼,“按理儿,哪怕一点消息都要收五千两银子的。” 严真真想也不想,便慷慨道:“但凡你能一日内给我消息,五千两银子,我出了!” 九姑娘转头,见她神色端肃,忍不住哑然失笑:“你倒是大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省下二千两银子,可不知能干多少事儿呢!” 严真真摇头:“有时候,时间便是生命线。哪怕早知一个时辰,也是好的。” “行了,你只管五天后来听消息便是。若是消息不满意,剩下的一千两也不必再付。我九姑娘做这一行生意也有几年功夫,口碑素来是不错的。” 严真真忙恭维道:“可不是?九姑娘的信誉,自然不必怀疑。” 九姑娘听得受用,只微微颔首。 “非要五天么?三天成不成?”严真真迟疑了片刻,又追问了一句。 “你当龙渊是什么人?便是五天,也是乐观估计了。”九姑娘没好气地抢白了一句,见严真真脸色愈见焦急,不知为什么,竟是心下一软,“罢罢罢,看在你情真意切的份儿上,三日后来听消息罢。” 严真真大喜:“多谢九姑娘,三日后再造访。” 九姑娘亲自送她至舱门,守门的大汉都不觉感到惊讶。这九姑娘的消息来源多而杂,虽入行得晚,但在消息贩子中,也算是声名鹊起。更兼身为女子,比旁人更多了两分矜持,几时见她亲自送客? “三日内可未必一定会有消息。”她强调了一句。 严真真是不免失望,亦知不可强求:“我明白,三天过后来听候消息便是。若是不成,便再等两日。” 她登船上岸,螺儿已自一旁迎了上来:“王妃,可算是回来了。”(未完待续) ------------ 第176章 消息无着 三日后,严真真又找借口去了秦淮画舫,九姑娘却一脸遗憾地摇头:“龙渊的消息,可不是那么好得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严真真大是失望:“哦,那我两日后一早便来。” “若两日后还未能得到龙渊的消息,到时候双倍返还小姐的定金。” 原本怏怏的严真真闻言为之一惊:“以九姑娘之能,难道还打听不到他的下落吗?” 九姑娘苦笑道:“总不叫小姐吃了亏便是。” 严真真咕哝:“纵是拿了银子描补,也是吃了大大的亏。旁的倒也罢了,至少你得告诉我一个准信儿,如今他还是否平安?便是做过什么大事,在哪里驻足,也是好的。” 九姑娘看她半晌,方缓缓言道:“看来,你已经情根深种。他能得你如此相待,倒实在是难得。只是……他行踪不定,纵然三两日前尚在金陵,兴许今儿已至帝都。” “那也好,至少我知道他平安。” “罢了,你便耐下性子再等上两日,确切的消息虽未必会有,但零碎消息,总会有上几个的。”九姑娘笑着开了句玩笑,“都说少女思春,果然一点不假。” 严真真转身便走:“便是朋友之间相交一场,我也会以此相待。” 她只是羞极之下的掩饰之辞,听在九姑娘的耳中,却仿佛一记重鼓击下,竟是一个激凌,脸色灰白。半晌方自醒来,严真真却已走得只剩下一个遥远的背影。 “这女子,看来倒是柔美不可方物,谁知也是个急性子。既生在官宦之家,又嫁为异姓王正妃,谁想行事竟如此率性。倒的是难得。” 身边的小婢笑问:“姑娘,莫不真是替她打探龙渊的下落么?” “虽说二千两银子不过小数,我也并非赔不起。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不过。看她容色,竟是对龙渊……芳心可可,替她打听也不算什么。如今消息可传了过来?两月前还在陇南。怎么此后竟毫无消息?” 垂髫小婢神色戚戚:“尚未打听得什么。” “交代下去,让诸人着紧着些。可莫要折了我的名头。” 另一青衣小婢拿了个纸卷进来,闻言撇唇不屑:“姑娘还说呢!银子收了,倒是额外打探出雇主的底细来!若真说起来,可不是头一个坏了规矩么?” “引火烧身,竟为这区区三千两银子,大动干戈。”九姑娘哂然失笑:“我只是对她甚是好奇。看她形容举止,进退有度。气度又从容,却对龙渊颇有情意,换个人也会去探探底儿的么……” 青衣小婢冷哼一声:“姑娘素来不做这赔本儿的生意,况且这杀手的事儿,弄得不好便……” “放心吧,龙渊不会为这个与我为难的。”九姑娘不以为然,“回头着紧些,我瞧着她是真正上心。龙渊……听她的口气,与龙渊的交情好得很。若是无心无意,他岂容得自个儿与人这样的亲近?只是他任由着人家女孩子独自相思。这一桩儿做得却不大地道。” “可龙渊的下落,却连个线头都摸不着。” “加紧着些,。”九姑娘却担忧地叹了口气,“正是常在刀尖上走。被锋利的刀刃划杀,也未必就不可能。平常倒还没什么,这会儿我倒是关心起来了。毕竟,龙渊可是他唯一的好朋友。” 青衣小婢立刻没了声音,嚅嚅着端茶退下,独留下九姑娘独自一人,凭窗嗟叹。 严真真因没得着准信,心事重重。螺儿和碧柳不解其意,俱在一旁宽解。 “王妃,联华超市的事儿,也不必焦急。总是一发地便这样的行去,奴婢不信比不过京城的那三间铺子。”螺儿对联华超市,可谓信心十足,“就这两天,咱们的超市,营业额又翻了个倍儿。可见金陵人,还是认可这种购物方式的。” 碧柳白了一眼:“螺儿,你别总撺掇王妃行事!超市不过是赚些银子,但得王爷欢心,节例赏下来的,也不止这个数儿。若是王妃再去宫里多多走动,送出去拿的是公中的,收回来的赏赐可入了王妃的私房。这中间儿,便不是个小数。” 严真真听得目瞪口呆,虽是各说各的理,可仍是殊途同归,尽都转到了银子上去。顿时抿唇不语,再灌输下去,这两个丫头满脑子怕不都是银子! “王妃请看,这便是咱们联华超市的那条街道。瞧瞧,那汉子手里提着个篮子,怕不是咱们联华超市出来?” 听着螺儿的猜测,严真真忽地心中一动,脸露喜容:“螺儿,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螺儿和碧柳满脸茫然:“提醒了王妃什么?” 严真真喜孜孜笑道:“你们看,一般人要买东西,不会只买一件。” “那是自然。”螺儿自豪地挺了挺胸,“咱们超市里什么都卖,但凡要买东西,只在超市转上一圈儿,柴米油盐尽都有了,自然买个齐整,不止一件之数。” “那便是了。既买得多,总要有个容器装着。有时候那竹篮小,本要买八九件的,便只买二三件,却是咱们超市的损失。倒莫如售卖布袋,提着又方便。” 螺儿虽是一喜,随即又沉吟:“怕是不大妥当。” “嗯?”严真真不解。现代的超市,都备有购物袋。虽然废除了塑料袋,也不过是改无偿为有价。 “布袋也需要成本,咱们的超市盈利并不厚,若再加上这一宗,怕是利润更薄。” 严真真笑道:“并非无偿供应,也标上价钱。不过,这价儿得一得低些,勉强够成本便罢。对了,袋子上还得印上咱们联华超市的店名,让人只看到袋子,便知道咱们的铺子。当然,还要把咱们联华超市的分店地址,一一地印在上面。一来可以方便顾客购物,二来亦能起到宣传广告的作用。” “王妃真正是一副玲珑心肠,竟想出这样的法子!”螺儿闻言抚掌赞叹,“既如此,奴婢回头便吩咐人去做。也不必等到回京,只在金陵招募了人手,做一部分出来。” “正是。”严真真很喜欢看到螺儿干劲十足的样子。自己打小就羡慕现代的那些女强人,穿着尖领的白衬衫,深色细条纹的西装,踩着细高跟皮鞋,在走廊里走路,也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可惜,她的专业,似乎离女强人的距离,有点遥远。而她懒散随缘的性子,又实在不乐意去钻营,以至于芨芨无所寸进。 而眼前的螺儿,若是去了现代,一准又是新鲜出炉的女强人一枚。 “若是做得多了,咱们联华超市还得有其他分店……唔,还是先做上万把个,其余容后再说。” 严真真赞道:“不错,你想得比我周到。” 碧柳以手抚额:“王妃、螺儿,你们能不能消停下来,别再围绕着那间超市?奴婢就是不明白,王妃放着好好儿的舒心日子不过,甚至还把管家的权力交于安侧妃手上,倒一头扎进那间超市?” “这有什么不好明白的呢?王府是替人打工,而超市却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自然干劲儿十足。” 螺儿大乐:“可不是?联华超市完可完完整整俱是王妃的,而王府么……王妃比一个看客,也好不了多少。” 严真真愣了愣,看着螺儿大笑掀眉,细品她话里的意思,竟生像是知道自己的意思。难怪在商场上,只有她砍别人的价,没有别人砍她的价。察颜观色到如此地步,还能不无往不利么? “回罢,王爷怕是等得急了。”碧柳虽然心头痒痒,到底还是以严真真为重。 “王爷今儿一早便出了门,想必不至晚间是不会回行馆的。”螺儿对孟子惆的行踪,却比碧柳清楚得多。 严真真虽是心情因不曾打听到龙渊的消息而不大好,看着螺儿和碧柳都亮晶晶的双眸,再想着人家可不比她活了两世人生,前世又在二十来岁的“高龄”,可她们却是名副其实的小女孩儿,怎会不喜欢热闹?因此,她看了一下街道,忽然指着眼前的一座木结构的二层楼道:“咱们且上这里吃饭去,我请客!” “王妃花了打听消息的银子,可还不曾有什么进账呢,怎好让王妃请客?”螺儿许是刚得了一个新点子,心情正畅美,竟然抢着做个小东,“奴婢蒙王妃开恩,每月的例银外加超市的分红,也攒了些许银子。大事儿自然干不成,请王妃和碧柳姐姐喝壶茶还是够的。” 碧柳笑道:“偏就你有银子,我没有么?” “下回再让碧柳姐姐请东道,这回我可抢了先。”螺儿眉展眼笑,显见得心情甚好。 “有那几个,不如买些菜让厨下做,可比去酒楼吃得受用,花费也少。” 看来,潜移默化还是有效的。这不,以前谈银子不大好意思的碧柳,现在也能做到坦坦荡荡了。 “那可不一样,这晚晴楼也没来过,指不定有什么招牌菜呢!”严真真正自心情郁闷,闻言立刻点头,“走罢,今儿每人都得点一两道菜!” 主仆三人脸含笑容往晚晴楼走去,却见迎面来微诧的声音:“真真?你们怎么也了!” 居然是孟子惆……(未完待续) ------------ 第177章 老爷夫人 严真真未及想好借口,只能送上一张笑脸。往昔在大学的时候,若是做了什么糗事,她也是用这样的表情,来搏得学长们的谅解。这一招,曾经百试不爽,但愿对孟子惆也是有用的。 “夫人怎么在此处?可见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必事先约好,也能走到一处儿。”孟子惆换了称呼,严真真再看他一身文士儒衫,便知他不欲表露身份。对于她而言,自然正中下怀,微微福了福身子,启唇待言,却不知道这时代老爷与少爷的分界岭,是否按照年龄来说。 若是看孟子惆的年龄,自然只能称“少爷”。可若是从他对自己的称呼,既是“夫人”而非少奶奶,似乎又该是“老爷”。 可这位老爷,也未免年纪太轻了些,她还真叫不出口。 “孟少兄,位位竟是尊夫人么?果然是好风仪,方配得上少兄这等出色人物。便是金陵物宝天华之地,也少见少兄夫妇这样秀丽的人才。”座中有一绯衣少年站起身人,三两步便跨至孟子惆身畔。 “志超贤弟过奖了。”孟子惆微微露出笑容,“敝夫妇头一回来这繁盛之地,倒林累贤弟作个向导,带我们游历一番。” “好说好说。”叫志超的少年笑容满面,“能得两位为友,实是我高家的荣幸。” 高家?严真真心中一动,她虽并非刻意打听金陵人物,但这高氏一族,名声实在大,简直如雷贯耳。 据说,这高氏一族本非地道的汉人,其祖上有胡人血统。自助天旻开国皇帝厘定江山。又拒赴京城为高官,仍守着金陵一地,越发被当时的开国皇帝看重。竟许了他高家世居金陵的恩旨。历代皇帝,对高家也恩遇非常。高家子孙有一条祖训,非当代大儒。不得出仕。 大儒,到底是有什么衡量标准?这位高氏先祖。(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倒也圆滑得紧。 “贤弟言重。”孟子惆笑道。他但拿出三分本事,便能把自己的风姿表现得淋漓尽致。便是一袭麻衣,也有飘逸风骨,看着高志超大为倾倒,越加看不出他的底细,一意地小意奉承。 “少兄和嫂子可知,这秦淮河的由来?” 严真真倒愣了一愣。后世的秦淮河也是著名的旅游胜地,最有名的,自然是留下了柳如是、李香君为首的秦淮八艳。不但色艺双绝,更用其气节,在清初的历史舞台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纵是道学先生,也不因其出身而多加指摘。 她只知道南京有条河,叫秦淮河。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仍是云里雾里。 高志超见她脸现迷茫,得意地笑了两声。才回答:“据传,楚王东巡,望金陵上空紫气升腾,以为王气。其后凿方山。断长垅,入大江。后人认为此水乃秦时所开,是以世称‘秦淮’。 严真真听得心驰神往,不免感慨:“原来如此。“ 心里却想着,所谓紫气,她的戒指空间里,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不知这紫气,可是楚王东巡的那一种。若有些关联,那可就更有意思了。 “这秦淮河,初看也不过如此,再看方觉另有妩媚处。虽说伎家风月,不足一足。可多了这几艘画舫,方显出秦淮与众不同的魅力。”孟子惆接口道。 天旻风俗,并不以风流为耻,尤其是地处江南的金陵,更是如此。因此,高志超闻言欣喜,连道:“可不是?还是孟少兄能得金陵三味,这画舫可是金陵独特的景观。金陵与京都各有优缺,京都是人多,走在大街上,指不定就遇上几个三品大员。[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我们金陵却是商多,你们看这满座之客,半数以上为行商。” 孟子惆闻言,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严真真,果见这小妮子满眼都冒出了小星星,顿时为之哂然一笑。真不礼部侍郎家里的嫡小姐,竟是一副典型商人的模样。若在往常,他少不得要沉下脸说两句前人古训。可当此时,身在金陵,高志超又是用一副自豪的口气说话,便作不得声,只微微颔首。 “这些商人……可有海商?”严真真兴奋地问。 高志超笑道:“旁的地儿怕没有,金陵还能没有么?不拘什么行商,在金陵总能给找着了。” 严真真闻言已有计较,若把那些海上货售卖京都,便又是一层利。如今京城的红尖晶石和水晶售价昂贵,但若从海路来,这些宝石算不得世界顶尖的名石,其中的获利,自然十分丰厚。 只是…… 她蹙着眉尖问:“金陵有入海口么?” 记忆里,南京并不近海。 “自然是有的,再往东去,便有两个入海口。只是路途甚是遥远,少兄夫妇若是要去,少不得两三日的行程。”高志超的解释,让严真真恍然。原来,此时的金陵,辖地与现代还是稍有不同,竟一直延伸至东面的海域。 她心里一动,转头看向孟子惆:“老……爷,不知咱们可以在金陵居住几时?若是长住,倒不如赁一间房……” 孟子惆看她喜笑晏晏的模样,忍不住没好气地反驳:“便是赁了房,也不能放由你单住在外边儿,这主意趁早地给我打消了。” 严真真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这位夫君,身份可敏感得很,皇帝哪里肯放心让他离开自己的眼皮底儿? 心下失望,不免带出了些怏怏之色。 幸好一时上了菜,俱是以前上学时候爱吃的。菜名虽稍有不同,可做法却相似,让严真真又狠狠地出了一会儿神。 盐水鸭、炖苏核、丁香排骨、芙蓉鲫鱼……还有一道做工繁琐,在前世只闻其名而未尝其味的“春酥”。 名字虽然简单,做工却着实不简单。单是原料,便要备上十六种,其中一半是荤的,一半儿却是素的。做起来更加繁琐,或烧、或煎、或炸、或炖、或焯……不一而足,但凡手艺差些儿,单这些工序,便记不牢靠。 后世改种大棚的马兰,在盘中垫底儿,菊花叶、枸杞、卤蛋、春笋、卤腰片、鸭肫……切片排于马兰四周。最后把炸好的虾球、藕酥依次堆在上层,火腿夹围上。最后是核桃仁放置于塔状的顶端,用荸荠花在底层绕一周。 高志超笑着介绍:“孟少兄,孟夫人,这道‘春酥’,可是我们金陵的名菜。不单是口味好,寓意也吉祥。看看这宝塔形状,便是取招财进宝之意。” 严真真悄悄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后世的这道菜,可是收入中国名菜大典的,可因为做工复杂,用料讲究,等闲厨师哪里肯做?四年大学下来,她连这道菜的影子,也没瞧见过一回。 “孟少兄,孟夫人,请!”高志超此语,对于严真真来说,无异是纶音。她拿起筷子便想伸过去,侧头看了一眼孟子惆,总算按捺了下来。天旻规矩,但凡宴席,总是男人先行动筷。 对此,严真真只能安慰,至少比那些女人根本不容上桌的朝代,要好得多了。所以,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孟子惆和高志超相继下筷,才举箸朝向自己的目标。 “果然好味道!”孟子惆吃得斯文风雅,下筷也只点到辄止。 严真真却浑然不管,哪怕是盐水鸭子,也连着挟了好几筷,连高志超也不由得为之侧目。 熟悉的味道,让严真真几乎落下泪来。她哪里仅仅是饱口腹之欲?其实,她在吃着那些乡思情怀。 现代,是回不去了。就算明明白白有个机会放在眼前,她也未必舍下龙渊,只为了回去质问那个负心的未婚夫一句。好容易有重活一世的机会,莫如惜取眼前人。 及至“金陵圆子”端上来,严真真简直连眼睛都直了。 高志超殷勤劝客:“孟少兄,莫看这道菜不起眼,可做起来也甚是费时。这豕肉虽京都人不吃,但我们金陵做出来的这道菜,却是老老少少都爱的。需将豕肉和虾干剁碎,加入蛋清做成肉圆子,入锅煎至金黄色再取出。另用蹄筋放入锅,旺火烧至软糯,把圆子置于其上,覆以青菜叶子,旺火烧沸,转用水火焖上小半个时辰方成。” 孟子惆只含笑,却并不下箸。严真真眼巴巴地看着他,馋得连口涎都快掉了出来。要知道,这道菜可是她前世的最爱,这时候再见,无论色泽还是做工,都比当初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要好出不知多少倍,早就垂涎欲滴。然以京城的饮食习惯,以牛羊为贵,猪肉贱之。非家贫者,不买猪肉。孟子惆虽是没落之王,可朝廷也只不许实权,物质上的享受却一样也不曾少,如何会吃贫家菜肴? “孟少兄不妨小尝一口。”高志超见状,也不深劝。但含笑的嘴角,分明对这道菜深具信心。 “老爷……”严真真软软地叫了一声,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得孟子惆心下一软,终于举箸 严真真压下心里的欢呼,大快朵颐……(未完待续) ------------ 第178章 纨绔子弟不纨绔 吃了一顿地道的金陵菜,严真真便像一只餍足的小猫,蜷在座椅上,露出梦幻般的笑容。 孟子惆心中一动,也许他平常太疏忽了。原来,她是如此地懂得满足。 “这道金陵圆子,还合嫂子的口味吧!”高志超微笑着问。 “唔,不错,这圆子有……”严真真猛地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以前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可以毫无顾忌。因为话头停得太猛,惹来两个男人的注目礼。 “呃……我是说,在京城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若是有幸,倒真是想在金陵多住些日子。”严真真干笑一声,找着了借口,“只怕我家老爷在京中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因此觉得遗憾。” 高志超诧道:“孟少兄不是只在吏部挂了个闲职么?” 严真真并不知道孟子惆如何向人介绍自己的身份,暗叫一声“糟糕”,眼珠微转,已是露出一副娇嗔的模样:“高公子不知道,我家老爷在京里,可是有名的章台折柳之人。” “章台折柳?”高志超笑问,“莫不是此处还有些典故不成?”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严真真轻吟了一首唐朝韩翊的《章台柳》,又觉得自己用典实在牵强附会。看着座中二人满脸的茫然,只得把柳氏的答辞再念了出来,“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高志超恍然:“原来章台柳是这个意思!想必京城的青楼名妓们,对孟少兄是望眼欲穿。可少兄也不能忘了,家中还有人倚门相盼……看来。人不风流,纵然是枉少年。人太风流了,未免让妻妾们幽怨罢。” 严真真愣了愣。她念这首词的意思,不过是想随口讽刺孟子惆的拈花惹草,可没想到引火烧身。对于他的冷淡。她还求之不得呢!若是在对龙渊芳心暗许之前,或许还会盼着有一日能与孟子惆相携白首。但随着齐红鸾在那样敏感时期大张旗鼓地进门。她已经把那颗左右摇摆的心,坚定地许给了龙渊。 但此时,若作解释,孟子惆的面子上恐怕下不来。虽然不知孟子惆对高志超折节下交的真正用意,总不脱他那颗勃勃的野心。因此,她只得故作羞赧,保持沉默。 孟子惆颇含深意地瞄了严真真一眼。缓缓点首:“孟少兄说得不错,愚兄倒确是走马章台,疏忽了家中的娇妻。” 高志超朗声长笑:“既有娇妻美眷若此,孟少兄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若小弟有此良伴,哪里还会去走马章台?待妓家薄幸,那是正理。若是待妻妾薄幸,那可是不能齐家。纵然修身养性,又哪里称得上‘大丈夫’三字?” 严真真闻言,倒不觉多看了他两眼。在这个时代,能有这番见识。想必素来亦是怜香惜玉之辈。而其对妻妾地位的重视,也超出了这时代的一般人,难免生出两分好感,不由礼貌地对他点首为礼。 高志超更兴致高昂:“我与孟少兄一见如故。早知他才华过人,却不知嫂夫人也是位才女。今在秦淮河岸,嫂夫人不如吟上一首?” 严真真不假思索,便背出了杜牧之的名诗《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念了两句,想到后两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便觉得这时候读出来,甚是不妥,不觉微愣,赧然一笑,“我只得了这两句,不如重作一首罢。” 高志超的身子微微前倾,闻言却抚掌笑叹:“好句!烟笼寒水月笼沙……嫂夫人这句总领全诗,倒是真正形象,月色凄迷之景开篇,令人有种强烈的视觉冲击。第二句承转,诗篇更显得起伏跌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后两句若加以抒情,这首诗便可称为秦淮绝唱。” 严真真脸色一凛,顿时对这位看似纨绔的少年刮目相看。杜牧的后两句,可不就是抒情么? 孟子惆见高志超仍是双目灼灼,满脸期待,严真真却微启红唇,一脸的为难,终于开口为她解围:“既然一时作不出下句,便依了你重作一首。若是作得不好,可是要罚酒的。” “呃……待我想来。”严真真冥思苦想,却发现自己记得的古诗,实在还是嫌少了些。她记忆里,只还有一首杨万里的《登凤凰台》,可按照她这一世的行程,应该是还不曾有幸踏足凤凰山的凤凰台,这句诗是万万不能用来凑数的。 孟子惆见她眉尖微蹙,宽声安慰:“一时想不出来也不打紧,只那两句残句,已能说尽秦淮风光。” 高志超却不依:“孟少兄,你也太过维护嫂子了罢?看嫂子那两句,便知是有着玲珑心肝的。只作一首,不算为难。” 严真真忽地一喜:“有了。” 一语方落,便见两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又没有了底气:“只是作得不大好,高公子可莫要笑话。” 高志超却浑没替她减负的意思,只畅笑道:“嫂夫人的手笔,必是好的。” 孟子惆脸色微温:“不妨,且诵来便是。” 严真真凝神轻吸一口气,才轻声吟道:“金陵古形胜,晚望思迢遥。白日余孤塔,青山见历朝。燕迷花底巷,鸦散柳阴桥。城下秦淮水,平平自落潮。” 自觉对仗工整,纵算不得千古名诗,也堪可交差,脸上才又浮出了笑容。 高志超呆了半晌,方抚掌叹息:“原以为金陵女子,工诗善词。今日见了嫂夫人,才知道山外有山,楼外有楼。难怪人说金城才女,为天下第一才女,此话果然。” 有这说法么?严真真想了想,觉得桑思涵,或可不负此段评语,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嫂夫人便是这天下第一的才女。” 严真真忙道:“那可算不上,京城第一才女,怕是桑家小姐思涵莫如。” 高志超却摇头:“若说是那位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闻名的临川王妃,倒还能与嫂子一比,若说旁人,却是稍有不如。” 严真真听得自己的名字,忍不住愕然相向。原来自己的名声,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传到了金陵么? “哪里,我倒是觉得桑子涵小姐的诗方是上乘。”严真真赧然,毕竟还没有练成“王婆卖瓜”的本事,脸已经悄悄地红了。 “嫂夫人此言差矣。桑小姐组建芙蓉诗社,自然是个中翘楚。然毕竟年岁尚轻,用词虽是清丽脱俗,总有些稚嫩,不比嫂夫人之诗老成。自严侍郎夫人殁后,这第一才女的身份,倒还真没有谁可以稳坐不虞。” 严真真听得名义上生母的名字,不由得再度愕然。原来严夫人当年,可说是才名满天下啊!可是,当初怎么会甘心嫁与严侍郎呢?按着严真真的理解,才女自当配才子。比如李清照与赵明诚,诗词相和,那才真正是琴瑟和谐,只羡鸳鸯不羡仙。 “是啊,自严夫人以殁,第一才女的名头,确实是无人能一锤定音,毫无愧色地对号入座。”孟子惆叹息,“那临川王妃正是严夫人独生爱女,虽未能受其母开蒙,毕竟家学底子犹在,一旦出锋,便是重剑。” 高志超显是深以为然:“可不是?孟少兄之语,甚得我心。不过,嫂夫人那句‘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亦可称为秦淮名句。可惜只得了两句,嫂夫人不如闲时再补上。仅凭此诗,便可与那临川王妃把这名头争上一争。” 严真真哭笑不得,嘴上却还要谦虚:“不敢……怎能与王妃和桑小姐相提并论?我不过出身寒门,有些急智,怎及得上人家诗书传世之家的熏陶?” 高志超却不住奉承:“嫂夫人自谦了。赶明儿聚了金陵名家,把嫂夫人的诗往他们面前一摆,不必几日,嫂夫人的诗名,便能传遍金陵。” 严真真骇了一跳,急忙摇首:“罢罢罢,高公子可莫要再与我开玩笑,这却万万使不得。虽说平时偶尔也喜舞文弄墨,却远远算不得真正会作诗。况且,这首诗不过得了两句,还有两句,却总也想不出来,哪里能拿出来献丑?” 她这诗名,可是靠“盗版”得来,如何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坐享才名? “不提那首残诗,便是那‘燕迷花底巷,鸦散柳阴桥。城下秦淮水,平平自落潮’两联,便可冠以好诗二字的名头。” “算不得算不得!”严真真急忙摇手,“高公子可莫要笑话我,偶尔能吟上一首,也是难得的灵感。” “妙啊,灵感亦是往日厚积,方可在今日薄发。嫂夫人如此自谦,这话我可不信,总还是问过孟少兄方是。” 孟子惆含笑凝睇了一眼身畔满脸懊恼的女人,淡然笑道:“内人素来不喜抛头露面,贤弟若不是紧逼着她,怕是一句诗都不肯作的。” 严真真鼓着腮帮子朝他瞪了一眼,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像是替她解围,倒仿佛在撺掇高志超了。 ps:严真真所作五律,并非原创,也是前人作品。小猪不擅诗词,只能继续“盗用”……最近还在持续加班中,明天周末,仍然要一早上班,好辛苦啊……唉,倒不如听从文友的意见,回家专职写书算了……(未完待续) ------------ 第179章 荣辱与共 果然,对面的公子喜笑颜开:“孟少兄既如此说,小弟总要尽些心事,方不致叫嫂夫人的才气给埋没了。你们到金陵也真是算巧,每年夏时,在金陵城西的凤凰台上,总有一场赛诗会。若是孟少兄与嫂夫人有兴趣的话,不妨同去一游。” 严真真想也不想地摇头:“明儿我们……” 孟子惆却不待她说守便抢下了话头:“正巧无事,便与贤弟同往凤凰台一游。” “我……”严真真微恼,可那头的高志超却已喜孜孜地接了口:“孟少兄夫妇,必在凤凰台诗会大放异彩,让小弟也沾沾光,出个小小的风头。小弟这便告辞,让人送份请帖给孟少兄,请务必与嫂夫人一同参加。” 说完,再不待严真真回应,便拱着手告辞而去。 严真真看着他的背影,决定修正自己的看法。此人善于抓住机会,可不是一般人。可她不明白的是,就算自己大出风头,于他又有何益?热心,也不必这样罢? “明儿倒是个机会,若能借此验明正身,在金陵文人圈子里,也能获得承认。”孟子惆看着她恼怒异常的面色,喟叹一声。 “可我并不想出这样的风头!”严真真气鼓鼓地朝他瞪了一眼。若非他横插一足,这个所谓的什么凤凰台诗会,她总得坚持给推脱了。她只想赚足了银子,替自己日后离府,铺一条后路。声名越显,便越是不容易脱身。若真因为这些盗取的“名诗”,而成就了所谓的天旻第一才女的名头,孟子惆便是再看她不顺眼,也不会把她给“休”了。况且。以严真真的眼光,也看得出来,孟子惆待自己也并非完全无情。 “真真。你可知金陵乃文人乐土,比之京城,吟诗诵词之风尚且犹胜一筹。若能借此机会一举成名。在金陵士人眼中,便又自不同一般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这又关我什么事?”严真真仍是不悦。 孟子惆喟叹一声。用手掰过了她的双肩:“真真,你是我的王妃,不管你对我如何迁怒,我们总是祸福与共。若我大事得成,你便是天旻最尊贵的女人,难道你不觉得欢喜么?” 这是第一次,孟子惆主动对她明言自己的志向。严真真不由得悚然动容。她知道,这个秘密,如何地沉重。哪怕睡梦之中,她都相信,他一定会管住自己的嘴,连无意识的呓语,都不会逸出一丝。 可这时,他却明明白白、坦坦然然地告诉了她。尽管声音低浅,却说得一点不含糊。 “真真,莫管我有多少女人。你的地位总是了尊贵的,这一点不必有任何怀疑。”孟子惆见她面色和缓,脸上终于浮出了浅浅的笑意,“自你的花轿抬入王府的那一天。你的命运便已与我息息相关。” “可是我不想出这样的风头。”严真真扁了扁嘴。 “傻丫头!这样的风头,有什么不好?若你再出佳句,不说名留史册,也会名满金陵。你不是喜欢金陵么?往后来往,也便宜着些不是?” 最后这句话,才算勉强打动了严真真。因为七姑娘那里,她没有得到龙渊的准信。对于两天后的会面,她的希望已经从十分,降至了五分。恐怕短时日内,还无法靠消息贩子得到确切消息。若这次达成孟子惆的意愿,说不定可以在金陵多留几日。他既想抓住金陵名士们的拥戴,恐怕怎么着也得想法子在金陵多呆几日。 “罢了……”她终于松了口。 孟子惆喜道:“我就知道,你是嘴硬心软。我的事,可不就是你的事么?荣辱与共,祸福相依,方是夫妻相处之道。” 严真真没好气:“难道王爷不曾听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么?纵然好得蜜里调油,真正到了那生死胜败的关头,能守在一处的,可不大多。” “真是个狠心的丫头!”孟子惆笑骂。虽然严真真说得凉薄,但他并不深信,仍只当她负气之语,宽容地一笑,便挽着她的手下了晚晴楼。 此时夕阳正好,孤山远影,看在严真真的眼里,却只余下“夕阳西下几时回”的感喟。忧虑地朝着秦淮河看了一眼,几艘画舫,仍是富丽堂皇地泊在秦淮岸畔。她只怕龙渊的消息得来,却是恶耗。 咬着唇,借着齐红鸾纠缠着孟子惆之际,便回了卧室,只推说出游一日,倦得狠了,把丫头们都打发个干净,熄了灯装作酣睡,一闪身,却进了戒指空间。 小黄鸢早在秦淮岸边便被收了进来,这时正脑袋微点着打盹。对此,严真真对它修仙之语,更是不屑。有见过这么惫懒的修仙者么? “你回来了,探听得消息不曾?”小黄鸢偏还不大识趣,直直地勾起严真真的一腔愁肠,满腹闲愁。 “还好意思问呢!”严真真瞪视着它,“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是到了金陵,找着了著名的消息贩子,便能打听得龙渊下落的?今儿个,七姑娘一口便回绝了我,再过两日,怕还是这样的结果。” “不会的,金陵的消息贩子,可是全天底下顶有名的,你不会找错了人罢?”小黄鸢把黄色的小脑袋摇得比拨浪鼓的速度还要快,仿佛这样便能表示它的清白。 严真真心下正恼,自然更没好声气:“是谁告诉我金陵最有名的消息贩子,便是黑塔天王与七姑娘的?那日去时,黑塔天王正沉浸在温柔乡内,七姑娘却偏是有空,我交了二千两定银,到今日却连一点儿声息都没有!” “莫急,莫急。”小黄鸢心虚地安慰,“这不才三日么?便是顶尖的消息贩子,要打听杀手们的下落,也需要时间。放心罢,据我听来的消息,那七姑娘绝是金陵最好的消息贩子。你若是不放心,不如再找那黑塔天王,有两人出手,还怕得不着消息么?呀,不对,他们二人的规矩,向来是只能托付一家。” “莫说这是历来规矩,便是没这规矩,我这会儿也给不出另一笔二三千两现银。总要等资金回笼,才能凑出这笔银子来。” 小黄鸢被她数落了一番,羽毛便耷拉下来,怏怏道:“你这女人好生难以伺候!我也没有说话诓你,不信你倒是随意打听,金陵之地,是否消息最大的集散地?” 严真真心头烦闷,哼了一声:“指不定这会儿龙渊已到了京城,却遍找我不着呢!” “我办事,你放心。要知道,我可是交代了听风轩的那些麻雀们,一旦有了那个什么杀手的消息,便即刻让飞鹰来金陵告知消息。” 小黄鸢立刻又挺起了胸膛,怎么看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呃……”严真真用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向它,当然,脸色是欣喜的,“真的?你不会是诓我罢?” “我诓你一个小姑娘做什么!”小黄鸢不屑。 严真真鄙夷地看了它一眼,这么个小身子,便是修炼了千百年,也只是个小不点儿,还居然老气横秋地叫她“小姑娘”? 不过,如今她还是有求于鸟的阶段,少不得小小地让它得意一番,便顺着它的话头奉承了两句:“不错,到底是你想得周到。只是你也早一点儿告诉我,也好让我放心。” “反正又没得着他的消息,我对你表功,岂不是让你给小瞧了么?”小黄鸢扭怩了一会儿,方低声嘀咕了两句。 “是是是,我家小黄鸢是顶实在的鸟儿。”严真真既去了龙渊已至京城,两人擦肩而过的担忧,也好心情地开起了玩笑。 “那是!”小黄鸢果然被她哄得高兴。其实,它倒不是为了那句所谓的“表扬”,实在是为了自己的名头前,被严真真冠以了“我家的”这个定语。 这可是它与严真真相处中,一个“质”的飞跃啊! “那我睡觉去了,你自个儿找地方玩儿罢。”得了这个“利好”消息,严真真放下了小半心事,只觉得倦意上来,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呵欠,便自回木屋会周公去了。 留下小黄鸢用爪子挠了挠脑袋,委屈了抱怨:“用完了就扔,可真是人类的劣根性。再说,我那不叫玩儿,是在修炼!唉,跟一个凡人说话,真有代沟。” 咕哝了一小会儿,看严真真已是在小木屋里侧着身子而卧,也只得无趣地拍了拍翅膀,回自己那个筑在苹果树上的窝去了。只是寻思了一会儿,只觉得心浮气躁,竟是静不下心来,终于还是振翅而起,竟是看着严真真的睡颜发起了呆。 也不知严真真梦到了什么,她的唇畔竟有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而唇瓣,丰润嫣红,让小黄鸢忽地感到心里一阵躁动,用鸟喙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她的脸庞,自左颊到右颊,却终于没碰着她的唇。它听说,对人类来说,那叫做“吻”。 从没有哪一刻,它更希望现在能化作人形。甩了甩脑袋,它才从严真真的身侧移开。仰起头,看着小木屋缝隙里漏进来的紫色雾气。这丫头,连盖间木屋都粗制滥造。幸好空间里无风无雨,否则,这木屋大概是屋外小雨,屋里上大雨了。(未完待续) ------------ 第180章 一鸣惊人的效果 严真真这一觉睡得甚好,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肚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因去了两头不落实的担忧,当下来了兴致,埋锅造饭,整治了一锅大米饭,外加全绿色无化肥的蔬菜。虽是简单的两个菜,可照样引得小黄鸢垂涎三尺,在她的手边跳来跳去,没个消停的时候。 纳闷地看着饭碗,严真真问:“你不是只爱吃苹果么?” 小黄鸢振振有辞:“那是水果,不是主食。你也真是好意思,独个儿吃得不亦乐乎,吃不下还翻着白眼儿往下撑,就没想着我也能吃么?” 严真真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确实已经撑到了十分。可是小黄鸢……它原来也是吃饭的么? “你不是说凤凰只栖梧桐树,黄鸢只吃苹果么?” “偶尔也可以换换口味嘛!”小黄讨好地在她的袖子上蹭了两蹭,“这不,你的手艺这么好,竟把这稻米做得香气扑鼻,人见了人爱啊!这么着罢,我也不能白吃你的,往后你抓两只麻雀进来,我负责替你训练好不好?” 这个提议有点心动,可严真真还是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又不会爬树,又没长一对翅膀,对着天空中的麻雀,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所以,你的建议,似乎没有什么效果。” 小黄鸢歪着头看了她半晌,终于缴械投降:“好吧,我替你把麻雀引进空间来,训练好以后交到你手上,这样总行了罢?” 严真真刚要点头,忽地叫了起来:“你不是说,任什么鸟儿进了空间,便能听懂我的话儿,也对这紫色雾气无法抗拒。既如此。哪里还用得着你训练?” “那个……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若是由我训练起来,自然见效更快。”小黄鸢尴尬地笑了笑。“再者说了,搜集情报也是大有讲究的,不是谁都能摸着门槛儿。” “没关系。进了空间,我就能用人类的语言和它们沟通了。还会怕它们不乖乖就范么? 小黄鸢大叹失策,原以为严真真有点笨笨的,谁知道这回却精明起来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看着她带着戏谑的唇角,它也只能在现实面前低头:“好吧,这两天我不就吃苹果了,总行了吧?” 严真真大喜,正好可以运一批苹果去联华超市救急。当然前提条件是要找一片隐蔽的山区,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地完成“偷栽”任务。当然,少不得要去拜访一下新科状元郎,现任的金陵知府张啸寒,把那块地居为己有。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根本不用特意去寻找,凤凰台诗会上,她竟意外地见到了张知府。 见她与孟子惆携手走来,张啸寒正与人说话,一下子便忘了词。及至看到她身侧的孟子惆。急忙弯腰欲大礼参拜时,却见对方使过来的眼色。再看两人的打扮,分明只是普通士子及夫人的打扮,不敢造次。只得遥遥地拱了拱手。 这个动作,若换个人来做,总显得有些随意。可是他标立风中,官衣飘飞,这样难看的绯色四品朝服,竟敢被他穿出了几分风骨。 严真真含笑为礼,在金陵能见到故人,自然是令她高兴的。况且,想到对方贵为金陵最高的行政长官,还欠着自己一份大大的人情,笑容便更灿烂了。 “看来,这位状元郎,倒也是个风雅人物。听说他的出身,可不算太高。”孟子惆自找了个不起眼的座位,拉着严真真落座。 “英雄莫论出身。”严真真因为人家对自己甚是友善,好感大增,自然而然便要替张啸寒分解几句。 “这话……可未必是对的。”孟子惆轻笑一声。 严真真针锋相对:“未必是对,也未必是错。我倒觉得寒门士子,入学不易,能有今日的成就,不知要多花几倍的功夫!” 孟子惆却勾起了笑容:“说到这些寒门士子,尽管一朝中了本朝进士,可入朝的时候多少闹了些笑话。便是咱们的这位新科状元也是这样。” 他的语气带着两分轻蔑,严真真听得殊不是滋味。要知道,她自己可也是草根一族,对寒门士族,自然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什么笑话?”她问得淡然。 “这位状元郎想是自小家贫,进金銮殿时身上穿的衣服,还破了一个洞呢!手肘上,露出一块肌肤,倒也算得上白嫩。”孟子惆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凝神看她。 “那有什么?家贫至衣不敝体,正可见他读书之艰。能有今日成就,更是不容易,有什么好笑?”严真真不以为然,“我倒觉得此情可悯,此境堪敬。” 孟子惆抿唇一笑:“是啊,当初他可是接受了你的资助,才得以进科场的。哪里便有这么巧,偏是遇着了你这个心肠顶软的?” 严真真失笑:“我心肠软么?” “怎么不软?明明那宛儿素次为难听风轩,可你并未借题发挥,把她指个缺胳膊少腿儿的鳏夫。升平虽然年轻,可人是伶俐的,看你行事,怕是以后还要提拔他罢?” “升平……”严真真吃了一惊,含糊地推搪,“她虽为难过我,也不过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我连她主子也不十分难为,又怎会特特儿地去难为她?升平自个儿瞧中了宛儿,我不过是做了个现成的红娘。” “你倒有成人之美。”孟子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似真还假地表扬了她一句。严真真心里惴惴,升平如今正在金陵,若是落到孟子惆的眼里,自己与联华超市的关系,兴许就隐瞒不住了。也许,该叫人去交代升平一声,这段时间不要出来抛头露面。 但愿孟子惆还没有注意到金陵也有个联华超市,若是闲逛之间被他看出什么,她还得先想好个说法。 因此,高台上的张啸寒说了些什么,她便全没有听见。 “凤凰台诗会,这就开始罢!”一语既竟。众人的情绪便开始激昂了起来。 严真真愕然,这一台据说江南最大的诗会,竟然便这么草草地开场?若是换了现代。无论如何要好好炒作一番才是。 尽管开场有些平淡,落座的诗人们,却兴致高昴。一番讨论之后。便公推了人出来:“今儿这诗既设在凤凰台,自然要以凤凰台为题。诸位先各作一首!” “历来吟咏凤凰台的,可不止有了几百首。如今咱们再作,怕是容易落了旧进的窠臼,这诗会可就落了俗,出不了彩啦!” 提议之人却笑道:“如今有新科状元公,新任知府张大人在此,还怕无出彩之作么?” “是极。”反对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这样一致通过,各自去绞尽脑汁,想诗句去了。 严真真想,宋朝的杨万里,还真有一首《咏凤凰台》的名诗,自己也能背个八九不离十。因作诗看诗的本事见长了不少,这会儿到底还是没好开口。若是犯了众怒,这形势怕是连孟子惆都无法保住自己。 不知是否有人事先作好,那速度未免太快了些。严真真觉得,恐怕比曹植的七步诗还要快。 看着一个个鱼贯而上。把才刚一挥而就的诗作交了上去。张啸寒却拿眼看了严真真好几眼,见她把玩着矮桌上的镇纸石,倒替她提了一份心事。 原本,按他的地位。不必作诗。这时候,却不免细细地想了一首,预备着找机会塞给严真真,也好让她蒙混过关。 孟子惆微闭双眸,容色平静。纵然没有王爷的光环在身上,可那静坐的风仪,却令人频频看过来。 他固然风神如玉,身侧的严真真也打扮得甚是华丽。若是自山中走来,活脱是一对神仙中人,走到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焦点。 严真真不得不怀疑,孟子惆根本是故意要来这里出风头。她就不明白,以他的地位,难道还要在金陵的士人中,赢得才名么? 明明在京中时,他还是极低调的。天子的眼皮底下,弄出这样的动静,倒是所为何来? “真真,你可得了诗?”孟子惆的问话,让严真真回过神来。 “得了。”肚子里装了无数名言佳句的好处,便是人人苦思冥想时,她还能云淡风轻若没事人一般。这份从容,怕是那几个早有准备之人,也极少见。 “一鸣惊人,成么?” 严真真瞪眼看他,是不是对自己的信心有点过份足了? “若是自觉不能,不如拿这首顶替。你取笔另抄一份,回头交上去。”孟子惆悄悄地把自己刚录就的诗,朝她半展。 看着墨迹犹自淋漓的《夏登凤凰台》,严真真只能甘拜下风。果然不愧京都四公子之一,哪怕杨万里复生,也不过如此。 幸好,她心里的这一首,也不遑稍让。既要出个风头,不如出个十足罢了。 “不必,我不惯抄袭。”她嫣然一笑,却让孟子惆恼怒得拿眼瞪她。 “从小就没抄过作业,我可不想到这里来坏了自己的原则。”严真真说得很冠冕堂皇,却忘了自己录出来的这首诗,似乎也是“抄袭”来的。 对此,严真真的解释很朴实:反正这时代永远不会有这个人出现,她这“抄袭”,可落不下一点痕迹。 面对孟子惆不信的眼神,严真真拿起一旁的毛笔,在宣纸上刷刷刷地一气呵成。 “千年百尺凤凰台,送尽潮回凤不回。白鹭北头江草合,乌衣西面杏花开。龙蟠虎踞山川在,古往今来鼓角哀。只有谪仙留句处,春风掌管拂蛛煤。” 写完,才得意地看向孟子惆:“可还勉强看得?” 孟子惆惊异连连:“不错,我倒是多此一举了。” 说罢,便把纸揉作一团。严真真急忙拦时,早已经被他收进了袖口。显然,他所谓的出风头,根本是拿着严真真当枪使。 她眼明手快地抓起自己的宣纸,也想学着他“毁尸灭迹”,一只手却搭到了她的手背上……(未完待续) ------------ 第181章 是耶非耶 这只手,修长白皙,指骨却显得有些粗大。严真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下子都涌上了头部。抬起头,眸中已含了泪:“龙渊!” 谁知人家却生像并不曾认出她似的,只管把宣纸从她的指边抽开,目光专注:“白鹭北头江草合,乌衣西面杏花开。好!只是这杏花,却早已开得过了,倒莫如换作榴花……唔,不好,这么一改,倒以三连平结句。” 严真真呆呆地看着他,那张脸,分明便是龙渊。可是那神情,却又与龙渊不同。 若是龙渊,怎会认不出自己?若是龙渊,怎会在这里与她讨论诗词的韵律?若是龙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龙渊凝神蹙眉,继而展颜:“不如改作印花,虽不常见,乌衣巷里倒还是有的。” “印花……”严真真无意识地低语。有这种花么?莫不是龙渊给的一个暗号?可是她绞尽脑汁,却想不出这种花与龙渊有什么联系。旁人早拿了她的诗看,一时之间便俱是讨论杏花、谪仙之句。 可不?这个时代可没有经历盛世唐朝,那位被贺知章称为“谪仙人”的李太白,并未在历史上留下诗名。因此,众人七嘴八舌地探讨起“谪仙”的典故,卖弄自己的学识。 “幸好小侯爷眼明手快,若不然,这样的好诗,可要被埋没了。”高志超这时候挤过身来,对着那长着龙渊模样的人恭敬为礼。 严真真目瞪口呆地看着龙渊儒雅还礼,这又不像是龙渊了。可那样的眉,那样的眼,还有那样的唇……每一样,都是她如此熟悉的。偏偏他看过来的眼神,却又仿佛看着陌生人。 不会是这样的! 她喃喃地重复:“小侯爷?” 身侧的孟子惆却已长身而起:“原来是金陵史老侯爷家的公子。虽在京城,也听得小侯爷的令名,今日有缘得见。实是三生有幸。” 史家的?而且听起来,名气还不小,认识他的人也应该很多? 严真真终于确认。自己是认错了人。可是眼前的模样,分明和她急欲寻找的人。一般无二,怎么会当面相逢不相识呢? 这时,不少人过来打招呼,张啸寒更是一锤定音:“此诗,当为凤凰之台的绝唱!” 众人纷纷附和,凤凰台诗会至此,才算是进入了高潮。 “他是靖国侯史鼎的长子史剑飞。幼负才名,虽因年纪过轻,当不得金陵文坛领袖,但在金陵的诗坛,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尤其是年轻士子,无不以他为偶像。”孟子惆因为她的“诡计”未曾得逞,正自幸灾乐祸。 “史剑飞?”这个陌生的名字,听在严真真的耳朵里,却凝住了浑身的血液。 “不想我金陵自公孙小姐以来,又出一位才女。可叹史某竟坐井观天,并未耳闻。今日得见,幸何如之。”史剑飞彬彬有礼。 严真真脑袋发懵,孟子惆暗中提醒下。才草草地还了一礼。巨大的惊喜过后,是更巨大的失望。龙渊不会和她这样说话,也不会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她。 难道龙渊的真实身份,果然是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小侯爷么?看着史剑飞应酬一番过后,在二尺外坐下,严真真才失魂落魄地归座。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虽然顶着一张龙渊的脸,却真的不是他。 可一看二看再看,还是不肯承认,眼前的男人与龙渊毫无瓜葛。除非是孪生兄弟,怎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可他一袭白衣胜雪,虽意态舒散,与龙渊如标枪般的坐姿绝不相类,可连那斜飞鬓角的长眉,分明又与龙渊一般无二。 孪生兄弟,也该有些细微的差别。严真真觉得,自己是错认了天底下所有的人,也不至于把龙渊给错认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莫非这史剑飞,是龙渊的另一重身份么? 严真真看向他的指节,两人双手互握非止一次,严真真自然对这双手熟而又熟。忽地眼睛一亮,养尊处优的公子,会有那样粗大的指节吗?是说严真真并不能对孟子惆的武艺作个适当的定位,但道听途说,想必他的武功不会差。但因养在王府,一双手保养得宜,丝毫看不出练武的痕迹,是以才会有底气在金陵扮作了翩翩佳公子,充当斯文人。 想必,这史小侯爷也是如此。 而龙渊不同,自幼被当成杀手进行严苛的训练,那内容可绝非在王侯府里延请的名师细细教练。听他的口气,分明是冬天被冻,夏天被晒,双手也受伤非止一次。也记得龙渊的掌心有一道细痕,只并不显眼,这时候再盯着人家,却怎么也看不到。 “你认识史剑飞?”孟子惆狐疑地问。 他的声音,让严真真一个激凌清醒了过来,却只莫名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什么?” 孟子惆脸上的神情,绝对称不上愉快。任哪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光明正大地猛盯着别人瞧,醋桶总要打翻半桶的。 “不认识。”严真真勉强回答,“可……看着又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有些失神。” 自己因这史剑飞出现而失了心魂的表现,可真的有些糟糕,恐怕孟子惆难免心中生疑。正要找个借口转寰,却听孟子惆已怅然笑道:“你自然会觉得眼熟,说起来,他还算是你的表兄呢!” 啊? 严真真觉得自己的一个脑袋已经不够用,恨不能再长两个,帮自己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势。 “表兄?” “可不是?你母亲与史侯爷的母亲本是堂姐妹,只是这位史小侯爷并非你姨母所出,但自小养在身旁,倒如亲子一般。” 严真真大舒一口气,还好,她与史剑飞并没有血缘关系! 汗!她在想些什么呢?严真真懊恼地甩了甩头,再次告诉自己,他不是龙渊。 “他世居金陵么?”想想还是不死心,仍然要问个明白。既然担着表兄妹的名义,再问什么都不会让人生疑。 “是啊,他幼时生过一场大病,有高僧说他不得离开金陵。”孟子惆似乎对史剑飞很熟,可两人偏又并不相识。 “哦。”严真真再度失望。 既然从未离开金陵,想必不会出现在京城。那他与龙渊,实非一人,倒让自己白高兴了一场。明日便是七姑娘最后给定的期限,兴许能打听出什么来。 严真真坐立不宁,目光总往史剑飞处瞟。越看越觉得五官相似,可气质不类。然而,有时候以手捻桌角的小动作,却又是龙渊无意识的动作。便是两人面貌相似,又哪里可能会连习惯都一样? “史侯家不会只有一位公子罢?”严真真静坐了半晌,思路才正常了起来。 “自然不止一位。”孟子惆只当她是因为和史剑飞沾着亲,才如此关心,因此很随意地解释,“他是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兄弟。” “不会是双生的罢?”严真真脱口而出。 “你怎么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孟子惆失笑,“他还有两个兄弟,因为母亲并不显耀,又未曾被史侯夫人,也就是你的姨母抱在身边教养,身份上便差了不止一截。况且年岁小了些,尚在稚龄呢!” “他常出席这类诗会吗?”严真真不死心地追问。 “当然。”孟子惆笑道,“说来你也该择日去拜访你的姨母,虽说她与你母亲自幼并不亲近,到底也是自家姐妹。” 严真真暗哼一声,她倒也有几位妹妹,可小小年纪就知道把自己往死里整,这样的姐妹不如不要! 不过,史家倒还真有必要去拜访。她再度看向史剑飞,见他薄唇含笑,与众人应酬得毫不勉强。她记得龙渊可不耐烦去应酬这些文人,总说他们酸气过盛。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可偏偏因隔得稍远,看不清他掌心的模样。也不知是否自己错觉,总觉得他的掌心,仿佛有一淡细细的淡痕。 再眨眼看时,又分明没有。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史家?”想了想,严真真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回头表明了身份,这史小侯爷必然会邀请我们。到时候,再约好了时间,一同登门。你此诗一出,他必然会关注你。” 严真真转头看去,果然又与史剑飞的目光撞上。对于那浅浅的笑容,严真真几乎又要失声把“龙渊”的名字喊出来。 这样的笑,虽然疏离,却带着两分温情,分明就是龙渊嘛! “好。”她点头应允,却忽然瞪向孟子惆,“你早知道有凤凰台诗会,是以才延到今日尚未去史家拜访,是也不是?” 孟子惆轻笑:“傻丫头,你可真够木讷的,这会儿才醒过神来。” 严真真对于自己被利用得彻底,甚是不快:“为什么?” “你母亲当年……与家里的关系算不得了,若是冒然登门,也不过是场面上的应酬。” “哦。”严真真恍然,“是以你才在诗会上想让我出尽风头,让这史小侯爷注意到我?” 没有人被利用还能安之若素,严真真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难免会冒出一丝半星的火气。孟子惆却不生气,反倒笑得愉快。 他怀疑自己逗弄严真真,有些上瘾了。(未完待续) ------------ 第182章 摆脱不了 接下去的诗会,严真真哪有心思作诗?免不了又拿了两首前人作品应景。作为六朝古都,历来吟咏的名篇为数不少,严真真信手撷来,自然赢得满堂喝彩。史剑飞看过来的目光,更是耐人寻味。 及至会终,史剑飞不待她起身,便施施然走过来,与孟子惆见过礼,方含笑看向严真真:“夫人诗作,大气中不掩妩媚,风流里又见匠心,真难以相信,以夫人的年纪,能有如此的功力。” “不敢当,只是金陵人物风华,才有了这样的灵感。”严真真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看向龙渊,见他言语温润,脸色平静,终于死了心。 “我与贤夫妇一见如故,若是有暇,请至寒舍,谈诗论词,不亦乐乎?”史剑飞笑吟吟地递出一张请帖,当然是给孟子惆的,“尊夫人之诗流丽婉转,孟兄却以精致大气见长。某曾听说京都四公子……不知孟兄,可是那头一个?” 孟子惆不再遮掩,起身长笑道:“不敢相瞒,正是。” 史剑飞顿时脸色微变,拱身长辑:“原来是临川王当面,可笑剑飞竟是未曾只得真面。早闻王爷文武两途俱精,今日得见,方知名下无虚。可见素日里的矜持,实在可笑得紧。那这位夫人……可是……” 他问得含蓄,孟子惆却毫不含糊地点头:“正是本王的正妃。” 这一扬声,顿时把周围看热闹的人也惊起了几个。尤其是高志超,更傻傻地张大了嘴巴:“我的天啊,原来我称作孟少兄的,竟是临川王!” “你这糊涂蛋!”身旁有人骂道,“如此风仪。除了临川王,天旻全国,还真找不出几个来!” 高志超憋屈了:“还说我。你不也没认得出来么?还是小侯爷虽足不出金陵,却还生就一双火眼金睛,一下子便把人真身给找出来了!” “那是。小侯爷自幼聪慧过人,可是一般人能比的?”另一人也分外推崇起来。 “要说起来。小侯爷与临川王妃,可还沾着亲带着故呢!”长着山羊胡子的文士忽地捻须微笑。果不其然,吸引了不少殷切的目光。 “哦,罗老知道?”高志超看了那边的三人一眼,急忙追问。 “那是自然,这还是十五年前的旧事了。” 周围几人闻得此言,更是两眼放光。把这位罗老围得更紧:“罗老,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让大伙儿也听听,长长见识。” 罗老摆足了谱儿,这才笑道:“诸位可不知道,这临川王妃的生母,可是天旻有名的才女。与史侯爷的夫人,却是嫡嫡亲的姐妹。不过,因是王妃生母在家里行三,打小儿被送给了并无所出的姨娘。便没养在家里,与姐妹们的关系,倒不甚亲近。” “到底是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这重亲戚关系。总是坐得实了。”高志超眼珠一转,“今儿难怪出门的时候,喜鹊叫得欢,原来这两位的身份如此尊贵。” “可不是?你还叫人家孟少兄,真算得上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一边有人讽道。 高志超却不生气:“你们俱不知道,王爷礼贤下士,平易近人,我还真没有想到他的身份呢!只当是中原内地的世家子弟,出来游历一番。因看他见识过人,又学识渊博,方诚心结交。可见,我高志超的眼光,是顶好的。”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还不是瞎猫遇上了死老鼠?”有人和他不大对盘,更看不得他如此得意的形相,忍不住猛泼冷水。 这里固然说得热闹,那边严真真三人,也情真意切地认起了亲。 “原来竟是表妹,难怪出口成章,诗作精致。当年姨母才名,可是冠绝天旻的。如今新一代的才女,恐是王妃莫属。”史剑飞虽然说着恭维话,可态度诚恳,并不觉得谄媚。 严真真听得受用,虽然难免觉得心虚,但仍是喜孜孜地谦虚了两句。 “王爷与王妃可一定要光临寒舍,也让我作个小小的东道。”史剑飞再度邀请。 孟子惆虽是求之不得,语气却淡:“这个自然,既是王妃的亲戚,少不得要走动的。这次礼部严侍郎也携眷同行,到时候……” 史剑飞却不接话茬,反转头看向严真真:“王妃一定要见见族中姐妹。” 严真真看着他那张酷似龙渊的脸,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是自然,一定要拜访表哥的。” 两人坐实了亲戚的情份,史剑飞才殷殷话别,自带着人下了山。余者这才陆续上前,一一参拜。 孟子惆笑得如沐春风,双手虚扶:“本王微服,诸位不必多礼。王妃雅爱诗词,见了金陵凤凰台诗会,非要来看看。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让诸位见笑。” 严真真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她还雅爱呢!若非孟子惆游说,她哪会浪费时间来和这些文人墨客竟坐半日?她不由自主地望向山路,史剑飞的一袭白衣,在葱茏的林间,格外醒目。 应该不是龙渊罢?那个人素来只着黑衣,从便于行动的角度考虑,也不会穿白色这种在夜里被当成靶子的衣服。 可是,尽管在理智上,分析出了一二三四的不同,严真真却仍然希望,眼前的男人,就是龙渊。 或许从七姑娘那里,还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手伸进袖子,这张银票是今早才从太平钱庄提出来的,付足了剩余的部分,兴许还可以再查探一番史剑飞的身世。 女人的直觉,让严真真固执地相信,龙渊和史剑飞纵然非是一人,也应该会有着相当有趣的关系。或者是自小失散的兄弟,又或者还是孪生的。 好在帖子下得及时,或者在靖国侯府,能遇见些什么……严真真期待着,眼看着孟子惆把帖子收起,因念着七姑娘那里,恨不能立刻下了山,赶赴画舫上的约会。 “时候不早,咱们也该下山了罢?”严真真试探着问。 席间也有三四位女宾,这时候只把一双妙目投注在孟子惆的身上。只是出于女子的矜持,加上又有严真真这个正牌儿的王妃在,仍然坐在原席,只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围在孟子惆身畔的人。 “王妃也着实有些乏了,如此便与诸君道别。好在本王在金陵还要呆上几日,少不得要跟诸位再亲近亲近。”孟子惆从善如流,很快便朗笑一声。 严真真腹诽,分明是自己也早有此意,却偏要特特地给她这个“面子”。 不过,能达到下山的目的,严真真倒不并不介意担了这样的虚名儿。她的心,早就飞到了秦淮河畔。 “王爷自回行馆,我还要在金陵城走一走呢!”严真真眼见得马车起行,急忙开腔。若是回了行馆再出来,只怕碰不到七姑娘。 “既如此,我陪你一同走走。”孟子惆慨然答应,吩咐车夫掉了头,往秦淮河驶去。 严真真暗暗叫苦,却苦无良策摆脱孟子惆。人家硬要大献殷勤,她倒不好强词拒绝。 马车从闹市区穿过,眼见得金陵街头,行人众多。严真真眼珠微转,便叫了车夫把马车停至路边。 “怎么?”孟子惆诧异地挑了挑眉。 “我看到那边有个诚安居,也想去瞧瞧那些点心。今儿凤凰台上提供的糕点,似乎也出自诚安居之手,倒是好味道。 孟子惆颔首:“果然味道不错。不过,也不必你亲自下去,只管叫人去买便是。“ 也不知道他那两个贴身的侍卫素来藏身在哪里,孟子惆侧身掀帘,那两人便出现在马车边上。孟子惆吩咐了两句,便见他们去了。不一会,果然提了两大盒诚安居的点心。 “够你吃了罢?”孟子笑问。知道她并不是个爱吃独食的,他特意吩咐多买了两份。 “是,够了。”严真真苦笑。这点心纵然美味,但她也没嗜吃到这样的地步。总以为孟子惆不耐与人相挤,又为了搏得一个好名声,不肯以身份压人。她竟是忘了,要买件什么东西,根本不必亲自动手,有的是下人供其差使。 看着座椅上的点心,严真真哭笑不得,可还要装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盈盈施礼:“多谢王爷。” 马车上空间不大,她的礼,也不过是浅浅一福。孟子惆笑道:“你若是喜欢,明儿再叫人给你买回行馆去。” “那倒不必,不过尝个新鲜。”严真真嘴里发苦,还得打肿了脸子充胖子。 “先尝一块儿,觉得哪个好,再多买几样。”孟子惆许是心情甚好,满脸都是笑意。 “哦。”严真真拈了一枚菱糕,顿时奇道,“这时节,还没到菱角上市的季节罢?怎么这菱糕,竟有些菱角的香味?” “晒干了磨成粉储着,可以吃一冬呢!”孟子惆解释着,兴致勃勃地也拈了一枚,“果然味道不错,虽甜不腻,入口即化。” 严真真却吃得满肚子都是苦味,她可不是来吃糕点的。轻轻地掀起帘子,她目光乱瞄,无奈身周人形懒散,连小打小闹的场景都没有一个,她便想看个热闹,都没有借口,更觉得连舌尖都苦不堪言。 不说七姑娘是否会对自己失约耿耿于心,便是她内心深处,也急欲得到一个结果。 她暗地捶首:怎么就不能弄出点事儿来呢?太平盛世,太平盛世,这世道也未免太过太平了些! “站住!”忽地,从闹市区传来一个大声的呼叫,严真真顿时精神一振,手扒开了车帘子往外看。(未完待续) ------------ 第183章 惹是生非 只见人群中冲出一个小个子的男孩子,虽然身量不及成年人半高,不过胜在灵活。左冲右突,竟让身后的大汉追之不及,越发哇哇大叫。 “小心些,殃及池鱼可不好。”孟子惆把她微微往身侧一拉,“那男孩子怕是偷了大汉的什么东西,由得他们闹去,咱们自回行馆。” 严真真哪肯回去?别人都避之不及的事,在她却像是老天爷特意赐下的一个机会。无论如何,她是要抓住的。 因此,她特意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那男孩子便是真偷,也不能偷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何至于这样的咄咄逼人?王爷不爱管闲事,倒不如由我去管上一管。横竖如今无事,王爷不妨先回行馆去。” “这热闹可不能白看得的。”孟子惆苦笑,“堂堂一个王妃,真帮了那男孩,岂不有失身份?” 严真真故意和他抬杠:“兴许根本不是王爷臆测的那样,不如咱们打个赌,我去料理了这件事,问明缘由再回行馆。若那男孩子不是小偷,王爷须输我一个东道。反之亦然,如何?” 孟子惆失笑:“也罢,看你镇日无聊,便给你个乐子瞧。我也不回王府,只在马车里看着便是。” 怎么还不肯回去?严真真苦得差点连胆汁都要流将出来。 碧柳看她走下马车,急忙拦住:“王妃,这里鱼龙混杂,可不好下来。王妃若要买些什么,不如由奴婢去便是。” 严真真有些懊恼,因为忙着算账,今儿没带螺儿出来,却带了碧柳这个“管家婆”…… “我与王爷打了个赌。非要亲自下来确认的。”她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侍卫,“去两个人把那孩子带过来。我有话问他。” “是。”侍卫们答应着去了,严真真却开始寻找新一轮的借口。 王府侍卫,本是由孟子惆亲自训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功夫自然一流。那孩子仗着灵活,也只扭得两扭。便被两个侍卫双面包抄,给堵住了。 “王妃,人带来了。”侍卫拱手为礼,把小男孩扔于地上。 “夫人把小的抓来却是为何?我又没做什么!”小男孩的脸上有些脏污,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 严真真眉头微皱,侧首吩咐碧柳:“去替他擦尽。” 碧柳嫌恶:“他身上那样脏,直接扔河里去洗个囫囵罢了。” 那男孩眼睛一亮。倒让严真真愣了愣。这双眼睛,可实在不像是个孩子的眼睛。仿佛是天上的殒星,发出灿然的光芒。虽一闪而逝,可严真真看得真切,心里便起了心思。 “你是金陵人氏么?”她掏出丝帕,温言问道。 “让奴婢来。”碧柳看严真真要亲自替小男孩擦拭,不敢再嫌弃,只得接了过去,在那张小脸上来回拭了两遍。她拭得马虎,可还是露出了孩子珍珠白色的肌肤。 “你是女孩子!”严真真脱口而出。 “才不是呢!”男孩懊恼地瞪视着她。“小爷我明明是个男孩儿,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女孩子来了?” “放肆!”碧柳叱了一声,便被严真真阻住。 严真真笑道:“我明白了,难怪你要在脸上抹这些脏污的东西。原来是要掩住自己的脸。不过,我倒觉得好看得紧。” “不要,人人都当我女孩儿。”小男孩嘟着嘴咕哝,拿了衣袖在脸上又抹了两抹。 严真真和碧柳目瞪口呆地看着男孩的脸,再次被一层锅灰覆住,相顾骇然,旋又觉得好笑。 “你这袖子,倒是妙用无穷。”严真真忍笑,“你可是偷了那大汉的东西,因此紧追不舍?” 小男孩迟疑了一会儿,才昂首挺胸:“没有!” “是么?可敢对天发誓?”严真真看他色厉内荏的样子,只觉得更加好笑。那双骨碌碌乱转的眼睛,可不是昭示了他的心虚? “我……我发誓。”小男孩结巴了一会儿,大眼睛又扑闪了两下,方郑重地举起左手,“若是撒谎,便让刘奇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后还下阿鼻地狱。” 严真真眼皮急跳:“刘奇是谁?” “刘奇是……”小男孩毕竟不是严真真,对因果报应深信不疑,因此吃吃地不敢再胡言乱语。 “怕是那位大汉罢?”严真真看着急奔而至的大汉,忍不住双浮出了笑意。忽觉袖子一紧,转头看时,碧柳正在拼命地使眼色。 “什么?”她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王妃再审问下去,可就输给王爷啦!” 严真真哑然失笑:“不过是王爷与我开个玩笑,你还能当了真?” “那王妃管这摊子事儿做什么?”碧柳显得比她还要诧异两分,“赶早儿地回了行馆,梳洗罢便该用晚餐了。” “你若是急,跟着王爷先回去,我是必要审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可的。”严真真冷哼一声,半真半假道。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碧柳被她一句话,挤兑得差点哭出来,“奴婢是主子的人,怎会弃主子而去?” 严真真满头黑线,这话说的,怎么让人觉得生离死别呢?汗,这想法,可真够不吉利的! “小兔崽子,你真是好胆!”大汉奔得近了,手里的棍子便要没头没脸地朝着小男孩抽过去。严真真急叫:“住手!” 侍卫们经验丰富,早在严真真启唇之际,便双双架住了那根长木棍。 “你们是谁?”大汉虽长在市井,还是多少有几分眼力的。严真真为了去凤凰台,衣着自然经过精心修饰,富贵不必说它,最紧要的倒是做工精致。 “这孩子可是拿了你的东西?”严真真避而不答,反倒问了一个新问题。 “正是!”大汉怒瞪道,“小李子,这回若再让你脱了身,我刘奇这两字便倒过来写!” 小李子?严真真差点忍俊不禁。听起来的头一个反应,就是慈禧太后最宠信的大太监李莲英。这人的名字,倒也喜感。 小李子不屑地撇唇:“不管正写还是倒写,反正你是认不得的,对你来说,正倒还不是一个样儿?这狠劲儿,发得好没气势。” 见他落到这地步还不忘抢白别人,严真真也只得摇头苦笑不迭。这男孩,还真是个爱惹事生非的主儿。眼看着事主便在眼前,竟然半点心虚的表情都没有。看那神气,倒像是他成了苦主。 刘奇怒指了他:“你这小兔崽子,别仗着人小灵活,跟泥鳅似地专往热闹处走。这会儿,你可跑不得了。” 一边说,一边对着严真真揖首为礼:“这位夫人,某家生小粗豪,倒不幸冲撞了夫人。但请夫人谅解,我把这小兔崽了带走,没的扰了夫人的清静。” 严真真看向小李子,见他脸色大变。虽是涂了一层锅灰,但因没有照镜子,竟是涂得不匀,让人轻易看出他的表情。 毕竟是个半大孩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涵养功夫,还需好好练才成。 “我既伸了手,没把事情的原委弄个明白,怎能轻易让你带走了他?小李子,你莫怕,把前情后事讲出来,自由我替你作主。”严真真却根本没有捡着现成的台阶往下走,懒洋洋地看向小李子。 “夫人,事情并非如刘奇讲的那样。东西是我拿的,可那原本便是我的东西。”小李子眼睛一转,终于还是接受了严真真“劝架”的好意,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再抱有敌意。 “胡说八道!”刘奇跳脚大骂,“你家里那破落的样儿,还能有什么好东西能让你刘奇大爷看得上眼?” “在王妃面前,也敢称大爷!旁的不说,只这一桩,也尽可治得你的罪!”碧柳听他丝毫不把严真真看在眼里,顿时恼了。 “王妃?”刘奇期期艾艾地重复了一遍,忽又展颜笑道,“姑娘可真会说话,王妃那是个什么样儿的身份?便是无聊,也有避暑行宫,还会到这大街上站着吃风?” 严真真微笑:“哦?那你觉得,王妃应该做些什么?” “总不外乎内宅的那点事儿,我可真不清楚了。”刘奇边猜边说。 “原来我是这样的人?”严真真听他说得好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王妃,我说的是实情。若有半句虚假,李庄谐不得好死!” 李庄谐?严真真奇问:“这名字可不是随便取来的,想来你父母也应该读过几天书罢? “当初家父曾中过进士……” 严真真忙侧耳倾听,李庄谐却红了眼圈,让严真真几乎不忍再问。 “才放了个外官,便在上任途中病逝。”两行泪,冲洗过煤灰遮掩的肌肤,说是欺霜赛雪,也不为过! 严真真顿时兴趣盎然:“好罢,不提你父亲的事,只提你罢。” “是。”李庄谐见严真真事事偏帮着自己,已是满心欢喜,因此忘了反驳严真真的话题。及至醒悟过来,急忙用袖子擦了擦脸。 “王妃快看!”碧柳掩口葫芦,“这回倒真成了只大花猫了。” 严真真也忍俊不禁,“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倒真该带面镜子,让他看看自己的光荣形象。”(未完待续) ------------ 第184章 甩人的法门 只费了一小会儿功夫,便把事情弄清楚了。原来,这李庄谐家里的一幅字画,被刘奇顺去卖了。然后换回了一个玉佩,挂在腰间显摆。结果,李庄谐不干了,试了几回手,终于趁着刘奇吃酒的当儿,把玉佩给偷了出来。 严真真一本正经地点头:“既然换玉器的画儿是李家的,这换回来的玉佩,自然也是李家的。” 李庄谐眉开眼笑,刘奇却叫起撞天屈来:“就凭他这个门牙还没长齐的小子,若真拿画儿去当了,也不知道能换得几个铜板。我费了多少唇皮子,才换得了这件东西,能让他白得了?” “唔,此话有理。”严真真点了点头,眼看着李庄谐闻之色变,忍不住莞尔一笑,“小李子,你不如付两个辛苦钱给刘奇。唔,你现下儿身上也未必会有,我替你付。碧柳,你给我数十文钱出来,给刘奇当跑腿的费用。” 碧柳看着她一本正经地模样,果然低头自荷包里摸出零钱,一五一十地数了十个大子儿,板下脸递给刘奇:“呶,这是给你的。” “往后,可不许欺负小孩子,指不定那画值多少,兴许还被你贱卖了去呢!”严真真伸出手,“小李子,走罢,我送你家去。” “王妃,这还要去他家中啊?王爷正在马车上候着,不如使个侍卫送去便是。”碧脸顿时急了。 “不妨,耽误不了什么时间。”严真真坚持己见。她可就等着这个机会开溜呢,伸出手管这桩闲事,还不是为了能早一刻脱身,还能赶去秦淮河? “我家里不远的,就在秦淮河边上。穿过乌衣巷就到了。”李庄谐因赢了刘奇一头,满心欢喜,对严真真也展开了笑脸。 “王妃很了不起么?”刘奇在一旁咕哝。“辛苦了这么一场,只得了十文钱?打发叫花子,也不至于这么寒碜罢?” 碧柳瞪了他一眼。劈手便抢了六文钱回来:“既然你嫌少,不如还了我罢。回头我还能去买三个烧饼呢!” “喂。喂!”刘奇气急败坏,复人碧柳手里抢了回去,“好歹也能买几个烧饼,比落不得一点好处要强些。我说,你们不会是在诓我罢?一个王妃,会讴门儿成这样么?” 他瞪着铜铃样的眼睛,在严真真的面上瞄了好几眼。 碧柳叉腰怒骂:“你那招子瞧谁呢!我家王妃。也是你能乱看的么?” 刘奇讪讪,严真真那通身的气派,倒还真有几分命妇的风范。再加上跟来的两个侍卫,只看把自己捉了带来的手段,便非常人。 “小李子,咱们这便走罢。”严真真见他不再纠缠,心里倒是满意的。 “好。”李庄谐高兴地咧着牙笑了,“家里还有半碗米,姐姐跟我去吃一顿好的。回头我去河里摸两条鱼,一条做汤。一条红烧。” “多大的鱼啊?”碧柳不屑,“一块儿烧便是了,还一半儿红烧,一半儿做汤。也不嫌费事儿!” 李庄谐严肃着一张小脸道:“这可是做给王妃姐姐吃的,旁人没份儿。” 想来,那鱼是够小的。不过,严真真倒是笑得开心,笑吟吟地伸出手,也不管他那袖子楷了多少锅灰,一把握住:“好,我可要尝尝咱们小李子的手艺呢!” 家住秦淮边?简直是老天爷在暗地里帮自己嘛! “王妃,你真去啊?”碧柳看着严真真起行,顿时骇得白了脸,“那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所在,虽说还有两个侍卫,王爷也没吩咐跟去啊!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如何担当得起?” 严真真嗔道:“哪个要你担当了?去回一声王爷,我这就去小李子家里尝尝鲜鱼,夜了再回行馆去!”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到底没敢作主,急忙去回了孟子惆。却见车帘子掀起,露出临川王的一张脸。 “王爷。”严真真见他对自己招手,也不能视而不见,只得握了李庄谐的手,慢吞吞地走过去。看来,还要再费一番口舌,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怎么跟个小叫花子搅和在一起了?”孟子惆虽然说得随意,便并没生气的表情,“这会儿要去面君,不能陪你,自个儿小心着些。留两个侍卫与你,拣大路走。” 严真真暗喜,脸上却露出了遗憾的神色:“既如此,不敢耽误王爷的公事。今儿个出来,并未多带从人,侍卫们还是王爷带在身边。左不过是秦淮沿岸,能遇上什么事儿?再说,我不过一个妇道人家,有谁在意?” “也罢,你自上儿多加小心。”孟子惆看了她一眼,倒没有再坚持。 严真真暗以为得计,殷勤而热忱地送走了他,这才垂手看向李庄谐:“好了,这回我可真要跟你家去。” “那是自然,我做的鱼汤,可鲜了!”李庄谐一扬脖子,露出颈项间玉白色的肌肤。 “好。”严真真欣喜地点了点头,碧柳满脸焦急地跟在后面,不住地东张西望,想要找些什么吸引严真真的注意。在她看来,去李庄谐的家,与堂堂王妃的身份,总是不配的。 “咦!”她忽地惊噫了一声。严真真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要想法子把自己诓回去,便置之不理。 不过,碧柳紧接着的一句自言自语,却让她留下了心:“怎么瞧着像孟十三呢?” 孟十三,正是今天跟出来的两个侍卫之一。严真真顿住脚步,再往回看时,却并不见踪影。 “原来他还是让人暗地里跟着我的……”严真真满头黑线,不由自主地顿住了脚步。她可不想让孟子惆知道自己去见消息贩子,她身上的秘密,背负得也够多了。 “王妃姐姐,有人盯梢啊?”李庄谐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也大概能参详出个大概。 “你这叫法真是新鲜。”严真真抿着唇乐,“叫我姐姐,或者真真姐姐便可,王妃姐姐,没的让人知道我的身份。” “好,姐姐!”李庄谐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与临川王妃之间隔了多么深的鸿沟,答应得很是爽快。碧柳脸色一变,待要斥责,却被严真真使了眼色阻住。 若是一开始,严真真只想利用这孩子脱身,这会儿却因为他的伶俐,真正生出几分喜欢的心思。这声姐姐,答应得很得爽脆。 “哎,好弟弟。”她伸手捏了捏李庄谐的脸颊,“我还真没有弟弟,今儿倒白捡回一个。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既然认了亲戚,总少不了见面礼。” 碧柳的脸,皱着了一只苦瓜。 好吧,自家还有一堆从来不亲近的妹妹在礼部侍郎家呢,这会儿又认了个弟弟出来。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偏是这个小叫花子模样儿的,也不嫌掉身份! 李庄谐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姐姐可是想甩掉后面那个盯梢的人?” 严真真叹气:“我倒是想呢,可又比不得人家的脚程。我走十步,兴许还比不上人家一步呢!明知道有人跟着,偏还摆脱不了,实在太令人伤心。” “那简单!”李庄谐忽地神秘一笑,“姐姐跟我走,包管他找不着!” “真的?”严真真有点不相信。跟踪固然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反跟踪似乎难度更大吧? “走!”李庄谐拉着她,一溜小跑。 “你要带王妃去哪里!”碧柳紧紧跟在后面,忍不住低声喝问,“王妃是何等身份,若是有个什么差池,你可得拿全家来赔!” 李庄谐头也不回:“放心,如今我全家就小爷一个,全赔了也不过一条命。” 严真真微怔,脚下略一迟疑,被他拉得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碧柳急忙扶住,又气又恨:“王妃,跟他多说甚么,回行馆是正经。” “不妨,跟着小李子走一趟,也不损失什么。咱们也闷得紧了,这会儿出来发散发散,也是正经。” “王妃还闷……”碧柳无语。 “好容易来一趟金陵,怎能不好好玩个够?谁知道顺了京里,下回还有没有机会出来呢!”严真真感慨,脚下却绝不迟疑,跟着李庄谐走进一个院子。 看那门上的锁,锈迹斑斑,显见不知多久没人开启了。也不知李庄谐从哪里摸来一段铁丝,对准了锁孔拨弄两下,那锁便应声而开。 “嘿,小李子,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一手呢!”严真真吃惊之余,又兴高采烈。 “鸡鸣狗盗,果然上不得台面!”碧柳却在一旁冷笑。 “哼,有本事就别跟我们一同去,我可没准备你的吃食。”李庄谐把小胸膛挺得半天高,鼻孔更是朝向天边。 “谁希罕啊……”碧柳只说得一句,见严真真已自跟了李庄谐进了园子,只得跺脚跟了上去。 园子里芳草萋萋,也不知是什么花木,长得十分茂盛。只是野草,也疯长得厉害,竟有半人多高。可见,这园子的主人,也不知有多少时间不曾打理了。 “王妃,还是莫往前去了罢……”碧柳急得想哭。 “你回去便是,我可是打定主意,要去尝尝小李子的手艺。单是听他说,我都要垂涎三尺啦!” 李庄谐听她如此捧场,笑得更加愉快。 在园中小径行了不多时,便出现一堵围墙:“这里有个洞,可以钻出去的。便是有人跟在后边儿,也不会瞧这个。” 李庄谐说着,用手扒拉了一会儿,才回头灿笑。 “这洞!”碧柳几乎气结。大户人家的院墙,多有这一类洞,乃是供猫狗出入之用的。(未完待续) ------------ 第185章 龙渊的身世 “姐姐放心,那两个大个子,一个都出不来!”李庄谐嘿嘿笑着,推了推严真真,“姐姐先钻出去,我回头还得把这些草恢复原样,管叫人瞧不出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严真真喜不自胜,一低头便往铜里钻去。急得碧柳鼻尖上沁了一层白毛细汗:“王妃是何等身份,怎可出此下策?” “若有上中二策,我自然不必出此下策。”严真真满不在乎,对于身份地位,她可素来并不放在心上。当下二话不说,在碧柳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睛里,从从容容地爬了出去。 “这、这……”碧柳指着那个只到人膝盖的洞,吃吃地仍不敢置信。 “你若不过去,那我自个儿过去了?”李庄谐已经动手在掩饰外面的杂草,斜睨过来一眼,“我把你的王妃带走,你回去能交代么?” 碧柳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连滚带爬地也从那个洞里钻了出去。 “王妃!”她气急败坏,可严真真却只是拍拍膝盖上的浮土,然后双手抱肩,仰头看天。 只一会儿,李庄谐也钻了过来。看他那小身子灵活的样子,便知道他已经从这条路上走过了不止一两回,轻车熟路得连膝盖上都没有沾着什么灰尘。 碧柳怔怔地落下泪来:“若是夫人在世,知道小姐受了这样的委屈,不知道会有多么伤心呢!” 严真真头大如斗,怎么又带上她那位自己不及谋面的生母了呢?她从来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多替她老人家丢脸,被碧柳这么一说,简直已属十恶不赦之列。 “只要达到预期的结果,哪里管得了过程的迂回曲折啊!”严真真咕哝。“好了好了,别再拿我那位淑女娘说事儿,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淑女。所以。钻钻狗洞,这也无伤大雅嘛,对不对?” 碧柳更急:“王妃怎么不是淑女?如今不单是京城。就是在金陵,王妃的才女之名。也已被坐实了。当年夫人曾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称,自她殁后,便是洛王妃,也只是在京都称霸一时。若是王妃……” “停!”严真真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再说下去,便要成滔滔不绝的黄河之水了。 “王妃……”碧柳眼泪汪汪。 “我跟娘可没法儿比,也就凭了两三分的小聪明。能不丢脸便已不错,哪里有这个实力去当什么才女……呃,还是天下第一才女!” 严真真可不认为凭着自己半桶诗的作诗水平,外加从现代继承来的几首名诗,便能把一众诗人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李庄谐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原来……你便是京城有才女之称的什么临川王妃啊!” 碧柳因为他语气里的不大尊重,而满心不悦:“一个小孩子家,知道些什么!我们王妃,那可是……” 严真真不待她继续倒水,急拉起李庄谐的手:“快走罢,再耽搁上去。可就吃不上晚饭了。” 李庄谐顿时忘了再问,当先带路,专拣了那窄路走。严真真终于确信,在这条小“地头蛇”的带领下。孟十三想要追踪,还真有些难度。 心情顿时无比愉快,甚至想哼一曲。只是看着天色将晚,心里不免焦急,才又叹了口气催促。 “放心,待我去池塘里摸两条鱼儿,便能整治出一桌子的菜来。”李庄谐信誓旦旦,信心十足。 碧柳嗤笑:“统共不过两条鱼,除了红烧和做汤,你还要煎炸清蒸不成?” 李庄谐冷哼一声:“到时候瞧着罢了。” 严真真安抚:“我相信你的。” “嗯!”孩子这才重又高兴起来,一路疾走,遥遥地指着秦淮河岸,“看,我家就在那边,离秦淮河近着呢!可惜秦淮河水太大,我可摸不着鱼。” “没关系,池塘里的鱼也好吃。”严真真安慰。就是池塘里,那也是野生的,比起现代那些吃着避孕药激素药长大的速生鱼类,味道可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当然,最紧要的,是健康无污染。 更让严真真高兴的是,李庄谐的家,离那艘画舫,不过一箭之地的距离。走过去,也很方便。 “这里只你独个儿住着,到了晚间可害怕?”严真真看着两进的房子,虽然不大,可仍显得空旷。 李庄谐的笑容,耷拉了下来:“还好。” 看着孩子勉强堆出来的笑容,严真真不由得心下一软:“若是你家里没甚牵挂,可愿意随我去京城?” “跟着姐姐?”李庄谐犹豫了,“姐姐不嫌我脏么?” 严真真失笑:“你脏么?我瞧你脖子里的皮肤,可洗得干净着呢!脸上的那些,想必是特特儿地弄上去的罢?小孩子长得太漂亮,很容易被拐卖,你这样一来,倒是不显眼了,真是聪明。” 得到了严真真的表扬,李庄谐果然很高兴,随手把衣服扒拉下来,露出里面的月白色小衣,竟然浆洗得十分干净。 “姐姐且稍等,我去摸鱼。”李庄谐说了一声,便拿了把鱼叉子开了后门。 严真真担忧地急叫:“碧柳快去瞧瞧,莫跌进了池塘里!” 碧柳不乐意:“看他那贼样,分明是会凫水的。” “他还是个孩子呢,又可爱得紧,你快跟去照应着些儿。”严真真急得瞪眼,“你若不去,那我自个儿去。” “别,还是奴婢去罢!”碧柳急忙拦住,提起裙摆,终究还是不甘心地又添了一句,“哪里可爱?奴婢瞧着,倒是可恨得紧。” 严真真但笑不语,看她从后面去了,也忙提着裙摆往秦淮河岸奔去。此时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映在秦淮河上,如同无数的碎镜子,映出了几许奢华出来。 她匆忙走进画舫,正遇七姑娘出来,见她来了,倒是一怔:“原以为你今儿不来了呢,怎么到这时候!” 严真真忙解释道:“七姑娘莫怪,今儿有些事,一时走不脱。” 七姑娘笑道:“那倒是,你在诗会上可是出尽了风头,连史剑飞小侯爷,也持帖相邀。这个面子,可是金陵独一份儿。我原以为……你今儿过不来了呢!” 史剑飞?严真真听到这个名字,忙拉住七姑娘的袖子追问:“那史小侯爷,可是与龙渊有什么关联不成?他二人长得如此相像,若说全无关系,我却是不信。” 七姑娘打量了她半晌,方露出一个笑影儿:“你既是猜中了,何必再问?” 严真真颤声问:“你是说,龙渊果然是史侯家的……公子么?那他……怎么会流落江湖的?他……可认回了自家的父亲?” “哼,恐怕史家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流落在外罢!龙渊自出生后,便从未与史家有过关联,怎会认什么父?”七姑娘的脸色,却冷峻了下来。 “那他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七姑娘缓缓摇头,半晌才笑道:“其实,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早就知道史剑飞与龙渊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怎地不加以关注?只是查了许久,也不能肯定他们是孪生兄弟。哪怕以重金贿赂了史家的老人,也没答出个眉目。不过,史剑飞的母亲,在生下他之后便即亡故。而且生产的地点,也值得推敲。” “哦?此话怎讲?” “当年史侯夫人,也就是你那位姨母,因多年未曾生养,便替史侯收了一个丫头。地位既然不高,自然对她没有威胁。” “嗯。”严真真点头。天旻虽然是个开放的国度,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观念,还是深入士子们的人心。因此,正室夫人主动替丈夫纳小,也在情理之中。与其让有地位的侧妃诞子,不如找个自己容易拿捏的。 “那丫头倒也争气,不过侍了一夜的寝,便有了喜信。史侯夫人自然高兴,日常起居也小心照料。谁知她倒是护着,可史侯的两个小妾却不甘心,自然暗中也寻了隙要下手。幸好史侯夫人生在大家,这些手段也了解,才护着那丫头度过了十月怀胎。谁知只有抓贼的,哪有千日防贼?到得临分娩之际,到底还是被趁了隙。那日史侯夫人被诓了出去,两个小妾便要害了那丫头。幸好史侯夫人警醒,赶回府里的时候,还赶上了小侯爷出世。” 严真真听得紧张:“那丫头……史剑飞的亲娘呢?” “只睁眼看了一眼儿子,便去了。” “啊?”严真真吃惊地张大了嘴。果然是个悲剧,到后来还死无对证。 “那两个小妾,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却不是在府里杖毙的。说也奇怪,那日史侯夫人回府,并未瞧见两个妾室,竟是早一刻逃了出去。直到三月过后,史侯夫人的人才找着了那两个,便在府外处理干净了。” 尽管知道七姑娘必定见惯生死,可听着她神情冷漠地说出这番话来,严真真还是觉得不寒而栗。 “那……七姑娘的意思,是龙渊很可能是被先抱走的那一个?如果那丫头生下的是双生子的话,很有可能。” “这些只是猜测,当年的人一个都找不到了,根本无法证实。”七姑娘喟然叹息。 严真真发了一会儿呆,才甩了甩头:“罢罢罢,这些隐私我也没兴趣,我们的交易内容,可是龙渊的下落,你今儿个可有确切消息了么?(未完待续) ------------ 第186章 消息无着 “没有。”七姑娘干脆地摇头,“桃红,拿两张二千两银子的银票来。” “我不要银子,只要知道……”严真真一定便急了。 “抱歉,我使了四拨人,仍是没有龙渊的消息。”七姑娘摇头,“按规矩,这定金我便该双倍返还。” “可我……想知道的,他是否平安……”严真真喃喃自语。 “你放心,我还会让人继续打探。但五日期限我未能交出满意的消息,自然要按规矩赔你定金。以后的消息,免费提供。” 严真真一脸的希冀:“那我什么时候再来得消息?” 七姑娘摇头:“恐怕短期内,未必能有消息。我知道你的落脚处,但有消息便想法子通知你便是。” “哦。”严真真大是失望,双手捻着衣带,站在画舫中央,一步都不想移动。 “王妃身份尊贵,倒真不该总往我这画舫上跑。放心罢,有了消息,我自然会叫人通知你的。” 严真真忧虑道:“如今我住在行馆,恐怕七姑娘过来不大得便。” 七姑娘盯着她看了半晌,方失笑道:“原当你对我们这一行很了解,原来并非如此。放心,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我哪里还能坐在这条画舫里?当官儿不易,我们这个行业,更是不易。” “哦,也是。”严真真这才恍然,“若非如此,你又怎能知道我的身份?七姑娘,麻烦你尽快侦知龙渊的下落,至于价钱上,我还能再出高一点。” “罢了,你那几个银子得来也不容易。我倒是有意对你的联华超市参上一脚,不知王妃可愿意让一点股子给我?” 严真真一怔,笑道:“七姑娘有意。自然求之不得。” “那好,我明儿就着人去办,京城里的不论。金陵的联华超市,我却要两成股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只要两成? 严真真又愣:“也不必多少银子。七姑娘看着给罢了。只有一宗,七姑娘对于消息一道乃行家里手,我倒是要仰仗七姑娘,替我训练一些人手。” “王妃要用他们……” “一来,在生意上我还想扩充,不单是金陵和京城两地,往后汴州、扬城、襄阳……但凡人口多些的城市。我都打算参一脚。二来……却是为了私事。” 七姑娘想了想,方朗然长笑:“好好好,我今儿个倒是真心想要交上王妃这个朋友,只别嫌弃我是个江湖女子。” 严真真喜道:“我早已久仰七姑娘的大名了,能得以攀交,正是三生有幸,嫌弃之语,往后可莫要再提。” “不错,我原想礼部侍郎的嫡长女,总是骄横的。谁知道你真人竟是如此。真正让人想象不到。既如此,我让手下四大金刚之一的屠洪,过两日来见你。训练谍报人员一事,只管交于他便是。” 严真真忙点头道谢。又不忘提醒一句:“顶紧要的,还是打探龙渊的下落,我这心里甚不踏实。” 七姑娘慨然应道:“王妃放心,一总替姑娘做罢便是。龙渊与我也小有渊源,便是不为王妃请托,也要好好打听的。到时候,第一时间便告知王妃,可好?” “好,至于资费我现在给你。”严真真说着,便要掏银票,却被七姑娘所阻。 “王妃,咱们既是朋友,又有合作关系,怎还提这茬儿?此话莫要再提,我还要待王妃把扬州的联华超市开出来,也参上两成股子呢!那里,可是我的故乡……当年被赶出家门,总要混成个人样儿才能回去,是不是?” 严真真待要八卦一回,但看七姑娘的脸色,终于把话头咽下。 “才刚来时,见七姑娘正往外走,大约要出门罢?我也该回去,不打扰七姑娘了。” “正是。”七姑娘点头,“王妃身份不凡,倒是少在秦淮逗留的好。放心,但有消息,自有法子通知王妃,安着心便是。” 严真真称谢道别,虽是与七姑娘建立了合作关系,对于往后出逃或是联华超市的发展都是不小的助力,可毕竟这一行没有得着龙渊的消息,仍觉得怏怏不乐。 及至走到李庄谐的大屋,却见碧柳正满脸焦急地左顾右盼,想是在寻找自己。能有个人为自己等候,总是一件幸事。她长长地吁了口气,把龙渊暂时从脑海里请了出去。为今之计,也只得等候七姑娘的消息。 人家毕竟是做生意的,不可能把所有的资源都拿出去打听龙渊的下落。 若是自己的人手,便又自不同。 “王妃!”碧柳一眼看到严真真自花径的那头施施然走过来,急忙奔近,气急败坏地嘟哝,“怎的一回身儿便不见,让奴婢好一阵的着急。” 严真真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大的人,还怕走丢么?莫担心,只是左近走了走而已,看这秦淮风光,果然是四时不同,早晚各别。咱们住的那行馆,铺陈虽是华丽,反倒不如这秦淮河边的民居。” 碧柳哭笑不得:“行馆可是为皇上设的,那是何等的殊荣?满天下的文武百官,莫不以住行馆为傲。唯独王妃,倒是反其道而行之,竟看中了这破败的民居!” “那只是个黄金的牢笼,却是这里极富趣味。对了,你与小李子去池塘摸鱼,可摸到了两条?” “嗯,正正好儿的,就是两条,有这么大!”碧柳用手比划着,倒跟前世四五斤重的草鱼相当,“现下儿他在侍弄呢,奴婢想要帮把手都不许。” 严真真喜动颜色:“那咱们就吃现成的,兴许这小家伙还真有一手呢!” 碧柳不屑:“回头若是不好吃,奴婢可是要吐出来的。” “放心,那鱼刚自塘中捕捞出来,胜在新鲜二字,怎么做也不会差了。你若不爱吃,便都归了我,可莫羡慕。” 碧柳扁唇:“奴婢虽不如王妃吃得多见得广,好歹咱们王府的厨子手艺也算是京城首屈一指,比起御厨也不遑多让,还能看得中那小子的手艺?” 主仆二人斗着嘴,才推开门便闻见一阵鱼香。 “姐姐,来尝尝我的红烧鱼。鱼汤还要等些时候,这会儿没到火候呢!”李庄谐捧着一个大盘子出来,严真真急忙接过,置于桌上,忍不住赞了一声。 “好!这鱼看着就是好的,味先不说,这色香二字,却得了真谛。小李子,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绝活儿,往后便是读书不通,做个厨子也够格儿了。” “姐姐,我不想做厨子。”李庄谐却认真地摇头,“家父当年中进士第而染病身亡,临终仍引为憾事。” 严真真恍然:“我明白了,你也想中进士为官,是不是?” 碧柳忍不住插言:“这全国的读书人,谁个不想中进士呢?你这小孩子真是好不解事,当那进士是人人可中的么?” “碧柳!”严真真嗔了一句,才转向李庄谐,温言道,“小李子,你有这份心儿是最好不过。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别人既然能中进士,为甚么你不能?不过,你独个儿住在这里,镇日里又要为生计担心,倒静不下心来苦读,终究比别人少费了不少功夫。” 李庄谐心灰气冷地垂了头:“我明白。” 严真真落了座,接过他递过来的筷子,只尝得一口,便大声赞道:“小李子,你这鱼烧得可真是绝了!今儿个我吃了你的鱼,赶明儿吃什么都没味道,这可怎办?” “那我天天给姐姐做鱼吃。”得了表扬的孩子,笑得咧开了嘴,“哎呀,我还在做鱼汤呢,姐姐稍等一会儿,很快便好。” 他一转身,朝着灶下走去。碧柳悄声问:“王妃莫不是在哄他罢?进士哪有那么容易中的呢!” “便是不中进士,书读进肚子里,总是自己的,没有坏处。况且,我可是能识千里马的伯乐,不还资助了一位状元郎么?”严真真开了句玩笑,才品尝着鱼身,忍不住又赞道,“这鱼汤鲜汁浓,肥而不腻,竟比咱们的厨子做出来的,还要美味。” 李庄谐正端了一碗鱼汤走过来,闻言更是笑逐颜开:“姐姐若喜欢,可要多吃些。寒家贫困,实无什么好东西招待,只这两尾鱼,不用本钱。” “谁说不用?”严真真爱怜地拍了拍他的头,“你做鱼时,可不费尽了心思么?依着我说,这本钱可下得也大了。” “姐姐说好吃,那一定是好吃的。”李庄谐笑嘻嘻地看着严真真大快朵颐,直到严真真亲手替他夹了一块鱼肉,才低头慢慢地吃了起来。 碧柳先还不愿下箸,及至严真真再四称赞,又硬塞了一双筷子给她,这才尝了两口。半晌,方不情不愿道:“果然手艺不错。” 严真真愉快地笑了:“小李子,你做得一手好鱼,而我平生又最爱吃鱼。不如你跟我去府里,我想要吃鱼的时候,你便露上一手。平日里无事,你尽可自己温书。若是觉得有不懂的,我也替你延请先生讲解。只是做厨子的活儿,恐怕读书人不屑为之,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庄谐想了好半天,才抬起头:“王妃这是在提携我呢!”(未完待续) ------------ 第187章 不想玩劈腿 虽只两个菜,不过饭倒盛了一满碗。李庄谐那邀功的眼神,又红果果得明显。因此,严真真比往常更添了半碗饭,吃饱喝足,方带着李庄谐回行馆。不知道孟子惆被叫去了哪里,也没现个人影儿。 “王妃,这位是……”螺儿惊异地指着李庄谐问。 “我新认的弟弟,你看他唇红齿白的模样,可是像个女孩子?”严真真笑着拉过李庄谐道,“螺儿,你往后有事,多带他在身边见识见识。他虽是年纪尚小,不过人还是很机灵的。” 碧柳愕然:“王妃不是想让他去考春闱么?让螺儿带出去,又是为的哪一桩?莫不是……王妃只是在哄他玩儿!” 严真真瞪了她一眼:“我是这么坏心的人么?好歹也是一花样美男,我也不至于拿着人寻开心罢?考试,自然是要去考的。不过,更重要的,是先学会做人。跟着螺儿在生意场上走上那么两圈儿,人情世故便都懂了。我可不想培养出个书呆子出来,言必‘之乎者也’,行必先贤尊师。” 螺儿失笑:“既是要当举人老爷的,奴婢带在身边儿可不像样子。” “谁说的?人情练达皆文章,死读书是没用的,就得活学活用。”严真真毕竟是从现代出来的,可不想培养出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出来。不识韭菜和小麦倒也罢了,连鸡蛋都不会剥的大学生,才更让人觉得可笑。 看着李庄谐那灵活的眸子,严真真摇了摇头,那可绝不是她的目标。 螺儿笑道:“那奴婢先带他下去,好好洗漱一番,再让他到王妃面前来回话。” 严真真失笑:“回话倒不用了。只管让他熟悉一下咱们的这处院子。还得交代两句,这可不比咱们府里,千万莫要乱跑。冲撞了贵人,那可了不得。” “是。”螺儿答应着去了。李庄谐又回头看了一眼严真真,见她目露鼓励之意。才一笑随螺儿去了。 待到晚上孟子惆回来,得知她竟然把李庄谐认作了弟弟带回行馆。甚而至于要带回京城,顿时哑然。 一场闲事,怎么演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你也没打听人家的仔细就带回王府去,若是因此埋下祸事,那可就悔之晚矣。”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是不赞同。 “这孩子可爱得紧,王爷若是处得久。一准就知道。”严真真自然不肯把李庄谐打发出去。往后若自己有个什么需要背着人的行动,李庄谐一定能替她安排得妥妥帖帖。 “孩子总要自己的才会用心。”孟子惆不知道为什么,忽地有感而发。严真真觉得这话不大好接口,因为不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孟子惆看着她并不作伪的惊讶,忍不住觉得自己的话,是不是太含蓄了点。 严真真“哦”了一声,仿佛想通,又仿佛仍然迷糊的样子,像个孩子。 “那王爷怎么还没有孩子呢?齐侧妃……倒也罢了,安侧妃那里。月头月尾总有侍寝的机会。会不会是……两位侧妃没有问题,却是王爷自己……” “胡说八道!”孟子惆笑骂。 严真真的话,总让他啼笑皆非。这么明白的暗示——简直可以说是明示了,她居然还会想得岔了?女人啊。若真没点醋意,还真让男人有挫败感。 “安侧妃与齐侧妃,不正是王爷的女人么?”严真真故作天真。反正以现在的生理年龄来说,倚小卖小,也不算过份。 “你也是本王的女人!”孟子惆瞪了她一眼,“这回带你南行,你还是什么都不懂吗?” 对于这一点,严真真倒还真是不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也不单单是孟子惆,别的官员大多由正妻带着一个小妾随行。除非这位正妻害着病,或吃着素礼佛之类的原因。 “真真,自从我病好以后,我们……”他凑到了她的身前,严真真只觉得每一个细胞都警惕地竖了起来。他的眼睛,幽黑如深潭,下面将要说什么,严真真凭着两世的经验,哪里还会不知道?现在还是用嘴,一会儿恐怕得用上别的部位了。 “我要香汤沐浴了。”严真真急忙找了一个借口,干笑着退后一步。 孟子惆的眸子,更幽深了。他的唇边,甚至浮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习惯了齐红鸾的主动,安容雅的顺从,对于严真真这一点欲迎还拒的小抗议,倒还颇有兴趣。 不过,今夜他却不打算再让春宵空度。说起来,南巡这一路上,他对严真真的“冷遇”,已经让好事者以讹传讹得不像样了。偏偏作为当事人的严真真,却仍是安之若素。看她一大早就往外跑,若非自己逮住,恐怕从早到晚她还真就是不见人影了。 联华超市开业,他是去过的。听说这两天紧锣密鼓地准备在秦淮河边上也开一间,虽然并不太看好那里的地理位置,不过这种新型的铺子形式,倒的确有着非同一般的生命力。真不知道,她那颗脑袋瓜子,是怎么想出来的。 “好啊,本王也正想用香汤,王妃过来伺候罢。”孟子惆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看着严真真骤然色变的脸,差点爆笑出声。自家的王妃,实在还是很有趣的。只是好笑之余,心里不免有些遗憾。他不由得想,若是那时候,他并没有放任她离开主院,而选择了听风轩,也许现在便是不一样的结局罢? 能用家传家的宝贝紫参为自己续命,加上王太医也曾恳切地谈到严真真对于他病情的关切,让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严真真对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只是被自己的那道“命令”,伤透了心,才会变得冷淡。在他的心里,女子以夫为天,本就天经地义,孰知严真真虽然一开始对他那副好皮囊动过心,到后来却渐渐失望,压根儿没有再把他放入到自己终身良伴的备选名单里。 只是他离得这么近,她又退无可退。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气息,在鼻端毫无顾忌地钻进去,有点无所适从。这话,更是让她的脸,红成了一片。 她告诉自己,无关风月,她不过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历经两世,她的感情世界,还是纯情得一塌糊涂。但凡有些手段,也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未婚夫与别的女人谈婚论嫁而不自知。 怎么办?顺从是不甘,不顺从似乎又缺少理由。严真真在两难之间,不期然地又想到了龙渊,心头顿时一片清明。 她不喜欢劈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王爷!” “王爷!” 严真真刚叫了一声,陡然听得另有一声响起来,顿时愣了一愣。 转头看时,却见眼着孟子惆的小厮,在门外探了探脑袋,却并没有掀起帘子。 孟子惆悻悻地看了一眼严真真,虽是不悦,也知道自己跟着的人向来机灵,非是大事急事,不至于会在这当口儿打断了自己。于是,他无奈地笑了笑,对着严真真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便信步往外走去。 “什么事?”他问话的时候,语气已经相当平静。 “是皇上身边的黄公公,宣了皇上的口谕,请王爷即刻见驾。”小厮低声道。 “嗯,知道了。”孟子惆叹了口气,对着不远处皇帝的行宫,咬了咬牙齿。真不知道这位皇帝又在打什么主意,最近频频召见自己,在船上的时候,居然还召见了一回严真真。 难不成皇帝也知道联华超市是严真真弄出来的?或者,再深想一层,还会以为是自己的主意吧?若是如此,皇帝面前,倒要好好地应付。 不过,他很快又笑了笑,其实这样也好,掩饰了自己暗中的那些勾当。相比较而言,联华超市,倒是一个不错的烟幕弹。 “王妃,本王面圣,你自个儿先歇着罢。”孟子惆叹了口气,回头低声吩咐了一句,便跟着黄公公走了。自然,一路上又转弯抹角地打探了不少事,无奈这位黄公公虽然并非十分得宠,一张嘴却紧得可以和蚌壳相媲美。 严真真看着孟子惆的身影,从花径尽头消失,才算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一侧的碧柳犹自愤愤:“皇帝可真会挑时候,今夜王爷明明是要留下的。” 螺儿在一旁掩着唇笑,对着严真真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便退至一旁继续埋头拨打算盘了。 碧柳叹息:“螺儿,你这算盘打得头不昏么?我瞧着这些数字,什么奇奇怪怪的符号,一个都看不懂。若不是路你相处得久了,我还以为你改学画符了呢!” 严真真和螺儿相顾莞尔。 “这是王妃教奴婢的阿拉伯数字。”螺儿好心地解释,“你看,这么画上一竖,便是数字一;这样一弯一横的,就是二,这个像耳朵的,是三……” 碧柳抚额:“我的老天爷啊,这怎么比咱们的一二三还难呢?” 螺儿提着笔继续写了一个“4”:“这是四,这是五,这是六……这些单数字且不论,若是几十几百,乃至几千几万的,这么写却容易得多,而且一目了然。”(未完待续) ------------ 第188章 后族 自李庄谐入住行馆,严真真倒不再总往外跑。孟子惆却被皇帝频频留在行宫,俨然成了炙手可热的少年新贵。只是这么一来,想要与严真真合-欢的想头,却一连几夜都未能如愿。 就是偶一得空,又有李庄谐这么个灯泡在眼前晃来晃去。 “你认下这个弟弟,倒是为了做什么?”孟子惆纳闷地问,“这几日,竟耐得住性子留在行馆里教他识字?” 严真真暗暗好笑,自己不出行馆的原因,是为着能第一时间得到龙渊的消息。若万一自己出门,与七姑娘派来的人错过,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着消息。龙渊……唉!想着想着,不由得喟然长叹。 “其实,小李子天资聪慧,所学经史,但只讲一遍,他便都听得明白。我瞧着,不说进士,兴许日后还能中个状元呢!” “你捧出了一个金陵知府还不够,这回又要捧个什么样儿的?”孟子惆笑着调侃。 “他自个儿的路,自然要自个儿走去。小李子倒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是想做一回官,也算是全了他父亲的遗愿。至于要做多大的官儿,你道他是怎么回的?”严真真见他并不再毛手毛脚,也便放开了心怀,有了说话的心情。 “哦?他回什么?”孟子惆不经意地问。 “他说啊,旁的不想,只做个七品的县令便可。” 孟子惆失笑:“这小子的心,还真够小的。七品县令,便是初登进士科,也不止此。张啸寒初登进士第,便待召翰林,更直放金陵知府。这可是正四品!” “是啊,正四品。”严真真啧啧叹息,“好生神气。其实当日我也不过觉得他的诗作得合我心意。才特意去见了的,并不成想,他的策论写得更好。才至一朝成名天下知。我这所谓的伯乐,也只半桶水的深处。” “新任知府过两日便要纳小。到时候你若想去瞧热闹,只管去便是。”孟子惆忽然转换了话题,严真真觉得这才是他东拉西扯的真正目的。 虽然她很愿意去见张啸寒,可只要想到自己的交往之后,有着孟子惆的影子,心里便觉得不痛快。她知道,凭着她和张啸寒的关系。恐怕前程远大的金陵知府身上,已经被划作孟系的人。幸好孟子惆在表面上还维持着闲散王爷的作派,暂时倒还不至于被皇帝猜忌。可是自己若是和张啸寒走得频繁,恐怕会深深打上临川王的印记。对于他将来的发展,恐怕不利。 因此,她犹豫了一下才道:“如今只是纳妾,又不是娶妻,我们也要去么?” “不是我们,是你。”孟子惆笑着解释,“我去自然不大像。你去则不妨。张状元很得皇上看重,日后不必几年便可迁回京里。” 严真真白了他一眼:“若是我与他频频走动,恐怕原本三年便可当京官的,现下儿六七年才行。我这一去倒不打紧。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前程?” 孟子惆失笑:“你当他如今还能被谁拉去?凭着你赠路费和慧眼识人的情义在,谁都会把你和他联系在一起。放心,我如今又不参政,只是游山玩水罢了,挂着个异姓王的名头,又不能作什么大事,谁会看重这一点子的关系?” 忌讳的,自然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看出严真真仍然不能介怀的样子,孟子惆叹了口气:“你呀……朝堂上的形势还没弄清楚呢,就在这里替他忧心。若是能分我一半儿的心思,不知有多高兴!” 这话,可说得够直白,让人不能接口。 严真真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如今她最担心的,莫过于龙渊的安危,哪里有这闲功夫,去担心眼前这个身边还有两位如花美眷的临川王呢! 孟子惆见她不接话,心里颇不是滋味。便算是哄他欢喜,好歹也表个态罢? 不过,自己的这位王妃,人是顶聪明的,可心性还跟小孩子似的,不能以常理度之。想了想,气便平了,倒有耐心跟她仔细解释了起来:“这么跟你说罢,唯有他跟咱们扯上关系,才让他不倒向任何一个派系,得到中间派的承认。天旻自建国以来,朝堂便分作三派,一派是皇上的外戚,倒了一批又一批。不过咱们这一朝又分外的耀眼,一则是因为当今的皇后,本就是太后一族,是她的堂侄女。二则,是咱们这位皇上,心里对我们三家异姓王,正如骨鲠在喉,不拔不快,有意借助后族,因此外戚的势力,在皇上的有意培养里,倒是天旻立朝以来最盛的一朝。” 奇*书*网*w*w*w*.*q*i*s*u*w*a*n*g*.*c*c 严真真奇道:“后族坐大,非朝廷之福罢?” 她记得学历史的时候,因对盛世汉唐感兴趣,可是看了不少的课外书。汉武帝为了杜绝后母强子弱,后族倾朝的趋势,在晚年把宠爱的钩弋夫人赐死了。这位天旻皇帝看着也是个精明人,难道不知以史为鉴么? “咱们这位皇上是搞平衡术的高手,因此又着力培养陈相为首的亲信。陈相当年曾是太子太保,与皇上有师生之谊,自然是典型的帝族。只可惜陈族在天旻已经式微,他族中也没出现什么有出息的人物,因此虽戳力栽培,成气候也慢。不过,若是论起信任,倒是第一等的。因有着皇上在身后撑腰,又着力地拉拢,发展虽是缓,倒也稳健。” “哦。”严真真点头,“那第三派,便是你们这三大异姓王了?” “对!”孟子惆怅然颔首,“当年父王在世时,临川王的封地最广,势力最大。如今虽然还挂着个名,我却被皇帝扣在京城,成了无本之木。虽说只十来年功夫,但有那位的水磨功夫,如今到底怎样,还真难说。” “做个富家翁即可,何必去争这个头?”严真真想要安慰,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孟子惆苦笑连连。 “并非不争便可以的,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孟氏一族恐怕被屠族殆尽。便是想做富家翁,也不可得。” 严真真忽地眼皮一跳:“既然当年临川王势力最大,你父王的死……” 孟子惆点头,脸色有着无法掩饰的悲伤:“你也想到了?父王的死,绝不那么简单。虽说我如今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总不脱与那位有关。再加上如今这位太妃,当年也是后族保的媒,父王过世后,又是她把临川王府几乎弄成了个空架子。若说身后没有那位的影子,打死我也是不信的。” “难怪你不能动她姨甥两个……”严真真这才明白,太妃和齐红鸾既挑战了他的底线,可他还一再容忍的原因。 孟子惆冷笑:“不错,这会儿不能动,日后……” 严真真忍不住为齐红鸾默哀了三分钟,又道:“可齐侧妃……已经有了王爷的骨肉,难不成……” “王妃,你真是该糊涂的时候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偏又糊里糊涂的。”孟子惆玩笑似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会被打笨的!”严真真不满地抗议。这叫什么评价?还不是转弯抹角地说她其蠢如猪么? 好吧,她的智商确实算不得上乘,可好歹还能顺利地考上大学,不至于那么笨罢? “你已经很笨了,再打也不过如此。”孟子惆好心情地开了句玩笑,看着她欲怒不怒,欲气不气的样子,更觉得有趣,欣赏了一会儿她丰富的面部表情之后,才继续解释,“你觉得我会允许她有临川王的后裔么?” 严真真愣了愣,一脸的惊悚:“难道王爷不想要自己的骨肉?” 孟子惆冷笑:“别说是她,连安容雅,我都不会让她有我的骨肉。王妃……你也是一样的。” “呃……为什么?”严真真不解。 齐红鸾不能有孟氏骨肉,以防太妃和齐红鸾再度把持王府,这倒是可以理解的。安容雅身后还有一个族群,正该诞下世子,以获得人家的支持才是,又为什么不能他的孩子呢? ——至于自己,她很大条地忽略了。 孟子惆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如今我不能让皇上起猜忌之心,有对我动手的借口。明面儿上对我自然优容有加,可暗地里的勾当,恐怕不会有人比他更精通。帝王之学,嘿嘿,原该堂堂正正,可如今这位却好剑走偏锋。” 严真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就是说,不管是谁,都不能诞下孩子。” “女儿倒是不妨。”孟子惆飞快地接了一口,脸上的痛楚一闪而逝。 在天旻,女人的地位虽然比她所知道的历朝历代地位都高,但不能入仕,荣华富贵系在父兄和丈夫的身上。因此,王府的小郡主,对政局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除非她所嫁得人,但婚姻又由不得自己作主,还需皇帝赐婚。 “对,如今不行。”孟子惆叹了口气。 “那齐红鸾的孩子,总不能……”严真真看他紧锁的俊眉,倒忍不住想替他打算一二。 “连安容雅都不会有我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有?”孟子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未完待续) ------------ 第189章 孩子真不真 严真真忍不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王爷是说……那个孩子……是假的?不是,她根本没有怀孕,这是作假的?” “别告诉你没有猜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孟子惆施施然地说道。 “就算猜着了,也不敢相信。”严真真咕哝,“既是假的,总会有戳穿真相的一天,到日后她怎么收场?” “若不是假分娩,便是顺手陷害你和安容雅。”孟子惆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可见这件事,他自己在心里也非止考虑了一两回。 “然则……她今次跟着南巡,不怕露了馅儿么?”严真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把自己关于齐红鸾假怀孕的推论给推翻了的。 “怀胎需十月,头三月哪里显得了怀?”孟子惆看着她笑,“日后你自个儿有了身子便明白了。” 严真真吃吃道:“就算我没有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路罢?” 孟子惆掀了掀眼皮子:“你见过活生生的猪么?” “呃……见过……”严真真硬着头皮找借口,“过年节时犒赏下人,我在厨下见过。” “你们家用豕肉犒赏么?那……能叫犒赏啊!”孟子惆诧异地问。 严真真懊恼,她怎么忘了,在这个时代,猪肉本就是给贫家食用,但凡吃得起肉的,俱指牛羊肉。堂堂礼部侍郎,用豕肉犒赏,那可真是笑话了。 “那个……那时候还小,许是不年不节时候,赏给下人吃的。”干笑着遮掩过去,严真真急忙又转开话题,“十月怀胎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怀孕的妇人。总有些不同寻常的症状,岂会如她这般轻松?” 孟子惆“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道她轻松么?时不时学西子捧心,还要装作对鱼肉等食呕吐。也算是大不容易。有时候,明明垂涎三尺,刚伸出筷子。却又急忙收回,假作干呕状。” 严真真听得忍俊不禁。仔细回想这一路之上的情形,承认孟子惆确实说得形象之极。 “可是……”她仍然没有无法解释,“三四个月不显身段儿倒也罢了,到了五六个月,总不能还如这样罢?旁的装假倒也罢了,那肚子须作不得假。若是旁人,自然知道藏拙。可是我瞧她那模样,到时候王爷但冷落她两分,便忍不得了。到得解衣卸环时节,难道还能瞒得住?” “所以,你自个儿小心着些,她是不会作假到那时候的。若是牵涉到子嗣大事,便是本王想保你,也保不住。”孟子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严真真知道,他一旦自称“本王”,说的话便成官样文章。也懒得听,只胡乱点头。心里却想,若是借此机会被废了王妃之位,日后要自请休离。恐怕倒有一二分可能。但这么一来,未免便宜了齐红鸾,且自家的名声也甚不好听。异日龙渊若洗手金盆,她这身份更显尴尬。 心里一时又想得偏了,倒不曾注意孟子惆何时走了出去。回过神来,正遇上转身的碧柳一脸扼腕:“明明王爷是想要留宿的,王妃怎么又发起呆来,错失这样一个机会!” 严真真瞪视了她一眼:“我自个儿想些心事。” 碧柳跺脚:“什么时候不好想,偏是这当口儿想心事!” “碧柳。”严真真诧异地叫住收杯盏的碧柳,“往日里你不是不大待见王爷么?怎么这趟下了江南,竟转弯抹角地替王爷说起好话来了?” “奴婢一路看过来,王爷虽说面儿上淡淡的,可待王妃倒还是一片诚心。”碧柳叹了口气,“要真说起来,王妃身份再尊贵,也是因着王爷。若是没了王爷的宠爱,王妃的名头也不过是句空话。这两日王爷与王妃说话多了,也时常往王妃屋里来坐,外头那些下人待咱们都客气了三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严真真不以为然:“要他们客气做什么?碧柳,你有这心思,倒不如多用点心思跟螺儿学着怎么打理联华超市。有了这片基业,便是没了王爷,咱们也不会是无水之木。” 螺儿在一旁听丰,忍不住笑道:“可不是?若依我瞧来,什么都是假的,倒是王妃挣下的这份家当,才靠得住。” 严真真点头称是,笑道:“还是螺儿知我。碧柳,你呀……白白跟了我这么久,竟还不如螺儿了解我。” “啐!”碧柳怒瞪了螺儿一眼,“还不是你蹿掇了王妃,若不然,她独个儿怎么能弄出这么大声势?” 螺儿喜孜孜道:“多谢碧柳姐姐夸奖,原来奴婢还有这么大的能量。” 严真真一本正经地颔首:“正是,平时碧柳不肯说,原来心里对螺儿评价这么高!” “奴婢这是夸奖以?”碧柳一脸苦容,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杯盏,看着严真真与螺儿仍乐不可支,只得悻悻地出去。 “碧柳姐姐不会生气了罢?”螺儿吐了吐舌。 “不会,她便是气,也只三分钟。”严真真不以为然。 螺儿并不知道三分钟合多少小时,只知道是形容时间极短,也不由会心一笑,低头算了一笔小账,看到严真真又端着茶杯发呆,忍不住叫了两声。 “啊?”严真真回过神来,看到螺儿一脸的狐疑,叹了口气,“你才刚说了什么?我走了神儿,竟没听见。” 见她无意解释,螺儿也谨守主仆本份,并未追问下去,只重复了一遍:“金陵的联华超市,开业以来的势头竟比京城还猛。奴婢算了算,待收回了这间店的成本,还可再开两间。今儿一早,奴婢便在外奔波,已选定了铺子的地点,请王妃斟酌。” 严真真这几日正忙着组建自己的谍报组织,虽说在前世倒还蛮喜欢看《谍中谍》之类的电影,可毕竟这时代还远不具备现代的那些科技力量,要想发展自己的谍报力量,倒还只能倚重七姑娘。因此一方面要传递消息出去,另一方面又急着得到消息。更兼几日来,竟是仍没有龙渊的消息,不免日日不安,倒真把联华超市分店的事儿,给忘了个彻底。 这时候听螺儿提起,一愣之外,又不免自嘲:“看来碧柳说得是,若不是你,联华超市怕还没能这么红火。” 螺儿忙道:“奴婢惶恐。若非王妃的点子好,奴婢再用心也不会有这样的成绩。” 严真真却对她招了招手,待她走近,方携住了她的手:“你也莫总是以奴婢自称,旁人不知,难道咱们自个儿心里还没个数?联华超市在外头,全靠你支撑着。” “王妃折杀奴婢。若非王妃赏奴婢这么个机会,如今奴婢也不过端个盘子斟杯茶,哪里能够天天算着日进斗金?” “现下儿说日进斗金是夸张了点儿,不过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做得到的。”严真真认真地说道。 螺儿也认真地点头:“奴婢从不怀疑这一点。” 严真真笑道:“既然你选定了地址,拿来与我瞧瞧,咱们参详着,或许还能赶在回京之前,把两间分店开出来呢!” 提到超市,螺儿便干劲十足,拿出张折得四四方方的宣纸,原来上面早写了好几个地名。螺儿更站于一侧,仔细讲解了各个地点的优劣缺失。 “这几处都不错,只是咱们手里的资金有限,只能先开两间紧要处的。”严真真盘算了一番手里的存银,加上七姑娘赔给自己的二千两,也不够一口气开上四五间的。 “是,日后待资金回笼,再开也不迟。”螺儿听到严真真首肯,兴奋异常,“按着这样的势头,也不会过了年下。” 严真真看她双眼发亮,也不由笑开了。能找到一名对超市投注如此热情的“经理人”,对于任何一个老板来说,都是幸事。更何况,还是在这个视商人为贱户的时代! “这事儿就全权交给你了,尽管可着银子去办罢。”严真真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递给螺儿。 可螺儿甚是迟疑:“奴婢自个儿去办?若是办砸了,那可……” “怕甚么!我瞧着你做事,倒比我还稳妥了两分。便是办得不好,也不过当取个教训,也未尝没有进益。金陵这一摊子,你瞧着升平两口子可还能应付得下来?” 螺儿闻言,这才接过银票,看了看面额,顿时吓一大跳。却见严真真鼓励地朝她点头微笑,才咬咬牙收妥。 “升平自是不错的,当时咱们在京里便看得准了。”宁了宁神,螺儿才老老实实地回答。 严真真微蹙了眉:“那宛儿可是有什么不妥?” 螺儿笑着摇头:“那倒不是。奴婢并不曾发现宛儿与齐侧妃有什么接触,倒是觉得她比升平还要能干几分呢!” “是吗?”严真真不可置信地问,“往常虽说看着她人机灵伶利,倒还真没看出来她有这么能干!既得了你这声赞赏,想必她的手段是不错的。” “正是。”螺儿笑吟吟道,“恭喜王妃有了个得力的助手,金陵之地,放着他夫妻两个,尽可无忧矣。” 严真真喜动颜色:“如此甚好,咱们便只管顾着京城那一摊子事儿。对了,明儿要去靖国侯府上,回头替我挑件素色的衫子,也不能过分简慢了。” “是。”螺儿虽然诧异严真真对出客的重视,却也没有多嘴多舌,只一径地应了,自去打点不提。(未完待续) ------------ 第190章 一时瑜亮 靖国侯府位于行馆以南,占据着整整一条街。(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当地的百姓,形象地称此街为侯府街。虽说不大好听,可叫得实在,透着股当地百姓对侯府的尊重与亲近。由此可见,靖国侯在金陵当地,还是很得民心的。 两岸梧桐夹道,虽是春日,枝叶不茂,仍可想见异日炎夏时分遮天蔽日的景象。一条青石子路,因为车来车往而显得十分光滑。 “这靖国侯,倒是占得了风水宝地。”严真真忍不住感慨,想着如今的钟山一带,怕是风景更胜现代。若是能置下一幢宅子,与龙渊在金陵隐居,倒真的胜似神仙了。 “唉!”想到龙渊毫无下落,便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以七姑娘之能,竟然也不曾打听得龙渊的消息,会不会凶多吉少?尽管有这样的恐惧,却终是害怕得不敢诉诸于口。 “好好儿的,怎么叹起气来?”孟子惆好笑地睇向她,“你若是喜欢,往后咱们也往这金陵置一座宅子,夏日里来住上两月。” 严真真好笑地接口:“王爷难道不知道,每至夏日,金陵之热,莫说比起京城,便是比起南方,也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么?你倒是对金陵多有了解。”孟子惆的目光,带上了两分探究。严真真顿时心中一凛,不免暗自警惕。最近与他相处得甚是融洽,倒又把自己现代那些习性带出来了,说话也不知道个忌讳。 “不过是每常出去,在茶楼听人谈论的。”严真真干笑,“从前儿,我也没来过金陵,若不然。今次也不会央着王爷带我出来见识一番了。” 孟子惆对她的话倒深信不疑,天旻女子有机会游历的,实在是少数。更何况。严真真在侍郎家里并不得宠,更不会有机会前往金陵。 “这回带你来金陵,倒是对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孟子惆喃喃自语。看着她喜笑晏晏的侧脸,心里不尽欢喜。 严真真并非听真。侧头待要再细问时,他却已转换了话题:“你对史小侯爷有什么看法?” “长得不错,风度也好,讲究礼仪,虽是侯爷,倒没有架子,肚子里也有些才学。不愧是世家出身。”严真真想也不想,便给出了答案。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史剑飞的评价,几乎全是正面的。 在女人面前,千万不要赞美另一个女人。而同样,在男人面前,也不要赞美另一个男人。 “难怪你那日频频看向他,原来在你的心里,对他评价如此之高。难得听你赞扬人,想必他还真入了你的眼。” 严真真掀着帘子悄悄地看向大街。明知道龙渊出现在街道上的机会,实在渺茫,可她却又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因为分了心,对孟子惆的话。便只似听非听,闻言下意识点头:“是啊,比起王爷,倒也不差什么。” “是么?”孟子惆纵然涵养上佳,也挡不住这句话的杀伤力,声音自然而然地冷了下来。 严真真犹自不觉,只是随意地漫应了一声,目光仍是注视着街道上的人群。很可惜,哪怕连个相似的人,都没有。怅然若失地收回了手指,侧头正要说话,却见孟子惆的一张脸,早已经黑得跟包公似的。 她不觉讶然:“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没有!”孟子惆恨恨地瞪着她。 严真真急忙反躬自省,自认为最近安分守己得很,根本没有惹出什么是非来。因此,她极是迷茫。这个样子,却更触怒了孟子惆。 “王爷,靖国侯府该到了罢?”严真真决定顾左右而言他。虽然知道孟子惆怒气丛生,可她并没有灭火的义务。况且,根本不知道火源,她也无从灭起。 “是要到了,你可是等不及了?” “嗯。嗯?”严真真答应了一声,忽觉不对,又忙提了提声调,表示疑问。 “你不是急着想去见那个什么史小侯爷么?又英俊又有才气,你刚才已经夸奖他很多了。”孟子惆没好气道。 “有么?”严真真讪讪,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干笑了两声,“这个……我是无心的,随口说两句客气话罢了。” “客气话?”孟子惆虎着脸,“你这话倒是客气得过了份。况且,他不在跟前儿,你倒是跟谁客气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严真真小心抗辩。 孟子惆毫不客气地说道:“唯其不是故意,方显得更可恨。” 严真真无辜地睁大了眼睛:“不会这么严重罢?我不过是贪看街景,王爷说的话,又没听得十分仔细。其实小侯爷虽然还算不错,也也没有那么十全十美的。” 还没有来得及把孟子惆安抚过来,马车已经停下。原来,靖国侯府,已经到了。 走下马车的时候,孟子惆又显得风度翩翩,伸出手托住严真真的胳膊,让严真真借力的表现,更是堪可与现代那些最具绅士风度的男子媲美。 这男人!严真真咕哝了一句,脸上却现出了如朝阳般的笑靥。好吧,既然他爱做戏,她也牺牲小我,陪陪这位看上去很君子的男人罢…… “一会儿应酬的时候用心着些,靖国侯家虽未裂土封王,但那也是当初主动推了的。若说圣眷,尤其在这一朝,倒是比异姓王还盛些。”孟子惆在她耳边小声嘱咐。 严真真会意地点头:“我明白了,一定会小意奉承,让他为王爷所用。” 孟子惆哑然失笑:“胡说八道!靖国侯府的人别看着彬彬有礼,其实个顶个的都高傲无比。再说,我又有何德何能,让他们归心?” 咦,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起来了?严真真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因见了在门口含笑相迎的史剑飞,而有片刻的失神。 他长得和龙渊也未免太像了些。不过,龙渊绝不会这样的笑。如果说史剑飞的笑如春风拂面,那龙渊的笑,则是冰雪初融。 忍不住伤感地叹了口气,胳膊间却传来孟子惆微微用力的一捏,这才迈开步。 “小侯爷,我们可来叨扰了。”严真真在史剑飞说了两句类似于“筵筚生辉”的欢迎词之后,承担了应酬的工作。 “称小侯爷可太见外了些,直接称剑飞或史兄弟便可。” “史兄。”孟子惆笑着换了称呼,立刻显得两人的关系又生不同。 史剑飞爽快地应了:“孟兄。”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在腐女盛行时代穿越而来的严真真看来,这关系,似乎带着点儿小暧昧。不过,在谁是攻,谁是受的问题上,仔细比较一下两人,还真没办法轻易分出来。 唾弃了一口自己飞到不知哪里去的思绪,严真真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合体的微笑。而史剑飞和孟子惆越说越投机,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难怪史兄被称为金陵最大的才子,果然盛名无虚。”孟子惆击节笑叹,“若说咏江南杏花之诗,史兄若称第二,谁还敢称第一?” 史剑飞投桃报李:“孟兄这首咏早石榴,又何尝有人敢说能超越?” 严真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还真是一时瑜亮,难分轩辕。看着两人吟诗作词,竟忘了时辰,她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干脆打量起史侯府的园子。 他们坐在亭子里,边上是一片池塘。究竟是金陵第一世家,光这园子也大得离谱。虽说是侯府规制,比起京城里的临川王府,也不遑稍让。严真真想了想便明白,孟氏封王裂土,地盘并不在京城。 遥遥的,看到远处花影幢幢。高大的树干,是属于合-欢树的,虽说如今还不曾盛开,但那叶子,看着也赏心悦目。树干之侧,便是刚绽花苞的石榴树,再近些,便是一丛杜鹃,也是姹紫嫣红一片,更显得生机勃勃。 是了,比诸临川王府,这里的一切,更显得有生气。 “王妃不如也来作一首!”史剑飞的声音,如天外飞来。因为思绪拉得太远,严真真足有三秒钟的时间,甚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史兄也信那外边儿的传言么?”孟子惆看她迷茫的模糊,出口解围,“虽说能写几首歪诗,也只是灵感偶现。不过是因见她年纪尚小,是以才多有优容。” 史剑飞正容道:“王爷所言未免过谦,凤凰诗会,剑飞可是亲身参与,怎会是虚名?只该说,王妃盛名无虚。” 严真真回过神来,才笑道:“王爷可不是替我谦虚,实在真是江郎才尽。况且,在两位方家面前,哪里还有我献丑的余地?” “贤夫妇未免太谦了,早闻知王妃最爱藏拙,原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史剑飞却叹息了一声,“可见剑飞招待,还不合王妃之意。” 汗,她不过是懒得动脑子,怎么又升到招待不周的高度?正要再辞,孟子惆却已笑着替她答应了下来:“既如此,王妃不如勉力作一首。史兄雅达,哪至于笑话你呢!” 史剑飞这才重又展颜:“正该请王妃展现大才。” 唉,所以说,她真不想来参加这一类的应酬,动不动便会扯到诗上,竟让她以为,自己来到了唐朝。(未完待续) ------------ 第191章 好一朵解语花 严真真无奈,只得随意拣了一首:“诗家偏为杏伤情,品韵由来莫与争。解笑亦应兼解语,只应慵语倩莺声。” “好一个解语花,从此杏花的地位,可由王妃一言而决!”史剑飞抚掌惊叹,严真真则目瞪口呆。 原来“解语花”,竟然是自己发明的? 孟子惆看向她的目光,又带上了两分奇异。 “你家小侯爷没有兄弟么?”严真真小憩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起了史家的丫环。 “有的。” 严真真心里猛跳,七姑娘之所以打探不到消息的原因,会不会是龙渊已经回到了史家呢? “是吗?今儿个没见着……” “还小着呢,小侯爷怕王爷和王妃见了他们打闹不耐烦,都送他们到外头去了。”丫环含笑答道。 “小着?”严真真重复了一句。 “是,最大的也才不过十岁。” 那就不是龙渊了!严真真的心,再度凉了下来。其实她也知道这个希望本就渺茫,但打探无门之下,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 “他们啊,王妃不见也罢,不过都是些惫懒货,哪能跟小侯爷比!”小丫环的嘴有点碎,旁边大一点儿的立刻瞪了她一眼。 再出去的时候,两个青年男子已谈得十分入港。席面摆开,菜色自然是精致的,一色俱是金陵名菜,更兼侯府厨子非等闲可比,只看着便觉赏心悦目,胃口大开。 席间气氛和谐,唯有严真真因没得着龙渊的消息,不免有点怏怏。对着史剑飞。那话自然是问不出口的。 眼看着无功而返,她也神情萧索起来。 “莫不是剑飞招待不周,王妃似乎兴致并不甚高?”史剑飞这个主人。却做得很是面面俱到,与孟子惆谈得再投机,也不忘间或与严真真招呼一两声。 “不。小侯爷招待得实在很周到,只是出来既久。难免有些倦了。”严真真急忙笑着回答。面对眼前这张酷似龙渊的脸,她的脸色,总比往常要柔和两分。 而这一点,被孟子惆敏感地发现了,心下分外不快。对着个陌生人,怎么也时时刻刻地摆着个笑脸? “对了,少夫人怎不见出来?”孟子惆看着严真真心不在焉的模样。忙问。 史剑飞叹了口气:“前儿害了病,被接回了娘家。这两日倒是稍稍地好了一点儿,还不肯家来。内子小孩子脾性,叫人笑话了。” 严真真愕然,原来这时代的人,也会动不动就往娘家走么?可惜的是,前世的她身为孤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无娘家可回。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虽然名义上有父亲。有继母,严氏还能勉强称得上是天旻的百年望族,可于自己却仿佛隔着云端。每每听碧柳和秀娘无意中透出来的信息,这一对名义上的血亲。倒跟自己是仇人似的,有无异于无。 “久闻崔夫人出身金陵世家,最得其父欢心,果然如此。”孟子惆对史剑飞的信息,收集得自然比严真真要多,因此连调侃都带着吹捧,只是并不落痕迹。 “是,内子甚得岳父大人喜欢,只因他膝下除了两个庶子,便只得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儿,因此爱逾珍宝,也养成了她那副小孩子的脾性。这不,偶然感了个风寒,她母亲便巴巴地打发了车轿过来接去将养,倒像似怕我虐待了她似的。” 严真真听他虽是一阵数落,可眉宇间却温润恬然。显然,这夫妻两个的感情,还真是不错。 不过,令她羡慕的,倒是她那对父母,对女儿的疼爱。唉,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就跟草似的了。 “令夫人好福气。”她由衷地感慨。 “王妃的福份,自然也是厚的。”史剑飞想必也知道她的有事,只是泛泛地安慰了一句,便又转换了话题。一旦谈诗论词,离敏感的话题便远得多了。 直到日落黄昏,孟子惆和史剑飞的谈兴仍然很浓。严真真心里存着事,人是偶尔插上几句,被逼得没法,也只草草作上两首诗。虽是信手拈来,却总能搏得史剑飞的赞叹。严真真很怀疑,自己这两首诗,可并非来自现代看过的那些名家手笔,难道自己的本尊,还真能跻身才女之林? 不过,看他神色坦然,严真真也只能不太自信地认为,自己的诗词之道,恐怕是大有长进,才能搏得方家一笑。 “叨扰了史兄一天,也该回行馆了。”孟子惆似乎意犹未尽,看着天色,满脸的遗憾。 “孟兄和嫂子不如留下用过晚餐再回去,这几日怕也没有什么要事。”史剑飞殷勤留客,对严真真的称呼更是热情到了骨子里。 严真真无语,再度看了看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若非消息出自七姑娘,她还真不愿意相信,龙渊和史剑飞份属兄弟。这两人的个性,也差得太遥远了罢?她和他有那么熟么?“嫂子”……他好意思叫,她还不好意思答应呢! “下次有机会再聚,我与史兄弟再接着今天的话题。”孟子惆笑着揽过了严真真,“我的王妃可也对你们的园子颇感兴趣,日后总要再来叨扰一顿的。” “欢迎之至!”史剑飞欣然,亲自把二人送至大门口,见车驾起行,还站在夕阳余晖里,半天不曾动弹。 “小侯爷,临川王虽是异姓王,但如今只被拘在京里,手里又没个实权,何必刻意结纳呢?若是被有心人瞧在眼里,反倒落人口舌,反倒惹些闲言碎语来。”身旁年过五十的管家婉转地劝说。 史剑飞笑得意味深长:“是么?若是他毫无威胁,皇上又怎会把他拘在身旁不肯放手?我们如今这位皇上,可不是盏省油的灯。玩弄权术固然一等一,却也是个不肯乱花心思的主儿。” 管家看向侯府街尽头的马车,肃容问道:“小侯爷的意思,是那临川王仍有实力?” “莫说三大异姓王同气连枝这种话,便是临川王自己,也并非是个没气性的人。都说诗为心声,今儿的这几首诗,可大有深意啊!” 谈到诗,管家虽然精明,但一字不识的管家,便没有置喙的余地。不过,脸色倒是蓦然一动:“那往后京里的那些土产,可要加上临川王一份儿?” 史剑飞斜睨了他一眼:“福伯,你老人家莫不是糊涂了不成?临川王是何等身份,观他行事,又是个极有大志的,哪里会瞧得上咱们的这些土特产?” 管家不服:“小侯爷,咱们这些土产……” “我知道,价值不小,可到底只是黄白之物。像临川王这等人物,可不会瞧在眼中。如今我与他的交往,不过是文人之间。便是有心人知道,也只会往花酒上想。但若是把咱们的例仪送上,那可就另一层解释了。我不觉得,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福伯到底在靖国侯府也当了二十年的管家,迎来送往的人情世故,哪里会一点不知?被史剑飞这么一提点,立刻便明白了,脸上更是显出五体投地的佩服之意:“小侯爷考虑得周到!” 史家的这一代,幸好还有个成器的。老人欣慰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更觉得自家的夫人有一双识人慧眼。只这份眼力,这史侯爷的家,便完全可以当得。 “这话……可是母亲在昨日特意提点过的。”史剑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去后宅陪母亲用餐,福伯也一同去罢。” “是。”福伯忙福声应了。虽然史剑飞待他客气,但主仆的身份,他并不会不谨记着。 后宅里,史侯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在看到史剑飞逆光走来的时候,不由自主地便露出了笑容。自抚养此子以来,她不可谓不尽心。靖国侯的余荫,她是要牢牢握在手中的。 “母亲。”史剑飞依足规矩行完礼,才走至史侯夫人的身边,随意在一旁坐下。 “你今儿宴请了临川王夫妇,觉得如何?”史侯夫人亲手替史剑飞拭了拭额尖的细汗,方慈祥地问道。 “果然是胸中有经纬,临川王不是久居人下之辈。”史剑飞把侍女们打发出去以后,才肃容道,“咱们虽然忠于朝廷,也不能与异姓王交恶。” “不错,若说三大异姓王,倒是临川王根基最深。若不然,皇上也不至于忌惮如此,虽说如今不得回封地,我瞧着孟子惆的手段,怕也不会安分守己。暗中的勾当,恐怕非我们所能想像。好在我们史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保住眼前这份荣华富贵,便该知足了。” “母亲说的是。”史剑飞虽然答应,可心里却不以为然。 毕竟,他还年少,哪里会甘心守成?大丈夫立身处世,若不能建功立业,此生不过是虚度罢了。 不过,看着史侯夫人鬓边的霜发,他还是顺从地点头:“母亲说的是,咱们在金陵的家业已经够大了,再大下去,也成了皇上铲除的目标。” “是啊,但与三大异姓王保持一些友好的私人关系,还是必要的。甚至,我们暗中还可以提供某种程度上的支持,但不得露出风声。” 史剑飞了然地点头:“是,儿子明白。若是皇帝腾出手来,怕是要对付我们史家了。” ps:没想到今天去审计的公司,竟然不能上网,所以现在才奉上一章,给亲们说声抱歉.(未完待续) ------------ 第192章 高智商小鸟 严真真是在回到自己的空间戒指以后,才想通程敬轩拜访史家的用意。 “一回来就像老僧似地默坐,我在你身边大半天了,你就跟段木头似的。”小黄鸢终于看到她睁开眼睛,心里才松了口气。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极其明显的抱怨。 “你就当我是根木头好了。”严真真没好气地嗤鼻,“如果是龙渊在这里,我肯定不是一根木头。跟一只小鸟,有什么好说的!” 小黄鸢向后跳了一步,倒还真有点“愤怒的小鸟”架式。 严真真“扑嗤”笑了出来:“好了好了,小黄鸟,我刚刚是在想事情呢!对了,你的小麻雀这两天有没有得到除了八卦以外的消息?” 自从小黄鸢“勾-引”了两个麻雀进来以后,她每天都能得到无数的八卦,甚至包括皇帝今夜和哪位妃做了些什么,而楚侯与夫人持续作战,能坚持多少时间…… “那些消息你不需要吗?”小黄鸢明知故问,“我还以为你们女人就喜欢听这个呢!” 严真真瞪了它一眼:“胡说八道!你明知道我允许你带那两只小麻雀进来,只是为了打听龙渊的下落。现在倒好,龙渊的毛边儿都没摸着,尽聒噪些花边新闻!” 小黄鸢正欲反驳,又自知理亏,干笑了两声:“这不就是打听不到龙渊的下落么?我怀疑是你自己的画工不好,画出来的人不像他!” “怎么可能!”严真真对于它的质疑,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就算闭着眼睛,我也不可能画错了!” 龙渊的五官,甚至气质。都像最熟悉的场景,闭眼便可以描摹出来。 “除了史小侯爷,还真没找到其他人像你所画。”小黄鸢因为未能凭着两只小麻雀建功。理不直气便不大壮。 严真真立刻抓住了理:“看,分明是我所画得人,龙渊可不就是长得跟史剑飞一模一样的么?可见我画得没错。是你的鸟没本事!” 对于这个指控,小黄鸢可绝对不承认:“什么叫我的鸟……不过是两只小麻雀。下次你找两只智商高一点的飞禽进来。” “还要高智商的鸟……”严真真很无语,“好,那你说说,什么类型的鸟,才算是高智商的?” “若是说个中翘楚,自然首推凤凰。”小黄鸢也很有种族荣誉感,不假思索地抛出了这种传说中的神兽。 “换一种吧。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长什么样儿,短时间内想要找到这种高智商小鸟儿那是不可能的。”严真真摆摆手,直接把这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鸟给否决了。 “那就常见一些的,鹦鹉、八哥、黄鹂……其实麻雀的智商也不低。”小黄鸢像蹦豆子似的蹦出了一长串的鸟们名单,最终却把麻雀也提了提。 “我看这些小麻雀光知道打听别人的闺密!”严真真举首向天。这些天,实在是把金陵名人的床帷密事听得多了,虽然开始的两天还有点意思,听得后来,简直一听到开场白,就倒了胃口。 “我们就是打听这个也费了不少功夫。你当是人人都能打听得的么?”本来正在打盹补眠的小麻雀,却跳出来表示不满了。 “那叫无用功!我让你们进来享受这些充裕的灵气,为的是要求龙渊的下落。可是你们给我打听来的是什么?”严真真理直气壮地反驳,“今天皇帝到艳妃那里说了些什么荤话。明天又和梅妃胡天海地,再一天又是跟谁……这些桃色新闻,我听了也没有意思。而真正要你们找的呢?到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那是因为他不在金陵。”两只麻雀很少有地团结一致。 “这一点我也知道,可你们就不知道飞出金陵去打听消息吗?”严真真没好气地瞪视着两只麻雀,越看越觉得萎琐。她怎么就会相信,麻雀也能干成大事呢! “真真。”小黄鸢在一旁听不下去,赶紧插嘴。 “啊?”严真真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小黄鸢还是第一次叫她叫得这么亲热,一时之间忘了和麻雀们的口角,转头向它看过来。 “麻雀不会飞得太远。”小黄鸢轻声解释。 “哦,对,是我忘了,麻雀不是侯鸟。”严真真很“虚心”地接受了意见。 “这不是侯鸟不侯鸟的关系。”小黄鸢想敲一下她的脑袋,不过想想她正在气头上,便没敢造次,好心地提醒,“鹰也不是侯鸟,但它们就飞得极远。” “好吧,你说要什么鸟,我想办法捉它们进来!”严真真也不想花时间去研究侯鸟们的关系,直接功利地问出了最核心的部分。 “……算了,我去多找几只。”小黄鸢失去了和她继续沟通的信心,“咻”一声不见了。而同时消失的,还有两只麻雀。 “喂,你们去哪里?”严真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领地上的成同,居然敢无视自己这个领主。要知道,她的一个念头便能把它们驱逐出空间,居然敢明目张胆地不把她放在眼晨?不就是仗着长了一对翅膀,能飞到她够不着的地方么? 愤愤不平地嘀咕了两声,严真真坐下来铺开宣纸。寥寥几笔,一个栩栩如生的龙渊便跃然纸上。他神情冷峻,可目光却是温柔的,强烈的反差,让严真真觉得醉人。 “你到去了哪里?”严真真叹了口气。 “他真值得你如此倾心么?”小黄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到了它的跟前。歪着脑袋看向龙渊的画像,说话的口气显然并不太好。 “那当然。”严真真小心地吹干了墨汁,“至少在这个时代,是对我最好的人。” “我对你难道不好吗?”上黄鸢说得很委屈,活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那是不一样的。”严真真叹气,又朝它瞪眼,“再说,你压根儿不是人。一只鸟就算再好,也不能陪我游湖,不能陪我踏青,不能陪我……” 小黄鸢受不了地打断了她的话:“他陪你游湖踏青了吗?难怪人家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瞧着那张冰块脸,便是陪你去游湖,大约也是你一个人自弹自唱,自吹自擂。” “哼,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严真真反驳。 “是么?怎么我在空间里,向来只听得你一个人的声音呢?若不是他偶尔哼一声儿,我还当你自个儿在自说自话呢!” “那是因为我们说话的声音低!”严真真气急败坏。这只破鸟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说她自作多情么? 她绝不承认,一直以来龙渊都没有把她放在心上。那一个个热气腾腾的点心,那一样样新奇别致的小玩意儿,还有最具说服力的是,几乎每夜的准时报道,她绝不认为龙渊会无聊到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只是闲极无聊的举动。 “你难道不知道,在空间里,外面的声音是会放大好几倍的吗?” 严真真的脸蓦然红了,吃吃地问:“你……你不会是说……那个啥,我和龙渊说的话你听得一清二楚罢?” 小黄鸢很无辜地想要学严真真的样子摊摊双手,奈何它只得两只爪子,如果飞起来做这个动作,实在有违它英俊潇洒的姿态,最后只得在桌子角上跳了两跳,表示不屑。 “我听来听去,好像都是你在唱独脚戏。” “他说话声音低,你自然听不清。”严真真把龙渊的旧事,细细地回想了了一遍,再次确认,“如果他无事,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那就是说,很不幸的,他……” 严真真急忙打断它的话:“胡说八道!他一定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可问题在于,他是吉人么?”小黄鸢却毫不体谅她的心情,非要贬低龙渊不可。其结果很显然,严真真愤怒地闪出空间的同时,把它也给动念带了出来。 “王妃手里的这只鸟,可真是漂亮。是从窗外飞来的么?”碧柳端了一盘点心进来,“王妃,这是皇上那里赏下来的,说是王妃爱吃。” 严真真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哦,是榴莲酥啊,大概也只有金陵才有。” 前世,榴莲是她最爱吃的水果。前次皇帝召见,便拿了好几样精致的点心款待。当时严真真几乎盯着榴莲酥不放,不想竟落到了皇帝的眼中。大概她的吃相,有点骇人罢?严真真讪讪地红了脸,咬牙切齿:“那也不必把这道点心特特地赐过来,好让行馆的人都知道,临川王妃最是贪吃么?” “难道行馆的人还不知道你贪吃么?每次在空间里,都不知道长了几个胃!”小黄鸢不屑地揭她的老底。 “那是我……”严真真咬牙切齿,又怕碧柳听见,拼命地压低了声音,却觉得这气势首先就落了下风,才颓然放弃,“算了,跟一只鸟有什么道理好讲!” 碧柳端了只铜盆进来:“王妃在吩咐什么?奴婢因在外头,未曾听得十分真切。” 严真真这才想起,今天尚要去恭贺新科状元张啸寒的纳妾之礼呢!娶个小老婆,居然也好意思诏告天下么?(未完待续) ------------ 第193章 状元郎新妇 “我还以为纳妾只是一顶花轿抬进门子就完了。”严真真百思不得其解。她还记得齐红鸾和安容雅进门的时候,虽说张灯结彩,可也不曾大摆宴席。那两人,可还是名正言顺的侧妃,身份比起一般的妾,不知要高出多少个档次呢! “纳妾自然只如此便可。”孟子惆好心解释,“不过,张啸寒这次,却是以平妻之礼娶回来的。” “平妻?” “地位虽是稍逊于原妻,但也比不得妾,嫁娶之礼,比照娶妻。” “两位夫人,内宅到底听谁的?”严真真倒替古人担心起后院起火的问题。便是皇帝,也只立一个皇后。 孟子惆忽地一笑:“我可没遇上这个问题,齐红鸾和安容雅在你之下,内宅的事儿,你说了算。” 严真真讪讪:“我这不算的。我瞧着张啸寒倒是偏心眼下儿娶的这位居多,只怕原先儿的那个,压根儿不带到任上来。以前在京城,他也是孑然一身,并未携家眷上京。” 就像抗战的时候,那些战时夫人,被带着出席各种宴会,俨然以正妻出现的,说白了还不等于是小妾么? “他是去应考的,拖家带口的,反倒不能用足十二分的心。”孟子惆倒觉得不以为然。 “我真弄不懂你们男人,明明也只一颗心,怎么就能剖成那么多份呢?喜欢了一个人以后,还能再喜欢另一个,倒莫如说,谁也不喜欢呢!” 孟子惆瞪视着她:“你不会是在影射着什么罢?” 严真真一愣,忙道:“没有,只是泛泛而言。” “三妻四妾。古已有之,可非今日而始。你这脑袋瓜子,又在想些什么呢!”看了她半晌。孟子惆才淡淡地言道。 “是。”严真真见他固执,也就失去了谈兴,闭口不言。孟子惆等了许久。没听到她的大发厥词,倒有些自悔。其实和她在马车里说说笑笑。也不觉得寂寞。自己可也真是傻了,怎么会和一个女人,争论起妻妾的问题呢? “王妃……”在他终于决定开口打破沉默这时,却听严真真淡笑的声音。 “知府的府第到了。” 虽然同为四品大员,但金陵知府比起旁的知府,地位又自不同。因此,金陵知府府第的占地也相当大。门口早已经门庭若市。谁不知道天子门生,日后总要入阁拜相的?况且这位状元的年纪又那样的轻,以后升职还有的是机会。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孟子惆和严真真的双双下车,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除了皇帝,孟子惆的身份,甚至比某些宗室还要高些。哪怕被削了权柄,面子上也无人敢不敬。 因此,众人急忙让出一条通道,孟子惆与严真真方并肩而行。古时的新郎官。并无迎客的风俗。因此,他们便在金陵当地官员的带领下,直接走入婚礼的现场。 吹拉弹唱自然不可少,严真真虽然爱看热闹。但无论是谁,亲身经历过了两次,也便觉索然无味。王府纳妃,排场可绝对比状元娶平妻还要大些。因此,严真真倒有些懊恼来此一游。 孟子惆倒是好风度,脸上始终是笑吟吟的。严真真想,这人真是生就一副好皮囊,专用来迷惑世人的。若有人以为他面嫩好欺,那可真是大错特错。 在这样的场合,他自然是不会觉得寂寞。几乎无懈可击的风度,让他成为老少官员们围拥的核心,话题无外乎歌功颂德。可惜如今四海靖平,还真没有多少可以发挥的余地。 因此,话题很快便偏离,更贴近了凡人生活。当然,最热闹的话题,自然是今天的两位当事人。 严真真的身边,也围了不少人。这些朝廷命妇,虽不至于家长里短,但对于八卦新闻仍然无比的热衷。没听多久,严真真便把这位新娘子的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 原来,新娘子也出自金陵的世家刘氏,与张啸寒的相识,倒还是张啸寒应聘为刘氏家族西席的事儿。刘氏小姐安然对相貌堂堂又才华横溢的张啸寒一见倾心,私相授受是免不了的,却谁也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儿。及至后来,被刘安然的父亲觑见蛛丝马迹,果断地辞掉了张啸寒。 可怜刘安然虽对情郎的才情颇具信心,无奈庶出的她在家族里并不受重视,连体己也没有几个,当了项圈,再加上张啸寒自己变卖了一亩薄田,也只凑够去京城的路费。 至于张啸寒的妻子,则是自幼在家中早就聘下的。在临行前,被张母强行要求完婚。 “张知府还真是有情有义,虽是发了迹,亦不忘践诺。”富态的某夫人摇着纨扇叹息。 “可不是?以他今日之地位,刘氏庶女能许以平妻,也算是烧了头柱高香。”另一位夫人附合。 严真真不以为然,刘安然当初既未曾嫌贫爱富,今日张啸寒理当回报。难道仅仅凭这样的行为,也能称之为同尚么?倒是张啸寒临行前匆促完婚,才真正是辜负了刘氏小姐安然的那片衷情呢! “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穿过嘈杂的人声,严真真有些恍惚。当初她刚穿越来的时候,因为孟子惆昏迷不醒,因此婚礼也极是冷淡,有些必须的议程,并没有经历。 看着穿着大红新衣的状元郎和刘氏小姐夫妻对拜,她不由得有些恍惚。隐隐绰绰,那两个人,竟幻化成了她和龙渊。 “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一声,新娘被送入了洞房。 “王妃,咱们也去瞧瞧新娘子!据说刘家的小姐,长得都不太怎么样,不知道这位刘庶小姐,凭什么抓住了咱们状元郎的心呢!”胖夫人热情地凑上前来。 严真真本能地替刘安然辩护:“兴许不在相貌上,自有其过人之处。张知府既有状元之才,吟诗诵词不在话下,这位刘小姐或者也长于诗词之道。” “王妃不知,要知道夫妻相处之道,可不能指望这些诗词小道当饭吃!”胖夫人不以为然,“比如王妃,若非生就这么一副花容月貌,便是天旻头一位大才女,恐怕王爷也不想相看了罢!” 严真真只是笑笑。原来,孟子惆携她南游的行为本身,便诏示了她荣宠还未衰落。女人的地位,永远要靠男人的姿态来体现,不可谓不是一种悲哀。 不过,横竖也是闲着,孟子惆又被人拥围在另一处,她也对这位刘安然有几分好奇,便颔首随着去了。 新娘子的红盖头已经被掀开,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不说别人,连严真真也觉得有些失望。张啸寒不仅才冠天旻,便是长相,也可称得上相貌堂堂。何况,历来男子,但凡有些小才,便不免自视过高。揽进府里的,自然要求花容月貌。 刘安然仿佛也深为自己的容色自卑,低首敛容,却只一会儿功夫,便重又从容了颜色。嘴角浅浅的微笑,反倒让平凡无奇的五官,透出了别样的神色。 “张知府果然是有情有义,以他今日之地位,竟还愿意娶这位刘氏庶女。”有人啧啧有声。 严真真正站在她的身旁,听得一清二楚,不免替刘安然难堪。不过,看着刘安然恬淡的神色,目光微微一闪,笑意更浓,却分明带着三分讥嘲。 “娶回去在家里供着,还能得着个不忘旧情的名声。咱们这张知府的算盘,打得可也不糊涂啊!”另一个声音,大发感慨。 “原来如此!果然高明……”身边,又有一片应和声。严真真转头看去,见那人容色俏丽,服饰华美,头上的珠翠虽不甚多,但无一不精。想必在金陵,也是名门世家之后。只是那仰着头的姿态,足可与孔雀相媲美。 只看得一眼,严真真便对她失去了交往的兴趣。对于这类自视极高的豪门夫人,严真真还真没有什么兴趣可言。 再转回头,却见刘安然的神色,又变得从容恬然。那抹淡淡的讥诮,隐没在嘴角之后,仿佛只是严真真的错觉。 不过,只凭着这样一份在众目睽睽之下,仍然保持风度的仪态,严真真便敢断定,这刘安然,绝非一般肤浅的女子。上帝往往在关掉一扇门后,会适时地打开一扇窗户。也许他没有给刘安然绝色的姿容和显赫的家世,但她的才智,想必是不错的。 尽管因为张啸寒娶平妻的行为,严真真由于现代一夫一妻的观念根深蒂固,而对他评价不算甚高,但对其才情,还是持肯定态度的。能得他青眼,刘安然的文学素养,绝非一般。 “参见王妃。”刘安然的目光,对上严真真的时候,忽然起身朝她盈盈下拜。 严真真急忙伸手虚扶一把:“张夫人不必多礼。今儿是你的大喜日子,原该是最大的。这房间里可没有什么王妃,唯有新娘子艳光照人。” “嗤!”她的这句评语,立刻引来一声嗤笑。严真真却正容道:“娶妻娶德,纳妾才要讲究容貌。张大人今次娶的,可是平妻,自然在乎其德其才。只凭张夫人能与状元郎应对,便堪称才女。” 刘安然凝神看她半晌,忽地一笑。严真真觉得,这位新娘子,还是很耐看的。(未完待续) ------------ 第194章 绑架达人 从张府出来,已近二更。这个婚结的,自古至今,都有些累啊!严真真低着头上了马车,碧柳怕她渴睡,早在椅子上铺了锦垫,再加上一层白狐毛。 严真真哑然失笑,这都是什么季节了,碧柳还拿着老皇历看人,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娇娇怯怯,天气微寒便能咳嗽半个月的娇小姐呢! 虽说没有什么合适的运动,严真真仍然坚持饭后散步。当然,散步的地点,自然是她的空间戒指。经过长时间的坚持,如今这副身体虽然比不上那些惯做农活的人,也堪可称得上身康体健。有时候的气喘吁吁,不过是故意作出来的一种姿态。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她得出来一个结论: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底牌掀开。 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隐瞒这一点,究竟能替自己带来多少好处。不过一个能跑能跳的贵妇人,似乎并不符合时下的审美观。因此,她觉得还是从大流更好一些。 马车很平稳,严真真看了看身侧空空如也的座位,只是耸了耸肩。带着她来婚礼上露个面,表示自己荣宠未衰,大概便是孟子惆今天的目的了。 而目的一旦达到,他甚至连假客气都不屑再做,自然与那一群金陵新贵,找地儿逍遥自在去了。 至于他怎么回行馆,想必也不用自己操心罢?不过,问还是要问一声的,面子上总得顾及一下临川王的感受,顺便还能表示一下自己的贤惠,何乐而不为呢?横竖也不过是两片唇皮上下翕合的事儿。 “王爷怎不上马车?”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能保持在夜色里,外面的侍卫和车夫都能听得见。 行馆距离知府的府第,还有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路。若是施展轻功。自然不远。可在金陵街头施展轻功?严真真觉得孟子惆尚不至于爱显摆成这样。如今,此人可是以低调为己任,恨不能让皇帝遗忘了他的存在。 她原本并没有指望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回答。谁知一个问题抛出去,竟然连应声的都没有,却不得不让她觉得奇怪。待要挑起车帘。却见寒光一闪,图穷匕首现。 “你是谁?”严真真的手指。僵硬在车帘子的旁边。胸口突突跳得厉害,在茫然了片刻之后,她明白自己又好运地遭到了出生以来的第二次绑架。 “王妃稍安勿躁,离地头还有一段距离呢!若是王妃歇斯底理,恐怕小人的手抖那么两下,王妃便再没有说话的机会。”车帘外的声音平静得出奇。 对于有了一次被绑架经验的严真真来说,并没有因此而慌了手脚。 绑架……不就是请客的手段。粗暴了那么一点点么?她还受得了呢! “你们把碧柳……就是那个扶我上马车的丫头,把她怎么样了?”严真真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因为有戒指空间这个最大的靠山在,严真真倒不大在乎自己的安危。只是碧柳……难保不被杀人灭口。 “你那个丫头很好,我只是打昏了她而已。”车帘外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是恼还是欣慰。 严真真追问一句:“你确定只是被打昏,而不是被打……死么?” 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放心,小人用力还是有数的。”轿帘外的声音又轻笑起来,“尝听闻临川王府的正妃最怜恤下人,闻名不如见面。果然如此。” 严真真心下稍定,碧柳没事便好。至于被绑架,有过一次经验的她,其实倒并不着慌。况且。真到了万不得已,她还有戒指空间这么个杀手锏在呢!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严真真尽管连珠炮一般地问,但并不指望他的回答。 “这个么……王妃不必多管,我们邀请王妃前来作客的原因,只是求得临川王某种程度上的合作。” “这样邀请的方式,倒还真是少见。至少,我可不认为你们这种行为,属于‘邀请’。”严真真讥诮地勾起了唇。 “我倒是想正正经经地下帖子,只怕王妃不敢赴约。”帘子一挑,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 这年头,帅哥也成群结队出现么?还是自己在拍电影,所有的绑匪,居然英俊得可以饰演男一号?严真真瞪视了那张脸的主人一眼,撇过头不想答理。 “王妃见谅,路程有点长,恐怕会闷一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思雨。”来人却丝毫不以她的态度为杵,仍是笑眯眯地说道。 “名字倒还不错,可惜名不副实。”严真真板着脸回了一句。知道对方暂时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她的胆气便更壮了。心里却是一动,恐怕这位陈思雨的来历,并非一般。他所谋求的,也不是要钱要粮。 她知道孟子惆的志向,并不甘于做一个太平王爷——况且,这个太平王爷能否做到头,还要看当今皇上的意思。这种窝囊生活,绝非心高气傲的孟子惆所能承受。尽管不知道孟子惆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但可以想象的是,必然是朝着某个方向稳步发展。 如果仅仅是要银子,以严真真对孟子惆的了解,只要不是太庞大的数目,孟子惆并不会太为难。可若是其他方面…… 严真真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开始打算自己的逃跑的可能性。如果是自己独自一人,只要在戒指空间里躲一段时间,现在不比往时,有小黄鸢插科打诨,说不定还能再找几只鸟儿进来解闷,她倒不怕二十比一的时间长度。唯一堪虑的,倒是碧柳。 竒*書*蛧*w*W*W*.*q*Ι*s*ú*W*ǎ*Й*G*.*℃*c 只怕自己的神秘失踪,会让眼前的这群人杀了碧柳泄愤。尽管在联华超市的发展上,她晚多的倚重螺儿。可她与碧柳相处的时间最长,又感于她的忠心耿耿,早把她看成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她根本没有想到孟子惆会答应眼前之人的“勒索”。既然需要动用绑架这类手段,恐怕所求非同一般。而一心谋求大事的孟子惆,亦不可能为她这个如同鸡肋一样的妻子,放弃更多的东西。 虽然在刹那之间,想了很多,但严真真的脸上,却始终不动声色。大概是和孟子惆生活在一起久了,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功夫,也学到了那么一点点皮毛。 陈思雨又看了她半晌,似乎惊异于她与众不同的反应。隔了一会儿,才重又笑道:“王妃不必担忧,但求临川王答应我的条件,王妃必然毫发无伤地回到行馆。” 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若是不答应呢?” “那就只得对不起王妃了。唔,杀个把人,我还是不会眨眼睛的。”陈思雨眨了眨眼睛,脸上犹自带着笑意。 但严真真对他的话,却丝毫不怀疑。这种人,恐怕连杀人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那你先去和临川王谈判罢!”严真真失去了和他继续委蛇的耐心,直接把马车的帘子给拉上了。 帘外的火把绵延百把,场景虽然壮观,可如今她心情不对,也懒得看。 陈思雨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被紧紧拉上的车帘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身侧的大汉,看着他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只得低下头,装作检视自己的马缰。 “这女人,还真有个性。”陈思雨愕然自嘲,一提马缰,赶上了马车,却没有再试图与严真真说话。他似乎……算是吃了闭门羹? “公子,咱们不会抓错人了罢?”身后另一名侍卫赶了上来,疑惑地问,“听说这临川王妃,乃礼部侍郎的嫡长女,性格不该是温柔娴淑的么?” “原来你不知道,这位严家的小姐可是以刁蛮任性闻名的。兴许是在家里娇横惯了,纵然心中害怕,也强要面子。”另一人却得出另外的结论,“咱们早就看准了,哪里会认错人呢!” “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会不会把人抓错了呢?” “不可能!” 听着手下的争辩,陈思雨烦躁地挥了挥手:“好了!人是不会抓错的,赶紧地赶路,早一点抵达咱们的地盘。若是被孟子惆发现王妃失踪,点了兵赶过来,咱们这点人手,可不够人家烧盘菜的。” “只怕这次家主所谋太大,临川王不会为了他的王妃低头。”一直跟在陈思雨身后的手下,这时候却低声提醒。 家主?严真真心中又是一动。扬州的陈姓,最有名的似乎只有那支盐商世家…… “我也知道,不过谈判么,本来就是你来我往,讨价还价的。既然把人都弄到了手,自然要求得最大的好处。”陈思雨倒不担忧,“家主也是这么一个意思,毕竟是王爷,咱们也不能做得太过份是不是?” 严真真耳边听得此话,当真要气破肚子。把人家的王妃都绑回去了,这还叫不“太过份”么?果然人不可貌相,别看人一副细皮白肉的模样,可那厚度,绝对洋洋可观。 不过,随后的声音,便低了下来。严真真侧耳细听,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可惜她不敢冒然闪进戒指空间,也不知道小黄鸢的耳力,是不是真像它吹嘘得那么厉害。 ps:昨天加了一天班,把手里的报告出好,又赶到乡下,所以晚上赶回家更新一章以后,立刻就倒头睡着了.数数上个月,居然只休息了一天,三月份总共三十一天,我上了三十天的班啊!呜呼~~~(未完待续) ------------ 第195章 有答应吗 世家毕竟是世家,为严真真准备的地方,比当初卢家庄的条件可好得多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虽然也是山坳里,可铺陈华丽,竟不比她在行馆中的房间差上多少。 “暂时委屈王妃了。”陈思雨态度和蔼,哪怕和电影里的绑匪相比,这风度也绝对无懈可击。如果严真真还在追梦的年龄,兴许会两眼冒出朵朵桃花,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 “不委屈,这里比我从前的闺房可华丽多了。”严真真耸了耸肩,决定随遇而安,“我的侍女,如今可以还给我了么?我想,这里深山老林的,便是陈公子你敞开大门,我们两个弱女子也不敢走出去。” 陈思雨一笑:“王妃知道便好。” 严真真挤出一个笑容:“那我的侍女,可能还我?” “自然。”陈思雨欣然点头,“王妃但请放心,只要王爷答应我们的条件,王妃立刻便会安全抵返金陵,绝不会误了回京的时间。” 如果能借此不必回京,倒还是严真真求之不得的呢!因此,对于他的这项承诺,严真真可谓无动于衷,只是返身进了屋:“把我的侍女送来,一日三餐,比照四菜一汤便可。既是山间,多用山货野菜。” 陈思雨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目瞪口呆,她还当自己这儿是客栈啊? “公子?”尾随的小厮忍笑提醒,“是否把王妃的侍女给达来呢?” “嗯,送来罢。”陈思雨憋了口气,“别忘了,王妃喜欢山货野味,你着人去山里打些野鸡野兔子,如果有鹿肉更好。这时节山里的蕨菜也正新鲜。让刘婶儿去采些回来,凉拌清炒都好。还有……山沟里气温低些,这时候马兰也正当时。拌上香干,清火的。” “是。”小厮愕然半晌,方低首去了。转过小径。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位王妃可真是个妙人,把向来自认为风度无二的陈二公子。也给噎得无话。 碧柳很快被带到严真真面前,主仆二人相见,自然另有一番激动。严真真倒也罢了,既然知道陈思雨并无害人性命之意,自然有的是耐心等候。碧柳却跪在严真真的脚边号淘大哭:“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王妃了。” 严真真无奈地扶起了她:“你这是咒自个儿呢,还是咒我啊!” “奴婢怎敢咒王妃!”碧柳哭哭啼啼。半天仍是不能收泪,“王妃怎的如此命苦,被绑架了一回,还要再来一回的?看来,这位张知府治下,也并非清平人间。王妃,往后我们还是别乱跑了,这金陵啊,不来也罢。” “你昨儿个还觉得金陵繁华呢!”严真真无奈地递出了一块绢帕,“好了。别哭了,咱们这不是好好儿的吗?” “这……哪里算好?都成了人家的阶下囚,谁知道那群杀胚双打什么主意!若是要银子,只管把联华超市盘剥了过去。何苦又害王妃丢了这名声。” 严真真想到上次卢三少的绑架后,齐红鸾被花轿迎进了门。正是那次,她对孟子惆心灰意冷,处选了听风轩居住,远离主院。 这一次,又会遭遇到什么呢?没有太妃从中阻拦,陈思雨的信,大约会很顺利地送到他的手上罢? 不过,她倒是庆幸的。不单是因为自己掘到了穿越后的第一桶金,还找到一块药田和合作伙伴。卢柱子虽然也在药铺帮忙,却更热衷于替严真真打下手。所以,严真真把运输水果的活计,全权交给了他,小家伙倒干得甚是欢实,竟没有误过一次事儿。 “卢三少如今可是咱们的合作伙伴,每年从药铺里分得的利,可也不算少,你不也有一份儿么?”严真真笑谑道,“兴许这回又能逮到什么良机呢!” 碧柳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王妃竟还有这闲心开玩笑!” “别着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严真真看她急得两眼差点冒火,急忙安慰,“王爷兴许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咱们很快就能回去呢!” “也是。”碧柳终于乐观起来,“既失踪不到一天,自然于王妃名声无损。” 名声……严真真不屑地撇了撇唇,却明智地没有和她争论。古代人视名节有如生命,尤其是像她这样的身份。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那些风言风语,孟子惆便让她择屋另居。 “看吧……”严真真其实并不对孟子惆抱有多大的希望。要知道,既然陈思雨动用和绑票的手段,恐怕所求之事,令孟子惆十分为难。若不然,陈家亦不必出自下策。而严真真自认为在孟子惆的心中,恐怕那份量,比棉花还要轻一些。 求人倒不如求己,严真真打发了碧柳出去,便借口累得狠了,倒头就钻进了被窝。碧柳身在匪窝,却不敢入睡,紧紧地守在严真真的房门口。眼皮子虽然直打架,却还强撑着不敢打盹。 严真真则闪身进了空间,小黄鸢正在她的小木屋里等着呢。 总算这只小黄鸟还算知机,没让心急如焚的严真真一顿好找。否则,无名之火,恐怕又要往上蹿了。 “小黄鸟……”严真真知道空间里的时间长得很,倒不是很急,一屁股坐到床榻上,打了个呵欠才问,“你可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方位?” “不知道。”小黄鸢干脆利落的回答,让严真真瞪大了眼睛,“什么?你不是自诩为金陵通么?你不是说在金陵出生的么?你不是……” 连珠炮般的追问,让小黄鸢无辜地眨动着黄豆大小的眼珠子,仿佛也知道心虚,悄悄地后退了两步。可是这点距离,对于严真真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她猛地扑过去,小黄鸢却已机警地飞到了半空中。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幸好我身手灵活。”小黄鸢扑楞着翅膀说风凉话。 “不就是仗着长了两只翅膀么?”严真真恨恨不已,手掌里是被拔下来的一根羽毛。 小黄鸢如丧考妣:“我的羽毛啊,难道说最毒是妇人心,果然……看看,逮不到我,居然拔我的羽毛!你你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是想逮到你的。”严真真老实地承认,“只不过你飞得快,所以才只抓住了一根羽毛而已。” “啊啊啊……”小黄鸢愤怒地控诉,“那也不能拔我的羽毛!好好的一个帅哥,就这么葬送到你手里,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严真真嗤笑:“什么帅哥,顶多也只能称帅鸟。何况,你帅么?比小麻雀还差了一点点儿,送我还不要呢!” 小黄鸢落到桌子上:“你太没见识了,要知道,在我们飞禽的族群里,我们黄鸢可是除了凤凰以外,智商最高的鸟类!” “是么?自称在金陵出生成长,却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认识,还好意思跟我提智商?”严真真丝毫不给面子地耻笑。 “我离开太久了!”小黄鸢用爪子拼命地敲击着桌面,“沧海桑田,就是凤凰来,也认不出的!再说,我只要出去问两只鸟,不就能知道这里什么地方了吗?” 严真真这才松了口气:“可不是?你不早说!” “可你给机会我说了吗?”小黄鸢委屈地扁嘴,“孔老夫子说得有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学问还不错嘛!”严真真笑嘻嘻道,“既然你能找到鸟儿带路,那就没问题了。” “你急什么?他们只是要临川王答应某些条件,过两天你就能安安全全地回去了吧?”小黄鸢不解,“就算有鸟领路,可山里也不好走。” “你觉得孟子惆会答应陈思雨的条件么?要知道,他心性最骄傲不过,被迫答应别人条件这种事,一般是不会做的,除非我在他的心里占有重要的地位。但对于视女人为衣服的大旻男人来说,这一点可不容易。再说,我在他心里,恐怕正跟鸡肋似的,有这么个机会甩了我这个大包袱,还求之不得呢!” “那倒未必……”小黄鸢想要找些佐证,但转念一想,却保持了沉默。他可不想在严真真面前,替孟子惆加分。 “好了,我现在要知道的是,这里能不能找到另一条路出山去!”严真真不耐烦地打断了小黄鸢的话,“我和碧柳两个,可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女子。你……虽然是公的,可只是一只鸟儿,还不如我呢!” 小黄鸢很怨念,自己被鄙视得也未免太彻底了些。如果它能化身为人,一定要高大英俊得让她看得眼睛发直。比那个什么龙渊,还要英俊。虽然以它的审美观,倒觉得孟子惆似乎更胜一筹。但严真真看龙渊顺眼,它就跟龙渊比拼罢! “放心,你只要带上火折子,总能替你找到吃的。”小黄鸢说完,便决定泪奔。 严真真得了准信,心神一松,倒头便呼呼大睡。这一晚上被折腾得够呛,问完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会儿早就累得要趴下了。 至于逃跑的路线和安排等问题,等睡醒了再说。反正饱睡一顿,其实也并没有占用多少时间嘛!严真真心安理得,抱着碧柳巧手做出来的抱枕呼呼大睡。(未完待续) ------------ 第196章 北桑南陈 这一觉,严真真直睡了五个时辰才醒,小黄鸢已经飞过来三五趟,却没敢叫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第六趟飞来的时候,终于看到她揉眼睛的动作,没好气道:“你还真能睡,比猪还能睡!” 严真真默,虽然知道自己很能睡,但也没必要三令五申吧?况且,她在空间里就是睡足了五个时辰,在外面也就半小时的样子!明这样的先天条件,自然要吃饱睡足。 “反正又没有什么事,这会儿带你出去探路也来得及。”严真真笑嘻嘻地翻身而起,“吃饱喝足,空气新鲜,这日子连天上神仙也不换。” “你也就这么一点出息!”小黄鸢不屑。 “对了,陈思雨背着我在外面跟人说悄悄话儿,你在空间里听到了没有?”严真真忽地想起一事,急忙问道。 “也不想想我这什么耳朵,那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小黄鸢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严真真急忙谄媚地陪笑。 “都说了些什么?快告诉我!” 小黄鸢明明得意到了极点,偏还装作淡定的样子:“也没什么别的,不就是要找你那位临川王谈条件吗?” 严真真急忙啄米似地点头:“正是,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按理说,孟子惆在金陵礼贤下士得很,任谁投帖子,他总会拨冗相见的。我琢磨着,他们想要的东西,一定非同一般,才会出此下策。” “他们在江南的一笔缫丝生意被人抢了,听说市场上竟然连一尺都没能卖出去。这还不算,雪上加霜的是,他们在粤东一带,平纹布也积了大量的货在手里,市场上竟然有低价抛售。” 严真真愕然:“他们的生意没做好。这得到市场上去找原因,又跟孟子惆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要把这些东西都强买强卖给孟子惆不成?就算要拣柿子捏,那也得找个软的罢?” “你就知道买卖!”小黄鸢没好气地把头仰向天花板……其实遮天蔽日的紫色雾气。也看不出什么来。严真真曾经怂恿过小黄鸢飞上去看看,可惜遭到了小鸟的强烈反对。对于未知的领域,这只小鸟有着本能的抗拒。 “我是商人。”严真真毫不忌讳自己的商人身份。在现代。企业家的地位,可是很高的。香港的李嘉城。在哪里都可以横着走,真正的名利双收。 “不用再次强调,我早就明白了。”小黄鸢很流畅地接口,“他们要的当然并不仅仅是银子,而是要占有市场。他们在粤东的私兵,似乎被人扣留了五千人。虽然陈家在粤东不算是地头蛇,至少也称得上强龙了。却连人家的底细都没能摸得清楚。” “私兵?”严真真吓了一跳,“这个陈家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有五千私兵!” “陈家在扬州有万顷良田,还垄断了盐业,地位应该很高的。” “原来是官商!”严真真恍然地点头。 “也不尽然。”小黄鸢大摇其头,“他们家也是书香门第,那个什么陈思雨的哥哥,还曾经中过状元呢!” 严真真更糊涂了:“没听说有姓陈的四品大员啊……奇了,陈姓也是天旻大姓,三品以上的京官里,竟然真没有姓陈的。莫不是他们和朝廷有什么勾连……” 一只麻雀飞了过来。细声细气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陈家有祖训,不许入朝为官的。所以,虽然每一代都会有人参加科举,但一直拒不为官。” “那又何必去考呢?”严真真觉得这个陈家有点作秀的嫌疑。明明寒窗苦读。考中了功名,却又挥挥手摆摆袖子离开京城,分明是不给皇帝面子嘛!若换了自己的皇帝,也对这其拽无比的陈家没有半点好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不过……能考中状元,看来陈思雨的哥哥,还真有些本事。就跟现代网络上流行的一句话来说:最拽的不是能中诺贝尔,而是中了诺贝尔却拒绝领奖。这年头,就是想要拽一把,也得推陈出新啊! 另一只小麻雀也从葡萄架下飞了过来:“如果陈思雨也去参加那个春闱,今年的状元郎就不会是张知府啦!听说,陈二公子的画也是一绝,与京城的桑思岷并称北桑同陈,可不得了呢!” 桑子岷的画,她是知道的,连皇帝都以得到他的画为荣。陈思雨能与桑子岷相提并论,恐怕画艺也非同小可。既然被绑来,想个法子偷两幅他的画回去,也不无小补…… 严真真更感兴趣:“照你们这么说,陈家倒还真是人才辈出了。不过,他们这么高调,却又不入朝,明摆着给皇帝找不自在?是不是……陈家和皇帝有什么旧怨?” 两只小麻雀立刻争先恐后地八卦了起来:“听说陈家第一代家主的如夫人,被皇帝抢去了宫里当贵妃娘娘啦!后来,陈氏的家主郁郁而终,年仅四十五岁。宫里的那位贵妃,在当年的冬天也殁了。” “是啊是啊,夺妻之恨啊!” “不对,只是小妾。” “可那个小妾,知书达礼又美貌如花,素来最得他欢喜,若不是地位低些,可不就扶了正?” “被抢去的时候,不是还没扶正么?” “废话,如果扶了正,还能被抢了去吗?” ………… 严真真正听得入港,却听两只小麻雀掐起架来,急忙叫停:“好了好了,你们别吵,我明白他们之间的恩怨了。难怪陈氏家训不许入朝为官,偏还要去跟人抢状元,原来是特意给皇帝去找不自在的。” 两只小麻雀双双点头:“正是如此!” “天旻立朝,也不过百年。算到今儿这位皇帝,也仅传了四代。陈家……传了三代,也就是说,那位家主,是陈思雨的祖父,关系果然还很亲近,难怪陈思雨的那位大哥偏去争了个状元郎,却甩了袖子直接走人,当真是做得绝了。不过这么一来,可惹得皇帝老大不高兴了吧?” “那是自然,可是陈家在扬州势力很大。”小麻雀对严真真的推理很狗腿地表示了谄媚。 小黄鸢不屑:“就是扬州的土皇帝,难道当今的这位皇帝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这个……”小麻雀们虽然是八卦的高手,但分析起事情来,却只得三缄其口,说不出所以然来。 严真真知道指望不了它们,只得低头苦想。可惜她也不是干政治的料,眼着孟子惆眼观耳听了这么久,却仍然茫然。 “你们那位皇帝不会正是为了陈家才南巡的吧?”小黄鸢歪着鸟脖子说道,“我好像听小麻雀们上次说过,他到金陵的第一天就召见了陈氏的家主,应该是陈思雨的父亲。不过,好像他没有应召,听说是生病了云云,一听就是借口。” 严真真眼睛一亮:“你是说,家主没来,来的却是这位陈思雨陈二公子么?” “是啊,要不然他怎么会来金陵?”小黄鸢理所当然地点头。 “哦。”严真真有点恍然了,“所以才会顺手把我给绑了,也算是没有白来金陵一趟。这位陈二公子,做起事来还真讲究效率。” 三只鸟站在一排,同时点头。 “好吧,我就是那个倒霉蛋,被他顺手牵回去的那头羊。不过,我也不肥啊,陈家的生意继续做到了粤东,对我那个超市也看不上眼啊!” 小黄鸢听她又开始跑题,忍不住把她的思路给拉回来:“虽把人家看得那么铜臭气,他们要的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严真真瞪了它一眼,再次感慨皮囊的重要性。人家陈氏明明就是生意人,看看都做的什么啊,除了布匹,便是盐。只不过长了一张英俊的脸,再加上胸中有点墨水,便让人——不,是让鸟刮目相看了,这还有天理么? “好吧,不管陈思雨,或者说是陈家要的是什么,总不会那么简单。我想,他们要的东一定让孟子惆很为难,所以咱们还是考虑自救罢。” “那你带我们出去,先去探路。”小黄鸢没有和她争辩,虽然以它的鸟智商来说,觉得孟子惆兴许会为了她答应呢! “行,不许单独跑路。”严真真伸出手掌,小黄鸢立刻神气地占据了其中的一只。而两只小麻雀,则很主动地挤在了一起。 说来也奇怪,空间里的东西,似乎重量都比外间要轻。三只鸟儿,加起来的重量,也就比一片羽毛重不了多少。 出得空间,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又说了些什么,严真真便再听不懂,只能求救地看向小黄鸢。 “它们是在说,你的空间里灵气那么足,打死它们也不会跑路的。”小黄鸢洋洋得意。严真真很不屑地腹诽,在现代也不过是个翻译型人才,只不过这语种的适用范围有点儿小罢了。 “嗯,那就好,去找条平坦的路,我们可没有翅膀,飞不起来的。”严真真小声地嘱咐了一句,小黄鸢很快翻译了过去。 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便往窗外飞去,碧柳的声音带着惺忪传来:“王妃口渴了么?” “没有,是鸟叫,并不是我在说话。”严真真急忙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未完待续) ------------ 第197章 会说话的苹果 “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碧柳迷迷糊糊地又当门而坐,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天还没亮呢,怎么鸟儿就叫起来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么!”严真真回了一句,把小黄鸟也给送出了窗户。门外的碧柳,许是又打起了瞌睡,头“咚”的一声撞到了门上,才激凌凌地清查过来。 “王妃没事罢?”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被鸟叫声吵醒了,这会儿还睡去。你也莫要守门,自个儿睡去罢,再一会儿天也就大亮了。” 碧柳却甚是固执:“奴婢就守着这儿,王妃只管放心睡去。” 严真真无语,只得任她。就是没人守着,她还不一样睡得既香又甜么?想了想,又闪进空间,把自己的领地又照料了一遍。转眼看到苹果树上,居然还有一只漏网的大苹果。自从空间里多了两只麻雀,连葡萄的消耗也急骤大增。敢情她种下的水果树,都饱了鸟们的胃…… 她摘下苹果正要吃,却听一个小小的声音:“你好。” 啊? 严真真吓得丢下了苹果。 这年头,鸟能说话也罢了,苹果也能说话? “哎哟!”细气的声音又叫了起来,“可把我摔疼了!” 严真真惊得有点结巴:“那个……你是苹果?难道你也修炼成了精怪不成……可是明明那只小黄鸟每天把苹果吃得一干二净的,你就是修炼,也顶多修了一天一夜而已。” “我才不是苹果呢!”即使生气,也因为尖细着声音,听不出什么气势。 “那……你是什么东东?苹果鸟?”严真真觉得能让小黄鸢网开一面的,应该是它的同类。难不成是它的孩子?可是也不对。空间里只有一只小黄鸢,况且它还是只雄鸟,不可能产下小鸟吧? “笨蛋!我只是需要苹果做窝而已。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显然。那个细气的声音生气了。 呃?严真真小心地走近苹果,果然看到断掉的苹果柄上,钻出来一颗小脑袋。那也不算是脑袋。应该是整个身子罢?比天牛还要小上那么一些,头上也有两只小小的触角。 “你是蜂鸟?”在严真真的认知里。也许只有蜂鸟才这么小。 “我才不是鸟呢!”小虫子气急败坏,“别以为长了翅膀的就是鸟,我们虫类也有不少种类长翅膀的好不好?真没见识,居然还有人称呼你是才女,一个个分明都瞎了眼睛。” “好吧,那你是什么?请恕我眼拙,大学里也没有学生物系。所以实在认不出来。”严真真被教训得没有什么火气,谦虚地不耻“下”问。 “我是苹果天牛。” “哦!”严真真立刻后退了一步,她记得小时候抓天牛的时候,被咬到过一次,因此听到天牛两字,手指头上仿佛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哦什么哦啊,难道你以前见过我的同类吗?”苹果天牛扑闪了翅膀,严真真连忙再度后退了两大步。 “别,你别过来啊,有话好好说。” 苹果天牛停在了苹果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啊啊啊,我不活了,居然有人不喜欢我……呜呜呜……” 有谁会喜欢天牛啊! 严真真无语,能听懂动物的话也不好。起码她无法对哭得正伤心的苹果天牛视若无睹。呆立半晌,只得苦笑着讨饶:“其实我只是怕你会咬到我,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是很怕痛的嘛……” “我们苹果天牛是最善良的天牛了,怎么会咬人?你以为人类的肉很好吃么?又酸又老,还不如植物好吃呢!”苹果天牛气鼓鼓地飞了起来。 这一次,严真真退了一步以后,没敢再往后退。别看这自以为善良的天牛个头儿小,可哭起来的时候,音量还真够大的。再哭下去,严真真怀疑自己会落荒而逃。可明明是自己的空间,为什么逃的人是自己呢?所以,她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看着天牛落在她身旁的苹果树上。 个头果然小,比她小时候在无花果树上见过的天牛,还要小上那么一圈。由此可见,这只天牛还是个幼虫。 “我以前……小的时候被咬过一口,桃树、无花果树上都有的么……”严真真咕哝着解释。 “什么?你拿我和那种低等动物比吗?”苹果天牛仿佛受到了污辱似的,大声嚷嚷了起来,“它们根本没有智商可言,我们是天牛中的天生王者,你说的那种天牛,它们只是供我们驱使的低等级虫类。” “哦。”严真真了然地点头,“原来如此。” “那是自然。”苹果天牛转了转头,“你这里还真是不错,我喜欢。可惜,这只苹果被你摘下来,我做不成窝了……唉!” 严真真默然。 “你吃了罢。”苹果天牛开了恩,指着掉在地上的苹果对严真真说道。 一想到这只苹果被昆虫做了窝,严真真就是被打死,也不敢吃啊!太恶心巴拉了。 “不过,在新的苹果没有长出来之前,我还是先在上面做窝罢。”苹果天牛却没等严真真回应,又飞回了苹果上,“唉,将就罢。” 严真真再度默然,迈着小步子往木屋走去。忽然,她回过头问:“你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只是带了两只麻雀进来而已。” “我们苹果天牛是由苹果里孕育而生的,当然要有这紫霞真气才行。天生地养,要不然怎么会这样的尊贵。一旦有苹果蜗牛出世,便是天生的王者。” “好吧,天牛陛下。”严真真调侃了一句,苦笑着回到了木屋里。因为已经睡得足了,这时候倒没有什么睡意。呆坐了半晌,干脆拿起书来看。原以为自己会心神不宁,什么都看不进,谁知坐在空间里,竟神安思定,看书看得极是入迷,直到碧柳说话的声音,才把她吵回了神。 闪出空间,却听碧柳警惕的声音:“我家王妃还睡着呢,陈公子若要拜访,还得稍待两个时辰。” 严真真为之绝倒。两个时辰,那还是“稍待”么?况且,她还真以为是来作客不成?现在可是人家阶下的囚徒! 谁知陈思雨倒是好脾气:“既如此,回头我再来给王妃请安。今儿的早餐,有无锡的小笼包,还是热的,回头凉了却不大好吃。” 小笼包? 严真真双眼放光,一跳而起:“碧柳!” 总算还记得装出两分惺忪,免得让人笑话。 “王妃醒了!”碧柳对小笼包完全无感,板着俏脸道,“陈二公子请回,奴婢得服侍我家王妃洗漱。” “好。”陈思雨也不生气,仍然笑眯眯地点头。那风度,就是碧柳见了,也不好强行赶人。只得悻悻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碧柳,你怎么长熊猫眼了?”严真真看到碧柳眼睛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忍不住吃了一惊,“你不会一晚没睡罢?” “奴婢怕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有什么妖蛾子!”碧柳老老实实地回答,“奴婢警醒着些,王妃也好睡踏实。” 严真真无奈:“碧柳,你就是睡得跟死猪似的,我一样睡得踏实啊!行了行了,我自个儿,你赶紧地找地儿补眠去。对了,你肚子饿的话,我打包两笼小笼包给你。” “奴婢自然是要服侍王妃去的。”碧柳委屈地回答,利落地打了水上来服侍。 “好吧,吃完了早餐就睡。也不想想,人家那能耐,还怕你一个小丫头?真要做什么,你便再长出两只手来,一样拦不住人家。”严真真嘀嘀咕咕地抱怨。 “要想对王妃不利,就得踩过奴婢的尸体!”碧柳说得义正辞严,大义凛然,让严真真张开的嘴,半天没能合得上。 她细想自己穿越后的作为,似乎完全没有让碧柳忠心到如此地步的理由。对此,她只能归功于严真真本尊的行为了。 “哪有这么严重……”严真真干笑了两声,“行了,赶紧地收拾了去吃早餐,你也能回来补个回笼觉。女孩子啊,足够的睡眠可是至关重要的。看看,好好一朵花儿,再这样下去可就要变成草了。” 碧柳憨憨地笑了:“奴婢变成草打什么紧?只要王妃是朵花儿,永开不谢,那就好了。” 严真真笑骂:“傻丫头!人不能总为别人活着,你呀,是时候考虑自个儿了。” 心里却酸溜溜暖洋洋的,有得到一个忠心的丫环,至少她穿越的这一场,就没有白穿越。 “奴婢总是服侍着王妃的,王妃好了,奴婢也便好了。”碧柳却坚持己见。 严真真待要再说,陈思雨却在帘子外面说话了:“王妃若是梳妆好了,便去前厅用餐。” “好。”严真真漫应了一声,催促碧柳,“随意梳个髻便是,又不是真来作客的,谁耐烦看我啊!就这么着好了,不必再上头油,我不爱闻那味儿。还有钗环也不用这许多,只插支凤钗便好。” “那也太简单了……”碧柳不应,仍是替她插了两根。 严真真急于吃那热腾腾的无锡小笼包,南京离无锡有点距离,她推测是专门请的无锡厨子,倒不见得真从无锡送来。 碧柳拗不过她,只得草草地梳洗了,替她掀了帘子。却见陈思雨正负手站在帘子外面,脸色沉静,看着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未完待续) ------------ 第198章 不想震惊的震惊 朝霞如绸,映在他陈思雨白玉般的脸上,却染上了一抹霞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便是身为女子,这样的容貌,也可称得上倾城了。更遑论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偏看不出一点女气,只觉得那漫天的朝霞万丈,也不过是他的陪衬。 真是妖孽!严真真看得有些呆,见他缓缓转过头来,才忙回神道:“陈二公子,请带路罢。” 陈思雨轻笑:“王妃但有所命,陈二焉敢不从?” 严真真对自己看帅哥看失了神暗生气恼,话便有些不客气:“是么?那我如今要回金陵,陈二公子可愿为我执辔?” “哈哈!”陈思雨朗声大笑,“是不能也,非不为也。” 意思就是拒绝了,还说得这么文绉绉的……严真真撇了撇唇:“陈二公子明明无法答应,偏要把话说得这么漂亮,不是故意寻我开心么?既然做得,为何便说不得?可见,你也不过是个伪君子。” 陈思雨只是笑笑:“难道王妃竟会信以为真么?既然并不当真,那我的拒绝,也不会对王妃产生什么影响,是不是?” “这只是不负责任的借口。”严真真故意抬杠。 “好吧,一会儿多喝两杯酒作为赔罪,可好?”陈思雨好脾气地笑笑。 严真真瞪视着他:“你不会恰好是酒鬼吧?我怎么听起来,这话像是为了要喝酒而找的机会呢?” 陈思雨失笑:“那么王妃要什么赔罪?说出来听听,只要不过份,我自然会答应……” “不过份,一点都不过份。”严真真笑得像只小狐狸,“虽长居京城,我也久闻陈二公子的画乃是天旻一绝。若是能送几幅画给我,那就是诚心诚意了。” “看来……画得越多,越是诚心?”陈思雨试探着问。 “知我者。陈二公子也。”严真真眉开眼笑,“若能画个十幅八幅的,陈二公子的赔罪。那可真是诚而又诚了。” 陈思雨哑然失笑,继而问道:“王妃倒是会做生意。这时候还想着要我的画。不嫌冒昧的话,我想问一句,王妃要了我的画,是用来鉴赏呢,还是用来卖银子?” 严真真笑道:“鉴赏完了,若手头不便,顺手便卖点银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你倒真是坦率。”陈思雨摇了摇头,“我是不是该提醒你,现在你是我的……” “我是你邀请来的客人啊……你昨儿个可就是这么告诉我的。难道不是?”严真真笑得天真。 陈思雨瞪了她一眼,缓缓点头:“不错,王妃是我请来的客人,自然要好好招待。画么……好说,替王妃画幅肖像罢。” 严真真想也不想地摇头:“那不行,我不当模特儿。” “什么特儿?”陈思雨对这个新名词不理解。 “模特儿的意思,就是写生、雕塑的描写对象或参考对象……这个解释有点拗口,先不管这个。反正我不想要自己的肖像画。自己照着镜子便看到了,何必要你画啊!”严真真翻了个白眼。 自己的肖像……又不能真拿去卖,自我欣赏……似乎她还没有这么自恋,所以有等于无。还不如不要! “真不要?”陈思雨戏谑地看向她,“要知道,在肖像画上,我可比桑子涵还要富有盛名。唔,如果你到时候手头具有点紧张,完全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严真真耸了耸肩:“你们两个……也就差了那么一点点,以我的鉴赏能力,还真看不出来。所以,你不画也罢,就当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再还罢。” 陈思雨怔了怔:“真不要啊?” “哪还有假!”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以我和桑子涵兄妹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我真想要,桑子岷出手,想要多少没有?还用得着来这儿欠你一个好大的人情,我有这么蠢么?” 陈思雨越听越不是滋味,受尽了众人吹捧的他,谁知道在严真真的眼里,不过跟一块鸡肋似的,弃之虽然可惜,真要花些代价,却又不屑拥有。 沉默了半路,他才瓮声瓮气道:“他是个病秧子,连皇帝都不敢下旨让他作画。” “不一样,奉旨和自己愿意画,不一样的。”严真真不以为然,“算啦,不愿意画就算啦,我也不强求,吃小笼包去!再不走,可就真要冷了。小笼包一冷,那味儿就不好吃了嘛。” 陈思雨终于哑然。 原来,他的画在严真真的眼里,还不如热腾腾的小笼包子来得重要?看着严真真对着小笼包子一脸的热切,他彻底地失落了。目光下垂,落在自己保养得宜的右手上,再看向她喜不自胜的侧脸,神态如此的生动,忽然有一种想要画下她的冲动。 不为别的,只是想要画她。 久违的小笼包含在嘴里,严真真仿佛回到了从前。南京的饭店同时供应上海南翔小笼和无锡王兴记小笼,严真真固执地爱上了无锡小笼。那时候,她一个人可以吃掉整整一笼。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缭绕。无锡小笼偏甜,很多北方的同学都吃不习惯,但她却始终情有独钟。 “好吃么?”陈思雨看她微闭双眼,一脸沉醉的模样,倒有些意外,“真有这么好吃么?” “嗯,好吃。”严真真含糊地回答,轻轻地咬破了皮,吮吸着里面的汁水,“这味道,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和记忆里的味道还是有些差距的,不过,严真真选择了忽略不计。 没有人懂得,这是一段乡思。 “王妃既然喜欢,明儿一早,我再让人去梅里买过来。”陈思雨笑道。 严真真的动作为之一滞,无锡古称梅里,可刚才她分明听到的是无锡小笼包啊!难道身边坐着的这位,才是穿越者不成? 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连脖子转动都觉得分外困难。目光对上陈思雨,却见他脸上含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并没有看出什么端睨。 “那个……我刚听你说是无锡小笼,怎么又是梅里?”严真真咽下含在嘴里的小笼包,困难地问。 “无锡便是梅里,其实我也不明白,明明是梅里,可是那厨子却偏要叫无锡小笼,久而久之,我们有时也称梅里为无锡。” “哦。”陈思雨的解释,让严真真的心,又活动了起来。不用怀疑,那厨子,或者说是与那厨子有关的人,一定是从现代穿越来的。而且,说不定还就是无锡人呢! “那厨子……没说无锡这个名字的由来么?”严真真又夹了一个小笼包,吃得却不再像之前那么专心。 “这倒不曾细问,那厨子也并不知道。只说教他做这道菜的人,就说梅里,古称无锡。可是我翻遍古籍,也未见其名。听闻王妃博闻强记,不知可曾听说过这个名字?” 无锡是江南重镇,名称之由来,一说是缘于境内的锡山,另一说则是因锡矿开采殆尽,因名无锡。 严真真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可以蒙混过关,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要说这无锡啊……周秦时代,无锡盛产锡矿,至新莽时锡复出,曾更名为‘有锡’。至汉代,锡矿开采至无,才名无锡。几度变迁,又改称梅里,论起来名字的由来,倒是无锡更早些。” 陈思雨疑惑地问:“是么?不知王妃自哪部书里看到的?” “是唐……”严真真说了一半,才蓦然住口。天旻原这个时代,可没有经历过唐朝。陆羽的《惠山寺记》,也就无迹可考。她又不是真的博览群书,却到哪里去找这么一段典故? “唐?” “哦,是我母亲的一位远亲,在无锡寓居半生,姓唐名无,当时我年纪尚幼,也只记得一个大概。”严真真胡乱敷衍。 陈思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唐无?令堂出身江左世家名门,想来那位远亲,也是博闻强记之辈。如此看来,这位厨子认识的那人,倒并非胡诌了。” 严真真急忙点头附和,心里却大不以为然,估计此人也是穿越者的成份居多。无锡的由来虽说有陆羽这样考证,谁知道历史的变迁,是否真有其事?若是现代人,称梅里为无锡的现名,便顺理成章了。 一念至此,严真真对那位厨子更感兴趣:“不知这厨子,如今可在府上?此人既识得梅里的古名,想必也非平凡之辈。若能请出相见,兴许还能探讨些名堂出来呢!” “在的。”陈思雨点头,忽地神秘一笑,“你若见了他,一定会觉得奇怪。” 严真真忙问:“为什么?” 难道那个所谓的穿越者,就是那厨子不成? “我召他过来与你相见,便会明白。”陈思雨却偏要故作玄虚,招了侍卫过来,低声吩咐了两句,方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容,坐回原位。 严真真海腹狐疑,恨不能进空间里去逼问小黄鸢,陈思雨到底说了些什么。如果陈思雨想要做的,是勾起她的好奇心。那么,很荣幸地说,他做到了。 尽管她暗中决定泰山崩于前,也要保持色不变。可是看到那个被带上来的人时,她还是震惊地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被她带下的一只碟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会把那个名字,脱口而出……(未完待续) ------------ 第199章 惊见龙渊 龙渊! 史剑飞? 严真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断定了眼前打扮得干干净净被带上来的“厨子”,绝对不会是史剑飞,而是龙渊! 过尽千帆皆不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严真真怔怔地站着,看着那张属于龙渊的脸,木讷而没有表情。 他没有认出自己吗?或者在他的记忆里,她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才会在骤然相见时,竟然连一点异样都露不出来。 严真真的心,一下子冰冷了下来。 却只见他施了一个半礼,因为严真真打破碗碟的动作,而微微抬了抬眼皮。可是眼里,却连一丝半点震惊都没有。 好吧,人家是杀手,而且是顶尖儿的杀手,自然不像她这小女子易于一惊一乍的。严真真心情顿时有点低落,但一双眼睛,仍然盯住了龙渊不放。 “王妃,我说你会觉得震惊罢?”陈思雨笑得很愉快,“我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可不跟王妃一样,差点朝着他施礼。只是再仔细看,还是略有不同的。最明显的,是两人的眼神,绝不相类。” 严真真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勉强挤出的笑容,十分僵硬:“他……是谁?” 心里却缓缓地松了口气,原来陈思雨是因为这厨子酷似史剑飞,而动的念。这么说来,龙渊的身份,并未暴露出来。也许,他跻身陈府,有大所图,她可不能坏了他的事。 深深地一呼一吸之间,严真真的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至少,在表面上,她表现得虽有懈可击。但并非不可解释。 “便是能做一手无锡小笼包的厨师。”陈思雨回答得很流利。 严真真疑惑地问:“难道他一直为你陈家做厨师么?” 陈思雨笑道:“自然不是,这个厨子也只来了三个月。当时穷困潦倒,又不爱说话。因见他手里有几斤力气。便留下打打杂。谁知有一回厨子病了,他下厨做了几道菜。阖府上下竟然都爱吃,便做了厨子。这回邀请了王妃来我这别院,便把他给连夜接了过来。” “那……称梅里为无锡的,便是他么?” “正是。”陈思雨点头,“那道小笼,他万不肯叫梅里包子,偏爱叫无锡小笼。” 严真真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曾经对龙渊说过,自己最爱吃的点心,便是无锡小笼。龙渊虽不大说话,但大抵都听在耳中,自然而然把梅里称作无锡了。 “原来……如此。”她有些失神,脑袋虽然理出了一个线头,却还是无法把龙渊和眼前这位厨子的故事串起来。 或许,龙渊会找机会来解释的。严真真安慰着自己,勉强又吃了两个小笼包。 “王妃既然爱吃,不如明儿再叫他做来。”陈思雨笑着吩咐了一句。厨子草草地行了一礼便顾自退了下去。 “他素来是这个脾气,倒不为对王妃怠慢。”陈思雨无奈地解释,“只为他做得一手好菜,只得容忍了他这毛病。” 严真真强笑道:“但凡有些手艺傍身的。总有比旁人更高傲些。” “王妃说得有理,谁让阖府老少,只爱他这一手呢?”陈思雨叹了口气,“因此在规矩上头,便听之任之了。若不然,他一走了之,我家老太君的饭量,又得骤减两分。” “那他跟着来了金陵,你家老太君……” “也是今儿才到的,怕委屈了王妃。”陈思雨笑着解释,“这不,做完了这道小笼,回头又要送他回陈府。” 严真真的地理学得不算太好,但南京到扬州的大致路程倒还知道。粗粗算了算昨夜的行程,才明白此处离扬州并不甚远,难怪这位厨子可当日来回。 “小笼包做得不错,我晚上还想吃。”严真真有意让龙渊晚上来找自己,因此故意表现得对小笼包垂涎三尺。这一点倒并不难装,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早就入了陈思雨的眼。 “只怕要晚些。” “没关系,当宵夜便是。”严真真很快地接口。 陈思雨无奈地苦笑:“这也要看我家这厨子同意不同意了,虽然我在家里还算得宠,可也命令不得他呢!” “那你问一问他便是,也不耽误什么功夫。”严真真怂恿。既然是龙渊,万没有拒绝与自己相见的道理。 果然,陈思雨打发人去问,得到的回应,便是厨子愿意晚上再过来一趟。 严真真虽然还有很多问题没有弄清楚,但对于龙渊的意外出现,还是惊喜连连。因此,与陈思雨东拉西扯的时候,脸上隐现笑意。两人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好。 陈思雨不解其意,只当她被自己的小笼包给俘获了,也便顺着话头,从《诗经》谈到《左传》,竟谈得越来越投机。 若真要让严真真背诗经,她未必能背诵得出来。但评论诗经的得与失,以前的应试考试没少了这一环。再加上她这位资深宅女,是论坛的常客,新奇与陈旧的观点,都烂熟于胸。因此说来头头是道,骤听虽没十分道理,倒也有九分。 因此,陈思雨越听脸色越是严肃,到后来简直对严真真高山仰止:“王妃之见,果然高明。我浸淫诗经虽久,竟比不上王妃的见识。” “不过是一见之愚,让陈二公子见笑了。”严真真很“谦虚”,话题仍转往龙渊身上,“府上的这位厨子,不知史小侯爷见过不曾?” “因一直留在扬州老家,倒并没有与史小侯爷说知。再过半月便是我家老太君八十大寿,正打算届时让史小侯爷来个大吃惊!他那张脸,总是微笑着,我倒想看看,骤然见着个与自己长相一般无二的人,那脸色可还会平静如昔。” 严真真暗自腹诽,陈思雨自己不也是随时随地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么?五十步,还要笑百步! “和陈二公子谈得投机,竟不觉已是半日。早上吃得太多,这会儿午餐也不想用,我这丫头昨儿一宿未眠,也得回去好好补个觉。我就不耽搁陈二公子的时间了,先回去歇一歇。” “王妃既觉得倦意,不如我回头让人把食盒送至王妃房中,免得来回走动,也劳累了王妃。”陈思雨很体谅,颔首答应了。 “如此甚好。”严真真矜持地应了一声,款款起身。碧柳赶紧上前扶住,又说了两句客气话,才往自己暂居的院子走去。 八 零 电 子 书 w w w . t x t 0 2 . c o m 一走出陈思雨的视线,她的脚步忍不住越来越快。到得后来,碧柳竟有些追之不及:“王妃的脚程,怎的如此之快?奴婢可跟不上了!” 严真真这才放缓了脚步:“一时心急着想离开,故而脚下生风。” 碧柳回头看了看,主仆二人早就在回廊里转了两个弯。那陈思雨,根本看不见。 回到自己的小院,严真真便把碧柳打发去休憩,自己闪进空间,想要质问小黄鸢的时候,才想起那只小鸟带着两只麻雀去探路了。 “早知道……”严真真懊恼地扒了扒头发,又怕把发髻给扒散了,急忙住手。 龙渊既然在这里,她倒并不急于离开。她也懒得进木屋,随便找了块地方席地而坐,仰着头,看着一望无际的紫色雾气发起了呆。 “喂,怎么一进来便发呆呢!难怪小黄鸢总说,你有些傻里傻气的。”所谓的苹果天牛从苹果里爬了出来,严真真这才发现,自己找的那块地儿,正是有着硕果仅存苹果的大树下面。 “本来想找小黄鸢问问,在空间里可听到外面的动静。进来了才想起,它一早便出去寻路了。”严真真闷闷地说道。 “哦。”苹果天牛不感兴趣地又缩回了头,“你要知道什么?我在空间里,也能听见,并没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事儿。” “真的?”严真真顿时精神一振,“我想知道陈思雨吩咐了那厨子什么话儿,几时才让人接他过来。扬州离这里,应该有一段距离,便是骏马,怕也要一两个时辰罢?” 这么一算,她倒是替龙渊心疼了起来。一天赶上两个来回,似乎是自己的罪过。可是,她想见他的心如此急切,连一晚都等不了。想必,他也一样罢? 如果不是时间太早,严真真几乎无法安心留在空间里。 “我好像听说是……要替老夫人做罢晚餐,才能过来的。至于需要几个时辰,他可没有说。” “那得等到晚上七八点钟啊!”严真真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睡上一觉,再练练字,弹弹琴,吹吹笛子什么的,也就差不多了。”苹果天牛也跟着叹了口气,“虽然你发出来的那个声音与噪音无异,但看在你坐卧不安的份上,我就躲进苹果里去,耳不听为静罢!” 严真真不满道:“胡说八道!我抚的琴虽称不上天籁,至少人人都叫好的。也只有你和小黄鸟,极尽底毁之能事。害我自信心被你们折磨得一点都无,上次被逼无奈才战战兢兢地抚了一曲,谁知竟轰然叫好。哼,你们没有音乐细胞,这些话不能作数。你不喜欢听?我非要天天弹,让你们都听习惯为止。”(未完待续) ------------ 第200章 失忆的症状 接下来的半天,严真真几乎是在彷徨中度过的。尽管知道龙渊的出现不会那么早,可她仍然期待他能找以借口,提前来会。 事实上,她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她有些挫败地看着西天的落日,晚霞漫天,绚烂夺目。可是她的情绪,却越来越低落。 恨恨的,捏碎了一个茉莉花球。严真真几乎有点仇视地瞪着那条花木扶疏的小径。非得到了点儿才能来么?她可从来不知道,龙渊竟是这样听话的。 “王妃怎么在这儿吹风?”碧柳的这一觉睡得并不熟,中间还醒来一次,又被严真真逼着去睡了。再醒来的时候,眼见得已是落日时分,急忙草草地把自己收拾了一通,赶紧进来服侍,却见严真真倚窗而坐。晚风拂过她的面颊,吹落两缕发丝。衣飘袂举,竟有种飘逸出尘的气质。 “屋子里气闷不过,吹吹风心头也清爽些。”严真真烦闷地抬手闭上窗,“怎么这时候就醒了?你一宿没睡,多睡会子。” 碧柳失笑:“奴婢都睡了快一天啦,这时候再不起身,瞧在人家眼里,指不定怎么个编排呢!” 严真真笑道:“任他怎么编排,总编排不到我这儿,你又怕什么?” “做奴为婢的,总要紧守着自己的本份。王妃待奴婢好,便更应知道分寸,免得让人以为奴婢恃宠生娇,反倒低瞧了王妃。” “别人的看法,与我无尤。”严真真不以为然,“人啊,该为自己活一生,而不是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 碧柳正要要再说,门口却传来侍女的声音:“公子已在花厅置酒。特邀王妃与宴。” 严真真只想待候龙渊,便是龙肝凤胆,这会儿也没这闲心去尝。闻言便有些不耐烦。轻蹙着眉尖,便婉转拒绝:“这会子身上懒怠,不拘什么。装了食盒送来便是。” “公子特特儿地猎了小鹿,又采蕨菜杞芽……” 听起来。这主人做的,倒是够诚心。 碧柳犹豫道:“王妃,咱们毕竟还在人家屋檐底下,这样的拿乔,怕是不妥当罢?” 严真真拢了拢发髻:“那便去罢,早去早回。” “奴婢替王妃梳妆。” “不用了,还真当是去赴宴呢!人家不过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咱们的身份,是被绑来的人质。”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自度龙渊不入夜,是不会来的,便打算速战速决,免得再费唇皮。 “可王妃的身份……” “在他们这些连王法都视若等闲之辈者的眼中,还管你王妃不王妃的呢!便是天王老子,也是一样。”严真真咕哝着,也不待碧柳再说,便先自掀了帘子。 “哎。王妃!”碧柳急得直叫,胡乱把手里的珠花塞进匣子,急忙跟着去了。 花厅里,果然排了一桌翅席。 “陈二公子出行。竟随身带着好几位厨子?”严真真讶问。 “不多,只带了两个。只是客居之地,到底配料不齐,只勉强整治这么一桌,尚请王妃海涵。” 严真真看着满满一桌的菜肴,喟然叹息:“君不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么?我瞧着这一桌席面,若是给贫苦人家,足可过得一生。” 陈思雨却眉心微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王妃此句说得好。只是王妃幼生官宦人家,又嫁得临川王为正妃,几时见过这等景象?” 严真真这才想起,自己穿来的这个时代既然未经唐朝,自然不会有杜甫的三吏三别。这句著名的诗句,也就只能又强加在自己的名头上了。 “虽没见过,也听说过。”含糊地应了一声,严真真不想耽搁时间,“既然没有旁的客人,我们不如早吃早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大对味儿呢?长夜漫漫,山居无趣,陈二正要与王妃秉烛夜谈……” “别!”严真真急忙摆手。 开玩笑,如今她头等重要的事,是与龙渊的“约会”。虽然她一早使出去的眼色,人家未必看得懂,她仍是一厢情愿地相信,龙渊一入夜便会来找她。 再次回想起龙渊的神色,心里的不安却更浓了。那眼波,分明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掀起。她对于他,难道仅仅是个陌生的存在吗? 再看西窗边梨蓊如雪,桃花却似染上了鲜血似的殷红一片。血色残阳,渐渐沁开。严真真盯着看得久了,竟觉得有些眩晕。 “王妃请入座。”陈思雨含笑揖客。 “谢谢。”严真真回过神来,抱歉地付诸一笑。 “王妃似乎很喜欢夕阳?”陈思雨试探着问,“我还以为像王妃这样的年纪和经历,应该会喜欢朝阳更多些。” 严真真点头笑道:“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都是同一轮太阳,喜欢哪一个时间段,有什么区别?” “不,年轻的喜欢朝阳,年老的则喜欢夕阳,这与心境有关。粗看起来,王妃似乎乐观知命,细处下来,才发现王妃其实多愁善感。” “是么?”严真真暗想,以自己两世人生加起来的岁数,早过了喜欢朝阳的年纪。 “自然是的,难道临川王并不这么认为么?”陈思雨笑吟吟地斜睨了她一眼,“王妃既吩咐要多用野味,今儿的主菜可都是山里的。尤其是今儿运气不错,还打着了一头小鹿。” “这么可爱的动物,你们也吃……”严真真伸出的筷子,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又收了回来。 梅花鹿这种动物,是她在动物园最喜欢看的动物之一。想像着它们矫健的身姿,再看着盘中的肉块,顿时没有了胃口。 “人家养了鸡鸭鱼牛,不一样是为了用来吃的么?难不成王妃专吃蔬菜的不成?” 严真真悻悻:“那怎么一样?养来分明就是为了吃的……” “这鹿……也是为了给王妃吃的。”陈思雨看了她一眼,忽然感慨地长长叹息,“看来,这盘鹿肉,只能祭进我的五脏庙了。” 说罢,便挟了一块。厨子的手艺不错,至少那卖相,就令人垂涎。 看着陈思雨吃得不亦乐乎,严真真经过短暂的思想斗争以后,终于毅然决定,飞快地下手。再不下手,恐怕只能舔盘子了。 她并没有看到,陈思雨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 严真真吃着嘴里的,还看着碗里。却并没有发现,陈思雨的筷子,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朝着鹿肉招呼。 “王妃若是爱吃,不如多留几日。这山里,还有一种火狐,不仅皮质好,味道也不错。” “火狐……”严真真差点被呛了一口,“不是吧?你这个怎么跟外表不一样,一开口便是想着把人家给吃了。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艺术家,见着了漂亮的东西,便想要用画笔画下来。” “现在我最想画的,便是王妃。” “不必了,我也不是什么绝世佳人,不必留下画像。唔,鹿肉不错,厨子的手艺不错,不会还是昨儿的那一个罢?”严真真吃得肚儿滚圆,才旁敲侧击。 “阿呆已回扬州,兴许如今已在路上。不如王妃在这里宽坐,待阿呆来时,再用两笼包子。” “我又不是大胃王!”严真真白他一眼,忽又改口,“不过到得半夜,又能吃下一笼,倒不在话下。” “放心,既应了王妃,自然会让阿呆赶过来。” 阿呆…… 严真真对这个名字,彻底地无语。龙渊难道真有这么呆么?如果到现代去测一测智商,严真真觉得至少在中等以上。试问一个呆呆傻傻的人,能当得成顶尖儿的杀手么?严真真一贯认为,但凡在各行各业拔得头筹的人,智商不会差到哪里。至少,比那个鼓吹着自己在鸟类里智商能排到前三的小黄鸟,聪明多了。 “他很呆么?”严真真渴望了解龙渊更多一些,尤其是在别人眼里的龙渊。因为有着同一个话题,她觉得自己和陈思雨的关系,又拉近了少许。 “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还不算呆么?反正我们叫他阿呆,他也就应了。” “不记得自己是谁?”严真真的心又沉了沉。听起来,怎么像是失去了记忆的症状?只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如果……他的眼里不会再有自己,那可怎么办?严真真不觉有些心慌,连满桌的佳肴美酒,也味同嚼蜡。 “是啊,不知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自己籍贯在哪里。若非有两膀子力气,我们陈家也未必肯收留。” “不收留?”严真真的态度明显不大好。 陈思雨苦笑:“王妃心善,可陈家并非开慈善堂的。如今的生意越发难做,我们哪里还有余力去求助那些陌生人?” 严真真瞪着眼前的菜:“只这一顿,便可资助几户人家安全过冬了。” 其实,她并不是圣母。对于陈思雨的观点,打心眼儿里赞成。之所以要找他的不自在,纯粹是因为听说龙渊有失去记忆的症状,而心慌慌地找个由头发泄一番罢了。而把自己绑架过来,又正好坐在自己对面的陈思雨,自然便是那个不二的人选。(未完待续) ------------ 第201章 等候 尽管陈思雨作为主人,对待强请来的客人十分殷勤,但严真真仍然三言两语把话头给终结,然后借口头晕眼花,身体疲倦便起立告辞。[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陈思雨看她扶着碧柳的手臂款款离去,怅然若失。 “虽然是位王妃,可那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些罢!”一边的侍女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仗着素来最可人心,话也有些逾矩。 “彩霞,你不懂,这样的女子我还真是头一回遇见。孟子惆……走了什么狗屎运,连昏迷不醒都能找着这么一个女人做王妃!”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一个鼻子两只跟?”彩霞很不屑地撇唇,“奴婢倒是觉得,这位王妃的作派,可不怎么像时下的淑女。若是骤然得见,奴婢一准儿以为是从哪个乡间走出来的呢!哪里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听说她幼时丧母,在家里并不得其父亲欢心,想必在家教上,不尽可心的。” “正因如此,才格外难得可贵。”陈思叹息,“你瞧她行动作派,那并非粗野,而是率真。若真没有家教,那锦口绣心的诗句,却又是怎么来的?别瞧她年纪不大,可博闻强记,有时候连我都要自叹弗如。” 彩霞听着自家公子对严真真交口称赞,忍不住更酸了:“奴婢不懂诗词,自然瞧不出好来。” 陈思雨很实在地点头:“正是如此。” 严真真却不知道自己走后,还有一对主仆对自己评头论足。 她此刻归心似箭,脚下虎虎生风,把碧柳追得气喘吁吁。 “王妃,仔细摔着,哎呀。裙摆有点儿长了。”碧柳渐渐地跟不上她的步子,只得在她身后大呼小叫。 严真真也不回答,只闷着头疾走。她只怕龙渊提前回来。找自己不着,又生变故。虽然心下还提醒着自己不能惊世骇俗,被养在深闺的侍郎大人之女。便该小步小步地走路。 可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这一阵子。她几乎把全部的身心,都投入到寻找龙渊的大业上。而蓦然得到他的消息,心儿早就像长了翅膀似地飞了起来。 “王妃!”碧柳终于在院门口赶上了严真真,一脸见了鬼似的惊奇,“王妃怎的脚程这样的快?奴婢紧赶慢赶的,居然没赶得上!” 严真真胡乱敷衍:“你昨儿个一宿没睡,哪有力气赶路?” 碧柳却坚持:“不对。是王妃的脚程实在太快了些。” “好啦好啦,你快回去好生歇着。我这会儿也累了,先睡下。”严真真急于打发她。 “王妃生病了么?”谁料碧柳却反倒一脸的紧张,“奴婢这就让人去叫太医……” “你还当这是京城的王府呢!”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要生病能走得这么快?放心,我如今可是身康体健得很,连一丁点儿小毛病也没有。只不过是被关在这里,心情不好罢了。” 碧柳忙忙地点头:“那我现下儿便陪王妃说话儿,免得闷出毛病来。” 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这丫头虽然忠心是尽够的。但机灵上却是连螺儿的半成也不及。 “我如今正累着呢,倒头便能睡一觉,哪有精神陪你说话儿。” “哦。”碧柳了然地点首,“奴婢明白了。昨儿个王妃也没有睡好。” “对对对,正是如此。”严真真很高兴这丫头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你也赶紧地睡去罢。” 碧柳很无辜地睁大了眼睛:“可是奴婢才醒来没多久呢,哪里还能够睡得着?” “闭上眼睛养养神儿也是好的,谁知道半中间儿的会遇上什么事?” “王妃是想……”碧柳立刻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可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别在山里迷了路。倒不如就在这儿,反正他又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王爷总会想法子来救的。” 严真真冷哼了一声:“是么?当初我们在卢家庄那么几天,他可来营救了?最后还是我洛姐姐记着我,才让平南王姐夫把我救出来了。” 碧柳小声道:“可王妃早就可以回去了,自个儿要在那强盗窝里玩儿。” “那也是我的事!”严真真咕哝,“至少,他那会儿又不知道我没遇上什么危险,早该组织了人手去救我才是。” “这话说的也是……”想了想,碧柳认同了严真真的话,“那这一回,王爷仍然不会来救咱们么?” 严真真爽快地点头:“没错儿。以前他可只有我一个老婆,还不紧张呢!现在他就是少了我,还能左拥右抱的呢!你觉得……他现在还会来救我不成?” 碧柳再度认同:“那王妃现在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自力救济了。”严真真说得豪气干云,“先不忙,咱们看看情况。至少,得先把周围的情况给打探明白,要不然一头撞进深山老林,恐怕正好裹了猛兽的腹。” “王妃要进山里?”碧柳吓白了脸,“那可不成,才刚席上还听陈二公子说,明儿要捕只老虎下酒呢!那里头,可不止是有老虎,还有狼啊……熊罴子啊什么的。” 严真真扁了扁唇:“谁知道是不是他在吓唬我们呢!放心,不会让你主动送进老虎嘴里的,被咬断身了是很疼的,就算想死,我也不采取这种方式。” 碧柳的脸色更白,身子甚至不自觉地抖了抖:“王妃,不要吓唬奴婢啦,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就是告诉你不会有这种情形出现嘛!”严真真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别看树林子茂密得很,可既然在这里建造了庄院,我就不相信当初建造的人考虑不到这个。因此,所谓的猛兽,只是天方夜潭。行了,去好好躺一会儿,休息充分,才能应对所有的可能。” “那王妃……” “我自然也要好好睡一觉,然后再想想我们该怎么办。”严真真很不负责任地把碧柳给打发了,才舒了口气,打开窗户。 山里的夜风有点凉,吹在颊上,竟如同被刀割裂的感觉,一丝一缕,都让她的心,以前所未有的急切等待。 天边的启明星,在夜空里格外醒目,一眨一眨,像个顽皮的孩子。 “奇了,小黄鸢居然还没有回来,到底在干什么呢!”严真真忧心完龙渊,又担忧起了小黄鸟。 “我已经回来了。”树梢上掠下来一只鸟,可不正是她刚刚惦念着的小黄鸢么? “怎么到这个时候!”严真真抱怨道,“要知道,一只鸟儿在外面游荡,也是件很危险的事儿。” “我很早就回来了,只不过你在和那位陈二公子打情骂俏。难道他长得很俊么?”小黄鸢落在她的手掌,并没有要进空间的意思。 “还好吧!”严真真想了想道,“按照一般的审美观,应该算是相当英俊的男人。如果他在京城,应该能跻身京都四公子之一。” “是么?”小黄鸢不大服气,“我瞧着倒有点像女子,长得那个叫……对了,就是你常说的那个词,奶油!”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换到现代去,就是一个标准的奶油小生,当个电影明星什么的,一定红遍整个亚洲。”严真真顺口调侃了一下,忽地横眉竖眼,“小黄鸟,我让你找的龙渊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你一直没能找着?” “我……不也是今儿才到的吗?”小黄鸢不知道什么时候获知了龙渊的存在,并没有露出震惊的神色,只是声音里透着委屈。 “哼!”严真真生气地偏了偏头,犹豫着是否把小黄鸟给扔到外面的草地上以示惩罚。 “你不能迁怒我的,谁知道他会变成厨子,一点杀手的职业自豪感都没有……”小黄鸢叽哩咕噜了一长串,大意无非是没有找到龙渊,不是它的错,而是龙渊自己的错。 “身为杀手,最基本的本事就是要扮神像神,扮佛像佛!”严真真很“内行”地告诉它,“扮个厨师,如果还扮不像,能当杀手吗?” 小黄鸢负气:“反正在你的眼里,龙渊什么都好……你大开着窗户,不会是又要等那个什么龙渊来幽会罢?” “嗯哼。”严真真很大方地点头,“恭喜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励。” 小黄鸢气呼呼:“不陪你在这儿傻等,我回空间。” “好。”严真真也不想自己身边多一盏灯泡,虽然瓦数不那么可观,但无聊胜于有。 “你不想知道出山的路线了?”小黄鸢垂死挣扎,满怀希冀。 “暂时还不很想,龙渊既然来了,有的是办法把我带出去,用不着我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山里乱蹿。”严真真神气活现地挺了挺胸。 小黄鸢没有了火气,悻悻自语:“又是龙渊,我的耳朵里已经听出了老茧。可他既然一早没来找你,兴许已经把你忘到了九霄云外。唉,难道老人们常说,痴心女子负心汉啊!” 严真真急忙替龙渊辩护:“他不来看我,一定是有苦衷的。” 小黄鸢正要说话,却见她又一脸担忧:“不知道我让他来回奔波,是不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我回空间去了!”小黄鸢恼怒。(未完待续) ------------ 第202章 盼来的小笼包和龙渊 严真真甚至没有弄明白,小黄鸢的怒气从何而来。顺应着它的意思,把它送进空间以后,她又急忙退了出来,占据窗口的最佳视点位置。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直到陈思雨的侍女来请去花厅用夜宵,仍然没见龙渊在夜色中露面。严真真犹豫地再回首,夜色空蒙,绝无人影。 “龙渊,你不会真的失了忆,把我忘了吧?”严真真喃喃低语。 碧柳拿过妆匣,严真真随手推开:“不用那么麻烦,素面朝天就行了。” 她最狼狈的一面,龙渊也曾经看过,她不介意把最真实的一面,袒露在他的面前。 “可是……王妃不能这样去外人。” “哪有这个美国时间去梳妆打扮!走罢,不要再磨蹭,没人会介意我蓬头垢面。”严真真把落在腮边的几缕散发挽了上去,也不管这是什么髻,至少能见人就好。 “什么什么国嘛……我们这是在旻国。小笼包也不见得有这么好吃,太甜了。”碧柳咕哝,眼看着严真真已经自己掀了帘子出去,急忙小步跑过去跟上。幸好带路的侍女,迈的也是小步子,让碧柳能够从容地追上了严真真。 “我喜欢。”严真真头也不回,很想一脚把迈着小脚的侍女给踢开。不就是服侍人吗?装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这一步,只有她三分之一的步子大小,迈动起来还这么慢! 可是看在碧柳的眼里,趁机“教育”严真真:“王妃,她这走路的样子,一看便知是经过训练的。王妃幼时,因并无教养嬷嬷。这些礼仪都不曾专门学过。再加上荣夫人故意,王妃在娘家的时候……” “别提以前了。”严真真哪有心思在这儿忆苦思甜,心急如焚之下。不能催促前面款款前行的侍女,只能把有聒噪嫌疑的碧柳,给喝止住了。 碧柳委屈地噤口。下意识地扶住严真真。 “我还没老到七老八十走不动的时候呢!”严真真没好气地甩了甩胳膊,因见在前面带路的侍女微微侧头。才停止了自己不大淑女的动作。 好吧,这时代的淑女们,不管年纪有多轻,身边都得有侍女扶着,这是彰显身份。尽管严真真觉得,不扶着人,走得更快些。 在心急火燎中。赶至花厅,陈思雨正斜倚在榻上,一手还扶着侍女的香肩。这个场面,似乎有点香艳啊…… 严真真觉得适当回避,也许是更正确的选择。君不见那侍女看过来的目光,仿佛竟是含着怨恨吗?天地良心,她绝对不是想试图坏其好事,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 当然,面对着人家毫无善意的目光,严真真也不会好脾气到主动道歉。 陈思雨笑着挥了挥手:“下去罢。” “是。”回答的声音。十分柔顺。可是再射向严真真的那一眼,无疑更加怨恨。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严真真觉得自己的身上可能早已经千疮百孔。 “其实……你们可以继续,我在外间就行了。”她没有什么诚意地建议。 “不想王妃来得如此之快……女人家梳妆打扮。不是总要半个时辰的么?”陈思雨却瞪了那侍女一眼,后者乖乖地退了下去。 严真真甩了甩头:“陈二公子看我这样,是经过了梳妆打扮的么?咱们一天见了三次面,也不能算是客人了,每次都要梳妆打扮一回,不觉得浪费么?” 陈思雨大笑:“果然是王妃快人快语,咱们确实不能算是客人。只是时间估算有误,那小笼包如今还在锅里,未能让王妃一饱口福。” “无妨,坐等便是。”严真真轻声一笑。因为知道龙渊已经到了,这时候反倒不再那么急。 陈思雨甚是健谈,因是家中的次子,并不秉承“父母在,不远游”的祖训。又掌握着家族里泰半的生意往来,南来北往总是难免。再加上口才便给,生意场上的事经他一说,更觉得妙趣横生,倒让严真真听出了点趣味。 “不想陈二公子才气逼人,在生意上竟也有这些心得。”严真真的感慨,半真半假。 “大哥注定是要接下家族生意的,奈何身子骨不大争气,只能由我这个一母同胞帮着凑合了。”陈思雨并不觉得生意场上的成功,便是真的成功。 商人,在中国的历朝历代,地位都是低下的。若非陈家出过两任状元,也不至于会在士林中有如此高的地位。 “为什么不是你接手?”严真真颇觉奇怪,“难道令兄在生意上,比陈二公子更在行么?” 严真真知道自己的联华超市之所以能取得成功,缘于自己在现代见得多识得广,再加上有戒指空间这么个宝贝,不成功还有天理么?可人家却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那些经销的手段,实打实是自己摸索出来的,由不得她不佩服。 若是能与陈思雨合作,兴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因这一动念,严真真免不了要多看陈思雨两眼。 “王妃倒是与众不同。”陈思雨任她端详了半晌,忽地启唇微笑。 “怎么个不同?”严真真不以为然。 “众人都看重我的诗文,唯有王妃,竟是以商对我另眼相看。难道在王妃的眼里,行商比从文更重要么?” “那是自然,从文能当饭吃么?若是三餐不继,你还有什么心思写那闲看落花,醉听乡笛的句子?”严真真毫不犹豫地点头,“在我看来,旁的什么都是假的,唯有银子,是再真实不过的了。” “王妃的观点,倒是实在。”陈思雨失笑,“只怕这话在高朋满座时一出,便举座寂然了。” 严真真瞟了他一眼:“你这人才真正奇怪,明明在拼命地赚着银子,却偏要做出副瞧不起商人的模样。难不成你以为自个儿能做得几首歪诗,便与商人划开界限了么?商人,也可以是儒商嘛!” “儒商……”陈思雨神色一动,“王妃这词,用得倒好。历来只听说有儒将,还真没有听说有儒商呢!” “那是你孤陋寡闻!”严真真和他大打嘴皮子仗的同时,最关心的,自然是那位能做无锡小笼的龙渊。 他们每天相见的晚上,偶尔也会从他手里接过热腾腾的小笼包。只是当她动问时,他却只说在唐沽一带售买而得。难道……那时候的小笼包,其实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京城一带,并不奢食甜食。而无锡小笼偏甜的口味,应该不会受到京城百姓的追捧。而她也曾经在京城东西两市细细寻觅,并没有见过有这一种点心售卖 唉,龙渊,你到底默默地为我做了多少事呢?可惜当时的我,并没有勇气让你带我离开。严真真感慨着,眼睛有些湿润了。 “那厨子……还不曾做好么?”严真真只觉得心里有团火,在渐次地燃烧。她想要的自然不是小笼包,那是那位正在做小笼包的人。 “做这道点心,讲究的便是火候。”陈思雨笑道,“因家中母亲顶爱这厨子做的菜肴,今儿过来便有些晚了,倒劳王妃久等。” 人家的风度这样好,严真真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急切,只得匆忙一笑:“我确实是有点心急了,不忙。” 陈思雨再起谈兴,严真真再急,也只能敷衍下去。幸好人家口才流利得很,就像相声演员似的,只是需要个搭子,时不时地插上两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话,便可以开始另一场兴致高昂的即兴演出。 所以,严真真也就分了两成的心在他那里,另外八成,则时不时地看向帘子,总以为在下一秒钟,龙渊便会掀着帘子进来。看在陈思雨的眼中,则以为她嗜食小笼包,倒有些笑她的孩子气。 打量着眼前的严真真,身量才初初长成,却眉目如画,粉颊如饰。尤其是那神态,灵动活泼又不失妩媚,天真烂漫又小有狡黠。若是挑剔地说,其实她也算不得顶美。可那一动一静间婉转的风致,却是平生之仅见。 他忽地在心中浮起了遗憾:恨君相逢未嫁时。 “王妃若是真喜欢吃无锡小笼,赶明儿我们不如去无锡当地品尝,如何?”冲动之下,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计划,脱口而出。 严真真一脸的迷惘:“无锡?” “嗯,便是梅里。”陈思雨再度强调。 “可你不要与临川王谈谈条件么?你不会是真的请我来作客,兼而陪我游山玩水罢?”严真真不可思议地瞪向他。 “谈判么……可以交给大哥去做,咱们偷得浮生一日闲,也足够游一游梅里,尝一尝这道你钟爱的点心了。” 严真真甚是心动:“那……这厨子可同去?” “到了梅里,还怕没有无锡厨子么!”陈思雨好笑地说道,“要知道,这小笼包,可是梅里最有特色的点心。但凡去梅里的,非要尝一尝这小笼包。不过,北边儿的人,大凡是不爱吃的。” “算了,在这山里也一样能吃到,何必来回奔波呢?”严真真听说龙渊无法同行,顿时失去了游兴,忽地眼睛一亮,“小笼包来了!” 来的,自然不仅仅是小笼包,还有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 龙渊。(未完待续) ------------ 第203章 龙渊归来 今天的龙渊,并没有穿他惯常的黑衣,而是一身粗布葛衣。手里,是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对陈思雨这位家族里真正的实权派,也并没有什么恭敬之色。但那神色,却跟从前不大一样。以前是冷峻,现在却换作了木讷。 严真真心情激动,可龙渊的脸上,却并未因看到她而神色微变。哪怕是把小笼包放于桌上,严真真倾身欲接,也仍是那种冷淡。 “好了,阿呆,你先下去罢。”陈思雨随意地挥了挥手。 “先别打发了,我还有话要问他呢!”严真真急忙道,一手已经去接蒸笼,却被高热的温度烫得“哎哟”叫了一声,“好烫!” 再也托不住,蒸笼的盖子因斜着而脱落,热气更盛。龙渊急忙伸手,再度把蒸笼接过,却似乎并不怕烫,从从容容地置放于桌上。 “王妃可烫着了?去拿烫伤药来!”陈思雨急忙走近,握住严真真的手看。手指处,果然已经烫出了一排小小的泡。 严真真却没顾及,只看向龙渊。却见他神色不动,微施一礼,便毫不留恋地扬长而去。 “那厨子……我还有话要问他,别让他离开。”严真真急了,忙扬声叫道。 陈思雨温言安慰道:“莫急,他只是去厨下收拾东西,我还交代了他做一两道小菜上来的。” “哦。”严真真这才放心,却因为龙渊被他差来使去,而心生不满。龙渊是什么人?顶尖儿的杀手!最重要的身份,是她严真真一心期许的人,洗手做羹汤的对象只能是自己,怎么会是别人! “便是这小笼包再好吃。也不必这等心急罢!”陈思雨看着她葱白如玉的手指上,那一串泛红的细泡,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只是想吃完了回去睡觉嘛!”严真真拿起手指。鼓着腮帮子吹气。 陈思雨看得好笑,想也不想便握紧了她的手:“我来替你吹罢。” 严真真顿时有些呆了,他温润如玉的脸上。表情温和。嘴巴因为吹气,鼓成一个小小的圆。却让他的侧脸,显得轮廓分明,淡化了他柔和的五官。 “还疼么?”他温和地问,声音里竟有着不容错失的心疼。 “疼!”严真真委屈地眨了眨眼,已经泪盈于睫。陈思雨回头喝道:“烫伤药怎的还没有取来?彩霞!” “来了……”彩霞这才从门帘边接过了一旁小厮取来的药盒,“公子,由奴婢来替王妃上药罢。” “好。”陈思雨这才发现自己与严真真之间的距离。委实太近。尤其是自己的双手,捧着严真真的手,这姿势,怎么看都有些暧昧。 只是看到严真真眼里盈盈欲出的泪,心里却疼得越发的尖锐。 其实,严真真委屈的,并非是自己被烫着。而是被烫着了,龙渊却仍能无动于衷,转身离开的背影,连微颤都没有。明明她应该被龙渊捧在手心儿里的! 想当初。她的手指只被线头肋了一道,龙渊便失去了往常的从容,急忙探身查看。可现在……严真真委屈得泪花点点,手指头上的那点痛。反倒并不觉得。 彩霞走上来,打开了药膏的盖子,态度比任何时候都恭敬:“王妃,请让奴婢上药。” “哦。”严真真只觉得胸口堵着块大石头,目光仍是看着帘子的方向。 那里,早没有龙渊的身影。 “嘶!”蓦然的疼痛,让严真真叫了出来。彩霞急忙跪下:“王妃恕罪!”手指,却又在严真真的伤处,狠狠地捏了一下。 严真真痛得五官都几乎变形,这丫头是故意的!她正要指责,陈思雨早就抢上来,劈手夺过药膏:“弄疼了么?” “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严真真的眼泪,急急地落下来。一半是疼的,一半却是因为半夜守候,换来龙渊绝不回顾的身影。况且,她也完全无意维护彩霞,人家都欺负到她头上,没有必要左脸手了一巴掌,再把自己的右脸贴上去。 “混帐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给我滚出去!”陈思雨看到有两个水泡已经被挤破,顿时恼怒地喝斥。 彩霞有点慌了,梨花带雨般娇怯怯地央求:“公子,奴婢不是有意的。” “笨手笨脚,还不下去!自个儿去管家那里领二十鞭子,这几日不必上来服侍了。”陈思雨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冷淡地吩咐。 “公子!”彩霞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苍白着脸看向陈思雨。可惜后者根本懒得再看她,终于黯然地去了。只是看向严真真的目光,更加怨毒。 严真真很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她不过是不小心地撞破了他们之间的奸-情,有必要这时候落井下石么? 不过,真是疼! 尽管陈思雨的动作堪称温柔,可严真真还是疼得挤眉弄眼。 “都怪那丫头手脚笨重,这两个的泡若是不破,倒不会这样的疼痛。”陈思雨柔声安慰,“别怕,这药膏是大内出来的,效果极好,日后也不会留下疤痕。” “现在不大疼了,我要吃小笼包,冷了便不好吃。”严真真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包成了一只粽子,终于发现人不会十全十美。至少,对于男人来说,包扎这种活儿,是绝对有些难度的。 陈思雨见她这时候还记挂着小笼包,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气:“你呀,还能记得吃食,看来果然不是太疼了。” 枉他把心脏也疼得皱成了一团,人家心里根本就没领情,只记得她的小笼包!原来受众人吹捧的自己,在她的眼里,竟然还不如一笼小小的包子? “正是因为疼,才要狠狠地填些东西下去!”严真真瞪了他一眼,“怎么烫着了右手?我带回院子里吃罢!” 陈思雨有点不舍得她走,却似乎没有理由再把她留下,只得嘱咐两个人跟着,碧柳在一边早急白了脸,只因为她是下人,进不得花厅,只在外面央求看门的小厮。 “傻丫头,只是被烫着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严真真笑着安慰了一眼碧柳,谁知人家眼泪汪汪的样子,倒生像被烫伤的是她。 “王妃……怎么总这样多灾多难!回了京里,可得去各大寺庙好好地拜拜,去去这晦气儿。”碧柳看到那根被包得比往常至少粗大了三倍的手指,悲从中来,抽抽噎噎,看向陈思雨的目光,更是含着怨怒。 “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不就是烫了个泡么?走打水来,我洗个澡,松乏松乏地便睡去了。”严真真匆匆忙忙便想把碧柳打发走。 也不知道她朝龙渊使过去的那个眼色,某人看懂了没有。 “王妃受了伤,可不能下水。”碧柳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要是发了炎,那可就是大麻烦,往后指不定会留下疤呢!” “谁会朝我的手指头上看啊……”严真真无语,不过也打消了洗澡的念头。万一龙渊来的时候,自己正在澡盆子里,总不能这样见人罢?若是不见,错过了这回,又不知下回找些什么借口来见他了。 所以,她也没有再和碧柳争些什么,要了个呵欠:“行了,我这会儿困得紧,你也赶紧去睡罢。” 碧柳看她呵欠连天,虽然还有一肚子的八卦想要八一八,这会儿也只能狠狠地咽下。 “王妃若是疼了,只管叫奴婢起来。”临阖上房门,还要像交代小孩子似的,又交代了一句。 “知道,我不会跟你客气的。”严真真当仁不让地点头,倏然地钻进了被子,眼看着碧柳没了声息,这才一跳而起,连睡鞋也来不及套,奔到窗口便把窗户给打开了。 “呃……”看着眼前卓然而立的黑影,严真真因为猝不及防,差点失声惊呼。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这才知道惊喜。 眼前穿着一身葛布短衣的,可不就是龙渊么?心里满满装着的,全是喜悦。那些担忧焦急,一下子不翼而飞。 “龙渊!”她喜孜孜地叫,把窗户开得更大了些,“快进来吧,外边儿风还是有些大。你倒是身强力壮,可我禁受不得。今儿开着窗户等了你一日,鼻子都有点塞了。” “你……等我?”龙渊似乎有些不解,“还有,你叫我什么?” “龙渊啊!”严真真眨巴着眼睛,心里的预感再次变得强烈,“你不会真的……失去记忆了吧?你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甚至忘记了我?” “你是谁?”龙渊问得很直率。 严真真瞪了他半晌,二话不说地拽住了他的手:“都说了进来说话,你还傻愣愣地站着做什么?你倒没事儿,我怕是要眼泪鼻涕一起流。” 龙渊这才点头,顺手她的手劲,撑住窗台跃了进来。严真真看得有些傻眼,以前龙渊进来的时候,姿势可优美得很。而如今,分明像是个没学过武功的人,手脚全用上了。 他……真是龙渊吗?严真真很想撞墙,老天爷不会跟她开了又一个玩笑吧?可是双胞胎已经稀有,她不信还能冒出个三胞胎出来! 最关键的是,这位被称作阿呆的,与龙渊失踪的时间相当吻合。所以,严真真看着他迷茫的神色,把自己的胡思乱想,赶出了脑海。 他不可能不是龙渊。(未完待续) ------------ 第204章 我真的是我吗 “龙渊!”严真真肯定地说道,“你就是龙渊,不会是别人的。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你确确实实便是龙渊。你看,手掌上的这条伤痕,还有手臂上的那个浅疤,还有……你不可能不是龙渊的!” “那你是我的什么人?我觉得看到你,很熟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是,我记不清你和我的关系。”龙渊任由她一项项地寻找着证实自己身份的证据,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迷茫。 “我是你的……”严真真说了一半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口。她和他两情相悦,却从来不曾挑开那层薄薄的纱。他说过要她等,可是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他的记忆里,却已经没有了她。 怔怔地瞪着那张熟悉的脸,严真真只觉欢喜之余,又有着不可名状的悲伤。她是他的谁呢?一时间,她竟是无从解释。 “你是我的妻子吗?”小心翼翼的,龙渊开始试探着问。 严真真强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原来,在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着自己那么一点点地位的。 “我……”她很想点头称是,但穿越以来说过无数谎话的她,面对着龙渊,竟是说不出来。 龙渊已怅然摇头:“不,你不是的。你是临川王的妻子,王妃。” 再没有一刻,这个称呼会让严真真如此难受。她是临川王妃,这个身份,自穿越来就伴随着她,可唯有现在,才让她恨不能没有早一日脱离这个枷锁。 “你忘了,完全地忘记了。”严真真攀着他的袖子。眼泪汪汪,“你忘了我们在碧霄山的日子,你说过让我等你回来。我一直在等。在等你带我离开王府,离开京城,甚至离开天旻王朝……” “你是王妃。我怎么带你走?”龙渊迷惑地反问。 严真真恨恨地跺了跺脚:“这个该死的身份。” 可是撇开自己的身份不提,现在的龙渊。还是那个让她因一句“生死相随”而倾心的龙渊吗?现在的他,完全不记得曾经对婚姻的忠贞誓言,还是原来的经渊吗? 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严真真有刹那的恍惚,完全忘了回答他的问题。她含泪的眸,像是一把尖刀,戳在龙渊的心上。尽管不记得眼前的女子。曾经与自己有怎样的关系,但是他深信,她的存在,对自己一定很重要。 “告诉我曾经的故事吧,我不记得自己的过往。”龙渊看着那只仍然拽着自己袖子的小手,低声道。语气里,有着那样强烈的哀恳。 严真真深深地吸了口气,把他让到榻子上。自己则低着头,坐在一旁的小几,正要开口叙述她记忆里的龙渊。帘外却传来碧柳的声音:“王妃的伤口是否疼了?” 帘子轻晃,严真真差点被吓得心脏停摆。她当然相信碧柳会维护自己,可怕这丫头不经事,一惊一乍地叫起来。让人看见自己房里藏着个大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龙渊,被浸猪笼的话,也连累了他。 “王妃怎么了?脸色这样的差!”碧柳扑过来,以手探额,“呀,这样的凉!奴婢这就去叫陈二公司请医生去!” 严真真下意识地用手抓住她的胳膊,却忘了自己的右手食指,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哎呀,王妃的手!”碧柳急得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大晚上的……”严真真勉强说了几个字,转头看去,榻上的龙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不及细想,胡乱说了两句,把碧柳打发出去,这才松了口气。 “龙渊?”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嗯,我在。”龙渊低声回答,身子从榻子后面显现了出来。 严真真笑道:“你倒身子利落,我还怕……” “我知道,你的名声不能这样的坏了。”龙渊很自然地接口。 “这跟名声无关,都跟你说过无数次了,记性那么差!”严真真抱怨了一句,看着龙渊一脸莫名的神色,叹了口气,“算了,我们不提这个,还是说说你以前的事吧。这世上,比我更了解你的人,不会很多。” 因为怕再度惊动碧柳,严真真的声音压得很低。龙渊下意识地凑近,两人的脑袋几乎只距离五公分。他的气息,还是储存在记忆里的那样,他专注的神情,还像曾经的模样。可是看着他的眼神,却陌生得让她莫名的心酸。 那段属于他们的曾经,终于还是不存在了。她知道,恢复记忆并非不可能,但需要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契机。她猜测龙渊失去记忆,恐怕是一段非常惨痛的经历。以他的身手,怕是受了九死一生的重伤。她不想,也不忍让龙渊再度面临生死边缘。 有什么比他活着更重要呢? “你是说……我并不是厨子,而是个杀手?”龙渊在严真真的叙述告一段落时,忍不住插嘴。 “是。不仅是个杀手,而且是个顶尖的杀手。”严真真肯定地点头。语气里,有着不容错认的自豪。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仅仅是喜欢,而且还有崇拜。 可是龙渊对她的态度表示不理解:“你觉得我像个杀手吗?双手沾满了血腥,不断地以杀人为乐?” 严真真怔住,旋即明白,成为杀手并不是龙渊的意愿。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在抗拒着成为杀手。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杀手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杀手并不可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尽管明白,但她仍然无法容忍龙渊这样说着自己的过往。 “但我……似乎更像个厨子。”龙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掌心里,有着薄薄的茧子。 “你哪里像个厨子了?”严真真恼道,“你都不知道,以前你有多拉风。天天穿着夜行衣,视王府的守卫若无睹。” 龙渊似乎对她的话将信将疑:“是么?” “那当然。就说今天罢,若你是个厨子,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掩进我的房间?你不会以为陈思雨带来的那些人,都是纸糊的吧?还有,刚才碧柳进来的时候,你明明坐在榻子上,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躲了起来。若是没有两把刷子,再加上自小受到的训练,你的反应会那么快?” 严真真的质问,让龙渊沉默了。 “所以,你以前就是一个杀手,被江湖人称为杀手之王。” 龙渊怀疑地问:“你确信,我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一个人吗?要知道,相貌相似的人,并非没有。” “确实有一个,我差点把他当成了你。”严真真很坦率地供出了史剑飞,“他是靖国侯的嫡子,跟你长得非常相似。可是,我还是看出来,他不是你。” “哦?” 严真真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七姑娘关于他还是靖国侯公子的猜测说出来,转而又低声讲述起了两人之间的交往。当然,她没好意思说出互相喜欢这类的字眼,可是她温柔的眼波,以后话里的情意,还是让龙渊敏感地捕捉到了这段话后面的意思。 只是……可能吗? 他和一个王妃! “我知道,一时之间,也许你还难以接受。其实……”严真真最终叹了口气,“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我的身份是个难题。” “嗯。”龙渊的表现,实在太平淡,让严真真无端生出怒气。 “当然,如果你另有所爱,我也可以理解。”她恼怒道,“谁也不知道,你重伤刚愈便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说,当初我是和其他两个人一起走的?”龙渊虽然深受震撼,但思路还是很清晰。 “是。”严真真肯定地点头,“他们称你为堂主,应该是你的手下。” “那么,他们人呢?” 严真真没好气道:“如果能找得到他们,我还会这么急吗?死皮赖脸地跟到金陵来,为的还不是这里有大陆上最灵通的消息贩子?可惜七姑娘把银票还给了我,因为连她也打探不到你的下落。” “我真的是我?”龙渊自言自语。 严真真忍俊不禁:“你当然是你,要不然还会是谁?” 龙渊看着她的笑靥,忍不住伸出手指,却在落到她颊上的前一刻,又抽了回去。唉,这动作,可不还与以前一样? 努力了那么久,他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严真真只能泄气地叹息:“龙渊,至少你的身份是真的。” “嗯,谢谢你……把这一切告诉我。”龙渊吞吞吐吐地说道。 “不客气,就算是个陌生人,如果我知道他的经历,一定也会和盘托出。我曾经对你有好感,现在也仍然如是。但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不一样,我未必还会喜欢上你。所以,你不必对我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可以尝试着慢慢地找回自己。如果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我……” “我明白了。”龙渊点头,“你的手指,还痛得厉害么?” “啊?”严真真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他突如其来的问话。(未完待续) ------------ 第205章 天翻地覆的变化 看着龙渊的背影,在迷茫的夜色里渐行渐远,严真真站在窗口,竟是有些痴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龙渊似乎真有什么不同了,那个在窗外直接掠上树梢,倏忽便不见的人,现在却靠着树林之间的掩护,走了很久,才淡出她的视线。 他的反应还在,可是身手却似乎与以前差了很远。 她还能够怎么帮他呢? 打包回来的小笼包,已经凉了。这一次,他没有再用内功替她一直温着。可是她仍然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尽管胃部已经被撑得有些难受。 原来,她以前吃到的那些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竟然是他要手做来出的。不知道为了学这一手,他在无锡学了多久。还有那一手无锡菜,做得竟然十分地道。她可不认为这门手艺是他当杀手的生涯里学会的,龙渊自己并不爱偏甜的口味。事实上,食物对于他似乎只是一种需要,而不是享受。 “龙渊,你真是个傻子!”严真真鼻子微酸,以手支颐,靠在窗台上,久久不愿意离开。直到打了一个寒噤,才发现已是更深露重。即使已至初夏,山里的风,还是带着股侵骨的凉意。 “阿嚏!”她打了一个喷嚏,居然并未吵醒碧柳。看来,这丫头的精神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紧张,这时候也实在是累了。 心念一动,便闪进了空间。小黄鸢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一反常态地扑楞着翅膀在苹果树上打着旋。 “你在干什么?”严真真仰起头,困惑地问道。 “无聊,练习飞行。”小黄鸢仍然没有停止单调的飞行动行。 苹果天牛从一颗大苹果里探出脑袋:“我说,这家伙今天中了邪,不知疲倦地飞了足有几个时辰。” 一边的小麻雀梳了梳羽毛:“黄鸢天生是飞行的艺术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真不知道它到底想做什么!我们都睡了两觉,它居然还在飞!” 严真真心情沉重,没有心思和它们开玩笑。只是笑笑:“是吗?随它去罢。” 谁知就这么一句话,竟让小黄鸢倏然一个倒栽葱从天上掉了下来。严真真忍不住惊呼一声,急忙奔过去想拼了老命接住它。 “我没事。”小黄鸢的声音。忽然轻松了起来,仿佛还带着淡淡的欢喜。 严真真看着它在最后一刻贴着地面滑翔了一小段才落地。这才顿住脚步,很认真地打量了它一会儿,严肃地说道:“我现在明白了,你果然是在练习飞行。好了,今天累了一整天,困得紧,我睡去。你们请自便。” “哦。”麻雀和苹果天牛答应了一声,脑袋便缩了回去。 严真真站在原地,和小黄鸢对视了一会儿,才转身走进小木屋。虽然身体觉得很疲惫,可是大睁着眼睛看着小木屋的房顶,却全无睡意。 “当初建造得可真够粗糙的……”严真真喃喃自语,“看来,有时间还要再进行改建和扩建,反正现在的空间比当初大了不少。” “我看你的魂都被龙渊给勾走了,竟然连空间里多了什么都没有发现。”小黄鸢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钻进了小木屋。 严真真失笑:“我知道,不就是苹果天牛么?上回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小东西虽然不起眼。可语气却狂得很。” 小黄鸢跳到她的脑袋边,伸出小爪子,碰了碰她散在枕上的一缕发:“它说的,多半是事实。这么小的苹果天牛,还没有学会说谎呢!” “是么?”严真真虽然有些惊奇于那个小身子,会有这样大的能量,但也不以为意,“我还当它在吹牛呢!” “我说的变化,不是指它。”小黄鸢看也闭上了眼睛,忍不住恼火道,“你心里装着那个什么龙渊,空间里的事也不关心了!” “不是好好儿的吗?你们几个都相处得很好,又没吵架,有什么好关心的?”严真真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睡意。倒不是她真能睡着,只是这会儿不想跟小黄鸢东拉西扯。关于龙渊,她还要再想想。 “你跟我来!”小黄鸢被她气着了,语气不善,转身飞了过去。 严真真睁开眼,看到它在门口打着转,知道它在等自己,虽然没情没绪,也不想过分地拂了它的意。毕竟,这是自己空间里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一个生物。 “干什么?” “你跟我来就行了。”小黄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走罢!” 严真真无可奈何地站起来,跟它走到屋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空间还是那个空间,雾气也没有变得更深。如果硬要她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恐怕这些紫色的雾气,因为入住的“居民”太多,有淡化的迹象。 “你看什么啊!”小黄鸢跳到她的肩上。 “不是你说空间里多了什么吗?又不肯直接告诉我,当然只能自己寻找答案啦!”严真真无辜地瞪了它一眼,从鸟喙里抢救出了自己的一缕发。 “在后面呢!”小黄鸢又飞了起来,“没见过比你更笨的女人,守着座宝山还不知道用!” “怎么用?”严真真不感兴趣地道,“我又不想长生不老,这一生过了两辈子还不够么?” 小黄鸢以为她说的是空间内外,倒并未对她的来历起疑,只是往屋后飞去。严真真哑然失笑,自己也真是被龙渊勾去了魂。如果空间要“生长”,肯定是往浅坡那边长。 那里倒有些像谷地,难道会出现一座小山?如果真有那么大的面积,可以考虑把果树多栽到山上。山下的这片土地,便可以全部栽种药材了。 她一边在脑袋里做着计划,一边往前走。可还没有走到浅坡,便已被震撼了。眼前这一片浩渺烟波是什么? “看到了没有?”小黄鸢得意的声音,把她从震惊的状态中拯救出来。 严真真有些呆滞地指着眼前的一片水域问:“这是一下子生长出来的吗?怎么……比整个空间都大?” 小黄鸢飞过来轻轻啄了啄她的脸颊:“这个湖不还是在空间里吗?你常说的那个词叫厚积薄发,空间这么久没动静,自然是要来个大的。” 可这也太大了吧? 空间生长了这么久,也不过有两亩田不到的样子。可这片湖面,却至少有十亩以上! “变化果然很大。”严真真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这两天,其实昨天已经出现了,可是你并没有发现。”小黄鸢抱怨着,惩罚似地加重了鸟喙的力道。 “啊,痛!”严真真恨恨,“你有虐待狂,可我也不是被虐待狂啊!” 小黄鸢心虚:“真的很疼吗?我没有用什么力啊……那……我帮你揉揉?” “你有手么?”严真真嗤之以鼻,“算啦,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你一般见识。” “大言不惭。”小黄鸢冷哼了一声,“你是小女子,心眼儿比谁都小。人家得罪了你一分,非得十分还回去!” “有吗?”严真真疑惑地问,“我觉得还好吧?应该算得上相当善良的了。要不然,我会把你收留进空间吗?” “别人想要收留我,我还不乐意呢,你应该觉得荣幸。” 严真真无语:“我明白了,以脸皮的厚度来说,你要敢称第二,没人……不,加上飞禽走兽,也没有敢称第一的。” “哼,脸皮厚,那也是一种本事!”小黄鸢气鼓鼓地说道。 “是啊是啊,这种本事,我可是望尘莫及。”严真真笑眯眯地讽刺,心情因为空间忽然多了一片广阔的水域,而冲淡了与龙渊对面不相识的惆怅。 “那个龙渊真有这么好吗?”小黄鸢落在她的肩上,却没有飞离。似乎她的冷嘲热讽,对它并没有产生影响。 “什么?”严真真有些陶陶然,正yy着在湖里养点儿什么。她在现代最爱吃的是长江刀鱼和太湖白鱼,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去打捞两条鱼苗回来。以空间里植物的生长速度来看,大概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开吃了。 “一个男人,也值得你这样牵肠挂肚吗?”小黄鸢的声音有点低沉,沉浸在自己“伟大”计划里的严真真,却没有发现它的异样。 “值得啊!”严真真提起龙渊的时候,虽然有点黯然,但仍然觉得温馨,“他是我在这个时代见到的最体贴的男人。” “整天冷着一张冰块脸,还体贴?你不会是感觉出错误了吧!”小黄鸢闻言叫了起来,“我看,若论体贴,你那个临川王,倒还有点靠谱。” “他?”严真真不敢苟同地摇头,“你别看他脸色温和,平时喜欢送点小礼物,可谁知道他内心想什么呢!他的心太大,装不下儿女私情。关键时刻,他根本就靠不住。况且,他所谓的那种体贴,对每个女人都一样,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专情,懂吗?” “专情?我看是无情吧!”小黄鸢奚落。 严真真奇怪地侧头,把它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慢吞吞地问:“你为什么对龙渊有这样大的偏见?” 小黄鸢愣了愣,忽然展翅飞了起来。(未完待续) ------------ 第206章 但愿长居 陈思雨的办事能力的确一流,在第三天便成功联系到了孟子惆。 “我已经联系到了临川王,也许不用多久,你就可以回去。”陈思雨在与严真真共餐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告诉她。 “是么?我可以?”严真真吞下一块鹿脯,幼嫩细滑,厨师料理得不错。 当然,并非林渊的手笔。自从那个晚上离开后,严真真已经有两天没有见过他了。思念在所难免,更令她难受的是,林渊临走之际,竟然没有和她道别。自从与他相识,这还是第一次不辞而别。 “听到这个消息,你似乎并不高兴。”陈思雨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吃得好睡得好,又有新鲜的野味。陈二公子的身手不错,今天的鹿肉很好吃,尽管我觉得有点不忍心下口。” 陈思雨失笑:“是啊,即使你不吃,一样还有人吃。” “正是如此。”严真真莞尔,“所以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 “你还没有回答我,听到可以回到临川王身边的消息,你似乎并不高兴?要说到野味云云,我不信王府里没有。”陈思雨开了两句玩笑,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严真真意兴阑珊:“其实在哪里对我都一样,在这里空气不错,又没有杂七杂八的事要我处理,更没有那些不太受欢迎的人要应酬。若是你能容许我随意走动,我倒觉得这里比王府里更好。”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她可以有机会见到龙渊。在没有摸清龙渊的心意之前,她哪里会甘心回到京城去? “十天后,皇上要起驾回京了。”陈思雨给出了时间的限制。 “是么?这次出巡。并没有多长时间。在水路走了十天,陆路又有两天,来回就差不多有一个月。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结果仅仅停留半个月么?这效率,真让人无话可说。”严真真微微一愣,旋即苦笑。 “一向如此。”陈思雨见怪不怪。“当今皇上还只到金陵,若再往南行。那便更是劳命伤财了。” “反正国库充盈,皇上都不心疼,你替他心疼什么?”严真真哂笑。这次金陵之行,也许她才是收获最大的那一个。 陈思雨嗤笑:“路上的花用,自然是国库里拨付。可到了金陵呢?接一回驾,那银子就跟泼水似的,哗啦啦地往外流。这些银子从哪里来?知府大人刚刚到任。两袖清风。即使前任有家财万贯,也不肯自己掏这冤枉钱的。” “那……不会是你们陈家出的吧?”严真真看着他怨气满腹的样子,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当然不会全部由陈家承担,可也负担了相当大的一部分,至少占了三成。”陈思雨苦笑着竖起了三根手指。 严真真奇道:“不至于吧?你们陈家不是扬州富商么?皇上出巡的,可是金陵,不是扬州啊!” “陈家在金陵的生意,也有不少。况且,扬州与金陵素来不分家,扬州接驾时。金陵富商也要解囊相助。” “看来你们陈家真是富得流油,连皇帝都要打你们的主意。”严真真感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陈家的名气太大。连皇上都眼皮子跳。” 陈思雨朗声笑道:“你这话说的,可真是入木三分。我陈家历年生意所积,自然称得起江南首富四字。比起国库么……恐怕也不遑多让。” 严真真想起了明朝的沈万三,富可敌国,曾出资助朱元璋修筑三分之一的南京城墙,不可谓不显赫。然而,最终的结局,却是被发配云南边陲,在那里度过余生。也许沈万三的前车——不,应该是后车之鉴,便是这陈家的结局。 “那你们为何不多散家财?身家虽巨,在皇帝的眼里,却是大忌。”严真真忍不住动问。 “说的倒是容易……”陈思雨叹息,“你可知我陈家子孙有多少人?绸缎铺子、粮米钱行……要养活陈氏多少人?别以为我们真是眼皮子浅,只知道烧钱。可一旦败落,陈家百年传承,也就没了。” 严真真嘀咕:“那也比身首异处的好。” 这话,太犯忌讳,她也不敢真正说出来,只是动了动嘴皮子,陈思雨也没听得真切。看她神情,知道不是好话,更不深问。 “别看陈家表面上风光,其实还不是要夹着尾巴做人?若是一个处理不好,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陈思雨叹息,“大哥身子素来不好,却偏是要强,这副担子,怕是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所以,你便帮你大哥处理一些杂事……比如,绑架我之类的,不大见光的事。”严真真笑着接口。 陈思雨疑惑地问:“这些事,确实不大好见光。王妃的表现,也令我大吃一惊,大出意料。原以为王妃不过打肿子脸称胖子,虽说举止从容,心底里不知有多恨多呢!可是这几日我细看下来,又并不其然。王妃倒是随遇而安,对山里的生活过得也有滋有味。听侍女回报说,王妃在院子里种了不少鸢尾花?” “嗯,虽有竹林,但颜色未免有些单调。鸢尾花易种易长,若是王爷不答应陈家的要求,兴许我还得在这里长住呢!”严真真笑道。 她怎么会恨陈思雨呢?若非是他这一个绑架的举动,恐怕如今还频频往酒楼画舫,去碰运气,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得到龙渊的消息。 在见到了龙渊的那一刻,她对陈思雨只有感激,而再无一丝怨恨。当然,这个原因她无法诉诸于口,但并不妨碍她对陈思雨表达出善意。 陈思雨哪里知道这番原委?只被这一番话,听得目瞪口呆:“王妃莫非还真想在这里长住不成?” 严真真嫣然一笑:“若是陈家不怕得罪临川王的话,把我软禁在这里也不错。谢谢陈二公子的招待,我已吃饱喝足,先告辞了。” “长夜漫漫,山居无趣,王妃回去也不过闲着,急什么?”陈思雨却笑着留客。 “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总觉得犯困,仿佛怎么也睡不够似的。”严真真装模作样地掩下了一个呵欠,“对了,那个厨子——哦,就是阿呆,今儿还来么?” “你还真吃上瘾了呢!”陈思雨笑着摇头,“也不能让人天天去接他过来,若是让老太太找不着人,那可不好。你若真那么爱吃,我让人再从无锡找个擅做小笼包的厨子过来,免得跟大宅里抢了,让人看了也笑话。” “那倒不用,我还是喜欢阿呆的手艺。”严真真哭笑不得地摇头。她要用别的厨子做什么?他们统统不是龙渊。若非出自龙渊的手笔,连着吃了那么几顿,她也该腻了。 “过两天再打发人回去接他。”陈思雨承诺,又开玩笑似地说,“几时王妃这么记挂着我就好了。” “你?我不觉得你有什么值得我记挂的。”严真真抿着唇乐。 “谁说没有?比如陪着王妃说说话,我也是有点用场的。你看,咱们相处的气氛还是不错的,你日常在王府里,说话可没有这么随意罢?” “嗯,那倒是。”严真真笑着抬眸,“我可真的困了,有话明儿再说罢,虽然和陈二公子谈天说地很有意思,也不能牺牲我的睡眠时间嘛!” 看着她款款而行的背影,陈思雨忍不住喃喃自语:“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奇特的女子。” 身后,彩霞紧紧地咬住了唇,直到尝着了血腥的味道,才慌忙松开唇皮和拳头。看向严真真离开的方向,充满了怨恨。如果不是她的出现,陈思雨会花更多的时间留在她的身边。尽管目前,他们仍是主仆关系,但她原本有自信,至少可以在陈思雨身边,占据一个最有利的位置。 可是现在,严真真吸引了陈思雨大部分的注意力,而这一点,是她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严真真就此消失,那就太好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竟像蛇一样,缠着她不放。她如此地期望,严真真不会再出现在陈思雨的视线。 “彩霞,交代下去,王妃的一应用度,都用最好的。”陈思雨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身边从小就伺候的侍女,早已经冒出了不一样的想法。在他的眼里,彩霞聪明能干,至少在生活上,向来服侍得极为妥帖,是值得信任的人。 “是。”彩霞恨恨地再度握紧了拳头,低声回答。 “严真真……”陈思雨的叹息,犹如一记重拳,打在彩霞的心上。 “公子,孟王爷真的会同意咱们提出的条件么?”想了想,彩霞还是抱着希望问。如果严真真离开,以她临川王妃的身份,陈思雨能与她相见的机会,还真不算太多。 “这个么,就要看临川王要的是什么了。”陈思雨微微眯起了眼睛,“彩霞,这些事你不用管了,一时间也说不明白。” “是。”彩霞低头答应了一声。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再能干,也不够资格参与到这一类的事务上去。 “我也不知道,是希望孟子惆答应我们的条件,还是不答应了……”陈思雨摇着头叹了口气,那眼神,竟带着忧郁,让一旁侍立的彩霞,看得心中一颤。(未完待续) ------------ 第207章 孟子惆的回应 让严真真意外的是,孟子惆很快作出了回应,并亲自赶至山里,身边竟然只带了寥寥几个随从,一看而知十成十的诚意。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王爷来接王妃了啊!”最兴奋的,既不是作为人质的严真真,也并非亲自操刀设计了这一次会面的陈思雨,而是碧柳。 “他只是来会晤,并非答应陈二公子的条件。”严真真纠正。 “奴婢明白,可王爷毕竟来了嘛!就是说,王妃在王爷的心里,还是很重要的。”碧柳仍然兴奋不减。 这话,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严真真对于孟子惆在第二日就赶来的行为,还是感到相当出乎意料之外的。他还不知道陈思雨的条件是两利呢,至少也该迁延两日,做足架子。 至于严真真和陈思雨说了些什么,严真真不得而知。她知道陈思雨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因为言谈之间,她看得出来,陈思雨对孟子惆还是具有相当好感的。也就是说,陈思雨并不想与孟子惆交恶。 “真不知道陈家需要什么……银子么?多的已经让皇帝都生忌。哪怕生意略有小挫,也不会让孟子惆真的在生意帮助他们吧?”严真真一如既往坐在窗边等龙渊的时候,曾经翻来覆去地想过这一问题。可惜的是,她的想像力实在是匮乏不过,以至于想了半天,也没有摸到一点头绪。 “王妃倒是好兴致!”孟子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严真真把吹了一半的箫给吓得落到地上。 抬起头,眼前一身白衣的孟子惆,似熟悉又陌生。他的脸上平静如昔,甚至唇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严真真不会傻到认为他浮着笑容就是心情很好。这人的心思,她虽然在王府里住了这么久,抬头不见低头也能见着。可仍然把握不了他的喜怒哀乐晴雨表。 也许是某人的情绪隐藏得太深,也许只是她没有像对龙渊那样用心。 “王爷来了!”严真真无悲无喜地说了这么一句,才惊觉不对。可接下来的表情,一时又把握不住。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 “嗯,收拾收拾,就回行馆去。”孟子惆说着,大马金刀地会了下来。 那怎么行?她可还没有跟龙渊碰头呢!若是龙渊明日回到山中,见不着自己可怎么办?她手里又没有什么得用的人,鸟倒是有三两只,可龙渊不在空间。也听不懂它们说什么啊! “今儿这么晚了,不如歇息一晚再走罢。”想了半天,严真真却连借口也想不出来,硬着头皮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相信孟子惆会答应。 “你倒是住得自在!”果然,孟子惆的面具终于破裂,脸色阴沉得几乎让人怀疑可以挤出墨汁。一般来说,她不应该扑到他的怀里痛哭流涕么? “还好。”严真真小谦虚了一下,“这里倒比行馆里清静。” 孟子惆抬了抬眼皮:“你不是天天一大早就想着往秦淮河去凑热闹么?这会儿,倒喜欢起清静来了。兴许。是陈二公子招待得太好,我倒要好好儿地去谢谢他!” “谢谢”这两个字,一旦说得咬牙切齿,便全不是那个味儿了。严真真懂得。所以没敢替陈思雨辩解。尽管因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并不费功夫地见到了龙渊,她对陈思雨的最后一点恶感也消失殆尽,对着孟子惆,却不能诉诸于口。 “陈二公子,确实是人中龙凤,生意场上,家族事务,都处理得干净利落,不像我这么窝囊……”孟子惆忽地喟然轻叹。 咦,这话,怎么说得越来越不是滋味了?严真真忍不住看向孟子惆,似乎比她离开前清减了少许。眼窝微微凹陷,显得脸部的轮廓,更加深邃。 “王爷怎么会窝囊?”严真真本能地安慰,“昔日韩信受胯下之辱而终成大事,勾践卧薪尝胆,乃成霸主。陈二公子虽然聪颖干练,却锋茫毕露,又比王爷差了不止一筹。” “你真这样想?”孟子惆的脸色缓和了过来,眸中浮出淡淡的喜色。 “是啊,莫以一时成败论英雄。”严真真尽管不知道是哪一句话取悦了他,但仍然坚持自己的理论。 孟子惆喃喃自语:“好一个莫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本王记下了。” 严真真摸了摸鼻子:“王爷真要这时候便走么?山路难行……” 这才是严真真的真正目的。不见到龙渊,告诉他自己的下落,严真真是不甘心走的。况且,现在的龙渊,似乎身手差了很多,她不敢确信,他是否还能找到机会潜入行馆。毕竟是皇帝行宫,便是以前的龙渊,恐怕也一时不得其便。七姑娘虽然收买了一两个太监,那也是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经营,才有这样的成果。她可不指望尚未恢复记忆的龙渊,会想到利用七姑娘的资源。 孟子惆笑道:“原来你是怕山路难走……也罢,明儿一早再走不迟。刚刚,倒是我太心急了,你失踪这几天,皇上曾有一次下诏,要你去面圣,我替你称病推了。” 严真真疑惑道:“是朝廷内外命妇觐见么?” “不是,只单召了你一个,说是让你去陪着皇贵妃说话。”孟子惆说着,语气却大不以为然。 “皇贵妃?”严真真更是莫名其妙,“我与皇贵妃平时从无交往,若是皇后,倒还能说两句,跟皇贵妃……去说什么!” 孟子惆看了她一眼,点头笑道:“正是,不去也罢。恐怕皇上是觉得你言语有趣,召你过去陪他说话才是真正的目的。” “哼,我又不是猴子,谢绝参观!”严真真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孟子惆微微一愣,才哑然失笑:“这话可不能诉诸与口,若是让有心听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不定会怎么想你呢!” “我又不会对外人说。”严真真点头称是。这一句“外人”,让孟子惆的心情大好。 “那就明日再走罢,你这院子有点小了,我找陈思雨还有事要说,既然明儿再瞳,倒不妨跟他把事情的细节给敲定了,看你一脸惺忪,困得紧了罢?那你自个儿先安歇着。”孟子惆微笑着说道。 “好。”严真真当然乐得答应下来,“你有正事要办,只管去罢。虽说是被强行带来的,不过这山里的空气倒好,头两天睡的还不大好,这两日倒睡得甚是安宁。” 孟子惆笑道:“看来,你对山里倒是情有得钟。你若是喜欢,不如咱们回了京城,也去山里的别院小住两日。” “你在山里还有别院?”严真真翻遍了脑袋里所有的角落,还是没有发现有哪一处别院是在山里的。 “嗯。”孟子惆点着头站了起来,看她皱眉苦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并不在王府产业里头,我才置下的。” “真的?”严真真喜道,“那得给我一处大院落,前面得空旷些,我要种些东西。” “好。”孟子惆点头答应,“知道你喜欢种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替你留一块好地儿。” 严真真闻言大喜:“真的?那……要留一块大点儿的。” “到时候,你自个儿去挑。”孟子惆走近她,抚过她的发。严真真满心欢喜,也没有拒绝他的亲近。脑袋里又开始yy起了空间里的东西,哪些是可以移栽到外面的。这么一来,自己的联华超市,倒是可以建立起更完善的供应链。 “真真,幸好你没事。”孟子惆的叹息,从头顶上传来。严真真一时没有弄清楚其中的意思,正要表示疑问,却觉得颊上一暖,两片柔软的唇,狠狠地压在她的脸颊上。 “我……”严真真本能地想要避开,腰上却蓦地一紧,已是身不由己地朝他贴近了过去。 他的怀抱,因为有着熟悉的味道,而并不让严真真觉得反感。可是,想到龙渊,她便有些着慌。扭头看过去,窗外黑影幢幢,也不知道是月影,还是星光,照得窗棂上,枝叶繁乱。 “怎么了?”孟子惆稍稍移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身高问题,一直是严真真引以为撼的事。两世人生,她的身高始终在一百六十公分左右徘徊。好在古代女子一般要比现代女人要矮些,但在孟子惆和龙渊面前,这种身高的弱势便被肢解得十分充分。 “你不是要找陈思雨谈事儿么?我看他不像是个纯粹的商人,恐怕另有所图,你可要当心着些,别不小心就落了他的圈套。虽然据他的说法,与王爷的合作是两利,可真是两利的事儿,又何必出此下策呢?若是王爷心胸狭窄些,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恐怕以后有他的好看,就是个笨人,也不会行此险着。况且,此人心胸不像是只看眼前之利的人,虽是托言绸缎铺子云云,以他的手腕,也不至于真要王爷出手才能摆脱困境。”严真真急于摆脱暧昧的困境,倒也想通了此前一直未曾深思的问题。一半是敷衍,一半是真心,提出了一大堆的建议。 孟子惆的神色,仿佛很欢喜:“你倒是没有被白绑来,竟愿意替我想事情。” 什么话!严真真的脸,顿时黑了一半儿。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孟子惆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也就心平气和,又说了两句,干脆把脑袋高速运转,倒也说出了一番道理,把一片冰心大表特表。(未完待续) ------------ 第208章 秘密被戳穿 严真真又苦候一夜,仍然没有见到龙渊。尽管心有不甘,也只得跟着孟子惆登上回程的马车。转过头,看到陈思雨不知什么时候,竟离自己只在咫尺之间,忍不住脱口而问:“那位叫做阿呆的厨子,还不曾过来么?” “王妃若爱吃小笼包,往后我让他做了给你送去。”陈思雨不知道是否因为和孟子惆的谈判没有达到目的,虽说脸色平静,但仍能看出郁郁寡欢的神气。 “我……”严真真顿时觉得嘴里有点犯苦,小笼包她自然爱吃,可更想的,却是见到龙渊。 “你若喜欢,回府以后多找几个梅里的厨子便是。又不是什么龙肝凤胆,值当什么!”孟子惆笑着摇头,很自然地搂住了她的纤腰,“我这王妃年纪小,在家里又没见过世面,倒让陈二公子见笑了。” 陈思雨摇头笑道:“王妃天真烂漫,我们相处得甚是愉快。” “是么?”孟子惆的嘴角僵了一僵,看向陈思雨,后者脸色平静,神色坦然。再看严真真,她却神情怅惘,留恋似地又回头看向住了几日的小院。 “走罢。”压下心里的不快,孟子惆礼貌地和陈思雨道别。 “你和陈二公子相处得很融洽?”严真真回过神来,侧头看向孟子惆。 “嗯。”孟子惆点头,“除了一些小细节,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利的。其实,他倒是个做大事的人,有魄力。” “看得出来。”严真真撇了撇唇。这两人,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之处,难怪能相见两相欢了。她有点好奇,他们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呢?陈思雨用什么办法。能够得到陈氏的最大利益,而孟子惆又能从陈思雨那里,得到陈氏——或者说是陈思雨的实质性帮助? “别小瞧了陈思雨。此人心中经纬,非同一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孟子惆尽管不乐意,但还是很坦诚地承认。 “是么?”严真真干笑。“我还以为他只喜风花雪月,吟风诵月呢!” “怎么可能!”孟子惆失笑。“陈氏名义上虽然是大公子主事,恐怕真正能作主的,还是这位二公子。而且据我的了解,恐怕陈思雨在陈氏之外,还有一股自己的势力。” 听到孟子惆对陈思雨的评价如此之高,严真真颇觉意外。她以为孟子惆不会喜欢这种“谈判”的方式,被人扼住了短处的感觉。可不那么好。 “我以为你对陈思雨不会有太大的好感。”她试探着问。 “是没有。”孟子惆毫不客气地点头,“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评价,客观地说,他是个人才,以后可以大用。” 以后?严真真觉得这话再进行下去,极易踩到雷区,立刻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问话,又咽了回去。再抬头时,却看到孟子惆笑吟吟的目光,似乎在鼓励她继续问下去。 严真真急忙把这个念头挤出去。搜肠刮肚地寻找另一个安全的话题:“齐侧妃还好罢?” “很好。”孟子惆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也许我应该感激陈二公子所我‘请’到山里来,避免了成为杀害临川王世子的凶手。”严真真开玩笑地说道。 “回去收拾收拾,怕是这两天就得返京。”孟子惆没有接这话茬。也不知道是对齐红鸾反感,还是不大乐意再继续关于陈思雨的话题。 “这两天?”严真真心里一震,“不是说还要留十天八日的么?怎么……” “京里出了些事,皇上急于起驾。”孟子惆摇头,“不过,对于这些事,你别多问,也莫要掺和进去。弄不好,便要被抓住小辫子,到时候兴起大狱,可难说得紧了。” 严真真吃惊地问:“有这么严重?” “放心,不会酿成太大变故的。难怪皇上会选择这时候南巡,看来是有意一网打尽。果然是好狠的心!” “呃……”严真真只能保持沉默。既然他不让问,她不问便是。大不了,向七姑娘买个消息。寻找龙渊准备下的“基金”没有用出去,她的预算还宽松得很。 孟子惆伸出手臂,把她揽向自己,严真真略略挣扎,没敢用太大的力气。 “别动,让我靠一会儿,这阵子累得紧。”孟子惆却收紧了力道,把头压在她的肩上,“你昨儿睡得不错,脸色红润,气血很足。” 严真真哭笑不得,敢情他把自己当枕头啊!不过,看到他略显憔悴的脸色,尽管并不以为他是因为担忧自己,但仍然心里一软,依言靠在锦榻上不动,任由他拿自己当个大型的抱枕。 好吧,看在他来回奔波,至少有一分是为了自己的份上,小小牺牲一下,也不为过。 孟子惆的唇角绽出一丝笑纹,果然闭上了眼睛,很快呼吸平稳。严真真靠在锦榻上,手指挑起一角的车帘子。 山道崎岖,但可通马车。这条山道,自然是由陈氏所建。而走了小半天,未遇人迹,不见茅屋,直到山脚,才遇上一两个挑着担子的汉子。 “这里倒真如世外桃源一般。”孟子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却仍然一动不动地靠在严真真的身上。 别看这副身板小,可抱起来手感却很舒服。严真真看着是瘦,但那只是骨架子小的原因,并非皮包骨头,手下竟微觉丰盈。 其实,她也不是那样小…… “王爷喜欢的,应该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罢?”严真真收回目光。 “知我者,王妃是也。”孟子惆笑吟吟地直起了腰,“再有半日,便能进入金陵城。我还有些事要处理,这儿就下车。你放心,这些侍卫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精明强干,真遇上事儿,也能以一挡十。” 严真真失笑:“我能遇上什么事?” “你?专门惹事的麻烦精!你倒是说说看,有谁能一连两回遇上事儿的?”孟子惆不满地嘀咕。 “你看我也没有什么事,卢三少是为了要银子,陈二公子也是另有所图。”严真真辩解道。 “是啊,所以你住得乐不思蜀。”孟子惆没好气道,“回头得找两个身手好的侍卫紧紧地跟着你!” “我没找事,是事儿找上的我。”严真真委屈。她到了这个时代,可真没打算惹谁,都是人家来惹的自己。 不过,若是真让侍卫们跟着自己,那不单是没法子有事没事闪进空间,就是龙渊想要来找自己,以他现在的身手,恐怕未必能躲得过侍卫们的眼线。况且,她还有戒指空间和联华超市这两个秘密。 “就四个罢,可以轮换着。”孟子惆下了断语,却把严真真吓得差点儿心脏停摆。 那不是表示,一天二十四小时,她始终在人家的监视之下么? “不用,我不喜欢有男人跟着。”严真真断然拒绝。 孟子惆点了点头:“也对,你身边还是跟着女侍卫比较好一些,倒是我考虑不周。” 女侍卫?那不是跟得更紧吗? “人说一二不过三,我都遇上两次绑架了,哪里还会有第三次呢?况且,人家要绑我也只是为了勒索王爷,对我礼遇着呢!由此可见,重中之重还是王爷自己。”严真真用掏着心窝子的表情说道,恨不能把一颗心脏也剖出来给他看。 她真的完全不需要所谓的“侍卫”啊! 孟子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看来,王妃身上倒是有不少秘密,怕被人发现啊!” 啊……难道她真的把心脏捧出来了么?他怎么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啊!严真真耷拉着脑袋当鸵鸟,打死不说话。 “联华超市……”孟子惆拖长的语调,让严真真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以为自己做得人不知鬼不觉,保密功夫做得还不错,听起来孟子惆似乎早就知了情? “点子倒是不错,可以再往扬州发展。” “呃……嗯……啊?”严真真的嘴里发出了几个毫无意义的语气词,才颓然地靠在锦垫子上,“王爷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了,一定是我坚持要跟来金陵,以王爷的聪慧天资,掐指一算,便算了个正着。” 嘴里应付着,心里却在想,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到龙渊的存在。这时候,倒有些庆幸龙渊最近在扬州的陈宅,若不然岂不是被当场捉“奸”? 若是以前的龙渊,严真真倒还不十分担心,大不了一拍两散,大家拼个鱼死网破。以龙渊的身手,她觉得两人逃走的概率相当大。但是现在……姑且不论龙渊的身手减了多少成,单论起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生疏得不至于让他冒着天大的风险把自己带走。 幸好……她还有最后一张底牌,空间戒指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念至此节,心下稍定,耳边已传来孟子惆的声音:“……哪用得着到那时候,你在京城弄出那么大动静,我还能不好好查一查?联华超市的发展势头,可猛得很哪!谁知不查不要紧,一查可把我也给吓了一跳。这幕后的老板,竟然是我临川王的王妃!” 孟子惆调侃着,脸上犹带着两分笑意。(未完待续) ------------ 第209章 皇帝急召 于是,严真真斗胆猜测,孟子惆并没有真的生气。虽然一般来说,他的笑容不代表高兴,但至少对着自己,他向来很少戴着那个一成不变的面具。 于是,胆气便渐渐地壮了,思路也渐渐开阔。 “那个……其实,嗯,是我打小儿穷惯了,虽说生在侍郎府里,可继母对我的月例总是七扣八减,再加上有时候那些妹妹们还要借机来打几个秋风,身边总是囊空如洗。又正巧儿的,王爷把我当的银子还给了我,总得拿着这些银子做点儿什么不是?坐吃山空,那二千两也实在派不了什么用场,生些钱出来才能不愁吃穿。” “我临川王府短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穿的?”孟子惆听她说得可怜,忍不住没好气地叱道。 严真真见他板下了脸,瑟缩了一下肩膀,打定主意扮可怜:“这不是王府上下都在传,齐侧妃是王爷的青梅竹马,王妃早晚要被打进冷宫的么?我能不替自己的后半生考虑?有些银子傍身,心里总要踏实些。” 孟子惆又好笑又好气:“你还真是……行了,去听风轩也是你自个儿求的,有些闲言碎语也难免。这些你不必管,现下儿受些委屈,日后总会描补于你。” “哪里敢求王爷的什么补偿,只求王爷不怪罪。”严真真小心翼翼地说道。虽说本朝并不禁女人经商,但终究凤毛麟角。尤其是她如今的身份,与商人挂上钩,说出去总是不大光彩。 “你还可以再开几间新的连锁铺子。”孟子惆却笑着摇头,“我知道你手里的资金不多,不如我也参上两成股,如何?” 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摸不清他这话是真心还是试探,一时倒不敢作声。 “不敢?”孟子惆似乎很遗憾,“扬州可是富商的聚集地。陈氏的老家,可不就在扬州么?” “谁说我不敢的?”严真真受了他的激将法,也不再藏拙。“我倒是想一下子全都铺开呢,可惜没有那么多的资金。你也知道。我统共就那么一点本钱……” 她可没敢把龙渊的一万两银子算进去,没法儿解释来源啊!幸好孟子惆算不得十项全能,至少他就没能算出投入产出比,根本没想到严真真的超市,除了自己的那笔“嫁妆”,还有一笔数额巨大的“外援”。 “本钱的事好说,不管你开多少。我都占五成股子。”孟子惆好脾气地和她商量。 “五成?那最后谁说了算?”严真真顿时不满地叫了起来,“王爷家大业大,不必跟我争这个超市罢?这可是我的心血,好不容易遮遮掩掩才发展到如今这样的规模,你不能把它抢了去。” 她像一只护着雏的母鸡,满脸戒备的模样,让孟子惆看得好笑:“放心,我只怕你资金不够,又不是真要把你的超市据为己有。我知道这是你的宝贝,你看得紧着呢!” “知道就好……”严真真咕哝了一句。不免有些担忧。虽说自己的超市在目前还入不得孟子惆的眼,可随着日后的发展壮大,早晚有一天会发展成为世界性的连锁超市,诸如沃尔马、麦德龙……在以零售业为主要商业模式的古代。恐怕会比大多数产业能创造出更大的利润。也许,她应该作两手准备,朝别的方向发展。但银子和人才,仍是她最薄弱的两肋。 “好吧,你怕我占五成,失去了对超市的控制权。这样罢,我出五成的银子,但是只占四成的股子,让你占个大大的便宜!”孟子惆看她呶着红唇的样子,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一点。 严真真叫了起来:“我这哪里算是占便宜?要知道,这个点子可是我的……好吧,你是王爷,你说了算。” 孟子惆失笑:“虽说得这么委屈。我也知道你的银子不够,要不然这样罢,我出六成的银子,占四成的股子。” “真的?一言为定?”严真真立刻双目放光,像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把他的手臂轻轻地推开。 “一言为定。”孟子惆虽然有些遗憾于豆腐没吃到全套,但他心里还挂心着旁的事,也不强求,“你要多少银子,只管开口。我这会儿要去办事,回了行馆再跟你细说。” 宝 书 网 w w w . b a o s h u 7 . c o m “好。”严真真高兴地点头。只要他离开,她便有的是借口离开行馆,到时候请七姑娘给龙渊传个口信,约了他再见上一面。若不然,她即使人在京城,心也被留在了金陵。 孟子惆万想不到,她是因为自己离开而高兴。尽管见她没有依依不舍,也只当她为自己的超市注定资金而兴奋,因此大度地笑笑,便跨下了马车。 他的侍卫,早已牵了马立于一侧。严真真掀开车帘,见他翻身上马,啧啧了两声:人长得帅,就连上马的动作,都帅气得一塌糊涂。如果换到现代,绝对是偶像级的当红明星。 “回头咱们再细说章程。”他扔下一句话,便绝尘而去。严真真刚把三下头点完,他的背影,已消失在小径尽头。 可惜的是,他果然留下了两名侍卫,护卫在马车两边。尽管她很想中途转道秦淮河,也只得耐下性子,眼看着驶进了行馆,才下车步行。 “临川王妃,您可算是回来了。”可刚走回自己的院落,还没来得及接受齐红鸾的“好心慰问”,便有太监来传皇帝的“口谕”,“皇上昨儿个就差奴才来传王妃觐见,王爷说是这两日王妃有恙,皇上还差了两名太医听候吩咐呢!” “不敢。”严真真诚惶诚恐道,“统共也只两位太医随行,哪里敢为一点小病便上达天听?” “王妃也莫要多说,别等皇上等得急了,倒拿奴才们撒气儿。”太监也曾受了严真真的好处,说话自然客气万分。 “这……不知道皇上相召,却是为了何事?”严真真有点拿不定主意,唯一的大靠山孟子惆又在半路上有事离去,这时候也指望不上。她满脑门子,都是宫廷戏里的“陷害”,搜肠刮肚地回忆自己是否在某些方面得罪了皇贵妃。听说她和皇后不大对盘,自己一向走的是皇后的门路,不知不觉把人家给得罪了,倒也有可能。 这一想,便更觉胆战心惊,很想落荒而逃。 “恭喜王妃,皇上召见,却是闷得紧了,要找王妃下两盘棋。”太监满脸堆笑,“这可是常人没有的殊荣啊!由此可见,王妃甚得圣心。” 严真真满头雾水,自己不能说不会下棋,但那都是在空间里自个儿摆棋谱。当然,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学过一阵子,但那水平,连皮毛的毛都算不上。虽然空间里的时间被二十倍地放长,以至于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学什么就学什么,但也从来没有把这门才艺,展露在人前啊! 皇帝如何会动念要自己去下棋呢?取悦别人的活儿,严真真从内心深处不想干。 “我不大会下……”严真真实话实说。虽然摆摆棋谱也能自得其乐,毕竟没有与人实战过,心里还真没底。况且,对手又是皇帝,姑不论她赢不了,就是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否则谁知道皇帝弄个什么名目,把她给治了。 “王妃忒谦了,谁不知道王妃才女之名,早已名扬京城?”太监笑得只见白牙不见眼。 严真真愕然半晌,才苦笑道:“不过是因着我从前儿的名声差,如今又稍稍能作得两首歪诗,众位捧场罢了。才女二字,公公休要再提,没得羞煞了人。” “这话说的……王妃若不敢称才女,天底下敢称这二字的,可就没人啦!”太监恭维着道,“王妃,皇上正在御书房。” 严真真客气地在廊下站定:“烦请公公通报一声。” 太监只进去一会儿,便回来满脸堆笑地躬腰弯背:“皇上正候着呢,王妃请。” “多谢公公。”严真真笑容可掬,在与太监错身而过的时候,一张银票已悄悄地塞了过去。心里却有点可惜,没来得及回去拿些小额银票,这张银票的面额足有五百两,难怪太监的态度,越发的殷勤。 皇帝正坐在御案后,拿着本折子看得专注。严真真不敢打扰,只得站在一旁当雕像,不免腹诽:难道只皇帝自个儿的时间是宝贵的么?每次都得晾着她等上半日,才会抬头正眼瞧人! “临川王妃来了?”直到把手里的折子批下去,皇帝才抬了眸轻轻抬手,阻止了严真真的下拜。 “是。”严真真自然乐得轻松,作为一个现代人,对磕头虫并没有特别的偏好。能免则免,不能免……那也只得受着。 “给临川王妃看个座儿。”皇帝站起身,负手走到她的跟前。严真真中得再福了福身,行了个常礼。 “你病了?”皇帝的个子有点高,严真真更觉得自己的身高,实在很令人压抑。 “略感风寒。”严真真垂首答道。幸好面对皇帝,一般人也不敢抬头仰望。 “是么?让太医来把把脉。”皇帝说得轻描淡写,“若是没有什么大碍,陪朕下盘棋。近日皇贵妃也染了风寒,倒是金陵的天气,对你两个不大适应啊!” 严真真忙道:“臣妾只是受了寒罢了。这会儿早无大碍,不必再请太医把脉。” “是么?”皇帝似笑非笑,“听说你的马车是从外头进来的罢?金陵的那家医馆,医术竟比太医还要好,才值得临川王妃舍近求远?”(未完待续) ------------ 第210章 赢者要彩头 严真真不觉额前冒汗,想要杜撰出一个“名医”出来,却在看到皇帝的脸色后恍然明白,看来皇帝其实早就知道了孟子惆的托辞,她就是舌灿莲花,也不过搏人一笑。 “皇上见笑了,天下名医,俱在太医院,臣妾哪里能够在人生地不熟的金陵城,找到胜过太医的大夫呢?”她大大方方地承认,“其实,臣妾不过是年纪小,贪玩儿,所以就……” “去哪儿了?”皇帝抬了抬眸,瞥过来的目光,意味深长。 不是吧?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经过明朝,所谓的东厂西厂锦衣卫之类的间谍机构,皇帝应该还不知道陈思雨人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劫走罢?她不想成为告密者,不仅是因为她和孟子惆与陈思雨更熟,还因为自己本身也是这个秘密的一部分。 “嗯……也只是去了秦淮河和紫金山什么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严真真敷衍地笑了笑,“臣妾头一回来金陵,不是,是头一回出京城,自然兴奋得很,难免会迷路……” 皇帝看着她,哭笑不得:“迷路?这借口,你也真能找。” 严真真硬着头皮,装傻充愣:“真的是迷路了……进了山,转了两天都没找到出来的道路……幸好我比较聪明,没有再往山里走,留在原地等人来找……” “还真让你等到了。”皇帝平淡地瞥了她一眼。 严真真急忙反躬自省,自己的谎话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仔细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漏洞,虽然牵强了些,但她本来就以糊涂闻名,迷路也应该不是什么稀罕事。心里便有些怨言。早知道皇帝要过问,好歹也要向孟子惆问计。以他的智商,设计出来的谎话。应该不会有被拆穿之虞。 如今却计将安出?她有点心慌,可再要现场编排一个谎话,又似乎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愁苦啊! “是啊,说明臣妾虽然既笨又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但运气还着实不错。”傻笑,似乎成了唯一的表情,严真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在现代,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嗯,运气是不错。”皇帝没有再细问下去,却吩咐宫女进来摆上了棋谱。“皇贵妃偶然风寒,听闻临川王妃精于棋,陪朕下一局罢。若是输了,可是要给彩头的。” 她什么时候竟然变得会下棋了? 严真真木立良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可以问一下吧?彩头是什么?” 她深知,在这个时代,有不少彩头,是她给不起的。而她了不起,也就背了几本棋谱。在现代隔着电视机观摩过国手们的表现,这似乎对她今天不无小补,但也绝对称不上大补啊!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选择不下棋的可能性。她真的不太会下棋啊!若论棋道。还真未必及得上齐红鸾和安容雅。至少,这两位侧妃,还能陪孟子惆下那么一两局。 “先下棋。”皇帝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都说皇帝是金口,往常他一发话,哪怕心里再打着鼓,也不敢当面问“废话”。 “如果臣妾给不起彩头,会怎么样?”严真真再度鼓起勇气问。 “留在宫里陪皇贵妃几日罢。”皇帝说得慢条斯理。 “哦,好。”严真真松了口气,“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不问问朕给的彩头是什么吗?”皇帝执着黑子先下了一子。 严真真瞪视着落在中盘的黑子,这男人也真好意思,竟然连绅士风度都不表示一下。她还刚刚想开口赖皮一下,想要磨着多让几子呢!这人居然一子不让,还执黑先行,有天理没了?这不是存心要拿她的彩头吗? “臣妾……不敢奢望皇上的彩头。”严真真愁眉苦脸,“正想着回头收拾行李,来陪伴皇贵妃两日。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如果输得太惨,需不需要多陪两日?” 皇帝抬头:“你就这么没信心啊?” “没有。”严真真无比诚实地摇头,“臣妾不敢想。” “不敢赢?朕赢得够多了,倒还真想要输你一次。” “是啊,只有赢家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臣妾从小到大,还没赢过一次……当然,丫环们故意输的不算。”严真真咕哝。 “你不会下棋?” “只懂一点点皮毛的毛,纸上谈兵罢。”严真真老老实实地承认,拈着一枚白子,却不知道要在中局争抢,还是在边角占子。虽然自己的棋力,经过了寂寞的练习,但没有实战经验,要谈赢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了。 慎重,再慎重。 可是,她拈着白子,却迟迟不敢落下。兴许,输赢就在一念之间啊。 大不了……好吧,就是陪皇贵妃了。不过,听说皇贵妃和皇后的关系相当紧张,未必真能够相处愉快。唉,如果能够赢就好了。 她叹息着,深皱着眉头,白玉般的手指头,拈着一枚白子,忽而在中盘,忽而又转战边角,举棋不定。 皇帝倒也没有催她,只是看着她的指尖出神。严真真的指甲盖,并没有涂上当今最流行的红色,而是粉粉的自然色,反倒显得饱满和健康,看在眼里,又是耳目一新。 “下在哪儿好呢?边角虽然稳当,可若是在中间被铺排开了,那是百输无赢啊!既然多几目是输,少几目也是输,还不是一样?”严真真低声嘀咕,声音很低,皇帝也只能勉强听到其中的几个字。不过,也足够让他连猜带蒙到其中的内容了。 看着她秀眉微蹙的表情,忍不住就勾起了唇。后宫里美女虽然多到如云,可人人见了他总是满脸堆笑,或者效西子捧心。那一抹笑,或者一缕愁,都只是刻意做出来的,哪里会像她这么生动自然? 一时之间,竟然看得有点呆,自然也不在意她在那里踌躇了半天,尚未落子。 严真真咬了咬唇,用破釜沉舟的决心,把白子也下到了中局。黑子与白子之间,成一个“目”字。 “咦?”严真真看到皇帝飞快地落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轻松一笑,把白子下到了自己先前落下那一颗的斜角。 皇帝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下这儿?你确定?” 严真真窃笑:“对,我确定。” “你存心输个几十目给朕?我们可是说定了的,你若是输了,要有彩头给我的。”皇帝再次确认。 “是。皇上还没说,如果皇上输了,可有什么彩头给臣妾?”严真真托着腮帮子问。 “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过分,朕都能给你。”皇帝漫不经心,又落下一子。 这一回,严真真的落子,可称得上飞快,就落在两颗白子的延长线上。现在三颗白子离黑子似乎有了一段小小的距离。 皇帝又看了她一眼:“你这样,很容易被朕分片围堵。” “嗯。”严真真从鼻腔里应了一声,眉尖早就松了开来,“轮着皇上下了。” “朕便下在这里,你已经堵不住了。”皇帝犹豫再三,才落下一子。严真真的下法,完全像是个不会下棋的小孩子。四颗白子,连成一条斜线,排得倒煞是好看,可这样的布局,没有任何意义。 “皇上接着下。”严真真一本正经道。 “你难道不会下棋?”皇帝又落下一子,似乎这才想到问题的症结。 “轮到我啦!”严真真低低欢呼一声,“我赢了!” 说着,便把第五颗白子,落在斜线的延长线上。 “你赢了?”皇帝有点莫名其妙,“你这棋,零散得完全不成章法,朕却占了这一大片领域,你输了才对。” 严真真狡黠地扑闪了一下长长的睫毛:“皇上,我们下的棋,叫五子棋啊!规则便是五颗棋子能连成一条直线——呶,这样横着、竖着,或者这样两个方向的斜线,都可以算作是赢方。所以,显而易见,臣妾赢了!” 皇帝瞪视着她把五颗子一一拣起,这才抬头怒道:“你这是什么下法?” “这叫五子棋,下法么……臣妾便细细解释。”严真真把五子棋的规则详详细细地讲解了一遍,才得意地举起了手心里的五颗白子,“按照规则,臣妾赢了!” “你……”皇帝目瞪口呆,“朕下的是围棋!” 严真真一脸的无辜:“可臣妾以为是下五子棋啊……皇上不觉得五子棋也很好玩儿么?又不必像下围棋似的,耗上一两个时辰。” “有这种棋么?”皇帝哭笑不得,“你的脑袋里,怎么尽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说的这个叫……五子棋的,天旻闻所未闻。” “那是皇上孤陋寡……”严真真得意之下,还能想到眼前此人的身份,顿时悬崖勒马,把最后一个闻字给咽了下去。 “是么?难道不是临川王妃想出来的么?”皇帝冷哼了一声,“此棋下法简单,怕是你在王府里哄丫头们玩的罢?” 严真真呶着嘴强辩:“臣妾哪里有这样的智慧,能想出这么个下法儿?臣妾幼时曾从母亲那里得到一本古书,上头便记载着这种下法。听说当时,曾经风靡了整个后宫。” “是么?难道只这一种棋……” “当然不止,还有其他的棋牌玩法。”严真真为了增加说服力,从跳棋说到飞行棋,从飞行棋说到斗兽棋,差点还把在现代流行了那么一把的数独也拿出来充数。(未完待续) ------------ 第211章 阴了荣夫人一把 皇帝越听,越是专注,直到严真真住了口,才疑惑地问:“这真是上古的书?” “是啊,据说是商朝流传下来的。”严真真严肃地说道。 “商朝便有文字了么?朕记得那时候,并没有书本流传。” 严真真一本正经道:“是没有书本,因为那时的文字,是记录在龟甲和骨头上的,因此称为甲骨文。” “这些都是令堂教你罢?”皇帝喟然叹息,“果然不愧为我天旻第一才女,连这些学问都知道。可惜朕晚生几年,若不然一定要请进后宫,给朕当太傅。” “女人,也能当太傅么?”严真真奇道,“臣妾还以为,只有男人才能做官呢!” 皇帝摇头:“非也。朕说的太傅,只是给太子当老师,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官职,因此是可以由女人充当的。只是一般来说,女人的学问,毕竟比不得男人,只以琴棋书画为戏。” 严真真一脸的懊丧:“可惜臣妾便是连这四样都尚未学精,只学得一个皮毛。母亲当年的风采,臣妾也已经记不得了。” “你已经是不错的了,若是你母亲能一直教导你,何至于会令你急得使出这一招,耍起了赖皮呢?”皇帝笑吟吟道,“那些甲骨的文字,如今你手里可还有?送几块给朕瞧瞧,让朕也看看那些所谓的古书。” 严真真“扑嗤”一笑:“我母亲给臣妾瞧的,可不是那种‘书’。若不然,臣妾也看不懂啊!” “也对。”皇帝哑然失笑,“倒是朕糊涂,你母亲自然把它们都抄录成了咱们天旻的文字,奇女子啊。天妒红颜,奈何奈何。” 严真真不觉悠然神往,虽然往常这‘才女’二字听得多了。可那俱是从自己身边人讲述出来的,总带着三分主观的意像。可如今堂堂一国之主说出来的话,份量却绝不相类。作为古代的女人。能得到包括皇帝在内的男人认可,那可就不是一般女子能做到的了。 她甚至有些怀疑。如果严夫人还在的话,自己未来人的身份,会不会被那个聪慧的女子猜出来。 “那些手稿,可还在?”皇帝看着她怔忡的神色,只当她是缅怀自己的生母,倒暗悔自己不该这时候提起严夫人,心下怜惜。不由得放软了语气。 “哦,那个啊!”严真真脑筋急转,很快便找到了说辞,脸上的神情顿时沮丧到了极点,“皇上恐怕也多少知道,臣妾在娘家的时候,因为母亲去世,荣夫人当家,名义上虽是个嫡女,可几个异母妹妹。却并不拿臣妾当姐姐。幼年时候,更是被大妹一把推入湖中,差点被淹死。这不,到了现在。膝盖关节,跪得久些,或是受了凉,便痛得锥心。” 皇帝想到最近从皇后和皇贵妃那里听来的传闻,自然信了个十足:“你倒是受苦了。当年,还以为你刁蛮成性,不学无术……其实,也不想想,以严夫人当年的惊才绝艳,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一个女儿?这荣夫人,虐待嫡女,严侍郎这官,做得可也未必会怎么样。” 严真真凄凄然:“祖父在世时还能庇护一二,可惜……” “嗯,朕明白了。那些手稿,可是在荣夫人手上?”皇帝顺理成章地落进了严真真的语言陷阱。 “臣妾不敢妄言,只是当年母亲的房间,被荣夫人接了过去。臣妾出嫁时获准进入,却已面目全非。当年那些值钱的首饰,一概不见。字画手稿……也一应遗失。” “放心,朕回了京便下旨让荣夫人交出来,交到你手上。整理过后,再送入宫里给朕瞧瞧那些古书。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是。”严真真装出一脸的惊喜,心里却差点笑得快抽筋。那些书可不是“古书”,而是现代书,荣夫人就是再有本事,也变不出来。所以,自己那些这时代闻所未闻的“知识”,那也就成了永远揭不开的谜底。 若是能把严夫人当年的首饰接收过来,想必也是一笔不小的家私。只是自己如今靠着联华超市收入不菲,倒也不贪图那些银子。只是让荣夫人出出血,也算是替自己这具身体的本尊出口恶气,倒也是何乐而不为的事儿。 因此,她脸上的愉快,却并非假装,而是真心实意,更觉流光溢彩,璨然生辉。 “放心,这个主,朕替作作了。”皇帝爽快地大包大揽,“你既是赢了彩头,虽然耍些小心机,不过朕也不怪,说罢,要什么?” 严真真想了想,虽然自己想一个自由的身份,可这个要求提出来,恐怕眼前的帝皇瞬间变脸。别的赏赐,即使要了,也是身外之物,徒然惹人红眼,反倒怀璧其罪,殊为不值。因此,大大方方地说道:“皇上能替臣妾要回当上母亲的遗物,臣妾已是感激不尽,万不敢再提分外的要求。这个彩头 ,皇上给得甚合臣妾心意。” 皇帝看了她半晌,才笑道:“你倒是个知足的,好。咱们接着下棋,便下你说的这个五子棋,虽是简单,倒也要动些脑筋。” “是。”严真真立刻高兴地点了点头。 五子棋?那还不是自己的拿手好戏吗?当年当宅女的时代,她可是此道真正的高手。 皇帝微笑着拈起了一枚黑子:“朕就先下了。” 严真真不以为然,只是微笑着应了一着。五子棋,也并非先下的便有多大优势,何况皇帝还是个初学者呢? 果然,皇帝直落五盘,下得脸上无光,不由得抱怨:“你好歹也让朕赢一局,没见过你这么做臣子的,居然把朕杀得落花流水,也不怕朕降罪。” 严真真一边落子,一边笑着应道:“皇上若是这么个狭隘的心胸,可就不是皇上了。” 皇帝被这句不大落痕迹的马屁,拍得很是舒服:“说的好!朕也知道,平常那些大臣们跟朕下棋,就是棋力再高,也不敢赢的。倒是和你下,来得舒服自在,甚好。”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皇上心里却装得下整个江山,心胸自然不同一般。”严真真笑吟吟道,“若不然,臣妾倒是宁可去陪皇贵妃两日,也不敢冒着惹怒皇上的危险赢棋了。况且,臣妾这棋,可赢得不甚光彩。” “哈哈,你倒实在!”皇帝被逗得大笑。 廊下侍立的两个太监面面相觑,问向一边老僧入定似的大太监:“黄公公,皇上从前儿可曾笑得这么高兴?” 黄公公在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便侍候过了,自然最有发言权。这时候,他也是一脸的疑惑:“皇上少年老成,举止稳重,幼时便不苟言笑,怎会笑得这么开朗?” “啧啧,这临川王妃,果然好本事。”小太监咂了咂嘴,“满朝的文武大臣,也没一个这等本事。不是听闻这临川王妃甚是不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倒是对摔盘子有点兴致么?” 黄公公板着脸教训:“胡说八道,样样不通……能做得出那些好诗好词?你们是不懂,那可是连文渊阁的大学士们,都交口称赞的。也不想想,以严夫人的才名,她生的女儿能啥都不会?” “也是啊。”小太监一脸信服地点头,“如今正经儿的官太太们,对荣夫人可是正眼儿也不瞧。真不知道严大人怎么还把这么个活宝当真宝,皇上钦点,竟然还带着她跟着,可不落了有些人的眼么!头一个,临川王便不大待见,就是临川王妃,听说也只在船上见过一回,冷冷淡淡便把人给打发了。” 涉及大臣们的家事,黄公公倒不好再冒然插嘴。不过,他也没有阻止小太监们自己讨论讨论,因此另一个小太监便接了口:“若是严大人自个儿去求见,毕竟是生父,临川王妃总得见着。可跟着个荣夫人,换我也不见!” “你算是老几啊?不过听说这临川王妃在严家的时候,日子着实不大好过。若不然,当初怎么着也不舍得在那时候抬进王府罢?听说,连个像样儿的婚礼也没有,也难怪,临川王那会子还昏迷着呢,人家就是把她冲喜过去的。” “如今这位的圣眷,怕是连临川王本人也比不过吧?” “那还用说?臣子们的夫人,有几个能让皇上亲自召见?” 黄公公这会儿倒不能再装聋作哑,掀了掀眼皮子:“当年严夫人在世的时候,也时常被先帝召进宫里的。据说,严夫人的学问,连太傅也要自叹不如。” “那……如今这位临川王妃,也是一样儿。”小太监感慨。 “可惜啊……”黄公公把一声叹息咽进了肚子,“嫁给了临川王。” 这些异姓王,皇帝早晚都得动手。到时候,严真真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严夫人,那样的风神,竟也只在严府郁郁而终。 “听听,皇上又笑了,这可是今儿个的第二回了。”小太监们又凑到了一起。 “可不是?往日里十天半月,也听不见皇上的笑声儿。也只有皇贵妃,才能惹皇上露个笑影儿。”(未完待续) ------------ 第212章 赢来的彩头 最终,严真真赢了一大堆彩头。 孟子惆早已经等得急了,见她走进院子的大门,才松开紧锁了至少半个时辰的眉头,但仍然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大剌剌地看着严真真捧着一堆东西,小心翼翼地给他行礼:“见过王爷。” “怎么又被召去了,他到底要干什么?”孟子惆不悦地问,“你捧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严真真心情甚好,虽然不太光彩,但赢回来的可是真金白银,又免去了一路陪侍皇贵妃的苦差,当下便炫耀地举起自己手里的战利品:“当然会下,还是个高手呢!看,我赢回来的。” “你?”孟子惆看着她拿着的托盘里,一堆琳琅满目的东西。有手镯、珠钗、耳环、项链……简直是应有尽有,还有笔洗、镇尺…… “不是召你去下棋的么?也没见过你在府里跟谁下过棋, “是啊,说好了每赢一局都会有彩头的,没好意思跟皇上计较,他拿什么就接手什么喽,所以连这些东西也拿来充数,可真不是个君子。”严真真抱怨道,“最后书房里的东西,都被我装回来了,没敢跟他要玉玺。” 孟子惆哭笑不得:“你和皇上下的什么棋?我不相信你的棋力能胜得过皇上。就是我跟他下,也不过能五五之数。居然赢了这么多彩头……输掉了什么?不会是你的联华超市吧?我想皇上一定很愿意接收。” “你跟我下,也是百输无赢。”严真真笑得十分得意,“别小瞧了我,琴棋书画,虽然说不上样样俱精,但在下棋此道。恐怕天旻还真没有人胜得过我的。” 她下的棋,可都是天旻闻所未闻的棋类,虽然她算不得精。至少比这些古人知道规则,试问谁能与她争锋? “他故意输你的罢?”孟子惆的脸色,却变得很是难看。“他要下棋,不会找大臣们吗?就是皇贵妃。虽然病了,也不至于连棋也不能下,怎么偏偏找你!” “因为我不会让棋,哪怕他是个皇帝。要知道,总是赢,也会觉得失去兴趣。所以输棋,对他来说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况且。他原本十拿九稳,要我去陪侍皇贵妃。地球人……我是说,天下人都知道,皇贵妃因为我和皇后关系好的缘故,素来对我鼻子竖眼睛的。虽然咬咬牙,挺一挺就过去,但我也不想去凭白受这种折磨嘛,所以只能祭出奇兵,赢得盆满钵满了。”严真真笑得十分开怀。 碧柳空着手跟着后面,见她显摆完了。才上来接过去,脸上也是喜气:“王妃,咱们这回可不必再愁着出去没有装门面儿的首饰,总让齐侧妃笑话。” 孟子惆闻言色变:“齐红鸾又说你什么了?” “就那老三篇。不就是当初我的嫁妆很寒酸,不说比安容雅,就是比起她,也很不如云云。我早就听腻了。”严真真不以为然,“反正她再怎么说,也没少我一块肉嘛,在意什么!就只碧柳这丫头,见不得我受委屈。” 孟子惆看了一眼碧柳,后者急忙双膝跪下,一脸委屈:“王爷,齐侧妃她总是背着人……不,当着面儿也说,王妃嫁进王府的时候,是最冷清的一个,早晚会把正妃的位置给让出来。” “她的话……不用理。”孟子惆摇头。 “嗯,我知道。”严真真也不指望孟子惆替她作主,只是一笑作罢。世界上有多少个男人,能够不爱江山爱美人呢?况且,自己也不是他的美人。 唯有碧柳,却失望地应了个“是”,退后到一侧,低着头看向手里的匣子。纵然是珠围翠绕,也只是冷冰冰的死物,难怪严真真新奇过一阵之后,便嫌弃地扔在一旁。兴奋过后,也觉得意兴阑珊起来。 孟子惆轻轻地拍了拍严真真的香肩,柔声道:“不用这些首饰,若是弄丢了,也是个麻烦,还要去内务府报备,总不如用自己的可着心意儿。金陵有天旻最大的珠宝行,你明儿就去选购。过两天我们就会回京,不用省银子,只管挑。” 碧柳喜动颜色,严真真却只是耸了耸肩:“行啊,我喜欢金器,有多少来多少。” 反正是给空间戒指当食物的,倒不在乎好看与否。做工再好,也是白搭。可惜她要扩张联华超市,无法把银子都换成金子。若是照比例来说,恐怕天旻的金价,应该是历朝历代最便宜的了。 孟子惆的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只要金器?” “嗯。”严真真点头。空间里只接受金子,有什么办法?她也觉得俗气,可闪亮的钻石和优雅的宝石,在空间里放一百天,还是原样。在后代看惯了杂志上的大师作品,对古代的工艺还真看不上眼。她还期待着以后联华超市走入繁盛时期,再转攻珠宝呢!她的隐忧是,联华超市人多口杂,总是不大牢靠。既然能被孟子惆知道,怕还有旁的什么人也知道。这份产业,到最后能靠得住几分,还真是难说得很。 “……好吧,随你。”孟子惆明显失去了兴趣,决定明天不陪她去挑,简直是让人置疑自己的品味嘛! “谢谢王爷。”严真真也没有特别欣喜,看了一眼碧柳收下去的匣子,迟疑地问,“这些东西,能去换成金子么?” 孟子惆没好气:“你就这么喜欢金子么?就跟你说的,既不能吃,又不能喝,有什么大用?” “有啊。”严真真想,金子的用处可太多了,就是太贵了点儿。如果不是把那些金器都当成了空间的养份,她何至于凑不出开连锁铺子的资金?不过,这话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说不得,讲不得。 “皇上赏赐下的,你登记造册,都收着罢。” 严真真的笑容收敛了:“那我辛苦搬回来有什么用?当一堆石头,还占着地方呢!” “可以戴出去啊!”碧柳却行言道,“上回荣夫人戴了一对小耳环,说是皇贵妃赏的,可不知道神气了多少天呢!看看咱们,这回得了这么多,一定会把她嫉妒得两眼发紫。” “算了,戴着这些出去,虽然能够如愿以偿地气到荣夫人,也同时得罪了一大票的官太太贵夫人,反倒得不偿失。做人啊,还是得低调。碧柳,你先拿下去,别弄丢了。”严真真挥挥手,让碧柳自去登记造册,准备带回京去。 “王妃先留下这一套红宝石的,很漂亮啊!”碧柳却满眼星星地问。 “我知道,颜色很正。”严真真一下子就猜到了碧柳挑首饰的眼光,不是很感兴趣,神情寥寥,“先收下去罢,虽然登记在册,也不许旁人用。” 她可不想把自己的战利品,成为齐红鸾拿出去炫耀的资本。不过戴出去,还是算了吧。也还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接受女人们嫉妒的眼神。有时候,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你自己呢?” “戴出去还怕丢了呢,收着罢。”严真真挥了挥手,仿佛要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似的,“连着下了几十盘,是个铁人也累了。” “几十盘?”孟子惆意外,“你去了也没有多久吧?你们能下几十盘……下的,是什么棋?” 他终于醒悟过来。 “下了好几种棋,有五子棋、飞行棋、斗兽棋……”严真真伸出手指,一个个地细数了起来,“其实也总共下了五种棋,只不过皇上从来没下过,自然成了最大的输家。不过,早知道赢回来的这些东西都不大实用,那我也不用这么卖力。我还以为他会赐点儿金子什么的,谁知道就那点儿首饰,再加上书房里的东西。我估计再赢下去,连宣纸都能当彩头,够小气的。” 孟子惆哭笑不得:“你还真够挑剔!”随即又疑惑地问:“你说的那个什么五子、飞行、斗兽……那是什么棋?” “那是远在商代时候的一些简单游戏,以你的智慧,玩那个也是很容易精通的。我不和你下,以后没我赢的份。这个……智慧的要求比较低。”严真真笑着站起身,“我今天好累,先回去休息,王爷请自便。” 说着,她跳起来,没等孟子惆反应,便像兔子一样溜走了。孟子惆看着她的背影,目瞪口呆,过了很久,才哑然失笑,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神色。 他不是笨人,不会看不出严真真的躲避。手里,留下的是一副棋谱,那是严真真遗落下来的飞行棋。箭头一个接着一个,还有一二三四的数字,不由得皱起了俊眉:“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来,他的这位王妃身上,秘密还很多啊。 “还有她那个丫头螺儿,也不简单,得好好儿地查查。”孟子惆自言自语了一句,“螺儿是不是又去联华超市了?” “王爷,她去了秦淮画舫。”身后的人仿佛影子似的,悄无声息。 “唔。”孟子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果然有些小机灵,难怪王妃素来看重。行,让人继续盯着,也不必太紧,翻不出什么花样儿。”(未完待续) ------------ 第213章 合理化建议 严真真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才算松了口气。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别看她脸色轻松,其实脑袋里的那根筋,一直绷着呢!伴君如伴虎,谁敢真的放松心神? “王妃,东西已经收好了,那些镇纸也得收着么?”碧柳皱着眉头问。 “嗯,收着罢,回了府收进库里便完事儿。早知道不能由我自己处置,我瞎起什么劲儿啊,还跟皇上斤斤计较呢!”严真真懊恼地说道,“碧柳,你也累了,下去歇着罢。” “那怎么行?王妃这次本就只带了奴婢和螺儿,奴婢下去了,谁来服侍王妃?”碧柳却很敬业,拿了铜盆打水,搅了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 “对了,螺儿呢?她去咱们的超市了?”严真真这才想起来,这半天功夫,还真没看到螺儿的身影呢! “应该是罢。”碧柳点头,“这小妮子对超市上心着呢,咱们回来的时候,还瞧见那里人头涌动,有几辆马车头上挂着的袋子,也是咱们联华超市的袋子。” “真没想到啊,金陵的联华超市竟然比在京城发展得还要好。一则是因为有去过京城的知道这种销售方式,二则便是金陵的富商多,购买力强。别瞧着京官大,可若是不贪不拿,还真不能挥金如土。商人可不一样,他们的钱来得大方,花的,自然也便大大方方的。” “是啊。”碧柳嘴上总叫严真真不该在超市上头花心思,可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唔,王爷说扬州那边的分店他来投银子,那就紧锣密鼓地赶紧地开张。不过,扬州那里别派咱们自己人,用王爷的便行。免得到时候令人心中生忌。唉, 联华超市,眼看也不是咱们自个儿的生意了。” 碧柳讶道:“王爷总不会跟王妃抢这个罢!奴婢瞧着王爷虽然对王妃不太上心。倒也不会跟王妃计较那点银子。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这也不单是银子的问题,以后再说罢,咱们还得另找个产业。这一回。得把嘴给捂严实了,不能叫人知道。”严真真想了想。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其实……王妃的,还不就是王爷的么?若是王爷拿过去,总是承了王妃的情,兴许这关系反倒好了。”碧柳吞吞吐吐地说着,还不时地抬眸瞄向严真真。见她脸色微沉,不敢再言,只得垂着手绞帕子。 “我的紫参也拿出来了。说起来还是救命之恩呢!”严真真不屑地冷笑,“他的心实在太大,就是我掏了心窝子给他,也触摸不着他的心。罢了,求人总比不上求己,咱们又不是没有能力。” 碧柳皱着眉想了想,没有再劝。孟子惆对她的“告状”无动于衷,把她最后一点的热忱也给消磨得几乎没了。 严真真钻进被窝,把碧柳赶去歇息。 “那王妃先歇着罢,回头用晚膳的时候。奴婢再来相请。” “不用,我不饿,今儿不吃了。”严真真摇头,看到碧柳还待再说。又挥了挥手,“才刚皇上那里的点心很好,我吃了不少,这会儿撑得慌,哪里还能吃得下晚餐,让齐侧妃陪着王爷用罢。” 碧柳却不甘心便宜齐红鸾,转身的时候还忍不住咕哝:“那不是让齐侧妃……” “啊,对了!”严真真叫回碧柳,“还有件事儿,齐侧妃的身侧,你和螺儿千万莫要走近了。不管遇着什么,咱们只远远儿地看着。螺儿人稳重,不会走过去,你却要记着了。” “她就是请奴婢过去,奴婢也不过去!”碧柳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王妃放心,如今她可有着身孕呢,万一有个什么,奴婢就是长了八百张嘴,也说不清的。这个,奴婢记着呢!” “那就好。”严真真这才松了口气。听孟子惆的口气,齐红鸾似乎会在回京前,就把流-产的罪名扣到自己的头上,可得千万小心才是。 空间里,一片详和。如果不是确信这些小动物们没有自己的动念是出不去的,她还以为都弃窝了呢! 倒头狠狠地睡了一觉,这才神清气爽,肚子也有些饿了。她淘了紫米,又以地里随意拔了些蔬菜,兴致勃勃地整治了一大桌。可惜,餐桌上,只有她一个人。米饭的香气,并没有惹来什么动物。 只能说,她家的这些动物们,嘴巴实在是太叼了。小黄鸢和苹果天牛一个以苹果为食,一个则以苹果树汁液为食,反正是在苹果树上栖了身。按理说麻雀应该不挑食,可自从进得空间,这两只麻雀便跟葡萄耗上了。幸好它们的胃口不像小黄鸢那么恐怖,还控制在小鸟的食量在内,不然严真真又得大叫吃不消了。 “你总算睡够了?”小黄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木屋门前的一颗葡萄架上。两只乌溜溜的眼珠,正转得不怀好意。 “嗯,你又在出什么坏主意?”严真真问。 “这是什么话!”小黄鸢不满了,“我不过是想向你提合理化建议。” 严真真对他的“声明”嗤之以鼻:“对你合理的,未必对我便是合理。爱说不说,我出去了。” “咦,你才进来睡了一觉,吃了一顿,怎么急着出去?”小黄鸢急了,飞到了她的身前,又觉得不保险,赶紧落到她的肩上,“你都吃饱喝足了,出去做什么?” 严真真没好气地把它拍下肩膀:“我是要去河边走走,看看里面是否有出产。空间里虽然物产丰富,但都是地里长出来的,我又不是吃素的尼姑!啊,不对,你是荤的!” 小黄鸢急忙直飞而起:“喂,我的肉可不大好吃。” “不会啊。”严真真边走边说道,“当年唐僧取经,都传言他的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你既然是只修行的鸟,估计你的肉更补。” “那只是传说……唐僧是谁?” “呃……”严真真哑然失笑,她总是忘了所处的时代。是啊,这个时代,是没有唐僧的。 “好吧,不管是谁,估计又是你编的故事。这个先不管,我有正经事。”小黄鸢看来今天是真有事要说,竟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严真真抬脚走人:“说罢!废话说了一箩筐,还没讲到正题。看来是空间里的时间过得太慢,以至于你们一个个都懒得跟猪似的。” 小黄鸢怒目而视,飞到和她齐目:“别把那种动物跟我比!” “嗯,我也觉得污辱了猪。”严真真笑嘻嘻地说道。 “你!”小黄鸢磨啊磨牙齿——如果它有牙齿的话,严真真觉得这个动作,就是磨牙。 “好了,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觉得生活太沉闷了么?”见好就收,是严真真的优点,她可不想惹怒小黄鸢。 “你一向牙尖嘴利的,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小黄鸢气恼地再度飞起来,“我和苹果天牛都喜欢苹果树,你的空间里又多了这么一大片土地,我看可以种一半儿苹果树。如果你另有他用的话,也至少种上三成罢?” “你和它不是分工合作么?你吃苹果,它吃汁液。”严真真不以为然,“我觉得这些苹果树已经足够了。再说,多出来的土地,是在滩边,要种水生植物。” “我不吃水生植物。” “对啊,所以我要多种一些。”严真真笑嘻嘻地扬头,果然看到小黄鸢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差点栽下来。 看来,修行的岁月长,并不代表养气的功夫深。鸟,毕竟是一只鸟,比不得人类老谋深算。 “真真……你看我最近瘦了不少。”小黄鸢转而改为温情攻势。 “是么?看不出来。”严真真走到河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带着河水湿润的空气,才继续调侃,“再者说了,以前也只这么多苹果树,你的胖瘦显然与苹果无关。” “你这女人!”小黄鸢又急又气,“我每天都吃不饱,久而久之,自然会饿瘦的。” 严真真迷惑地看着它:“可我就不明白了,你整个身子也就这么大,吃下去的苹果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像个无底洞似的,我都已经无苹果可卖了,还不够意思?” “够,当然够!”小黄鸢狗腿地点头,“只是再多些,便更好了,你说是不是?到时候,我长得快些,也能化成人形帮你打打杂嘛!” “哦?你么?”严真真轻蔑地看着它,“我看还是免了,帮倒忙估计就是你唯一的本事吧?” “你也太小瞧人了!” “不,我只是小瞧鸟。”严真真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真……”小黄鸢似乎叫她的名字上了瘾,没事就叫两声。 “你也看到了,这片长出来的土地都是近河的,如果涨潮的话,这一片的土地便会被浸在水里。” 小黄鸢又飞了起来:“你不知道空间里无风无浪么?哪来的涨潮退潮!” “哦。”严真真急于考察完了自己的新河,出去想办法见七姑娘的人,替她传个消息给龙渊,因此也没心思再跟它开玩笑,“好吧,下回我进来种。” “不用你种,我吃完了苹果以后,把苹果核吐在这里就行了。只要你同意……”小黄鸢高兴地飞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形。 “那我出去了。”严真真确认了一下,没发现水生动物,决定下次去买些鱼先养着。 “又是去见龙渊!”小黄鸢不满地瞪着眼前的空气。那里,严真真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未完待续) ------------ 第214章 菜鸟刺客 然而,直等到孟子惆过来,七姑娘的“接头人”还是没有出现,把严真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偏还要做出副贞静安详的态度,让人倍受煎熬。 “王妃醒了?”螺儿掀了帘子进来,舒了一口长气,“奴婢可快要被急疯了,今儿找七姑娘打听消息,去了两回。” 严真真喜道:“你也知道七姑娘?” “王妃每每在那里逗留,奴婢也找人打听过了,知道那里是大陆最著名的消息贩子。有一回,奴婢见到七姑娘送王妃出来,因而便直接找上了她。”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严真真一脸希冀地问。 “不曾。”螺儿摇头,“奴婢急着打听王妃的下落,倒并未问她商业上的事儿。王妃但请放心,若是事急,奴婢这会儿再出去一趟。” 严真真忙阻住她:“不必着紧,明儿咱们一同去便是。我还有事要问她,这会儿出行馆不大方便。” 螺儿忙道:“是。这两日联华超市的经营稳中有升,上升的幅度还相当的大。奴婢照着王妃教的方法画了一幅图,王妃看看如何?” “嗯,很直观。”严真真满意地点头。这是一幅数轴图,表示销量的一条直线,高高地向上翘起着,显示出销售情况的乐观。 “王妃教的东西,可真是好用。以前总要拿着账本去对比,如今可好,画了两张图,一目了然,什么都明白。”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严真真得意。身为穿越女,若是没有一点点优势。那岂不是白白穿越一回? 螺儿笑道:“可不是?如今人人都在传王妃是天旻王朝第一才女呢!” “这又是在胡扯了,以前说我是刁蛮成性,一事无成。如今又把我捧得那么高。也不怕我摔下去!”严真真嗤之以鼻,“再说,我也不想当那什么劳什子的才女。我想皇上大概也是听了这个名头,才把我召去下棋的。”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本王也要找王妃下棋来了。” 严真真和螺儿忙起立相迎:“给王爷请安。” “起吧。”孟子惆随手挥了挥,大马金刀地坐在榻上。那是严真真最爱坐的椅子,可如今人家一来就鹊占鸠巢,她还不能有怨言,只能委屈地在螺儿搬来的小凳子上坐定。 “王爷今儿倒空……”严真真陪着笑脸,眼睛不自觉地瞄了瞄窗外。她发誓,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绝对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谁知却真让她看到了一抹黑影,她本能地以为是龙渊,意外之余,脸色顿变。 孟子惆却完全会错了意,一个箭步蹿到严真真的身前,口中疾呼:“保护王妃!” 刹那间,扑进五六道黑影,封锁了窗口一带,更有两人掠了出去。 严真真忙疾呼:“小心!” 众人只道她担忧几个侍卫,扑出去的两个顿时觉得心里一暖。其实。严真真是对窗外的人喊的,她怕那人是龙渊。 “留两个人保护王妃。”孟子惆喝道,“你们都小心些,能进得行馆而不被发觉。必然不会是庸手。” “是,王爷。”众人齐应一声,便闻得刀剑相交之声。 严真真从孟子惆的身后探出头来,窗外的几道黑影早扑了进来,和侍卫们斗了个难分难解。黑影俱是身着夜行衣,蒙着黑巾,倒跟龙渊的打扮有些相似。因此,严真真心中急跳,脚步一错,正要绕出去,却被孟子惆握住了手腕:“躲在我的身后,不会有危险的。” 她哪里是怕自己有危险?处在侍卫环护之中,她也知道自己没有危险,她怕的是龙渊失手啊! “我不怕。”她只能硬着头皮充英雄。 可惜,她的“勇敢”,却遭到了孟子惆严厉的瞪眼。而冒着风险观察到的现实,让严真真很失望,尽管对方黑巾蒙面,但严真真还是一眼便发现了,这其中没有一个是龙渊。 那身夜行衣的装束,看来只是杀手们约定俗成的“制服”。 “原来是刺客啊!”她怅然叹息。 孟子惆哭笑不得:“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不知道,所以才觉得好奇。”严真真怅然若失,“我看他们势均力敌,要不要叫这两个也上去帮忙?” “你自己藏好。”孟子惆交代了一句,护在两人身前的侍卫才加入了战团。 严真真躲在屏风后面,目不转睛地看着一场真人武侠片。最终的结论,这些刀来枪往,看起来惊险异常,却远不如现代电影里的花架子好看。 看来,自己还是属于叶公好龙的那一群。 “王妃!”一名侍卫发出嘶吼。 严真真回过神来,只看到眼前剑光一闪,脖子顿时寒得生出了一堆的鸡皮疙瘩。 “有话好好说,别举刀弄枪的,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严真真赔笑道。 “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这女人。”刺客的额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他也顾不上擦拭,一手握着严真真的肩,一手握剑抵在她的脖颈之前。 孟子惆脸色铁青,几个侍卫更是面如死灰。他们的人数比人家多了一倍,居然在大意之下还漏杀一人,导致王妃被劫持。 “你闯入行馆,究竟所为何来?本王虽然列名异姓王,然在朝政上却并无建树,自问也未必有机会得罪阁下。” “我等此来自然不会是为了王爷,只是错入了此间,竟被发现。我的兄弟们……都死在你们手里,此仇深似海,如今咱们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刺客说得恨了,手腕微抖,在严真真的肌肤上划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你别乱来,要什么只管开口。”孟子惆急忙阻止,待要上前,看着严真真脖子前面的那柄明晃晃的工剑,又顿住了脚,“我可以放你离开,若你要报仇,到时候自凭本事,本王来者不惧。” “呸,你身边众侍环绕,却叫我怎么报仇?你害我兄弟,我害你女人,倒也爽快!如今我的兄弟们都去了,我也生无可恋,大不了同归于尽,一拍两散。” 严真真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扭开头去。 “你不敢看么?”刺客握着她的肩陡然一紧,“我的这些兄弟,跟着我已经至少八年。可是今天却……” “那也不能怪我们。难道有人持剑行凶,我们还要主动把脖子洗干净送给你杀么?天底下,便是有这样的傻瓜,也不会是我和王爷罢?难道我长了一副其蠢无比的相貌?”严真真哼了一声,“若我是你的兄弟,也不会向王爷报仇,而只会向你报仇。” “我?”刺客低声嘶吼,手里的力道又加重了两分,让严真真痛得眉尖微蹙,差点失声痛叫。 这时代的男人,怎么个个儿的手劲都这么大? “你放手!”孟子惆怒喝,“你既然带着你的兄弟们闯进行馆,也该知道是九死一生的险局。况且,遇见侍卫不思逃跑,反倒转身厮杀,确实有死之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不具备一个领导者,以至于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放你-妈的屁!”刺客破口大骂,激动之下,剑尖微颤。严真真忙道:“好汉,你的手可得稳着点儿。割断了脖子不可怕,只怕你割了一半,让我半死不活的……” 纵然剑拔弩张,双方也因为严真真的这句话而忍俊不禁。孟子惆瞪视着她:“都什么时候了,还瞎说八道!” 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说的是大实话啊……你看,他真的算不上是个合格的杀手啊,手抖啊抖啊的,像风中的落叶。” 刺客被气得怒极反笑:“再罗嗦,信不信我一剑下去,你的小脑袋便要和身子分家?” “那你千万切得漂亮一点儿,好歹让人能缝回去。我的侍女针线活儿做得不错,想必切口没弄成锯齿状,应该还能缝得天衣无缝。” 刺客瞪视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怪胎。事实上,用这种眼神看她的,还不仅仅是她。一屋子的侍卫,个个都瞪着眼。 孟子惆心急如焚,可脸上却也没有大显出来:“你若放了王妃,我保证你出去之时,不会有人跟踪。如果你杀了王妃,想必你也知道,你不会再有活路。” “老子的活路,早就被你们堵死了!”刺客发狠道,“快,准备一匹马,我要立刻出行馆。你的王妃,恐怕要陪我一程了。” 孟子惆焦急地看向严真真,却见后者脸上殊无害怕,只是无辜地眨着眼睛:“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看来,我们这座院子选得不好。” 她当然明白,这群刺客大约是来刺杀皇帝的,谁知事前的功课没有做足,误把自己的这座院子,当成了皇帝的行宫。唉,谁让这次随驾的,便是孟子惆的爵位最高呢?这座院子,自然也美仑美奂。 这都什么刺客啊!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连事先的情报都没有收集充足,还敢进来刺杀皇帝?就凭这区区几个人,连孟子惆的侍卫都打不过,怎么跟御林军斗啊!(未完待续) ------------ 第125章 事不宜迟 “如果不准备马匹……”刺客恶狠狠地用剑刃威胁着严真真的脖子。 “呃……拜托,这位好汉。”严真真的称呼,让刺客和侍卫们的脸皮都抽了一抽。“好汉”两字,是不是所称非人了? “怎么?”刺客恐怕自己也没有发觉,说出来的话,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穷凶极恶了。甚至剑刃也稍稍离开了一两分,只是仍在危险不可控范围之内,所以孟子惆和一众侍卫只是严阵以待,不敢轻易上前。 “行馆里,是没有马匹的。”严真真小心地提醒,“你的这个要求,有点儿无理取闹。” 刺客面色一僵,却仍然强词夺理:“这个我不管,上外边儿弄一匹,对于临川王爷来说,应该算不得什么难事罢?” 严真真从善如流,但还是好心解释:“弄匹马是不难,就算要弄进行馆,虽然有点小困难,但还不至于不成。不过……恐怕御林军们会拦着不让进。我家王爷自然会顾忌王妃的性命,可对于一国之君来说,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就算皇上要拉拢大臣做做表面功夫,也会有大臣们反对。所以,要把马弄进来,不是不可能,但你也别想骑出去。” “呃……”刺客瞪眼看她,果然犯了难。 “所以,不如我陪你走出行馆罢,虽然看起来慢些,不过也算得上是最安全的一条道儿了。你也知道,我很惜命的,一定不会拿我的性命跟你开玩笑。”严真真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果然说得刺客将信将疑,手里的剑,又沉了两分。 孟子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剑。暗自筹划着一击建功。不过,严真真似乎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与刺客的答话上,竟然没有注意到他使过来的眼色。 自来到这个世界。严真真并不是没有想过找个男人依靠。可惜,打从卢家庄归来,孟子惆便被三震出局。严真真唯一想要求助的。便是龙渊。其次想到的,竟然是史剑飞。也许是因为他有着与龙渊一模一样的脸。也许是因为他与龙渊的血缘关系。 爱屋及乌,便是如此罢? 严真真一心一意地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孟子惆朝着她打眼色,打得几乎快要眼部痉挛了。 “那么,劳驾临川王妃了,你陪我出去罢。”刺客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奢求马匹。 “这样就对了嘛!关系到我自己的小命,我自然也要替你打算的,是不是?”严真真笑靥如花,“那还等什么?事不宜迟,咱们这便走罢。” 孟子惆听得几乎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话?连绑架这事儿,也不宜迟么?偏偏刺客仁兄还深以为然,点头称是:“好。” “等一等。”孟子惆见两个当事人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急忙叫停。 “还有什么事?”刺客不满地皱眉,额上的血迹已经渐渐干了。严真真不由得暗赞,到底是过惯刀头舔血的,这愈合能力,也非同小可啊! “本王的王妃。身份何等尊贵?你若是一路挟持,便是害了她的名声。”孟子惆淡淡地说道,眼睛甚至没有向严真真瞟一眼,“本王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放了王妃。” 刺客恼道:“你当我是傻子么?放了她,我是百死无生!便是你饶了我的性命,行刺皇帝是什么罪名,当我不知道?” 严真真惊讶地抬头:“可是好汉只是行刺临川王妃我而已,怎么又牵扯上皇上了呢?这话,可不能胡说的。若你不放心,不如走罢。我呢,就当是跟你出去散步了,正好呆得腻烦了,出去透透气儿。” 孟子惆啼笑皆非,不过对她的镇定自若,倒还真有三分佩服。他自问若是换了自个儿被人指着脖子面临生死存亡,也万万做不到嘻笑怒骂,仍自由心。 他的这个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每每有惊人表现。至少,他是被惊着了,同时……也被迷着了。 刺客仍不敢放松,拉着她一路往前奔。 “哎呀,你慢一点儿,我踩着裙子了嘛!”严真真被他拉得踉踉跄跄,忍不住抱怨连天。 “你不能一手提着裙子么?”刺客憋了一口气。 “我的手要维持平衡,哪里腾得出来提裙子?”严真真理直气壮,“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最长的路,也没超过半里地,而且要闲庭慢步的。” 刺客懒得理她,不过脚步却放慢了。身后,孟子惆朝身侧的侍卫打了个眼色,众人便迅速散了。而他自己,则隔着五米的距离,紧追不舍。 奇!书!网!w!w!w!.!q!i!s!u!w!a!n!g!.!c!c 严真真倒并不是故意拖拉,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想展露自己在空间里苦练的长跑“绝技”。按常理来说,她这样的贵夫人,便是应该走两步,喘三喘的。所以,她的表现也丝毫没有引起刺客的怀疑,甚至因为她言语可喜,手里的力度,还悄悄地放松了一些。 如果现在打个滚,是不是可以逃脱?严真真打量着自己的脖子和剑刃之间的距离,暗自测算了一下。如果没有其他选择,她说不定还真会来个姿势不雅的懒驴打滚。可她早已打定了主意,到得天高云低、渺无人迹之时,她再闪身进空间去。当然,得避着人,不然她的秘密一曝光,她将永无宁日。 既然有这么一个百无一失的逃生法子,她自然不会甘冒脖子被割断的奇险。因此很合作地被刺客挟持着往外走,尽管不快,也看不出故意拖延的痕迹,让已经生出怜香惜玉之心的刺客,也挑不出刺儿来。 孟子惆心急如焚,眼看着刺客离行馆大门只一步之遥,自己却还没逮着机会。严真真的小命,被捏在人家手里,他就是有上天入地之能,这时候也不敢枉动一根小手指头儿。 “王爷不必送了,让人在门口准备马匹。出城一里,我自会放下王妃。”刺客眼尾扫到孟子惆脚步微错,连上两步,反手把严真真挡在身前,磨刀霍霍。 “外面已经备有马匹,还不能放下王妃么?”孟子惆横眉怒目。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侍卫们总不会都回去睡大觉了罢?这会儿不知道伏在哪里,只待王妃安全,便群起而攻。我如今已受了伤,何况双拳难敌四手?” “王妃千金之躯,如何受得马背上的颠簸?若是她伤了一根寒毛,本王上天入地,也要把你的祖宗八代揪出来。”孟子惆眼睛一眯,语气寒冷。 “哈哈!”刺客仰天大笑,也不怕把御林军引来。严真真腹诽了一句,抬头看时,才发现行馆门外,正密密麻麻地站着一排御林军。 “王爷请放心,我的祖宗八代,如今也只得我一个。”刺客说着,哼了一声,再度把剑刃凑近严真真的脖子。 “好,出城一里,放回王妃!”孟子惆受制于人,没奈何,只得跺脚答应。心中再恨,这时候也只得示弱一把。 “放心,我不是你们这种道貌岸然之辈,出城一里,自然会放下王妃。”刺客冷冷地说道。 御林军虽然排成了人墙,可严真真被挟,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刺客把严真真一把带上马背,绝尘而去。 孟子惆跺了跺脚,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他的马,自然是千里神驹,远比随意替刺客准备的马匹为好。可是投鼠忌器,却只得放慢脚程,不紧不慢地跟着。 严真真叹了口气:跟得这么紧,她怎么玩“消失”的把戏啊!身有宝山却不敢用,简直就跟项羽说的衣锦夜行,好生无趣啊。 “你不怕?”刺客居然还有闲心和她搭讪。 “怕啊,你的剑握得紧些,别不小心割断了我的脖子。要知道,人的脖子可是很娇嫩的,经不起你这一试再试,保不准便用力过度。要知道,我可是无辜的,你去刺杀皇帝,干我底事!我不过是不小心地瞄到了一个黑影,便要遭受这无殃之灾,冤之枉之!” 刺客默然:“你瞧见我的时候,似乎并无恶意,莫非你……” 他见得不算少,原要说出香艳的猜测。可想到她的身份,又觉得不可思议,终于咽下不说。 “我不过是想赏月亮,谁知看到一丛阴影,还以为是黑夜里见了鬼,自然会色变。”严真真胡诌道。 “是么?”刺客漫应一声,“一里之地将至,我把你放在此处。你的王爷正在后面,不必担心安全。” “我自然不担心。”严真真笑嘻嘻道,“倒是你的处境,值得担忧。临川王吃了这么大一个亏,随随便便可咽不下去。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的,你夜入行馆,是傻子都猜得到,你的目标是皇帝,这根刺,我们那位小心眼儿的皇上,可非要拔去不可。” 刺客沉默良久,才叹道:“此一役,我失五位兄弟,只得归隐山林。” 严真真自然不会真替他担心,是敌非友,她可没有这份菩萨心肠。于是,嫣然一笑:“后会无期。” “我……”刺客还待再说,忽地轻叱一声,刀剑之声叮当作响,严真真早被甩到了三米开外的草地上,摔得头昏昏眼花花。(未完待续) ------------ 第126章 旧警察故事 “你怎么这样野蛮啊,我一路上够合作的了……”严真真忍不住小声抱怨,却在看到和刺客对打的葛衣人的时候,自动地消了声。 再不会认错的,那是她的龙渊。 尽管不再穿着那身招牌似的黑色丝衣,一身粗麻的葛衣,却依然让严真真一眼便认出了他。因为她想念他的时候,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只这一眨眼之间,便不会错认。 “……龙渊……”这个称呼,她是叫在心里的。看着场上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仿佛也难分胜负,她有心上前帮忙,又怕自己到头来只能帮些倒忙,只能维持着被摔下的姿势,看着场中的人影发呆。 孟子惆已经疾驰而来,远远地便滚鞍下马,朝着严真真扑来。 “真真,你还好罢?有没有哪里痛?脖子上还疼得厉害吗?别哭,别哭,不会再有事儿了,你现在已经安全。”孟子惆有点手忙脚乱地拭去她腮上的泪,严真真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落了泪。 在现代,她从小便知道,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是自己,所以不管摔得多痛,都不会哭。眼泪,是流给珍惜自己的人看的。 也许是因为她找到了珍惜自己的人,所以变得像个水娃娃,动不动便泪如泉涌。也许只是因为,严真真的本尊,天生便泪腺发达。 “我没事。”她痴痴地看向两个一纵一起的人没入丛林,金陵城外一里许,便是山岳茂林,藏个把人,至少十天半月没有问题。 “放心,我会把那人抓来由你处置。”孟子惆恨得咬牙切齿。把她小心翼翼地抱上马背。身后的御林军,如滚滚的浓烟席卷而来。 严真真暗中点头,跟电视里演的一样。警察之类的人物,总是到最后完事的时候才会出现。看来,这个定律。不仅是中外皆同,古今亦同。 “不用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已经死了五个兄弟,他就算活着,恐怕也要受良心的折磨。只不知他与皇帝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敢潜入行馆刺杀……奇怪,行馆虽然不是皇宫,但也不至于守卫如此松懈罢?这刺客,也真是个傻的。连地形地貌都没有打听清楚,便冒冒然地行动,真不是个合格的杀手。难道,这几人刚刚出道,还是小菜鸟?” “什么鸟?” “只能拿来做做菜的鸟,意思是生手。”严真真耸了耸肩。 “王爷!”御林军的统领一身戎装,看起来倒也相貌堂堂。对着孟子惆行的礼,也干净利落。严真真皱了皱眉,他们在院子里的打斗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够这些值班的御林军警醒了罢?可是他们这里刀光剑影。行馆里的其他地方,竟是平静如故! 严真真想得有些头痛,干脆不想,只把头倚在孟子惆的胸膛。缓缓地闭上眼睛。 “莫要睡着了,野外有风,仔细着了凉,耽误了行期。”孟子惆解下自己的外袍,替她披上。 严真真却听得心中一动,如果生病能够耽误行程,也许这一招倒不妨一用。 “我……咳咳!”严真真咳了两声,孟子惆急忙替她拍了拍背。 “看看,果然受了寒。”孟子惆责备的声音,显得比吹来的夜风更轻柔,“若真病了,恐怕真要被接到皇上那里,跟皇贵妃作伴。那里有两个太医,倒也便宜。” “没什么,只是嗓子有点儿痒,不碍事的。”严真真急忙转换了口风,“回去喝一碗姜汤,便万事大吉。” 对付这些小风寒,她可已经有经验了。但凡在空间里连续呆上几个时辰,伤伤病病的便什么都没有。她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得了癌症也去,也会创造一个医学界的奇迹。 “嗤!”孟子惆忍俊不禁,严真真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他的眼里满是戏谑。原来,又是逗自己玩的! 严真真觉得,眼前这位似乎对逗她乐此不疲。 只能说,古人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 “不想回去啊?”孟子惆沉默了一路,在抱她下马的时候,忽然问。 严真真正在想龙渊突然出现的事,看他的身手,似乎已经恢复。每一次相遇,似乎总是累积了无数的意外。不知道,他此来金陵,是不是为了找自己呢? 听得孟子惆的问话,她只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喜欢金陵的什么?”孟子惆问。 金陵,那是她在后世熟悉的城市之一,自然无比亲切。更何况,这里还有个自己千寻万觅的人。这些理由,严真真都不能说,只能勉强笑道:“也说不出喜欢什么,街道和行人,似乎都比京城可爱。” “京城的繁华,虽比金陵稍逊,也不太差。”孟子惆叹息,“明天一早,我们便要启程回去。今天你受了惊,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 “好。”严真真点头答应。 “要不要我陪你?”孟子惆的问话,让严真真终于回过神来,“啊?不用不用,你去陪齐红鸾吧。” “……好。”孟子惆瞪眼看她,直到把严真真看得心虚无比,才挥着袖子离开,把她一个人晾在中庭。 “真是个善变的男人。”严真真咕哝。不过,看着他寂寥的背影,还是生出一抹淡淡的歉疚。 “王爷其实……”这一次,连螺儿都忍不住替孟子惆说话。 严真真“嗯”了一声,没有答话,螺儿便识趣地住了嘴。碧柳也低着头,手脚伶俐地用铜盆打水,替她净面:“今儿个晚了,明日去泡个温泉汤。” “嗯,好。”严真真心乱如麻,点头应付了一句,把两个忠心的丫环打发了出去。 孟子惆待她好吗?也许相较于其他两位侧妃来说,还算是好的,但也不过是这个自大的男人,居高临下表示恩宠的一种手段罢了。她渴望的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个家里,有丈夫,有妻子,有孩子,却不会有小妾。 她从来不觉得,一份爱,可以分割成无数份。那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并不是她所追求的感情生活。她要的,哪怕细水长流,也专注唯一。这是一个现代人想要的,最最起码的爱情。 “对不起。”她推开半扇窗户,看着夜空里那颗启明星。尽管星光熠熠,但它永远是最明亮的那一颗。可是,它指向的尽头,树影婆娑,却没有她所期待的龙渊。既然那位刺客能够潜入行馆,她就不信以龙渊的身手,潜不进来。 尽管严真真并不懂武功,她充其量也就学了几个瑜珈动作,观摩过武术散打和跆拳道表演,看不出龙渊和刺客的武功孰高孰低,但两人最终没有分出胜负,却很明了。 “龙渊,你还没有记起我。”严真真失神地喃喃自语,“明天一早就要启程,看来是没机会去七姑娘了。这该死的刺客!” 今晚第一次,她如此的痛恨刺客的到来。本来还有两天的缓期,孟子惆突然告诉她的消息,还不是因为刺客的出现么?对于今夜的刺杀事件,恐怕做臣子的都心里惶惶,难怪要提前启程了。 窗外月色皎洁,十米之外还清晰如刻。严真真摇了摇头,知道今夜被刺客事件一闹,守卫必然更加森严。龙渊现身金陵,是不是为了来找自己?严真真不想去探究真相,只是一厢情愿地如此希望。 孤衾独寒,严真真开着小半扇的窗户,没敢进空间。只怕她离开的那一秒,正好是龙渊潜进行馆的那一刻。 这一夜,睡得迷迷糊糊。直到被碧柳催起,才知道皇帝的御驾,已经准备起行。 “他走他的,我慢一点走。”严真真咕哝,意犹未尽地看了看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碧柳关得严严实实。 “王妃这话说的,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可得在皇上面前参上一本了。”螺儿在一旁整理箱笼。其实昨天皇帝发了一声话,行馆里所有的人便都夜不成寐。 “往箱子里扔进去便是,咱们总共这么点东西,还怕放不下么?螺儿,联华超市的事儿都交代好了么?”严真真对跟团旅游可是深有体会,有时候时间紧,又不可能只等你一个,自然噼哩啪啦把东西扫进行李箱,等下一站整理。 “不碍事,咱们的东西少着呢,不用太多功夫。”碧柳笑道,“齐侧妃那里才是真正人仰马翻,听说昨儿个都没睡,连夜整理行李呢!” 螺儿也笑:“所以说,咱们王妃多英明,轻车简从,要走的时候也不至于人仰马翻。”螺儿笑着应了一句,才接着说道,“王妃放心,金陵这边的事儿原不是我在管,升平和宛儿做得很好,我这两天也不过是筹备扬州的分店。” “那就好。扬州那边儿,虽然要花点心思,也不必花得太多。王爷要插上一手,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必日后那里的超市,便不再姓严了。”严真真耸了耸肩。 “王爷不是这样的人,王妃对王爷有偏见。”说到联华超市,螺儿却不免争上两句,“王爷其实是想对王妃好,不过一时拉不下脸来。刚才在前庭的时候,王爷可是想让王妃主动说一句害怕,便来陪着王妃的,是王妃自个儿把王爷推给齐侧妃。” 严真真呆了一呆,才颓然长叹:“我知道。”(未完待续) ------------ 第127章 忙里要偷闲 严真真一直心神不宁,明知道大白天的,龙渊便是回到了巅峰状态,也不可能潜进行宫。而七姑娘买通的宫女或太监,也没有来联络的迹象。 眼看已到巳时,外面还没有一点动静。严真真终于坐不住,刚站起来,碧柳就探进一颗脑袋:“王妃,可要斟杯茶?” “不用了,什么时候出发?”严真真掀起帘子,走到廊下看时,却见齐红鸾的东西,整整装了一辆马车,还在拼命地往里塞进去。 “皇上未下旨,这不大伙儿都等着吗?”碧柳苦着脸,“早知道,晚些儿再叫王妃起来梳妆好了。王妃脖子上的伤口,真不用叫太医来瞧瞧么?奴婢听说王爷一早儿就去找太医,可都被皇贵妃召去。” 严真真不以为然:“这么浅的一道伤口,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叫太医来,倒是惹人笑话了。” “伤口倒是不深,只怕日后落下了疤,可不好看。”碧柳忧心忡忡。 这一点,严真真毫不担心。有空间戒指这么个宝贝在,别说是这么浅的伤痕,就算是深可见骨,估计要留下疤痕来也难。 “放心,你家王妃我天生丽质,怎么可能落下疤痕呢!”严真真故意开了句玩笑,才皱眉问,“碧柳,你去问个准信儿,若是过了午时再走,咱们还能再出去一趟。” “去哪儿?哦,对了,王爷昨儿还答应了王妃,要去金陵最大的珠宝店添些钗环首饰的呢!”碧柳恍然道。 严真真也不反驳,任她将错就错:“是啊,去打听一下到底什么时候出发,咱们出去一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这样……不大好罢?”碧柳迟迟疑疑地问。 “有什么不好?晾在屋里晒太阳。跟出去走走有区别么?所以要让你去问个准信儿,别到时候他们走了……” 她想了想,如果把自己留在金陵。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兴许更好。 碧柳毕竟跟她的时间最久,一看她的脸色,顿时就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成不成。若是王妃到时候赶不回来,回不去京城可怎么办?” 严真真只得安慰:“不会的。看这架式,今天能走得了就算不错的了。再者说了,前几日可没说今儿就走,皇上那里难免还有些事务要处理,这一耽搁,我瞧着没半天功夫,绝计是不行的。” “人人都守着呢……”碧柳苦着脸道。“王妃,要不你再回去看看书?或者把箱子里的琴取出来,王妃抚上两曲,也就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呢?你当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处理得成的么?”严真真嗤之以鼻,“快去,打听得真真儿的,咱们也好把握时间,对不对?” 碧柳愁眉苦脸地去了,只一刻便跑回来:“这事儿也没个准信,大约要过了午时。” 严真真顿时从榻上一跳而起:“那还等什么?走。咱们出去一趟。交代螺儿一句,让她留在行馆,有什么事也能留个信儿。要换了你啊,恐怕到时候便六神无主了。” “那是。奴婢不留。”碧柳听了忙忙地点头,“奴婢总是跟着王妃,便是被落下,也得陪着王妃。” “不用你这会儿表忠心。”严真真失笑,“走罢!” 主仆二人拣了小径,一路分花扶柳而去。遥遥地看到花影下,几个宫装丽人正拿着纨扇百无聊赖。碧柳走得战战兢兢,直到出了行馆,还犹豫着问:“王妃,真不碍么?” “不碍的。”严真真替她打气,“大不了,咱们自个儿回去,那可比坐大船自由多了。这一路上沿途的景色,不知有多美丽。” 谁知碧柳不但没被她安慰住,还吓得脸色发白:“不行的,王妃,咱们一路回去,若是遇上了……那可怎么办?” “遇上了什么?”严真真一路疾走,心思都在秦淮河,随口反问。 “听说路上颇不靖平,有些打家劫舍的啊……” 严真真哭笑不得:“打家劫舍?咱们只是路人甲,劫得到咱们么?你可别再跟我说有劫色的,你家王妃已经不是春天枝头迎着风的那第一枝花,要劫也不会劫我。倒是我家碧柳你啊,还是个美美的小姑娘,被劫一把倒还有点儿戏份。” 碧柳红了脸:“王妃尽爱拿奴婢打趣儿!” “放心,咱们坐井观天,方觉自个儿长得还真不错。其实到那秦楼楚馆去,绝色佳人不知有多少,谁看得上咱们啊!” “王妃长得天香国色……” 严真真急忙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行了行了,再说下去,就变成咱们俩在自我标榜了。” 碧柳扑嗤一声笑了:“王妃这话说的可真是……奴婢就是想要效那王婆卖一回瓜,也不好意思卖。” “别说废话,走罢,别到时候赶不回去,那可真得咱们自个儿回去了。不过,如果能留在金陵……” “留不得,留不得啊!”碧柳双手挥舞,“王妃可莫要生此念!不成,咱们还是不要买什么首饰了,回去……” “你去替我买几件儿首饰,这是银票,先拿着,回头找王爷报销。”严真真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又交代了一句,“你看中了什么便挑上两件儿,剩下的给我买些金首饰。” “一千两!”碧柳接过银票,“王妃要买多少件首饰?” “反正有人报账,你怕什么?”严真真斜睨了她一眼,“再者说了,就算王爷他不肯认账,我也付得起啊。那些金器,我原本便想要买一点儿的。” “这金器,时下可不流行,王妃不如买些红宝石的,齐侧妃便有两套,爱得跟什么似的呢!奴婢听她的丫环说,这回在金陵也买了两整套呢,是王爷掏的银子。要奴婢说啊,咱们至少得买三套,才能压她一头。” “行啊,你买上三套,剩下的买金器。”严真真不以为然。 碧柳拿着银票哭丧着脸:“王妃,这一千两银子,还买不来三套呢!” 严真真咕哝了一句:“这石头怎么这样的贵,换到现代压根儿不值钱。十颗红宝石,估计真验起来,至少有九块是红尖晶石。” “王妃说什么?”碧柳没有听清。 “我说,你去买两套红宝石的首饰,我再给你一张银票,全买了纯金的金器。”严真真从怀里又掏出一张银票,这张面额有二千两,“这下儿够了罢。” “自然是够了。”碧柳兴奋地两只眼睛,长成了桃花形状。 “那你去罢,我去秦淮走走。”严真真挥了挥手,“到时候在首饰店等我便是。” 碧柳急了:“王妃不一同去么?” “谁耐烦看那些首饰,做工又不精致,也就金子的成色,不玩虚花头而已。”严真真咕哝了一句,“行了,你赶紧去罢,慢慢儿地挑,等我过来。” “王妃要去哪里?”碧柳一下子握住了严真真的手臂,“难道又要去那小子的家?” 严真真这才想起,在秦淮河畔,自己还交了一位小朋友呢! “对了,这次回京,我打算把小李子给带上。他在这里也没有亲人,我瞧着他人是顶聪明的,兴许赶明儿又是一位状元郎。” 碧柳翻了个白眼:“王妃还当状元是大白菜不成?让王妃遇上一个已是难得,这会儿还想再遇上一个!” “我啊……生就一双慧眼,看中的就是状元郎!”严真真得意地浅笑,“行了,咱们兵分两路,你去买首饰,我去找小李子。” “不行不行,王妃,要不,奴婢也不去看首饰了,陪着王妃一同去罢。”碧柳闭上眼睛,把银票复又递给严真真,“若是王妃走失,那奴婢……” “我多大的人,还会走丢?”严真真瞪大了眼睛。 “奴婢不能丢下王妃。”碧柳很坚持。在忠心护主和首饰诱惑两者之间,她竟然选择了严真真。 “好罢,回来若有时间,再去挑两件儿。这次我和齐红鸾跟出来,安容雅独个儿地留在京里,回头带两套头面,也算是尽个心意。” 碧柳立刻就不乐意了:“王妃原来是要替她买啊,那奴婢更不去了。” 严真真一笑作罢,领着她穿街入巷,一路往秦淮而去。可是令主仆二人失望的是,李庄谐的家,竟然是铁将军把门。严真真不死心地敲了两趟,却见隔壁探出个头来:“两位姑娘要找小李子么?他前儿偷东西被逮住,打了个半死送去吃牢饭了。” “啊?”碧柳大惊失色,忙揪住严真真的衣袖,“王妃,奴婢就说那小子眼神儿不正,这不果然不学好。” “咱们上次走的时候忘了留些银两与他,一个孩子,能凭什么谋生?少不得做些鸡鸣狗盗的事儿,也是在所难免。” “那现在……”碧柳踌躇。 严真真当机立断:“你在这里守着,兴许小李子被放回来,便与他一同等我。” “那王妃呢?” “我去见位朋友,兴许她那里有法子把人给弄出来。”严真真找着了个现成的借口,顿时转身便走。 “王妃!”碧柳待要追去,又记得严真真的交代,不敢“擅离职守”,只得站在黑油门前六神无主地干着急。(未完待续) ------------ 第128章 七姑娘的宣言 严真真摆脱了碧柳,直奔画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七姑娘作为一名顶尖的消息贩子,还是有点儿敬业精神的。一般情况下,她不会离开画舫。 因此,严真真觉得,成为一名消息贩子,也不容易。 “七姑娘!”好容易等到她接待的一位贵宾离开,严真真迫不及待地就冲了进去。 “坐罢。”七姑娘对于她的到来,毫不感到意外。仿佛两人昨天还见过面,如闺中蜜友般地随意抬了抬手臂。 “我不用坐。”严真真有些急,“你知不知道龙渊……” “嗯,知道他已经到了金陵。”七姑娘了然地点头。 “那……” “他到过我这里。”七姑娘苦笑,“要说,他失踪得可真够彻底的,谁能想到堂堂的杀手之王,竟然在富商之家当起厨子来了?不单是我,便是欧阳屠,也未尝打探出来。我这里自然不会售卖不利于他的消息,不过欧阳那里,可是荤素不忌。他跟龙渊,没有什么交情。” 严真真闻言色变:“你是说,龙渊留在金陵有危险?” “杀手的一生之中,何时不生活在危险里面?”七姑娘却对龙渊的处境颇不以为然,“你放心,他有能力应付这一切。” “可他如今……” “功力尚未完全恢复便冒然露面,自然不智。不过,那也是为了你。”七姑娘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若非你被人一路挟持,他岂会急于现身?以他一贯的风格,若不能一击而中,宁可不出手。” 严真真懊恼地垂头:“我哪里知道会这样横生枝节……” 七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站在画舫的窗口,对严真真招了招手:“你看这秦淮河,不管是什么天气。[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也不管是白天黑夜,看起来永远都那样的美。” 严真真虽然不知道她为何有感而发,但看着仿佛被一层轻纱笼罩的秦淮河。也同意地点头:“若把秦淮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七姑娘的眸子奇异地一闪:“往常总对王妃的才女不以为然。京中之人多喜趋炎附势,见你受临川王的宠爱,自然会饰以赞美之辞,语涉夸张。可今与你几度相遇,却觉得果然惊才绝艳。只看这两句脱口而出,便……我素来自负,但面对王妃。却甘拜下风。也难怪他……唉,往常只道他不解风情,却原来只是眼界儿太高。” 严真真心虚,她这几句,自然是后世学生的必背名句,自然熟而又熟。有五千年的名诗打底子,一句既出,便能惊艳四座,却非是她的功力。虽说她在空间里有漫长的时间,可供学习。但至今也不过做出两首中平之作。 “他……”严真真有心想问,却因见七姑娘脸上的怅惘,而不期然地住了口。 她再迟钝,也看得出这位七姑娘。对龙渊也用情至深。她曾经奢望过,七姑娘爱的是史剑飞。或者,她与史剑飞的过往甚密,也不过是因为那人长着一张跟龙渊一模一样的脸。 “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若把秦淮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有你这几句,却让后人还怎么吟咏秦淮?”七姑娘浅笑。 严真真满额黑线,她今天来,可不是特特儿跟她吟诗诵词的。 “七姑娘,龙渊他在金陵,可是极其危险?你能不能联系到他,我要和他再谈谈。” “放心,他在杀手界,早已经成为一个传奇。每一次,别人都当他活不成,可不是挺下来了么?” “那怎么一样?他如今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武功恐怕也没有完全恢复!”严真真被她的轻描淡写气着了,“若是他的仇人们得知……” “他有什么仇人?”七姑娘更加云淡风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严真真因她的语气,而有些糊涂:“他没有仇人?可是他出道以来,不是杀过不少人吗?那个……我记得他是杀手,不是厨师。” “不仅是杀手,还是这一行里最顶尖的杀手。”七姑娘强调。 “汗!”严真真翻了一个白眼。她不是在给杀手们论资排辈,也不是给杀手们打造杀手榜中榜。座次优劣,对她毫无异议。但看着七姑娘一脸的自豪,她又觉得暗自担心。 一个男人,要得到女人的爱,除了那种一见钟情式的喜欢,是不够的。如果没有得到女人的崇拜,这样的爱太浅。所以,她看着七姑娘的脸色,一时之间也没能说出话来。金陵是七姑娘的地盘儿,如果龙渊长期逗留不去,谁知道日后会不会移情别恋?更何况,他如今恐怕连自己情落谁家,都早已经忘记。 况且,这七姑娘行事洒脱,有男儿之风。若论江湖相随,她可是比自己合适多了。作为一个消息贩子,对于杀手来说,不异于如虎添翼。 严真真看着七姑娘,顿时百味陈杂,几度想要开口,却害怕自己的答案,更令人沮丧,竟是不敢开口相询。 “你放心,龙渊最大的仇人,已经没有能力找他报仇了。”七姑娘的脸上,笼了一抹轻淡的愁意,“我想,他是为了你,想要退隐江湖,所以才会一次性地解决恩怨。他也不想想,唉,那人的势力有多么大,就凭着他手里的那些人……” “你是说,他想退隐?”严真真心中一震。 “当然,若不然,他何必干冒奇险?”七姑娘凝神看她,“我真没有想到,他会为了你打破一向的惯例。出手时毫不犹豫,也不介意把自己的身形暴露在金陵众人的眼中。对于一个杀手来说,那可是大忌。” “我想带他去京城。”严真真咬了咬唇,压下心头的波澜起伏,“你能替我联系到他么?” “恐怕不能。”七姑娘毫不迟疑地摇头,“哪怕是个失去了记忆的杀手,或者武功受损的杀手,但那些打小儿便经过了严格的训练,让他本能犹在。若是由得我轻易地找着他,那就不会是杀手之王了。” 严真真急道:“可你不是说,他……” “以他的手段,应付这些人应该不难。况且,你忘了么?金陵也是我的地盘儿,我不会允许有人在金陵伤害他的。而去了京城,你能下保证么?” “谁也不能打包票,七姑娘,你可别太自信了。”严真真不甘心地将了一军。七姑娘也不以为忤,反倒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放心,我敢说这句话,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你也知道,我的消息总要比别人早那么几分。以他的身手和反应,还怕会在金陵栽船么?” 严真真宽心之余,不免怅然。听起来,七姑娘倒似乎和龙渊是天作之合,那也又算是什么?除了在空间里摘几个果子,再加上用之不尽的紫参,似乎全无优势。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不管不顾,留在金陵。可是想到还在痴等的碧柳,翘首以待的秀娘和孙嬷嬷,还有联华超市这么大的一个摊子,她又觉得浑身无力。除非万不得已,她怎能放弃这些一心一意跟着她的人? “京城的水太浑,你又不能只手遮天,还是让他留在金陵罢。”七姑娘从薄纱下伸出手,“至少,不管有什么危险,我总是比旁人能早一步知道。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时机有多重要,不用我细说,对不对?” 严真真还能说什么?她默然点头,只觉得喉咙口,被狠狠地堵住。 “今儿不是要回京了么?你倒还有闲心在我这里跟我档扯。”七姑娘好心地提醒。 “我跟你说的话,你觉得仅仅是闲扯么?”严真真恼怒地瞪了她一眼,颇有些迁怒的意思。若是能让龙渊躲进空间,天下尽可去得。唉,这破空间,为什么只有动物们能带进去?按理说,人类也是一种动物,不过是高级的动物罢了。 “我是提醒你,该走了。”七姑娘对她的态度,倒并没有生气,仍是笑吟吟的模样。只是眉是的那抹轻愁,自始至终未曾稍散。 严真真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态度不好。” “我能理解。换我处在你的位置,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也许我的态度比你还要糟糕。”七姑娘了然地点头。 “那你……好好照应龙渊,如果他少一根毫毛,以后我一定找你算账。”严真真瞪视着她。 “你当我是什么!”七姑娘哭笑不得,“他神龙不见尾的,我又不能贴身服侍!” “总比我离他近些。”严真真很是不甘心。 “再近也没用,他的心离得太远,我触摸不到。”七姑娘喟然长叹。 对于这句话,严真真自然是感觉甜意的。不过,让她安慰七姑娘,除非她主动把龙渊拱手相让,这一点却万万不能。因此,她也觉得无话可说,只得低声道:“我走了。” “好。我不送你了。”七姑娘很干脆地点头。那模样,似乎巴不得她走,让严真真多少有点郁闷。 “对了,还有件事儿要拜托你帮忙。”严真真走上甲板,忽然一拍脑袋。她急于打听龙渊,竟连李庄谐的事给忘了。 “嗯?” 严真真如此这般,把李庄谐的事从头到尾介绍了一遍,满脸希冀地问:“你能让他出来么?这一次,我想带他去京城,日后或者又是一个状元郎。”(未完待续) ------------ 第129章 功臣之后 七姑娘的办事效率一流,也让严真真相信了,金陵还真是她的地盘儿。 从画舫到李庄谐的家,其实并没有多远的路程。一路行来,严真真心里存着事儿,自认走得不算快。可是才走回李庄谐的屋,和碧柳在门外大眼瞪小眼了两回,便见李庄谐被两个公差恭恭敬敬地送了回来。 “王妃姐姐!”李庄谐高兴地喊。 这个称呼,把两位公差又吓了好大的一跳:“给王妃请安。” “不必多礼。”严真真虽然不满于古代官场的黑暗,但也知道这些当差的能说得上什么话,做得了什么主?因此,她也没有甩脸子,让碧柳给了几两银子,“给两位大哥拿去买茶吃,也累了一路。” “不敢不敢。”公差们急忙拱手,“这是小的们该当的。不知这位小公子是王妃的……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不知者不罪。”严真真摇了摇头,“你们自去罢。” “是。”公差们点头应是,也不敢抬头,忙忙地出去了。 “哎哎哎,你快去好好地洗洗,这身上脏的,都出味儿来了。”碧柳急忙拦在李庄谐的身前嚷嚷。 “好了,咱们还是回行馆罢,别误了时辰。”严真真有点忧伤地拍了拍李庄谐的肩。半大孩子的眸中,露出的孺慕神色,让她心酸。而七姑娘最终说服她不再尝试把龙渊带往京城,更让她觉得此行有成效等于没成效。 “身上脏,总比心灵脏要好。子曰……” “行了行了,别掉书袋子,咱们还是赶紧走。”碧柳一听到子曰诗云便头大如斗,“若真误了时辰。咱们可怎么回京城呢!” “放心,当个背包客……唔,就是咱们自己一路边玩边走着去京城。可不比跟着他们好玩儿?”严真真淡淡地笑道。 李庄谐喜道:“那咱们……” “不行!”碧柳怒目而视,“咱们赶紧走罢!” “那个……咱们还回不回来?”李庄谐却牵住了严真真衣角,“王妃姐姐。我这屋子虽然有点破,可到底是我父母给我留下来的。我……” 严真真倒喜欢这屋子的布局。忍不住想,若是以后隐居在金陵,这也是个落脚点。离秦淮河近,又正好在两间联华超市的中间位置,往来也方便。只是……到时候,这联华超市还能不能是自己的,她真没有把握。 在她看来。能和孟子惆斗上一斗的,绝不会是自己。因此,她很悲观地就想“缴械投降”。与其跟人斗,她倒还不如与天斗,尚有些赢面。 “碧柳,你先莫跟着我们走,去把宛儿叫来,我交代她点事儿。”严真真忽地想起来,急忙吩咐。 “那怎么行?”碧柳又急得差点跳脚,“回头奴婢若是赶不上……莫不是奴婢服侍得不尽心。没有螺儿讨王妃的喜欢,所以才想着把奴婢扔下么?” 严真真大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这是有事儿交代宛儿。联华超市这一摊子,螺儿想必也交代得差不多。我只要再补充几句。还有就是小李子的这栋屋子,也得让人好好地看顾。” “王妃莫不是还想来金陵么?”碧柳迟疑地问。 “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定呢?”严真真感慨道,“狡兔有三窟,我也得营造三个地儿落落脚。况且,这也是小李子的祖屋,总得替他留着。” 李庄谐喜孜孜道:“王妃姐姐,这屋子还留着咱们日后来住么?” “自然。”严真真捏了捏他的鼻子,“日后你中不了进士,还得有个地儿住是不是?” “我以后一定要考中”李庄谐立刻严肃了一张小嘴,“王妃姐姐,我还要做个官,是要做那种为民谋福的好官、清官。” 严真真欣慰地点了点头,碧柳却不屑一顾:“哼,这会儿说得好听,哄我家王妃开心呢!到你做了官儿,还不是伸手捞银子?罗州的知府若非是得罪了韩相,这会儿还好好地做他的知府大人呢!” 罗州知府是上月末出的事儿,当时查出来,也不知道真正贪了多少银子,邸报上公布的那一点,还不足以让皇帝大发雷霆。严真真也知道,即使以明朝朱元璋的辣手,也没有能够杜绝贪官污吏。更何况,本朝的官员们,处罚还是相对较轻的。这也是为什么孟家权势蒸蒸日上之际,皇帝要玩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了。 如果从正常渠道,即使弹劾的折子堆得如小山那么高,也不可能削了孟家多少权。若是细水长流,估计皇帝还没有这样的耐心,更怕是三大异姓王一旦成势,便压制不下。 “你放心,我不会做那样的贪官。”李庄谐神气地挺起了胸膛,“我不会给家父家母丢脸的!” “好,有志气。”严真真抚了抚他的头,“要达到这个目标,最紧要的还是要中进士。你放心,到了京里,我便会找顶好的老师来教你。” “谢谢王妃姐姐,我也不会丢王妃姐姐的脸。”李庄谐小大人似地鞠了一个躬,看得碧柳忍俊不禁。 “走罢。”严真真莞尔一笑,便率先出了门,“碧柳,你去叫了宛儿过来。” “是。”碧柳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 严真真带着李庄谐沿着熟悉的道路走过去,一路上还不忘又问起他的家世。不问不知,一问才真的吓了一跳。原来,他竟是开国功臣李胜辉的曾孙。 “那你们怎的败落成这等模样?”严真真疑惑地问。 本朝对待功臣之后,素来优厚,甚至背上了沉重的经济包袱。 “还不是因为二叔么?”李庄谐一脸的不屑,“祖父在世时,家中景况何至于如此不堪?及至祖父与父亲相继辞世,家里的财产便俱被二叔占了去,只留了那间屋给我存身。” “你二叔可是在金陵做官?”严真真眼珠一转,问道。 “他?”李庄谐脸色一变,像是吃到了一只苍蝇似的,欲吐不吐,“做什么都不成!家产不过到手里三年五载,便被输得只剩下了裤衩!” “你二叔可是好赌?” “可不是?一天不摸着骰子,便浑身上下不得劲儿。” “如今他在何处?” “早不知所踪了。若是留在金陵,少不得被人追杀。饶是如此,家父留下的一些字画,还被席卷一空。” “原来你竟是这样的来历!”严真真感慨,“我还当你是贫家子弟。难怪你的诗书学得极好,想是幼年时也延过老师罢?” “是,当时请的是大儒刘至君。”李庄谐怅惘地叹了口气,“可惜好景不长。当初父亲在世时,家里已被二叔败得差不多了。及至……唉,不提也罢。” “那如今你李家,只剩下你独个儿在金陵么?”严真真怜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掌下的肩膀,瘦弱单薄。 “那倒不尽然,我李家虽说人丁不甚旺,总还有些旁支。不过,如今他们见了我,便跟见着了瘟疫似的,恨不能远远地避开。” “这又是为何呢?你自幼聪慧,李家的中兴,指不定就在你的身上!” “听说……罢了,这是家父和家母之间的故事,我也不甚清楚。反正,他们不愿意理睬我,我还不愿意理睬他们呢!” “说得正是。”严真真虽然仍觉好奇,但看他脸色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郁闷,便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若日后担心他的品性为人,不如找七姑娘打听便是。 “王妃姐姐放心,我一定用功念书。”李庄谐把小脸偎在她的裙摆上,“若是父亲泉下有知,不知会有多欣慰。” 这一席话,听得严真真的心,又酸溜溜地不知滋味,生出同病相怜的情绪来。当初她看着公园里的一家三口,不知道有多羡慕!不过,当初的她,可比李庄谐还不如。至少,人家知道他的根在哪里,她却是一片没有根浮萍。 “你能用功,自然是好的。”严真真叹息。 李庄谐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王妃姐姐,我不会给你丢脸罢?” “只要你日后争气,怎么会给我丢脸呢?碧柳姐姐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英雄莫论出身低,更何况你还系出名门!待回了京,我再替你好好打算。” 因为碧柳和螺儿都不在身边,严真真只得另叫了侍女进来服侍。 “王妃……”侍女迟疑地端着水盆站在门口,看向李庄谐的目光,透着点嫌恶。虽然极力压制,但严真真在现代的时候,那些伪善的慈善家看得多了,自然一眼便能看出真伪。 再看李庄谐,身上的衣服,果然脏得可以。不过,若是仔细看,那张脸还是眉清目秀,应该讨人喜欢的。 “赶紧替他漱洗一番。”严真真指着李庄谐道,“王爷在行馆么?” “王爷一早儿便出去了,这时还不曾回来。” “嗯,你带李公子去漱洗,打扮得清清爽爽地再带来见我。”严真真心里有点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知道出去,却让她在院子里枯守。幸好自己的思想不像其他女人那么僵化,还到七姑娘那里得了个准信。虽然最终的事实并不能如自己所愿,好歹心下是安定多了。 也罢,暂时先让龙渊留在金陵,日后她总会想法子回来的。(未完待续) ------------ 第130章 龙渊的心意 “还不走啊!”小黄鸢在苹果树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似乎漫不经心,可它呆着的位置,是严真真素来进入空间的入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它动了动自己有点麻木的鸟脚,果然是呆的时间长了。 “一会儿就走,我回来的时候看到各家的夫人太太们已经盛装打扮好了,就是荣夫人也特特儿地穿上了大衣裳。”严真真把顺来的两件金器扔在地上,“咦,小黄鸟,你不是在金陵长大的么?怎么似乎巴不得离开!我还以为你会游说我留在金陵,不要北返。” “嗯,呆久了总会腻的,若不然,我也不会离开金陵嘛,是不是?”小黄鸢的这番话,倒也说得实在有点牵强。严真真可是记得,当初小黄鸢费了几在缸的口水,试图用金陵的富甲天下来引诱自己的。当然,最终吸引她的,还是因为在金陵能打探到龙渊的消息。 那时候,她几乎要急得快疯了。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都会像飞蛾似地扑过去。 “这话有理。”严真真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河边走。自从有了这块风景后,她但凡心中不顺,便喜欢在这里坐着看看水。唯一可惜的是,每回出去,总忘了带一点水产品进来。如果能有飞鱼跃水,那景象可就壮观了。 --奇@ 书#网¥q i & &s u& # w a n g &. c c-- 不过,她现在的心思并不在吃上面,一边用手拨弄着清冽的湖水,一边却开足了脑筋:“小黄鸟,你说,我该怎么样才能让龙渊恢复记忆呢?他现在,一点都记不得以前的事,也不记得我。” “他既然忘记了你,说明你对了的吸引力。实在是乏善可陈。”小黄鸢一点都不留口德,以打击严真真为终极目标。 “谁说的?”严真真像刺猬一样,立刻张满了满身的刺。 小黄鸢很拽地摊开了双足:“事实如此。这还用得着我一一罗列么?” “你你你……一一给我罗列出来!”严真真气急败坏,手也从湖水里抽出来,很有一言不合。便把小黄鸢抓着烤来吃的架式。 “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小黄鸢未雨绸缪地飞高了至少三尺。“你自己想罢,除非是自欺欺人,否则应该看得出来,在他的心里,你和路人甲乙丙丁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严真真暗咬银牙:“胡说八道!你是在嫉妒,绝对是红果果的嫉妒。你在嫉妒他对我这样的好。” 小黄鸢愣了一下之后,才苦笑道:“我嫉妒他待对好?难道我对他有什么非份之想么?就算我是只鸟,也是只公鸟,以后修成人形,也是男人。” “好吧,反正你是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挑拨离间。”严真真一想,自己似乎还真有些无厘头。 “我就是没有什么心机,跟你实话实说罢了。”小黄鸢讪讪,居然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激烈地反驳。“你爱听不听……我是怕你日后失望,才要给你提个醒儿的。” 严真真斜睨了它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份儿的好心?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样才能够和龙渊……要不然,私奔吧!” “如果他对你死心塌地倒还有一点点可行,可是现在么……” “你真会打击人的积极性。”严真真泄气。不过,其实她也知道,就是龙渊并没有失去记忆和失去功夫,这个私奔的计划,也并非切实可行,只能是无奈之下的最后抉择。 小黄鸢看她愁眉苦脸,终于大发善心地安慰:“算了,你不是常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吗?如今也是一样,他爱留在这儿,那便任他留着,日后再想法子。” 严真真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岸边:“那也只能这样了。咦……你栽了多少棵树?难道你不知道,这些树是需要一定的间距吗?” 这时候,严真真才发现湖滩上,果然种了密密麻麻的苹果树。可……这、这、这……是不是种得太多了?甚至每一棵树的间距,不足三十公分。这样的树苗,能够拙壮成长吗? “没关系,优胜劣汰嘛,这不就是你说的自然界法则吗?”小黄鸢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逗她开心,张口闭口就是“严真真语录”。 果然,严真真被它逗得笑了起来:“就你贫嘴!行了,你把这片滩匀一匀,别种得这么密,我还要种些别的水果呢!你不能把湖岸上,全都栽上苹果树?幸好两只小麻雀不像你这么能吃贪吃,若不然,我一定会被你们吃穷的。” 小黄鸢咕哝:“不就是吃了你几颗苹果么?这么小气!” 严真真大叫:“几颗?你数数看,自打你进了空间以后,吃掉了多少苹果了?用马车装的话,我估计十辆马车都装不下!” “那是马车的容积太小了。你不是说过,那个叫什么铁皮车厢的,能够装多少东西呢!” “火车!”严真真没好气地纠正,“那叫火车!” “好吧,你说火车就是火车了。”小黄鸢也不和她争,仿佛是个纵容孩子的长辈,“那你也别不开心了,只要你情绪不好,空间里的紫色雾气便会淡很多。” 严真真嗤笑:“又在鬼扯!” “你不信我,便去问问苹果天牛。”小黄鸢很不满地嘟了嘴,“它还小,总不会对你撒谎罢?” “有这么神奇么?”严真真压根儿不相信,“你们天天处在一起,说起谎来都不用互相通气,一个眼神儿便明白了。” “我现在的眼神儿,都传到它那儿去么?”小黄鸢不满地瞪向它,“你对我有偏见!在你的眼里,也就是龙渊,才会十全十美。” 严真真怅然地摇头:“天底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啊!龙渊……自然也不例外。他也有缺点的,只是我包容了他的缺点。” “他值得你这样倾心相许吗?”这是小黄鸢百思而不得其解的问题,“我实在想不出来,他待你有什么好。” “怎么不好?”严真真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容,“有谁会连夜疾奔,只为了给我买爱吃的点心?寒夜里,为了怕点心凉了,特意用功力捂着。” “这有什么稀奇?”小黄鸢还是不解地晃了晃它的鸟脑袋,“空间里,你架起锅子热一下,便热气腾腾。他便是再用功力给温着,总不如灶上的热烫。” 严真真狠狠地瞪了它两眼:“你懂什么!这是他的心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的。这种感觉,你一只鸟恐怕没有办法理解。等以后修成了人,喜欢上一个姑娘以后,自然会无师自通了。” “我喜欢上一个姑娘?”小黄鸢叹了口气,“恐怕未必会有这样的机会。” “喜欢只是种感觉,并不要求她对你有同等的感觉。再说,我瞧你啊……修成了人,只要没有保持着鸟嘴的形状,五官应该不至于太差。” 小黄鸢憋了一口气:“我是否该谢谢你对我的期待?”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说的。”严真真一本正经地谦虚着。 “就是一些小点心,便把你的心给俘获了?可是临川王待你也不错,首饰金器不是任你挑选吗?只不过是你不想要罢了。”小黄鸢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帮着孟子惆说好话。 “他啊!其实一开始,我倒是想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可这男人,也太花心了些。连我被劫到卢家庄,都是平南王来救的。而且,我不回来的时候,他还不是准备大张旗鼓地迎娶齐红鸾么?这样的男人,送我一座金山,我也不稀罕。” 小黄鸢沉默了,陪着她呆呆地看着湖水,半晌才问:“你是因为龙渊待你一心一意,所以才……可是,焉知他背着你,没有其他的女人?” “不会有的。”严真真摇头,“如果他心里有人,不会为了我去无锡学做菜。那些小笼包,我原以为是哪个点心铺子做出来的,却原来是他的手笔。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花这份心思,难道还不值她倾心相许吗?” “可他现在忘了你。”小黄鸢打击严真真的,也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理由。 严真真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算了,你说得对,船到桥头自然直。唯一堪可安慰的是,有七姑娘在金陵,龙渊生存的机会比跟我在一起大多了。谁让我们又得回到京城那个是非圈中去了呢?” “我倒觉得京城大气。”小黄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改在京城时的初衷,抑金陵而扬京城。 “你不会也失忆了罢?”严真真很想探手试试它的额头,不过它不是人类,恐怕用额头上的温度,测不出发烧与否。 “我只是觉得金陵变化太大,我已经认不出当初的模样!”小黄鸢的口气不大好,“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严真真很挫败。 好吧,她被一只鸟红果果地蔑视了。 “我睡一觉再出去,反正也耽误不了什么功夫。小黄鸟,外头有什么动静,别忘了及时通知我。我知道你有顺风耳,比别人听得清。” “放心,你美美地睡一觉罢。”小黄鸢看她接连打了两个呵欠,也不忍再硬拉着她说话儿,只能草草地点头,算是应下。 “生命在于睡觉啊!有了空间,才有了无限睡觉的可能性,睡多久都不会有睡过头的烦恼。”严真真满足地叹了口气,钻进被窝睡了个昏天黑地。(未完待续) ------------ 第131章 十八相送 睡醒睁眼,入目所及,便是小黄鸢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严真真竟然觉得,小黄鸢也懂得了忧伤。 它是一只鸟啊! “醒了?”小黄鸢的听力,果然出类拔萃。严真真不过是用指尖梳了一下头发,它便迅速地回过头来。 “嗯,外面还没有准备出发么?”严真真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你睡了才三个时辰,换到外头,连只一刻钟,会有什么事儿?” 严真真草草点头:“如果空间里有温泉就好了。我现在最想要做的,便是泡个热热的温泉澡,然后……” “接着睡。”小黄鸢不等她说完,便主动地接了口。 “你当我是猪啊!”严真真笑骂。一觉睡足,只觉得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不是吗?我一直当你是猪的。”小黄鸢胆大包天地扔下一句话,见机不对,便冲上了半空,然后停留在那个固定的高度。 严真真看得大为艳羡,瞧瞧人家的手段,简直是没法儿比嘛! “猪也比你可爱。”严真真哼哼,“算了,不跟一只鸟一般见识,那样太有失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小黄鸢也用一副鼻子看人的姿态,发出不屑地嗤声,“算了罢,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去整理东西,准备出发了。” “啊?已经要走了么?”严真真恼怒,“你明明早就知道,怎么到现在才说?害她还老神在在地空间里又吃又喝,又躺又睡,日子过得实在是有点逍遥自在,竟忘了外头的岁月。 “你睡得很香。我不敢叫。“小黄鸢凶巴巴地吼了一声。” “哦,对了!”严真真一拍小黄鸢,拍得它差点儿没摔到尘埃里。 “对什么?”这一次。轮到小黄鸢懵懂。 “以后可以让你专门窃听外头的动静,免得我在空间里得意忘形,不知凡间岁月。” 小黄鸢歪着脑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叫做剥削的东东?” 严真真大叹失策,自己向小鸟灌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现在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背! “走了,不跟你废话!”严真真拍了拍裙子上不存在的灰尘,心念一动便闪出了空间,留下小黄鸢自怨自艾。 “在你的眼里,大概与龙渊相关的话题,再多也不会成为废话的。” 严真真并不知道自己最后一句话,引发了小黄鸢的无限感慨。她此刻正在见碧柳带回来的宛儿。 “王妃。你可算醒了,这时候,居然也能睡得着!”碧柳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把宛儿带到了她的面前,居然连茶也忘了斟。 “为什么睡不着?”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你没看大伙儿都干晾着么?反正又不能走,站在院子里晒太阳?又不是大冬天,这时候的太阳紫外线太强,会被晒黑。”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颊,穿越后。她的皮肤可真算上吹弹得破,她还不想虐待自个儿的皮肤。交待宛儿的话,自然长话短说。其实对于宛儿的选择,只看她眉角眼梢的春风得意。便能明白。至此,严真真再不相疑。 午后起行前,孟子惆才匆匆忙忙地走进行馆。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喝一口茶,圣旨已下,即刻起行。 好在众人都已准备停当,各各上了自己的马车。齐红鸾因为自己的东西,已经塞了整整一辆马车,堂而皇之地挤入孟子惆的那一辆。 对此,严真真只是耸耸肩。螺儿掀起眼皮子,朝着那辆马车瞟了一眼,不声不响地掀起了自家马车的帘子。 “王妃,我们不如也坐那辆……反正宽敞得很……”碧柳却不甘心。 “你忘了我怎么交待你的了?离齐侧妃远一点儿。”严真真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忠心是尽够的,就是有时候一根筋怎么也拧不过来。 “如果王爷有心,自然会避着齐侧妃,坐到王妃这辆过来。若是王妃过去,反倒落了下乘。”螺儿考虑问题的角度,又自不同。但中心意思,是一样的。反正,是不去坐那辆车的! “可是,那原本便是王爷的马车,怎么坐到王妃的车上来呢?”碧柳不置可否,却没有再坚持。 主仆三人登了车,很快车辚辚马啸啸地便出了金陵城。严真真掀开车帘,回望着这座曾经熟悉的古城。忽然,她眸子瞪得老大,城门上的土丘上,那一袭葛衣的,不是龙渊又是谁? 他没有忘记她! 这个认知,让她心生雀跃。可是,这样的欢喜,却没有人可以分享,不免有些美中不足。她很想此刻便跳下马车,奔到那个熟悉的怀抱。 “王妃,怎么又探头探脑的?看那边儿,已经有人看过来了。”碧柳急忙放下车帘,严真真正在再掀,却被碧柳死命地拉住,“王爷才刚还掀了帘子回头看了一眼呢,王妃若是贪看风景,隔着纱帘也是一样的。” 严真真待要再据理力争,山丘上的那个褐色人影,却已不见。游目四顾,游人如织,根本再找不到葛衣的少年。 “罢了。”她遗憾地任由螺儿放下纱帘,隔着一层薄纱,人影都看不分明,更别提从人堆里把龙渊给找出来了。 “到晚上便能换上大船了罢?”严真真有些怅然。待走了水路,便更不可能与龙渊相见了。其实,相见争如不见。虽然龙渊追来,让她心生窃喜,但一想到龙渊将要面临的困境,又觉得不如不来的好。 “是。”螺儿低声应道,又把车帘掀起了一角,“外头的天气似乎不大好,恐怕赶晚又得下起小雨。” “下不下雨倒不打紧……”严真真咕哝了一句,“反正在船上也没地儿活动,顶多也就在甲板上吹吹风。至于景致,来的时候已看得尽了,实在再没有什么可看性。” “王妃似乎很喜欢金陵?往后,让升平多回京城两趟,也能讲讲金陵的见闻。”螺儿笑道,“宛儿如今可算是死心塌地跟着王妃了,她和升平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上个月单拿联华超市的分红,便已经让人羡煞。如今,她说起升平的口气,依奴婢瞧着,是不会再生变数的。” 碧柳却持反对意见:“知人知面难知心,谁知道她是不是明着向咱们,暗地里却仍向齐侧妃投诚呢!要知道,她可是齐家的陪嫁丫环,服侍了齐侧妃可有十年的光景了。” 螺儿却摇头反驳:“碧柳姐姐,宛儿是对齐侧妃失望透顶以后才离开的,如今和升平也是你敬我爱,小日子眼见过得越来越好,比比从前,她只有感激王妃的。便是撇开这一层,单从自个儿的生活来看,她也不会放弃目前的安定,而去跟着齐侧妃去搏一把。要知道,以齐侧妃的凉薄,即使日后万一能做到王妃,又能给她什么好处?” 严真真点头:“放心,升平把联华超市打理得这么好,其中也有宛儿的功劳。看她如此尽心,自然是打算跟着咱们干了。疑人不用,既然用了,便该用人不疑。” 主仆三人乐得无人打扰,讨论着用人的得失成败。忽地马车缓缓停下,严真真奇道:“难道这么快便到了河岸边上?我记得进城来的时候,似乎走了大半天啊!” 车帘掀开处,却是一身白衣的孟子惆。马车只停了稍瞬,待他弯腰钻进马车,便又缓缓离去。 “王爷怎么来了?”严真真愕然相问。 碧柳与螺儿见机,忙退了出去,自坐于车辕之上。 “那边的香粉味儿太浓,还是你这里清清爽爽。”孟子惆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忽地一探手,拿走了严真真身后的抱枕,“这个东西虽然不起眼,倒还好用。” 严真真急抢不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舒舒服服地垫在自己的腰后,忍不住噘嘴道:“王妃尽知道欺负我,连这么个小东西,也好意思伸手来抢!” “你的便是我的,这哪能叫抢啊!”孟子惆大言不惭,毫不脸红地说道。严真真心里一个“咯噔”,立刻想到了如今正欣欣向荣的联华超市。在孟子惆的眼中,那是不是也将是他的产业? 想到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便觉得肉痛。想了很久,才低声道:“若是王爷看中了联华超市,拿去……便是。” 最后两个字,说得无比艰难,几乎欲哭无泪。虽然没了超市,她还有个跟卢家合股的药铺生意,手里更有着积累的银票,可心里到底不是滋味。 “谁说本王要了?”孟子惆诧异地挑眉,“本王的风评,没有那么差罢?虽然花金如土是有,可也从不曾强取豪夺。那超市是你用嫁妆银子生出来的产业,自然是你的。日后咱们有了孩子,儿子自然是世子,世袭王位。女儿么……你便拿这联华超市给她作嫁妆罢。” 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对眼前这位王爷的想像力,十分佩服。 八字儿还没一撇,便能想到生儿育女……居然还能儿女双全,他是不是太心想事成了? 既然两人没有了利益冲突,接下去的话题自然便让人觉得愉快多了。孟子惆自有长袖善舞的本事,若存了心说笑话,自能把严真真逗得哈哈大笑。 薄薄的车帘子,是阻不住笑声的。只隔了几米远的齐红鸾,便听得脸色泛青,手里的帕子,更被她绞得跟天津大麻花似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脸上更有了三分狠厉之色:“严真真,便在今日罢!”(未完待续) ------------ 第132章 没有预谋的落水 “其实,王爷待王妃也不见得不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碧柳和螺儿互相感慨了一句,便保持了沉默。 车辕上,清风如洗,天色却渐次昏暗。酝酿了半日,竟是飘起了雨滴。两人共披一件油衣,听着严真真清脆的笑声,还是觉得心情大好。以至于天空里飘下的蒙蒙细雨,也丝毫不觉得大煞风景。 “若是王爷待王妃一直如此,兴许还能……”碧柳满怀希望。 “不过一时而已,王妃要的是永远。”螺儿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她的话,目光不经意地朝后瞄去,正好又一声严真真的笑声钻入耳朵,又叹了口气,“其实,王爷倒也不是那等完全不解风情之人,对王妃……有时候还好。” 碧柳很高兴自己的观点得到了认同,笑眯眯地甚至把油衣往螺儿那里,又移了移。 这样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了傍晚上船之时。齐红鸾僵硬着一脸的笑容,捧着已经“显怀”的肚子,做出步履维艰的模样。 严真真见状,急忙后退了两步。无论如何,一路之上她要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撑过了这路上的十来日,回京以后便躲进自己的听风轩。齐红鸾的事,一概不管,眼不见为净。一应事务,安容雅也算接过了大半,继续找个由头让她管着。 “姐姐今儿个气色有些不好……”齐红鸾一手握住孟子惆的胳膊,偏过头的那一瞬间,当真可称得上是艳若桃花。看来,她在车上,补了不少妆啊! “天气不好。”严真真淡淡地抬眸看了看天。天空很争气,依然飘着小雨,正应和了她的理由。 “妹妹还当是姐姐被王爷吵着了呢!王爷有时候。话儿可有些多呢……”齐红鸾掩口而笑。严真真忍不住恶意地想,是不是她的牙齿长得不堪见人,是以才笑不露齿? 严真真展颜一笑:“怎么会?王爷说的笑话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可让我笑口常开。幸好我的声音还不算见不得人,不然一准儿要被人笑话。饶是如此,红鸾妹妹还在这儿笑话我了呢!” “好了。有什么话,上了船再说。路上有十来天时间。有的你们两个说话儿的。”孟子惆顺手挽住齐红鸾,把她带离了严真真一米之外的距离。 “是。”齐红鸾急忙紧紧地挨着孟子惆,浑身上下论没有一根骨头似的,比小鸟依人还要依人,看得严真真不住地恶寒。她看向孟子惆,却见后者的表情,跟滔滔的江水一样。完全看不出深处。她有些替他难受,有知道臂弯里的那个枕边人心怀不轨,却仍要温言安抚,这日子,换她来过,连一天都过不下去。为了那个所谓的大业,真值得作出如此大的牺牲么? 男人心,她是捉摸不透的,尤其是这一类心怀大志的男人。所以,她还是选择像龙渊这类。只求一夫一妻终老的男人,比较实在一些。即使别有所恋,也不至于还让她保持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严真真微微摇头,幅度却小得让人看不出来。唇角的微笑。还保持着得体的形状。这点表面功夫,谁不会做啊! 齐红鸾因为“缠”在孟子惆的身上,因此走在了严真真之前。孟子惆似乎觉得不妥,伸出另一只手臂:“王妃小心。” “放心,我可没有身孕,自个儿走就是。”严真真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有几分酸味,忙又加了一句,“这道儿可不能三个人并行,况且齐侧妃一个等同于两个人呢!我跟在王爷身后,也很安全。” 孟子惆目光微黯,只得收回手臂:“碧柳,螺儿,你两个好好扶着王妃。” “我有这么弱么?”严真真咕哝了一声。 碧柳和螺儿早一左一右地上来扶住她的胳膊,让严真真觉得这会儿倒更像是被劫持绑架。 这两个丫头,恐怕还没自己走得稳罢? “姐姐身子弱,可莫要掉下了河。王爷虽有心想救,可身份在呢,是万不会下水去的。”齐红鸾的眼风,朝后睃了一下。 挑衅的意味,可是十足啊!严真真好笑地想着,扭过头,只当没瞧见。碧柳却被惹得火了,却碍于身份不同,无法出声,只恨恨地朝着齐红鸾剜了两眼。 “不用跟她一般见识,无非是想惹咱们的事,可以借机污陷罢了。”严真真不在意地说道,低头看着自己的路往前走。 对于严真真不接自己的这个茬,齐红鸾再度恨得牙齿痒痒。她不明白的是,以严真真的年龄,怎么能对自己的挑衅无动于衷呢?果然如太妃所言,城府深不见底,可得好好儿地应付,务求一击必中。 “怎么了?”孟子惆的眉头微微地皱起,看着不再动脚的齐红鸾问。尽管语声还是一贯的温和,可其中的不耐烦,连在他身后的严真真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哀叹一声,不会在这当口惹是生非罢?便是想找个众目睽睽的地方顶风作案,也不用连带着坏了她和孟子惆的名声吧? 齐红鸾忽地脸色一变,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王爷,我肚子……好痛,该不会是要生了罢?” 严真真瞠目结舌,这古代的女人,难道连一点怀孕的知识都没有吗?她虽然在现代并没有这样的生活经历,十月怀胎的普通常识,还是知道的。满打满算,齐红鸾肚子里的这个,顶多也不过五个来月吧?离生产,还有着好几个月呢! “是么?疼得厉害?”孟子惆眸光一闪,语声越发的温和,“王妃,去请个太医来把把脉……” “不用!”不待严真真应声,齐红鸾已再度勃然色变,“我只是疼了一会儿,想必是孩子太调皮了。王爷小时候,怕也是这般罢?” 严真真听得差点内伤,忍着笑道:“齐侧妃怀的,可是咱们府里的头一个孩子,千万轻慢不得。红鸾妹妹且稍待,我这就去请太医。” “不……不用,现下儿已经不痛。”齐红鸾讪讪地收了口,“多谢王爷担心,还是别吵到皇贵妃那里了。” 严真真这才停止了作势欲行的脚步。和皇贵妃打交道,她也不是想为的。况且,齐红鸾的身份毕竟只是侧妃,虽是怀有身孕,还得不到这样的待遇。 孟子惆隐约浮过一抹笑意,却在刹那之间又换上了平静的容色:“真不用?” “真不用。”齐红鸾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好,若有不适,再让王妃去请太医。随行的虽只有两名太医,但本王亲自去求,总能让皇贵妃分出一个来的。前几日,皇上还垂询,是否要派太医给王妃看脉呢!”孟子惆不经意的语调,却令齐红鸾更是满腹怨恨。正侧妃之间的待遇,经纬分明。 “是,谢王爷。”她不甘地微微福身,然后扬起一张明媚的脸,“王爷待红鸾,实在是太好了。” 严真真只觉得鸡皮疙瘩,顿时浮了三层。 “赶紧走罢,后面的人还等着呢!”孟子惆没有表示出什么表情,只是拍了拍齐红鸾的手臂。 “是。”齐红鸾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举步往前走。 “真是……那也太……对,这叫厚颜无耻!”碧柳重重地点了点头,嘴巴差点撇到鬓角去。 “人生如戏,何况这场戏还是免费的呢!尽管演戏不怎么样,但还算差强人意,横竖不要银子嘛!人家名角儿,便是提前去订票,还订不着好位置,咱们可是看的现场版。”严真真笑谑了一句,顿时逗笑了碧柳,再看向齐红鸾的目光,便显得有些不屑。 齐红鸾虽然不知严真真说了什么,看碧柳的神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恨恨地瞪了一眼过来:“王妃说什么了?” “我只说是人生如戏而已。”严真真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却见孟子惆的脸上显出一种欲笑不笑的神气,便猜到了也原话里的大致意思。 严真真眉眼弯弯,轻轻颔首。有时候,冷笑话也得有人捧场,才会觉得有点儿意思。 这一幕瞧在齐红鸾的眼里,那火儿,可就不听使唤地“蹭蹭蹭”地往上蹿。不及细想,便张牙舞爪地朝着严真真扑过来:“你一定是在说我的坏话,我就知道,你见不得王爷待我的好。一路上霸着王爷不放,这还不够。王爷稍加何恤,便从中挑梭!” “你要做什么?”碧柳忙跨前一步,挡在严真真的面前。 “我要撕了你这个贱婢的嘴!”齐红鸾恶向胆边生,两只手朝着碧柳推过去。碧柳原还顾忌着她已经鼓起来的肚子,可齐红鸾的气力,并不比她小多少,一推之下,竟是站立不稳地朝河边歪过去。严真真和螺儿忙用手拉住,谁知齐红鸾的目标,本就是严真真,借机朝她身上扑过来…… “扑咚!” 严真真主仆三人,便华丽丽地跌进了江中。而碧柳手里捏着齐红鸾的腰带,也把立足不稳的始作俑者,也给一块儿拉进了江水。 “咳咳!”严真真奋力划了两下水,却因久不游泳,居然呛了两口。幸好身上穿的是夏衣,饶是如此,灌了水也觉得沉重,有些划不开来。她正要努力撕开宫装的裙摆,忽然撞进一个宽厚的怀抱。(未完待续) ------------ 第133章 你先救谁 “咳,螺儿和碧柳……不会凫水,快救她们!”严真真缓过一口气,又急忙道。 “放心,自有人去救。”孟子惆沉着脸安慰。 严真真听出他口气不善,知道今天这一幕,够给他丢人的了。妻妾争风吃醋,争到了在皇帝和众大臣面前丢乖露丑,实在让人颜面扫地。对于孟子惆一贯以来的形象,也是个极大的打击。 可这也不是她的主观意愿啊!严真真有点委屈地想着,急转头寻找自己的两个侍女。果然如孟子惆所言,他的侍卫们已经跳进水里,连带着齐红鸾也一同救了起来。 李庄谐也在第一时间下了水,不过似乎动作比孟子惆差了一点,此时正鼓着腮帮子有些生气,奔过来拉住严真真的手:“王妃姐姐,你没事吧?赶紧换身干衣裳,不然会得风寒的。” 严真真答应一声,只觉得他的手比自己更冷,知道这一幕,让这个半大的孩子给吓着了。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温言安慰:“我没事,你别担心。看看你,身上全都湿得透了,赶紧地回舱里换衣服。只没及得上给你买新的,只拿小厮的衣裳将就着罢。这几日先撑着,等回了京城,再替你买几身新衣裳。” “我这衣服也能穿得,往常这热天里,常在河边洗澡的。”李庄谐看她神情平静,放下了心笑道。 “你……去看看齐侧妃罢。”严真真小声地提醒孟子惆。尽管从他第一时间跳下水来游向自己的动作,看得出来他对齐红鸾的所谓感情,完全不像她想像中的那样深。可既然做戏,总要做个全套,她心生感激之下,也不想让他的大计功亏一匮。 “不用。”孟子惆的脸越发的黑。冷哼一声,“你倒是大方!” 她这不是为了他考虑么?严真真悄悄地瞟了一眼齐红鸾,她的神经还算坚韧。(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并没有尖叫一声晕倒。当然,也许这也是因为她不是倚在孟子惆的怀里,晕倒在侍卫的怀里。场面可不太好看。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孟子惆不悦地问道,一边游至岸边。早有侍卫们接着,为两人送上披风。虽是夏天,可河水里还有些凉意。严真真迎着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刚刚止住的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因为这一事故,除了皇帝已经上了大船,其余的随行官员。还在雨中观望。当然,似乎也没有人觉得无聊。 这样的好戏,可不是时时都有得看的。严真真接住众人的目光,暗自苦笑。刚才还在看齐红鸾的戏,一下子戏里的主角,又变成了自己。所以说,看人好戏,是要遭报应的。 “人生如戏,果然如戏啊!”她感慨地叹息了一声,在岸上接住了螺儿和碧柳。两个丫头也不管自己。惶急地问:“王妃如何?是否要召太医?” “罢了,已经在这里丢尽了人,还召什么太医!”严真真啐了一口,眼看着齐红鸾也被送上岸来。几乎没有任何停顿,便扑进孟子惆的怀里。 “若是得了风寒,这一路可要受罪。王妃身份尊贵,前次皇上还说要让太医给王妃诊脉的,想必……” 严真真打断了碧柳的游说:“那是皇上的客气话,也能当真?” 齐红鸾委委屈屈、娇娇怯怯地嘤嘤哭泣,肩头一抽一抽的,倒是我见犹怜。当然,这里的“我”并不包括严真真,她甚至连礼貌的问候都没有一声,便带着两个侍女扬长而去。 孟子惆心情复杂地看着严真真的背影,有点出神。手掌搁在齐红鸾的肩头,迟疑了好半天,才轻轻放下。 “好了,已经被看了笑话,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他淡淡地说着,把披风解下,裹到她的身上。 春季衫子薄,湿衣贴在身上,更是尽显身材。齐红鸾恨恨地看着严真真袅娜的背影,再看自己因为衫子湿了而显得跟水桶般的腰身,对自己的“大腹便便”生出了些许懊恼。 仰头看向孟子惆,却发现后者的目光,正跟随着严真真,更生恨意。双臂勾着孟子惆的脖子,贴得却更紧了。 严真真无视于身后的两道目光,反正岸边船上的注目礼实在是太多了,再多两道,也根本不会有什么不同。 上得甲板,早有太监迎上来:“王妃,皇上召见。” 严真真看了看自己披风下的湿衣,愣了愣道:“现在?” “是。”太监的脸色有些肃穆,看不出特别的表情。唯有严真真疑惑地想要转头时,才见他悄悄地眨了眨眼睛,嘴角微微上勾。她不由会心一笑,看来这次召见并晨降罪。果然是银票起了作用,这些太监们待自己倒还算友好。 只是皇帝这时候召见,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恪于身份,没能扑到窗口看自己的狼狈样子,特意召自己过去看一看么?想到上次几乎把皇帝整个书房的东西都赢了回去,严真真觉得这是另一个报应来了。看着碧柳和螺儿一脸莫名其妙的惶然模样,严真真摆摆手:“你们两个先回去换衣服。” 两人如何肯定,坚持跟着严真真踏进了皇帝的舱房。这一次,皇帝并没有把她晾在一旁等候良久。他负手站着,目光幽远地落在窗外。那里,是她落水的地方。严真真苦笑连连,看来,今天的风头算是出得足了。 “拜见皇上。”严真真草草福了一福,把披风裹得紧了。 “下去换件干衣裳再上来。”皇帝瞟了她一眼,并没有过多的神色,“回头朕还要有事儿问你呢!” 严真真期期艾艾:“臣妾不如回自己的舱房再换罢。” “朕瞧你也没有带几件衣服,正好皇贵妃新做了两件,你先换上罢。”皇帝却没有恩准,挥手让小太监陪她去。宫女们早就捧着衣服站在屏风后面,手脚利索地替她换上。 这样的速度和效率,颠覆了严真真对于古代服装的认识。似乎这衣服穿起来,也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麻烦嘛!看来,自己也需要花些时间,来练习衣服的穿脱了。 换上干衣服之后,严真真觉得舒服多了,对皇帝的体贴,也多了两分感激。 “坐罢,摆棋。”皇帝这次倒是没有让严真真干等,干净利落地坐在棋盘前。 严真真哭笑不得,敢情这位心急火燎地把她召来,便是为了让自己陪他下棋?严真真立刻感觉到了危机,看来得把这几种从现代带过来的棋,广为流传。否则动不动就被召来下棋,她的自由时间岂不是少了很多? 她可不觉得伴驾是一种无上荣幸的事,在她看来,不单是浪费时间,还存在着极大的风险。谁知道皇帝哪天不爽,看她不顺眼,便能找个理由治了罪。虽然她是个“善良”人士,可在殿前失仪,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真要吹毛求疵,很可能给她戴上顶“大不敬”的帽子。 所以,尽管是个现代人,但她还是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坐罢,不必多礼。”皇帝掀起眼皮子睃了她一眼,“今儿个你也出了大风头,不必再把府里那点子争风吃醋的故事,演到船上来了罢?” 严真真顿时觉得灰头土脸:“那个……也不是臣妾愿意的,不小心,不小心而已。” “你虽大度,也该有个底线。被小妾欺到了头上,还容忍下去?你再姑息下去,怕是日后这临川王妃,便成了人家的。”皇帝排兵布阵,把自己的军旗子布置好了,看着严真真怏怏的神气,忍不住告诫了一句。 “我知道。”严真真垂头,“可花这份儿心思,臣妾觉得不值。走了一个齐侧妃,下回指不定又来什么刘侧妃、陈侧妃的,能堵得住么?倒还不如留着她,也免得走马灯似地换了一个又一个。” “你呀!”皇帝哭笑不得,“平时看着倒也精灵古怪,怎么在这上头,便木得跟什么似的!” “皇上您觉得,有这功夫,是跟她在窝里斗呢,还是陪皇上下棋?”严真真忽地展眉一笑,抢先一步动了棋子,“皇上,臣妾抢先了。” 皇帝瞪眼:“看看,在这上头,倒有些小聪明!” 严真真轻笑:“回回都让皇上占了先,这回臣妾也斗胆,赖皮一回。” “好啊,你是说朕赖皮呢!”皇帝笑骂,不过也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沉吟片刻,便浮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别神气,今儿可莫要想着赢朕的东西。” “是么?咱们骑着驴儿看唱本,走着瞧!”严真真不信,又飞快地下了一子。围棋象棋她不敢说,但这些由她带到这时代的棋类,她不称大师,还有谁敢称大师? 同时,她也轻轻地吁了口气。要知道,和皇帝谈起家庭琐事,怎么都觉得有些怪。还是对坐下棋,来得正常。 “王妃请用茶。”宫女递来一盅茶,严真真下到紧要处,也没细看,端起茶盏便喝了一口。 嗯? 是姜茶!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皇帝,后者不耐烦道:“快趁热喝了,出身汗便不怕染上风寒。” 原来,皇帝还有这样善解人意的一面。(未完待续) ------------ 第134章 这样的彩头 下棋的结果,出乎严真真的意料之外。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原以为胜负会呈现一面倒的局面,谁知数数自己的战利品,竟然是输赢参半。 “皇上,下回别再召臣妾来下棋了。”她苦着脸道,“往后,臣妾可得把好东西都输给皇上了!” “怕什么……你输完了,朕自然会再赐你。”皇帝却不紧不慢地说道。言下之意,以后还会找她下棋? 严真真愁眉苦脸:“皇上,臣妾生性有点儿小小的好强,实在不想输得太惨。那个……皇上不如往后召大臣们一起下,横竖在船上也没有什么消遣。” “跟他们下棋有什么意思?朕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输得太难看。他们那些心思,不是用在赢棋上,倒是用在怎么样让朕赢得体体面面儿。若是这份儿心思用在国事上,何愁天旻不富不强?” “皇上难道不喜欢赢么?”严真真喝下第二碗姜茶以后,只觉得浑身有了点汗意。正要解下披风,皇帝却伸出手阻住了。 “捂着些才好,免得回头染了风寒,要医没医,要药没药。” “臣妾觉着累了……”严真真看着皇帝又拿出一副斗兽棋的棋谱,顿时头大如斗,只得没骨气地讨饶,“这会儿臣妾的脑袋,都仿佛胀成了两个。不拘下什么棋,臣妾也是必输之局。皇上不是不喜欢赢么?臣妾还是告退的好。” 皇帝失笑:“谁会不喜欢赢呢?朕不过是不喜欢那些被让出来的赢局了。就比如现在,朕赢得光明正大,自然是喜欢的。” 严真真没奈何,只得再陪着下了一局斗兽棋。看着皇帝兴致勃勃的样子,严真真很难把那个在庙堂之上心狠手辣的皇帝,跟眼前这位给联系在一起。 “不行了。皇上,臣妾真要告退了,这会儿睡意上涌。只想抱着被子饱睡一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严真真终于受不了地告饶。管他是皇帝还是大臣呢,再不逃,恐怕这棋下到掌灯都下不完。 皇帝意犹未尽地看了看手里的棋盘。勉为其难地点头:“好罢,明儿再下。” 只这一句。便把严真真的瞌睡虫给赶没了。明天……还要下啊?难不成她成了陪棋女郎么? 哭丧着脸回到自己的舱房,里面早坐着个人。蜡烛已经燃起,白色的身影即使在无人处也坐如钟。手里的线装书,有些年头了。严真真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书,在现代的时候,她便喜欢轻装上阵。再加上有了空间戒指,她随身携带的东西。自然就更少了。此次南巡,尽管知道路上要走十来天,她还是只带了一本演义。 真正爱看的书,还留在空间戒指里呢!看完一本再进去换,反正封皮都差不多,方便得很。 “怎么才回来?”孟子惆放下手里的书,“这是谁的衣裳?” 严真真低头看着厚重的丝绸,这可不是她喜欢的款式。不过,皇帝的审美观,大约也就只是这样的层次。这时代。还是以奢华为美,而不懂得简洁大方为何物。 “应该是皇贵妃的罢,旁人哪里会有这么华贵的礼服?”严真真不经意地答,这才福了福身。“给王爷请安。” “起罢。” “那……我换件家常衣服,再来伺候王爷?”严真真试探着问。尽管对于伺候人的活儿,她一点都不有爱。可是,这年头,虎落平阳还要被犬欺呢,何况她本来就只是一只猫——还是一只没有利爪的病猫。 “好。”孟子惆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快去换罢,你家常穿的那件湖蓝色不错。” “颜色有点艳。”严真真笑道。 “艳什么艳!”孟子惆不悦地轻叱,“你看看皇贵妃,比你还大着五岁呢,还不是穿红着绿,比你艳丽了多少倍去!你年纪轻,皮肤又白,穿什么都好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严真真有点回不过味儿来,虽然孟子惆并非第一次称赞她,可从来都只是含蓄得要她事后才能回味过来,这样红果果的赞叹,可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她不由得转头看了看窗户,难道今天的夕阳,是在东边儿的? “快去罢!”孟子惆的脸色不大自然,没好气地朝着她挥了挥手。 “哦。”严真真迷迷糊糊地往屏风后走去,一边的碧柳早就把那件湖蓝色的宫装给翻了出来。 “我换那件藕荷色的就好。”严真真摇手。 “王妃穿这件好看,王爷也喜欢。”碧柳却不由分说,手脚利落地替她宽了身上这件鹅黄色缀着流苏的礼服。 “可我不喜欢……”严真真咕哝。不过她的意见,被碧柳选择了忽略。好吧,在穿衣这个问题上,她似乎没有过多的发言权。 不过是一件衣服,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自己被拉着下了半天棋,早已经累得人仰马翻,只想躲进空间美美地睡上一觉,就不必在穿衣的问题上再纠缠了。 “回了京城,再替你做几件衣裳。年轻轻的,学人家穿得这么老气!”孟子惆看着严真真穿着湖蓝色的对襟长裙出来,很满意地点头。 “我也不是学人家,只是觉得那些颜色能多穿几年。”严真真捻了捻腰带,“像这种颜色,不经穿,洗几水就要褪色,看起来还不如葛色和藕荷色呢!” “褪色就扔了,联华超市每天都挣那么多银子,你还怕买不起衣服?”孟子惆对她的论调不以为然,“再说,我也不是小气到连衣服都舍不得给你添置罢?” 严真真解释:“倒不是这个原因,只是在家时习惯了。裁衣服不单是银子的问题,也费时间啊!做好了还得改,一件衣裳得改三回才能上身,麻烦不麻烦!” 孟子惆满脸古怪:“你就知道替你的超市打算?” 严真真想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身边斟茶的螺儿道:“其实,我顶喜欢的,就是睡觉。超市那块儿,我也不能抛头露面,都是螺儿在理。” “来,陪我下盘棋罢。”孟子惆对她招了招手。 “啊?”严真真惊得花容失色,“不是吧?这个……我刚刚陪皇上下完老半天,这会儿脑袋里还昏沉着呢,哪里还下得了棋?王爷若要赢我的彩头,直说便是,我双手奉上。” 孟子惆气急反笑:“我就缺了你那点彩头?能陪皇上下个好半天,就不能陪我下一局了?” “他是老大,口谕一下,我有什么办法?不想被砍头,只能认命了。还不是上回我赢了他一大堆东西,这会儿来报一箭之仇么?碧柳,赶紧把上回得的那些儿东西,都整理出来给皇上送回去,免得再挖空心思地赢我棋。他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不知道是哪一句话取悦了孟子惆,至少他脸上的那层薄怒,倏忽不见,温言道:“只下一局。” “彩头是什么?”严真真条件反射地问。 “非得要彩头不可么?”孟子惆好笑地看着她戒备的神色,看来跟皇帝下棋,至少在严真真看来,绝不是愉快的事。至少,一直绷着根神经,难怪一脸都是倦色。 “不用不用。”严直真急忙坐到他的对面,螺儿含着笑摆上了棋子。 又是围棋! 严真真对自己的棋艺,也没一点底气。不过,孟子惆倒比皇帝有君子风度,至少把黑子主动让给了她。 看着她白皙手指下,夹着那枚黑子,黑白分明之下,更衬得她的手指尖,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几近透明。 “那个……我们下……”严真真吞吞吐吐。 “就下围棋,不玩五子棋。”孟子惆淡淡地截住了她的话。 “啊?你也会下五子棋?那个……”严真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皇帝跟你下棋,一下便是半日,还有什么棋不知道?皇贵妃那里,怕是连你的棋谱都有一份儿。”孟子惆瞟了她一眼。怕是她自己都忘了,上次她捧着皇帝的战利品,可是狠狠地显摆了一回。直到明白那些赏赐不能随意处置,才没有了兴趣。 “哦。”严真真恍然地点头。 孟子惆拈着枚白子笑道:“恐怕往后你便不会专美于前了。皇贵妃于棋道本就甚精,你那个五子棋规则又甚是简单,不必多久便能与皇上对下。” 严真真喜孜孜地点头:“那便好,也免得有事儿没事儿地把我召去。那椅子,虽是垫着软垫,可坐着哪有躺着舒服?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倚在榻上看演义消遣呢!” “这样的机会,旁人可是求也求不来的,你倒还挑三拣四。”孟子惆苦笑摇头,不过脸上却有着淡淡的得色。 “我可不觉其乐,只觉其苦。”严真真耸了耸肩,“真没彩头?” “你若输了,答应我一个要求。我若输了,也答应一个你的要求。”孟子惆却很快地接了口。 “那不行,我吃亏。”严真真急忙把刚落到棋盘上的黑子抢了回来,“明知道不能赢,我还答应这样的彩头,我又没傻!不如你把要求说出来,能做得到的,我才答应。” “好罢,你若输了,回京后做两件艳丽的衣裳。” 这算是她的彩头,还是他的?严真真疑惑道:“替我做衣裳?我虽然不大喜欢艳丽的颜色,可偶尔做两件,也并非不可。” “那好,下棋罢。”(未完待续) ------------ 第135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直到落了两子,严真真才想起来,自己可没说要孟子惆付出什么彩头。若是赢了,也得让他答应自己一个要求。当然,自己是不会要求他做两件衣服这类好事儿的,总得替自己谋点福利。 多挑两亩地种水果,以便长期供应联华超市?反正他已经知道了联华超市和自己的关系,这些行动大可不必再遮遮掩掩。 为听风轩谋求多一点的福利,至少和齐红鸾远远地划开界线?对于齐红鸾,她可不想沾手。王府的事,全扔给安容雅,自己还乐得轻松呢! 可这些即使不赢这个彩头,孟子惆也不会不答应……不如想个恶整的点子?可吃力不讨好,也许下次被他扳回一城,自己没好果子吃。 尽管对于让孟子惆穿上女装,或者跳一个草裙舞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但严真真还是理智地压下了这个诱-人的点子。这时代可不比现代,恶整谁都只会付之一笑。 而胡思乱想的结果,便是以输了九目半而告终。 孟子惆收起棋子,温言道:“回去多做两身衣裳,颜色要艳一点儿的,才能衬出你的肤色。” “哦。”严真真有点不大适应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傻傻地答应了一声。 结果,接下来的行程,严真真一点儿都不寂寞。不是被皇帝召去下棋,就是被孟子惆端着棋盘闯进舱房。她欲哭无泪,无论如何,自己也算不上国手罢?虽然与孟子惆的一场实战,为她找到了下棋的信心,再次坚定自己可以称得上这时代的“才女”。可是天天下,从早到晚下。是个棋痴也会下得腻烦吧? “我不想下棋。”严真真终于借着“打盹”的借口,闪进空间,摊成大字躺在河岸边。因为有李庄谐同行。空间的湖里,终于有了第一批“外来户”。 明明是淡水,可是海里钓上来的鱼儿。居然也活得很欢实。严真真撑着下巴,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中。几条鱼一游而过,倒有些羡慕些这些鱼来了。 “那便不下,躲在空间里,没有人能找到你。钻石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一种石头,不用担心会被割破。”小黄鸢怂恿。 “这个主意可不好。”严真真摇头,“人是群居动物,总不能一个人孤单到老。” “你怎么是一个人呢?”小黄鸢飞到她的肩头。“不是有我,有小麻雀儿,还有只苹果天牛吗?对了,现在还有鱼!” “那怎么一样?”严真真苦笑,“除了活着,人还有多方面的需求。” “以后我也有化成人形。”小黄鸢不服气地瞪着她。 “你不懂,这是不一样的。”严真真怅然若失,“我想要有一个家,一个温馨的家。有丈夫,有儿女。那才完整。对了,我还认了个弟弟,叫李庄谐,你下次去看看。可机灵了,又肯吃苦,日后必有出息。” 小黄鸢泄气地趴在她的胸口:“你的丈夫人选,一定是龙渊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严真真叹了口气,“小黄鸟,其实女人要的一点都不多,不求高官厚禄,不在乎家财万贯,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够了。” “其实……”小黄鸢急急地道,“别人也可以啊,也会愿意只守着你一个的。” “是么?”严真真苦涩地摇头,“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以法律的形式规定下来的,甚至女子无所出,依律可以休回娘家。难道没有孩子,一定是女人的错吗?” 小黄鸢歪着小脑袋,自觉这个问题有点高深,虽然它学识已经够渊博,但对于严真真的困惑,还是无法解答,只得诚实地摇了摇头,又颓然地趴下。 “为什么要收个弟弟?如果你觉得寂寞,以空间里来,我们都会陪你的。”小黄鸢的声音有点闷。 “我知道。”严真真莞尔,“可是,他是不同的。” “怎么又不同?”小黄鸢嘀咕,“对你而言,每个人都不同。” “是啊,你也一样,对我而言,是不同的。”严真真轻轻地抚着它的脑袋,“如果空间里没有你们,我也会觉得寂寞。” 小黄鸢满足地笑了,用喙亲昵地啄了啄她的脸颊。 空间里的生活,自然是很小资的。可是因为时间被放长了二十倍,而显得格外漫长。 “原来,时间被放大,也不是好事啊……”严真真感慨地叹息了一声,拍开小黄鸢,“来,我们逮条鱼,今天可以改善一下伙食,清蒸还是红烧?” “无所谓。”小黄鸢没有表示意见。 “也对,你除了苹果,什么都不吃。”严真真了然地点头,“不管红烧还是清蒸,都只是我一个人的食物。这样吃东西,很没劲啊……” “没关系,等我变成人形,就能和你一样吃东西了。”小黄鸢很乐观。 “十年,早就沧海桑田了。”严真真嘀咕了一句,“小黄鸢,你替我抓条大一点儿的鱼。” “我?” “当然是你了,难道你觉得我有这个耐心钓鱼吗?”严真真理直气壮。 小黄鸢到底还是去了,修行了多年的小鸟,多少还是有点神通的。只一会儿,便果然叼了一条大旗鱼,所严真真目测,足有二十来斤。这一条,可是李庄谐钓上来的最大的一条了。 严真真看了看小黄鸢的小身板儿,跟被它一路叼来的鱼,根本不成比例嘛!难道她刚才半躺着的时候,以为是空间里的鱼竟然学会了飞行呢! “这鱼……也太大了点儿吧?”严真真犯难地围着鱼转了两圈,“我一个人吃,那得几天功夫才吃得完啊?” “那还不简单,吃不完的,你就带出去扔海里。可别扔空间里,会发臭的。”小黄鸢郑重地警告。 “别、别、吃、我!”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把严真真惊得差点原地创造出一个跳高记录。人家世界冠军还需要助跑呢,她连助跑都不需要。 “鱼……鱼会说话!”她一脸惊悚地指着在地上挣扎的鱼。 小黄鸢见怪不怪:“不是它会说话,而是在空间里,你可以听懂任何动物的话。”小黄鸢为她的迟钝翻了个白眼。可惜鸟实在有点小,严真真愣是没有看到它这个学自于她的动作。 “我把你们带进来,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啊!”严真真有了逗弄旗鱼的心思。 “不要啊,我已经长了好几年,肉老得不成样子,不好吃的。”旗鱼拼命地贬低自己,脑袋还在岸上一点一点,仿佛在讨饶。 “可是留着你,我又没有别的用场……”严真真其实已经放弃了吃鱼的心思。不管是不是由于空间戒指的神通,她都想不出自己吃掉一条会“说话”的鱼。 唉,看来,在空间里养活物吃的主意,是行不通的了。她原本还想养一点鸡鸭饿之类的家禽,给自己好好补一补。想当初,在现代的时候,那些养在葡萄园里的所谓“草鸡”,可是卖的好价钱! 算了,还是吃空间外头,那些不会说话的动物们吧! “那你另外抓一条嘛!”旗鱼非常不厚道地出卖了自己的同类,“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你是女人吗?”严真真被噎得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这条鱼,怎么也看不出女人的模样来吧? “当然是。”旗鱼却对自己的性别毫不怀疑,甚至带着一点身为女性的自豪感。 对于这一点,严真真只能自叹弗如。 “顶多你只能算条雌鱼。”严真真没好气地讽刺了它一句,“还女人呢,你那声音都是童声,估计只是个女婴。” 小黄鸢却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要不要吃啊?如果不吃这条所谓的女人,那我另外替你抓一条去。” 严真真忙叫道:“唉,别别别!这些鱼条条都会说话,我敢吃吗?怎么感觉像是在吃人似的?算了,我还是一会儿叫小李子再抓两头,在外头的厨房里做了吃吧。原以为这里的鱼肉,味道会更鲜美的。” “确实更鲜美啊!”小黄鸢和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的苹果天牛异口同声地说道。 旗鱼哀怨地瞪了他们一眼:“男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哦,原来苹果天牛也是公的啊! “那我不吃雌的,吃雄的罢。你俩似乎都是公的罢?”严真真似笑非笑地看向两只自动送上门的飞行动物。 而有翅膀的动物,反应就是不一样。旗鱼搁了浅,只能求饶。可这两只的第一反应,是一飞冲天:“你抓不住!” 严真真无可奈何地摊开了手,忽然惊奇地看着那条仍然很有活力的旗鱼,疑惑地问:“奇了,这条鱼已经在岸上这么久,怎么还没死?” 旗鱼立刻没精打采地耷拉了脑袋,瘫在地上装死。 “笨女人,空间里水分充足,它离开了江湖,只是失去行动能力,怎么会死?”苹果天牛的声音从天空上传来,有点发飘。严真真仰头,忍不住哑然失笑,它也未免飞得太高了点儿罢? ps:今天要去上海,如果宾馆有网的话,晚上再更新一章。如果没有……那就只能明天一起更新了。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哈,现在的宾馆恐怕不会网的,嘻嘻!(未完待续) ------------ 第136章 归程 水路难得的风平浪静,不免让严真真有点失望。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对于皇帝和孟子惆的轮翻轰炸,她实在是大喊吃不消。不得已,只得又发明了一种棋,那便是在现代曾经大行其事的国际跳棋。因为好玩,严真真也曾经报了个网络培训班,假假也算得上是个圈内的小高手,跟两个新手下起来,自然是把两虐得找不着北。 不过,好景不长,只几天功夫,皇帝和孟子惆便相继超过了她。结果可想而知,严真真再度成了最大的输家。她无比怨念地想着,明明自己才是穿越者,理应成为那个最大的赢家才是。可事实却是,她似乎一个都下不过,最后又被迫拿出了绝活——四国大战。让她最得意的是,作为一种四人玩的游戏,成功地把皇贵妃也拉进了玩棋的圈子。 对于严真真递过来的橄榄枝,皇贵妃终于第一次没有再对严真真冷眼相对。甚至还拿了一枝珠花,神态亲昵地说道:“一向慢待了你,倒是本宫的不是。往后,你也不该总往中宫去,本宫的羽衣殿,难不成还招待不了你么?” 严真真惶然道;“不敢,臣妾只是不曾见过世面,不敢随意在后宫走动。若非皇后再四相邀,臣妾又岂敢频频入宫?” 皇贵妃笑吟吟地挽起她的手:“既如此,本宫也得再四相邀了。” “娘娘一纸相召,臣妾岂敢有违?素来闻听娘娘深得圣眷,早想奉承,却总是不得其法罢了。”严真真只得昧着良心,一再说客气话。皇后与皇贵妃,究竟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这时候还真不好说。 “那便好。本宫只怕你奉承了皇后,便瞧不上本宫了呢!”皇贵妃也着意亲近,“若说圣眷。这一回跟来的朝廷命妇里,倒还是王妃你……独一份儿啊……” “臣妾只有一点小聪明,又仗着当年读了点儿歪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便在皇上面前班门弄斧,倒让娘娘失笑了。” 皇贵妃叹息:“你这一点小聪明。可真是聪明到了刀口儿上啊!可惜本宫当年也称得上是博览群书,可比起王妃,却还是自叹弗如。” 严真真忙又歉逊了几句,又你来我往了好半天,总算得以脱身。走到甲板上,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应付皇帝和皇贵妃这夫妻俩,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海风吹起她的发鬓。她看着岸边昏黄光线里的杨柳枝,忍不住出了神。当时来金陵的时候,柳枝儿不过刚刚抽芽,如今再回去,却已是枝叶繁茂,青葱欲滴了。屈指算算,居然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了。 尽管没有能够和龙渊取得更好的进展,但至少知道,他还活着,活得很健康。对于严真真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忘记她了吗?没关系,她今年才只十五岁,还有的是时间去等待他苏醒。即使他不会再恢复记忆,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既然能让他爱上一次。她就不信不能让他爱上自己两次。 迎着晚风,严真真露出了笑容。 “真真。”孟子惆走上甲板,在她最爱呆的栏杆前,找到了她。 她仍然穿着素雅的水蓝色,比起那些豆沙色、藕荷色,孟子惆总算还是勉强接受了她的这身打扮。 衣服是丝绸,被晚风吹得衣飘袂举,宽袖翻飞,如轻盈的蝴蝶,若飞天中的仙子。因为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严真真缓缓转身。微弱的光影里,她的脸比往常更朦胧。可是一双眸子,却越加的璨然生辉。 “给王爷请安。”她盈盈下拜。 “起来罢。”孟子惆上前两步,亲手扶住,“就这么喜欢在这里吹风?我听得皇上和皇贵妃把你放回来,吩咐做了几味你爱吃的菜色,正打算与你小酌一杯,谁知你竟是人踪全无。” 严真真嗔怪地瞪了一眼站在身侧的碧柳:“这丫头,怕是跟我一样,也贪看这夜色下的江景,王爷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儿,倒显得我无礼怠慢了。” “你是我的王妃,哪里需要这么多的礼?”孟子惆叹息,“虽是入了夏,江面上的晚风到底还是凉的。现下儿吹得舒坦,明儿早可就得头疼发热了。” 严真真笑道:“王爷取笑了,我哪里有这么娇弱呢!下了半天棋,脑袋瓜子也下得昏昏沉沉。经风这么一吹,倒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人也松乏些。” “王妃此话,可是暗指我又可以邀你下棋了?”孟子惆伸出手臂,把她的小手,轻轻地握在掌心。虽是戏谑的神气,可声音里却透着殷切。 严真真头在如斗:“王爷还没下腻么?这几日,什么棋都轮翻儿地下过了,如今我也不是你的对手。总是赢,难道不会生出此道大孤的感慨来么?” “除了下棋,也没有旁的消遣。这棋道,被王妃翻出这许多花样儿来,我倒是越加地好奇。是什么古书,竟然这样的神奇?” “也不是什么奇书,不过当年家母偶然得之,据传是由商代传下来的。”严真真硬着头皮,把这项殊荣送给了那位没福气谋面的严夫人身上。 最大的优势,便是严夫人享三十年盛名,尽管洛雅青、桑子涵等人也算是才女辈出,但自她殁后这些年,竟没有一个能超过她的盛誉。 严真真想,那一定是个聪慧无两的女子。可惜落到严侍郎的手里,也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她不知道,荣夫人在婚姻生活的最后,是不是会觉得委屈与后悔。 所以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 “如今真是散佚了么?皇上和我都曾问过严侍郎和荣夫人,俱不曾见过。”孟子惆皱着眉说道,“这等奇书,万不至于会随手乱扔,总在严府的什么地方。我想,你母亲当年必然爱若珍宝,指不定藏在哪里呢!明儿就抵京了,你找个机会,也该去娘家走动走动。” “为了找那本书么?”严真真心里“咯噔咯噔”了两下,故作遗憾地摊了摊手,“当年母亲留给我的嫁妆,都被荣夫人一锅儿全端了去。那书……哪里还剩得下来?” “荣夫人也出身世家,这等宝贝,万不会随意扔了的。”孟子惆却摇头,“你说的那甲骨文,我曾经也见过几次。只是世上无人能识,竟不知道令堂当年,竟还有这样的学识。” 严真真笑道:“母亲家学渊博,又博学强记,懂得比旁人多些,也是应当。” “是啊,若是令堂身为男子,恐怕中个状元,也不在话下。可惜……天妒红颜,唉!”孟子惆满脸遗憾地叹了口气。 “那我回去找找。”严真真低头敷衍。 “想必,那书是在你的嫁妆里头。那等珍贵的文稿,你母亲除了交给你,也不会舍得交给旁人。”孟子惆的推测,按常理来说,是有些道理的。不过,对于这份子虚乌有的“手稿”,却大谬其然。 “嫁妆……王爷想必也知道,当年除了紫参派了点小用场以外,其余的东西,都被我一齐当了死当,换回来的银子,便是做了联华超市的股本。当然,这其中还有卢家的三少爷助了一臂之力。” “哼,他当年胆敢绑架于你,这些银钱,难道出得不应该?”孟子惆对卢三少可半点没有好感。居然敢动她的王妃,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过,现在却不是秋后算账的最佳时期,他还需要丰满自己的羽翼。比卢家庄更重要的人和事,还有很多。 “应该。”严真真笑得很愉快,“所以,我倒觉得幸好有这一场的绑架。若不然,我哪里有机会反敲他这一笔?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孟子惆的脸色,还是阴沉沉的:“活该!” 严真真知道自己对卢三少越是维护,孟子惆的反感便越甚。因此,她赶紧地转换了话题:“当时我也看过,只是些粗制滥造的首饰。拿到典当行去,也是费了好大的口舌,才当下了那点儿银子。据秀娘说,当年家母的眼界儿可是很高的,那些首饰,万看不上眼儿。” “那是,严夫人嫁为人妇,仍然引领了京城贵妇的穿衣时尚。”孟子惆摇了摇头,“这一点,你可与她不大相像。” 严真真连忙承认:“是,我不如家母多矣。” “倒也不是。”孟子惆凝神想了想,“你与令堂最大的不同,是在性格上。令堂虽是才华横溢,却多愁善感。又因婚姻不如意,郁郁寡欢……” 严真真翻了个白眼,难道自己嫁入王府,这婚姻便能称得上“如意”么?这男人,什么时候都不忘替自个儿的脸上贴片金叶子啊! “放心罢,你不会像令堂一样的。”孟子惆的结束语,让严真真回不过神来。他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如果她是严真真本人,看着他一个个地往府里抬侧妃,而且齐红鸾的进府,又是在自己被绑之际,还能不心寒到骨子里么? 莫说严真真出嫁之前与孟子惆根本未曾相见,便是情愫暗生,见了他这般的行径,也早把满腔的柔情蜜意,给付之一炬了。 不过,这话是说不得的,只得装作羞涩的样子。谁知迈进舱房,却见齐红鸾正坐于侧位,心里又忍不住地冷了下来。 这算什么意思? ps:没想到酒店居然还是用的有线网,到现在才能送上更新,汗滴滴!小猪总算没有食言,在最后关头送上一章。感谢亲们的支持。(未完待续) ------------ 第137章 千防万防防不住 “红鸾也在?”孟子惆似乎也是一副诧异的模样,“你如今身子不便,不是早吩咐过不必等本王和王妃么?早些用了,便去歇着罢。” 严真真脸上的笑容,这才自然了些。 还好,不是孟子惆的意思。否则,她还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掉头离去。其实,这倒是个避祸的好办法。 眼看着京城将至,严真真最担心的,便是齐红鸾是否会在最后关头孤注一致。即使找不到机会,也要牵强附会地创造机会。 只有千日抓贼,万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严真真深觉一路的湖光山色,因为需要防范齐红鸾,而打了个大大的折扣。当然,皇帝相召,孟子惆不请自来,也让她深觉烦恼。 唉,山色虽好,也要作陪的那个人,是自己想要的才好。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齐红鸾站起身来,用手托着腰,做了个行礼的模样。 这样的“温婉”,让严真真的全身,顿时竖起了防范的大旗。她看着舱房外渐次黑暗下来的光线,忽地动念道:“今儿皇贵妃倒还赐了几样点心,我爱吃得紧,这晚餐倒也没有什么胃口,不如齐侧妃陪着王爷先用。” “什么点心……不能让妹妹也尝一尝么?”齐红鸾却故意挨了过来,“姐姐圣眷之隆,可真是一时无两了。只是姐姐行事,却未免清高了些。连令堂想要沾着姐姐的光见一见皇上,竟也不可得。” 严真真沉下脸:“令堂?齐侧妃说话好没道理,谁不知道家母英年早逝,如何还能与我一同去见皇上?若我真有幸能再见家母一面,便是叫我折寿十年,我也愿意。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齐侧妃纵有万般神通,也达不了我的心愿。再有一层。家母当年的圣眷,可比今日之我更甚。若是家母在世,倒是我能沾着家母的光多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想必。也不会令我委屈至此。” 齐红鸾脸色尴尬,却并不向严真真道歉。反倒泫然欲泣地靠向孟子惆:“王爷,红鸾说错了话,惹姐姐生气了。不如王爷替臣妾说项,让姐姐宽宏大量饶了红鸾。只是……荣夫人早扶了正,也该称得上是王妃的嫡母才是。红鸾称一声‘令堂’,似乎也不为过。” “她算是哪门子的嫡母?”严真真冷笑,“众所周知。家母当年在世时,出入宫里亦是家常便饭。上自太后,下至公主,谁不以邀到家母为荣?嫡母之说,亦是相对于庶女。齐夫人对于齐侧妃,自然是真正儿的嫡母。荣夫人之于我,往客气了说,也不过是继母!” “王爷……”齐红鸾被说得哑口无言。自己的出身,注定要低严真真一头。诚如临川太妃所说,但凡严真真在一日。她便没有翻身作主的机会。至于在她之上还有个安容雅压着一头,齐红鸾倒不大担心。毕竟是异族女子,在天旻便如同无根的浮萍,从她这里。万讨不了好去! 即使皇室联姻,也不会让异族人做正室的。因此,齐红鸾的小九九,只把严真真打算在里头。 “罢了,你们用罢。”严真真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袖了手走了。齐红鸾忽地“扑咚”一声跪到了地地上,再抬头时,已时梨花带雨。 严真真很欣赏她的演技。后世的那些影后、女配角,谁能演到这般的炉火纯青?只这份说哭便哭,不必借手其他道具的本事,也让严真真钦佩三分。 “姐姐,是做妹妹的说话不当,惹姐姐生气。若是姐姐弃我而去,可让妹妹往后如何自处?不说王爷心疼姐姐,便是妹妹,也是替姐姐急的。” 严真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若非为了那个最终的目标,齐红鸾怎会舍得低下那颗高傲的头?合着根本就是把自己和孟子惆都当成了傻子! 事有反常必为妖,严真真可不想去踩这趟浑水。到时候孟子惆两不相帮还是帮谁,都在两难之间,她可不敢预测。 “你放心,王爷怕是巴不得留着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呢!”严真真笑眯眯地说道,看着孟子惆陡然尴尬的表情,暗自窃笑。 “怎么会呢?”齐红鸾那副惶恐的样子,恐怕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生出怜香惜玉之感。可惜,严真真可不是男人。 “我走了。”严真真忽然失去了继续演戏的兴致。 “你……”孟子惆说了一个字,又换了说法,“回头本王让厨子把菜送到你的舱房,明儿再陪你。” “无妨。”严真真失笑。目光落在桌面上,果然是自己往常爱吃的。在这一点上,孟子惆可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 算了,便宜齐红鸾罢。 “姐姐,莫不是妹妹得罪了?那、那……”齐红鸾提着裙子,以一种与孕妇绝不相称的速度奔过来,一下子“跪”倒在严真真的面前。 来了!严真真暗叫不妙,可是这时候再想要转身离开,却似乎已经有点迟了。 孟子惆皱着眉头正要替她解围,齐红鸾已是尖叫一声,那声量,估计整艘船的人都能听到——“啊!” 严真真的目光,迅速下沉。果然,她的裙摆上,已经有了一滩新鲜的血迹。不算太大,但已经足以把“流-产”的罪名,强安到别人头上。 而自己,便是这个“别人”。 千防万防,还是在最后的关头,防失了手?严真真无奈地苦笑,正要说话,却见碧柳已是几个大步冲了过来:“奴婢有罪,不敢冲撞了齐侧妃。” 严真真目瞪口呆,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却听孟子惆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齐侧妃扶回去好生歇着,可不许出了事!” 齐红鸾却惊地动地地哭了起来:“王爷,王爷要替红鸾作主啊!王妃她真是歹毒,竟拿脚狠命地替我的肚子!我的孩子,孩子!” 碧柳惨白着脸,双膝跪地,朝着孟子惆磕头:“王爷,是奴婢莽撞,撞着了齐侧妃,与我家王妃无干。” 严真真感动地扶起她:“碧柳,不干你的事。” 碧柳虽然一头的冷汗,却仍然坚持己见:“不,是奴婢的错!” 孟子惆目光复杂地看了严真真一眼,有痛楚,有无奈,还有……严真真一时看不清楚,只觉得心里一慌,知道他还不想戳穿齐红鸾的骗局。 “来人!”孟子惆开口的时候,神色已是相当平静。 严真真急忙拦在碧柳身前:“王爷,碧柳冲过来时,齐侧妃已经倒在地上了。王爷的眼睛,素来比臣妾更好些,该不至于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罢?” 碧柳更急,满头都是黄豆大的汗滴,被严真真握住的手,却冰凉彻骨:“王妃,是奴婢的错,跟王妃无干。” 严真真瞪向孟子惆:“自然与我无干,王爷心知肚明!” 孟子惆却递过来一个更为歉疚的眼色,严真真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这男人,还是选择了替齐红鸾隐瞒。而忠心护主的碧柳,便成了牺牲者。 “不行。”她喃喃低语,把碧柳的手握得更紧。 “王妃,奴婢……”碧柳一脸的哀恳,“只要王妃没事,奴婢心里知足了。” “可是你并没有……” “王妃也没有啊!孙嬷嬷当时便说过各宫娘娘们的手段儿,比这个不知残酷多少倍去。王妃待奴婢恩重如山,这些事便让奴婢顶了去。”碧柳急急说道。 严真真心里大是感动,却仍是坚持己见:“王爷,不关碧柳的事,你明明看到的,碧柳是在齐侧妃惨叫过后才冲过来的。” “王妃!”碧柳更急,恨不得拿手捂住严真真的嘴。 螺儿听得动静过来,只一愣神之间,便已猜到了事情的开头。结局如何,恐怕也是可想可知。 “王妃,往后再设法救下碧柳姐姐。”她只低声说了一句,便在碧柳身旁跪下,“求王爷瞧在碧柳姐姐对王妃服侍得尽力尽力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严真真还待再说,孟子惆已偏头喝道:“把碧柳带下去,回王府再另行发落。去皇贵妃那里瞧瞧,若是太医得了空,请过来替齐侧妃诊个脉。” 齐红鸾慌乱地朝身侧的贴身侍女看去,立刻稳住了心神:“臣妾的肚子,啊……肚子!” “齐妃,血,都是血啊!”看来这主意,恐怕与两人一同出的。这时候,配合得倒还真可以算得上默契。 严真真看向螺儿,又看向碧柳,见两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目光坚定。 “带下去罢,好生看管。”孟子惆轻叹一声。 严真真抿着唇,瞪大了眼睛看向孟子惆。刚刚温暖起来的心,又冻成了冰。为了他心目中的大业,他究竟可以容忍到什么地步! “王爷,要怎么治碧柳的罪?”她很懊恼,不该一时心软,跟着孟子惆过来吃什么爱吃的小菜。她害的不是自己,而是跟着自己忠心耿耿的丫环。 想到碧柳虽然不如螺儿沉稳聪颖,可若论忠心,却是头一份儿。 可是……她怎么忍心? 从严家到王府,最艰难的日子,也是她陪着一同走过来的。螺儿虽然能干,可碧柳却始终是与自己最亲近的。(未完待续) ------------ 第138章 曙光 眼泪,不期然地盈满了眼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严真真缓缓地蹲下去,然后转过身,一脸的肃穆,做出了从来不愿意做的动作——对着孟子惆跪下:“王爷,碧柳素来小心,人又纯厚,想必王爷心里也是知道的,她绝非存心故意,齐侧妃冲过来时,自己摔了那一跤。” “本王自有发落,先带下去。”孟子惆声音微愠。 “王妃,奴婢无事。”碧柳挤出一个微笑,顺从地被两个侍卫带了下去。严真真徒劳地伸出手,却只握住了一抹空气。再度转向孟子惆的时候,脸色一点点地平静下来。 “臣妾告退。”她平静地说着,不待孟子惆再表示什么意见,便转身走了。至于那位所谓的太医,严真真相信是请不来的。 不知道皇贵妃与齐红鸾,或者说是齐红鸾背后的太妃之间,有些什么放不到台面的关系,既然齐红鸾敢于光明正大地随同南巡,这次随行的两名太医,便不会成为她的败笔。 一时之间,严真真只觉得心灰意冷。也不回舱房,只站在甲板上发呆。螺儿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替她披上了披风。 “王妃,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她低声安慰。 严真真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我可以避免,如果今天不去王爷的舱房,碧柳也不必为我作出这样大的牺牲。” 螺儿的手轻轻搭在严真真的手背上,柔软而温暖:“王爷相召,王妃自该遵从着的。况且,碧柳也是一力想要王爷和王妃和好的,为了这个,不知道在奴婢的耳根子边儿上。念叨了多少回呢!” “可惜,她还是想错了。我与王爷,终究只是有缘无份。螺儿。你从不曾相劝,是否也早早地看出了这一点?” “奴婢哪有这样的睿智?”螺儿苦笑,“只是在奴婢心中。王妃是独一无二的女中豪杰。” “豪杰?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严真真笑得越发苦涩,“若不然。现下儿兴许带着碧柳和你,咱们主仆三人远走高飞。再先一步赶回京城,把孙嬷嬷和秀娘接了出来,自个儿买宅子,或者住到卢家庄那里的山坳里去,都乐得逍遥自在。” 螺儿正色道:“所谓豪杰,并非仅指侠女。王妃行事。干脆利落,并无小女儿姿态。待人处事,温和之余亦不乏干练,奴婢心折已久。” “别在这里捧我了,连碧柳都保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她替我顶缸,却一筹莫展。这样的豪杰,简直是讽刺。” “王妃即使这一次逃脱,下一回还是要被逮住的。如今还在路上,齐侧妃身边少了太妃的出谋划策。这计划不免漏洞百出。如今且委屈碧柳姐姐几日,咱们还可设法替她脱罪。奴婢细细观察,齐侧妃并无十分痛苦的神情。虽然哭得涕泪交加,然一双眼珠子。却灵活得很。” “纵然咱们知道她是假怀孕,又有什么法子洗去碧柳身上的罪名?”严真真懊恼道,“早知道,不如由我背起来,好歹我也有个王妃的身份,大不了便下堂求去,兴许还能求仁得仁呢!” 螺儿却摇头:“王妃万不可作如此想。若是王妃真把罪名坐实了,别说碧柳姐姐脱不了罪,便是奴婢和秀娘,也一样逃不脱。到时候,王妃纵然被打入冷宫,奴婢们恐怕也都不能再服侍王妃了。” 严真真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当时就是到这一点,才没有把罪名从碧柳身上抢下来。” “王妃刚才说……难道齐侧妃果然是假怀孕么?”螺儿见她渐渐安静下来,忽地又把话题引伸了出去。 “嗯。王爷自己也知道,所以我才更不能接受,会是这样的结果。”严真真终于把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兴许,我们能在这上面作些文章。可恨我以前只存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多少给齐红鸾和太妃找些不自在,也就罢了。总以为王爷知道,我又事事小心,不会有什么事。哪知道,千日万日地防着,还是被她钻了个空子。今儿个……” 严真真越说越是愤怒,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王妃幸好没说,不然整个临川王府都遭了殃。皇上正愁找不着临川王府的错儿呢,这么一来,把齐侧妃和王妃召进宫里,便顺理成章。” “就是知道皮之不存,毛之将焉的道理,才硬生生地忍下了这口气。闹将出来,往重了说,便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我牺牲碧柳,却是万万不能。碧柳虽说脾气耿直些,可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再加上天性纯良,又一心一意地替我打算,我怎能让她受委屈?若是回了府里,太妃不依不饶,王爷纵然有心饶恕,也不好随意应承。” “算了,他心里,终是要成就大业。这些儿女私情,说要舍弃,便会随时舍弃。”严真真挥了挥手,声音低浅。即使在这个时刻,她也不想和孟子惆闹到鱼死网破。妻随夫贵,也随夫祸,她可不想往自己头上套些罪名。欺君之罪,什么惩罚都不嫌过份。 “王妃是否想往后……”螺儿的声音更低,严真真和她凑得如此之近,也不过能听得一个大概,“恋栈着王爷许下的那个尊位?” “什么?”严真真一时间未能明白其中的意思,隔了一会儿才苦涩地摇头,“你觉得我会喜欢那种生活吗?虽然地位尊崇,可没有自由,还有那些拉拉杂杂的,由不得自己作主的事儿!况且,在我的心里,靠别人得来的尊崇地位,还不如自己一双手挣来的银子更可靠些。” 螺儿欣然笑道:“既如此,王妃想救碧柳姐姐便不甚难。” 严真真半信半疑:“如今她替我背下了这样的罪名,还不甚难?” “王妃若是愿意豁出去,自然有那舍不得豁出去的人害怕。” “你是说……”严真真得她提醒,立刻眼睛一亮,“你是说,若是让他们知道,我救碧柳的决心,便会适当让步?” “不仅是救碧柳姐姐的决心,而且要让他们知道,必要的时候,王妃是愿意舍弃一切荣华富贵的。” “你说得对,太对了。”严真真喃喃自语,恨不能抱住螺儿亲了再亲,“螺儿,你真是我的女军师。刚刚我真是被气得狠了,满脑袋里都是浆糊。你说得对,咱一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么?” 螺儿见她重展笑颜,才松了口气:“刚才直怕王妃不分青红皂白地便迁怒奴婢,误了救碧柳姐姐的最佳时机。” “我有那么浑么?不管是碧柳的主动顶罪,还是你适时的开口,都是为了要我过得更好。你们两个,在我心里,早已经当作自己的亲姐妹一般,又怎会无故迁怒?便是有时气恼了,也并非本意。” “奴婢不敢。只是王妃既下定决心,还有一层难点。王妃要通过什么手段,才能让陈太妃知道,王妃真到了必要的时候,便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严真真微笑:“既然有了法子,要实施起来也不会太难。大不了,就是尺度把握得不好,受影响的也只是王爷。他竟如此待我,又何必万事替他考虑周全?落下个烂摊子,也由得他想法子去周全。” “若是把王爷惹得急了,恐怕对王妃与碧柳姐姐都不好。”螺儿紧紧地蹙起了眉头,“若能保全王爷的颜面,倒还是保全的好。” “我倒是想法了要保全呢,他可一点没想着保全我!”严真真冷笑。 “其实王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全王妃的意思。”螺儿尽管私底下,一直觉得孟子惆配不上严真真,但还是说了句公道话。 “为了保全我?可他知不知道,被冤枉的滋味更令人难受?” “若是寻常人家,一个丫头,并不放在主子的心上。弃卒能够保车,弃也就弃了。王爷恐怕也想不到,碧柳姐姐对于王妃这样的重要。” “若你和秀娘、孙嬷嬷她们出事,我也是一样的态度。你们跟着我的时间既久,又从来对我忠心耿耿。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弃你们于不顾。只是此事还得好好儿地想想,但既然有了法子,总会替碧柳脱身的。你借个机会去瞧瞧她,让她莫要着急。” “王妃放心,奴婢理会得的。”螺儿点头应了,才又关切地说了一声,“王妃,夜风到底还有些凉意,若是王妃病倒,到时候碧柳姐姐的事,便没有人能出得了面。” 严真真恨恨地握着拳:“放心,我不会病的。” “你再站下去,恐怕明儿就病了。”阴影里走出来的孟子惆,让严真真刚刚浮了点笑影的脸,又板了下去。 “不劳王爷牵挂,臣妾这就回舱房。”严真真也不和他争辩,拉紧了披风的带子,便带着碧柳草草地福身算作行礼,便扬长而去。 孟子惆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要追时,却见舱房的门,当着他的面被甩上了。孟子惆抬起手,却终究没好意思敲门,只是颓然地靠在门框上,怔怔出神。(未完待续) ------------ 第139章 施恩要望报 严真真确实很生气,尽管她也知道孟子惆的苦衷。在他的心里,大业胜过一切。尽管不知道他是如何和其他两大异姓王保持联络,但严真真隐隐知道,在三大异姓王中,孟子惆所处的位置相当的重要和微妙。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孟子惆的一举一动,影响的恐怕还不仅仅是临川王府。古来成大事者,总伴随着牺牲。严真真深表理解。但理解与谅解不是一回事,她的心里,却只有一方自己的小小天地。 因此,直到下船,她都保持着沉默。齐红鸾被严严密密地护在软轿中,孟子惆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再往严真真处来。 螺儿默默地陪着严真真静坐,主仆二人全没有说话的心思。严真真撑着下巴,两眼无神地瞪着车帘子。 “你去打点过看管碧柳的侍卫了么?”严真真发了半天呆,终于回过神来。 “王妃放心,奴婢都打点好了。碧柳虽是被看押着,但并没有受苦。一应物品,奴婢都送过去的。”螺儿赶紧回答。 “你也坐下歇着罢,碧柳的差事你不用顶,回了府调抱冬过来。咱们除了联华超市,还得再弄样东西出来。”严真真摆摆手,阻止了螺儿替她捶腿的意图。 “奴婢不累。”螺儿坚持。 “不用了,我不过昨儿在甲板上多站了会儿,哪里就娇弱得腿部酸胀了?”严真真哭笑不得。 “王妃是说联华超市要防着被王爷夺去?奴婢倒觉得,王爷虽说待王妃略有些薄,却只是迫于无奈。强抢豪夺之事,恐怕不屑为之。”螺儿实事求是地说道。 “谁知道呢?”严真真苦笑,“也不光是王爷,还是皇上呢!咱们的超市。弄得声势太大,各方都会注意。” 螺儿迟疑:“要不,咱们把超市的规模缩小些?” “如今这一摊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缩不小的了。”严真真摇头,“再加上王爷要注资,扬州和江都的超市恐怕要同时开张。掌柜的人选咱们不必操心。王爷也不会放心让咱们的人把持,乐得轻松些。你看中的那些好苗子。单独抽出来,咱们弄个珠宝店。” “珠宝?”螺儿诧道,“王妃不是素来不喜欢么?” 严真真耐心解释道:“女人哪有不喜欢珠宝首饰的?我也不例外。” “可是王妃分明从来不爱买首饰……” “那是因为我看不上,太粗糙了,从式样到做工,没一样能入得了眼的。”严真真不屑地撇撇嘴,“况且。时下京城流行的那些红宝石,实质上只能称作红色尖晶石,从价值上来说,应该低得多。咱们开张之际,便可以在这上头做文章。一面继续用尖晶石,一面用红宝石请最后的工匠师傅打造。两下一比较,便高下立现,我就不信打不开局面!” “尖晶石?” “对。”严真真肯定地点头,“回头我再跟你细细地说说,红宝石和尖晶石的区别。到时候你可以狠狠地把价格压下来。” “这样一来,咱们的尖晶石首饰可以贱卖。”螺儿立刻心领神会,“而真正的红宝石首饰,则卖出天价。” “正是如此!”严真真赞许地点头。“现在我们急于要做的两件事,一是大量购买宝石,二是把京城或者其他地区顶尖的工匠高价挖过来。咱们的工钱要给得厚,同时工艺保密。洛姐姐留给我的人手,一个都不留在联华超市。对外可说是洛姐姐那里急需用人,抽调回去了。” 螺儿疑惑地问:“王妃是想把洛王妃那里的人去专管首饰这一块儿么?可咱们不需要任用自己人么?” “咱们现在哪有人手?”严真真无奈地苦笑,“洛姐姐的人……也不能一概委以重任,依着你平时观察,与平南王府那边没甚联系的人,可以重用,以后便是咱们的人了。” “是。”螺儿慎重地点头,“奴婢会小心注意着的。” “这些事,说来简单,可做起来却难。” “不过,工匠若是许以重金,咱们的成本未免要增加。”螺儿仍有顾虑,“虽然咱们这会儿尖晶石的收购成本低,可这个秘密不可能保持多久,以后……” 严真真想起现代那些著名的珠宝设计师,忍不住浮起了微笑:“大多数人对于首饰的观念都错了。要知道,宝石本身的魅力只得三分,剩下的七分,却是需要设计和做工的。咱们不单要高价请工匠,日后还得把能出些新奇点子的工匠分离出来,专门做设计。” 螺儿冥思苦想,严真真也不再说话,由得她把自己的话慢慢吸收。若是以经商的天份来说,严真真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见到有谁能胜过螺儿。 “王妃姐姐。”一个小脑袋从车帘外面钻了进来,带着点怯生生的神气。 严真真这才想起,自己还带了条小尾巴回京的呢!昨天因为碧柳的事,竟忘了李庄谐这小子。 “进来说话。”她浮起微笑,对着李庄谐招了招手。 果然,小家伙立刻高兴地笑了。手脚伶俐地爬了上来,然后在严真真的身畔正襟危坐,倒有些学自老学究们的沉稳架式。 这又是一个人才。 严真真感慨地摸了摸他的头,想起了被自己一手“发掘”的金陵知府。不过是赠银之恩,便得他发迹之后的万般照顾。联华超市在金陵的发展势头如此迅猛,与张啸寒的暗中照指,是分不开的。 古人讲究知恩图报,当年的举手之劳,今日却得到了千万倍的回报。严真真很是感慨了一会儿,看着李庄谐清秀的脸,忽地又动起了念。 她不过是见这小子伶俐可爱,才不忍埋没了他的聪颖。但若是自己收养些孤儿,自小教养,日后岂不是成了自己的人才库么?纵然并非不是人人都有读书应考的天份,但做个账房先生应该没有问题。 李庄谐并不知道严真真因见了他上车,生出了无穷的想法,仍是兴高采烈地说起了一路的见闻。 “京城比金陵如何?”严真真把念头放在心里,准备晚上回空间,再好好想个周全,因此饶有兴致地逗弄起了李庄谐。 “金陵好。”李庄谐的笑容,有些黯然。 “为什么呢?”严真真对于这答本在五五之数的答案,并不觉得意外。 “我的父亲都葬在金陵。”李庄谐的嘴角,只剩下勉强扯出的一个弧型,让严真真大是懊恼。 她的原意,可绝不是要勾起这孩子的思乡之情。她透过螺儿善解人意撩起的一条细缝,看着外头街道的店肆林立,拍了拍李庄谐的手背:“日后你中了状元,便是衣锦还乡。你父母在泉下见了,也是欢喜的。” 李庄谐这才有点高兴:“是啊,张大人便是点中了状元才外放至金陵的。” 严真真笑道:“可不是?便是一时半会外放的不是金陵,日后也能回去祭神的。况且,自京城至金陵,也不算甚远。” “还不远么?咱们足足走了十天的水路。”李庄谐不敢苟同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因为御驾缓行,若是从陆路走,快马加鞭,可以缩短一半以上的时间。” “哦,那就是五天。” “足够了。”严真真鼓励地点头,“不过,这些荣耀,都是建立在你刻苦攻读的基础之上。你虽比旁人聪明些,但也只是一点小聪明。要知道,最终的成功,有一分的聪明,还得加上九十九分的勤奋。我看你在金陵的屋子里,那些书都看得甚是仔细,往后还要这样方好,知道么?” “嗯,我知道!”李庄谐很认真地点头。 严真真欣慰地看着他:“好孩子。” 这是一颗好苗子,假以时日,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成为另一个张啸寒。不,李庄谐与自己的关系,远比张啸寒来得亲密。 “唉!”她叹了口气。自从到了这个时代,自己也似乎变得功利多了。连一孩子,也想到了日后的利用。 “王妃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功的。以前是没有条件,才会……学坏的。”李庄谐误会了她叹气的初衷,很难为情地说道。 “你没学坏,是我学坏了。”严真真叹息,“小李子,你好好地用功,日后挣的前程,也是你自己的。” “嗯!我知道,王妃姐姐待我最好不过。”李庄谐认真地点头,“王妃姐姐放心,便是王爷待你不好,日后你跟着我,也一样吃香喝辣。” 严真真哑然失笑,亲昵地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好,日后我就跟着小李子吃香的,喝辣的!” “那是!但凡我有一口粥,王妃姐姐也有一口。”李庄谐挺起小胸脯道。那表情,正经得不得了,让严真真顿生感慨。看来,自己往还是多施一些恩,这回报也太充足了。 “这话我可是记下了,往后你若是……” 李庄谐打断了她的话:“王妃姐姐放心,我虽然小,但礼仪廉耻四字还是记得的。这种忘恩负义之事,万不会做。” 这个帽子,是不是戴的有些高了? ps:今天更新有点晚了,一早上没有机会上网。唉,替人家要工,就是这样的不自由。亲们,今儿抱歉一个,念在小猪第一时间把文文更上来,原谅小猪吧!^_^(未完待续) ------------ 第140章 孤儿院雏形 知道碧柳没有被烹杀的危险,严真真也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开始把心思更多地放在安排自己的人才梯队和珠宝店的开张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螺儿捧着标志性的账本子走进来:“王妃,总共选了二十五名孤儿,如今已安顿在卢家庄。只是卢三少打发人来问,这些人怎么个处置法儿呢?奴婢打量着王妃这里缺账房,不如就让人教做账?王妃发明的那个借贷的,很好用。” 严真真看了一眼在身侧看书的李庄谐,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教会他们做账,只是其中的一项。还有四书五经,也要一样的教。” “王妃教这个……”螺儿不解地问,“又是为什么呢?” “总得有人教小李子,一样请了夫子过来,不如一同教了。这样,还能有人陪小李子一同学。若不然,咱们这听风轩里,全是妇人,可别耽误了孩子。” 李庄谐立刻有些急了:“王妃姐姐,你嫌我烦了,要把我打发走么?” 这孩子,果然是敏感得很啊! 严真真感慨地想着,对他招了招手。李庄谐忙小跑着过来,微仰起小脸,露出焦急的神色。 “傻孩子,我怎么会嫌你?只怕是你在后院长大,日后不免沾些脂粉气。好好一个状元之才,若是被我们教成了歪瓜酸枣的,可不都是我的过错儿?” 李庄谐天真地笑了:“怎么会呢?王妃姐姐可是咱们天旻第一才女,有姐姐教,我一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奇^书^网][q i].[s u][w a n g ].[c C] “第一才女?”严真真失笑,“那可真正是好笑了,我这两把刷子,可入不得鸿儒之眼。” “怎么会?”李庄谐却满脸崇拜。“前儿个我跟着人出门,还听人在传唱姐姐的碧玉妆成一树fa栽呢!” “不过是新巧别致,又兼身为女子。才得人谬赞。”严真真汗颜。幸好她也只参加了几次诗会,否则这古代的名诗,非要让她盗个遍不可。 “王妃总说自个儿诗名得自侥幸。可旁人便连这个也得不来呢!依着奴婢瞧,别说是女子。便是男子,也难有胜过王妃的。”螺儿斟上了茶,分递给严真真和李庄谐。 她倒并不像碧柳那样瞧李庄谐不起眼,能得严真真另眼相看的,此子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谢谢螺儿姐姐。”李庄谐连忙躬身接过。 “不敢当姐姐这称呼,小公子日后只唤奴婢螺儿便是。”螺儿忙笑着避过了李庄谐的施礼。 “你比他年长,有什么当不得的?”严真真瞟了螺儿一眼。“他这样叫,你应了便是。” “如何使得?”螺儿有些惶然,“奴婢是什么身份?小公子唤王妃才是姐姐,奴婢岂非是……” 李庄谐这才恍然,急急地看向严真真:“王妃姐姐,我不是故意这样称呼的。我只是觉得螺儿姐姐……不,是螺儿待我甚好,所以才……” 严真真笑着阻止了他:“螺儿和碧柳于我来说,跟自家姐妹也没有什么两样儿。你称我姐姐,自然称她们也是姐姐。你可莫把她们当下人看待。称姐姐才是对了。” 螺儿急忙摆手:“王妃,尊卑有别……” “有什么别?在我落难的时候,也是你们站在我的身边。我们几个,都跟自家人似的。我原先就打算着。你和碧柳出嫁的时候,我就认了你们当姐姐,做妹妹!” “这……如何……使得?”螺儿惊喜之下,啜泣不已。 “别太感动,其实认了我做姐姐,你可没捞着好处。往后指不定还要连累了你们呢!”严真真摆了摆手,又自嘲道。 “王妃言重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螺儿惶惶然地止了泪。 李庄谐似乎有些无法理解,眨巴着大眼睛,好半天才怯生生地叫道:“王妃姐姐。” “嗯,以后也得叫他们姐姐,知道么?”严真真交代了一句,又开起了玩笑,“日后你有一口粥,可得分成四口,你如今可有三个姐姐了。” 李庄谐腼腆一笑:“是。” 螺儿用帕子拭了拭泪,又想起正事,忙问:“王妃,那些孤儿,还得请夫子们教么?” “是的,不单要教,还要请好老师教,莫要误人子弟。”严真真肯定地点头,又看向李庄谐,“到时候,让小李子也一同去听听,总比独自温书好。” 李庄谐不乐意地噘起了嘴:“我还是想留在王妃姐姐身边儿,去那里有什么意思?” 严真真笑骂:“你如今是这么说,到时候见了同龄的小朋友们,便玩得找不着北了!到时候,便是我打发马车请你回府,怕你还不肯回来呢!” “我才不会这样忘恩负义呢!”李庄谐不满地嘀咕。 “你不愿意回来,才是正常的表现。”严真真笑吟吟道,“可别把大话儿说在前头,等那时候再说。” 李庄谐酷了一张脸:“王妃姐姐也忒信不过我了。” 严真真又和他逗笑了一会儿,方觉心情大好。郁了两天的心情,终于见了太阳。好言把他哄了出去,才招呼螺儿坐下说话。 “王妃?”螺儿不解。 “我细细地想过了,咱们的实力太薄弱。在这个社会,不管是皇上,还是王爷,随便两个指头一捏,便没有了活路。” “不会啊……这两天,王爷也知道王妃生了气,小意地赐了不少东西过来,想必还是顾念着王妃的。” 严真真冷笑:“可他明明知道,我要的并不是那些。” 孟子惆流水似地送了不少东西过来,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各各地抬了两个箱子。严真真除了拣出些金器随手扔进空间,把东西都原样儿地退了回去。 “可终归是王爷的一片心意,王妃心里有数才好。”螺儿忍不住替孟子惆说了两句,见严真真的脸色又黑沉了下来,忙道,“奴婢也不是劝王妃对王爷怎样,只是在府里总要虚与委蛇。若是与王爷闹得僵了,得意的还是齐侧妃。” “让她得意去!”严真真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她的身份和宠爱,俱是王爷给的。得宠落难,也不过在王爷的一念之间,由不得咱们做主。” 螺儿见她生气,也不敢再替孟子惆说项,忙转换了话题:“若是请夫子,倒是又要费不少心思和银钱。” “银钱的事,不用担心。我昨儿算过了,以联华超市的盈利,资助几个孤儿还是做得到的。另外要交代卢三少和柱子,这些孩子的伙食不能省,每顿儿要见肉。若是银钱不够,便用猪肉,蛋白质和钙的含量都不低。” 螺儿不解:“什么含量?” “反正是营养素,医书上说的,其实我也不解其意。总之,猪肉也不比羊肉和牛肉差到哪里,入口也嫩,没有膻味,我倒更喜欢吃那个。” “王妃说笑了。”螺儿只当她说话。除了贫家无肉,又有谁会用猪食用? “是真的,我馋那个呢!”严真真正容道,“下回你也尝尝,那肉烹得好了,未尝不是美味佳肴。” 这句话,她说的甚是由心。自穿越至这个时代,因为出身的关系,她竟是没有什么机会尝到猪肉,馋虫已经在叫嚣了。她倒是动过念,要牵头猪进空间去。谁知空间里的动物个个都会说话,也便让她歇了心思。 她不敢吃会说话的动物啊! 和螺儿敲定了孤儿的抚养问题,严真真才松了口气。螺儿虽然并不完全理解严真真的“慈善”行为,但地于严真真赚钱的本事还是极佩服的。因此,在她想来,严真真不至于做赔本儿的生意,便应着去了。 严真真刚要找个借口闪进空间去,抱冬却提着食篮过来:“王妃,这是王爷特特儿赐下的,王妃快趁热吃。” “不用了,你拿下去和秀娘、孙嬷嬷她们一同吃罢。”严真真对孟子惆在物质上的表现毫无热情。 “可是……王爷一再吩咐,要奴婢亲眼看着王妃吃下去才算数,不然要治奴婢的罪呢!”抱秋站在原地,勾头委屈地说道。 “你打开罢。”严真真一语刚落,便见抱冬露出了笑容,忍不住摇头苦笑。 这丫头,可不像刚来的时候,总怯生生的,活像一只被欺负狠了小白兔。稍有动静,便会跳两跳。如今,可也会耍小心眼儿了。 当然,对于这样的转变,严真真是乐见其成的。小孩子么,本就该这样活泼泼的爱笑爱玩儿。 抱冬手脚伶俐地打开了食盒,原来是一笼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严真真不觉愣住,心口忽然微笑:“这是……王爷送来的么?” 抱冬点头:“是啊,王爷特特儿让人去扬州买来的,说王妃爱吃这个。” 严真真忍不住低头喟叹,既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一颗心,伤几次,才会再无恢复的可能? “王妃快趁热吃了罢,王爷让灶下温过了。”抱冬喜孜孜地托起了蒸笼,两颊红扑扑的。 严真真却只勉强地勾了勾唇。 厨下热的…… “留下两个,剩下的你们都分了罢。”她吩咐着抱冬,不待她反对,便转身坐至桌前,“如今我撑得慌,多食不易消化,反倒积了食。”(未完待续) ------------ 第141章 一妻二妾 尽管孟子惆有意无意示好,但严真真始终不假辞色。(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孟子惆一来忙于运筹帷幄,二来也放不下身段,只得看着退回来的各色礼物苦笑。 齐红鸾打发丫环送来了一蛊燕窝粥,他却看也不看便随手倒向了窗外。若非是她最后闹出这么一桩,严真真又何至于与他形同陌路? 他们在船上的时候,分明相处得很愉快。他可没有想到,在船上的时候关系纯粹,谁也没有更多的事情可处理。尽管小丫头说是齐红鸾有请,他却只觉得心烦意乱,把人打发回去后,还是往安容雅那里去。 安容雅如今掌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便是有些事情自己拿不定主意,去请示严真真,也只得句“自己看着办罢”的“指示”。 “王妃还是不愿意把府里的差事接回去么?”孟子惆看着安容雅桌子上的账本,眉头皱得更深,“她倒是好,无事一身轻!” 安容雅听他语气里露出不满,忙福身道:“妾身并非不愿交给王妃,只是王妃总是推脱,只得硬着头皮再管下去。” “本王知道。”孟子惆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脸上却仍是平静如昔,“她刚回京城,想来这几日也乏得紧,由得她躲几天懒。” “王爷,王爷赐下的小笼包,据抱冬说倒是吃了好几个。”安容雅起身替他宽了外袍,想仿佛想起什么似地说道。 “她呀,就爱吃那个!”孟子惆的神色稍霁,“在金陵的时候,她还想把人家的厨子带回来了呢!也不想想,人家老太君也好那一口,能割爱相赠?” 安容雅听他口气。虽是听着有些恼怒,可明明还带着两分喜气,也不由得笑了:“一个厨子。也不值甚么,不如去梅里请个好厨子来。王妃日常用度甚是俭省,单请厨子也不费什么。兴许府里上下。大家都爱吃呢!” “她挑嘴儿,只爱吃那厨子做的。可惜那厨子如今也不在扬州。只得另找人做的,王妃没吃出来什么?” 安容雅失笑:“就是略有些不同,王妃也未必尝得出来。” “她那张嘴,还真能尝出来!”孟子惆又有些不甘,“以前看她吃的时候,整笼整笼的,如今才吃几个。可见味道还是有差距的。” “王妃怕是这两日心中有事,才胃口不佳。听说日常进食,也比从前减慢了。”安容雅字斟句酌地说道。不管是严真真待她的情分,还是选择王府的站队,她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严真真。旁人不知,她却亲眼看着孟子惆为了替严真真挑礼物而煞费苦心。外头怎么传齐侧妃受宠,可几时见孟子惆亲自挑选礼物了?还不是随口交代她一声儿,拿些东西搪塞而已。 尽管不知道孟子惆为什么会在外人面前彰显对齐红鸾的宠爱,但女人的敏感,让她知道。那些都仅仅是一个假象。 “这是她自个儿没防范好……”话说一半,又咽了下去。念及严真真在齐红鸾假怀孕后视她如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若非自己相邀。她又岂会与齐红鸾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认真说来,倒是自己的不是。 因为不在现场,安容雅并不了解当时的情况,也便插不上嘴,只得一径保持沉默。 “罢了,碧柳那里,你多照顾着些。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怕是她会恨上本王了。”孟子惆叹了口气。 “是。”安容雅忙答应了,当即便吩咐自己的贴身丫环,又送了一床新铺的絮子去。 “今儿不早了,便在你处安歇罢。”孟子惆一语既落,安容雅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她的脸色微微一红,轻若蚊蚋:“王爷见谅,今儿个妾身的身子有些不方便,葵水……” “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孟子惆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本王去书房,你自个儿好生安歇,明儿还要起身理事呢!王妃既想休憩几日,便由着她罢。” 安容雅轻轻吁出一口长气:“是,妾身明白。” 孟子惆正要走,却见安容雅的侍女带着齐红鸾的贴身丫环进来:“齐侧妃让人求见王爷。” “又有什么事?”孟子惆不耐烦地问。 “齐侧妃刚刚吐血了,请王爷去瞧瞧罢!”丫环跪下磕头,语带哭声。 “怎么回事?”孟子惆却没问丫环,反倒转头看向安容雅。 “妾身并不知晓,白天还有郎中前来诊脉,妾身把案脉俱理在书房里,并没有听说病情有变。”安容雅也不惊慌,从从容容地让侍女送上了厚厚一沓的医案。 这手段偶尔一用才能生效,三天两头地借口病情突变,孟子惆哪里有这份儿耐心? “安侧妃与本王同去瞧瞧。”孟子惆欲待不去,又觉不妥。只是按下性子,随口吩咐了一声。 “是。”安容雅低眉顺眼地应了,稍事修饰便跟随在他身后出了门。 齐红鸾一脸的苍白,也不知道是涂了白粉,还是自虐的,看上去倒还逼真。眼见孟子惆并非独自前来,那脸色变得越发不好看。 安容雅腹诽,她也不愿意没事往这里跑。与严真真一样,对于有太妃撑腰的齐红鸾,她也是见面避三分的。 “王爷,安妹妹。”齐红鸾虽然进门比安容雅早,但身份不及,严真真在安容雅的婚礼上,又极尽奢华,比正妃之礼也不差什么,因此倒是位列在她之上。尽管对于这盏亮堂堂的灯泡恨恨不已,却仍然要先打招呼。 “齐姐姐不用客气,既然身子不舒爽,还躺着便是了。王爷听得姐姐病情加重,便让妹妹来瞧瞧。幸好妹妹那里有全套的医案,不然竟是妹妹照顾不周的罪过了。”安容雅语声温婉,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让齐红鸾既是尴尬又是恼怒。 她装个病,容易么? “也是我那丫环大惊小怪,怕我不行了,非要去相请王爷,其实并无大碍的。”事到如今,她也只得顺了安容雅的话头,一边告罪,一边装可怜。 眼泪是不敢流下来的,这妆可费了不少时候才化成。 “容雅,你叫大夫来瞧瞧,可不能掉以轻心。本王这会儿还有事,把齐侧妃托付给你了。” “是,王爷。”安容雅不情不愿地接下了这件差事,前脚恭送孟子惆出门,后脚便不愿再踏进齐红鸾的屋子,只在外间吩咐了丫环去请大夫。 齐红鸾窝了一肚子的火,却找不到发火的对象,只把房间里的杯盏弄碎了两个,指桑骂槐地把小丫头们骂了个半死。 安容雅也不进屋,让自己的丫环找杯盏倒了茶,倒好整以暇地喝起来。待得大夫过来,方站起来吩咐几句,也不等结果,直接带着人走了。 这段插曲,严真真很快便得到了两种不同版本的说法。一说是安容雅与齐红鸾争风吃醋,故意随随便便找了个郎中过来。另一说则是安容雅气度娴雅,而齐红鸾则如泼妇。 不管是哪一种版本,严真真都很高兴。看着抱冬仍有稚气的脸,只能问孙嬷嬷:“依嬷嬷看,安侧妃此举,想要表示什么意思?” “王妃想必也明白,安侧妃是在向王妃示好。”孙嬷嬷毫不含糊,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严真真轻笑,“安侧妃与齐侧妃交恶,自然是我乐于见成的。咱们和齐侧妃的关系,是无法修补的。倒是安侧妃那里,仍大有可为。” 孙嬷嬷笑道:“王妃花了大力气让安侧妃在王府主事,可不是为了拉拢么?” “呃……嬷嬷也看出来啦?”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也不单是为了这个,也是因为王府的事琐碎复杂,迎来送往的,总要费不少心思去打点。把这俗事脱给了安侧妃,我也能享几天太平日子,可不是皆大欢喜么?” “王妃青春正盛,这些……又岂是俗事?”孙嬷嬷却不甚赞同她的主意,“王妃虽不在乎王爷的恩宠,但王府的管家大权,却不可轻放。” “怕什么?如今又不是齐侧妃一人独大。”严真真满不在乎地说道,“抛了这个虚名,我可不知有多么轻松。靠天靠地靠别人,都是假的。人啊,最终靠得住的,还是自己。” 孙嬷嬷默然良久,才婉言道:“王妃身份毕竟尊贵,总不能与商人为伍。” 严真真笑着打断了她的话:“嬷嬷这话,可不是说笑了?我便是一个商人,与商人为伍,这可还真说不上!” “王妃可是临川王的正妃,便是在朝廷命妇里头,也是头一份儿的,怎可如此妄自菲薄?况且,王爷虽然拘了碧柳,但凡谁处在那个位置上,都会作如此的反应,须知是怪不得王爷的。这两日,送进听风轩中的东西,还不够多么?王妃也是时候表个态,服个软了。” 看着被抬进来的金箔箱子,四四方方的,倒也玲珑可爱。不看里面的东西,只瞧着这箱子,严真真很怀疑会有人干得出“买椟还珠”的事儿来。头一个,恐怕便是自己。 ps:感冒越来载严重了,脑袋昏昏沉沉,还要硬撑着去上班……这两天若有更新简慢,亲们海涵一二。(未完待续) ------------ 第242章 接招吧! 看着书桌上精致的金箔箱,孟子惆的笑容很无奈:“她还是不肯收么?连这新巧的东西,她都还回来,可见心里对本王真是怨恨上了。” 身侧服侍的小厮陪笑:“王妃那里隔了许久才还回来,显见得心已是软了。王妃年纪尚幼,怕是还在耍孩子脾气呢!” “十五,也不小了。”孟子惆叹息一声,“嫁为的时候是有点儿小,现在也……她要到腊月里才及笄罢?” 上厮不敢说话,只唯唯应了。 孟子惆打开盒子,音乐声便幽扬地传了出来。原来是一只八音盒,在这时代虽是稀罕物儿,可来自现代的严真真,这些东西可是玩剩下的,哪里还会看得上眼? 当时便又好笑又好气,怏怏地合上箱子,又把礼物退了回来。可怜孟子惆并不知其中原委,只当严真真的气性儿久长得很。 螺儿也觉不解:“王妃不喜欢么?那东西,咱们天旻可不多见。” “那玩意儿么?早就玩腻了。”严真真讪笑,“我是真不喜欢,若是换成一箱子的黄金,保不准我便收下了。” “王妃要了那么多的金器做什么用呢?”螺儿狐疑,“若王妃真是喜欢,也不见戴上那么一两件儿。” 严真真有点心虚地看了看自己的首饰匣,那里面虽然琳琅满目,可连一点金屑子都不见,全被她扔进空间滋养土地,连渣子都没剩下。 “不过是好玩儿,金灿灿的看着养眼。”对于螺儿的问题,严真真也只能这么解释,“那些亮晶晶的宝石,我瞧着不值那个价儿。镶工又不好。所以,我才要开间珠宝店,有了好的设计。一定能卖出好价钱。不过,这回咱们可不能大张旗鼓地干了,只能敲敲小边鼓。” 螺儿郑重点头:“王妃放心。奴婢会保密的。这些工艺,是咱们的立身之本。(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万不能留于外人之手。” 严真真哑然失笑:“倒也没有这么严重。你只管细心收妥图纸,咱们的首饰没有出来之前,是万万不能让人瞧见的。” “是,奴婢明白。”螺儿认真地答道,“王妃这里没事的话,奴婢去联华超市看看。” “我这里原本没有什么事,这些服侍人的活儿。自有抱冬带着她们做,你操什么心!”严真真笑骂,“超市那头也是极好的掩护,你如此往来一番,也不会有人在意。” “正是。”螺儿笑道,“奴婢回回都是往联华超市去的,找工匠的事儿,也是在联华超市后头的民居里。” “你做事有节,我自然是放心的。”严真真满意地笑道,“若不然。也不会把外头那一摊子事儿都交于你。只可惜手里得用的人太少,你往常也多留意着些。孤儿院的事,也上心着办,卢三少虽说与咱们关系不错。可也仅是利益关系,能维持着面儿上的已经不错。细节处,恐怕还是你亲自去盯着。” “奴婢明白。”螺儿点头应下,方收拾利索了出去。 孟子惆知道联华超市是严真真的产业,倒方便了螺儿光明正大地往外走。门房又得了不少好处,走进走出还谄媚地打两声招呼,螺儿淡笑着应了两句,马车早等在门口。 如今她的待遇,比起一般大户人家的偏房,可要高出不少。至少,这辆她专用的马车,便是特别定制的,甚至还有一张小书桌,便于她在路上写东西。 “真没想到,我的面前会有这样的一片天地。”她出了一会儿神,才把今天要做的事一一摘录在宣纸上,开始了一天的“白领”生涯。 严真真则借机把抱冬打发出去,躲进自己的空间用功。她在金陵书肆采买了不少书,全搬进空间,几乎堆了半间小木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睡睡觉,摘摘果,戏戏鱼,然后看看书,习习字,抚抚琴,这日子过的,神仙也没法儿比啊。 “你不用修炼吗?”瞪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小黄鸢。 “不急,这里面的时间是外面的二十倍,我只要用一丁点的时间修炼就行了。”小黄鸢见她不再埋首书香,急忙很狗腿地跳过来,凑到她的跟前。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严真真没好气地啐了它一口。你说,好好儿的一只鸟,学人家嘻皮笑脸做什么?不是找抽么! 不过,她是没本事抽到它的。反应灵敏不说,飞行能力还真出类拔萃,一眨眼便能飞至半空中,只能让她徒唤奈何。 “我现在又不大……”小黄鸢委屈道,“在修仙界,我算是天才了。” “天才鸟。”严真真不屑地撇唇。 “真的,你不知道……” “是是是,我当然不知道。修炼了这么久,还没能修成人形。法术什么的,更是水中望花镜中看月,一样也拿不出来,我就不明白这样也叫修仙么?”严真真奚落。 “你懂不懂修仙,那是要以万年来计的。我这才修了几十年,便快能化成人形了,还不是天才么?”小黄鸢立刻嚷嚷道。 “我不懂,所以我也不想修仙。修个千把年的,勉强能化成人形——我本来就是人,还用得着化形么?”严真真不屑。 “你!”小黄鸢气结,“夏虫不可以语冰!” 严真真看它生气地飞走,也不理会,伸了个舒舒服服的懒腰,才朝河边走。河里的鱼,品种已经不少。十天的海路,对于严真真来说,所有的成果,都在这河里了。偶尔有飞鱼掠出海面,见了严真真,也不怕生,还细声细气地跟她打招呼:“真真。” “嗯,白白。”严真真也笑着应和,仿佛老朋友似的。 白白是这条飞鱼的名字,虽然小黄鸢笑话严真真取的名字俗气无比,但小飞鱼倒很喜欢,很自恋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鳞片,露出矜持的笑容。 它的鳞片,可真是白啊!严真真有时看得羡慕,甚至想剥两片往自己身上按。 尽管她抓鱼进空间的初衷,是为了一饱自己的口福。不过,看着欣欣向荣的江河世界,她也觉得自己的空间,变得更有生机。 生物可真不少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还缺地上爬的。 严真真看了看自己的两腿,好吧,地上的有自己这个生物,也不用再牵只牛顺只羊进来,反正光看不能吃,看着也难受。 唉,她想像中的全鱼宴啊…… “真真,你不开心吗?”旗鱼游到岸边,忧郁地问。 “嗯,不开心。”严真真一屁股坐到地上,叹息道,“我的贴身侍女——虽然说是侍女,可一直陪着我,也算得上是我最亲近的人了——被人栽赃,不是,她是替我顶罪,唉,也不是,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是人家栽赃给我,然后她替我顶了罪。” 旗鱼的智商,可能还没有完全开化,被严真真绕得头晕眼花,两只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却没插得上话来。 严真真自己都差点被绕晕了,看着旗鱼跟木鸡似的呆样,哑然失笑:“罢了,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人家要害我,但是我的侍女替我扛了起来。” “别人会栽赃给你,你不会栽赃回去啊!在这里对着一条鱼诉苦,你也有点出息好不好?”小黄鸢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回来,打破了一人一鱼的对峙。 “我……栽赃……”严真真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真是个善良到极点的人。看看,连一只鸟都比她可恶。 “是啊,她栽你,你不会栽她吗?要知道,你才是正妃,她是侧妃,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容忍到现在,还搭上了自己的侍女!” 严真真被它训得半晌无语,回想自己的行为,除了一开始要替碧柳和抱冬出口恶气,似乎还对齐红鸾做了点什么。到得后来,知道孟子惆留着齐红鸾有大用,除了在言语上挤兑两句,竟是有放纵的嫌疑。 旁的不说,只看这次的流-产事件,明明她可以想到的,竟没有早一步下手,让她自暴其丑,反倒姑息迁就,到最后自食恶果。她反躬自省,觉得自己在齐红鸾的问题上,确实是软弱了。 “好!”她仰起头,“我是该出手了,免得让她以为我就是一只软柿子。虽然我不稀罕做什么临川王妃,但既在其位,必谋其政!” “这才对嘛!”小黄鸢很满意于自己的“教导”,“你好好想个巧妙的法子,让她吃了闷亏还说不上来,那才叫高段。” “我没段,只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儿!”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你这老鸟见多识广,不如替我出个主意罢。我对害人这玩意儿,向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拐着弯儿变着法子骂我吧?”小黄鸢咕哝,“我生活在鸟类世界,对你们人类之间的尔虞我诈还真是不懂。” 严真真挥了挥手:“那你别来烦我,让我好好想一想,理理思路。齐红鸾欺人太甚,总得想个什么法子回敬她才好。虽然孟子惆早晚会废了她,可总没有自个儿出手来得痛快。害人这东西呢,害个好人会有心理负担,但害个坏人,只会大快人心啊!” 齐红鸾,等着接招吧! ps:嗓子疼得要命,忽然发现前几章的章节都写错了,应该是二百来章,写成了一百来章……好在不影响阅读,亲们就包涵则个。(未完待续) ------------ 第243章 牛刀小试 严真真重出空间,显得精神抖擞。抱冬只当她是一觉好睡养足了精神,当下喜孜孜地上来服侍。 “抱冬,我有件事儿要给做。”严真真对着抱冬招了招手,“一会儿你……” 抱冬迟疑:“这个……行么?” “怎么不行!”严真真无辜,“她本来便已经病重得快不行了,你没听她贴身的丫头大呼小叫地嚷么?怕是不行了,求王爷去见最后一面……” “也对,她害得碧柳姐姐被……吃点小小的苦头,也是应该。”抱冬很快改变了初衷,眼神坚定,让严真真瞠目结舌。原来,那只是一点“小小”的苦头。 拿着严真真从空间里带出来的“宝贝”,抱冬笑得有点贼头贼脑。严真真不由得自我反省,她是不是在带坏小孩子? 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严真真因为突如其来的罪恶感,而神情郁郁。孟子惆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幅图画:身材苗条纤秀的女孩子,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摇曳生姿的竹林,光影斑斑驳驳地打在她的脸上,显得线条更加柔美。 他有些看得呆了,小女孩长大的速度,其实是惊人的。而美丽对人的诱-惑,也绝对是致命的。 所以,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吻已经落到了严真真的颊上。 “你!”严真真吃了一惊,急忙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反被他一个大力,搂进了怀里。 “这是大白天啊!”严真真从他炙热的目光里,看出了点儿什么,心里一慌,用的力未免大了些。孟子惆猝不及防。被她脱身而出,脸色便渐渐地沉了下来。 “白日宣淫,若是传出去。王爷的名声可好听?”严真真决定还是采取怀柔政策。跟孟子惆硬着干,可不是个好主意。 “有什么打紧?风流王爷罢了。”孟子惆眸光一闪,仿佛浑不在意。心里却不能不有些顾忌。本朝的御史台,正愁着无事可干。鸡毛蒜皮的事也会写成一本奏折,他也不愿授人以柄。 “王爷,臣妾前儿个接到父亲家书,父亲大寿,正欲回去替父亲作寿。”严真真急于摆脱尴尬的局面,忙拣出件事来。 “那你回罢,可要本王陪你?”孟子惆被她转移了话题。再看她微挑的眼尾,分明还带着天真,由不得暗中一声长叹。 这女人,没有母亲在身旁教导,果然不大解得风情二字。 “王爷若能相陪,自然是替大长面子。不过,王爷那日可得空儿么?”严真真“善解人意”地问道。 “陪你一日的功夫总是有的。”孟子惆瞅了她一眼,“本王送来的八音盒,你不喜欢么?” 严真真想了想:“王爷若真要送我,不如把外面那盒子给了我罢。” 孟子惆瞠目结舌:“你喜欢盒子?” “是。”严真真肯定地点头。 “好。那本王把那盒子给你便是。”孟子惆脸色古怪,严真真却说得一本正经,丝毫没有迟疑。那盒子上的金箔虽然只是镀了里外两层,但刮下来。也有不少。肥料,总是越多越好,她想看看自己的空间还能变出什么来。 “那个……王爷说在山上有间别院的……”严真真想起空间里满溢的水果,又提起孟子惆曾经的提议。回来也有好些天了,却一直没有动静。眼见碧柳只是被看押,安容雅又卖好,照顾得不错,她也稍减忧心,有精神做正事了。 “待你明儿回了一趟娘家,后儿一早便去别院罢。前两日便吩咐打扫干净了,你去小住几日也好。”孟子惆对她,终究是颇感歉疚的。 严真真也不客气:“好。” “我陪你去住几日。” “啊?”严真真顿时被口水给噎着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她不会是作茧自缚罢?不过,看着孟子惆的脸色,她没敢说什么反对的话。那是人家的产业,她能表示意见么?只得把已经冲到喉咙口的话,生生地咽下去,低头敛眉地答应了一个“是”。 孟子惆看着她颈后露出来的肌肤,在阳光的折射下,如珍珠般细腻光滑,更觉心动。只是想起她刚刚的反应,总不免有些扫兴。只是要他放弃近在嘴边的美味,似乎有些不大可能。身随心动,只一步便欺近前去。 严真真还因为他的回答,处于震惊之中,没有意识到危险近在眼前。待得跌入他的怀抱,才发现他们之间,竟已经离得如此之近。 她抬起头,可以清清楚楚地数清他的睫毛。一根一根,长而微翘,像两排轻柔的羽毛,比小黄鸢身上的还要轻柔。 这人,怎么能长这样的一副眼睛?如深潭般,让她辩不清方向,神思不由得一阵恍惚,只觉得他的眉,他的眼,在自己眼前越放越大。抗拒在心里,身上却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唇,离自己近在咫尺,然后……双唇相抵。 他只觉得她的唇,微微带着些凉意,却别有一番清凉的芬芳。他的唇,滚烫得像要把一切都燃烧殆尽,温柔而缠绵地在她的唇上游走,呼吸却已经渐渐地急促。 “王爷,齐侧妃身边的丫环求见。”抱冬在帘外的声音,像一针清凉剂,把屋内两个昏昏沉沉的人惊醒了全部的理智。 “又有什么事?”孟子惆维持着姿势,脸上的潮红却渐渐地褪了下去。语气里,却早平静地听不出一丝异样,只留下一双懊恼的眸子,带着歉意看向严真真。 “让她在外头候着,王爷就出来。”严真真淡淡地吩咐了一声,才眨巴了一下眼睛,“齐侧妃这会儿来,想必又快不行了,求王爷去见她最后一面。” 孟子惆缓缓地放松手臂,脸上露出苦笑:“你明知道,她总是爱夸张的。你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这是神马意思?严真真觉得自己的思路,跟不上他,想了好一会儿还没想起来。眼见他已经坐回了榻子,不由地问:“你不出去见见那丫头?” “你都已经替她说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 “我只是听得多了,所以模拟一下。指不定她这回是真的呢?王爷若是去得晚了,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严真真心里暗笑。果然是“狼来了”喊得多了,这回真有了事,人家也不相信。 “你去把人打发了罢。”孟子惆对她挥了挥手,“回头进来下棋,我摆棋谱。” “什么棋我都下不过你,有什么意思?”严真真泄气。围棋倒也罢了,她虽然在空间里自个儿摆弄了几下,到底比不得人家打小儿便精于此道,输于他手还情有可原。可她“发明”的这些五子棋、斗兽棋之类,为什么输家还是她?和皇帝下起来,还能在五五之数,胜负参半。和孟子惆下,却九输赢一,她还怀疑那赢来的一次,是他有意放水。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我让你四子。”孟子惆抛出了饵,“你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严真真笑靥如花:“五子棋?” 孟子惆瞪了她一眼:“你说呢?” “……围棋。”严真真讪讪。 “王爷,去看看齐侧妃罢,如今真是不好了。若是晚得一步,王爷怕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得。”齐红鸾的丫环忽地在室外叫了起来,“奴婢给王爷磕头了,这回是真真儿的。” 严真真暗自好笑,哪一次不哭得这样“情真意切”?这主仆俩的演技,可算得是炉火纯青了。若是到现代,影后宝座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惜在这个时代,没人欣赏她们的演技。 果然,孟子惆便没有这样的欣赏水平,不耐烦道:“哪一回不是真真儿的?本王已经听了不下五回了。” 那丫头还待再说,却传来螺儿的声音:“你家侧妃若真不行了,我家王妃倒要安排棺椁,王爷却不便再去,沾着了晦气。” 严真真听得大是解气,虽然人不在外头,还是在里间不住点首。幸好是螺儿回来了,这丫头话虽不多,但少有废话。若是只抱冬在,她心里发虚,哪里敢还口? “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难怪联华超市发展迅猛,你所用得人啊!” “她也不过是齐侧妃挑剩下的,我拿来用罢了。”严真真也学着他的模样,微微勾唇,露出个似笑非笑的模样。她可不知道,这样的笑容,与他的笑可绝不相似。尤其是她的眼睛,因为笑意而微微上挑,三分笑意里,倒带着两分戏谑,还有一分邀功的天真。瞧在孟子惆的眼里,更是别有一番风情。 谁说小女孩还没有长大? “螺儿姐姐,我家侧妃是真的不行了,一早上不断地拉稀,这会儿整个人都脱了形,眼看竟已是……” “是么?哪一回儿你不是这样说?王爷可真是你家侧妃的灵丹妙药,只去瞧上一眼,便立刻活蹦乱跳的了。”螺儿不知内情,嘴上却不饶人。 “这一回……” “打发了她去罢。”孟子惆听得心烦,转首对严真真吩咐。 “我有什么好处么?”严真真伸出双掌,“下棋赢了,可要得个好彩头。那间别院,不许齐侧妃去住。” “依你。”孟子惆伸手把她的一双柔荑,轻轻地握在掌中,轻捻慢挑,竟是不舍得放开。(未完待续) ------------ 第244章 奇药建奇功 孟子惆到底还是去看望了齐红鸾,却是因为临川太妃亲自来叫人的。虽是继母,毕竟也是正妃,孟子惆自然不便推拒,却顺带着把严真真一同带去了。 “王妃也与本王去看看,实在不行,去太医院请个太医回来,也需王妃出面才是。”孟子惆的理由,光明正大到太妃无法拒绝。更何况,她是亲眼见了齐红鸾那模样的,也不及再和他们打嘴皮子官司。 “王妃也该去瞧瞧。”老太太的话里,还是有些不满。 严真真恭敬地答了个“是”字,摆着一副没有表情的面礼,肚子里却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走到门外,方见抱冬在廊下站着,额上已沁了薄汗。 “抱冬,你守在听风轩,螺儿跟我去。” 一语既罢,冬儿立刻松了口气。严真真朝她眨了眨眼睛,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神色。两人的眉来眼去,并没有落入太妃的孟子惆的眼,却被身后的螺儿看得一清二楚。一愣之下,再看严真真平静的神色,顿时好笑起来,也收了急切的心情,。 主仆二人一路上虽没有交谈,但长期以来的默契,让螺儿很快猜中了问题的始末。虽不免惊异于严真真终于愿意出手,又不免暗自高兴。从今往后,总算不必再忍气吞声,叫人瞧不起了。 严真真从螺儿的目光里,解读出的信息让她疑惑,难道让齐红鸾吃个苦头,竟然让这个不大喜形于色的丫头这么高兴?看来,她这次小试牛刀,倒是出手得对了。至少,大快听风轩的人心啊! 原来,一直以来。果然是我太善良了。严真真感慨地想着,却见太妃的脚步加快了许多,只得摒弃私心杂念。满脸肃然地跟了上去。 “王妃,你也着紧着些,须知这会儿可不是在后花园里散步。齐侧妃病了这些日子。竟一直没有请个好好儿的大夫瞧瞧,你这王妃倒真是当得逍遥。”太妃不满地斥责道。 严真真听他提起碧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了忍,才把口气放得平缓,却终究还是冷淡了:“太妃此话,说得可没有什么根据。齐侧妃自己扑过来,我的侍女哪来得及伸出推她?王爷尚未给碧柳定罪,太妃可别说这莫须有的罪名!” “你还在这里顶嘴!”太妃大怒。 “臣妾虽然份属儿媳,却是临川王的元妃。”严真真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元妃。一位临川王,可只有一位。 太妃气得双眉倒竖:“严真真!” “在!”严真真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好心”地出声提醒,“太妃不急着去看齐侧妃么?若是误了请大夫的时间,可……” 太妃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地朝前走去。孟子惆早已经走出了一箭之地,不过对于两个女人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见严真真没有吃亏,也便当作充耳不闻。 “王爷、太妃、王妃……”请安声此起彼伏,严真真还有心思胡思乱想:这时代的“服务员”。和五星级酒店不能比啊!咦,若是自己办个类似于香格里拉大酒店什么的,不知道是不是顾客盈门?天旻国库虽不充盈,但大商人的身家可不薄。 古代没有五星级酒店和总统套房。那就弄个天字一号房,专门接待那些身家过人的富豪和高官们,生意兴许真的会很好。 可是,她如今愁的是,手里实在是没有人。因为联华超市借用了不少洛雅青的人手,以至于被孟子惆查出了端睨。严真真已经觉得,这个超市,自己怕是保不住了。随着孟子惆的强势入股,扬州连锁超市的大头,便不再握在自己手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若是长此以往,必将被孟子惆控股,而自己只能卷着铺盖灰溜溜走人。最糟糕的是,她既不打算与他白头偕老,日后总要销声匿迹,便是自己把持着绝大部分股权,也不能再留着。 所以她急需人才,孤儿院虽然建立起来,但人才的储备,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这些孤儿大者不过十一二岁,小的才四五岁。即使能用,怕也要等上三年五载的。而她如今,除了螺儿和升平夫妇,她还真找不出可以独挡一面的人。抱冬倒是机灵,可仍是胆子小了些。 她在这里想着生意经,却听太妃的惊呼声:“我的儿,红鸾,怎生病得这样!” 严真真一怔,自己拿出来的份量,顶多也就让齐红鸾吃些苦头,哪里至于把太妃惊成这样了? 忙紧赶两步,跨入房中。却见眼前的齐红鸾,双颊没一点颜色。那可不是白粉敷的。面色暗淡,双眼无神,见了孟子惆,倒是目光里闪出两点泪光,手肘竟是撑不起身子。嘴唇哆嗦了两下,勉强叫出两个字:“表哥!” 声音嘶哑,竟似破了的风箱。 不会吧?她不过是见医书上写着:“巴豆:泻寒积,通关窍,逐痰,行水,杀虫。治冷积凝滞,胸腹胀满急痛,血瘕,痰癖,泻痢,水肿,外用治喉风,喉痹,恶疮疥癣。”,才在空间里种了两株。这次拿出了一株来,让齐红鸾吃些苦头罢了。巴豆虽然被武侠小说吹嘘得神乎奇神,可那也得几斤下去才有这样的成效。她拿给冬儿的,不过是小小的一株! 她有些惊疑不定,怀疑齐红鸾又在演一场西子捧心的戏码,以搏得孟子惆的同情与怜爱。 “昨儿不还好好的么?怎么一日夜间,变得如此模样?”孟子惆皱眉喝问。 几个丫头争先恐后地跪下:“王爷恕罪,奴婢们……实在不知。今儿个午时还好好儿的,谁知一会儿功夫,便成这样……” 严真真更奇,这巴豆的效果,也太快了罢?简直有立竿见影的功效嘛!是巴豆如此神奇,还是空间里的巴豆,效果也呈几何级数翻倍?她用的还不是果实,只是枝叶! “胡说!”太妃生怒,“拖下去,各打五十板子,以儆效尤!” “太妃请息怒。”严真真忙喝止,转头却见太妃一脸的怒意。 “王妃,可是认为我如今没有权力管这府里的奴才们?” 严真真腹诽,真要五十板子下去,眼前这几条活色生香的小命儿,可就要被玩完了。她虽然厌恨齐红鸾,可没想把无辜人等,也卷进去丧失性命。 孟子惆也皱了皱眉,看了严真真一眼,才道:“太妃言重,王妃素来最是心软,五十板子,等于是要人性命,自然要出言求情。” “是。”严真真忙接过话头,“再者,齐侧缠绵病榻也非止一日,单是在安侧妃那里请过王爷,便有数次。听说,齐侧妃经常会遇着这样的状况,求着王爷前来见最后一面。可见今儿这情形,倒也并非她们照顾不周所致。” 几个丫头闻听有了活路,哪有不顺着她话头说的?忙齐齐跪下磕头:“是是是,侧妃这几日俱是如此,总是半醒不醒的,病重的时候居多。” 太妃哑口无言,虽然明知道齐红鸾是假装的成份居多,却偏偏几次三番故意去请孟子惆又是事实,竟反驳不得。 严真真见她语塞,大觉解气。不过看齐红鸾奄奄一息地躺着,似乎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心里终究有些不踏实:“要不,咱们赶紧请个太医来瞧瞧罢?” 孟子惆却轻叱道:“你当太医也是谁想请便能请来么?齐侧妃不过是一侧妃,如何能请得来?不如仍请相熟的郎中过来,还能清楚她的病情。这诊脉,也不是一日两日,心里总是有些数儿的。” “王爷,你看红鸾都成了这个样子,普通的大夫如何医得?”太妃转过脸上,目中隐现哀求,“王妃于王太医有赠药之恩,不如去太医院请王太医。即使不得,请得王太医的公子,如今的太医院药正,那也是好的。” 王太医的长公子子从父业,虽初过而立,却也隐有青出于蓝之势。一手医术,尤其是内科正宗,在天旻几乎可称是国手。 孟子惆见她开口,倒不便拒绝,只看向严真真,有点迟疑:“王妃……” 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赠药之恩?王太医乃天旻国手,我那半支参,不过是为了酬谢他医好了王爷,才给的谢礼罢了。太妃此话,可是叫我挟恩图报?可把话说到底,也是人家王太医对咱们有恩。王爷昏迷这么久能够醒来,一则是紫参之功,二则也是王太医医治得法,调理得当。若要我用这个去要挟王太医来治,便是我自己病得七死八活的,也不好开这个口的。更何况,齐侧妃毕竟只是侧妃,于礼制也不合。” 开玩笑,她用的巴豆虽然效果特好了些,可王太医是何等样人?从医几十年,又在太医院饱览群书,虽疑不到她自己的头上,总能找出“病因”的。搬起石头砸自己脚这种蠢事儿,虽然她干过不止一次,但也是少一次好一次。 尽管此话得罪了太妃,可她与太妃之间,有着根本的利益对立关系,两人绝对不可能走到“蜜月期”,她甚至没有把话说得更委婉。(未完待续) ------------ 第245章 太医院的诊断 孟子惆看着她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却转头对向了正要大发其火的太妃:“王妃此话有理,王太医德高望重,怎好因齐侧妃去相请?不如请崔太医罢,以他的医术,也是一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这次南巡,他也是随行太医之一。” “那……便请王爷即必去请崔太医前来罢,他在太医院也是名声颇大。”太妃恨恨地剜了严真真一眼,见她仍是毫不退缩,知道以自己与她之间的宿怨,真难用这样的情分去请王太医,只得罢了。 严真真忙肃容答道:“是,臣妾这便去叫人抬了轿子请崔太医,备好红包,要厚厚儿的。” 太妃听了,这才没说什么,仍然忧心地看向齐红鸾。尽管她对齐红鸾日益不满,可毕竟是姨甥,少了这甥女,自己在府里也等于断了一只手臂。 严真真匆匆地走出齐红鸾的屋子,走到无人处,才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身后的螺儿不解地问:“王妃,这会儿要去请太医了,您……” “你叫人去要请罢。” “要不要让轿子在门外多转会子?”螺儿担忧地问。 “不必,咱们不作这小人。”严真真笑吟吟道,“只管打发人快请便是,崔太医可是咱们天旻最好的外科手术正宗。” 叫一个外科医生来治内科,严真真可不相信能追得了本溯得了源。要知道,普通的巴豆,可造不成这样的“后果”。这是她空间的特产,外人哪里识得其中的奥妙? 走回来时,严真真的嘴角才忙忙地敛下。知道齐红鸾只是被折磨得脱了力,如今已渐渐地缓过气儿来,她也不怕闹出人命。心情自然便轻松多了。 一边走,一边不免想着,这崔太医可是孟子惆提议去请的。以他与太医院的熟悉程度,不会不知道崔太医长于哪一科。难道……他竟是故意的? 咬了咬唇,一时之间她倒有些不敢抬脚。再想起孟子惆把自己使出来时的眼神儿。心里顿时微微一凉。恐怕……他是猜出来,这次动手脚的是自己了。那么。他为何还要故意帮自己? 想起最近的相处,她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可是想到碧柳的处境,全由他庇护所致,又深噘了嘴,把头甩了甩,才板着一张俏脸往前走。 “姐姐。”迎面走来的,却是一脸素雅装扮的安容雅。说实话。严真真还没有见过有谁比她更适合穿白色。从柳荫深处走来,可不像是个凌波仙子么? “安妹妹。”她站定了打招呼,“可是去看齐侧妃的?” 安容雅一脸的惊讶:“难道齐侧妃今儿个又要见王爷最后一面么?” 说着,便掩嘴轻笑。身后的丫环,也露出不屑的神色。就连一边走来的洒扫婆子,也露出了笑容。看来,齐红鸾这几天大喊“狼来了”,阖府上下全都知道了。 “原来安妹妹也知道。”严真真失笑,“不过今儿看起来,倒还真像是有病重的样儿了。” “演了这几日。自然是越演越纯熟。王妃若不理会,她明儿还来这一招。不拘王爷到谁的房里,总会使出来,也不过是想得王爷青眼罢了。其实……”安容雅轻轻柔柔地说完了一段话。才微微扯了扯唇,声音放低,“若是王妃要与她争,哪里有她的地位?只叹她从来都没过看得清,只当自个儿是王爷的心尖子。” 严真真惊讶地看向她,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卖好,也未免卖得太赤-裸裸了罢?不过,对于安容雅递过来的笑容,她还是友好地接受了。 “若是安妹妹拿出手段,也未必有齐侧妃的份儿。”她投桃报李地恭维了一句,却见安容雅敛了笑容,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两人结伴而行,严真真侧头正要再搭讪说话,见安容雅的脸上,不知何时已蒙上了一层轻愁,在眉宇间萦绕不散。 “你……也不想承宠,是么?”严真真叹息了一声,“可是,你的身份与我不同,在我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家族利益可言。当初,我被送进临川王府的时候,被继母视作眼中钉,恨不能早早儿地打发了才好。因此,我是不会为严家,牺牲我自己幸福的。” 安容雅吃了一惊,见两人的侍女已被严真真使开,遥遥地缀在身后,才松了口气:“王妃何出此言?其实……” 她说了两个字,便顿口不言。严真真也不细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没有防碍到自己,大可不必如此防备。 [奇书网 www.qisuwang.cc] 不几步,也就到了齐红鸾的屋子。再看时,齐红鸾果然脸色微见好转,说话却仍是气息短促。 安容雅微微讶异:“她竟然是真病了?”说着,抬眸看了严真真一眼,若有所思。 “王爷……”齐红鸾眼泪汪汪,不,是泪如泉涌,两行泪如自来水被拧开了龙头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流。 “没事的,王妃已着人去请太医了,一会儿便到。”孟子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不落痕迹地避开了她伸出来的手,“王妃,崔太医何时能到?” “已打发了咱们的轿子过去接,想必不会太久的。”严真真老老实实地答道。 齐红鸾见严真真与安容雅双双站在床前,忍不住用手指向了两人:“王爷,是她……或者是她,不对,兴许是她们两个合谋要把我给害了!” “不得胡说!”孟子惆喝道,“家和万事兴,你可莫因一时病了,便要胡乱指责人。王妃与安侧妃如何要来害你?这几日,你的病不是一时不甚好么?” 齐红鸾欲待辩解,方觉无话可说。这几天自导自演了几场“病危”的好戏,今日却演得真了,反没人信。 不一刻,果然请得崔太医前来。太妃见太医来得如此之快,倒没再给严真真脸色看。只是崔太医见了齐侧妃,脸色不虞:“原来并非王妃病了。” 齐红鸾脸色更白,恨恨地瞪了严真真一眼。 “王妃体恤侧妃,还请崔太医看一看。”太妃忙打起了圆场。 “崔太医,您也知道,齐侧妃与我家王爷自小一同长大,情份与人不同。这不,一般的大夫她又不信,连着看了几日,都是这样病怏怏的样子,这才斗胆请了崔太医前来。好歹开个方子,我们按方抓药便是。安妹妹,你且把这几日的医案拿来,给崔太医参详。” “我不是这几日……”齐红鸾想要重诉病情,却见严真真似笑非笑睃过来的一眼,想起自己“病重”的消息,阖府皆知,竟是说不出话来。 崔太医本非内科圣手,又听严真真说起此病非止一日,只是草草一检查,看着以前的方子按方抄写。严真真见他如此“上路”,自然又加送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亲自把他送了出来,又说了不少亲切的话,把崔太医哄得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既然只是宿疾,只得好好将养,别动不动的就是最后一面,这话可吉利么?”孟子惆没好气地叱道,“你也知道咱们情份非比寻常,别总拿这话来刺心,知不知道?” 严真真顿时暗暗叫好,这话说的,可真叫那个冠冕堂皇啊。若非她早知他的心意,还真以为这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值得成全呢! “表哥,可我明明……”齐红鸾委屈地扁了扁嘴,眼圈儿又红了。可惜这一招实在是被她使得太滥,至少孟子惆对此没有感觉,只草草地又安慰了两句,便待走人。 太妃忍不住开口帮腔:“王爷,红鸾病成这样,还一心惦记着王爷,便在这在里多陪她会儿罢?” 孟子惆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那你们都各自散了罢,齐侧妃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总得好好儿的调养,平日里在饮食上头多照料些。” 安容雅见严真真没有反应,才想起管家的大权,还没有交还给她呢,只得躬身答应了下来。 太妃虽然不满,可也不想提醒安容雅交权。在她看来,在同为侧妃的安容雅手里,至少比在严真真手里要容易拿过来。 “臣妾告退。”严真真也不浪费时间,拉着安容雅便告辞。两人又在小径尽头说了会儿话,这才相别各自归去。 “奴婢瞧着,安侧妃也并非恋栈权柄之人,她刚才说要交还管府的大权,倒是真心。”螺儿见安容雅走得远了,才开口发表意见。 “我也看出来了。”严真真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她与我倒也有相似之处,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她把府里杂七杂八的事儿处理得很好,我也不想接过来让自己烦心,由着她继续管下去罢。” 螺儿知道她志不在此,也不再劝,陪着她默默地走回听风轩。 抱冬守在门口,严真真对她露齿一笑:“齐侧妃无事。” “哦。”抱冬傻傻地点了点头,看到螺儿,才吃了一惊,“奴婢没有……” 严真真失笑:“你做得很好。” 螺儿忙转移话题:“明儿王妃回严家省亲,还是赶紧收拾东西罢。兴许,明儿个王爷还要陪同王妃一同回去呢!”(未完待续) ------------ 第246章 省亲 为了回严家省亲,严真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打扮。虽然少了聒噪的碧柳,但秀娘是跟着她从严府出来的,比谁都希望她能“衣锦还乡”,因此恨不得让抱冬把她化成个“花旦”。 “奶娘,我不用浓妆,淡雅为上。”严真真不得不再次重申自己的审美观。本朝的女人,喜欢把脸画得白生生的,严真真觉得半夜里猛不丁看到这么个人,难保自己不惊呼连连,以为是见了贞子。 难怪本朝的女人,化完了日妆,还要化个晚妆。晚上,是该换个妆容了。 “王妃的皮肤白,倒是用不了多少白粉。”秀娘盯着她的脸,总算同意往她脸上少敷几两白粉,“不过,眉毛还要画得细些。” “不用,我很为自己的浓眉自豪。”严真真急忙阻止了抱冬。拔眉毛,那不痛么?况且,她觉得自己的眉毛也不算浓,弯弯的像柳叶似的,分明是个典型的古典美女胚子。 在两个人的不断中和里,严真真的妆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化好。幸好不用经常回娘,要不然谁耽误得起这么些的功夫! 出来时,孟子惆正好整以暇地坐着喝茶,手头是一部厚厚的书。听得动静,抬起头时,却不由得呆住了。 眼前的女子,一身轻红宫装,胸口是金色的锁片,耳朵上两颗红宝石,更把她素日的一张娇容,衬得如同画中一般。不,哪一幅画中的女子,都不如她鲜活明亮。眉还是那样的眉,眼还是那样的眼,却因为这样隆重的装扮,显得丽色逼人。有种不多见的富贵气。 “给王爷请安。”严真真蹲了半身,觉得头上重得要命。也不知道被秀娘装了多少斤的首饰,幸好被自己拦下。不然怕是压得连脖子都抬不起来了。 其实,这些首饰一点都不好看!除了皇帝赐出来的两件还跟精致沾得上边儿,其余的不过是在头上载重而已。不过看着秀娘那一脸的期盼和自豪。严真真不好意思打消她的积极性,只得不甘不愿地承受了下来。 “王妃……无需多礼。”孟子惆半晌才回过神来。站起来亲手扶住严真真,“今天打扮得可不同寻常。” “还不是秀娘么?非要把我装扮成这样,不如此仿佛便是在王府受了虐待似的。”严真真嗔了秀娘一眼,微嘟的嘴,却是喜悦胜过气恼。她知道,秀娘心底里,是把自己当作女儿来疼的。 “你难得返家。是该好好打扮。说起来,你嫁入王府,也有大半年了罢?”孟子惆叹息着抚过她的鬓角,“走罢,本王陪你回家省亲。” “王爷今儿得空?”严真真怀疑地问。 前两天还忙得阖府不见人影呢,怎么今天空成这样? 再说,齐红鸾昨天被她整的,那“病”可是货真价实的。以孟子惆的眼力,难道看不出来?经此一次,怕是真的元气大伤。得安生几日了。 “得空。”孟子惆淡淡地说道。 “哦。”严真真又无话了。 “怎么?不高兴本王陪着?”孟子惆听她不但没有说两句表示感激的话,回答还淡到不能再淡,脸色便不太好看了。 严真真干笑:“怎么会?不过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有王爷陪着,我脸上也有面子。严府的上上下下,自然不敢对我怠慢。我就是那只跟在老虎后面的狐狸,借借王爷的威风!” 孟子惆这才放缓了脸色,淡淡地“嗯”了声:“走罢。” “是。”严真真不及答话,身后的应答声便稀稀落落地响了起来。 “怎么只跟着这几个?”孟子惆皱着眉头,回个娘家,居然只跟着孙嬷嬷、秀娘和抱冬,还有一个刚刚才开脸儿的小丫头。这是临川王妃回家省亲的架式么? 严真真不满地嘀咕:“碧柳不是被关押起来了么?” 孟子惆瞪了一她一眼:“再叫四个大丫环,四个媳妇子和四个婆子跟着!” “回趟娘家,用得着这么多人么?也对,带去显显威风也好,王爷英明。”严真真说至一半,见孟子惆的脸色黑得要挤出墨汁,急忙见风使舵地转换了口风。 好罢,她这次所谓的回娘家,可是有着特殊目的,这威风的确要摆。身后一长溜的人,再加上孟子惆身边的侍卫,这架子也摆得够足,对荣夫人和严侍郎,多少有点震慑作用,对自己行事,不无好处。 “你就贫罢!”孟子惆哭笑不得,伸出手臂。按照后世的礼仪,严真真习惯性地便把手交到了他的臂弯,孟子惆一愣,倒也没有拒绝,两人便穿着中式服装,行着西式礼节走出去。 严府门前,并没有想像中的热闹。人人俱知临川王妃在嫁入临川王之前与继母相处得并不好,再加上父女俩虽在南巡时同在侍驾之列,一路上却几乎连话都没有,原本粘上来示好的官员们,便渐渐地冷淡了。 严侍郎和荣夫人打扮得都甚是光鲜,至少身上衣服的颜色,比严真真往常的穿着更显得亮些。 “临川王爷及王妃到!”负责接待的司仪朗声地报道。 “真真来了!”严侍郎双眼一亮,急忙携着荣夫人趋前迎接。按照规矩,是先行国礼,再行家礼。严真真故意等两人的礼行得足了,才慢吞吞地叫起。至于家礼,虽然看着是全了礼,可那下拜的时间,也未免太短了些,一看而知,毫无诚意。 孟子惆挽住她的手,昂首与她同入大厅。荣夫人恨恨地啐了一口:“当了王妃,便神气成这样么?” 严侍郎皱眉叱道:“禁言。你少说两句罢,如今真真深得圣眷,在皇上面前稍一进言,便有的是法子让咱们两个有苦说不出。” 荣夫人刚吃了一个闷亏,严真真对皇帝所说的那本古书,限期让荣夫人交出来。荣夫人翻遍了当年私吞下的东西,却哪里找得出原本便是子虚乌有的书来? 严侍郎几次投帖,严真真只当没曾收着,连回音都不给一个。荣夫人也把希望,放在这回的寿筵上。好在,她还是来了,可态度却那样的嚣张。可严侍郎说得对,姑且不论严真真在王府是否受宠,至少在帝后那里,是说得上话的。甚至连一向不待见的皇贵妃,也似乎换了立场,三不五时地会赐些小玩意儿于她。 这样的荣宠,在命妇里头,绝对是头一份的。 荣夫人再不甘,也只能低头敛眉,在严真真面前小意殷勤。 “奇了,今儿个荣夫人怎么对我这样奉承?以她的性格,似乎有点反常啊,这事儿有点妖异了。”严真真喃喃自语。 秀娘不曾听清,倒是孟子惆的耳力过人,听得一清二楚。闻言笑道:“你还不知道么?皇帝有口谕,着她要找严夫人留下的古书呢!几日里没有献上,大约是要请你说项,或者找你索要了。” 严真真一愣,想起前次在皇帝面前的信口开河,没想到他还真当件正经事儿来做,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笑出声来。 今天的客人,自然以临川王为尊,因此两人便坐了首位。天旻风俗,并不禁男女同席。寿筵的规模不算太大,其实宾主都没有心思吃这顿饭。好容易挨至终席,严侍郎送走客人,再走回正厅,见严真真不知与孟子惆说了些什么,两人的脸上都有着笑意。再看孟子惆,那神色带着几许温柔,一只手甚至还替严真真理了理鬓边散落的发。 谁说这夫妻俩不和的?谁说严真真不得宠的?谁说……严侍郎对假报信息的下人,真是恨不得立刻捉来行一次家法。 荣夫人见了这一幕,也不免吃惊。眼见孟子惆睃过来的一眼,冰凉冷漠,更是心虚不已,勉强赔着笑走上前去,亲自替两人的杯中续了水:“王爷,王妃请喝茶。” “嗯。”严真真淡淡地答了一声,仿佛想起来似的,侧头问道,“我记得母亲当年给我留了不少东西,如今可还在荣夫人那里?” 荣夫人脸色一滞:“当年也并没有留下什么,那些嫁妆还是后来臣妾置办的呢!” “哦……”严真真拖长了声调,“我明明记得当年母亲有一部古书的,这事儿皇上也知道,怎么偏是没有了呢?” “真没有的。”荣夫人忙辩解道,“我……臣妾也细细检点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古书。” 严真真垂着眉,转动着手里的瓷杯。不错,是上好的官窑薄胎。 见她不答腔,严侍郎只是清了清嗓子:“真真……呃,王妃,家里确实并没有找着什么古书,那个什么甲骨文,实在是闻所未闻啊!” “不会的,我明明亲眼所见的。若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本朝未闻的棋子儿,如今几乎风靡整个皇宫了。”严真真笑吟吟道,“皇上没向荣夫人要么?” 荣夫人脸色灰败:“可……可府里确实没有啊!” “那是荣夫人记得错了罢?我记得当年母亲替我准备的嫁妆可是很多的,一时半会记不齐整也是正常。对了,母亲留给我的那部古书,可不是甲骨文,而是译成今文的。因此,是一部线装书,有这么大。” 严真真一边比划,一边好笑地想,不想她比划成怎么样,荣夫人都不可能找得出来。当然,她也得考虑自己炮制的难易程度,便于自己日后操作。(未完待续) ------------ 第247章 咄咄逼人 孟子惆好笑地看着严真真说得跟真的似的,脸上却波澜不惊。 “是真没有,老爷,是不是?”荣夫人的一张脸,简直苦得要挤出胆汁来了,拉着严侍郎帮腔。 “是啊,真没有。”严侍郎使劲地点头。 “难道是我在撒谎不成?”严真真无辜地睁大了眼睛。 “不不不,不敢。”尽管那对夫妻俩心里可能正是那么想,但却绝对不敢承认。 “或者,你们觉得我有能力一下子想出这么多种棋子的下法么?别说我不是天才,便是天才,那也不可能罢?” 孟子惆点头声援:“本王也觉得那本古书是存在的,但王妃的嫁妆,送到王府的时候,无数的眼睛都瞧见了,绝对没有那本书。” 当然,他心里是认为那部书正在严真真的手里,不过他不介意 自从知道她在严家受到的对待和恶意中伤后,他对于严侍郎便一直淡淡的。尽管是翁婿关系,但严侍郎可不敢在孟子惆面前摆老丈人的架子。自从严老太爷亡故后,严家便惨淡经营,苦苦支撑罢了。 “可……”严侍郎虽然确信自己没有看过那样的古书,但当年严夫人的嫁妆确实很丰厚,再加上她才名卓著,宫里的赏赐也多,留给严真真的算不上价值连城,也差不了多少。那些珍贵的首饰和宝石,一概被荣夫人偷梁换柱成了市面上的通货。虽然他有点看不大惯,但在荣夫人的媚眼之下,还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面对严真真,尤其是满身富贵气的严真真,他还是有点心虚。 “父亲莫非忘了,当年母亲的嫁妆是何等的丰厚么?我想。母亲不至于会把嫁妆留给荣夫人和她的女儿,而置自己的亲生女儿于不顾罢?”严真真脸上故作天真的笑容,渐渐地敛了。“父亲大人,母亲当年可是亲口抚着我的头说过,那些精美的箱子。都是留给我的嫁妆。当年,我可是怀着憧憬。一个个地数过的。便是秀娘和碧柳,也亲眼见过的。想必,这些话也对父亲交代过罢?” 有些事,需要把遮羞布给揭开。皇帝的旨意,正是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契机。如果这次不能借着皇帝送上门的梯子上去,恐怕下回再要严夫人的遗物,又要困难得多。 “这个……”严侍郎满额俱是冷汗。倒是荣夫人扭着脖子坚持:“你母亲虽然带来的嫁妆不少,但用度也大。又是诗会,又是画坛的,一总不要银子么?老太爷在的时候,不知帮着她描补了多少呢!” “是么?爷爷替母亲描补,那是他老人家的关爱。若是爷爷喜欢你,难道会短了你的什么不成?”严真真脸色一沉,“若是爷爷还在世,又岂会容许你扶正?可惜子不肖父,爷爷临终前未尝没有遗憾。” 严侍郎被她一番话。说得面上无光,忍不住冷下了脸:“你说什么?” “阖府上下,恐怕也就你们这一家子不知道了罢?我在府里便早听得风言风语,母亲的亡故。未尝没有所嫁非人的原因。”严真真话既出口,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以她今日的地位及圣眷,便是把严侍郎夫妇当场叱了,怕是两人也不敢怎么样。更何况,今天还带着孟子惆来了呢!临川王,那可是天旻三大异姓王之一,哪怕如今被拘在京城,也没人敢真正小觑了。 “我……” “要称微臣。”孟子惆瞟了一眼严真真,才淡淡地插了句话。果然,严侍郎立刻面皮紫胀,严真真恶意地想,恐怕这个生日,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想到自己那寒酸的二千两,再想想严夫人当年如日中天的名声,甚至连今天的洛雅青都难望项背。历年所积,必然十分丰厚,竟被这两人搜刮至此!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严真真本尊的亲生父亲! 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这是严真真内心深处的感慨。只可惜天旻虽是百家争鸣,终究儒家占据主流地位。自汉朝董仲舒独尊儒术之后,儒家学说,在士林间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而孝道,也是不可忽视的部分。当今皇帝,正是以孝治国。上行下效,自然不能做得太过份。孟子惆怕严真真快意恩仇之下,不免落人口实,方替她挡了下来。 严真真一愣之下,随即明白了他的心思,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孟子惆回以温暖的笑容,转过脸懒洋洋道:“本王的王妃,岂会信口雌黄?况且,当年王府经济拮据,正是王妃变卖全部嫁妆,筹得二千两银子,才支持至本王醒来,这点事,连皇上也是知道的。” 严侍郎悚然而惊,不由得与荣夫人对视一眼。 难道……那道圣旨,竟是皇帝替严真真主持公道来了?一念至此,更是面如死灰。再抬头看向严真真,见她脸寒如冰,宽袖下的右手,却被孟子惆握在手中。只这小小的细节,便让人看懂了两人间的恩爱。 坊间那些王妃被打入冷宫的传言,竟是空穴来风! “是,微臣不敢。”严侍郎虽然把传递消息的下人恨不得立刻去扒了皮,这会儿却还得在孟子惆面前低首称臣。 “王妃宽宏大量,温柔端淑,自不会与荣夫人斤斤计较。只是亡故遗物,倒是要取回去细细翻捡。这部古书,皇上好了话要呈上去的,严侍郎可不能私藏。” “不敢。”严侍郎急忙跪下,对着孟子惆磕了一个头,“微臣素来谨小慎微,万不敢欺瞒皇上和王爷。实在是府里,并不曾见着此书。” “是么?怕是侍郎学问不及令夫人,有眼不识金刚钻罢?”孟子惆抢去了严真真的话头,免得她在严府里落个跋扈的名声。曾经,这个评价,伴随了她整个的少女时代。想到她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心里更是怜惜。眼里便越发的冰冷了。 他久在上位,虽然被皇帝压制,但天生的王者气息。终究表露无遗,还是让荣夫人几乎打了一个寒噤。 这个时候,她便是再笨。也知道严真真分明是借题发挥,打着奉旨查书的幌子。要起严夫人的遗物来。而这些遗物,原本便是交于她的嫁妆。于情于理,严家也没有资格留难。可是,叫严夫人把那几箱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双手交还,无论如何都如割肉般的疼痛。她早已把这些首饰分作了三份,打算给自己的三个女儿当陪嫁。 “其实并没有什么……”她还想着垂死挣扎,严侍郎却已拉着她跪了下去。 “臣明白了。这便让夫人去整理箱笼,请王爷与王妃宽坐。” “好,本王便候着。”孟子惆淡淡地说道,“此是王妃旧地,不如陪本王好好瞧瞧礼部侍郎府里的布置?” 严真真对他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些感激,当下也不推诿:“如此甚好。秀娘,母亲当年的东西你最是熟悉,与孙嬷嬷同去瞧瞧,可别把那部古书给落下了。到时候皇上问起。我可没话回去。” 秀娘见孟子惆替自家王妃撑腰,胆气也壮了三分,闻言忙道:“奴婢谨遵王妃吩咐,必不让夫人的遗物漏下一件儿。” “正是如此。”严真真抿着唇一笑。退后半步,“王爷,请。” “王妃请。”孟子惆笑着牵过了她的手,也不避着人,两人便迤逦而行。秀娘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由得湿润了双眼。若是严夫人在世,看到这样的一对璧人,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严真真与孟子惆款款而行,其实严真真在严府算头又算尾,也不过生活了三天,还被丫环们团团围着,根本没有机会四处观赏。因此,看着枝头榴化,山茶竞放,倒也兴致盎然。 “别担心,你父亲不敢私藏你母亲的东西。欺君之罪,往大了说,可是要砍头抄家的。你母亲嫁妆虽然丰厚,也犯不上搭上性命。”孟子惆看她目光迷离,只当是旧地重游,让她想起了母亲,忍不住安慰了两句。 “嗯,我相信荣夫人虽然糊涂些,严侍郎大人,还是有几分清醒的。虽然他在礼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呆了不少年头,毕竟是官场,好歹也是不大不小的官儿,这点儿见识总还是有的。不过说到母亲的遗物,想必荣夫人必不甘心全部奉还,那些极品的好东西,总会偷藏起几样。而侍郎大人宠这个女人非止一日,哪里会拿她有什么好办法?怕到最后便是听之任之,莫衷一是,由得母亲九泉含冤了。”严真真却不甚相信严侍郎的男子汉气概,只是感慨地摇了摇头。 “你对父亲,可不怎么尊敬啊!”孟子惆笑谑地点了点她的鼻子。严真真急忙躲避,却踩着一段花枝,在摔倒之前,被孟子惆抱在怀里。 四目相对,只觉得气温陡然升高。严真真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多谢王爷,如今不碍事了。” 孟子惆只得放开她,一只手却仍紧紧地握着她的:“严侍郎待你如何,终究是你的父亲。大庭上,你待他可不能太不客气了。” 严真真不满地嘀咕:“正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种种作为才更不可恕。都说血浓于水,哪怕偏心些倒是情有可原,但也不能偏心成这个样子。更何况,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母亲当年才名盛天下,嫁给她也是委屈了的,竟还不知珍惜!自己平庸不可怕,怕的却是阻碍了别人的优秀。” 孟子惆无奈地叹道:“面儿上总得给你父亲三分面子,可不能逼得狠了。” “我哪有逼他?”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那是皇上在逼他,若能拿得出那本古书,自然能挺直了腰杆子。” 可惜,那本“书”,他是无论如何拿不出来的。(未完待续) ------------ 第248章 旧地重游 孟子惆在严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也曾造访过严府。此时称得上旧地重游,倒是严真真看得新鲜,毕竟是本尊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多少有点感情,移步换景,脚步从容。孟子惆自度她心里伤感,也配合地放慢了步子,跟着她的节奏,缓缓行去。 此时正当盛夏,山茶和榴花开得正红,映着碧绿的参天大树,更显得清幽里盛放的活力。 “你祖父晚年倒喜欢莳弄花草,当日栽下的盆景,如今竟成大规模了。”孟子惆赞道,“若是令祖父犹在人世,荣夫人也未必能够扶正。真不明白你父亲,有了令堂这样出色的女人,竟还能够看得上别的女人!” 严真真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严老太爷晚年养生之所,暗叫一声惭愧,勉强接了两句话。孟子惆看她笑容勉强,只当她是怀念祖父,便只轻声缓语,把严老太爷的过往事迹,一一讲述。 “当年你母亲在严府,最受令祖父看重。他曾说过一句话:得此一媳,胜过儿子。”孟子惆叹息,“可惜严夫人红颜早逝,竟亡在令祖父之先。” 严真真也不由得黯然,虽与严夫人不曾谋面,也觉得痛彻心肺。想到严夫人历年为女儿积下的奇珍异宝,再想到自己出嫁时的冷冷清清,直至今日仍为齐红鸾诟病的那几个可怜的箱笼,更觉荣夫人之可恶,不在薄待严真真,而在侵吞了一位母亲对女儿的至爱。 “我也觉得……也许,母亲唯一幸运的,便是亡在祖父之先。若不然的话,以父亲待母亲的情分,恐怕更加痛苦。” “当年令堂葬入祖坟。是老太爷亲自送的葬。”孟子惆默然良久,方才重接话题“以令堂绝世风华,这份荣宠。也确是当得。” 孟子惆的话,让严真真又惊奇了一下。 公公为媳妇送葬,在中国古代。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似乎也是绝无仅有的个例了。可见当年严夫人是真得严老太爷看重的,或许不仅仅是如日中天的才女名声。还有温婉贤淑的性格与品行吧?则这样一个得到外人交口称赞的女人,竟然没有得到丈夫的宠爱,可见人生不如意事,还是下之八九的。 “若是母亲还在,不知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呢?我想,她一定还是气度雍容,荣夫人在她的面前。不过如同跳梁的小丑罢?”严真真感慨着,“母亲当年替我作了那样多的打算,最妙的一招便是由爷爷把我接过去抚养。只可惜天不假年,爷爷也天寿不永。”严真真想到秀娘所言,在病重的时候,严夫人仍然手不停针地替自己缝制新衣,不由得眼睛微微湿润。 “其实,我当早便想到,你虽幼年丧母,但也是被老太爷抱去教养的。又岂会飞扬跋扈到传言那样的地步?难怪皇上敦请皇后下旨,训斥于荣夫人了。” 孟子惆的话,让严真真又是一惊。怎么又扯到皇帝了?他一个大男人,而且是天旻这个繁盛王朝的最高统治者。若不是为了自己,又何苦与荣夫人过不去?想到他许下的那份承诺,心里也不知是甚么滋味。 那些陪着皇帝下棋的日子,虽然颇有怨言,但今天被造就的局势,还是让严真真感动了。 “那我下回进宫,可要找机会谢谢皇后了。”严真真缓缓地说罢,便凝立不动。 轻风送爽,一瓣榴花落在严真真的鬓间,竟是人面榴花相映红,让她看起来艳美不可方物。原来,她也可以美成这样! 孟子惆看得心动,忍不住便低下头去,双唇轻点,在她的颊上一触即走,却让严真真心里悸动。急忙退开半步,她偏着头笑:“我脸上的白粉,若是刮下来,足可称一斤了。” “你可真是……”孟子惆哭笑不得。为什么这样旖旎的风光下,她说出的话,却总是大煞风景呢? 严真真心虚地偏过头,假装对脚边的一本“十八学士”名品大感兴趣。刚才,她竟然有种想与孟子惆白首谐老的想法,真是要不得!家里还有一左一右两大美女在,却在这里与她调情,果然是风流王爷,骗死人不偿命! 她暗暗地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龙渊的存在。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他重逢,金陵虽说不远,可要人不知鬼不觉走开五六天,却不大可能。 盯着花形完美的山茶,严真真不由得发起呆来。七姑娘为自己组建的情报网,已经初具规模。因此,她也接到了关于龙渊的消息,某人居然又重回扬州陈家去当厨子了。难道他还真对烧菜上了瘾么? 就算不记得自己,也可以上京来找自己啊!说给他听的那些往事,哪怕不信,也会对自己生出别样的情意罢?难不成是自己太臭美了么? 想着想着,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孟子惆却误会了她叹气的内容:“怎么了?你如今如愿以偿拿回令堂的东西,又出了一口恶气,正该高兴才是。” 严真真哑然失笑:“是啊,我只怕荣夫人不会这样的爽快,藏着掖着的都是好东西。我当时年纪还小,看着她把母亲的房间搬空,也只敢怒不敢言。时至今日,竟想不起她到底把母亲的什么东西拿走了。虽说在部分的东西或可拿回去,可只要想着母亲的东西留在那女人的手上,心里便多有不甘。” “剩下那么一点儿,也就算了罢。”孟子惆倒是大方。 “不行。”严真真很坚持,“母亲的东西,我要一样不落地拿回来。哪怕我前手拿回来,后手便赏了出去,那也是我的自由。她不是顶舍不得财吗?我非要让她好好地痛心一场!” “其实这又何必呢!”孟子惆苦笑,“她就是藏,也藏不下什么。你母亲当年的嫁妆,是有数的。再有历年太后的赏赐,这些荣夫人也不敢藏。” “她敢冒着欺君之罪藏起来的,必然是珍品,也就是母亲去世之前的珍藏,我怎能让它们留在荣夫人之手?当年母亲早逝,未尝没有她的原因。”严真真却冷笑着,坚决不采纳孟子惆的建议。 “我只是这一说,你若是不想便宜她,自然由得你。”孟子惆倒也不生气。本质上,他也是那种以牙还牙的脾气,所以严真真这话,倒也对得上他的脾性。 “肯定不能便宜她啊,不过她究竟藏下了什么东西,我又如何得知?”严真真苦恼地自言自语,“又不能大张旗鼓地搜她的房间,再说也未必全都藏在她自个儿的房间里。更可恨的是,还有我那个便宜父亲,明里暗里都帮着荣夫人侵吞母亲的东西。” 孟子惆苦笑:“严侍郎毕竟是你的生父,虽然你如今贵为王妃,他见了你尚需行礼,可待他不客气,也终要落人口实。不管你对他有多大的意见,当着人的面儿,还是要做足样子的。” “我知道,也没对他怎么样嘛!”严真真咕哝了一句,算是接受他的“建议”。其实,在她的眼里,严侍郎比荣夫人更可恶。若非他的纵容,荣夫人又岂能在严家活得风生不起?而亡妻的东西,竟连一样都没有给嫡女留下,这样的男人,不配为严夫人的丈夫,也不配当她严真真的父亲! 所以,她可不能让这两人得着便宜!严真真恨恨地想着,忽然想起空间里的小黄鸢和麻雀,顿时计上心来,脸上绽开了笑容,“王爷请稍待,我去后房卸了这钗环。实在是太沉了,把我的脖子都快压断了!” 孟子惆看了看她的满头珠翠,忍笑道:“你这样的打扮虽好,可怜你平常头上只一件玉簪了,倒还真苦了你。” 严真真小声嘀咕道:“还不是秀娘么?她非得说要衣锦还乡,给母亲看看。其实,母亲都已经……我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我觉得她都会知道,根本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来宣示我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还往你以前的闺房罢。”孟子惆笑睇了一眼严真真,“我在外头,你自个儿去处理。” “好。”严真真笑吟吟地点了头,也不待孟子惆再“安慰”两句,便带着螺儿朝着往日的闺房去了。 许是经年不住人,房门打开,竟有股灰尘的味儿。螺儿瞪大了眼睛:“这便是王妃以前的闺房?” “嗯。”严真真目光微抬,不置可否,“以前还有两个架子装点门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古董,总之看上去还算不错的样子。我这里原还有几件母亲置下的东西,她趁着我几次出门,渐渐地都换下来了。这人贪财,可真到了无法言语的地步。” 螺儿脸色一冷:“对付这种人,哼!严夫人生前的东西,连根头发丝都不能给留下。而且……连她自己的宝贝东西,也顺手拿几样回去。她爱财,咱们便让她破财!”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看向螺儿,乖乖隆个咚,原来自己身边个个都是强人啊!比较起来,似乎自己才是那个最好欺负的人,难怪让齐红鸾在临川王府逍遥得意了这么久,原来是手段太过温和的缘故。 ps:这两天还咳嗽,五一节都没能出去玩,伤感。只能期待下一上节日端午了……明天开始,便加更哦,亲们一定要多多支持(这是没能出去玩送人亲们的福利^_^)(未完待续) ------------ 第249章 皇帝到底要干什么! 螺儿接收到严真真的目光,反问道:“难道王妃并不如此认为么?” “有违天和罢?”严真真犹豫地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放纵恶人,那才是有违天和。若是王妃早对齐侧妃出身,也不至于有机会把碧柳姐姐给污了。”螺儿爽利地说道。 说到碧柳,由不得严真真不内疚。细细想来,那一场确实像螺儿说的,是无妄之灾。若非自己姑息,齐红鸾早该在南巡之前,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又何来这场灾祸? “是,是我太妇人之仁了。”严真真主动承认错误。 螺儿欣然道:“王妃若能硬起心肠,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不必担心了。这一回,王妃倒是使了什么手段儿,让齐侧妃吃了一个大大的闷亏?” “不过是一些巴豆……原是想让她小小地吃点苦头的,谁料效果竟是如此之好,差点让她送了性命。”严真真赧然。 “便是真送了性命,那也没有什么。”螺儿凉凉地说道。 严真真张口结舌地瞪向她,螺儿方笑道:“奴婢自幼见多了凉薄世情,自然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洒一把同情泪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相干的人,咱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更何况,那还是对咱们有威胁的人呢!”严真真默然良久,方怅然叹息。 螺儿一笑,端着水盆便出去了。严真真自然抓紧时间,闪进空间把小黄鸢和两只麻雀带了出来,苹果天牛也跟着出来要凑热闹。反正长着一对小翅膀,身子小又灵活,平日里小黄鸢也未必能逮得着它,严真真倒不担心它被人捉了。 “你母亲的东西。值得费这么大力气么?”小黄鸢看着苹果天牛跟着小麻雀们飞了出去,才懒洋洋地梳理了一下羽毛。 “当然值得。”严真真瞪了它一眼,“一样儿也不能少了。还要把荣夫人藏得顶好的东西也顺手给诈过来。这一次可是个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儿,未必就有这个地儿啦!” “真不懂你。干嘛把心思花在这上头……”小黄鸢嘟哝着去了,严真真这才动手把满头的珠翠给卸下来。这下子。脖子才总算得到了解放。 接下去,也该坐下来看看好戏,等着荣夫人肉疼得跳脚的表情了。 她正yy得高兴,螺儿却端着铜盆又走了进来:“王妃独个儿在笑什么呢?王爷正在外厅等得心焦。” “这便好了,出去罢。”严真真探究地看了螺儿一眼,见她神色温婉,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严真真总觉得。她多少知道自己有点小秘密,总会适时地离开,便于自己暗中动作。 螺儿接收收到严真真的目光,也不避开,而是坦然相望:“王妃,王爷说该回正厅了。” “好。”严真真嫣然一笑,放下了心。螺儿的目光,清澈见底。但要她对自己忠心耿耿,管她有多少种小心眼儿呢!对着别人的心眼儿,那是越多越好。 严真真走到外间。孟子惆正负着手看向窗外。光影深浅不一地落到他的侧脸上,更显得鼻子高挺,身材颀长。 “王爷。”这样的画面太美,她竟不忍心打破这样的静谧画卷。直到螺儿低低的请安声。才把孟子惆惊醒。 “盛妆打扮更美。”孟子惆由衷地赞叹。 严真真嗔道:“王爷是说,非要我把那脖子压断,那才美么?一个死美人,倒不如个活生生的丑女来得好。” “好好儿的,怎么又说死啊活啊的!”孟子惆佯恼,“倒也不必满头都压着沉甸甸的珠钗,像这样儿只戴两件儿也很好。只是衣服却要绣些金线,这样才显出你的身份。” “身份难道还要衣服来显示么?”严真真不以为然,“腹有诗书气自华,当年母亲在世的时候,哪怕是家常的平服,亦没人敢小觑了。” “令堂……”孟子惆感慨,“当年的风姿,确实令人……只是你还年轻着呢,得用衣服首饰压一压,才衬得出气度来。” “是。”严真真也不与他多纠缠,追问道,“既如此,那往后多做两件新衣裳便是。只是王爷可不要心疼银子花得跟流水似的,到时候我可不会吐出来。” “你自个儿有的是银子,还要贪墨我的么?”孟子惆笑道。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却是高兴的。之前的严真真,总是把自己的用度,与王府的用度分得很清,有意无意音,竟是不愿意使用王府的一分一毫,这让他心里大是不快。 “小气!”严真真做了个鬼脸,想起了正事,“荣夫人回正厅了么?咱们快过去,看看她到底拿出来什么东西。” “急着看自己的嫁妆呢!”孟子惆失笑。 “那是母亲的东西。”严真真静静地说道,“落在荣夫人的手里,绝非母亲所愿。我这个做女儿的,也没有在她老人家面前一尽孝道,当年又未能护住那些东西,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落入荣夫人之手而无能为力。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该痛心的。自从嫁入王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母亲的遗物一样样地拿回来。” 孟子惆动容:“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曾对我说?” “说了又有何用?”严真真反问。 “至少,我可以帮你拿一些回去,不是吗?”孟子惆有点恼怒了。尤其是想到如今这个局面,正是皇帝有意为之。不难看出,皇帝对严真真的用心,并不在他之下。这位九五至尊,到底想要做什么! 严真真却满脸的不相信:“会么?” 孟子惆连火气都发不出来了,瞟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地往前走。严真真看着他偶尔表现出来的孩子气,忍不住哑然失笑。正要说两句软话哄他高兴,一眼瞥见小黄鸢“咻”地飞过来,在枝头左顾右盼。 严真真不好说话,只能用眼色询问。小黄鸢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装,竟生像是没瞧见她似的。 “还不跟来!”偏偏孟子惆听得脚步声断了,还要停步催促。 “是。”严真真无奈,只是恨恨地朝着小黄鸢瞪了一眼,才急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小黄鸢的声音:“真真,你那继母藏了不少好东西,并不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却是藏到小女儿的院落,一会儿你带人去搜,在西厢房。” 严真真大喜,回头朝它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了?你不是急着想去看看你母亲留下的那些宝贝么?”孟子惆见她走不了两步又住了脚,皱着眉催促。 “我刚刚想到一个问题,只让秀娘和孙嬷嬷去荣夫人的房里,恐怕不甚妥当。”严真真得了确切的消息,说话的底气自然也足了。 “怎么?你是怀疑她早把东西悄悄地藏了起来?那也简单,回头我找个借口,让人在整个府里搜一搜。虽然过份些,你把话拿捏住了,倒也没有甚么。”孟子惆不假思索地提议。 严真真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他虽说得轻巧,可若是真动了阵仗,恐怕不用等到明天,御史的奏章,便要摆满皇帝的案头了。在这样的敏感时候,对于三大异姓王的动作,影响可不小。 “不用。”她缓步走到他的身前,“那样一来,便是严侍郎和荣夫人没有上书,御史台的人也不会甘于沉寂。明知道皇上的心意是要削藩的,还不个个争先恐后,以掰倒你为己任?不说升官发财,便是因此名留史册,也值得那些书呆子不像书呆子,聪明人更不像聪明人的御史们,削破了脑袋要找你的错处了。” 孟子惆没有说话,只管拿眼看着她,半晌才扯出了一个笑容。回身往前走了两步,才带着笑意道:“你总算知道心疼我了?怕我失了势,你会跟着吃苦罢?” 严真真没好气道:“可不是?若是你失了势,那我岂不是只能吃糠咽菜了么?山珍海味那是不能想了,绫罗首饰也只得变卖殆尽。” “没关系,这样的生活,齐红鸾过不下去,你还是能过下去的。”孟子惆的语声里,透着笃定。似乎严真真就是这么一个可以同富贵,也可以共患难的人。 他可真看得起她! 严真真苦笑地想,自己倒确实对物质生活不大在意,可对感情在意得很。他可不想两个人的世界里,还插个安容雅之流的人物,尽管她对于安容雅并无恶感。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便到了正厅。而荣夫人正满脸肉痛地看着堆放在厅中的十来个大箱子,恨不能趁着严真真不注意,再搬回自己房里去。 “打开罢。”严真真见孟子惆无意开口,只得自己出声。 “是,王妃。”秀娘唇角含笑,眼中却隐有泪痕。严真真知道她自幼陪着严夫人长大,中间虽然嫁为人妇,但丈夫亡故,遗腹子又夭折,才转而哺乳了自己,对严夫人的感情,自是与众不同。 “哇!”严真真眼看着箱子一个个地打开,竟是有些目炫神迷,“母亲的眼光,到底不同。瞧瞧这些东西,件件儿都做得精致。” 小黄鸢停在窗台上,“啁啁啾啾”地叫了两声。其内容,自然唯有严真真才能听得懂。 ps:五一的第一更,祝亲们节日快乐!(未完待续) ------------ 第250章 还有隐情 “真真,你的眼界儿可真够低的,白呆在临川王府这么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依我瞧啊,王府里也不至于贫客满到这种地步罢?”小黄鸢冷嘲热讽。 “嗯?”严真真自鼻腔里发出一声疑问。 本就心虚的荣夫人,不由得面色大变,却急忙低着垂眉,不敢让人看到自己的脸色。 可这会儿,严真真哪有什么心思来管她!她那个声音,不过是要问小黄鸢的。话说得有点没头没尾,她还真不解其意。自入王府以来,她似乎也没有更多的机会见识王府的首饰。 “这些东西不过是凡品,算不得什么。”小黄鸢不耐烦道,“你赶紧把箱子关上,去她那小女儿的西厢房去搜一搜,肯定会有斩获的。” 严真真闻言,心里有了数,假装不在意地把所有的箱子都扫过了一遍,才慢条斯理道:“都收下去罢,回了王府再好好地翻拣,我也记不清是在哪一只箱子里了。” 孟子惆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她还不想善罢甘休,忍笑接下了话:“恐怕也未必在这些箱子里,王妃倒不如再想想。若是得不着那部古书,严侍郎家可就是板上钉钉的欺君之罪啊!” 严侍郎脸色一变,荣夫人却仍强自镇静:“全在这里了,若还找不着,臣妾也无话可说。” 严真真偏头想了想:“咦,我记得在四妹妹房里见过……对了,似乎还有一个箱子,倒像是母亲日常放古书的地方。” 小黄鸢看着她唱做俱佳,也忍不住好笑地提醒:“那只箱子是金漆描红的,还镌着篆体字儿呢!” 接收到了确切的信息,严真真忙装作惊喜的神情:“是了。正是那只箱子,是金漆描红,还镌着字儿。彼时我年纪尚幼。并不识得什么字,母亲告诉我那是篆字儿。” 孟子惆听她说得确定,倒有些惊疑不定:“那去瞧瞧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荣夫人脸色大变:“那里并没有王妃说的那只箱子。想必是记错了。” “那只箱子是母亲格外交代过的,怎么可能记错?”严真真冷笑道。“若是不信,如今便去搜上一搜。” “王妃怎会在蓉儿的房中见到那箱子,分明是……” 严真真却不理她,只偏头朝孟子惆笑道:“难道是我记左了么?既然难得来一趟,总要看个分明。王爷可愿陪我去那四妹妹的房中瞧上一眼?要知道,蓉儿的房间,可比我的房间亮堂多了。荣夫人当时总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道她不知道我入了王府,便是尊享荣华富贵的么?” 孟子惆见她眨着眼的模样,说不出的俏皮可爱,不由得也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请王妃带路。” 严真真一笑而起,荣夫人急得额间急汗频出,因见孟子惆与严真真双双牵手。不敢趋前,只能以眼色示意严侍郎,却见他怔怔地看向严真真,竟似失了魂落了魄。 “真像啊!”他喃喃自语。 荣夫人不由大恨:“那贱人已死去多年。王爷竟还念念不忘?我替你生儿育女,竟还抵不得她女儿回来一趟么?大人可莫要忘了,你除了严真真,可还有三个女儿呢!” 严侍郎回过神来,看向荣夫人,神色黯然:“你还舍不得那些钱财么?早叫你不要拿去,如今可不是惹来了祸?那本什么甲骨文的古书,分明是子虚乌有。兴许本就在真真的手上,却故意向皇上进言……她是恨你把她母亲的遗物侵吞殆尽,这回回来,分明是打算要把其母的东西拿得一样不剩!你那里还藏着的一套东珠头面和红宝石头面,还是拿出来罢。免得一会儿真真再提起来,又伤感情。” “感情?”荣夫人冷笑,“你与她还会有什么感情不成?若是让她知道你对她母亲做的事儿,恐怕恨你比恨我还多!” 严侍郎恨恨地剜了她一眼:“你敢胡说八道!” 荣夫人轻笑一声:“我自然是不敢的,咱们可不是在一条船上么?” 两人虽然颜色严厉,可声音却低。孟子惆耳力虽聪,毕竟与严真真走得颇远,并没有听见。而小黄鸢却听得真切,懒洋洋地又瞪了两人一眼,才“咻”一声又从枝头飞起。 严真真正与孟子惆边说边行,虽是夏日炎炎,可身边的侍从自然会替两人擎起遮阳的伞盖,倒并不觉得过于闷热。 “啾啾!”小黄鸢尚未飞近,便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反正它的叫声如同密码,除了严真真也并没有人能解得开。 于是荣夫人和严侍郎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全都落入了严真真的耳朵。她回过头,看着缀在队伍末尾的严侍郎夫妇,脸色不由得冷了下来。 “怎么了?刚刚你不会是信口开河,怕搜不出东西来没面子罢?那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你还有几个妹妹的闺房也搜上一搜。”孟子惆笑道。 “不用,那箱子一定是在蓉儿的房里。”严真真的脸色阴沉。听严侍郎和荣夫人的口气,严夫人当年恐怕是真受了什么不公的对待。而这中间,恐怕严侍郎居功至伟。 “那你还担心什么?”孟子惆不解她容色陡变的原因。 严真真低声道:“走到这条小道,我忽然想起了从前的日子。母亲亡得早,我也没有什么太多的记忆。只是觉得母亲总是郁郁寡欢,父亲待母亲……并不甚好。也说不上什么,只觉得有些怪异。” “别想得太多,趁着这个机会,替你母亲出口气,也是好的。你父母之间的恩怨,做儿女的没有立场去管。”孟子惆皱眉劝道。 “嗯。”严真真点头应了,可是睃向严侍郎的目光,却总带着两分煞气。 严蓉蓉还不到十岁,见了严真真和孟子惆,愣着不知道下拜。直到身后嬷嬷提醒,才忙跪下请安。 “起来罢,你且坐于一旁,我只来取母亲留下的遗物。”严真真温言道。从碧柳和秀娘的叙述中,她知道这个小姑娘有点怕生,倒从未欺负过自己,因此也留了两分好感。 “是。”严蓉蓉应声退了两步,却不敢坐,只站在一侧,由着秀娘和孙嬷嬷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是这里了!”秀娘欣喜道,“果然是夫人当年的旧物,这上面的字儿,还是夫人的闺名呢!” 严真真从她的手里接过了箱子,不过是十公分见方,做工倒是精致的,却也看不出什么名贵之处,至少还不至于让她生出买椟还珠的念头。 她轻轻地打开盖子,珠光宝气扑面而来。比之先前得来的那些箱子,虽说容积不大,可论起价值,竟是不遑稍让。 “这块紫玉,连大内的那块儿都不见得比它的品质好。还有这套手镯,玉质通透,更难得的是隐有血线,还能成双……”孟子惆眼界之高,天旻王朝也少有人能及。而从他的点评可知,这箱子的东西件数虽然并不甚多,但件件俱是精品。 她拿着箱子,看向荣夫人,见后者哭丧着脸,一双眼睛贪婪地盯着箱子,顿时一笑:“正是母亲的东西。” 秀娘喜极而泣:“正是,夫人曾说,待王妃长大再交给王妃的。没承想,王妃还不及亲手交给王妃,便……” 严真真淡淡地笑道:“那也没有甚么,即使交到我手上,难道我还能保得住这些宝贝么?秀娘,你且拿着,回了王府再细细点检。” “是。”秀娘忙点头应了,宝贝似地捧着箱子,犹自热泪盈眶。 “我记得母亲在世的时候,还有一套东珠头面和红宝石头面,是素常爱戴的,不知如今却在哪里?”严真真站起身的时候,却又说了一句让荣夫人恨不能跳脚的话。 她不明白的是,明明隔了这么久,为什么严真真还能把严夫人当年的东西,记得一清二楚?那两套首饰,极是难得,她也甚是喜欢,原打算大女儿出嫁的时候,以充陪嫁的。 “王妃想是记得差了,哪里有这两套头面?”荣夫人勉强撑着笑容。 “是么?”严真真嘴角噙笑,也不再质问,竟是拔脚便走,“看来,荣夫人还得自个儿找一找那部古书,皇上可是不得着,便不肯甘休的呢!” 严侍郎忙跪下道:“王妃请息怒,拙荆怕是因时日久了,记不大清,再好好想想。” 荣夫人犟嘴道:“分明并没有……” “你傻了?她这般说,分明是确定了的。你若不拿出来,整个府里都会被抄没,到时候别说这两套头面儿,便是你历年所积,也都没入官中!” “可是……我也只留了那两件儿……” “她这回来,是存心要把她母亲的东西一件不留带走的。你到如今还没有看出来么?皇帝要咱们拿那部书,为的怕也是让她有个由头儿。以她如今圣眷之隆,便不是她母亲的旧物,你也该要点几件出来赠送于她,日后也给严府留给香火情。” 荣夫人闻言,只得跪下大哭:“王妃恕罪,臣妾这回记起来了,是有这两套头面儿,被收在房中,这便差人拿了来。” 严真真笑道:“是么?可是我母亲的旧物?” “是的,是你母亲的……旧物。”荣夫人的眼泪,可是真情流露。她算计了那么久,方才把严夫人的东西,一一收进自己的腰包。谁知几年之功,竟是一朝成灰,怎不让她痛彻心肺?可是看着严真真亮丽的笑容,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未完待续) ------------ 第251章 趁火打劫 严真真心满意足地看着手里的两套头面,东珠自不必说它,颗颗浑圆,除了如今皇太后有一套这样品质的头面,不作第二人之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便是这套红宝石,也不同于如今大行其是的红尖晶。这可是名副其实的红宝石,而且还是在现代被捧为五大顶级名石的鸽血红! 阳光的折射下,手中的红宝石,红得仿佛是鸽子流淌的热血,鲜艳夺目,璀璨生姿。连孟子惆也不由得感慨,严夫人在世时,还真是收藏了不少好东西。旁的不说,这两套头面,也称得上价值连城了。 “秀娘,你且收好。”严真真欣赏了一阵,便把首饰交给秀娘。 “是。”秀娘喜孜孜地把头面小心地收妥,与孙嬷嬷相视一笑。 荣夫人却声泪俱下,若不是严侍郎在一旁拉着,恨不能扑上来把这两套头面再抢回去方肯罢休。严真真想的却是,可惜不能放到自家即将开张的首饰店去,不然便能成镇店之宝了。 孟子惆遗憾地说道:“难怪王妃连金陵最大的首饰店都看不上,原来令堂给你留下了这样的宝贝。” 严真真赧然。 她当初只是没有空去逛金陵的首饰店,再加上对古代的做工实在没有太大的兴趣,才没有踏进金陵的首饰店。相比较于齐红鸾颇为丰厚的收获,她自然显得寒酸了。 不过,现在有了这两套头面,来路还如此堂堂正正,自然可以扬眉吐气。想至得意处,不由得朝着孟子惆展颜一笑。 “这下你可满意了?”孟子惆笑着调侃。尽管他很乐意看到严真真的笑靥,可一想到这个笑容,竟然是皇帝亲手送上的。心里便不大是滋味。 严真真可是他的王妃,什么时候用得着皇帝来大献殷勤了?而且,这殷勤后面还藏着什么用意。孟子惆可真不敢继续深想。 “不知道母亲还有什么首饰落下没有……”严真真却又忽地皱眉。 荣夫人悲愤异常:“万没有了。” 严真真无辜地看向她:“可是前两次,荣夫人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你瞧瞧。若不是我和秀娘多留了个心眼儿,这不被蒙骗了么?” 孟子惆知道她打的主意。煞有介事地点头:“可不是?荣夫人、严侍郎,还有什么主动拿出来,也免得本王的王妃还得回忆一遍。若是这些东西拿回府去却没有找到那部古书,皇上降罪,可是有口难言。便是本言有心替严侍郎分说,恐怕也无济于事,一个欺君之罪是跑不掉的。” 严侍郎苦着脸。低声劝导荣夫人:“有什么上好的首饰,拿出两套来……” “还要拿?东西全都被她拿走了,你道我身边还能剩下什么?你也知道,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一心向着你那心尖子上的贱人,什么好东西都没我碰的份儿。那些东西,也是我好不容易才攒下来的,今年年底,蕙儿便要出嫁。这个时候让我拿出来,到时候蕙儿还剩下什么好东西?” “这时候保命要紧。欺君之罪的罪名扣下来,临川王和王妃,可不会替咱们分说。以真真对我的怨恨,怕还要落井下石。你当蕙儿还有婚事么?况且,真真嫁去临川王府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嫁妆,这不也深得临川王的宠幸?至少,蕙儿那点嫁妆,总比她还强着些。” 荣夫人被唬得六神无主,可她已经把严夫人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这会儿还要拿自己的,于她而言,不啻剜肉般难受。 “要不,把我常用的那两套头面拿出来?” 严侍郎恨恨地跺足:“你看她那眼光,能看得上你常用的那两套儿么?这会儿你还舍不得,真要一家老小都因为你的贪婪被下了狱才知道后悔么?要知道,不管是皇上还是临川王,对咱们可都没有什么照应之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若是父亲在世倒还好办,朝廷中大半是他的门生。可如今,人走茶凉,这多年来的世态炎良,你还不曾看得透么?舍不得孩子,哪里套得着狼?把替蕙儿准备的嫁妆里头,那两套东西拿出来,再加你你收下的那套红翡,但愿能过了这一关。”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套首饰,你也叫我拿出去送人?而且,还是送给她?”荣夫人像是被炸了毛似的跳了起来。严真真真有些佩服,这么大的年纪,好歹也是三个女儿的母亲,居然弹跳力还能这么好。 尽管不知道严侍郎夫妻俩的争执,但也知道两人在纠结着什么。她可是很乐意看到夫妻俩窝里反的,尽管听到小黄鸢的“转述”,知道严侍郎对荣夫人表现出来的宠爱,更多的可能是因为有把柄被握在荣夫人的手中,她还是对这夫妻俩没有什么好感。 一个能够对亲生女儿如此苛刻的父亲,严真真不觉得他有资格当父亲。 因此,她对严侍郎甚至更有恶感,尤其在知道了他在严夫人问题上充当的不光彩角色以后。 孟子惆却大感惊异,毕竟严氏是她的娘家,严侍郎夫妇出丑,不等于她出丑么?家丑家丑,一般人家,是不愿意外扬的。她倒好,竟是让螺儿端了一盘点心过来,好整以暇地看起好戏来了。 “你不阻止?”他低声问。 “阻止?不用,让他们两个好好商量,免得到时候告我强拿。”严真真咬着一块饼,有点嫌弃地又扔回了盘子,“不如咱们府里的好吃,换一盘子来罢。” 螺儿笑着又吩咐人去厨房拿,孟子惆哭笑不得得看着主仆俩为点心的问题,差了严府的下人往返了两次,才勉强接受。而底下的严侍郎已经急得眼红脖子粗,荣夫人却花容惨淡,终于点得答应。 严真真很高兴地接过了荣夫人跪呈上来的几件首饰,果然相当精致。虽及不上严夫人所遗,也称得上是精品了。 “既然母亲的东西已经拿齐整了,我自会找着那部古书,严大人不必夙夜忧心了。”严真真笑吟吟地“安慰”了一句,却把荣夫人气得差点吐血三升。 这不全是严夫人当年的东西,她还赔上了自己的呢!怨恨地瞪向严真真,当事人却根本不当一回事。如今的荣夫人,在贵妇人的圈子里,也已经展不开手脚。见识了严真真的“多才多艺”和“聪慧博学”之后,对于荣夫人往昔对待继女的“毁谤”,都有点瞧不大起她的品行。 空手而来,满载而归,这样的战果,让严真真更是满意。而留下的两只小麻雀,更是她要小黄鸢特别交代的,务必要挖出严夫人死亡的真相。 “如今你可得意了?”孟子惆看着严真真满面春风的样子,真是又爱又恨。这女人,爱财爱到这样的地步,倒也少见。可是他往常要赐给她的东西,再价值连城,又原封不动地退回来。若说爱财,倒也取之有道,与古之君子,有得一拼。 “那是自然,母亲的东西,荣夫人也配得到?”严真真哼了两声,“多谢王爷今日陪我回去祝寿,若不然,事情必定不会如此顺利。” “哦?那要如何谢过本王?”孟子惆打蛇随上,一点都不谦虚。 严真真想了想,很大方地道:“今儿个我拿回来的东西,王爷若是看中了什么……除了母亲生前最爱的那两套头面,还有那个刻着她闺名的箱子以外,都可以拿去。” 孟子惆几乎气结,他看起来就那么贪财么?以他眼界之高,勉强入得了眼的,也就是被严真真排除出去的那几样东西了。 “我会贪图你的那些东西?”他瓮声瓮气地反问。 “王爷富甲天下,自然不会贪图我的物事儿。”严真真犯了难,“要不,扬州的那间联华超市,便让王爷投全股得了。” 反正最后联华超市不见得就能成为自己的,干脆更大方一些算了。欠人的情,不容易还。尤其是孟子惆的情,这人贼精贼精的。 “算了,你的小脑袋里,装的东西都跟虽人不一样。我要的不是那个,是更实在的。”孟子惆有点泄气。 “实在的啊……”严真真偏着脑袋想了想,“我觉得联华超市的股份够实在的啊!你也看到了罢?不论在京城还是在金陵,联华超市的利润都是相当可观的。日进斗金,这说法一点儿都不夸张。” “你……”孟子惆气结,“罢了罢了!” “哦,那你不要了?”严真真赞道,“王爷果然大度,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王爷的肚里,可以撑海轮了。” “今夜,我去你那里过夜罢。”孟子惆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你自个儿那里,没有房间了么?”严真真的脸上烫得能烧开水,可嘴上却不肯示弱,只当不明其意。 孟子惆看着她渐渐嫣红的脸蛋,忍不住轻笑:“我偏是喜欢你那里的房间,怎么办呢?” 严真真眼珠一转,断然拒绝:“不行,今儿个我还要整理母亲的东西呢!这个……王爷还是不合适留下的。况且,齐侧妃昨儿病得七死八活,王爷总得过去安慰一二。”(未完待续) ------------ 第252章 得了便宜再卖乖 孟子惆最终还是拂袖而去,螺儿不声不响地收拾了东西,把从严府拿回来的箱子一一登记在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严真真叹了口气,闪进了空间。小黄鸢正闲闲地落在葡萄架的枝头上,那里正是严真真连接内外的入口。 “怎么了?今天拿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你还不高兴么?” “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我刚刚把孟子惆气走了,有点不好意思。你也知道,他今天出了不少力,我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啊!”小黄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转而又安慰道,“那也没有什么,除你这儿外,他还有旁的去处不是?” “可他走的时候,像是气得不轻。”严真真再度叹气。 小黄鸢对着紫色的天空翻了个白眼:那是当然,不管是哪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被气到暴走。在小黄鸢看来,孟子惆还算是个修养不错的男人。 “我也知道有些过份,可是我真的不敢想像让留下来,会做些什么……”严真真喃喃自语。 “还能做什么?正常男人对正常女人做的事呗!当然,你不是个正常的女人,所以……在这种时候,才故意把他给气跑了。跑了便跑了,你不是一向不愿意搭理他的么?”小黄鸢的安慰可真是直接。 “是了,反正已经气跑了,他堂堂一个王爷,也不会再跑回来跟我算账。恩,若是他气得不轻,我也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严真真说得很是乐观,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罪恶感的。 “去和小白说说话罢,你会高兴起来的。”小黄鸢很中肯地给出了一个建议。白白智商还没有完全开启,有时候说话更像个不解世事的孩子。童言童语。每每会把严真真逗笑。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它不懂这个。”严真真仍然不大开心,忽地掀了掀眉,“咦。你今儿个真是奇怪,平常不是总替孟子惆说话的么?” 小黄鸢默然了一会儿,扑扑翅膀飞走了。连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 现在龙渊又不在京城,它当然犯不着替孟子惆在严真真的面前挣这个印象分。 “今天怎么个个的脾气都大?”严真真纳闷地自语了一句。果然跑到河边找白白去了。还是跟孩子在一起,能保持一颗童心。 “真真。”小黄鸢隔了不久又飞了回来,落到严真真的肩上。 “嗯?”严真真正在岸边拔草——这些草,也是她顺手带进来的。要不然,日子过得也未免太无聊了,拔两棵草,也能打发时间。 “你喜不喜欢孟子惆?”小黄鸢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一本正经地问起了这个成人问题。 “不知道。”严真真闷闷地继续拔草。 “你不会笨得连自己的感情也不知道罢?”这个答案,真让小黄鸢绝倒。 “一开始的时候呢,我倒是有几分想和他一起过日子的想法。毕竟这个时代嘛,不会那么容易接受离婚的。况且,他长得不错,你不常说他比龙渊还好看么?” “所以,你是喜欢他的?”小黄鸢的语气,似乎有些不稳。 不过,正闷头拔草的严真真没有注意,仍然懒洋洋地说道:“至少可以每天免费看帅哥。再说他的风评也算不错,除了被皇帝所忌,没有实权以外。当然,现在我已经知道。这是朝廷上下对他的误解,这人不知道有多精明,暗地里的勾当层出不穷。” “哦。”小黄鸢的口气有点闷,几乎不想再听严真真说下去。 “不过,你也知道的,我用空间里的紫参把他救活了,按理说,这可是天大的情分罢?可是我被掳走以后,他却照样儿敲锣打鼓地迎娶齐红鸾,还把我赶到听风轩。好吧,这是我自己求来的,听风轩是个挺不错的院子。不过,那也是因为被他所猜忌的原因。” “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他有别的女人。”小黄鸢自以为了解地说道。 “这也是原因之一。他有抱负,有理想,作为男人来说,也许应该如此罢?可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最希望的是被专注地对待。而这一点,他恰恰做不到。也许所谓的感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个奢侈的玩意儿。”严真真漫不经心地剖析着孟子惆的心理世界,拔掉了最后一棵草,有点犹豫着,是不是要再种还回去。要不然,明天似乎没有类似的运动,可以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 和小黄鸢说了半天话,严真真才觉得心中的郁闷之气,总算渐渐地散了。尽管对孟子惆还有些歉疚,还是只能在以后的联华超市上给予一定的补偿了。 尽管对孟子惆所做的一切不乏感激,但要让她以身相许,还是难了点儿。 严真真在空间里的时间,是很闲散的。看书习字,抚琴作画,都是每天必修的功课。尽管作画并非所长,不过每天练习的好处,也是效果卓著的。至少,如今她即兴作画,也不至于堕了所谓的才女名头。 那可是伴随了严夫人一生的盛誉,自己是个冒牌的女儿,也不能被人小觑了。 晚膳的时候,螺儿已把东西都一一造册,拿了清单给严真真过目。 尽管在严府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这些箱子里的东西。但再看到清单的时候,她还是被惊得两眼有些发直。 她甚至有些怀疑,严夫人当初也在暗地里做过生意,若不然凭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积聚起这么多的财富? 怪不得荣夫人拿出来后,几次三番用愤恨的眼神瞪自己。果然是笔庞大的财富,连严真真都看得有些眼热。 秀娘倒有些迟疑:“这几样似乎不是夫人的……” “荣夫人押了母亲的东西这么些年,难道不该付利息么?这几件儿,便当是利钱罢了。我倒还想再拿几样,可惜也没有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严真真有点意犹未尽。 “也对。”秀娘立刻抛去了自己的心理负担,反倒赞同起严真真如同强盗般的行径来。 因为忙于清点严夫人的东西,秀娘也不及责备严真真把孟子惆气跑一事。这时候兴奋劲儿过去,才想起孟子惆离去时的铁青脸色,忍不住又有些惴惴不安。 “王妃,其实王爷今儿留下来,不是很好么?王爷待王妃还是很好的,放着齐侧妃病重也没有管,还是陪着王妃回了严家。” 秀娘从头至尾,都是孟子惆的忠实粉丝。在她的眼中,正牌儿的丈夫,那是要小意奉承的。可偏偏严真真除了初嫁过来的时候,几乎对孟子惆不假颜色。 “我知道。可是王爷有很多事要做,若是留在这里,不免要心挂两头。”严真真大义凛然,“我这还是替他考虑,谁知道他会气成这样?真是个小气的男人,不必管他。” 落个耳根清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可是不知怎么的,今日却总觉得心神不宁。唉,她这个人啊,就是受不得别人对她的好。严真真很“善良”地想着,甩甩头,把孟子惆的影子,从脑袋里晃出去。又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窗外,树影婆娑,并没有任何龙渊的踪迹。 其实,她昨天才刚得到消息,龙渊仍留在扬州陈府。这人难道真把厨师当己任,大隐隐于市,不想再和自己有所牵扯了吗? 严真真有点郁闷,甚至想亲自当面再问问龙渊。合则聚,不合则分,落个干脆,免得自己总是挂心。 螺儿匆匆忙忙地又出了府,如今孟子惆也给了她特权,可以自由出入后门。 “王妃也该考虑螺儿的婚事了。”秀娘看着帘子晃晃悠悠,忍不住开口。 “碧柳比她年长,还没找着合适的人呢,螺儿可以晚两年再说。”严真真不假思索道,“也不知道碧柳的事什么时候才能查清,幸好安侧妃还算照顾周到,不然我更要愧对碧柳了。” 孙嬷嬷难得地插嘴表示了自己的倾向:“做奴婢的,替主子挡灾是份内事,王妃万不可如此说。” 严真真怏怏地应了,没有再说什么,吩咐各人早些睡下。忽地想起,又叫过抱冬:“你去王爷那里问问,明儿可还是按计划一早便去别院?” “王妃又没有被打入冷宫,干什么要去别院?”秀娘的反应很大,“奴婢瞧着,王爷虽宠齐侧妃,对王妃也越来越好了。” 严真真无奈地解释:“王爷答应了我的,那所别院的屋子任我挑。” “那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若是齐侧妃有个什么好歹,总会疑心是王妃做贼心虚了。”孙嬷嬷给出了建议。 严真真颇费踌躇:“众人的想像力,不会这么丰富罢?” 若不是她动的手,自然理直气壮地一走了之。问题在于,齐红鸾的腹泻,正是自己动了手脚,因此总觉得有几分心虚。 “人人都会这么想。”孙嬷嬷一板一眼地答了话。 “难道为了这个理由,我得在京城再留几天?”严真真懊恼地摇头,“不行不行,我都已经等不及想去山上了。”(未完待续) ------------ 第253章 连续事件 不一刻,抱冬倒跑了回来:“王妃,王爷说了,明儿一早便去别院。只是王爷明儿有事,恐怕只能给王妃送行了。” 闻言,秀娘立刻嗔怪地瞪了严真真一眼。 “王妃还是得低个头,说两句软话。” “嗯,我会的。”严真真敷衍地点头,“明儿再说,我也感念他陪我去严府的事儿。若不然,哪可能一次便把事儿给办囫囵了呢?少不得要推三阻四,多去几回才成。” 秀娘忙道:“抱冬,你也跟着螺儿学着认了字,去替王妃找找那部古书。若是献不上去,如今可不是严府的事儿,还连带了王妃呢!” 严真真刚要张口阻止,却见抱冬已跑了出去。唉,那书,翻遍了箱子也是找不着的嘛!不过,正好给抱冬也找点事儿做,免得自己进出空间不方便。那书还得她一手炮制出来,也要费些时候。若不是空间里的时间放大了二十倍,她早该着手准备了。 “你们也去准备些东西,我这里的衣物倒不必太多,等螺儿回来再准备着。碧柳那里,还需多多打点,孙嬷嬷这次不必跟去,有你留在府里,我也放心。” “王妃还需交代安侧妃两句。”孙嬷嬷考虑得更多。 “好,回头我跟她说说,以她的心性,必不会难为碧柳。况且,她如今也站在齐红鸾的对立面,在没有把那位掰倒之前,她不会与我生隙的。”严真真点头称是,又把安容雅的所作所为想了一遍,越发觉得这位安侧妃虽然不是省油的灯,但绝不是自己的敌人。两个人都不想要孟子惆,自然没有什么利益相关。相安无事。和平共处,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孙嬷嬷见状也不再多说,请了安后便与秀娘退了出去。严真真这才又闪进空间。精心炮制那部“上古奇书”。好在此次顺回来不少抄本,俱是严夫人从前的手笔。看着那手娟秀的梅花小篆,严真真不由得犯了难。(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这字写得也未免太漂亮了些罢?至少以她现在的功夫。仿造这手字还有些难度。不过,她很快便将这个打击人心的想法抛诸脑后。她只说是严夫人翻译的。可没说整部书都是严夫人自己的手笔。要知道,翻译甲骨文,可是件相当费心的事,严夫人叫人代笔,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而她的丫环里,螺儿的一手字,就相当的漂亮。她只需把纸张弄得跟有点泛黄。看上去像十年前的手笔便是。只是这墨迹未免有些新,到时候还得拿东西烘一烘。 她把有些书页的边沿,弄得有些毛,才满意地把书举起来。至少这外观,看起来有些像了。 “我看那日你父亲的神色,分明早就猜测到并非你母亲的遗物,你大可不必如此用心。只要书交给了他,自然会想尽方法弄得跟十年前的一样。”小黄鸢见她乐此不疲地摆弄着手里的线装书,忍不住开始打击她的积极性。 “也是啊,我只要把内容弄好。”严真真恍然地拍了拍脑袋。“剩下的工作,自然由他想法子去完成。既然在礼部做了这么多年,哪能连这点路子和手段都没有?” “倒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棋,除了你自己。还真没有人能帮得上忙。”小黄鸢落在她的宣纸上,恶作剧地把宣纸抓出一条痕。 “你干什么?”严真真瞪了它了一眼,“你自个儿找白白它们玩儿去,别在这里帮倒忙。” “白白……”小黄鸢有些泄气,“它们年纪太小,心智尚未全开。” “那找那只专爱吃苹果的天牛去!”严真真没好气道,忽地“咦”了一声,“苹果天牛不是比白白它们出生还晚么?可是我瞧它……不像是心智未开的样子啊?” “说你没见识还不承认!”小黄鸢的语气极其不屑,“那家伙是天生地养,非要聚集了天地灵气才能生的,和白白它们这些凡鱼能一样么?” “它是天牛中的王者,不知道对其他的昆虫,有没有约束作用?”严真真立刻联想到了庞大的昆虫大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尽管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她对某些诸如蟑螂的昆虫有着天然的恐惧感,但对蚂蚁之类外形并不可怖的昆虫,并没有什么恶感。 “当然。”小黄鸢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不过,严真真并非因此生嗔,她正兴奋着呢。 “它可以命令蚂蚁么?” “它现在还太小,没有长成,以后自然是可以的。”小黄鸢的回答,让严真真多少有点小失望。长大?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恐怕她的有生之年,是看不到的了。 相比较于她垮下的脸,小黄鸢却愉快得多:“即使还是幼年期,无法命令以亿计的蚂蚁,不过百八十只的蚂蚁,还是可以的。” “那就好。”严真真笑逐颜开。她又不想上战场,要上亿的蚂蚁做什么?不过是想利用蚂蚁们去探听探听情报罢了。两只小麻雀在严府虽然能听到不少杂七杂八的消息,但严侍郎和荣夫人在床头的话,它们可听不到。试问谁会把麻雀放进内室去?而蚂蚁却不同,从门缝里爬进去,随意往哪里一塞,谁还能看得到?蹲在床脚下,严侍郎和荣夫人的床头话,便有听得一清二楚了。 小黄鸢却误会了她的初衷:“哦,我知道了,你想驱使几只蚂蚁去咬齐红鸾?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我其实是想隔两天去投一次巴豆的。” “呃……”严真真实在没想到,自己的想像力还不如小黄鸢丰富。不错,齐红鸾似乎又有活跃起来的迹象,如果再投次巴豆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而且用小黄鸢去投,那比抱冬隐蔽可靠多了,更加神不知鬼不觉。就算太医最终找到了齐红鸾的病因,也找不到主使之人啊! 严真真像是看怪物似地看向小黄鸢,觉得此鸟完全可以成为阴谋家的鼻祖。比自己心狠手辣多了,连拉肚子也能弄成个连续事件。 “哎哎,我是为你好啊,你不是恨她设计了碧柳吗?我是替你出口气!”小黄鸢一看她的眼色,便知道自己的光辉形象毁于一旦。可这时候反悔,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对我来说,不管使什么手段,只要得到想要的结果,就是一样的。”严真真笑靥如花,“这一招好使。不过,明天咱们就得去山上,不免便宜了齐红鸾。” “那点路,我天天飞上几百个来回都成。”小黄鸢不屑,“再说,投一次巴豆,足可以让她委靡两三天的。再辅以蚂蚁们的咬啮,够她喝一壶的。” 严真真忙忙地点头,看着手里的书已渐成规模,干脆边写边说:“不过那只天牛有点傲气,不大听话啊!” 上次在严侍郎府,小麻雀和小黄鸢就很卖力,让她得到了第一手的资料。可是那只可恶的苹果天牛,放出去就乐得找不着北,也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居然连影子都没见着。还是她离开了严府,才飞进轿子里的。 所以,这只天牛办事,有点儿不靠谱。 “放心,我跟它一说就准成。”小黄鸢这点信心还是有的。苹果天牛虽然顽皮,可毕竟还只是幼年期呢,好哄。 严真真把几种棋类的下法写下来,才松了口气。正要和小黄鸢再仔细探讨一下行动方案,却听见门外的说话声,急忙把宣纸一卷,闪出了空间。 至于苹果天牛那里,自然有小黄鸢去“沟通”。尽管严真真毫不怀疑,言语不通之后会有暴力行动,但她可以当作不知道。反正恶人是由小黄鸢做的,她不知情。 果然是螺儿回来了,抱冬正满脸焦急:“螺儿姐姐,我把东西都查找了一遍,可就是没有那本书啊,你来帮我找找罢!” 螺儿愣了愣,若有所思地看向来真真的房门,这才笑道:“我记得开过清单了,那部书已经拿出来啦!你那里再怎么找,也不能找着。” 抱冬这才如释重负:“原来如此,我和秀娘都快急死了。” “是我不好,没跟你说一声便忙着出门。” “没关系没关系,找到就好。”抱冬喜笑颜开,“螺儿姐姐事儿多,忘了提也是正常的。那螺儿姐姐赶紧拿给王妃罢,明儿一早咱们要去山上,那书可得赶早儿地差人交到严府去。” “好。”螺儿笑着点头。 “螺儿回来了么?进来罢。”严真真听到螺儿睁着眼睛说瞎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对于螺儿能看清自己的想法,虽然多少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很得意于有这么一个好帮手。 唉,可惜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太少了啊! 螺儿应声而入,把联华超市的安排汇报了一下,严真真便忙把她拉住:“正等着你呢,今夜你劳累些,把这书给抄录一遍。我的字儿,皇帝是认识的,难免要起疑心。” “原来王妃果然早有准备。”螺儿忍笑道,“只怕奴婢的字比不得严夫人,奴婢看过严夫人的杞记,那手梅花小篆,却是奴婢远远不及。” “我也没说那书是母亲亲自抄录的啊!”严真真嘻嘻笑道,“当年母亲也跟我这样,自己译了手稿,再着人抄写嘛!” 螺儿笑着应了,果然到天明时分,便炮制好了。严真真看着墨迹犹新,用手把纸揉了揉:“好了,剩下的事,让严侍郎去做罢!螺儿,你也劳累了一晚,赶紧睡去。” “不急,回头在马车上补一觉便是。”螺儿揉了揉眼睛。(未完待续) ------------ 第254章 空间动物的异彩 天色微亮,严真真便和螺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其实,严格说起来,也不过是些随身的衣物。由于有空间戒指这么个宝贝在,严真真把值钱的东西,都随身携带。若非秀娘和孙嬷嬷替她准备一大车的东西,临川王妃的出行,恐怕会显得更加寒酸。 不过,自从她取回母亲留下的珠宝之后,连齐红鸾都不敢再说类似的话语。严夫人历年的珍藏,即使在皇宫大内的贵妃那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严真真心情很好,近来可谓是心想事成。不仅严夫人的旧物被她一件不落地取回,还连带着把荣夫人最看重的首饰头面,给取了三套回来,足够让荣夫人心痛一阵子的了。再加上对小黄鸢的献策,空间里的巴豆可以大放异彩,而且还不必担心牵累到自己。 现在想想,她上次让抱冬出手,是有些急功近利了,竟没有想到空间里还有“隐形杀手”在呢! 至于苹果天牛的能力,小黄鸢想必也不会说假话。蚂蚁大军一旦出动,严真真可以想见,齐红鸾的日子,恐怕是真的很难过了。 “王妃。”抱冬起得也早,拿着铜盆便进来要替严真真梳妆打扮。 “咱们这回又不是去做客,山里没人瞧我,不必再梳那些繁复无比的髻子,只用平常的式样便可。”严真真看到抱冬手里的梳头工具便有些头痛。不管碧柳还是抱冬,似乎对替她打扮情有独钟,竟从来不曾生厌。 “可是王爷会来送王妃的。”抱冬的思想很单纯,一定要让孟子惆看到严真真最漂亮的一面。 “便依了王妃罢。”螺儿笑道,“王爷又不是头一回见王妃,女子内秀。比外貌更持久。” 抱冬犹豫地问:“真的吗?可是秀娘和孙嬷嬷都一再交代了的,要奴婢给王妃好好打扮。王妃此去别院,府里只剩下安侧妃与齐侧妃。若不能把最美的一面留给王爷,兴许要被他忘了。” “女子的盛装打扮,王爷见得还少么?”严真真满不在乎地反驳。“好了,抱冬。我还有事要交代你。趁着这会儿还早,你把这书送去严府。” “可是王妃梳洗……” “放心,还有我在呢!”螺儿笑着接过铜盆。 “是。”抱冬这才放心,珍重地把书贴身藏好,方行了礼退出去。 螺儿抿着唇笑问:“王妃梳个家常的髻子么?那也有些太过简单了,总还要衬一衬王妃的气度才成。不如就梳个朝云髻罢,这个头梳起来简单。也不失大方。” “依你。”严真真笑道,“你来替我梳罢,正好还有些事要交代你。此次去别院,想必要小住一阵儿,这中间你还需要下山来管理超市的生意。” “是。”螺儿应了。 “不过,也不能把心思全放在照应超市的生意上,王爷既然插了手,这份生意便不再是咱们自个儿的。” “奴婢明白。珠宝店的地址,奴婢已经选好了两处,正要请示王妃。是一同开业,还是一处处地开?” “你一个人,哪有这么多的精力……”严真真叹了口气,“先开一间罢。把首饰都准备好,红宝石硬度高,一定要请经验丰富的匠人亲自切割。尖晶石可以降低成本,做工倒也不求那么精致。换言之,咱们是要用尖晶石来衬托真正的红宝石,到时候打压尖晶石的售价,让红宝石首饰一枝独秀。” “王妃上次说的拍卖……”螺儿皱着眉头问,“能卖得出价钱么?若是无人竞价,岂非让咱们的开业,反倒成了笑话?” “你看看京城的珠宝店,不说多如牛毛,数量上也蔚为可观。咱们若想在这上头分一杯羹,可不大容易。我想的是先声夺人,不管能竞出多高的价,至少在形式上,便已夺人眼目,给人耳目一新之感。再者说了,我就不相信,经我设计的首饰,会卖不出个好价钱!”严真真越说越觉得不服气。 “王妃设计的首饰,款式上自然是好的。”螺儿想到送给工匠的两张设计图,也是精神一振,“便听王妃的,公开拍卖。反正那底价虽然低些,咱们也不亏本,就当做个口碑罢了。” “这样想就对了嘛!对我有些信心罢,这次的首饰,每样只做两件儿,这样拍卖的价格才会高呢!”严真真笑靥如花。 对此,螺儿倒没有异议。这次虽然搜购了一些真正的红宝石,但海外流入的数量,毕竟还是少,她也不想一次全部投入市场。 主仆俩只说了一会儿话,秀娘和孙嬷嬷便相继过来请安。 “王妃的随行物品,一概打点齐全了。若还缺些什么,让人传个口信儿,奴婢在府里替王妃准备。”孙嬷嬷对于自己无法随行,倒并没有什么不快。一则王府里是该有个稳妥的人,替严真真把着家门。二则,她年纪也大,关节也不大好,到了山上,湿气难免会重,倒并不适合。 “俗话说,靠山吃山,我就打算吃山上的野兔子野菜呢!”严真真笑道。 “那些野味儿虽然鲜美,但王妃也不能多食。”孙嬷嬷告诫道,“只能偶尔佐餐,万不可当主食的。” “我知道,也就在山上的时候,就便吃些。回了府里,哪里有这样的机会?”严真真知道孙嬷嬷怕野味有些不可知的毒性。不过,她在后世喜欢逛论坛,连柳芽儿都成了现代人的美味佳肴,这些荠菜、马兰、马齿苋之类,更是经过千百年劳动人民实践过的,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王妃的衣服,是不是准备得太少了?”在孙嬷嬷说话的当儿,秀娘已经把严真真随身携带的柳条筐检查了一遍。及至看到仅有五身衣服,脸都差点灰了。 “不少了,我还考虑了阴天的因素呢!”严真真头也不回地答道,“连下三天雨,我也有得替换。” “王妃出行,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秀娘不乐意地说道,“奴婢再替王妃收拾一道,总不能这样的寒碜。” 严真真忙拦住道:“别去忙了,回头带两匹布去,我还要让抱冬和螺儿替我现裁两身衣服呢!这些宫装,在山里穿着行动并不方便。若非螺儿坚持,我还只打算带两身儿便够。” 秀娘吃了一惊:“王妃去别院,还要行动什么?” “不过是在山里走走,这些宫装拖泥带水的,总要新裁两件利落的。”严真真笑嘻嘻道,“乳娘不是带叫我要做些新衣么?怎么,真要做了,乳娘倒舍不得了?” “奴婢是想让王妃做些华贵的衣裳,可不是……” “一样啦,在别院空闲的时候多,慢慢地做出来便是。抱冬心灵手巧,针线上头也不比碧柳差什么。唉,如果碧柳也一同去,那就更好了。”严真真对于碧柳的事,总是遗憾的。 秀娘也不再多说,只默然地把柳条筐重新装好。孙嬷嬷含笑看着严真真,见她已打扮停当,才叫了小丫头子进来收拾。 待得抱冬回来,众人也都收拾停当。严真真吩咐闭紧门户,众人不可生事,诚恳地对孙嬷嬷道:“幸好嬷嬷留下,约束着众人。” “王妃放心,老奴理会得。”孙嬷嬷郑重地应了,送严真真出了门。 严真真走到前庭的时候,遥遥便看到孟子惆正负手望天。她也下意识地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气不算太好,天阴欲雨。不过,对于她出行的兴致,却丝毫没有影响。 “给王爷请安。”她紧走两步,盈盈下拜。虽只行了半礼,孟子惆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前两日他被严真真给气着了,拂袖而走之后便有些懊悔。可又实在落不下面子再往听风轩,更可恼的是,严真真不光是自己不见人影,连抱冬也不曾遣过来。 “起来罢。”他不露声色地说道,一只手递过来虚扶。 严真真想到此去别院,没有一两个月,是不会回王府的。对孟子惆,倒也生出了离情别绪,轻轻把手放至他的掌中,顺势站起:“谢王爷。” 孟子惆只觉得心中一荡,前日的不快竟烟消云散。他凝视着她的眸子,温和地说道:“今儿我在京里还有些事,不能陪你过去。过两日此间事了,再去看你。” 他也要去别院么?严真真笑容微滞,旋即想到孟子惆即使去,也不过一两日功夫,这才宽心,笑容重又甜蜜起来:“王爷总要以大事为重。好在府里有安侧妃,她处理王府大事小务举重若轻,待人和蔼宽厚,王爷只管把内务交于她手便是。” “我知道。”孟子惆也笑了,“我已遣了侍卫守在别院,你在山可莫要乱跑。” “是。”严真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尽管知道她的答应也是口不对心,但孟子惆也别无他法,只得再暗中交代侍卫统领,格外注意她的安全。 “怎么才带这么一点东西?回头我再让人采买了送过去。”孟子惆看到严真真准备的东西,仅只一辆马车,略有不满。 “尽够了,又不是住一辈子的。”严真真婉拒了他的好意,“那些腊肉熏鱼,我都不爱吃,倒是馋那山中的野菜。” 孟子惆哑然失笑,想到严真真在金陵无名山中的乐不思蜀,他还真想立刻放下俗务,陪她去小住。(未完待续) ------------ 第255章 旧地 孟子惆看着马车在视线里消失,仍迟迟不愿离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王爷,时间将要到了。”身后的小厮踏前一步提醒道。 “嗯。”孟子惆这才掉转脚跟,“都安排好了罢?一会儿若是谈崩了,那些人都要给我留下,一个都不能跑了。务必要干净利索,不能让人摸到蛛丝马迹。” “王爷放心,都安排好了,布置了三道拦截,万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好。”孟子惆满意地点了点头,“要确保万无一失。” 他身边的近身小厮飞光,虽然类似于书僮的角色,却是他手里的一把利剑,是他悉心培养的副手。 “王爷。”齐红鸾的丫环跌跌撞撞地从二门奔来,扑到孟子惆的面前,“齐侧妃……” “请太医罢。”孟子惆脚步不停地从她身旁走过,“让齐侧妃安生着些,本王也不能围着她一个人转。” 听出孟子惆语气里的不耐,丫环的眼中渐渐迷茫:“可这回,齐侧妃的病,是真的呀!” 齐红鸾早已脱了力,听到帘子声响,眼中焕起异彩。见到只是丫环一人,不由得失望:“王爷呢?” 丫环低了头老老实实地回答:“王爷刚送走王妃,说是有要事在身,让奴婢去传了话请太医。” “严真真?他去送严真真了?”齐红鸾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撑起了半个身子,急切地问,“严真真去了哪里?” “听说……王爷置了一座别院,王妃正是去山里。” 齐红鸾喜问:“王妃犯了什么事么?怎么被赶去别院了!” 丫环心知不是那么回事,却不敢对齐红鸾说实话,只是含糊道:“前儿个王爷在听风轩拂袖而走。听说生了好大的一场气儿呢!” “哼,我就知道,严真真那臭脾气。总有得罪王爷的一天。王爷一定很生气,快替我梳妆打扮,我要去见王爷。”齐红鸾听得大是解气。不过才要坐起身,被巴豆折腾了半夜的身子。又软倒了。 “侧妃安生地歇着罢,王爷说了去请太医的。只是王妃不在府里,倒没有了名头。”丫环犯难。 “就说是王爷的意思,大大方方地请太医来替我看脉,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齐红鸾恼怒地瞪了丫环一眼。真是不开窍,这样的借口都想不出来。 “可是……”丫环有苦说不出。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哪里愿意给一个侧妃出诊?严真真与王太医交情不菲。王太医之子又隐有国手之誉,父子两人在太医院的威信,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知道王太医与严真真情分之人,又岂能不给临川王妃面子?可一个侧妃…… “让你去便去,还在这里聒噪!”齐红鸾恼道。 “是。”丫环委屈地去了,一边打发人去回安容雅。 “齐侧妃那边又有人来回,说是那位又病得起不得身。”安容雅的丫环,是从娘家带来的,眼界儿自然高些,很是瞧不起齐红鸾的作派。 “是么?仍叫医生去诊脉便是。她这病。可真病得够久的。”安容雅也不当一回事,甚至不想移步做个样子,“倒是碧柳那里,你着人多多关照。名义上是个奴婢。可王妃向来把她当自家妹子看待的。” “奴婢明白。” 至于齐红鸾那里到底请来的是太医还是一般的郎中,严真真是不会关心的。再好的医生,也只能看一次治一次。她的巴豆,可是用之不竭。 马车行不多久,便至山脚。严真真探出头来,顿时愣了。这座山,可太眼熟了,不就是龙渊曾经藏身的碧霄山么? “王妃,别院便在山中,只是要换马才能抵达。”一名侍卫上前抱拳施礼。 “马能到么?”严真真心不在焉地问。 她记得上次来时,这里还荒凉得很,只有山脚下有几处民居,也简陋得很。 “其实马车也勉强能至,只是路还没有完全修好,只得委屈王妃了。”侍卫的回答,很简单干脆。 “王妃,这里看起来很荒凉啊!”抱冬缩了缩肩,“哪里及得上王府,不如我们还回转去罢。王爷其实也舍不得王妃远离,只是拉不下脸儿。” “我喜欢这里。”严真真喃喃自语,“你们先把东西运上去,我与抱冬慢慢走上去便是。此山并不高,就是登至山顶,也不用半天时间。” “王妃安步当车也使得。”侍卫也不相劝,呼喝一声,赶车的侍卫都涌上来卸了马车,车厢里的东西,让几人一分,也就差不多了。 严真真不好意思:“用马匹驮了罢,东西倒是有些多。” 侍卫统领一愕笑道:“这些东西,兄弟们背着便能上山,不必再用马匹了。王妃的东西,可还真是不多。以前齐侧妃出行,至少也要两大马车。” “其实又不是住一辈子,有必要把家都搬来么?”严真真忍不住对秀娘抱怨,“乳娘,像这些腊肉什么的,尽可以不带。还有菜干……山上有的是野菜,这时节正是蕨菜采摘的季节。再加上夏日多雨,蘑菇等菌类也跟雨后的春笋似的,够咱们这些人天天换着花样儿吃了。” “王妃怎么跟山野村夫似的,专爱吃那个呢!”秀娘对自己的主子真有些无奈。在她看来,这些东西,不过是贫穷的猎户,没有银钱才不得已而吃的。 一谈到吃,严真真的兴致便来了:“乳娘,你可就不懂了罢?其实,说什么山珍海味,要我说,都不如这山里自生自长的菌菜。赶明儿我下厨给乳娘做两道菜,包管鲜得能吞下自己的舌头。” 她这里说得兴起,秀娘却吓得几乎要捂住严真真的嘴巴:“王妃,这话可不能瞎说的。王妃千金之躯,如何能做得这样粗鄙的活儿?若是王妃真爱吃,叫厨娘用心了去做便是。” 严真真闻言只得扁了扁嘴,暗地里准备把这些菌类植物,也移栽到空间里去。还有树林中的那些野菜,也可以移栽一部分进去。其实上次在金陵的时候,她便有这样的想法。不过那时候人在屋檐下,行动不得自由,也不能随时找到闪进空间的机会,只得作罢。 而现在,按照孟子惆的“说法”,这座别院在很大程度上,就属于自己的私人地盘,哪怕她把半个山头的东西装进空间,只要做得巧妙,也不怕别人会发现。 因此,她的兴致很高,虽然从山脚至别院,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但她仍是走得兴高采烈。倒是秀娘和抱冬,一老一少走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严真真扶着螺儿,走得很是轻松。不过,为了怕引起侍卫们的注意,也只得装作走得艰难的模样。至于螺儿,因为每天在几个联华超市间东奔西走,这些山路,倒走得着实很轻松。 “王妃,别院就在前边儿。”侍卫统领不敢正眼看严真真,不过对于她能把这段路坚持下来,也不由得暗表佩服,语气温和了许多,与之前单纯的恭敬绝不相同。 “就到了?”严真真颇觉失望。说什么半山,其实离山顶还远着呢!从直线距离看,也远不止一半的高度。 “这里原先是锦明侯的别院,王爷前不久买了下来重新整修。锦明侯久离京城,先前修好的路,也长满了杂草。王爷叫人清理,还没有完全竞功。不过,王妃若是下次来的话,马车便能驶至别院门口了。” “其实偶尔走走路也不错,出一身汗,整个人身上都觉得松散了。”严真真丝毫不反对登山运动。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她也不是个运动爱好者,但也坚持一周三次上健身房。哪怕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动感单车,也能出身臭汗,浑身舒服。 “王妃……说的是。”侍卫统领对严真真的话有些意外。这些贵妇人小姐们,谁不以弱柳扶风为美?别说是登山,便是多走两步路,也要娇喘连连。 “这山上的是好风光,王爷挑的地方不错。”严真真边走边转头四顾。对这座山,她是深有感情的。正是在这座山的山洞里,她与龙渊的感情突飞猛进,最终拉开了遮在两人之间的薄纱,而袒裎相对。 可惜,这样的形势,并没有维持多少时间。随着龙渊的离去,她失去了龙渊的消息。直到在金陵重遇,才知道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如果回到这里来,你是不是会恢复记忆呢?”严真真蓦然心动,恨不能现在就去信请求七姑娘把龙渊带到碧霄山来。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想想而已。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七姑娘怎么会放心让龙渊北上?别说严真真没有能力护住龙渊,就是她有,七姑娘也有私心。 眼前绿草如茵,华树如盖,严真真想到的,却是那座无名的山谷里,与龙渊意外相逢的情景。如果能在这里再来一次,那该多好?可惜终是自己痴人说梦,龙渊还不至于与自己心有灵犀到这样的地步。 严真真轻轻叹了口气,跟着侍卫统领的脚步转了一个弯。眼前出现一片空旷的土地,一座虽然略有些破败,量尚称雄伟的楼阁,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未完待续) ------------ 第256章 临川别院 “临川别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严真真看着门楣上的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轻轻念道。勿庸置疑,这四个字正是出于孟子惆的手笔。 “怎么像是怕别人不知道这是他的产业似的,跟他一向以来的低调作风,可不相符啊!”她自言自语,有些难以解读孟子惆的意思。 不过,只要再一看这里的地形地貌,便能完全明白了。虽然说不上像大兴安岭那样的深山老林,但山林茂密,人踪罕至,还真没有人会没事找事跑到这里来。 这座别院,正隐于半山深处,若不是知道路径,谁会跑到这里来?难怪孟子惆亲手题字,也不吝于标明自己的王位了。 霏霏烟雨中,巍峨的山门绮柱重楼,想必当初建造时,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锦明侯如今是不大显赫,不过也算是当年开国功臣之一,在天旻的贵族里,绝对是排得上号的。这座别院,自然建造得有些气势。 斑驳的青石台阶,并未进行任何修补,反倒更衬出岁月沧桑和历史的厚重感。一汪碧色的浓荫里,掩映着重台楼阁,楼柱上刻的字已经分辩不出原来的手笔。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孟子惆并未进行修憩。台阶的角落里,长满了青碧色的苔藓,更显得青苍欲滴,恍惚里,竟仿佛连那高高的门槛,也要滴出几许绿意来。 眼前的一切,让严真真恍惚里觉得,自己像是在现代的时候,跟几个要好的朋友暑期探觅,不期然地发现了一块尚未经开发的古宅。 京城的繁华从身边缓缓滑过,留下的却是这满目的沧桑。哪怕那绿,色泽鲜艳得像是要滴出春意来,可给人的感觉。仍然透着点悲伤的余韵。 严真真就这样站在别院的门楼前,有些痴了。 “王妃,这座别院是依山而建。后院儿的亭台,比前院要高出至少一层。那里是王爷为王妃准备的住处,凭栏远眺。能看到大半座山。”侍卫统领想必早先来过,介绍起别院来。如数家珍。 “好,我喜欢凭栏远眺。”严真真欣然笑道,“你带我去瞧瞧,可打扫过么?” “安排了两个洒扫婆子,不管王妃是否前来小住,每日里都会打扫的。” 严真真的笑容,自从看到别院之后便没有停下:“如此安排甚好。走罢。咱们进屋去。” 侍卫统领果然熟门熟路,一路领着严真真穿堂入室。 虽说是别院,但建筑风格却与一般大户人家的府邸没有什么两样。照样儿有堂屋和天井。只是因在山里,天井倒也别有风味。左侧栽着一株需两人合抱的银杏树,右侧则是一株四季桂花村。此时虽还未至花期,绿叶葱茏,甚是惹眼。 “这些树也有些年头了罢?前代的主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建的院子?”严真真以手抚过粗糙的树干,忍不住问。 “当时建造的时候,这株银杏原已有之,并没有特意栽种。别院前后的树。也是原来的规模。” 严真真恍然:“我明白了,原来这别院是卡着原来的地形建造而成的。原先这里都是树木,砍去了才建成别院的。” “王妃英明。”侍卫统领很自然地接了口。想必这话,从前是说惯了的。严真真只是莞尔一笑,便继续往前走去。 回廊楼阁,一应俱全。更难得的,依托了山势的所有建筑,都别有一番风味。廊前还筑有台阶,一色的青石,地面光可鉴人。 “不知这别院,造价几何。”严真真虽然没有学过建筑,也知道在山上建房,比之平时,造价高出不止一成。这锦明侯,看来也是个败家子儿。 “卑职不知。不过王爷与锦明侯的长公子素来交好,想必也不会狮子大开口。” 严真真听了又奇,看来孟子惆与京中权贵之间的交往,花费了不少心思。以他举步维艰的现状,能做到这一点,交际能力可不仅仅能用“长袖善舞”四个字来形容。 而与公侯之家的交情,又不限于掌权者。当然,锦明侯的长公子,听说已经内定为袭爵的了。可孟子惆当年与他相交时,恐怕世子之位尚未有定论。是他的眼光好,还是瞎猫撞到了死老鼠?严真真更倾向于相信前者。因为一个人的运气再好也有限,不可能回回都买彩票中奖。 “总要支付对价的。”她低声咕哝着,缓步上行。一路山色空蒙,让人心旷神怡。哪怕站在楼阁之内,耳中也能听得空外的树叶扑簌声,反倒更衬得静谧。 “王爷为王妃安排的住处,便在前边儿。”侍卫统领停住脚步,却用手指向前面的一幢二层小楼。 严真真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便忍不住喜欢上了。 小楼以本色木纹搭建而成,且没有画漆雕龙。线条简单明了,勾勒大方流畅,很符合她的审美观。更难得的是,在小楼的一侧,还有一个小小的露台。若是天气晴好,放一套桌椅,边喝茶边欣赏山景,倒是一个绝佳的主意。 “这小楼原先便是如此的么?”严真真忍不住问。 “原先那里是搭建的,不过王爷吩咐拆除,又建了个平台。” 严真真愣了愣:“是王爷的主意?” “是。”侍卫统领见严真真脸上的欢喜,也不吝于替自家的主子多说几句好话。费了这许多的心思,总得邀个功罢?孟子惆不好意思说,那便由他这个下属代其劳了。 果然,严真真闻言便默不作声,只是拾级而上。 小楼的设计很好,视野开阔。临窗看去,远处不见民居,只见漫山遍里的杜鹃花,开遍了整座山头。颜色也很丰富,红黄橙白,镶嵌在大片的绿意中,更显得灿烂夺目。 “小楼后面别有后门么?”严真真忽然心中一动。 “那倒没有,王妃若要出门,还是只能由大门走。”侍卫统领摇了摇头,让严真真有些小失望。 如果后面能开一扇门,自己出入可不便宜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可以把山里的好东西,一样样儿地收进空间。 她目测了一下高度,觉得如果从平台上往下跳,应该可以跳至围墙外。不过,可能脚有扭伤的危险,这个主意却并不大好。 “王妃旅途劳顿,请先安歇。卑职们都住在前院,有王妃有所吩咐,差人去说一声儿。”侍卫统领却只站在楼梯底下,抱拳行礼。 “好,有劳将军了。”严真真和蔼地点头。 螺儿忙取出一张银票塞过去,谁知人家觉悟高得很,仿佛受到了污辱似的:“王妃……此是卑职份内事,万不敢接受赏赐。” 说罢,便蹬蹬蹬地去了,让螺儿举着银票甚是尴尬。 “螺儿,收起来罢。”严真真叹息道,“像这样的人,是不会看中这点儿钱财的。他们洁身自好,虽千万人,吾往矣。宁可被赶出朝廷的政治中枢,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言利。” “哼,一只倔驴子!”螺儿嘀咕了两声,“连银子都不要,脑袋里大约跟王妃说的,少了一根筋嘛!” 严真真失笑:“能在皇帝跟前做带刀侍卫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这叫洁身自好,不管是生性使然,还是故意为之,此人都不可小觑。对了,行了一路,竟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明天别忘了问。” 螺儿有些忸怩:“啊?奴婢去问么?” “去问个名姓,有什么难的?”严真真不以为然,“咱们可得在这里住不少时候,总不能老是‘喂’、‘喂’地叫人家罢!” “哦……”螺儿答得有些勉强,“那奴婢找机会问一下。” 严真真倒没在意,心思又放在后面的山坡上:“明儿咱们起个早,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菌菇之类的。前两日才下过雨,蘑菇和木耳之类,总能采上那么一筐来。若是让人再抓只山鸡什么的,明儿的汤便有着落了。” 螺儿忙道:“咱们还带了风鹅和腊肉,用这个炖汤也不错。” “有新鲜的野味儿不吃,还吃那个?”严真真对于腌制食品一向敬而远之。一来是因为从健康饮食的角度来看可不取,二来则是因为她口味偏清淡,倒觉得这时代的家常蒸煮类的菜,更合些心意。 “王妃既然爱吃,明儿奴婢和抱冬赶早去采摘一些便是。只是那野味,奴婢们却是无法可想了。” “叫那侍卫统领安排了人捉两只回来,这还不简单?”严真真不以为然,“这道菜,明儿我可是一定要尝的。你的事儿多,这两日把珠宝店拍卖的事儿给做个计划出来给我过目,采摘菌菇的事儿便不用你做,我带了抱冬去便是。” “那如何可以?”螺儿忙摇头,“王妃……” “我就爱吃自己采来的,那感觉可不一样!”严真真嫣然一笑,“以前在金陵的时候便想那样做了,只可惜陈二公子看得紧,我也不好太脱了形。这会儿可好,总算没有拘着我了。” 她翩若惊鸿地飘进了内室,螺儿只听得她的吩咐:“我如今有些累了,在榻上歪着看会儿书,你叫她们都不要进来烦我。”(未完待续) ------------ 第257章 开辟第二产业 “你在做什么?”小黄鸢似乎对修炼越来越不上心了,每次严真真抬起头,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便在左近。 “画设计图。”她也没有把它赶去修炼,因为在她的观点里,总觉得这所谓的修炼,纯属浪费时间。既然没有法术,那忍受那么孤独的千万年,到底有什么意义?长生不老……但凡她一想起,便有些不寒而栗。尽管她觉得人生几十年,是有点短了。不过比彭祖的八百年还要长,她简直不敢想像。 “又是首饰啊,你又不见得喜欢,何必花那个心思。”小黄鸢有些不大理解严真真的做法。 “哪有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的?”严真真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只是不喜欢这个时代那些无法突出宝石本身的首饰。你等着瞧,我设计出来的首饰,一定会风靡整个天旻王朝的。到时候,利润一定比联华超市还要厚。” “我就是不明白,你不是才拿回了你母亲的那些首饰吗?那些……随便拿一件出来,也足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如果把那些首饰变卖,足可以让你当个败家女,还未必能够坐吃山空。” “那些首饰更重要的只是纪念意义……”严真真叹了口气,“只要随便抛售一件,便能查到我的头上。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你还是想跟龙渊啊?”小黄鸢的语气有点闷。 不过埋着头的严真真并没有在意,只是顺从自己内心的渴望:“是啊,虽然孟子惆对我还算不错,不过你也看到了,他对齐红鸾和安容雅也不错。而龙渊则不同,我还没有看到他对除了我以外的女人不错呢!这就是他们两个最本质的差别。也是我最看重的部分。” “可是龙渊现在根本就不认得你,现在还呆在扬州,无意与你相认。”小黄鸢很以打击龙渊为能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严真真抬起头:“龙渊得罪你了?” “当然不是!”小黄鸢断然否定。“我和他风马牛不相干,他怎么能得罪我?再说,我虽然肚子看起来不大。可撑一只船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你怎么总是针对他?”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只是觉得他配不上你。”小黄鸢张口结舌之后,很快反击了一句。 “错。”严真真断然地打断了它的话。“我倒是觉得,在这个时代,迄今为止,我也只遇上了这么一个配得起我的人。” “你也太看得起他了。”小黄鸢讪讪。 严真真把最后一笔勾勒完成,才拿起宣纸吹了吹:“事实上,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因为机缘巧合。才有了这个空间宝贝。我要的,不外乎是相携白首,握着他的手,可以一起慢慢地变老。这是我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好吧,我得承认,不管是孟子惆还是龙渊,都是人中龙凤。至少,在他们自己的领域里,都是当之无愧的王者。如果要说配不上。那也应该是我配不上他们才对。” “你这才女的名头,实在是浪得虚名!”小黄鸢悻悻。 “本来就是虚名。”严真真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虽说以她如今的诗词造诣,已经不必再盗版谁的作品,也能勉强与时下的仕女们应和。可她才女名头的获得,却全仰仗前人的作品而已。 “你画的什么?”小黄鸢决定放弃这个话题,眼前的女人根本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再诋毁龙渊,也只是枉小人而已。 “看看我设计的衣服!”严真真把宣纸送到小黄鸢的面前,“可惜我女工不好,不然的话,今天便可以把这身衣服完成。” “这衣服怎么这样奇怪?”小黄鸢的智商,自然非白白它们可比。 “也不是很奇异罢?”严真真无辜地再度看了看自己的设计图纸。 “很像那些农夫们的穿着。” “那就对了!”严真真快乐地点头,“其实,我就是那个意思嘛!我打算明天便去树林子里采蘑菇,顺手栽一点在空间里,可香了。可惜空间里不能养鸡啊什么的,要不然杀只鸡炖汤,那就更美了。” 小黄鸢在听到她说养鸡的时候,便“倏”一声飞到了半空。这女人,怎么什么时候都离不了“吃”呢?看着是一副清秀可人的模样,可骨子里,还是饮食男女。它虽然不是鸡,但也是飞禽一类,可别让她当成鸡给送进锅里。 “我又不会吃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小黄鸢一眼,“你看,白白它们我都没想要吃,怎么会吃你啊!吃一只会说话的动物,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吃同类似的。” “你这人……不按常理出牌,我还是防着点好。”小黄鸢这才又慢吞吞地飞了回来,绕着她的图纸飞了两圈,“你觉得这样的衣服,合适你穿么?” “怎么会不合适?”严真真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设计天分,这衣服收腰宽窄袖,就是放到现代,也能引领一代潮流。 “你是王妃,不是村妇!”小黄鸢这才说出最核心的原因。 “在这山里还分那么清么?”严真真对于它的理由嗤之以鼻,根本不屑一顾,“生活本就是简单的,只是人为把它弄得那样复杂。何况,女人是为了心爱男人才愿意费心打扮的。不跟你说了,我得让抱冬赶紧把我的这件衣服缝出来!” 看着严真真闪身而出,小黄鸢才怅然低叹:“你的眼里,难道便只有那个龙渊么?可人家早把你给忘了,若不然,依他的脚程,两三天便能抵达京城。” 严真真不知道小黄鸢的感慨,兴致勃勃地把抱冬叫进来,让她按图纸缝制一套衣服。 “王妃,这……这是什么衣服!” 看着抱冬一脸的吃惊,严真真有点受挫了:“你看不懂吗?没关系,你一边做,我一边跟你说。” “我看得懂。可是,这衣服,不就像咱们府里做洒扫的丫头们的穿戴么?这……实在不应该是王妃应该穿的啊!”抱冬摇头道,“这样的衣服,奴婢穿上还差不多,王妃如何穿得?” “人生而平等……”严真真念及正事,忙把长篇大论及时刹车。这个理论,对抱冬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还是不要浪费唾沫了,“你就别管了,按着我的身材做一套这种衣服,去树林了里才能行动自如。若是穿了这样的宫装,走两步便要被树枝勾住!” “王妃若要尝新鲜的野菜,奴婢去采摘便是,怎能劳动王妃?”抱冬拿着设计图,还是拼命地摇头,“若是被秀娘知道,又要训我半天!” “牺牲你的半天,让我领受一下采摘的乐趣罢!”严真真没有什么同情心地说道,“快去缝制罢,做工不讲究多精致,料子用棉布,那个结实。” “啊?”抱冬的脸色更苦,“王妃生来便该穿着绸缎的,怎么能用……” “我就是喜欢棉布。若用绸缎,估计我一天得换上三五身儿。那个料子轻薄华丽,可不经用。”严真真瞪了她一眼,摆出王妃的架子,“快去替我缝好,明儿一早我就要去采蘑菇,中午咱们可以喝鲜菌汤了。对了,别给秀娘瞧见,免得伤了和气。” 抱冬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明知道伤了和气,还让她背这个黑锅!不过,在严真真的“命令”下,她还是乖乖地拿着设计图出去了。 螺儿把东西收拾妥当,在门口与抱冬差点撞了个满怀,忍不住奇问:“抱冬,你怎么失魂落魄似的?王妃训你了?” “没有。”抱冬闷闷地答,一眼看到她身后的秀娘,像是被火烧着了尾巴似地加快了脚步,“没事儿。” 螺儿甚是狐疑,严真真听得两人对答,只是摇头苦笑。她设计的衣服,不露不透,领子也按这时代的规矩,做成了小立领,脖子都没露出来什么,至于那样见不得人么? “王妃……”螺儿正待动问,严真真却截住了她的话头,“你和秀娘把东西都整理出来了?你找那侍卫去要些蔬菜的种子,这时节长势快,青菜下了种子,一二十天便能吃了。” “王妃要吃时蔬,去山下向农夫买便是了,何必这么麻烦?”螺儿不解地问。 “自家种的更新鲜,也免得让人整天山上山下地跑。”严真真解释道。若是不能下种,她怎么解释空间里移栽出来的那些菜?水果还能天生地养,难不成这些蔬菜也是野生的?可野菜和家菜,还是不同的! 她需要的,只是一个说法,一个光明正大可以吃到空间蔬菜的说法! 螺儿倒没有再说什么,但随后而来的是秀娘不知疲倦的轰炸,理由不外乎是大家闺秀的身份以前如今的地位云云。 “秀娘,我只是想要亲手采摘菜蔬菌菇而已,不是那样十恶不赦罢?”严真真脸色发灰,“好了好了,你看看我,虽说被劫了两回,可也正赖于这两次奔跑的经历,如今的身子不是很好了么?便是秀娘你,爬山还不如我呢!难道你就愿意看着我三天一小病,五日一大病么?” 秀娘愣了愣,顿时哑口无言。(未完待续) ------------ 第258章 身在别院不由己 严真真看她脸色软和下来,又笑着撒娇:“我知道秀娘把我当成自家女儿看待的,所以一定希望我长命百岁对不对?” “那是自然,王妃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秀娘认真地点头。 “但是,如果像以前常常头疼发热的,我都怀疑能不能活到秀娘你现在这样的年纪呢!”严真真严肃了神色,一本正经地得出了结论。 “可以王妃之尊,穿着这个也未免……” “是闲言碎语重要,还是我的健康重要?”严真真又进一步诱-惑。 秀娘长叹一声:“随你罢。奴婢回头会嘱咐他们不许外边儿传一个字的。” 严真真大喜:“我就知道秀娘待我最好了!” 搞定了秀娘之后,抱冬很快便把衣服缝制好了。严真真试了试,这古代侍女果然长于针线,穿上身相当合身。只是腰部没有照着她的腰线收,稍嫌宽松。饶是这样,严真真也已经非常满意了。 “就照着这个再做两身,可以替换。”严真真满意地点头。 别院既然没有外人,她也不必把宫装一层层地穿在身上了。举举手,投投足,不错,比穿着宫装舒服多了。 “奴婢带了两匹缎子过来,正想替王妃做两件好的。”抱冬有点不乐意。 “那个啊……慢慢儿做,又不急。”严真真虽然也爱华服美食,可更注重实用性。至少在眼下,这身衣服比那个所谓的华服要实惠多了。 “怎么不急?”抱冬瞪大了眼睛,“离中秋也没多长时间了,到时候王妃要进宫去的!” “这才刚过了端午,离中秋还远着呢!”严真真算了算日子。 “也就三个月的功夫,奴婢总要替王妃赶出两件儿来。”抱冬却掰着手指头算。“今儿是五月十九,还不到三个月时间呢!要裁衣,缝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最花功夫的,还是要绣花,奴婢算算日子。还不尽够呢!” “那就别绣花了!”严真真想也不想便道,“一件衣服绣上几个月。这都什么效率啊!啊,对了!” 她忽然叫了起来,两眼发亮。抱冬吓了一跳,怔怔地问:“什么对了?” “既然绣花费时良多,咱们不如用印染,在衣服上染上花型,只两三天功夫。便能印上几件衣服,可不比绣花强得多了么?” 抱冬连连摇头:“那怎么行?若是让人见了,这花不是绣的而是染的,可不让人笑话?奴婢横竖也没有什么事,替王妃绣绣花,还能打发时间呢!” 严真真笑道:“谁说你没有事的?螺儿那里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也跟着学了不少字。趁着山居无事,不如跟着螺儿去下面走走。” 抱冬虽然眼睛一亮,不过还是缺乏自信,期期艾艾道:“这个……怕是不行罢?奴婢虽识得几个字。可算账却不行。螺儿姐姐算完三遍,奴婢才勉强算了一遍。” “螺儿啊,你莫跟她比。便是我跟她比打算盘,也只得甘拜下风的。她是个异类。谁跟她比都把自信心给打击得粉粉碎。况且,你才刚学,能抵得上她三分之一的速度,也算得上孺子可教了。” “王妃,真的吗?奴婢以后也能跟螺儿姐姐一样……不,只要及得上她一半儿便好。”抱冬兴奋得两颊泛红,却又怯怯不安。 “你可以的。”严真真替她打气,“这几天你便跟着螺儿学学,也不必急于上手,跟在她身边多看多听。” “是。”抱冬高兴地答应了,又迟疑道,“可是王妃的衣服,中秋节的时候可是要穿的,奴婢怕赶不上绣花。” “那就染一朵上去便是,花那功夫做什么!”严真真总觉得一件衣服动辄做上几个月,这效率实在是……啧啧,太低了。 “那怎么行?要不,奴婢晚上绣便是了。”抱冬想了一会儿,还是抵受不住跟着螺儿去超市的诱-惑,决定自己加班加点,把严真真节日所穿的衣服赶出来。 “我也不是没衣服,急什么!”严真真不以为然,“实在不行,到时候去买件成衣,也就是了,值得你开夜工么?” “值得!”抱冬憨憨地笑,“奴婢可不能让王妃在宴会上丢脸!到时候,京城但凡有些地位的贵夫人都会被召进宫里,奴婢一定要让王妃穿得漂漂亮亮的。” 严真真见她说得认真,只得由她:“那你看着办罢,若是实在来不及,也不必勉强。” “一定会来得及的。”抱冬郑重地许诺,“王妃这里若是没有旁的吩咐,奴婢先下去了。” “去罢。”严真真哭笑不得,只是摇头苦笑。 好在孙嬷嬷替她挑了两个刚开了面的小丫头一同跟来,倒不怕自己身边没有了服侍的人。其实,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哪里有什么侍女嬷嬷?什么事自己不能做!到了这里,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倒真是由俭入奢难了。 小丫头手脚很灵便,轻手轻脚地替严真真放下了帐幔,才悄悄地退了出去。严真真合衣而卧,自然顺理成章地跑去空间午睡。在空间外睡觉,太浪费时间了。 “你找着蚂蚁没有?”小黄鸢有些无聊地轻轻啄着苹果。 “还没有呢,要不我把你送出空间,你去替我抓几只?” “连抓蚂蚁这种事也要我去做?算了,当我没说。”小黄鸢立刻见机退缩,“没了蚂蚁,我还能少跑两趟呢!” 严真真想了想,觉得少有能随意差遣小黄鸟的时候,不能白白浪费。于是,她把刚刚拿出来的宣纸又塞回了抽屉,招呼也不及打一声便闪出了空间。留下小黄鸢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早知道不说了,也不用急成这样罢?” 不过,她踏出别院大门的时候,还是遭到了侍卫统领的拦截:“王妃要出门么?请稍等,让卑职去召集人手。” “我只是在左近走一走,不用人跟着。”严真真摆了摆手。开玩笑,堂堂一个王妃抓蚂蚁,岂不让人看了笑话?到时候,估计还没等她走近蚂蚁,便已经被这几个侍卫联手给消失光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在别院也一样身不由己啊! “王妃安危,王爷可是责成在卑职身上的。”侍卫统领却义正言辞,尽管没有横刀,可那架式还是很有压迫感的。严真真只得站住,看着一连走过来四个侍卫,彻底无语。 “虽说是夏日,不过山里还是有些凉意的。眉儿,赶紧去替王妃拿件披风来。”侍卫统领看着严真真身上的单衣,忍不住皱了眉吩咐。 两个侍女中的一个急忙娇应一声,听话地去了,动作还真快。严真真再度无语地看了看小丫头的背影,再转回头的时候,才发现另一个丫环馨儿脸泛桃红,目光隐隐落在侍卫统领的身上。 咦,这个侍卫倒长得一表人才,再加上高大的身材,还真是现代女孩子眼中的白马王子呢!难怪这两个小丫头如此听话,原来是异性效应。 “呃……”严真真张开嘴,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明明已经交代螺儿问过人家的姓名,一向雷厉风行的螺儿,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来交差? “王妃有何吩咐?”侍卫统领急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大人有些过于小心了。其实我也不会走得过远,只在围墙外边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已。”严真真心中一动,一个想法顿时浮上脑海,但并没有细想,忙杂以他语。 “王妃安危,是王爷千叮万嘱的。” 严真真闻言苦笑,自己的两次被劫事件,恐怕在京城的贵夫人中,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了。幸好陈思雨的动作相当低调,除了有限的几个人外,并无人知道。否则,京城中的茶余饭后,大约又能添一项谈资了罢? 不过,因为有众人“围观”,严真真的抓蚂蚁计划,最终只能搁浅,在围墙外面转了一小圈便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 “我没机会抓到蚂蚁。”严真真垂头丧气地闪进空间,很不甘心地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小黄鸢一脸的不相信:“不会是你因为怕蚂蚁,才找出来的借口罢?这山上旁的可能没有,可蚂蚁会没有吗?随便翻开一块石头,里面兴许便有个蚂蚁窝。” 严真真瞪了它一眼:“你试试周围全是人的时候,怎么蹲下去抓蚂蚁?哪怕蚂蚁成群结队,也不可能由着我抓呀!” “哦,也对。”小黄鸢恍然点头,“你贵为王妃,还真没机会去抓……算了,还是我勉为其难罢,你带我出去。” “早说这句话不就得了吗?害我还出去丢人现眼了一回!”严真真抱怨着,却一点不耽搁地把小黄鸢带出了空间,某鸟的爪子上,还抓着只紫色的苹果。 真是一只贪吃的小鸟! 现在,严真真终于明白,为什么空间里的苹果消耗得这么快了。敢情某鸟所谓的“修炼”,就是啃苹果? “你好歹打声招呼行不行?我这苹果还没吃完呢!”小黄鸢恼道。可是在外人听来,不过是一阵叽叽啾啾的鸟叫声罢了,严真真很明智地选择置之不理。(未完待续) ------------ 第259章 拒绝蚂蚁族群 翌日一早,严真真便被小黄鸢叫醒:“你还想不想去移栽蘑菇了?听你说得那么好吃,我也想尝尝呢!” 严真真瞠目:“不是吧?我记得你除了苹果,别的什么都不吃的啊!” “能得你赞不绝口的,口味应该也不会差。”小黄鸢垂涎欲滴,“待你移栽进来,我再尝个鲜。若是味道好,你可以改种菌菇。” “但愿如此。”严真真不抱什么希望。菌类和苹果的口味,可天差地远得很。不过,若是小黄鸢真能改吃菌类,倒可以节省下不少土地。 “免得你为了几只苹果老是数落我,没见过比你更小气的女人了。”小黄鸢咕哝。 严真真瞪了它一眼:“是么?你吃的还是几只苹果?单是苹果树,就有几十株了!” 小黄鸢心虚地晃了晃脑袋,默不作声。 严真真怕误了时辰,急忙闪出空间,叫了眉儿进来替自己梳洗。也不用香胰子,只用清水擦了把脸,头发随手一挽,便吐气开声:“行了,走!” 抱冬揉着眼睛走进来:“王妃怎的起这样早?这里又不是府里,不必去向太妃请安,只管再睡会子。” “我还等着喝野菌汤呢!”严真真想起以前在北京和平门的全聚德排队等烤鸭的情景,她对于烤得焦黄的鸭子倒没有什么食欲,那份菌菇汤却一下子喝了半瓮。 真的很鲜! 可想而知,原汁原味、现采现烧,应该更加美味。 “王妃真去啊!”抱冬苦脸看着严真真身上的“便服”。这是她昨天赶出来的,严真真居然还真的穿在身上。这样的衣服,适合堂堂王妃穿么? “你拿个两个篮子来,看看咱们几个谁采得多。”严真真童心大起。笑着看向抱冬。 “可是奴婢……”抱冬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可以预见十分悲惨。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勿庸置疑,严真真兴尽而归之时。便是自己被秀娘骂得狗血喷头之时。 严真真早已昂首阔步地掀起了帘子往外走,天空只麻麻亮,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仿佛是一幅绣着同色边纹的锦缎,晕开了一圈浅浅的纹路。 阶前石苔被雨水淋得湿透。草色在夺曦里显出诡异的黛色。严真真踮着脚尖往外走,原以为人不知鬼不觉,谁知那位侍卫缠住仿佛幽灵似地拦在身前。 “给王妃请安。” 严真真立刻刹车,苦脸愁眉:“呃……统领一宿没睡么?” “卑职有晨起舞剑的习惯,也才刚刚收功。”对方静静地回答。 严真真抬起头,见他额间果然微微见汗,可见并非推脱之语。不由得暗叹一声自己的背运。真是的,早知道再早半个时辰,或者干脆再晚半个时辰,自己的逃亡大计,不就已经成功了么? 天要亡我,非战之罪! “我去外边走走,统领不必叫人跟从。”严真真安慰了自己一句之后,硬着头皮说道。 显而易见,人家是不会让她带着个丫头便扑到外边儿去的。按照惯便,严真真走出别院大门的时候。身后又跟了四个侍卫。当然,侍卫统领也遥遥地轰在身后。 唉!对于她来说,金钱不是问题,爱情问题不大。最让人无法忍受的还是自由。严真真的打扮,也让侍卫们着实惊异了一阵。若非昨天大伙儿都跟她照过了面,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挎着个竹篮,头发松松挽起的女子,竟是临川王妃!如果有人说她是山野村妇,估计还有一半人会相信的。 “王妃若要采菌,应该往这边走。”不知道这些侍卫是不是来踩过点,对于蘑菇的生长地点,竟然熟悉得跟自家后院一样。 严真真看着两个躬身而立的侍卫,认命地顺着他们的手势往前走。 一个侍卫很自觉在前面开路,大约是照顾严真真的脚程,行进的速度相当的缓慢。对于人家的“体贴”,严真真也只得委屈地生受了。 天色渐亮,朦胧的晨雾渐渐退去,严真真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抹亮光蓦然地在眼前爆开,仿佛天地间都被这光亮给铺满了。 两天的阴雨绵绵之后,终于迎来了晴天! 跟着侍卫转过一片茂密的丛林,终于看到了眼前“雄伟”的景像。大片的蘑菇,像一顶顶小小的伞,盛开在中部的开阔地带。 “哇,好多蘑菇啊!”严真真欢呼一声,像个小女孩儿——以她现在的生理年龄,也确实只是个小女孩——奔过去,面对这样丰富的矿藏,几乎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些蘑菇都可以吃么?”抱冬迟疑地问,“不会有毒罢?奴婢听说,有说蘑菇是有毒的。” 严真真矮身采下一朵蘑菇笑道:“那些色彩鲜艳的蘑菇才是有毒的,这种蘑菇我以前常吃的,味道鲜美,炒制炖汤,都是难得的美味呢!” 抱冬奇问:“王妃在家里也吃这个?” “嗯。”严真真顺口回答之后,才想起此时不似彼时,蘑菇作为美味的菜肴还没有被发掘,此时还只是贫苦山农们的食物而已,急忙亡羊补牢地解释,“你也知道,我在严府的时候,过得并不算好。” 抱冬同情地点头:“难怪王妃知道这蘑菇的吃法儿。” 严真真胡乱点头称是,抱冬听严真真把蘑菇夸成了天下少有,地上无双的美味,到底还是孩子心性,也埋着头采撷起来。 眼看着蘑菇已采了半篮,再看四个侍卫正散布在四周,统领还在居中策应,她不由得犯了难。 她得想个法子把蘑菇悄悄栽进空间才行,若是回了别院,这篮子早被收进厨下,自己连沾手的机会都没有。 “啊,我要如厕。”她忽然皱了皱眉,“抱冬,你看着点儿,我去树丛里面……” 抱冬脸色一红,担忧地看向不远处的侍卫:“可是这里……要不然回别院去罢?呃……” “等不及了。”严真真一本正经地摇头,“没关系,他们离得远,我一会儿便好,你看着点儿。” 侍卫们听得两人对话,忙把脸齐齐转了过去。严真真暗笑,提着篮子便往树丛里奔去。抱冬在后面喊:“王妃,把篮子放下……” 严真真只作充耳不闻,开玩笑,把篮子放下,她还跑什么啊! “哇,看看我今天的成果。”严真真快乐地喊了一声,“满满一大篮的蘑菇呢!这下子,咱们的食物又丰盛了不少!” 小黄鸢不知道还修不修炼,“咻”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立刻叼起一朵蘑菇:“不算太好吃,不过也将就。” 严真真白了它一眼:“我是要栽种的,不是现在就给你吃!” “没关系,反正你采得多,少一朵也没什么。”小黄鸢笑嘻嘻地说道,“我来帮你栽罢。” “好,我们栽一半儿便够了,栽哪儿好呢?” “苹果树下面。”小黄鸢不假思索地回答。 “方便你吃完苹果吃蘑菇啊!”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最终选择了葡萄架,“这里还不错,藤蔓茂密,根系发达……” “你觉得在空间里还需要考虑它们的生长习性么?”小黄鸢嗤笑,“你看看葡萄和苹果需要的温度本自不同,可一样长得很好。” 严真真呆了呆,再看长得枝叶茂盛的紫参,事实确实如此。不管需要什么样的温度,都能够长势喜人。看了看手里的蘑菇,她故意笑道:“就是不给你吃!” 小黄鸢咕哝:“没想到你心肠这么歹毒……” 她不过是把蘑菇栽远了几米的距离而已,能称得上“歹毒”么?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小黄鸢一眼,把篮子里的蘑菇撒在葡萄架下。确实,她像撒种子一样撒下去,蘑菇很快便扎下了根。 严真真满意地点头,在空间里种东西,就是方便!不用科学种植,连生长习性也可以完全忽略。 “不用多久,我就可以喝上美味的菌菇汤了!”严真真眉开眼笑,“下次带两块腊肉进来罢,新鲜的鸡鸭是不敢吃了。” “整天就知道吃……”小黄鸢没有争取到蘑菇在苹果树下的种植权,不免有些不满。 “说的是你自己罢!”严真真哼哼,看到苹果树上的果实又少掉了三分之一,不屑地撇了撇唇。这家伙的小肚子,确实能撑船了,它吃下去的苹果,还真能装上一船! 和小黄鸢斗了一会儿嘴,严真真才要出去,便听小黄鸢不满地嘀咕:“叫你捉的蚂蚁,到现在还没影儿呢,你还想不想去找齐红鸾的不自在了?” “你不是已经抓了三只吗?” “没有蚁后,不能繁殖。” 严真真被小黄鸢的回答,差点气到内伤。它把空间当什么啊,还要繁殖出一个蚂蚁族群出来? “不要蚁后,大不了我再抓个三五只进来就行了!”她低吼完,忙闪出空间。目光落在树根下,那里长有一丛红色的蘑菇! 要知道,野生红菌的生长条件十分讲究,只有在气温高、雨水多的夏秋季节原始森林中才有可能生长。而且,只有少数几种树的根系,才能提供红菌所需要的养份。在现代,这种菌类是餐桌上的新宠,价格居高不下。 严真真忙矮身采了一朵,正感慨自己的好运气,却听得一声“吼”,声震林樾,树丛间跳出来的,是一只斑斓大虎!(未完待续) ------------ 第260章 神秘恩人 这样的突然状况,让严真真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有着保命的空间法宝,只愣愣地看着大虎迈着优雅的步子朝自己走来。 “呃……你不要吃我啊,我的肉其实很老的。”严真真勉强勾起笑容,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报导,据说微笑是可以缓解人和动物之间的紧张情绪的。虽然这个动作,看在有心人的眼里,只能干瞪着眼珠子。 不过,很可惜,这只老虎和现代的不一样。至少,人家根本没有因为她的话停下自己的脚步,仍然渐渐地逼近。 严真真觉得自己甚至已经可以嗅到大虎的气息,手里早捏了一把汗。紧急之间,总算想起来,自己还有仗可依。正要抱头鼠蹿地闪进空间,耳边忽得一凉,只见一枝箭从自己的耳侧划过,朝大虎射去。 “王妃,闪开!”一声大吼,即使还隔着一段距离,仍然震耳欲聋。 “哦。”严真真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只来得及往旁边避了少许,便见大虎已从自己的身侧扑过去。 她被老虎带起的风掀至一边,靠在大树上惊魂未定,便见一个人影与老虎缠斗在一起。紧接着,又有两人加入战团,另有两个侍卫,则挂着佩刀护在她的身前。 严真真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自然放弃了躲进空间戒指的打算。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无法解释自己的突然“消失”吧? 长长地舒了一口憋在胸腔的气,这才有闲心看向战局。这头老虎比她在动物园里看到的还要大些,据她所知,中国的老虎只有东北虎和华南虎两个亚种。从个头和花纹看,眼前的这头应该是东北虎。 斑斓的色彩,彰显出这头庞然大物的力量。而与它斗得难解难分的。便是侍卫统领。还有两个侍卫,只是在一旁掠阵,间或能补上几刀。饶是这样。大虎也被围攻得吼声连连,长尾不断地扫起尘土飞扬。 不过,侍卫们尽管以三敌一。看样子似乎也没有占到什么上风。 严真真感慨,难怪老虎被称为动物界的王者。果然气势非凡。一扑一剪之间,自有章法。三人把佩刀舞得虎虎生风,也没能奈何得了这只大虎。 “小心!”严真真惊呼一声,大虎已是扒下了侍卫统领的一幅衣服下摆。 “王妃放心,不碍的。”百忙之中,某人还记得答复了一句,反手的一刀。已招呼到了老虎的身上。 随着老虎的吼声,严真真才发现这只老虎其实已经受伤在前。那支箭射在它的左肩,深可及骨,多少影响了它的行动能力。而这一刀,斩在伤处,顿时射出一篷血化,带起大虎的一声狂吼,声势惊人之极。 严真真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若非之前偷袭了那一箭,如今怕是三个人还不是大虎的对手呢!所谓的武松打虎。也许只能存在于传说之中。况且,这头虎的个头,比她在任何一个动物员看到的还要大。 幸好战局渐渐地倒向自己的这一边,三人的配合渐渐默契流畅。而大虎的血迹淋淋漓漓,处于劣势,已只剩下招架之力。忽地,大虎怒吼一声,在地上连打了两个滚,竟然逃之夭夭。 严真真看得目瞪口呆,原来森林之王,也是会三十六计走为上这一招的啊!严真真不觉有些遗憾,这场战争,似乎真有些虎头蛇尾了。 “王妃可受惊了?”侍卫统领轻喘一声,却顾不上休息,急忙扑过来单膝跪下,“卑职失察之罪,请王妃责罚。” 严真真犹自盯着猛虎消失的方向:“那身皮毛可真漂亮,若是做件大衣,应该不错罢?” “是,卑职遵命。”侍卫统领长身而起,头也不回地朝前奔去。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严真真忙叫道,“我不是要穿虎皮,那只是随口说的,你不懂啦!” “那虎害得王妃受惊,是该剥筋扒皮,以泄王妃心头之恨。”侍卫统领闻言转身,却垂手肃立。 “我没惊,只是有点小害怕而已。”严真真撇唇,“你们都护在我跟前儿,它就是想要扑过来也不容易呢!” “卑职罪该万死!”侍卫统领内疚地低语。 严真真摆摆手:“不用觉得该死,我又没事。倒是你们几个,都下去裹伤罢。那虎……但要虎无伤人意,咱们也不必存着伤它的心。多漂亮的一头大虎,杀了也怪可惜的。” 几个侍卫都为她的大度宽容而深受感动,连道谢的动作都整齐划一,倒让严真真吃了一小惊。 “先前那一箭射得可真及时,要不然我可真危险了呢!”尽管嘴上说得很光棍,但严真真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尤其是那种近在咫尺的危机感,生死悬于一线,若不是她心脏够强,怕是真会当场晕死过去,万事不理。 “什么箭?”侍卫统领却奇问。 严真真更奇:“那只老虎不是先前中了一箭么?射在左肩部位的。我当时可吓得傻了,差点没葬身虎口,那可真是冤哉枉也了。” 若是拥有了空间戒指这样的宝贝,还会被老虎裹腹,岂不成了笑话么? “你们……射箭了么?”侍卫统领疑惑地问。当时他冲在第一个,视线却被严真真所阻。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手下射出过一箭。 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再次回忆当时的险情,可不认为自己的眼睛花了。那一箭,分明是正正好好地扎在大老虎的身上。那箭似乎比一般的箭要短些,箭簇留下并不多。但老虎身上淋漓的伤痕,却是显而易见的。难道眼前的几个所谓“武林高手”的眼力,竟不如自己么? “王妃当时这一避,却避得及时。”侍卫统领背上的冷汗,还没有干透。 “可是我……”严真真满头雾水,总觉得事情透着古怪。再度想来,那一箭射出的位置,倒实在巧妙得很。侍卫们当时离得还有些距离,又被自己死死地挡在前面,也许视线多少受了点影响,没看到箭也属正常。可既然箭不是眼前几人所射,却又是谁?抱冬?不可能!这丫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武林高手的模样,身上也无处可以藏弓箭。 “王妃受了惊吓,还是早回别院用些安神汤。”侍卫统领只以为严真真惊吓之下出现幻觉,放柔了声音道。 “哦。”严真真转头四顾。树林寂静,细风簌簌,却杳无人踪。她只得怏怏地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树林,再度回头,仍是静寂无声。 难道真是自己在生死一息间的幻觉么?严真真狐疑地想着,半信半疑地走回了别院。 不过,经此一事,严真真随后的一天时间里,便没有再逮着机会走出大门。幸好她新栽了蘑菇,又把偷偷藏起来的红菌细心地栽在苹果树下——这是应小黄鸢的强烈要求而栽下的。 “这菌类怎么长得这样的慢?”严真真看着蘑菇半天没有变大,习惯了空间植物恐怖的生长速度以后,对于这种现状难免会有些不满。 “大概水土不服。”小黄鸢的意见,在严真真看来一点都不专业。 “你不是说,在空间里不管什么都能长得很好么?还用得着考虑水土问题!”严真真揪住它之前的话反驳。 “也会有例外。”小黄鸢虽在空间,对于之前的事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很有些没好气地责备,“刚刚看见大虎,你怎么不避进空间,还傻乎乎地和它对视?你还真以为有恃无恐,它会看见小美人儿便口下留情?” “我这不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吗?再说,这一招也未必没用啊,它只是向我走来,也没张开大口,说不定跑过来是打招呼的。”严真真强辞夺理。 “是啊,它还能口吐人言呢!”小黄鸢气道,“它又没在空间呆过,你以为能听懂你说的话啊?” 严真真干笑:“这不是在空间里和你们说话说得习惯,以为都能听懂么……再说,我也没有什么事啊,不缺胳膊不少腿。” “幸好你身边跟着侍卫,不然今天可交待在山上了!”小黄鸢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自严真真闪进空间,口气便一直没有好过。 “交待就交待,二十年后仍是一条好汉!” 小黄鸢不屑:“你现在也不是好汉,只是一个小女子罢了。” “那也是。”严真真知道小黄鸢是关心自己,因此对它嚣张的态度也不生气,仍然对先前那如天外飞来的一箭耿耿于怀,“我明明记得有一箭射中了老虎的,怎么侍卫们都说没射呢?难不成天上会掉下一枝箭出来?” “我只能听到声音,所以没看到箭。”小黄鸢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过,我倒是隐约听到大虎的低吼,也听到箭带起的风声。” 严真真立刻双掌一击:“对呀,我说自己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这个地步嘛!可是一个都不承认射过箭,这是功劳,又不是坏事,怎么会谦虚成这样?” 小黄鸢很中肯地回答:“射箭的应该是另有其人,我可不记得侍卫们跟出来还会带着一壶箭的。” “可是……又是谁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出箭救我呢?”严真真满头都是雾水。(未完待续) ------------ 第261章 恩人现身 以“安神”为名,严真真理所当然地卧床“休息”,所以即使在大白天,也不必担心会有人打扰。抱冬则很不幸的,成为了秀娘的出气筒。因为自己也实在后怕,抱冬倒是乖乖地接受了“批评”,一再表示下次绝不会任由严真真为所欲为。 “乳娘,别再责备抱冬了,是我坚持要出去的。”严真真实在听不下去,只得硬着头皮拦下秀娘。 “王妃还小,正要身边服侍的人好好规劝。如今倒好,碧柳不在,螺儿和抱冬两个竟是由着王妃胡闹!”秀娘仍然气得鼻孔冒烟,连严真真的面子也不卖。 “可是,抱冬和螺儿比我还小呢!”严真真心虚地看了看代己受过的抱冬。 “年纪小不是借口,身为王妃的贴身侍女,便该担负起规劝王妃、护着王妃的职责。”秀娘大义凛然,与之前的怯懦简直判若两人。至此,严真真对孙嬷嬷调教人的本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想当初,眼看自己受罚,秀娘也不敢出头,只是在背后默默哭泣。如今倒好,拉开架式便能把人训得一愣愣的。更重要的,她还占着理儿。 严真真无能救助抱冬于水火之中,只能再次当逃兵。向抱冬使了个眼色之后,便赔着笑脸道:“乳娘,我脑袋有点晕,让抱冬打了水给我洗把脸。” 秀娘忙问:“是不是早上被吓住了?赶紧让人传太医上山来瞧瞧,可莫落下什么大毛病!” “不用。”严真真苦笑。不过是被只老虎吓了吓,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其实,早在刚回别院之时,王志中便有意快马往太医院去请太医,被严真真拦住了。现在倒好。她自个儿起了头,虽然转移了秀娘训话的注意力,可也同样成功地把“火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怎么行?王妃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大好,想是真吓着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也真是的,任谁碰上这个。也会吓得落下病来。”秀娘一边数落着,一边往外走。“太医得赶紧请来,开个方子才能让人放心嘛!” 严真真哭笑不得:“乳娘,真没事儿。我的脸色一如既往,如果你看起来稍有不同,那仅仅是因为光线的关系,或者你的眼神儿有问题,再不就是心理作用。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太医要请我打广告还差不多,我还用得着瞧太医?” 秀娘最终没有坚持下去,是因为严真真换了说辞:“若是让王爷知道,恐怕会怪罪这些侍卫们。这且不说,怕是在他心里,还会认为这是我耍的一种手段儿呢!你也知道,齐红鸾就爱耍这一套,咱们不玩他剩下的好不好?” “王妃自然和齐侧妃不同。”秀娘嗔道,“既然王妃确定自己没事,那……去山下请个郎中来?” 严真真哭笑不得:“我的好乳娘。你只需炖两碗浓浓的鲜菌汤,我便又能够生龙活虎,活蹦乱跳啦!” 秀娘终于被她逗笑:“王妃放心,奴婢这便去吩咐厨房。” 抱冬哭丧着脸:“王妃。奴婢该死。” 严真真拍了拍额:“我的老天,才刚打发走一个,这里还剩下一个呢!我都说了,这是我自个儿想出去,怪不得你,还请什么罪?今儿个你也受累了,赶紧下去歇着罢,尽想些有的没的!秀娘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她只是心疼罢了。” 抱冬抽着鼻子走了,严真真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吧,这年头,主子也不好当。安抚了老的,还得安抚小的…… 黄昏的时候,严真真终于如愿以偿,尝到了美味的菌菇汤,还有一只新鲜的山鸡。螺儿听了抱冬的转述,也低头垂首,不敢帮腔,头一回应和了秀娘的观点:“王妃确实不该以身犯险,若是王志中他们晚去一步,王妃可真是险到极处了。” “王志中是谁?”严真真对这个陌生的名字有点无感,随口问了一声,却瞥见螺儿胀红的脸,心中微动,“是那位统领么?” “是。”螺儿的声音轻若蚊蚋。 “这个名字虽然普通,不过他手底下的功夫,倒着实不错。今儿多亏了他及时赶至,回头你替我去打赏。” 螺儿垂首:“这是他分内之事,有什么好赏的?” 严真真看她连脖子都红得透了,大感好笑:“他分内之事,你替他谦虚什么?” “奴婢……”螺儿张口结舌,平时的伶牙利齿,全不见了,只是学蚊子哼哼连连。 “确实一表人才,更兼武艺过人,待人接物自有另一种风范,倒勉强能配得上你了。”严真真继续逗她。 “王妃!”螺儿忍无可忍,终于把一张越埋越深的脸抬了起来,“奴婢与陈统领并无什么瓜葛的。” 严真真这才噤口。再逗下去,怕是眼前的这张脸,足可以滴出一大盆的血来。古代人面皮子薄,可不像自己在现代对荤段子也能安之若素。 不过,知道螺儿对王志中有意,严真真还是免不了在心里暗暗八卦了一番。 也许是因为太看重螺儿,她总觉得自己见过的男人中,竟是没有一个能配得上螺儿,包括王志中。只是……螺儿的身份,让她难以有更大的挑选余地。想着想着,严真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即使在现代,大多数的婚姻,也讲究门当户对,何况更讲究门户的古代呢?也许,王志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罢? “大致上便是这样。”螺儿结束了自己的陈述,严真真这才发现自己的神,不知走到哪里去了,竟是半个字也没听到。 “哦。你看着办罢,反正前期准备工作都由你做,最终把计划给我过一下目便是了。” 螺儿吃吃地指着手边的一叠纸:“都在这里了……” 严真真干笑:“是么?刚才走神儿了,还不是在想你的事儿么!” “奴婢的事……”螺儿的话说到一半,迎上严真真似笑非笑的眸子,脸蓦地又红了,“王妃没事吩咐的话,奴婢先出了。” 看着往常干练的侍女,这会儿像兔子一般慌不择路地逃开,严真真笑得很愉快。逗人,也是一件相当有益身心的事啊! 夜色渐渐朦胧起来,严真真看着眼前的计划书,对螺儿娟秀的毛笔字啧啧赞叹。如果换作自己来写的话,恐怕要偷工减料了。 在严真真看来,螺儿的计划书,除了用语稍显古典之外,简直可以作为现代计划书范本了。每一个细节部分,都考虑者十分周到。因此,严真真有理由相信,她的第一间珠宝店,将会十分成功。 “要是有几个螺儿,那该多好啊!幸好还有戒指,等于化身了几个我,才能勉强支撑下来。”她感慨着,把脸转向窗外。 夜色朦胧,仿佛又隐隐下起了小雨。山里天气,果然有些变化无常。蓦然,她双眼大睁,迅速地推开窗户。 窗口静静而立的人影,双肩已湿得透了。那身熟悉的黑衣,在刹那间让她的心脏不争气地几乎停摆。 她想喊出他的名字,可是酝酿得太久,竟然觉得嗓子眼儿干涩得发痒,一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热泪盈眶。 这一刻,她等待得太久,以至于想不起该用什么表情迎接这一幕。 “你……怎么发现我的?”龙渊喃喃地问出一句全无情调的话。 “心有灵犀懂不懂?”严真真脱口而出,随即羞红了脸,有点惶惑地看向他。她似乎有点玩笑开过头了,现在的龙渊,毕竟不再是曾经夜夜入香闺的那个了。 她曾经想过,他忘了自己没关系,她还可以从头再来。可是这样的开头,似乎并不大好。他不会看轻了自己吧? “真真。”龙渊的再次开口,让严真真的惶惑倏然消退。喜悦来得那样突然,以至于她竟然忘了反应,只是微启着红唇,却同发出声音。哪怕只是叫他的名字,也似乎变得困难无比。 龙渊也没有再开口,两人便痴痴对立。窗外的细雨,似乎有渐大的趋势。严真真忙把窗户推得更开:“快进来,外面雨下得好大。” “没关系的。”龙渊有些失笑,“这点雨,不算什么。” “谁说的?身上都快湿透了。”严真真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以前你不是每夜都来造访吗?也不见得你这样的矫情!” 龙渊侧头:“是么?我以前……” 严真真的喜悦,顿时被浇上了一盆冰水。原来,他还是没有记起自己。 “你还是没有想起来。”她失望。 “我知道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龙渊沉默了一会儿才给出的回答,让严真真再度死灰复燃。这样,便已足够。 于是,又笑靥如花,把在渊拽进了自己的房间。 “不记得没有关系,知道我对你的重要就好。”她喜孜孜的神情,让龙渊心里一松。脸上若有若无的疑惑,这时候才消失不见。 “以后,别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叹息着,手指抚过她白玉般的面颊。 严真真张大了嘴,恍然大悟:“原来那一箭,是你射的!”(未完待续) ------------ 第262章 把老虎当宠物? 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两人对座谈心,总是一个说得眉飞色舞,一个倾耳专注倾听。 “以前你待我这么好,可是现在……”说着说着,严真真到底还是觉得伤感,顿住了话音,喟然叹息。 “你总说我待你有多好,我想你待我一定更好。”龙渊低声道,“尽管我还想不起往事,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性格,如果不是感受到你待我的好,我一定不会待你这样好。” 严真真回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待龙渊有多好。记忆里,似乎都是龙渊对自己的好,一桩桩一件件,想起来便觉得心脏处涌出一股暖流。 “不,是你待我更好。”她柔声道,含着笑意看向龙渊。 “我心里明白的。”龙渊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你说过,我以前是一个杀手。” “你可不是普通的、一般的杀手,而是鼎鼎大名的杀手之王!”严真真急急地说道。 龙渊的唇边隐隐浮出了笑意:“那还不是杀手么?” “那可不一样,要知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能出状元。杀手也是三百六十行之一,你便是杀手中的状元!”严真真热切地打断了他落寞的回答。 “这天底下,兴许唯有你会这样的想。真真,尽管我不记得我们以前的事,但我知道,在我的生命里,你是一个最重要的人。每次面对你,总会觉得特别亲近。” 严真真不由喜上眉梢:“真的吗?” 龙渊严肃地点头:“真的。” “我知道你从来不会骗我,尽管那一年你要南去,避重就轻地不肯说出危险,但你还是没有骗我。”严真真快乐地笑着,“我真高兴。你其实还是关心我的,要不然,也不会恰好就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救下了我。要是没有你。恐怕我真要有一半身子进了虎嘴。” “不许胡说。”龙渊伸出手想要捂住她的嘴,却在触及她唇瓣时停住了手。 严真真有些小失望,不管是以前的龙渊。还是现在的,他都不愿轻易越过雷池一步。她抬起手。接住了他的。这只手的掌心处,有着厚厚的茧子。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茧子的表层。 “我的手粗糙得不能看。” “不,我喜欢这样的一双手。”严真真诚恳地说道,“那是一个英雄用以记录苦难的方式。” 龙渊神色微动,看着她不言不动。 “我没有骗你。”严真真再度强调。 “嗯,我知道你不会骗我。”龙渊勾起了唇线。“因为你活得那样真,那样诚,也许我正是被这样的你吸引的。” 严真真满意地点头,又问:“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我记得上次接到的消息,还说你在扬州当厨子呢!我还以为……你对做厨子上了瘾,忘了我。”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之间的身份,我一边做菜,一边在想,如果我来见你。恐怕会是百害而无一利。” “怎么没有一利?”严真真歪着头反驳,“至少,见到你我便很开心,有个人肯倾听我说些废话。也是一种享受啊!” “傻丫头。”龙渊宠溺地笑了,“往后可别再轻身犯险,那只虎我已杀了,替你剥了虎皮。” 严真真吓了一跳:“你把那只大虎杀死了?” “你不是说它的皮很好看,想要用虎皮做件衣服么?” “呃……我只是说说而已。”严真真张口结舌,“那虎……四个侍卫围攻都没能杀死,你有没有受伤?还叫我不能轻身犯险,明明你才是那个轻身犯难的人!” 看着严真真激动的“控诉”,龙渊的笑容更深:“你忘记我的身份了?我是个杀手,虽然记忆没有恢复,身手可是恢复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杀只老虎,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虎皮太沉,我替你处理好了再送过来。” “嗯。”严真真不想违拗,便轻轻点头。尽管她在现代其实并不爱好皮草,但这时候却不是和龙渊大谈保护动物的时候。再说,在这个时代,东北虎还被人视作害人之兽,正欲除之而大快,离濒危还远着呢! “对了,我还从虎窝里掏出一对小虎,你若是喜欢,给你当宠物。”龙渊忽地一笑,变戏法似地从斗篷里掏出了一个笼子。 “啊?”严真真下意识地把头往后仰了仰。 把小老虎当成宠物?自从有了动物空间,她有了一点收集宠物的癖好,但还从来没有想过养一对老虎当宠物罢? “上次看你逗弄小兔子,想必你是喜欢的,本来想去捉一对兔子经你。不过,我瞧它们比兔子可爱多了,便装在笼子里送你。”龙渊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伸出手指抚摸了一下两只小老虎的头。 严真真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两只老虎,竟是罕见的白色。她以前在上海野生动物园里见过白虎,但人家那是人工繁殖的!而据她所知,只有印度白虎,是白色的。可京城说北不北,但也不至于南临印度罢? “它们不会是生病了罢?”严真真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没有,只是饿了,我找了些羊奶喂,可能还没有吃饱。”龙渊头也不抬,“你注意到它们身上的颜色没有?它们的父亲,应该是一只白虎。” 哦,原来是子肖父。严真真讶问:“你怎么会知道它们的父亲是白虎?据我所知,小虎们并不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我见到山里有一只白虎。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除了是它们的父亲,再无法解释这一带会出现两只虎了,不是吗?”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那只老虎也不知道是病变还是印度的舶来品,至少为这一对小虎找到了基因方面的理由。 “可是这虎……长牙了以后会不会咬我啊?”严真真担心地问,“而且,我和它们母亲之死还有着不浅的关系,日后不会成为它们报复的对象么?” 龙渊哑然失笑:“你的想像力,可真是丰富。这么小的老虎,哪里会有记忆?再者说了,你也没有杀它们的母亲,那是我动的手,便是要报仇,也不会找上你的。” “可是……它们是食肉动物啊,就是没仇没怨,我觉得也可能会被咬死。” “你可以划开自己中指,把血涂抹在它们的额头。”龙渊接过她的手,看着十指如葱,倒有些不忍心下手,只得又把手给推了回去。 “这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么?”严真真好奇地问。 “是,你不用划得太深,只要有一点血便可。”龙渊看着她喜孜孜地拿起一把水果刀,忍不住胆战心惊。 “血太少了会影响忠诚度,我还是多划一点好了。”严真真慨然回答。她才不会为自己失血而担忧呢!到空间里倒头睡个两觉,百病全消。 龙渊想想也有道理,倒不能因小失大。若日后被两只小虎反噬,那可得不偿失。因此,便强忍着心痛,看着严真真狠狠心割了一道大口子,依次划在两只小虎的额头。她看看还有些不过瘾,正打算再划一次,一下子被龙渊握住了手。 “已经足够了。” “我想保险一点儿。”严真真意犹未尽地拿着水果刀比划了一下。 “放心,这次我肯定。”龙渊认真地许下诺言。 严真真“嘶”了一声:“好罢,怪不得人家说是十指连心,果然疼得厉害。” 龙渊早从怀里取出刀伤药,替她洒在伤口上:“谁让你划得这么深?其实真不用这么多血,有一些儿也该够了。” “为了以后不被咬,还是今天出次大血。”严真真呲牙裂嘴道。 “你呀……”听着龙渊熟悉的又爱又恨的无奈声调,严真真一下子忘了十指连心的疼痛,开心地笑了。 从失去龙渊消息开始,到意外见面,却发现他失去了往昔的记忆,严真真在失望之余,也曾感谢上苍,至少他还活着。 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所以,她一直在用这句话为自己打气,相信经历过一次感情,还会再经历一次,可心里始终没有底。在金陵,毕竟还有她的情敌七姑娘呢! 直到现在,她才觉得,过去的担忧都只是浮云。 “龙渊!”她低低地叫,把脸埋在他的掌心。粗粝的茧子,磨过她娇嫩的肌肤,却在心上留下一段浅浅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经久不散。 这是她眷恋的味道。 “你会留下么?”她喃喃地问,带着希冀。 “我在金陵还有一点事要处理,陈思雨那里总要交代一声,还有七姑娘……” 严真真的心脏蓦地收紧:“七姑娘?” “对,她那里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我要去问个明明白白,关于……我的身世。她模糊地说过,但我觉得仍有疑点。” “其实她说的我也知道……”严真真急切道,“你不用回金陵,我可以说给你听。” 既然有疑点,那就说明他们之间需要朝夕相处。这一点,是严真真无法接受的。她和龙渊算是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的结合,那也不能排斥他和七姑娘日久生情罢?自己鞭长莫及,离他太过遥远,以七姑娘的“狡诈”,保不住挖一个陷阱,便把龙渊给网进去了。 龙渊安慰:“不会耽搁很久的。”(未完待续) ------------ 第263章 比鸟还挑食的白虎 尽管免不了暗自担忧,但严真真还是怀着眷恋把龙渊送走了。看着苍茫的夜色,她怅然若失地阖上了窗。低下头,一对白虎正昏昏欲睡。但严真真的脚步微微一动,两只白虎便悚然惊醒,颈子里的毛立刻竖了起来。待看见是严真真,这才又阖上眼帘继续睡去。 严真真怕它们在外面冻着,兼又无法解释两只小虎的存在,干脆连人带虎一起闪进了空间。 “哇,叫你捉蚂蚁,你怎么捉起老虎来了?”小黄鸢连连惊呼。 “你在空间里不是能听得外面的声音么?”严真真反问。 “我修炼的时候便听不见了。”小黄鸢解释着。 “哦。”严真真信以为真,“原来你在修炼啊!这两只虎是龙渊送我的玩儿的,以后长大了还能守护我呢!” “咦,是白虎!”小黄鸢又惊叫一声,“你已经和它们订下契约了?” “契约?”严真真懵懂。 “它们的额头上,不是你的鲜血么?你看那两个小小的王字,有点发红?”小黄鸢飞到两只小白虎的身边仔细端详。两只小白虎双双昂起了头,满满戒备地看着它,后腿微矮,分明是想随时扑出去。 “是啊,是龙渊让我涂上去的,说是以后它们便认我为主,不会伤害我了。”严真真得意地说道。 “哼!”小黄鸢不满地哼了一声,“你应该把它们送到空间来再滴血盟誓,这样的契约更稳固。若是旁人要想强行解开你们之间的契约,非得到空间里为才行。” “没关系,只要它们听我的话,不伤害我便成了。”严真真开心地说道。“是不是,小老虎?” “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连传说中的白虎都能被你得到!”小黄鸢满脸的艳羡。 “说你没见识还不承认。这种白虎在咱们这里是少见,可在印度却是常见的。”严真真开始卖弄她的地理知识,“要知道。印度白虎,也是老虎的一个亚种。” 小黄鸢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你胡说什么?白虎属于四神兽。一般来说,只会有一只存在于世上。奇了,你怎么会有一对儿?应该是上一代白虎还没有死亡,是以这两只白虎才能和平共处。” 严真真立刻紧张起来:“你说什么?若是上一代白虎死亡的话,这两只小白虎便会骨肉相残么?那怎么行!它们是我的宠物,可不要当什么四神兽。” 尽管小白虎与她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送她的龙渊。也不过是把它们当作小白兔之类的小动物博她的欢心。可是自从她的鲜血落到两只小虎额上的时候,严真真便觉得自己与小虎之间的关系,变得相当亲密。 “别紧张,它们都与你订下了契约,大不了便是共享作为白虎的权利和共担白虎的义务,不至于有性命之忧。”小黄鸢见她一副护雏的模样,忍不住有点吃味,因此语气便不怎么好。 严真真也不理它,只要知道自己的小白虎不至于会窝里斗到只剩下一只,那便行了。她欢欢喜喜地把小白虎带到自己的领地:“你们喜欢吃什么。尽管吃罢!” 小黄鸢顿时叫了起来:“真真,你是不是太厚此薄彼了?当初我吃你几只苹果,便舍不得。如今竟让它们随便吃?” 严真真朝它做了个鬼脸:“那能一样么?它们是我的宠物,以后会守护我的。不过。你说它们是四神兽之一,真有那么大的来头么?” “怎么不真?一般的老虎,能和你订下契约么?”小黄鸢很不爽地说道。 “也对啊!”严真真点头称是,又疑惑地问,“奇怪,这不应该是你们修真界的事儿么?怎么龙渊也会知道这个方法?” 小黄鸢极度不乐意地咕哝了一句:“估计他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得到什么秘本罢。” “也有可能。据说杀手从小要学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兴许他也会修真呢!” “你当修真这么容易么?若非有这个戒指空间,你带进来的那些鱼和麻雀,没有一只具备修真的资质。” “哦,原来是我为它们创造了条件。”严真真明白了过来,“那我要不要向它们收点儿门票费或者租金什么的?” 小黄鸢瞪了她半晌,掉头而去。不过,临走前还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话:“白虎比我还要挑食一点点,我记得它们只吃紫参。” 啊?严真真差点跳起来。紫参这种植物,生长起来可缓慢得紧,尤其是要长到好年份,即使有着空间宝贝,长得也实在有点艰难的。 若是小白虎们的食量和小黄鸢一样大,她空间里的紫参岂不是连参须也没了?若是要等着用它救命,一时半会儿可催长不出来啊! 想到此处,她急忙朝着紫参栽种的地方奔去:“你们两个好歹给我留一点儿,不能全给吃了啊!” 两只小虎正在刨土,虽然爪子极小,按理说还在吃奶的阶段,可是刨土的速度可一点不慢,只一会儿便刨出了一支紫参。而且,是这个空间里年份最久的紫参! 严真真心疼地看着两只小白虎各咬了一段参须,小心肝儿颤颤的。她的损失,真够大的! 不过,她很快便从悲摧状态回过神来,因为两只小虎把剩余的紫参又给埋回了土中。原来它们一顿只要吃一小段参须! 严真真忙心满意足地摸了摸两只小虎的头:“这样才对嘛,别像某只鸟那样贪得无厌。” “我很贪么?”小黄鸢从一边的豌豆丛里冒出了颗鸟脑袋,“你不想想苹果和紫参的价值相差多大!我吃这么多苹果,未必及得上那一段紫参。” “话是这么说,可你也不能把苹果全给吃了,对不对?”严真真依旧不满地瞪着它。 瞧瞧,她在岸边加种了多少株苹果树?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再多的苹果也都祭到了小黄鸢的五脏庙里。 “但是从价值上来说,我吃了那么多的苹果,还是不能与一段紫参相提并论。”小黄鸢极力地吹嘘。 “空间里的苹果,能和外面一样么?”严真真气鼓鼓地瞪着它。 “不就是吃了这么几只苹果么?至于这样的小气嘛!”小黄鸢咕哝着,到底心虚,很快地闪到了一边。而两只小虎吃了一截参须,似乎很满足,讨好地朝着严真真的脚边蹭了又蹭。 “行啦!”严真真轻笑,“乖乖地睡去,快快地长大。以后长得跟你们父亲一样,那可就威风了。” 两只小虎睁着乌黑的眼珠子,那神色竟像是企盼的。 “父亲……怎么样的?”其中一只小虎,轻轻地问了起来。也许是第一只说话,有点结结巴巴,但还是很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严真真不由得暗赞,到底是上古神兽的后代,智商就是不一样。才刚出生,便已经能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虽然用的是白虎语言。 “我没有见过你们的父亲,但想来一定威风凛凛。若不然,那只骄傲到极点的小鸟,绝不会甘心称赞别人……别的动物的。” 两只小虎满足地打了个呵欠,竟然也不挑地方,便在紫参旁边趴着睡了。 严真真自言自语:“看来,我得替它们搭个窝才行。反正那间小木屋有点嫌小了,干脆把那间让给它们,我另搭一间便是。” 小黄鸢吹胡子瞪眼睛地探出了脑袋:“真真,你不能偏心成这样罢?你看看,我和苹果天牛,包括小麻雀,都是自己找窝的。就算是抓进来的几只蚂蚁,它们也是自个儿打洞的。” “你们多大了啊,小白虎才刚出生呢,怎么搭窝?”严真真白了它一眼。 “它们只是懒而已,并非不会搭窝。这是我们动物界,与生俱来的本能。更何况,这地小白虎,可不是普通的白虎!” “按你说的,现存的只能是一只白虎。可是据我们所知,已经有它们父子三只了。”严真真用手摸了摸两只小老虎的脑袋,皱着眉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白虎子嗣艰难,一下子生两胎,似乎还真是少见。”小黄鸢老学究似地摇了摇脑袋,“估计这是特例罢。” 这不是废话么?严真真气结。 “我修炼去了。”小黄鸢见势不妙,急忙打起了退堂鼓。 “修炼?是去偷吃苹果罢?”严真真喃喃。 “什么叫偷吃?我这是光明正大地吃,反正空间里的苹果树,我全包圆儿了。你若爱吃,我替你留两个。”小黄鸢理直气壮。 “两个?”严真真哑然。空间里每天被它扫荡的苹果,何止几百个!留两个,它也正好意思说出来…… “多了你也吃不掉,与其浪费,不如让我吃个饱。”小黄鸢讨好地落到她的肩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严真真。 严真真气结,正要反驳两句,忽地脸色一变:“下次再跟你仔仔细细地算笔账,我听见门外有声音,赶紧出去了。” 说罢,也不等小黄鸢反应,便闪身出了空间。时间掌握得刚刚好,她才拿起案边的书卷装模作样,门帘子已被掀了起来。(未完待续) ------------ 第264章 你喂我 “王爷……”严真真看着大步流星走进来的孟子惆,有点摸不着状况。这位不是说有事儿,得过几天才能来的么?这才过去了一天两夜而已。 “没被虎伤着罢?”孟子惆走近她,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色,“我带了太医过来,给你把个脉。” “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倒是几个侍卫受了伤。”严真真摇头,“他们把我护在身后,你让太医给他们瞧瞧罢,我瞧王志中似乎伤得有些重。” 当然,这个伤重,也是相对的。严真真见他行动无碍,想必也只是一点皮肉上的痛。反正人家也不当一回事,随手拿金创药给洒上了,估计对于他们来说,受这样的轻伤,也是家常便饭。 “先替你看过了,再给他们瞧瞧。这种外伤,他们自个儿便能治。”孟子惆却坚持己见。 没奈何,严真真只得由着太医把了脉,又开了几帖药。当然,这些药,严真真是绝不会想吃的。别说口味苦得要命,就是颜色,也乌漆抹黑得让她不敢恭维。哪里有她的空间里梦幻般的紫色来得漂亮?便是看着,便心旷神怡。 “让你住到山里,可不是让你撒欢儿地到处跑的!”孟子惆的脸色不大好,不过严真真并没有被他吓倒。她知道,这是他表达关心的方式而已。 “我没有到处跑啊,只是去采摘一些蘑菇做汤而已。”严真真软软地辩解,又讨好地说道,“厨下还有一些菌菇汤,王爷可用过早饭没?昨儿我吩咐过了,今儿早餐便是菌菇粥,一定鲜得可以把你的舌头给吞下来!” “是么?”孟子惆的脸色仍然没有放晴。不过以严真真的肉眼观察,还是软和了那么一点点儿。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一会儿吃了再说话!”严真真拼命地点头。“这可是现采的蘑菇……呃,是昨儿采的,也比市场上卖的新鲜。” “好。尝尝你亲手采摘的蘑菇。”孟子惆伸出手握住她的,“往后不许再到山林深处去。我刚刚吩咐王志中去把那头虎宰了,免得再让你遇着危险。” 严真真心虚,王志中他们哪怕搜遍山头,也找不着那只老虎了。它如今已被剥了虎皮,怕是尸骨无存了罢? “除了虎,还有狼,往后要吃蘑菇。便让王志中叫人去采摘便是,何必亲自动手?”孟子惆又教训了一句。 “哦,知道了。”严真真很想教育他自己动手的才是最美味的,不过鉴于某人打小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锦衣玉食,便决定缄口。 鸡同鸭讲,那可是很没有意义的事。 “你不是爱看书么习字么?我替你带了上好的徽墨,今年进贡的不算多,我也只得了两块儿,留一块给你。”孟子惆从袖中掏出一块包得严严实实的墨,让严真真惶惑不安。 “我那手字。勉强能入得了眼,哪里犯得着用这样的好墨?” 其实,严真真根本就分辨不出墨的好坏,在她看来。能写出字来的便是好墨,谁管它产自徽州还是湖州?凭白地领一个大大的人情,她觉得太不划算。 “那便再练练,横竖你在别院里也没有什么事,总好过你再去遇险。”孟子惆面无表情地把徽墨递到她的手里。 “那我便生受了,谢过王爷。”事至如今,严真真也不好再推脱,只得行了半礼谢恩。尽管她觉得这上好的墨给自己,有些暴殄天物。 “我记得你已经许久不曾写诗了,在别院里正好诗兴大发,好好写上几首。”孟子惆完全是怕严真真在别院闷着了,提出的建议。不过,听在严真真的耳朵里,却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其实她如今的诗词水准,也能勉强混迹于才女之列。不过作诗素来不是她的爱好,完全是为了应付齐红鸾之流的诘难而勉力为之,没有压力,自然便没有了动力。只是孟子惆这时候说起,却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她离开所谓的“诗坛”太久,需要她适时的“回归”么? “王爷,好容易至别院耍玩,还要给我布置任务啊!”她故作不满地噘了噘唇。 孟子惆失笑:“还不是怕你闷得慌,又出去采什么蘑菇的。若是再遇上什么猛兽,可未必有这样的运气了。我听说当时情形至险,若是差了一步,便是葬身虎口之局。” “是有点儿险。”严真真承认。龙渊那一箭,只消来得慢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她恐怕逃进空间也会带着伤。虽说有空间存在,她不怕重伤不治,但也怕痛的。 “往后要出去的话,也要多带侍卫,不能离了他们的眼线,知道么?王志中跟我的年头久了,反应和身手都不错。你若实在闷了要出去走走,也要听他的安排。” “是。”严真真历险之余,也不敢逞强,乖乖地答应了下来。 不一刻,厨房里便呈上了香喷喷的蘑菇粥。 “王爷请用粥。”严真真习惯性地把碗往自己身边凑,一抬头,看到孟子惆不满的表情,急忙来了一个急转弯,把粥推至他的面前,那当然赔上了招牌干笑。 “嗯。”孟子惆这才满意,决定以后得了空,得多往她的听风轩走走。再这样下去,怕是她的心里,早把自己这个主人的地位给忘了。 “小心烫。”严真真亡羊补牢地加了一句,孟子惆早被烫得皱起了眉头。 “你不早说,存心的?”孟子惆很有理由提出这样的怀疑。 “不是不是。”严真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么可能!你看我怎么喝……” 她示范地把粥舀起了一小勺,轻轻地吹了吹,才送进口中:“要这么样的吃,粥要盛表面上的那一层,不要到底下去挖,那里顶烫。” “你喂我罢。”孟子惆很光棍地把粥碗端到她的面前。 严真真欲哭无泪,想要反抗又不好意思。毕竟刚刚才拿了人家上好的徽墨,拿人家的手软,只得倾过身子,喂了两口。谁知孟子惆吃上了瘾,也不叫停,竟然把粥喝得一干二净。 “好累啊……”严真真无意识地低叹一声,一边腹诽着眼前这位饭来张口的腐败分子。又不是小孩儿,装什么嫩啊! “手酸了么?”孟子惆倒很有自知之明,见严真真悄悄地甩了两下手,便闻弦歌而知雅意,“我替你揉揉。” 严真真哭丧着脸:“王爷要不让我这么喂,哪里至于手酸啊!早知道,我可不请王爷吃这菌菇粥了。” 孟子惆瞪了她一眼,方哑然失笑:“这粥炖得端的是好味道,除了蘑菇,似乎还放了不少配料罢?” “那是自然,单是蘑菇,虽然鲜美,也不会鲜成这产!”严真真得意洋洋,“这粥本就是用干贝、火腿、开洋熬的,熬到火候差不多时,才下鸡汤,续下蘑菇。” “唔,这道粥不错,回了王府也能用。”孟子惆满意地点头,“回头多带些蘑菇回府,咱们往后天天吃这个。” “那还不得腻了啊!”严真真瞠目,“再说,这蘑菇须得新鲜采摘的才好吃,隔了夜便已不如昨儿个了,更遑论是隔了许多天呢?虽说府里有冰窖,可口味还是很受影响的。” 孟子惆瞪向她:“你不会是想长住别院罢?” 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觉得这里不错啊,空气比府里好,又不用应酬那些人。想要吃菜吃肉,都是顶顶新鲜的。昨儿个受了惊,都没及得上摘蕨菜,那个用水焯一下,趁热用香油拌了,那才叫好吃。” “你天天都在研究着吃喝?”孟子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的联华超市,不想管了?难不成因为是我入了股子,你便当起甩手掌柜?” “反正有王爷挡着呢,我又何必花那些心思!”严真真耍无赖,“再说,我这里还有个螺儿极得用的,有她在外面撑着场面,我便只管研究食谱了。兴许不用多久,我还能写一本食谱的书出来呢!” “你这出息!”孟子惆只觉得遇上她便英雄气短。这都是什么志气啊? 严真真讨好地笑:“王爷也该知道,我这人从来没有什么志气的。” “没志气还能捣鼓出一个联华超市?”孟子惆笑叹,“你要能有些志气,不知会弄出什么名堂来呢!真亏你怎么想出来那么个经营模式,合了兵法上剑走偏锋的道理,硬是让你给闯出了一番名堂,竟然比首饰店还赚钱。” “那是。”严真真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心里却大不以为然。超市这种模式,在现代可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她这算是独避蹊径? 这样的成功,有些索然无味。可是放着现代的那些点子不用,又不免太傻。她不是什么商业奇才,更不在商业圈里混,哪里真会有什么了不得的点子? 心里惭愧,笑容便有些勉强。孟子惆只当她不好意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便是真有人知道你与联华的关系也没有什么,我的王妃多才多艺,能诗善词,还会赚银子,是不是?” 严真真被他逗笑了:“我怕坏了你临川王府的名声啊!”(未完待续) ------------ 第265章 王爷的心意 孟子惆不知道在忙什么事,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来讨一碗菌菇粥似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我要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孟子惆看她放下碗筷,这才站起来,“尽量呆在别院里别出去,等我得了空陪你出去走走。碧霄山野兽出没较多,尤其是深山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另一只老虎。” “呃……”严真真无奈地苦笑,“没有什么啦,我一点没有伤着。刚才太医也说了,只是需要安神……其实他只是觉得自己白来了这么一趟,因此找点药给我吃罢了。” “小心门户。”孟子惆回头看了她一眼,忽地伸臂把她搂过去。唇一触即离,严真真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意见,他已长笑而去,“三天以后来看你,不许少一根毫毛。” 严真真微微启唇,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绮柱重楼,在朝阳下光彩耀目。珠帘用的是一色水晶,因这个时代水晶矿藏并不多,因此价格昂贵。这样的一幅,便是称之为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她的手,轻轻抚过珠帘,一颗心裂成了两半。 “不,这是不应该的。”她低头,玉指钩帘,竟有种恍惚如梦之感。一颗颗的珠子,圆润剔透得像是未曾经历一点尘埃似的。 “对不起,孟子惆。”她喃喃低语。如果要选择放弃,也许,她只能选择放弃孟子惆。毕竟他还有齐红鸾,还有安容雅,以后还会有环肥燕瘦。 “王妃,该吃药了。”秀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盅药走进来,见到严真真倚帘独立,忙紧张地掀起了半幅帘子,“王爷临走时再四吩咐了。这药一定得看着王妃喝。” 严真真苦笑:“我没病没痛的,喝什么药啊!乳娘,你也真是的。不知道这些药都属于那种吃下去没有什么用,但不吃也没有关系的吗?味道这么苦,还是你吃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秀娘嗔道:“王妃说笑了。王爷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太医带过来的呢!你想想看,王爷多早便到了?大约是半夜三更便去把太医给拉起来了。便是冲着这份心。王妃也该喝。” 严真真不由得痴了,捧着药盅,低下头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好苦啊,我要吃蜜饯。”严真真吐着舌头,差点跳脚。这朝代的太医,信奉的便是良药苦口利于病的宗旨,因此每一种药都苦得让人怀疑把整棵黄连树都放进去浓缩了。 “早准备好了。”秀娘失笑地递过了整整一罐蜜饯。“这也是王爷带上山来的,说是王妃顶爱吃的。” 严真真迫不及待地拈起一颗,闭上眼睛舒了口气:“幸好有蜜饯,不然我的死法一定会很特别,便是被苦死的。” “王妃不可胡说,大清早的死啊活的,可不吉利。”秀娘慌得拿起帕子便想捂住她的嘴,幸好及时想起尊卑有别,这才止住。 “已经不是大清早了。”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昨天碰上了老虎,我现在又可以去采蘑菇了。” “还采啊!”秀娘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若真出了什么事,让奴婢怎么向夫人交代!王妃若是爱吃。只管打发人去采便是。” 严真真默然。严夫人真正的女儿,早就出了事,而自己只是个冒牌货而已。 一方面是孟子惆对侍卫和侍女的严令,一方面则是不愿让秀娘和抱冬担惊受怕,严真真只得放弃了清晨采蘑菇的有益运动,改在卧室里看书。当然,她借口要休息,自然又悠哉游哉地回到了空间里。 “你画的是什么?真是漂亮。”小黄鸢越来越喜欢在她“工作”的时候不断打扰。 严真真有点火大:“我画的是首饰,你看不懂么?” 小黄鸢偏头看了半晌,很诚实地摇头:“看不懂,我从来不戴这个。” “你自然用不着,又没有手……”严真真被它逗笑了,板着的脸,也破了功,无法再保持严肃。 “以后我化成了人形,你也替我设计几款首饰。”小黄鸢怅然。 “没问题,只怕你不肯戴。我设计的,可都是女士们用的,秀气有余而阳刚不足。话又说回来,我不赞成男人戴什么首饰,当然玉器除外。但那更多的,是承担了表明身份的功能,而非美观。” 她在空间里仔细回忆在现代橱窗里见过的大师作品,“灵感”泉涌,一口气画了足足十张,才觉得眼睛酸涩发痒。 空间里的时间拉得太长久,一坐下不知不觉便是五个时辰。而在外界,侍女们进出都放轻了手脚,知道她浅眠,更不敢轻易撩起帘子。 “从来没见你画画这么专注过。”小黄鸢在一旁发表评论。严真真怀疑它在这五个时辰里,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这不算画画的。”严真真笑道,“我是想赚钱而已。” “你卖紫参……” “不行。”严真真摇头,“紫参太过珍贵了,我只能卖普通的人参,也不能三不五时便拿出一棵。况且,那个赚钱也有限,我想赚的是大钱。” 小黄鸢疑惑地问:“你赚了大钱想做什么?” “呃……也许以后有用罢,其实我也没想好。不过,手里有了银子,遇事便不易慌。退一万步,也能做个富家姐,不过看人脸色讨生活。” “就是靠卖人参,你也不至于饿死!再说,空间里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吃的睡的一应俱全,你怕什么?” “空间里是好,可只我一个,总是寂寞的。”严真真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很快便会化成人形的。”小黄鸢信誓旦旦。 “呃……算了罢,十年以后,黄花菜都凉得看不见了。”严真真对于这么长久的“未来”,不抱什么希望。 十年啊,大概够得上让她穿越一个来回了。十年之后,谁知道她还能不能留在这个时代?一边想,一边便有些怅然若失。 如果现在有回去的机会,她还会回去么?熟悉的世界,尽管有她留下的执念,可是这里更有她生命里重要的人。 “算了,以后有机会回去的时候再说。”严真真甩甩头,放弃了无谓的“思考”。她的脑细胞可是需要好好珍惜的,争取多画几张首饰的设计图,开业之际便一炮打响。有真正的红宝石为主宝石,再加上后代设计师们独具匠心的设计,她就不信吸引不到顾客! “应该够了罢?”严真真拿起图纸,想了想又放了五张回去,只取了一半带出空间。 螺儿大约已守候多时,听得房里的动静,忙问:“王妃可曾醒了?” “嗯,刚醒,你进来罢。”严真真假装睡意朦胧。其实她的精神不知有多好,空间里的睡眠质量好,而且不用担心睡过头。 她倒是很乐意来的人是螺儿,因为她每回都有“正经事”,不会像秀娘总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数落。 果然,螺儿一进房门,便把手里的图纸展开。 “王妃,奴婢已挑准了两间铺面,是否都买下来?这条街上没有珠宝店,咱们这间便是头一间儿,不必跟别人抢生意。这条街市口是好,可另有两间珠宝店,暂时先租给人家做绸缎之类的生意。” 严真真满意地点头:“唔,不错,先买下铺面是对的,咱们往后用铺面的地方多着呢!不过,我不赞成你把第一家店开在这里。表面看起来因为周围没有别的珠宝店而少了竞争,但同时也失去了招揽类似顾客的可能。再说,咱们本就打算跟人家抢生意的,那条街本身也成了买珠宝首饰必去的一条街,我们可以省下打广告的成本,而且可以借助别家店的人气,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螺儿犹豫:“只怕那两家已开了许久,顾客都不会往咱们店里走。毕竟先入为主,王妃的铺子便是货色一样儿,瞧在人家眼里,怕也是不如的。” “那也简单,咱们的东西,比别人好。”严真真自信地笑道,“你看我又画了五张图,这些首饰不说在京城,便是在整个天旻,也是独一无二的。” 螺儿拿起宣纸,爱不释手:“王妃怎么想来的?果然很漂亮。” “所以,不用担心咱们的东西跟别家铺子一样。拍卖会筹备得怎么样了?我想用那套红宝石拍出一个好价钱。王爷送我的首饰,款式都老旧,你叫工匠拆下来重镶。” “王妃送的首饰……怕是不能罢?咱们另外再收购一些宝石便是。” 严真真叹了口气:“若是把母亲留下来的首饰重镶一遍,倒可以减少成本。不过,若是动用了母亲的东西,未免又叫人说不孝。单是秀娘,恐怕要数落不下几十遍。” “王妃不必着急,奴婢已叫人留意了。” “也不必全用红宝石,玉器也是可以的。你看这款,材质便可用软玉。”严真真把图纸展开,指着其中一款手镯道。 “不会啊……明明是用黄金镶的么……”螺儿疑惑。 “这叫做金镶玉,做出来很漂亮的,大概可以引领京城的潮流了。”严真真自信地笑道。 “自古以来,便没有这样的做法。”严真真显然对金镶玉的市场并不看好。 严真真鼓励地笑笑:“你先做一批出来,到时候看看效果。”(未完待续) ------------ 第266章 新的利润增长点 拍卖会如期召开,与此同时,也宣示着她旗下第一间珠宝店正式开业。 如果没有比较,红色尖晶石也能在宝石首饰里独中鳌头。但红宝石的出现,却让众位贵妇人如痴如狂,拍卖价格一再冲击底线。 甚至有些贵妇人,是拍卖中途才到场的。自然,这是接到了相关的消息以后再陆续登场,参与竞拍。戏剧性的变化便是,拍卖的后半场,一款红宝石项链,竟然拍出了三万两的天价。严真真接到“喜讯”的时候,眼睛都有些发直。 红宝石在后代虽然为世界五大名石之一,但除了鸽血红,还真没有与钻石,哪怕是白钻相提并论的资格。看着螺儿送来的消息,严真真忍不住想,若是戴比尔斯公司的裸钻能够到手,她还能够获得多大的利润空间? 这、这、这……赚钱也太容易了罢?珠宝首饰,果然是个暴利的行业。 严真真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回,才叹息道:“看来,京城之富,并不亚于金陵。不过是因为天子脚下,行事比较低调。这三万两捧得一套首饰的贵妇,竟是商人之妻。” 抱冬似懂非懂:“商人妇怎能比得上朝廷命妇?” “朝廷的赏赐看着是多的,可毕竟有个限度。平日里迎来送往,手段也大。比如说皇帝赏下了一套上好头面,皇后千秋时,便要挖空心思换一套更好的头面送进去。其实说白了,谁也没有占着真正的便宜。倒是这些商人,日进斗金,全是纯利。纵然要打点官府,也不过是有限之数罢了。” 直忙到月上中天,螺儿才匆匆地赶回别院。平时严肃的一张小脸。这时候兴奋得满面彤红,倒和刚成熟的大苹果相媲美。 “王妃!”她喜悦地叫道。 “已看过你的报表了,成绩不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咱们的铺子开门红。俗话说,好的开端,便是成功的一半。咱们的首饰铺子,一定会很好的。你不要直接出面。免得让人顺藤摸瓜到了咱们这里。” “奴婢明白,一直是让刘掌柜出面应酬的。”螺儿郑重地点头。知道自家王妃对于联华超市被孟子惆“抢”去一半的控制权耿耿于怀,这次是铁了心要打造属于自己的商铺。 “唔,你居中策应也便是了。”严真真满意地点头,“可惜咱们孤儿院创办的时间太短,虽有些不错的好苗子,毕竟年纪还太小。当不得大用。” 螺儿安慰道:“王妃不必着急,如今的人手也够用了。小辉和小兰年纪也不算太小,可以慢慢地教给他们一些东西。” 严真真勉强地点头:“也只得如此了。” “对了,好教王妃得知,刚才一款金镶玉的挂件,也拍出了五千两白银的价格。”螺儿又高兴地掏出了一张宣纸,“这是今儿所有拍卖的报表。” 严真真低头细看,果然又添上了三件拍卖品,都是金镶玉的挂件。可惜这个时代玉器饰品相当普及,而她所用的玉。也不是极品的羊脂白玉,能拍出这样的价格已属难能可贵。相对于收购成本的低廉,这里面的利润空间,也相当丰厚。 “王妃怎么想出这种金镶玉的点子?工匠师傅用坏了好几块玉。才做成了这三件儿呢!”螺儿有些可惜地叹息,“若是工艺能够稳定下来,原料充足,咱们单是这一宗,便能获得不少利润。” “没关系,这里面的利润已经够厚实的了。”严真真好心情地说道,“况且,这才是开始呢,以后便等着伸手接白花花的银子罢。” 螺儿的兴奋劲,总算在讲述中下去了一点儿,看着严真真笑靥如花,忍不住道:“王妃现在的表情儿,倒像是财迷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我本来就是个小财迷,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才开心。”严真真笑眯眯地说道。 “可是……王妃对联华超市的经营状况又不甚在意的。”螺儿有些委屈,“先前儿还看看我的报表,这阵儿连利润都懒得看了。” “反正有你在,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姓孟的,我还花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严真真伸了个懒腰,“只要过得去就行了,工作的重心放在首饰店罢。我想,在不久的将来,咱们的首饰铺子,应该会有超过联华的业绩。” 从现代的经验可知,珠宝首饰利润与超市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其实,从超市内部的楼层分布便知道了,一楼的租金是最贵的,因此一般由利润最高的首饰珠宝柜台入驻。而生活用品的利润最低,便被赶至负一楼去了。 所以,严真真对珠宝首饰的未来,是极端有信心的。君不见半条步行街上,足足有六七家相当有规模的珠宝店么?况且,以她卖出的几件首饰来看,简直是暴利行业。即使正常的定价,利润也相当可观。 “王妃这金镶玉的点子,怎么想来的?奴婢从没见过这样的镶法,但好看得紧,也很得官太太们的喜爱。” “其实这金镶玉的手法古已有之。当年王莽夺天下,曾在皇宫里胁迫孝元皇太后交出玉玺,太后怒而摔之,玉玺便破了一角。后王莽招开能工巧匠,用黄金镶上缺角,修补后愈发的光彩耀目,是为金镶玉工艺的首度登场。后来这块玉玺几经转手,不知所终,但民间还是有这种工艺的。不过,古之匠人,咳,今之匠人也一样,总是敝帚自珍,对自己的手艺讳莫如深,如今才会没有金镶玉这种首饰面世,倒让我捡了个现成的便宜。对了,这位工匠要好生笼络。” “王妃放心,别人家哪有王妃这样大方,能拿出这样多的工钱!”螺儿有些心疼地说道,“依奴婢看,就是一半儿也多了。” “这个老梁啊,若是用好了,他创造出来的价值,可远远不止我给他的那个数儿。单是金镶玉这一块,估计以后来挖人的多了。不过,我瞧他倒也是个知道感恩的,在他落难的时候,咱们给出重金,旁人就是再多一倍,也未必会挖得走他。若是多两三倍呢?你也说了,我给出的工钱已经算高的了。” 螺儿垂目,看了看最后一批的三件金镶玉,虽然不如红宝石拍出了百倍的天价,但相对于低廉的成本来说,也算是难能可贵了。因此,她总算对那笔“高昂”的工钱,不再发表意见。 “王妃都不心疼,奴婢也不心疼了。”螺儿慨然答道,“不过,奴婢得敦促老梁,多做几件金镶玉出来。” 严真真笑道:“老梁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再说,作为一个匠人,根本不必你去游说,只要给他适当的条件,他自然会对工艺的精益求精孜孜以求。螺儿你也不用去敦促,那样反倒显得小气了。” “奴婢还小气么?把那份工钱递给他的时候,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螺儿不服气道,不过很快便召出了内情,“其实,奴婢还是心肝儿疼的。” 严真真失笑:“傻丫头,横竖是我的钱,你心疼个什么劲儿呢!不过,你这大半年,也攒了不少私房罢?” 螺儿吃了一惊,有些惶恐:“奴婢……” “你若是对我的珠宝店有信心,不如拿出你的体己,凑个一股,往后便可分红。”严真真打断了她“辩解”的话,心里有些无奈。这些古人可真是容易受惊,她不过是想表个态,看螺儿想到哪儿去了! “不不不!”螺儿急忙摇头。 严真真纳闷:“你对我的珠宝店没信心?” 螺儿忙道:“不是的,只是王妃投入的资金大,奴婢就是拿出全部的体己,也抵不了一股股子。” “咱们主仆一场,这些铺子的事儿又都是你在打理,斤斤计较做什么!”严真真笑道,“再说,你日日奔波,也不见得跟我明算账嘛!” “奴婢的命都是主子的,况且是做奴婢感兴趣的事呢?王妃给奴婢这样的机会,已经感激不尽,哪敢再向王妃要什么好处!” “傻丫头,你已经替我做了很多。若是没有你,我找谁替我起早贪黑?把体己拿出来,我给你算一股。”严真真感慨地拍了拍她的肩。 这年头的人,多实诚啊!明摆着的便宜,都不肯占。严真真心虚地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剥削工人的无产阶级的资本家…… “那怎么行?”螺儿拼命地摇头,“王妃给奴婢机会,已是天大的恩典。” “我可没安着什么好心呢,只是让你更死心塌地帮我做事罢了,所以你不用太感激我。”严真真故意板下脸。 螺儿热泪盈眶:“王妃!” 作为目睹开业盛况的当事人,她对于珠宝店的前途再明白不过。严真真自己资金充足,却仍然抽出一成股子,说白了便是变相地让她赚银子。 “好了,我知道你的家底儿,可别想藏私!”严真真故意凶了她一句,螺儿却“扑咚”一声跪了下去,在严真真阻拦之前,已磕下了一个响头。 是真响!严真真都忍不住替她额头发疼。(未完待续) ------------ 第267章 金香玉 连续三天,新开的璀璨珠宝铺子都保持着高昂的人气。连一向赞成稳打稳扎的螺儿,都有意扩充店面,野心勃勃地想把隔壁相邻的店面给吃下来。 “不急,咱们悠着点儿,免得遭人忌。该打点的关系,要舍得下本钱。这一回,咱们没有平南王和临川王当靠山,少不得会有不开眼的人来找茬。好在联华超市开了这么久,也积累了不少人脉,这上头又比开超市的时候好。”严真真反倒不想一口吃成大胖子。 “是。”螺儿赧然,“王妃想得周到。” “这几天你便住在山下罢,铺子刚开业,你那里脱不得身,天天上山来都已经半夜三更,也怪累的。”严真真看着螺儿瘦削的小脸,有点心疼了。 螺儿却喜孜孜地说道:“不用,奴婢精神气儿好着呢!看着银子哗啦啦地进店子,算算一天的利润,对奴婢来说,不知有多高兴。” 严真真哑然失笑。看来,眼前这位比自己更像个女强人。好吧,后世提倡的两权分离,还是有好处的,至少自己不必头疼于每天事务性的工作。 “抱冬怎么样?能不能帮得上忙?”严真真想起自己身边的另一员“大将”,忍不住问。 “能!”螺儿毫不含糊,“抱冬能吃苦,人也聪明,学起东西来不慢。以前便跟着奴婢识字断文,昨儿的报表,奴婢便交给她来做的,只错了几个小地方,大致不错。” 严真真欣然:“那便好,也能减轻一点你的负担。若不然,全靠你一个人撑着,可不累得紧么?” “奴婢不累。”螺儿却神情愉悦。站起身来替严真真梳头,“奴婢心里快活着呢!” “唔,你天生是做生意的料!”严真真夸奖了一句。 “那也是王妃教出来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螺儿感慨。“奴婢打小被抄了家,只当一辈子便是那样儿,坐吃等死罢了。遇着王妃。方知道原来另有一个天地。” 严真真失笑:“那是你自个儿争气!把抱冬带出来,小辉和小兰也能跟在你身边打打杂。虽然年纪小,但这也是优势,看得多,学得便快,往后也是你的一大助力。” 螺儿反驳:“是王妃的助力。” “一样,如今你也是股东之一。”严真真快乐地宣称。 “那是王妃抬举。”奴婢低眉敛首,“奴婢不敢忘了自个儿的身份。请王妃放心。” “你的身份,便是我的股东和合伙人。”严真真用手抚了抚自己的髻子,“这些服侍人的事儿,往后你也不必做。” “那怎么行?奴婢可是王妃的奴婢。”螺儿嫣然一笑,端着铜盆子便出去了。严真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古代人,还真是有点死脑筋。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聪明如螺儿,却还固守着主仆的名份不放松。 她又哪里需要这么多人服侍?这些心腹,她是要把她们都培养成职业经理人。替她打理生意的。 螺儿倒了水进来,脸上仍带着笑意:“王妃,奴婢跟人解释金镶玉,好多人都以为是金香玉呢!有的还凑到鼻子前嗅。试图嗅出点香味儿来,好笑不好笑?” 严真真也笑:“金镶玉,顾名思义,便是在金器上镶嵌各种美玉。自古以来,金和玉都象征着高贵与纯洁。对了,往后你可以着重在这方面多作宣传,把咱们的这种特殊工艺,打造成尊贵吉祥与超凡脱俗的完美结合。这样一样,不单是漂亮,而且也喜庆。” “正是。”螺儿眼睛一亮,“这样也不怕人记不住。金香玉,真亏了他们怎么想来,哪里有香喷喷的玉呢!” 严真真却心中一动:“这世上,指不定还真有金香玉呢!我尝在母亲的旧稿里见过的,有一种美玉,能散发迷人的香味儿。据说这金香玉香气独特、回味悠长,连触摸过它的手,也会粘上芳香,且能保持相当长的时间。只是色泽和质地不如羊脂玉,呈红褐色或深褐色,不太讨喜。不过,有香气是它的卖点之一,有机会可以有意识地寻找。” “这世上还有这么奇妙的东西?”螺儿有些怀疑,“奴婢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种宝玉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这种金香玉不大易找,咱们现在也没有充足的人手。孤儿院里,你再找些老师,讲授除四书五经外的内容。科举考试,不是人人都能通过那座独木桥的。大部分的人,还要进入咱们的铺子做事。” “王妃不是已经让账房大先生每五天去讲授两天课了么?至不济,他们也能当好个账房先生的。” “咱们用不着这么多账房!”严真真嗔道。 螺儿却对珠宝首饰的发展前景甚是乐观:“以咱们这铺子的势头,往后可以开连锁分店,参照联华超市的模式。奴婢有一个设想,是不是能在超市入口处,再增设一个小铺面?” 严真真张口结舌,这不是后代的超市经营模式么?看来,古代人的智慧也不可小觑,这么快就想出了借助超市人气的主意! 螺儿却没有想到自己随口的一个提议,会惹来严真真的无限感慨,仍然喜孜孜道:“王妃若是能让人找着那个金香玉,再配合咱们的金镶玉工艺,兴许又是一个大大的卖点。到时候,咱们可以增开一间店,双店同时推出,反响一定甚好。” 严真真觉得自己可以退休了,因为螺儿的理念,本身就很现代嘛!相比较而言,自己从穿着习性,倒越来越被古人同化。 “那种矿石哪里是这么容易找到的?”她对于传说中的金香玉,不抱什么希望,“等咱们的这些孤儿长大以后再说罢,也不放心交给外人去找。” 螺儿忙点头:“王妃所虑正是,若是让人占了先,咱们可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这金香玉貌不惊人,一般人可能还不识得。据说,这种玉乃是沧海桑田变化的产物,因火山爆发后炙热的岩浆融合了芳香植物而冷却沉积下来的结晶。” “咱们这里没火山啊……”螺儿听说金香玉的形成,忍不住失望。 严真真白了她一眼:“现在是没有,但不等于以前没有啊!矿石的形成,可是以亿年计的,你知道在亿万年前,便没有火山了?现在还喷火的,那叫活火山,本来便不多。大多数的火山口,都是死火山。” “都不喷火了,那咱们还怎么知道火山分布在哪里呢?” “呃……”严真真被这个问题,给问倒了。她虽然地理上学过,知道中国的火山分布得相当广,尤其是沿东的海岸线,由于是环太平洋地震带,是亚洲板块和太平洋板块的衔接处,地壳活动较为频繁,在东北、内蒙、华北、长江下游甚至台湾和滇西等地,都有著名的火山地质景观,盛行一时。可让她说出究竟是在如今的那一段,还真没有办法一一指出来。 感谢现代的旅游业方兴未艾,至少她还知道著名的五大连池火山群。可惜如今的长白山,并不属于天旻的版图。如今那里聚集的女真还是鞑靼族都不清楚,更惶论去那里寻找传说中的金香玉了。 “我记得金陵附近,应该有……”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严真真总算想到一个可取之地。著名的玄武岩,是南京的特产。加上长江北岸的盱眙和六合,那里形成一个小型的火山。而这时代的金陵还没有完全开发,尤其是深山,人迹罕至,兴许真能找出几块金香玉来。 “真的么?”螺儿对这样的说辞,明显有些不相信。 严真真很很爽快地点头:“绝不会有错儿的。” 螺儿甚是高兴:“那奴婢明儿便打发两个人去金陵,那里倒是便宜,路也不甚远。若是找着两三块,可以作为咱们的镇店之宝。若是多了,以后每间分店放一块!” “你可真能想……”严真真苦笑,“金陵虽然有火山,可并不能保证有金香玉。这玩意儿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没关系,去找找也不费什么事儿。”螺儿很乐观,“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这样的心态才好。”严真真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螺儿不找到金香玉誓不罢休呢! “王妃莫如画个图,奴婢让人找去!若能找着几块,便是咱们铺子里特有的。兴许有人就为了见识金香玉的神奇香味,也要进咱们的店子来瞧瞧。一来而去的,这部分人里,会有很大的一部分成为咱们的顾客。” “你还真会算……”严真真哭笑不得,“这金香玉硬度低,开采的时候要小心些。暗红和玫瑰红是上品,绿色的品质便差了。老人佩戴此玉可防中风,若是含着金香玉,还能生津止渴。不过,此玉外表倒不是很好看,有点貌不惊人。” “那更要找回来了!咱们的铺子里可没有什么压箱底儿的宝贝。王妃虽然新得了几套头面首饰,但也不能公然展示在橱窗里。”(未完待续) ------------ 第268章 王爷的心意 璀璨珠宝的人气,持续维持了半个多月。几件金镶玉的首饰,刚上架便被抢购一空。因为定价不像拍卖会那样炒得很高,哪怕普通人家,也能够承受。因此,甚至有人从半夜开始叫下人来排队,为的便是把金镶玉买下来。 对于这样的局面,连乐观的严真真也觉得不敢置信。 “难道这时代的首饰,匮乏成这样么?虽说一般市面上的做工有些粗糙,可还是有些精品的罢?比如那两家百年老店,我瞧着镶工也不错,比起宫里也不遑多让。”严真真看着一张张日报表,惊异连连。 螺儿笑道:“王妃可知那几位大师的出品,要卖什么价钱?他们非红宝石……哦,应该是红色尖晶石不出手,价格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承担得起的。但是咱们的金镶玉,不仅美观大方,新颖别致,更能让负担得起。我们的生意如此红火,便不难解释了。” 严真真啧啧称赞:“是啊,你说得对。我们也不能光顾着顶尖的宝石,普通人的购买力也不小。” “是啊,这金镶玉的成本便很低廉,即使只卖千两白银一件,咱们也能赚得盆满钵溢。可惜的是,这门工艺只老梁一人能做。”螺儿叹了口气,“若是多几个工匠,咱们的利润,可更多了呢!况且,奴婢也不敢把所有的金镶玉都排上架。” “为什么?”严真真疑惑地问,“你是怕老梁被人挖走,所以要备存货么?” “当然不是!”螺儿失笑,“老梁如今可不知有多尽心,王妃的几张设计图,他一看便两眼发亮。以他对珠宝玉石的痴迷。恐怕别人真拿了几倍的工钱来请,也未必愿意走的。毕竟,他若到了别的地方。谁给拿得出这么多别致的设计图?” 严真真被她逗笑了:“死丫头,故意误导我!话虽如此,老梁的工钱还得给他涨一涨。这些日子。他可是天天扎在工匠间里,也算得上尽心的了。” 螺儿忙道:“是。奴婢不敢怠慢老梁的,前些日子还给他家里送了不少东西。连山上的菌菇,也趁着新鲜给他家娘子送去了一篓。” “唔,你做得甚好。”严真真满意地点头。螺儿越来越有经理人的风范了,事无巨细,俱要过问。 “应该的,奴婢知道王妃重视老梁。这些金镶玉的势头这么好。他便跟聚宝盆似的。若是换了旁人,恐怕要与咱们谈条件了。可老梁却还是一句怨言没有,一头扎在工匠间里埋头苦干。” “唔,是个实在人。”严真真感慨。 她遇到的古人,除了有限几个外,都实诚得让她汗颜。 螺儿这才接上了先前的话题:“如今老梁做的首饰,奴婢都留下了三成。” “是啊,我刚才问你是为什么,可还没回答我呢!”严真真嗔道,“反倒说了些有的没的。在生意场上也混得油了。” “奴婢哪敢!”螺儿半真半假地告罪,“才刚忙着说老梁的事儿呢!奴婢之所以要囤货,是为了近期开新店而备的。咱们不是派了人去金陵么?正好在金陵也开一间分店,那里的生意人多。花起银子来跟流水似的。再加上秦淮歌女天下知名,为她们一掷千金的富商官人,也不在少数。因此,奴婢觉得京城那间铺子倒不如缓一缓,先投金陵市场。” 严真真听着螺儿专业性的意见,有些恍惚。这情景,很有点像自己刚踏上社会的时候,对着部门经理汇报工作的作派啊。不过,那时候的自己,远没有这样的教练。汇报的时候,不断地偷眼看着顶头上司的脸色,惶惶惑惑。 相比较而言,螺儿倒比自己更适合生活在现代了。 “王妃,奴婢觉得,金陵比京城的市场更大!”螺儿的结束语,让严真真猛地惊醒。 “你的想法很好。”她点点头,掩饰自己的出神,“你去做个计划出来,包括需要投入多少资金。还有碧柳那里,可送了夏天的用具过去?这天气,越发的热了。” “王妃放心,碧柳姐姐那里,奴婢已贿赂了看守好生照顾。再者,王爷也吩咐过,不许怠慢了碧柳姐姐的。便是安侧妃,也三不五时地差人去,给碧柳姐姐送些消夏的凉品。” 严真真这才放心:“如此便好,我只担心她胡思乱想。这丫头,打小儿便没离开过我的身边,像一只护着小雏的母鸡。” 螺儿低首:“是,碧柳姐姐待王妃忠心耿耿,王府再不作二人之想。” “不。”严真真微笑着摇头,“你们也是忠心的,不过是因为碧柳打小和我在一起,心思用的比旁人更重些。” 这话,螺儿不敢再接,只得唯唯而立,手脚有些局促,不复之前侃侃而谈的从容。 严真真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与碧柳是不同的,她也就这么一个痴心,瞧见数字便头疼。你和抱冬,则能替我打理铺子,谁也说不上谁更重要。若单论创造价值来说,十个碧柳也比不上你。” 螺儿惶然:“奴婢不敢与碧柳姐姐比肩。” 唉!这就是古代人啊……严真真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螺儿诚惶诚恐,忍不住笑嗔:“有什么不能比的?我的生活起居,再没人比碧柳照顾得更好。但若论打理铺子,也没人及得上你!你与碧柳各有千秋,都是我的左右手,断了哪一只都不行。” 谁知这话又让螺儿生出了别的想法:“王妃放心,碧柳姐姐那里,奴婢不敢掉以轻心,每日里总要去看一回的。” 严真真无奈,她原本是想给螺儿打打气,示示恩,怎么反倒变成了打边鼓呢?她有这么个意思么? 唉,好人难为,此话诚然。 看来,上司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太过和蔼,人家反倒会诚惶诚恐,以为自己话里有话。可是天知道,自己真没有别的潜台词啊! “你天天忙得跟什么似的,还跑去看碧柳做什么?吩咐底下的人多加看顾,也便是了。况且,安侧妃既要交好于我,也不会亏待了碧柳,隔三岔五地去问候了一声也就是了。”严真真没好气道。 螺儿似乎有些疑惑,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是”。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女强人的风范?分明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嘛! 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但要再安慰两句,又怕弄巧成拙,只得苦笑摇头:“螺儿,别把自己看得低人一等。如今你名义上虽是个丫环,可实际上,却是铺子里的大掌柜。刚刚你跟我说铺子的时候,那样儿便很好,我喜欢。” “奴婢方才说得兴起,是逾矩了。”螺儿轻轻咬了咬唇。 这不是越描越黑了么?严真真大汗,恨不能到现代拉个心理分析师来替她开解眼前这丫头。 费了半天口舌,螺儿才半信半疑地去了。脸上的感激是真的,可那释然,分明很勉强。 “难怪在现代我不能晋升,果然是有领导上的缺陷啊!”严真真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却见螺儿已端了杯水进来。 老天,她刚才费了半天口舌,似乎全无功效。人家还拿自己当丫头,根本没有作为一个专业的职业经理人的自觉! 对此状况,跟在身后端着瓮鸡汤的秀娘习以为常。 “王妃,这是王爷差人送上山的鸡汤,用高丽参炖了足有三个时辰呢!”秀娘的眉眼之间全是喜气,显然高兴的不在鸡汤本身,而在于鸡汤是“某人”送来的。 “山上有的是山鸡野鸡,用得着山下送来么?”严真真咕哝了一句,却没敢放大音量。要让秀娘听见,怕是又得数落半天。其实,她话虽如此说,心里却多少有些感动。看孟子惆这两次来去匆匆,想必真的是事忙。百忙之中,还能记得送鸡汤上来,哪怕凉了再热,只这份心意,也叫人感动。 严真真一口一口喝着鸡汤,尽管她对人参的味道,有点不大感冒,但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下去。一则为了孟子惆的心思,二则也是为了秀娘眉眼之间的欢喜。 “再来一碗?”眼看着严真真喝完了一碗,秀娘忙又作势替她倒。 “不用了,已经吃得够撑。”严真真忙拦住,“果然放了不少参,剩下的你们分了罢。” 秀娘立刻瞪眼:“那怎么行?这可是王爷特特儿地差人送上来给王妃补身子的!那日被大虫吓得一吓,如今的脸色还白着呢!” 严真真啼笑皆非,老虎事件都过了大半个月,就连虎皮都被收在空间里。她脸色白,是因为被关在别院里不见天日所致,哪里是因为受惊!幸好她还有个秘密的空间,可以和小黄鸢小白虎们说说话儿逗乐,否则闷也闷死了。 在秀娘殷切的眼神里,严真真只得再度喝了一碗。 “再来一碗?” 秀娘的问话,差点让严真真当场暴走。难道她看不出来,自己喝得眉心都皱到一起了么? 螺儿见机,忙上来收拾了碗筷,才算让严真真松了口气:“你们这两日也受了累,山上的吃食到底不如府里,鸡汤再热也不好吃,你们每人一碗都分了罢。”(未完待续) ------------ 第269章 真正的男人 在严真真的坚持下,孟子惆的“心意”,别院上上下下都感受了个十足,自然人人感恩,个个做事更加用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对于别院上下高涨的士气,严真真很满意。用这一招收买人心,根本就是借花献佛,最节省成本嘛!不过,唯一让她可气的是,王志中对她的“保护”,仍然不离十步的距离。 练武之人,生就一双慧眼,她还能瞒得了谁?严真真不由得大是泄气。 事后,秀娘仍责怪严真真:“王妃可是辜负了王爷的这一番心意!” 严真真嘻皮笑脸:“正因是王爷的心意,才要让侍卫们和侍女们也沾个光。虽然每人只分得小半碗,也是王爷的恩惠。阳光雨露,俱是……呃……王爷之恩,我不过是借着你们的手,替他市恩罢了。王爷若是知道,也只会觉得我贤。” 她说得大言不惭,自己也稍觉脸红。不过,拿来忽悠秀娘,还是够的。 秀娘仍是一脸的心疼:“可是这里头,不知道放了多少名贵药材呢!单是那高丽参,市面上便不多见。王爷舍得用来炖鸡汤,可见王爷心里,是有王妃的。这不,王妃才搬来不足一月,王爷便来看了三回。齐侧妃纵然得宠,也害不了王妃的地位。” 再名贵,能名贵得过她空间里的紫参吗?就是黄精,如今也足足长成了数千年的上品。严真真不以为然,不过嘴上还是表示了一番对孟子惆的感念。看着秀娘满脸欣慰,她不由得头疼地想,若有一天她求骤然求去,怕是最大的反对力量,便是来自秀娘了罢? 唉,对于这位从小把自己本尊奶大。虽是胆小如鼠但仍忠心耿耿的奶娘,她的脑袋跟花岗岩石头有得一拼,还真没法儿劝解。实在没办法。以时候也只能直接打昏了带走。 “也没有什么名贵的,只是高丽进贡的人参,咱们这里少了些。前阵儿皇上召见。随手赏下一支。原想把参送来,又怕王妃不爱吃那味儿。才炖了鸡汤。”随着话声,孟子惆的身影在帘子打开处现了再来。 秀娘忙趋至一旁,待严真真上前行礼后,方下拜行了全礼。 “不必多礼,王妃,扶奶娘起来罢。”孟子惆亲手扶住了严真真,温和地看向奶娘。严真真额头的黑线。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看来,秀娘刚才的一番话,全被孟子惆听到了耳中。这不?投桃报李来了。 严真真有点悻悻,伸出右臂,秀娘却已自个儿起了身:“不敢劳动王妃。”一边使着眼色,一边眉眼微低地收拾了东西出去。 不用溜得这么快罢?严真真无语地看着被放下来的帘子,转向孟子惆,才发现几日不见,眼前的男人,似乎又清减了几分。心里不由得腹诽。知道自己不爱那参味儿,还故意要放在鸡汤里,居心不良!不过,想到他堂堂临川王。竟然为自己细心体贴到如此地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王爷既然这么忙,怎么还上山来?”严真真接过侍女手里的茶盏,微微矮身,双手递给孟子惆,“其实我在这里过得甚好,吃食也充足,野鸡野兔,野菜野蕨,正是时令呢!” “几日不见,挂念王妃。这些日子,王妃身上可还爽利?”孟子惆接过茶盏,顺手放至一侧,却没有放开她的手。 “本来也没有什么,都是王爷大惊小怪。如今倒好,比在府时还不自由!”严真真不满地嘀咕,“王爷也好禁令重开,不必把我拘在别院里头了罢?王志中也说,那只虎从那以后根本没有出来过,哪里还有危险!” “总要找到了那头虎才能谈到安全的问题。”孟子惆却很坚持。 严真真叫苦不迭,那只虎哪里还找得着?连两只小虎,都被她带进了空间,现场估计被毁得一干二净了。就是王志中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再去把那只已经被剥了皮,再杀死一次! “那只虎,只许已经被吓跑了。要不然,怎会这么些日子都安生着?” “它受了伤,自然在窝里不出来了!”孟子惆瞪了她一眼,“再说,也没让你不能出别院的大门,你不是天天沿着别院转几个圈吗?王志中可是向我叫过苦,说再这样下去,可不敢说能保住你的安全。你呀……真是让人不能省心!” 王志中啊!严真真想,是不是有必要让螺儿施展个美人计什么的,免得老是去找孟子惆告状!其实,她也就在屋前檐后散散步,顺手逮了几只蚂蚁,移栽了几株空间里的葡萄藤出去。原本想移栽几棵梨树什么的,因为目标太大,最终未能如愿。 “又没脱离他的视线,怎么会有危险?他也未免太小心了些,一点不像个男人!”她忍不住负气道。 “是么?”孟子惆携了她的手坐于一侧,转首看她,却是笑意吟吟,“你倒是说说,什么样儿的,才称得上是个男人?” 严真真很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自己对于男人的定义,可以用电影里的某个角色来诠释。可是在这个时代,既无电影,又没有其他可供参照的对象,只得绞尽脑汁地想词儿:“这个嘛……见仁见智的,在我的观点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要跟着个女人到处跑,勉强符合男人的定义罢。当然,还有就是不能打女人,不能对女人小心眼儿,不能对女人……不好。唔,大概就是这样,也差不多了,算是个男了罢。” “王志中是奉我之命保护你的,你的安全便是他的职责所在!”孟子惆哭笑不得,“若是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能算是个男人么?” 严真真承认:“唔,那也不能算的。” “按照你的理论,岂非他左不算右不算,横竖算不上是个男人?”孟子惆哑然失笑,“若他也算不得一个男人,那谁才是?” “那也不能一概而论,要保护我的法子多的是,也不必时时刻刻都盯着嘛!”严真真不满地嘀咕,“要知道,整天被人像看贼似的看着,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孟子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是贼么?” “当然不是,故而才觉得被盯着的感觉十分难受嘛!若真是贼,也就理所当然,不会觉得委屈了。”严真真无辜地说道。 “只你的歪理够多,他尽心尽责地保护你,倒还被你这般数落。若是他知道你这番话,怕不被气个半死!” 严真真心虚地笑笑:“这只是咱们私下里的话儿,想必法不传六耳,他是不知道的。” 毕竟是令螺儿动心的人,严真真多少把王志中划归到自己的阵营里——即使不会背叛孟子惆,也不能把他当敌人不是? “放心,就是说了,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你是主子,他是奴才!”孟子惆看着她陪着笑脸的模样,有些憋气,“你这么在乎他对你的看法么?” “当然不在乎。”严真真很快回答,“他是路人甲,干我底事?不过老跟在我身上,见之心烦而已。” 孟子惆这才满意,继续了先前的话题:“你方才对男人的定义,怎么全是从女人的角度来解释的?不许对女人这样,不许对男人那样,难道在你的心里,觉得唯有待女人好的,才算是个真男人么?” “我是个女人,当然是从女人的角度来诠释男人的定义。对我来说,真正的男人,并非需要做下多大的事业。他只要待我好,便担得起一个好男人的定义。” “按照你的说法,一个男人,如果做下了惊天动地的事业,但是并没有做到对女人……他也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孟子惆撑着下巴问。 “这个……我说过了,那只是我对于男人的定义而已。其实,那种做下惊天地泣鬼神事业的人,基本上属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种类。”严真真口无遮拦地说完,才见到对面的男人有些恼怒的瞪视着自己。扪心回想,立刻明白问题出现在那“亵玩”二字上。 其实,她又不是他想的那种意思!不过是改编了周敦颐《爱莲说》里面的观点而已。可问题在于,如今的周敦颐还没有写出那篇日后成为咏莲名篇的《爱莲说》呢! “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么?”孟子惆的脸,真的有些黑了——至少是有些灰了,“看来,倒是我惯坏了你,胡言乱语。” 严真真有点同意他的话,也许自己真是被他这两次来去匆匆表现出来的温情给迷惑了,因此说话的时候,根本不及考虑。 “童言无忌嘛……”硬着头皮,她装傻充愣。 “看来,放你独个儿在别院里,倒是我安排得不大妥当。要不然……” 严真真听他口气,似乎有意让自己搬回王府。她的“伟大”设想还没有完成,正要打算把这座别院当成自己临时的根据地,尚未经营完成,怎肯这时候便走?还有龙渊,自回金陵也有将近十天的样子,屈指算来,也就这两天回来。与王府相府,别院的侍卫毕竟少得多,相见也相对而言容易得多。 一时之间,急得满额生汗。(未完待续) ------------ 第270章 一反常态 人一急便生智,古人诚不我欺。严真真在新一轮冷汗争先恐后忙着冒出来之际,终于灵机一动,也不管再度盗用人家的东西,忙道:“王爷误会了,我那两个字可不是王爷想像中的。前儿个见塘里的莲花初绽,风致可可,便作了一篇文,这里面用了那两个字,却绝非平常字面儿上的意义。这会儿与王爷说得入港,不觉便说了出来,倒让王爷误会。” 孟子惆立刻来了兴致,怒色也褪下不少:“哦?你总算肯作文吟诗了么?倒是拿来与我瞧瞧,若是作得好便罢,若是作得不好,少不得要让王志中护送你回府去。” 严真真打起精神道:“前儿倒是写了,被风吹去。不过,那文我倒还记着,这会儿默出来与王爷看?” “好。”孟子惆欣然点头。 前两次他虽然并未作一日停留,但也曾问过严真真的诗稿。谁知她竟答对着美景无心作诗,连一个字都没有拿出来。今儿直接拿出一篇文,怎不令他惊异?对于自家的这位王妃,虽然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被传言为不学无术的典型。不过,经过了几度诗会,再无人怀疑严真真能在才女中坐上一把交椅,而且位次靠前。 “是,臣妾此文,名叫《爱莲说》。”严真真清了清嗓子。反正是盗版的,不如连文名也一同盗了。 “名字起得不错。”孟子惆泛泛地赞了一声,“抱冬,去拿纸笔来伺候,你家王妃难得诗兴大发,可不能扫了她的兴头。” 严真真汗颜,知道孟子惆是对自己前两次连一首五绝都没拿出来的不满。可是。她现在满脑门子的心思,全在见缝插针地在山上移栽花木,外加设计首饰。趁着金镶玉的手艺还被自己垄断,在金陵和扬州趁热打铁地开出分店,哪里还有心思去掉文呢!至于盗版……一回生两回熟。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倒也没有什么太重的心理负担。她只是怕有一日,古人的这些诗句被自己用磬。自己到时候“江郎才尽”。 “那臣妾便不客气了。”严真真正襟危坐,提起笔来。 孟子惆踱到她的身后,边看边诵:“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魏晋以来,世人盛爱牡丹。” 严真真勉强解释:“这个……虽说并非人人俱爱牡丹,但自洛阳牡丹出。魏晋风流之人,爱之甚众。” 严格说来,牡丹大行其市,自李唐而始。但李唐这会儿早不知到哪里去了,谁知道自个儿亲身见证的历史,拐到哪条胡同里了!急切之间,她也找不到别的花朵可以替代。古人就是这样的麻烦,行文之时还要考虑韵脚,哪像现代的作文,天马行空。想到哪儿便可写到哪儿? “当时,确实有不少人喜欢牡丹,也影响了本朝不少文人逸士,无不以牡丹为美。”孟子惆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解释。 “是。”严真真松了口气。想及春日去宫里,果然见过几位妃子的鬓边,都戴着重瓣的牡丹花。自己的这一句,也不算是完全胡诌。 “开篇中规中矩,还算不错,用了些心思。”孟子惆不痛不痒地赞了一句,又催促道,“继续与下去,看看后面还有什么妙言佳句。” 听到他话里的不以为然,严真真憋气地想:看吧看吧,不让你失声叫好,周敦颐因此篇而名扬后代,也算是名不符实了。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孟子惆读了这一句,声音不由得低沉了下去,并且重复了一遍,“出淤泥而不染……好一个出淤泥而不染!此句,正是说明了莲之品性高洁,难得王妃竟能独辟蹊径,从此处入手赞莲,好句!” 严真真微微一笑,继续写了下去:“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好一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原来王妃之句,出自于此!”孟子惆一口气读至此处,忍不住失声赞叹,“不可亵玩,果然不可!” 严真真这才微微抬首:“王爷总算知道,臣妾之语全无不敬,只是以莲喻君子而矣。” “以莲喻君子……唔,再接着写下去,我要看看你用什么来结文。”孟子惆的眼睛仍盯着宣纸看,竟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是。”严真真解释完了“亵玩”二字的出处,本欲搁笔,见孟子惆仍不依不饶,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写下去。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孟子惆见她一气呵成,也愈诵愈快,直至严真真收笔,这才赞道,“王妃好才情!此篇一出,莲必可谓之花中君子,牡丹亦无与争锋。” 严真真啼笑皆非,她可不是想欺世盗名,来为莲花正名儿。 “抱冬,替王妃把宣纸吹干了,本王要带走。”孟子惆拿起宣纸,又通篇诵读了一遍,方把立于帘子外边的抱冬叫了进来。 “王爷要干什么?”严真真愕然,“就搁着,自然便干了。” 还要用人力去吹墨迹,古代人过得这奢侈的啊…… 孟子惆歉然道:“真真,这两日我忙着,不留下过夜了。” 严真真暗恼,谁盼着他留下过夜了? “此文甚好,我带下山去再细细品味。莲,花之君子者也……好,此句结得好!再加上前文的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足可成为咏莲绝响。” 对于孟子惆的评价,严真真倒不意外。周敦颐《爱莲说》,在文学史上,有着相当的地位。咏莲自周敦颐始,却非周敦颐结束,此后的杨万里等人,也曾留下咏莲名篇。但不可否认,即使从后世那些文学家刁钻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篇咏莲的名篇佳作。 “王爷谬赞了,哪里当得起?”严真真口头上,却不得不谦虚两句。毕竟,这篇美文,如今冠上的可是自己的名字。 中国人,崇尚谦虚的美德,少不得也只能替周敦颐展现一番低调的奢华了。 孟子惆却似没有听到她的“自谦”,目光仍然看向手中的宣纸:“名为咏莲,实在明志,文辞优美,好,好!” 严真真莫名其妙,她言志了么?不过是为了解释亵玩二字的来历,什么时候扯到言志上面去了?除了不想混吃等死,再傍个好男人过日子,她难道还有什么伟大的志向不成? “王妃,已吹得干了。”鼓着腮帮子只了半天的抱冬,见孟子惆仍注目在宣纸上不叫停,只得转而向严真真求救。 “既吹干了,你还吹什么?”严真真好笑地挥手让抱冬下去。明明脸色温和,可孟子惆在王府一从下人的心目中,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威信。 “真真,我也该走了,你的这篇《爱莲说》,甚好。”孟子惆揽过严真真的肩,嘴里说的却风马牛不相干,仍残留在“爱莲”之说上。 “多谢王爷夸奖,只是前儿见莲开得正盛,方有感而发罢了。” “放心,我明白你的心事,再不至于误会你的。”孟子惆认真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留下严真真怔怔地看着犹自恍动不已的珠帘,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在《爱莲说》里,能隐藏些什么心事。 她写了什么吗?纯粹咏莲,解释那两字的来历罢了。 “王爷!”门外传来一声惊呼,严真真想也不想,急奔去掀开帘子。却见一身戎装的将军,单膝跪在孟子惆的身前,脸色惶急。因隔得远,严真真并没有能够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只见到孟子惆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 一般来说,除了面对自己的时候,孟子惆的脸色,素来是云淡风轻的。可这时候变色,若非眼前之人是他的心腹将士,便是这个消息太过惊人。 尽管孟子惆并非她的良人,但毕竟不是陌生人。而自她搬至别院以来,三次匆匆探望,闻自己遇险,连夜抓来太医,以及最近一次的鸡汤,都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的关切。 人的心都是肉做的,严真真无法对他所做的一切置若罔闻。 孟子惆脸色阴郁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看到严真真满脸的关切和焦急,忍不住心中一暖。阴云密布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笑纹。 “你在别院好好呆着,不要回王府,知道么?若有什么事,听王志中的,他打小便跟着我的,忠心程度,可以与碧柳对你相比。” “出了什么事?”听他一反初衷,竟让她守在别院,严真真的心跳得有些慌。她隐隐猜到孟子惆这一段时间在忙什么,就算并非冒天下之大不韪,图谋也绝对不是一般般。古来成王败寇,失败者怕是连尸骨都存不下。 孟子惆迟疑了一下,还是返身朝她走了过来:“没什么,你安心。喜欢吃什么,只管让王志中给你逮去,他打猎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严真真急道:“王爷,你把他带走罢,我看你的侍卫里头,他的功夫算是好的。”(未完待续) ------------ 第271章 将在外命不受 严真真弯腰捡起自己手书的《爱莲说》,心情沉重得像是压上了一块铅。 孟子惆走得匆忙,竟把这纸手稿给落下了。明明他是要抱冬替他吹干了墨迹带走的,临到末了竟未曾顾及,可见事态已经相当严重。再看向如标枪般站在一侧的王志中,脸上那朵浓云几乎已经乌黑发亮。 “王志中,你快追上王爷。”严真真当机立断,严肃地说道。 “那怎么行?王爷说过,卑职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保住王妃平安。”王志中先是脸色一喜,随即急忙摇头。 严真真恼道:“我看得出来,王爷一众侍卫里面,他最看重的是你。虽然我是个外行,并不知道武艺一途,谁优谁劣,但从王爷对你的态度,我知道你的功夫想必是不错的。你也该知道,王爷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若前去,必然能抵上大用。” “可王爷吩咐……”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他还只是个王爷呢!”严真真一看王志中的脸色,便知道刚才得到的消息,果然对孟子惆十分不利,也不管此话有没有犯忌,只想说服王志中及时赶去。 “这……” 严真真深吸一口气:“听螺儿说,你也曾中过科举,想必知道有一句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所别院,是王爷所有。若是王爷事败,此处自然不保。因此,胜负之数,其实全在王爷一身。孰轻孰重,我一个妇道人家尚且明白,我不信你会不明白。王爷想要保住我,是他的一番心意。可是你若留在这里。真到了那时候,一人能抵千军万马么?到时候,横竖是一样的结局。不如拿手中所有的筹码去赌一赌。” 王志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严真真,两人如斗鸡似的互瞪了几眼,才见他眸中渐渐地显出笑意:“原来王妃也是个赌徒。” 严真真这才松了口气:“不管最终的结局如何。至少我们已经把手里的筹码投出去了。哪怕万一不成,也不会再怨天尤人。凡事。能够尽力而为便好。” “王妃此话,卑职记下了。”王志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头离去。 “孟子惆,愿你能够成功,虽然我不看好和你在一起的女人,可还是不想看到你的失败。”严真真目送着王志中越行越远,才喃喃低语。 “王妃。”螺儿从山下上来。见严真真独个儿站在路径之旁,神色凝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担忧地叫了一声。 “螺儿,你回来了,今天的经营情况如何?”严真真浮出一丝笑意,很自然地接口问道。 “好教王妃欢喜,今儿的营业额,比昨日又上升了一成。若是照着这个势头下去,不用多久。咱们便可在京城的珠宝行业占得一席之地。”螺儿按下心事,故作欢容。 “那便好。”严真真满意地点头,“至不济,还能做个富家翁呢!只可惜联华超市。那位知道它们和我的关系,恐怕……罢了,横竖已作好了打算,大不好重开一间打擂台便是。” 螺儿听得又惊又疑,目光闪烁:“王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皇权君权,毕竟深入骨髓,螺儿万不敢朝那处去想。 “咱们紧守门户便是。”严真真嫣然一笑,“这两天你别上山来了,便住在璀璨珠宝的铺子里。” “为什么?”螺儿这次勃然色变,“真的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奴婢才刚上山来的时候,看到城门口的守军,似乎比往常多了一倍。” 严真真的脸色也顿时变了:“已经剑拔弩张了吗?” 难怪孟子惆这样深的城府,也忍不住在下属面前变了颜色。是他的计划走漏了风声,还是皇帝有意守株待兔?恐怕孟子惆等三大异姓王暗中的动作,并不能瞒过精明的皇帝。 只不过,他大约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找到光明正大的借口除去三大异姓王,才故意装聋作哑,寻找最有利的时机一击必中。孟子惆和平南王,他们能够成功么?或者说,不成功,能够不成仁么?她有些懊恼,孟子惆临走的时候,没有多交代一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以自己的璀璨珠宝为依托,很快便能凑够所需的军费。到时候,东山再起,未尝没有机会。若是学西楚霸王项羽,那可就是傻透了。 “王妃,不如咱们趁机南下,金陵那里,富贾云集,即使皇帝,也不愿繁华之所多起争端的。”螺儿忽地坚毅了神色,沉声道。 “去金陵?”严真真喃喃地重复了一句。 不可否认,这是个太有吸引力的主意。那里,还有龙渊。 “是的,金陵。”螺儿郑重地点了点头,“王妃不是一向喜欢金陵么?趁着这时候还只增兵城门,咱们地处城外,这时候乘了马车,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京城。” “不行的。”严真真作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我是临川王妃,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这个身份,逃不掉的。如今王爷还未曾言败,若是我这一走,怕是对他那里会有影响。” 螺儿急了:“可是这里太危险了,这处别院,旁人不知道,齐侧妃是知道的。若是她……” “你放心,王爷做事,还不至于这般的不谨慎。齐红鸾就是知道有处虽院,也不会知道隐在碧霄山里。”严真真冷静地指着不远处的山坡,“看到那里没有?王志中曾经说过,这段路若要修的话,不出半月,便能修治平整。可是自我们搬来,他并未召人修路。为什么?因为这样才更具备隐蔽性。” 螺儿有些恍然:“难怪王爷每次上山,俱是轻车简从,怕是也想到了此节。” 严真真肃然点头:“正是。因此,我们这处别院,还是安全的。我遣走了王志中,还剩下的几个侍卫,若遇突发状况,恐怕也无济于事。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找个侍卫,往后山探条路出来。真有什么,还有个退路。” “原来,王妃还是关心王爷的。”螺儿幽幽地叹息。 严真真也不由得恻然:“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他善待碧柳,又如此待我,难道你当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么?若是他站在山巅,我自然可以毫不留恋地离去。可如今,他或上或下,有可以跌至谷底,我又怎能在这时候离开?” 螺儿展颜笑道:“王妃是性情中人,若不然,奴婢也不会死心塌地跟着王妃。奴婢是王妃买下来的,自然是王妃的人。璀璨珠宝那里,也未必需要我日日坐镇。小辉和小兰商量着,也能支撑下去。” “傻丫头。”严真真嗔道,“你在这里,也不顶什么用。” “陪王妃说说话儿也是好的。再说,奴婢是怕下山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王妃的行踪,反倒不美。”螺儿低叹一声。 “你说的也有理。”严真真默然点头,“你留下也好,抱冬毕竟还小,秀娘也是个没主意的,有个人商量着办,我心里也不慌。” “王妃,王爷都走好半天了,你怎么还站在风口里啊!回头若头疼发热,王爷可不知又要心疼成怎么样呢!”秀娘从别院门口跑出来,一迭连声地数落。 严真真展颜笑道:“奶娘,我这就回来了。” “王志中那小子呢?前几日看着倒还算踏实,这会儿怎么让王妃独个儿跟螺儿站在外边?”秀娘不满地咕哝。 螺儿拿眼询问严真真,见后者微微摇头,便三缄其口。 倒不是严真真信不过秀娘,只怕她得了这个信息,自个儿先便慌了,于事无补。倒是螺儿,许是自幼经历了抄家事,反倒能沉静从容。 直到两人进了内室,螺儿不及拿出当日的报表,压低了声音问道:“王妃,奴婢带人往后山去,也好作个退路。万一事有不谐……” 严真真深吸一口气,轻轻点头:“好。若是无路……也要开出一条通道来。别急,咱们还有时间的。” 螺儿答应着去了,严真真这才拿起报表,看着一个个数字,精神不由得振奋了些。不由得庆幸,自己下手得早,到这时候还有个落脚点。以璀璨珠宝今日之业绩,想必在京城的珠宝业里也能排得上号。 她转首看向窗外,乌云渐渐地盖了上来。看来,今夜又有一场暴风雨。她摊开手掌,《爱莲说》静静地躺在掌心,已被她揉得皱了。 闪进空间的时候,正听见两只小白虎呜呜咽咽地说着什么,而小黄鸢一脸的不耐烦。 “怎么了?”严真真忙奔过去,把两只小虎护在怀里,才抬头瞪了一眼小鸟,“你活了多少年了,还跟两只小老虎较劲儿呢!” 两只小白虎立刻朝她的身上蹭了蹭:“欺负,他欺负我们!” 小黄鸢乐了:“唷嗬,小小年纪便知道告状了啊?真真,你别被它们俩给骗了,这两家伙要去河里逮鱼吃,追着白白游了好半天,白白的鳞都快被游没了。”(未完待续) ------------ 第272章 迷路 在空间里,严真真总是无忧无虑,可心无所顾忌地做她想做的事。因为一则时间充裕,二则这里是她可以完全作主的地盘,不用看别人的眼色。 “你的临川王举事了?”小黄鸢尽管仅是一只鸟,但就跟他自己吹嘘的那样,智慧不比人差的。毕竟活了漫长的岁月,见得多识得广。朝代的变迁,更是耳闻目睹了好几回。 “嗯,好像是的,他没有明说。不过,我看情形有些不大对头,那位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方都想动手,就看谁挖的陷阱更大些。”严真真的笑容收了起来,她还是担心孟子惆的。 小黄鸢的眼珠子转了两转,才道:“我昨天回王府的时候,又在齐红鸾的药里下了巴豆,效果好得出奇。” 严真真这时候哪有心思来理会齐红鸾?只是漫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她整个人都瘦得快脱形了,估计孟子惆就是去看她,也没有了胃口。”小黄鸢继续逗她,“要不,你也回府去罢,看看她的惨样子,也好出一口恶气。?” 严真真摇了摇头:“这时候多事之秋,我不想搅和进去。” “可你就是不搅和,也已经打上了临川王妃的标签,不回去也一样啊!”小黄鸢继续怂恿。 “如果我回去,只会乱上加乱。孟子惆临走的时候交代过,让我留在山上。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帮不上什么忙,至少可以做到不帮倒忙。那些男人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去搞定罢!” 小黄鸢飞到她的肩头,往她颊上蹭了两蹭才问:“你希望谁赢?” 严真真不假思索道:“这还用问吗?我当然希望孟子惆能赢,毕竟我还挂着临川王妃的名头呢!何况。他这一阵儿待我不错。” “可如果孟子惆失败了,你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离开临川王府了吗?” 小黄鸢的话,立刻让严真真沉默了。其实。也并非没有想过,可只要想像着孟子惆倒在血泊里,便不敢再想下去。她希望和龙渊双宿双飞。却也不希望孟子惆惨遭横祸。 “我希望他能成功……”严真真低喃,“这样。我可以走得放心。” “算了,跟你谈感情的事,就跟对着牛弹琴差不多。”小黄鸢慨然的话,让严真真哭笑不得。她和一只鸟谈感情话题,居然还被鄙视了? “你谈过感情么?”她气极反问。 “谈过啊!”小黄鸢笑嘻嘻地飞了起来,才敢说出下一句,“和你。刚刚才谈过。” 严真真哭笑不得,朝它瞪了一眼,自去空间里巡视。王志中的离开,其他侍卫盯得便不那么紧。况且,她毕竟是王妃,把脸一板,那些普通的侍卫没有孟子惆撑腰,还真不敢离得太近。趁这个机会,她可要把空间里长势喜人的水果树搬一部分出来栽在别院的四周。联华超市被人惦记上了,她还得再开辟新的利润增长点。她参考后世淘宝网的团购业务。正打算做配送。趁着现在联华超市还在手上,利用超市的人气,先养刁一群富户。 如今联华超市的空间水果,已经供不应求。待别院这一处果树栽成了规模。便可开始做配送水果的业务。其实,超市里利润最大的一块儿,便是药材和水果。因为这些商品,除了一点运货的费用外,几乎可以说是零成本。 人家是一本万利,好歹还要成本。可是她的空间,却仿佛一个巨大的聚宝盆,有着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资源。 因此,她压根儿不用担心赔本,大不了也就亏了一点运费。这点儿小亏,她还负担得起。 空间里栽得最多,长势最好的,毫无意外,是苹果树。有小黄鸢在一边聒噪,严真真只能在有限的土地资源上动足脑筋,满足某鸟的口腹之欲。当然,小黄鸢是这样说的,它在修炼。严真真忍不住想撇嘴,欺负她没修过真么?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罢?想当初,她也是网络文学的爱好者之一,连吃泡面,也要搬到笔记本前面,一边吃一边看网文。修真类的小说,看得不算多,前后数下来,好歹也超过十部了,没听说能吃着苹果便达到修炼目的的。 “真真,你不用把苹果树搬出去罢?”小黄鸢看到严真真围着苹果树打转,忍不住急得扑棱了好几下翅膀。 “不搬也行啊,我从空间里直接摘出去。”严真真不以为然道。 小黄鸢闻言,立刻没有了底气,只能哭丧着脸,看着严真真接连拔了十来棵苹果树,那是她准备种在院后的。 “够了没有?”小黄鸢急得团团乱飞,“你再拔下去,我都吃不饱。” 严真真白了它一眼:“以前这一片没种的时候,你不也靠着那五棵苹果树活下来的么?吃不饱没关系,饿不死便可。” 小黄鸢泪奔……,不,是泪飞,却并不飞远,只在严真真的头顶打着旋儿:“真真,是不是有了白虎,你不在意我了?好歹我在空间里陪你的时间最长罢?不能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 “你是人么?”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地瞪了它一眼,“等你化成了人形再说罢!一只鸟,哪里来这么多的感慨!” “鸟也有权利感慨一下的么……”小黄鸢小声嘀咕。 “好了,第一批先搬这几棵罢。”严真真看小黄鸢几乎要化身愤怒的小鸟,这才停手,继续去勘察梨树。 除了苹果,小黄鸢对别的植物基本没有什么感情,倒由着严真真挑挑拣拣。很快,便空出了一大块场地。 “现在,我得找个借口去外边儿走走,把这些树都栽下去。不过,王志中虽然被我劝走了,还留下好几个侍卫呢!”严真真看着堆成了小山似的植物,犯难地蹙眉。 “你是王妃。板下脸训斥一番,自然无人敢跟着你。不过,从我的观察来看。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方是做事的最佳时机。” 严真真哭笑不得:“你是在讽刺我要趁着月黑风高夜去做坏事么?赶明儿我找王爷要了别院的地契,便把整座山都栽满果树。到时候。再弄个农乐家什么的……” 她说到此处,自嘲的一笑。这个时代。可与后世只见钢筋水泥的现状不同。说白了,便是朝廷一品大员,家里也有几亩薄地。当然,那是指两袖清风的穷官。若是世家,自然更是大地主,谁会稀罕农家乐呢? 果然,她的提议立刻遭到了小黄鸢的质疑:“什么农家乐?” “顺口乱说的。”严真真胡乱地应付。“对了,两头白虎又去哪里了?” “睡觉呢!” “大白天的……”严真真说着,下意识地看了看天。空间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也没有日月星辰的变迁,因此还真难说什么时间段适合休息。 “嗯,它们白虎天生异禀,不用像我这样苦命地修炼,睡睡小觉,散散小步便能自然而然地进化了。”小黄鸢一脸的羡慕。“四神兽啊,不能比。” 严真真无语。 你说自己也就是吃吃苹果而已,人家睡睡觉当修炼,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罢?你说你还好意思在这儿愤愤不平么? “你们爱怎么修炼就怎么修炼罢。我出去了。”严真真二话不说地闪了人,留下小黄鸢气恨恨地又扑闪了两下翅膀。 尽管单独溜出去有些难度,不过带着螺儿却还是能够成行的。而螺儿除了是个商界女强人之外,还有一个优点是格外为严真真看重的。那就是识趣! 瞧,她们才走到山坡向阳的一边,螺儿便很知情知趣地守在小径上。尽管心里担忧,只是不住地叮嘱了三遍:“王妃若遇上什么,只消大叫一声。” 严真真喜孜孜地点头答应。 她能有什么危险?就是真有什么猛兽出现,她也只消躲进空间去便是。当然,上回遇见斑斓大虎的时候例外。事出突然,吓傻了嘛! “王妃,可莫要走远了啊!”螺儿看着她的背影没入青萝丛中,忍不住又扯起嗓子喊了起来。 “我知道!”严真真声音轻快。 唔,这块地不错,可以种苹果。再转个弯,种葡萄也不错。还有这里,可以种点药材。那里的土壤看起来很松软,种些紫参倒也合适。当然……出了空间,这紫参便成了普通的人参。但千年以上的年份,也足够难得了。 她越种越开心,在空间里闪进闪出。小黄鸢看得忍无可忍,干脆跟着她飞出了空间,没事叼只苹果。刚离开空间的苹果,口味也还算纯正。一想到空间里的苹果树还要再长出好几天的时间才能枝繁叶茂,小黄鸢就想哭。 那可是它的口粮啊! 最可恨的,是苹果天牛,那小家伙占据了其中一个最大的苹果后,便对它保全苹果树的英勇行为视若无睹。 所以,趁着严真真忙于移栽的当儿偷吃几只大苹果,才是如今的头等大事。 严真真发现的时候,看到栽下去还是硕果累累的苹果树,竟然被扫荡得只剩下几只还没有成熟的小苹果! “小黄鸟!”她咬牙切齿。 “别急,过两天便会长出来的,反正也不急着卖嘛。”小黄鸢赔着笑脸安抚,“你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再不回去,你的侍女怕要漫山遍野找来了。” 严真真看了看渐落的夕阳,恨恨地瞪了它一眼:“等回了空间再和你算账!” 她返身欲走,却困惑地挠了挠头。四周的景物有点陌生,她木立良久,和挠了挠脑袋:“我迷路了?”(未完待续) ------------ 第273章 遭遇呆熊 “没有指南针!”严真真在东南西北都试探性地走过一遍之后,欲哭无泪。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和大多数女生一样,她的方向感可不算太好。熟悉的地方还好,可这陌生的山里,她哪还分得清东南西北?勉强能分清自己的前后左右,可那也于事无补。 “明明我种东西的时候,并没有走这么多路啊!为什么我四个方向全走遍,还是没有找到路呢?”严真真很困惑。 实在走得累了,干脆闪进空间里来了个倒头大睡。睡饱喝足,正要闪出空间继续自己的探路大业,小黄鸢却拦到了她的身前:“真真,你搬走了那么多苹果树,现在赶紧地补种回来!若不然,我十年还化不了人形呢!” “反正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长着呢!我现在得赶紧出去找路,若不然螺儿该要急疯了。”严真真没心情理会它的幽怨。 “真真,你在这里把苹果树栽下,也费不了半个时辰,而外界才过了一点点时间,根本就不觉得嘛!”上黄鸢苦口婆心。 要知道,人为财死,鸟可是为食亡的。事关它的肚子问题,能不上劲儿么? 严真真拗不过它,自己也为一下了移栽了大地苹果树有些愧疚于心,便去小木屋里找了几十棵种子,沿河栽了一圈。 “这下满意了罢?”严真真没好气道。 “满意满意!”小黄鸢心满意足地点点鸟头,讨好地站在严真真的肩头,用脖子蹭了蹭她的面颊。 “别高兴得太早,等这边的树长大以后,我再移栽一半儿出去。”严真真窃笑着泼了它一盆凉水。 “啊?”小黄鸢叫了起来,“不带这样玩人的罢?” 它看了看沿河的几十株苹果树。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竟然划去了一半多! “我不玩人,我只玩鸟。”严真真很严肃地说道。“好了,不跟你说废话,我出去找路。” “你要找去哪里的路?”小黄鸢叼着一只苹果。三下五除二便吃得只剩下一个果核。趁严真真不注意,它把果核扔到了空地上。用不了三五天的时候。那里又会长出几株苹果树来! “回别院啊!”严真真哀叹,“我一路种得高兴,忘了认路……” 小黄鸢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向她:“你在山里绕过去又绕回来,就是为了找回别院的路?” “是啊!”严真真叹气,“我不知道别院往哪一边走了。” “你直接把我带出去不就行了?虽然这座山我不认识,可飞到空中,便能看到别院的位置。我在空中飞。你在地上走,不就能回到别院了?” 严真真大喜:“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那脑袋究竟什么做的啊……自个儿不认路倒也罢了,还想不到向我求救!便是我不认识,还有两只白虎呢!它们可是这座山理所当然的王者,要回别院还不是简单?” “是么?”严真真颇为怀疑,“你确定它们知道路么?我带它们进来的时候,可还是婴儿期罢?没听说这么小的虎便能漫山遍野跑的,估计来头不太大的狼,便能把它们给吞了。” 小黄鸢气结:“你听说过狼吃老虎的么?而且。还是神兽!” “就算是神兽,它们也是小兽。”严真真咕哝,“况且,它们睡得这么香甜。还是别打扰了,你带我回去便是了。” “算了,我带你回去罢。”小黄鸢一脸的无奈。 不过,严真真很快便后悔了自己的决策。小黄鸢是认识路,可它认识的是直线距离。它飞过去的地方,有的是悬崖,有的是荆棘。没走多远,严真真的裙子便被刮成了条状。 “小黄鸟,你下来!”严真真怒目而视。 “我看到别院了。”小黄鸢嘿嘿干笑,“不远了。” “你觉得我有可能凌空虚渡,从树叶上走过去么?”严真真怒道,“况且,我是要沿原路返回,螺儿还在那儿等我呢!” 早知道,她应该放小白虎出来带路。毕竟,人家也是步行动物,走的是正常的山路,而不不是空中线路。 她正要进空间把两只好吃懒动的小白虎给揪出来,却听得螺儿的声音遥遥地传来:“王妃,王妃你可在?” 螺儿便在附近?严真真大喜过望,忙回应道:“我在这里呢,一会儿便走过来!” 想想不对,又忙改了话头:“我就站在这里,你走过来罢,我分不清路。” 幸好,偶尔也有女孩子不是路痴的。至少,螺儿找过来的时候,用时并不长。严真真正欲赞叹,却见她一脸的惶急:“王妃快跑,后面的熊罴子!” “啊?”严真真大吃一惊,果然见螺儿身形狼狈,身上的衣服,被刮破的地方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一起跑!”她当机立断,忙拉起螺儿。两人高一脚低一脚,这时候也不及辨别方向,只管找树丛深处钻进去。 身后隐隐传来吼声,严真真偷眼朝后看去,果然见一只身形高大的棕熊,足有自己三四个的样子,动作有些笨拙地欲从两株相邻的树中间挤进来。 严真真虽在危急之中,也有些好笑。明明从旁边拐个弯儿便能追过来的,偏是此熊认准了这条道儿,竟是卯足了劲要把肥大的身子挤得扁扁地进来。可那声势,还是相当惊人的。 “快走。”她不敢再看,低声喝道。 “是。”螺儿也忙回头,两人牵着手,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几步。只听“砰”的一声,回头看去,却见一棵大树已拦腰而断。棕熊抖了抖浑身的手,吼了一声,便又迈步追来。 严真真不由得骇然,要知那树也不知长了多少年,一人事抱犹不能完全,竟被生生地挤得拦腰而断!此熊的蛮力,由此可见一般。 “别回头,快往前跑!”严真真的苦恼在于,身边有螺儿在,她又无法把螺儿带进去。徒留她一人,恐怕凶多吉少。 “王妃,奴婢留下。”螺儿却忽然挣脱了严真真的手,“那熊个头太大,虽不甚灵活,无奈蛮力无双。奴婢阻得一阻,王妃赶紧借机逃了罢。” 严真真怒极:“胡说八道什么?你虽自称奴婢,可我几时真拿你当下人看了?虽不如碧柳亲厚,却比碧柳更得我的心思。快走,咱们未必就逃不掉。不要走直线,在树丛间多打两个转。棕熊力气虽大,可掰断树枝,总要有些耽搁。” “咱们跑不掉了。”螺儿忽地尖叫一声,把严真真狠命地往旁边推去。 严真真被推得七荤八素,不及叫痛,抬头看时,却见螺儿已被棕熊一巴掌拍得撞在身旁的一棵大树上,额头洇血。 “螺儿!”她惊得大叫。 “真真走这边。”小黄鸢忽地出了声,严真真不及细想,扯住螺儿便跟着小黄鸢往一侧的青萝丛中而去。 “王妃别管我!”螺儿声音低弱,“奴婢怕是不行了。” “别说话!”严真真低喝一声,也不敢看身后的棕熊离自己有多远。只闷了头跟着小黄鸢七拐八绕。也不知道小黄鸢选择的路线是否有讲究,严真真只听得身后棕熊的呼吸声时远时近,浑身汗毛直竖,却始终没有像螺儿一样被拍飞。 “这里有个山洞,洞口很小,那呆熊进不来。”小黄鸢倏忽一声,飞进了山洞。严真真用手扒拉开了洞口的青萝,果然现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严真真也不管里面有什么,先把螺儿推了进去,却听得她的惊呼:“王妃小心!” 身后传来一阵风声,严真真手足并用,只觉得右脚一痛,胫骨“喀嚓”一声,一只绣鞋已被拍了出去。幸好,此时她的身子已经挤进洞口,只看到棕熊的脸在洞口愤怒地晃动。 “王妃!”螺儿哭道,“王妃的脚!” “你怎么样了?”相比较于自己足部的剧痛,严真真却更关心螺儿的伤势。那一巴掌的怕势,可实在太过吓人。 “她受了极重的内伤。”小黄鸢闲闲地说着风凉话,“比你的脚伤严重多了。” “废话!”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你不说我也知道!” 螺儿只顾察看严真真的伤势:“王妃伤在足部,得赶紧通知别院的侍卫……” “你好生歇着……”严真真一语未竟,只听得山洞口一声大吼,显是那棕熊撞击了半日,却无丝毫战果,怒极而发的。 螺儿惶急:“那熊……” “别怕,那洞口小,熊进不来,咱们暂时安全了。”严真真低声安慰。 “王妃……”螺儿还待再说,到底体力不支,眼皮一翻,便不省人事。 严真真大惊失色:“螺儿,螺儿!” “紫参!”小黄鸢在一旁提醒。 “对,我吓傻了。”严真真掬了一把冷汗,忙把螺儿平放在地上。幸好不是天寒地冻,山洞里虽然气温略低,倒还熬得住。 严真真在空间走了两步,只觉得右脚一阵钻心地疼痛。两只小白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这时候颠颠儿地跑来,围在她的脚边。 “别闹了,我急着去救人呢!”严真真虽然喜欢这一对白虎,可这时候还真没有心思与它们玩耍,“回头再进来陪你们,我去挖紫参。”(未完待续) ------------ 第274章 嘻嘻哈哈 “真真,紫参,有。”一只小白虎咬着严真真的裙摆,吐出几个含糊的字眼。另一只白虎则一溜烟地跑了,不一刻便叼来了一段紫参,分明是早刨出来了。 “你们早就准备好了?”严真真又惊又喜。 “嗯,听到你要,准备的。”两只小白虎谄媚地点头,围着严真真转了两圈,两只小小的虎脸上,满是讨好的神情。 严真真纵然满腹焦急,见到这样可爱的表情,也不由得笑了。 真是一对善解人意的老虎,可比小黄鸢可爱多了。她蹲下身,用手摸了摸两只小白虎的脑袋,眯了眯眼,“谢谢你们两个。既然这个爱笑,不如一个叫嘻嘻,一个叫哈哈罢。” 两只小白虎立刻仰起头:“我要叫嘻嘻。” “啊?”严真真愣了,名字有这么好抢的吗? “我大,叫嘻嘻。”其中一只耳朵上有一点微红的小白虎喊。 “就比你晚了一点点。”另一只也不甘示弱。 严真真安抚道:“只是个名字而已,都很好听啊。我还喜欢叫哈哈呢,嘴张得那么大,开口音,响亮啊!” “好吧……”哈哈很勉强地答应了,“哄小孩。” 严真真哑然失笑。它们本来就是小孩儿,连话都还没说得很连贯呢!当然,吵架的时候例外。 “不能陪你们玩儿啦,我要去救人呢!”她柔声道。 “她对你很重要。”两只小虎直接下了结论。 “对,非常的重要。”严真真轻轻点头,“而且,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了伤的,我有这个义务和责任去救她。” 如果不是在空间里,时间流逝得非常缓慢。她恐怕一点时间都不肯耽搁。螺儿的情况,确实非常危险。 “真真再呆一会儿,你身上有伤。”两只小虎却不放开她的裙摆。 严真真愣了愣。这才觉得自己的右足,似乎没有那么钻心地痛了。空间里的紫色雾气,对伤势的修复。疗效十分显著。 “现在也不大疼,螺儿的伤势才有性命之忧呢!”严真真摇了摇头。“等救了螺儿,我再进来。” 两只小白虎没有再坚持,只是用舌头舔了舔严真真的伤处。奇异的,严真真只觉得伤口涌上一阵暖流,疼痛竟是大幅度缓解,简直比紫色的雾气效果还好。她惊奇地看向两只小白虎,看到其中一只的爪子里有一段紫参。才有些恍然。两只小白虎以紫参为食,恐怕唾液中也含有大量的紫参成分罢? “谢谢你们,嘻嘻和哈哈。”严真真感激地抱了抱两只小白虎,才闪身出了空间。 小黄鸢正在一旁臭美地梳理着羽毛,让严真真忍不住怀疑,这只小鸟真是公的吗?不过,在自然界,似乎雄性动物更爱美,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孔雀。既然同属禽类,恐怕也有相通之处罢。 严真真虽然胡思乱想。手里却没有闲着,把紫参拗下一小段,又用手掰开。这段紫参的年份还不算久,因此很容易便能喂进螺儿的嘴里。 对于紫参的功效。严真真有些盲目的信任。要知道,当年孟子惆昏迷几个月,都能被紫参救回来,螺儿不过是刚陷入昏迷,应该效果更好罢?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螺儿,看着她灰白的脸色一点点地变红润起来,这才松了口气。虽然螺儿没有立刻清醒,但傻瓜都能看得出来,她的情况正在处于逐步地好转之中。清醒,以及康复,并非难事。 她动了动自己的右脚腕,只有一些隐约的钝痛,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两只小白虎的疗伤能力,还真不一般。 “那两只小虎替你舔过了?”小黄鸢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窍。 “嗯,很善解人意的小老虎。”严真真笑了。 这笑容,却看得小黄鸢有点不大是滋味:“我不善解人意么?” “就知道跟我斗嘴,一点不像嘻嘻和哈哈那么乖巧。虽然还小,可很懂事。”严真真故意打击它脆弱的心灵。 “嘻嘻哈哈?” “是啊,我给它们俩起的名字,还不错罢?”严真真得意地问。 小黄鸢无语,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是很不错。” 反正不是给它起的,它才不关心这名字好不好呢! “咦,你替它们都起了名字,我还没有呢!”小黄鸢忽然想起了这个重大事件。 “你么……”严真真抿着唇自得其乐了一会儿,才笑道,“既然是黄色的,便叫阿黄罢。” 小黄鸢更无语,就知道不能期待她起名字的能力。阿黄?听起来,根本就像是农夫家里养的大黄狗。亏她想得出来,叫它阿黄?那还不如没有名字呢! “算了,不要你起名字!”小黄鸢憋气,“赶明儿我翻翻诗经,起个好听一点的名字。毕竟,不久以后,我是要化成人形的,没有名字可不大像话。” “不久?”严真真疑惑地问,“多久?” 小黄鸢无辜地看着她:“你知道的,十年啊!” 那叫不久! 严真真也对它无语,偏过头看了看螺儿,唇色也褪去了灰败的颜色,有些红润润了。她彻底地松了口气,抱着膝盖坐在一侧,歪着头问:“十年以后,不知道沧海桑田,又是什么样了。” “十年而已,弹指即过,又不是十万十亿年,沧海还是沧海,桑田还是桑田,会变么?”小黄鸢对她的说法很不屑。也只有十来岁的小丫头,会觉得十年很长。它的生命里,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十年了! 看着严真真年轻娟秀的脸庞,小黄鸢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老了。虽然一般来说,修成人形,才是生命真正的开始。 唉!它忧愁地叹了口气,缓缓地偏过头。十年,会发生什么呢?在严真真生命里的十年,恐怕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 “唔……”低低的呻-吟,听在严真真的耳中,却如同天界的梵音,美妙无比。 她欣喜地俯下身:“螺儿,你醒了么?” 螺儿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眼看到严真真,有片刻的迷惘。但很快,她便悚然惊醒:“那只熊罴子……” 严真真笑道:“放心,它撞不开山洞,已经离开了。” “哦。”螺儿松了口气,“王妃的脚……” “那只是一点点小伤,早不痛了。倒是你昏迷了很久,现在感觉怎么样?”严真真见螺儿醒来,心情顿时轻松了。 螺儿略有些吃力地抬了抬手臂:“胸口有一点闷闷的,其他还好。” “没关系,一会儿我出去取点水来,再含一片紫参,应该很快会康复的。” “王妃给奴婢喂了紫参?”螺儿吃惊地问。 “是啊,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东西能救你的小命。”严真真好心情地开着玩笑,看到螺儿的眼睛瞬间湿润,才忙安慰道,“你放心,我这边还有紫参的,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能救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紫参……是夫人当年留给王妃的最重要的东西,奴婢命若草芥,本不值得王妃拿出紫以来救的。” “胡说!”严真真嗔道,“对于我来说,你们这些跟着我的人,才是最无价的宝贝。再说,紫参我还有呢,又不是绝版。就是绝版,那也是死物,和一个大活人比起来,孰轻孰重?这点比较,我还是会做的。” 螺儿抽噎了一下:“王妃大恩,奴婢纵是粉身碎骨,也报不了。” 严真真见她如此激动,有些无奈:“你这伤 ,还不是因为救我而得的么?我若舍不得这一段紫参,那我还是人么?虽然我不在乎下辈子变成畜禽,但这辈子,我还是想首先好好地做个人。” 小黄鸢在一旁听得吹胡子瞪眼睛,不过可惜,它的抗议声,螺儿是听不懂的。而严真真,只是偷空给了它一个鬼脸,对于它的抗议,却听若不闻。 螺儿自然感激万分,严真真对她所做的,早就超过了一个哪怕再仁善的主子对一个奴婢所做的。况且,严真真还给了自己一个施展所有才华的舞台,而不仅仅成为一个服侍人的丫环。这一切,她都想好好地报答。 “别多想了。你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若不受这伤,也用不着我来救你。所以,说到底,我也没有救你。”严真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说了一串绕口令,让螺儿听得哭笑不得。 “王妃。”她感动得珠泪涟涟。 严真真反躬自省,似乎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她这样么?干笑了两声,她决定改换话题。这个课题,对于古代尊卑经纬分明的等级观念来说,实在是太难沟通了。 “好了,我出去取些水来,若能捉只山鸡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谁料这句话,却让螺儿激动起来:“王妃不可!那熊罴子不知守在哪里,那可危险得紧了!” 严真真也不想出去冒险,可吃的东西喝的东西……啊,有了,她有空间这个聚宝盆,还有什么东西不得?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忙道:“好,我不出去,你先安心养伤,我瞧瞧可有其他的路出去。”(未完待续) ------------ 第275章 困境求生 螺儿还是有点不放心:“王妃,那熊罴子看着是蠢,可禁不住它执着……” 话音刚落,洞口又传来了撞击声,听得严真真和螺儿面面相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这呆熊,还真是呆到了家! 可严真真还是脸儿灰灰地承认,这样的笨办法很有效。至少,对于她们这两只困兽来说,是很有效的。所以说,熊也不可貌相,尽管以身子撞击山洞的行为有些幼稚以外,围困政策对于她们来说很致命。 “但愿它没有什么耐心……”严真真咕哝。 螺儿却急了:“王妃,如此一来,山洞里没有吃食和水,咱们可撑不了几天的!奴婢逃难的时候曾经见过,有不少人是被活活地饿死!” 对于这一点,严真真倒是不急。空间里有水有米,还怕饿死?只是被困在山洞里,不定别院里的秀娘会怎么个着急呢!若是被她差人下去报告孟子惆,兴许又要生出些风波来。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孟子惆的大业。在她看来,此刻分明已经到了异姓王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哪怕对孟子惆没有什么感情,也念着洛雅青的好处,可不能让她和平南王也身首异处。 “螺儿,你先睡一会儿,这洞里有些凉,我的披风虽然破些,也能将就着。”严真真说着,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 螺儿忙道:“不行啊,王妃怎么办?” “我要去找路,嫌热!”严真真二话不说,把披风盖在螺儿的身上。虽然是丝质的,似乎起不了多大的保暖作用,不过了胜于无罢。 “王妃!”螺儿勉强撑起一只胳膊,“小心!” “我会很小心的。”严真真嫣然一笑。返身离开。 山洞很深,严真真极目远眺,却越走心里越没有底。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碧霄山占地应该不小。山腹间的直线距离也不会太近。如果这个山洞通往另一个出口,往少里算,也得有十里地的样子。凭自己的一双脚。得走到什么时候?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这条山洞。最后是不是一个死胡同而已。 严真真心里打着小鼓,决定闪进空间拉一只宠物出来陪伴。哪怕和那只恼人的苹果蜗牛斗斗嘴,也是好的。这时候,她倒是念起小黄鸢的好来。可惜,在她的坚持下,小黄鸟怀着无比委屈的感情,留在山洞里看护螺儿了。若是万一螺儿病情有变。也好飞来报个讯儿。 “不想出去,找那对老虎兄弟去,这是人家的地头。”苹果天牛却一点都不领情,从苹果里探出个小脑袋之后,又很迅速地缩了回去。 严真真咬牙怒哼:“它们两个还那么小!” “我也没比它们大多少啊?”苹果天牛又探出了个脑袋,一双眼珠子乌黑油亮。好吧,这只天牛,也是一只比较漂亮的天牛。可脾气,也是相当漂亮的。自己的空间孕育了它,居然半点不念这点香火情? “真真。我们出去。”虎兄虎弟可善解人意多了,跑到她的裙角边主动请缨。 “好。”严真真感动得珠泪涟涟,抱着两只小白虎便闪出了空间,刚放下地。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不要离我太远,这里黑灯瞎火的,看不见。” “怎么会看不见呢?”嘻嘻露出了一个很困惑的神情,“跟空间里一样,看得很清很清。” “是么?”严真真睁大了眼睛,入目所及,不过是尺寸的范围,“我看不见啊,勉强能看到自己的手指,大概比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稍稍好上那么一点点罢。” “我看得到!”哈哈像小狗似地摇着尾巴,一副得意无比的样子。 严真真愣了愣,才摇头:“好罢,只是我一个人看不见,所以你们不要离开我一手的距离,知不知道?” “我们都知道。”两只小老虎异口同声,“所以我们会慢慢走的。” 于是,严真真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两只小白虎往前走。也不知道是为了配合她的龟速,还是两只小老虎来到陌生的地盘比较新鲜,一路走一路玩,速度慢得跟乌龟有得一拼。 “咦,这里是岔道……你们往哪里去?哎哎,先让我留个标记在这里,要不然一会儿找不到回去的路啦!”严真真见两只小老虎有志一同地往右拐,急急地喊了一声,“我看不到你们啦,快回来一点。” 好在小老虎比小绵羊还听话,果然颠颠儿地跑了回来。严真真这才松了口气,扯下一幅衣襟,用石头压在路口:“今天走得有点累,明天再找路罢!” “不要,从这里走,能出去。”这次说话的,是哈哈。 而嘻嘻在一旁拼命地点头。 严真真怀疑地瞪着两只小虎:“能出去?你们怎么知道?” “这里熟悉。”嘻嘻仰起头,又左顾右盼。 “你们会熟悉这里吗?”严真真挠头,“我看这里没床没凳的,应该不会有人在这里居住罢?” “我们是虎……”哈哈委屈地扁嘴。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总算转换了一下思路,不过语气里还是有着震惊的痕迹:“你们的意思不会是产,这里是你们以前的窝罢?” “不是。”嘻嘻摇头。 “那你们怎么会熟悉这里?”严真真转喜为忧,但还是好奇地追问。难道这两只小老虎天生异禀,能认路吗?黑暗中视若白昼,已经够逆天的了。 “这里是我们玩的地方。”哈哈解释着,一边还到山洞的边上咬下了一截藤本植物。也不知道这植物怎么能在暗无天日的地方生长,居然长得还挺茂盛。 “你们那么小,就到处跑着玩儿?”严真真问。 “没有到处跑啊!”嘻嘻趴在地上滚了两滚,怎么看都像是兴奋的,“这里是父亲的地盘,母亲不能进来,我们可以……” 哦,原来是成年白虎的窝……严真真明白了。 “你们确信能从另一处出去吗?”她的心里浮起了希望。有两只地头蛇领着,另找出路的希望大大增加。虽然她原本的打算,是在洞里等上个十天半月的,那熊罴子失去了耐心,到时候再从从容容出去。 不过,有早日出洞的机会,还是好的。至少,她不必担心孟子惆因为她的安危而大失方寸。尽管从不自视过高,但她仍然觉得孟子惆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意思。尤其是那天临走时,回头的那一瞥,她觉得勉强可以诠释为“眷恋”。 也许只为了那一眼,她在这场角力中,毫无悬念地站到了“造反派”的一边,衷心期待他能够成功,虽然似乎形势并不太乐观,但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她在洞里度过了一天,眼看夜幕即将降临,也不知道京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孟子惆,他可还好吗? “真真,你要去哪里?”嘻嘻笑眯眯地问。 “当然是回别院了,要不还能去哪里!”严真真反驳。 “可以去很多好玩儿的地方啊!”哈哈的小脑袋一点一点,“我和嘻嘻去过了三个不同的地方呢!” 严真真吃惊地问:“你们是说,这个洞有三个出口?” “不知道。”两只小虎摇头,“应该不止吧?我们只找到了三个,还有两条路,父亲没有允许我们进去。” 有三个出口可供选择,已经让严真真意外欣喜了:“三条便够了,找一条最近的,能够回到别院的办法。唔,别院,便是你们第一次被龙渊抱进来的地方,记得吗?” “当然记得。”两只小虎再次异口同声,齐齐向右拐去,“这里最近。那里通向皇宫,还有一条到城外的山上,那里最好玩儿。” 严真真的眉心跳了一跳,皇宫?城外?这座山绵延得那么远吗?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两只小白虎:“不可能!” “我们没撒谎!”仿佛是看出了严真真的心思,两只小白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整齐。 “可是……这座山离皇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记得坐了一整天的马车呢!”严真真计算了一下路程,再度摇头否定。 “地下,在地下!”嘻嘻指了指地面。 “你们是说,挖地道?”严真真跺了跺脚,空洞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有几分悚然,她不敢再跺。 “父亲挖的,很快。”嘻嘻满脸的崇拜。 “可是……”严真真一脸的古怪,“我还以为神兽的力量很大的呢!原来他到哪里去,还需要像土拨鼠一样挖地洞啊!” “父亲挖了给我们玩儿啊!”哈哈解释着。 哦,原来这些四通八达的地道,是为了给儿子玩地道战的?神兽白虎的手笔,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过,通往城外?那岂不是说,她若是想逃走,这是一条相当隐蔽而安全的路吗?大概没有人能想到,会有一条这么长的地道,从碧霄山一直通往城外的紫绫山罢?这两座山,仅直线距离,便超过二十里地。 而还有一条——皇宫,更让严真真心里活泛了起来。如果想要知道孟子惆的情形,皇宫里应该是个不错的消息渠道。(未完待续) ------------ 第276章 失火 “去皇宫!”严真真在一分钟之内便作出了决定,“不过,要把螺儿先送回别院。嘻嘻哈哈,你们认识路真是太好了!” 两只小白虎因为得到了严真真的表扬,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锋利的白牙,未免让这些可爱劲儿大打折扣。 山中之王,哪怕幼兽,也非同一般。况且,这两只还不是普通的老虎,有着极其高贵的血统。严真真在心里发了一声感慨,从袖子里摸出剩下的大半截紫参。 “我们饿了。”两只小白虎垂涎欲滴地盯着紫参。 严真真也不吝啬,直接一拗两段,分别递给了它们。手里,还剩下一截小的,那是留给螺儿的。这时候,严真真有点怀念王志中了。如果有他在,她便可以把螺儿扔给那截大木头了。而留下的几个侍卫,似乎不大靠得住。至少,她们在外面一整天了,也没有人找过来。唉,一群失职的侍卫……尽管也出来的时候,也是竭力避免被他们侦知的。 “王妃?”螺儿显然并没有能够安心入睡,看到严真真归来,才松了口气。 “先含两片紫参。”严真真把一小截紫参递给她,“这里有路可以通到外头,我们不用和熊罢子抢洞口了。” “紫参太贵重了,奴婢如今无碍。”螺儿忙把紫参推了回去。 “如今是什么时候儿?”严真真嗔了她一眼,“赶紧地含着,我可背不动你!” 螺儿惶然:“奴婢怎敢……” 严真真略含怒气的眼眸,终于让螺儿缴械投降。她也不想成为严真真的负担,早一刻恢复气力,也能早一刻脱离险境。若是连累了严真真。她才真是万死莫赎。 “现在能走么?”严真真看着很沉得住气,其实心里早急得想要挠墙了。只是不想给螺儿压力,是以才装作不急的样子。以前自知帮不上忙。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还能为自己找点正经事儿来做。既然知道这个山洞能通往皇宫,她哪里还能按耐得住?哪怕帮孟子惆递个消息也是好的。虽然一时之间,她还没有想到递消息的方法。 螺儿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只道严真真与自己一样,急于回到别院。毕竟。那里还安全。于是勉力站定,试着走了两步,才释然一笑:“奴婢能走的。” 严真真伸出手扶住:“别逞强。若是不能走,咱们再歇个半日。这会儿天色已暗,并不急在一时。” “奴婢可以的。”螺儿笑道,“那紫参的效果果然很好,刚刚还浑身软绵绵的提不上力气。这会儿竟觉得举步若轻了。” “那咱们这便走罢。” “这……这是什么?”螺儿站定,才发现严真真的身后,有两只毛茸茸的小动物。看那身量,跟猫差不多。可猫儿的头上,有“王”字么?还有,那两只小东西睁开眼睛的模样,怎么透着股凶相? “是一对小白虎,就是它们帮我找到的路。”严真真笑着解释。 “白虎?”螺儿倒抽一口凉气,“四神兽之一的白虎么?” 严真真不想耸人听闻,淡淡地说道:“普通的白虎而已。是虎的亚种。莫要管那么多,赶紧走罢。来,嘻嘻哈哈,给我们带个路。回别院去了。” 螺儿再度有石化的迹象:“嘻嘻……哈哈……” “我给它们起的名字。” 这样的名字……螺儿第一个感觉,便是很名不符实。人家虽然小,但也是老虎,不是该起个譬如“追风”、“逐日”这样威风八面的名字吗? 不过,两只小老虎显然已经认命了,严真真叫什么……那便什么罢,依然很快乐地你追我逐嬉戏着,还顺脚带路。 黑暗里并不觉得时间流逝,除了严真真偶尔说两句话,便悄无声息。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要知道,说话也是要耗费体力的。一个是伤员,一个则根本没有逮着机会回空间休整。 中间坐地休息了两回,才隐隐看到朦胧的光线。 “那是洞口!”螺儿欣喜。 “是啊,总算是出来了。”严真真也不知道是否该感激那只棕熊。若非它追击,她哪里会躲进这个山洞?若非它守在洞口,她又怎会想另找出路?当然也就谈不上通往皇宫,有帮助孟子惆的可能了。 两人相扶着走出山洞,都不由自主地呼了口气。 外面的空间,呼吸着便觉得新鲜。 “王妃、王妃快看……那里……”螺儿忽然拽紧了严真真的手臂,一向极有分寸的她,竟把严真真拽得腕骨生疼。可是她语气里的惶急,让严真真也不及呼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张大了嘴巴。 火光! “王妃,那里是……那里是……”螺儿的声音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 相对于那片火光的经。热度,严真真的心凉得跟冰块似的。那里……按照方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临川别院。 “我们快走!”她想也不想,拉起螺儿便往别院的方向走。小白虎们的方向感很好,这个洞口离别院并不遥远。尤其有一团熊熊绵烈火作为参照物,她根本就不会走冤枉路。 小白虎精力十足,在前面开路。而严真真和螺儿虽然气喘如牛,但还是勉力地向着火光冲去。那里,还有秀娘和一对会看着王志中脸红的侍女! “真真,你别过去了,看那火势,根本不可能有人还能活着。”小黄鸢飞得高,看得远,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便对着汗如雨下的严真真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回去看看。哪怕能救出一个,也是好的。”严真真低喃。 “你看这火势……分明是一个都救不出来。我们赶去的时候,估计连骨头都给烧化了。”小黄鸢嘀嘀咕咕。 它的话,让严真真一下子想起了火葬场,毛骨悚然地打了一个寒噤。别院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连服侍带打杂的人,总有四十来个。 难道一个都活不了吗?她不信!至少,她希望秀娘能活下来! “王妃!”螺儿的气喘得比严真真还要急,不过声音已经镇定了下来,“王妃别急着过去,人许纵火的人还在周边。若是王妃露了面,恐怕……” 严真真心里一寒。这时候才想起了这场火灾,怕并非是天灾,应是人祸。 恐怕还真是自己所谓临川王妃的身份,惹来了这场灾难。她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我也要去看看情况。若是有人侥幸未死,也好救治。” “我去看看,你留着。”小黄鸢用从所未有的严厉语调说道,不待严真真回答,便翩身飞了过去。 “等等!”严真真大喊,可某鸟充耳不闻,早如离弦的箭一般,掠过枝头不知去向。 “是,咱们在这里先等着。”螺儿急得额头生汗,“不不,王妃在这里等着,奴婢过去瞧瞧情况。” 严真真把她一把拽住:“要看,也得我去看。你伤势未愈,不要命了!快坐下歇着,我这里还有紫参,含在嘴里。” “如今已没什么了……”螺儿待要推辞,严真真二话不说地把参片塞进了她的嘴里。 螺儿只得眼泪汪汪地接受了。 “王妃也莫要去,若真有个什么好歹,那……”螺儿含着参片,还不忘劝说严真真。 “好,我不去。”严真真点头应了。小黄鸢虽说爱跟她拌嘴,但做事还有点靠谱的。至少,看它对严红鸾的作为,便知其手段。 “我们现在能做的……”严真真叹了口气,“似乎也只有等待了。” 螺儿伤势尚未痊愈,虽仗着紫参狂奔一路,这时候早撑不住地跌坐了下来。拼命地喘了几口气后,鼻尖上的汗渐渐收了,睡意便涌上来。她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用强烈的刺痛感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严真真坐立不安,坐下去又站起来,目光始终眺向别院的方向。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她终于忍不住。 那只鸟即使发现生者,恐怕也无法救治。毕竟是一只鸟,力气再大,能叼得动一个成年人么? “王妃!”眼皮直打架的螺儿一个激凌便醒过来,狠命地抱住严真真的双脚,“不行,王妃不能去,奴婢去便是了。” 严真真又气又恼:“你伤成这样,顾着自个儿便是了,还能顾得着别人?放心,我也不会鲁莽行事,悄悄儿地掩过去便是了。我看我的衣服,的本便是深紫色的,在夜色里也不怕人瞧见。” “太危险了!”螺儿却仍坚持己见,“王妃若实在放心不下,奴婢去也就是了。” “我能让你去么?”严真真苦笑,“好容易用紫参把你这条小命儿给捡回来,还能让你把小命儿送掉?别院里那么多人,我觉得总会有几个幸存者罢。” “这样大的火,也不知是几时烧起来的。若能逃的,早便逃了。若是没逃的,这会儿也不可能还……”螺儿虽然说得镇静,可眼眶里却蜿蜒地落下了两行泪。 这些人,都是与她们朝夕相处的啊!何况,这里头,还有秀娘呢! “不看一看,我终究不能死心。”严真真断然摇头,正要挣开自己的手腕,却见小黄鸢如一颗流星飞来。(未完待续) ------------ 第277章 悲观的设想 “小黄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严真真问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别院的真实情况,可又害怕听到结果。那些人,都是与她相处了这么久的,以她为中心而转动,即使没有感情,也能处出感情来了。 “那里已成了一片火海,温度很高,里面根本没有了活人。而且,周围的树丛里,还埋伏着不少人,看起来都是军队里的。”小黄鸢飞到她的肩上,仿佛累趴了似的,无精打采地蜷缩在她的颈窝里。 “有没有看到秀娘?还有……” “谁也没有看到。”小黄鸢很肯定地接过了话头,“没有人可能在那样的火势下活着的。就算能逃出别院,也逃不出埋伏着的军队。” 严真真茫然:“是谁这么恨我?除了齐红鸾,我不觉得自己还会与谁结怨。齐红鸾虽然视我如仇敌,但也不会在孟子惆举事之际横生枝节。她虽然虚荣,可孟子惆也是她虚荣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孟子惆,她什么都不是,只是齐家一个庶出的女儿,比体面的丫环,地位怕还要低些。我想,她绝不会做对孟子惆不利的事。” 小黄鸢得意地抬起了脑袋;“齐红鸾不用考虑,她被我的巴豆折磨得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哪里还有这精气神儿出手来对付你?就是太妃,也被两只小蚂蚁折磨得够呛,脸上的红疙瘩一个接着一个。可惜小蚂蚁还是有点少了,下回再抓几只进空间好好培养,有潜力!” 严真真哭笑不得,不过对秀娘的担忧,让她的笑没有挤出一个形状。尽管有些迂腐,有些胆小。但秀娘待自己,绝对能称得上忠心耿耿。尤其是经过了孙嬷嬷的耳提面命之后,随着联华超市收割了无与伦比的利润。秀娘整个人也显得开朗了起来。 她原以为最差的退路,就是带着秀娘、碧柳和螺儿隐居,手里还有大把的银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至少不必愁吃愁喝,还能让操劳半生的秀娘。获得一个平安喜乐的晚年。 可如今,那张和蔼的笑脸,仿佛还带着宠溺又无奈的神气,却已经不在了。她张了张嘴,喃喃道:“兴许,秀娘跟我们一样,正好不在别院呢?” 小黄鸢朝着被火光映得半红的天空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喜欢往外跑啊!” 严真真的眼眶顿时湿润了,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那个猜测有多么不靠谱儿。秀娘不是自己,困守着不出二门的传统,并且也以这样的规则来要求自己。 “好了,不要哭了!”小黄鸢正懒洋洋地窝到她的颈子里,忽然觉得湿热,抬起头,便看到严真真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掉。唇瓣却被紧紧地咬着。几乎沁了血还丝毫不觉得疼痛。 “乳娘……”严真真软软地逸出了一个称呼,才用手背把眼角的泪擦去,“既然还有人在守株待兔,我们也不能回去了。以后……再来收捡秀娘的遗骸罢。我想。若非临川太妃甥姨俩,便只有那位派来的人了。恐怕这一招,也是为了乱孟子惆的心。既如此,我们不如去皇宫,也好知道第一手的资料。两军对阵,总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小黄鸢嗤笑:“你以为能背两篇兵书,便能打仗了?真真,我瞧着,咱们还是回山洞里去,那里是嘻嘻哈哈熟悉的地方,便是真有什么,逃生的路也多。” “可是,孟子惆那里……”严真真犹豫。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他吗?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远遁,岂不得了你的心愿?”小黄鸢不想严真真涉险,极力引诱。 严真真的手指,捻了捻裙摆的腰带:“孟子惆对我还算不错,若是因为挂心而落败,即使我能找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心里也会不安。况且,那位下这样的狠手,若是我一声不响地全都吞下去,那不是太窝囊了么?” “若不是嘻嘻哈哈知道通往皇宫的秘道,你就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小黄鸢急了,“你要去送死不打紧,但我们可没有空间可以藏身了。” 严真真啐了它一口:“我还以为你担心我呢,敢情只是担心自个儿头上片瓦之地啊!” “当然更担心你。”小黄鸢泄气,“没了空间,我们还能回到山里。这碧霄山,我好歹也呆过一年半载的,虽然经历称不上愉快。我只是担心你,傻头傻脑地冲进皇宫,三下五除二便被拘了起来,那不是在帮孟子惆的倒忙?” “我有那么逊么……”严真真不服气地扁了扁嘴,“放心,我会随机应变,事不可为便逃回空间,还有谁能找得着我?” 小黄鸢仍然苦口婆心:“我看,不如我们还是去郊外罢,离开这是非中心,这不是你一向的心愿么?或者南下金陵,还能找到龙渊。” 尽管不大喜欢提起那个名字,可为了打消严真真犯险的傻念头,小黄鸢还是极尽全力引-诱之能事。 无可否认,这个提议相当的诱-人。严真真在刹那之间便动摇了,金陵与龙渊会合,似乎是做梦做了一百遍的行动。 可是,她能置孟子惆于不顾吗? “至少,让我确定孟子惆安全罢?”严真真叹了口气。事实证明,她虽然想要学坏,可终究还是个好人。 “你还确认什么啊?”小黄鸢急了,“你要是进了皇宫,就跟一只小绵羊进入了大灰狼群没什么两样!” 严真真对他的比喻嗤之以鼻:“别这么瞧不起我行不行?皇宫有什么,我虽然称不上三天两头往那里跑,至少逢年过节,也要进去露个影儿的。” “今时不同往日!”小黄鸢严肃地提醒,“以前你是命妇,现在你是什么?是叛党的妻子!” 这话也有点道理,可是……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对啊,所以我以前是光明正大地去,现在却只能通过地道去啊!” 小黄鸢无语。 因为,一行两人一鸟两虎,便又回到了山洞。当然,走的还是出来时候的那个入口。螺儿细心,沿途还摘了一些野果,准备充饥。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去皇宫,可以先找御膳坊。上次我去吃的八宝鸡,那个叫真正的好吃呢!”严真真的这句话,当然只敢在肚子里想想。若是被螺儿知道,恐怕又要泪谏,不许她去皇宫了。 严真真其实没有白目到不知道皇宫里的危险,可她有仗持啊!戒指空间,根本是个逆天的存在。有它在,她就是无比安全的。当然,首先要她反应快一点,不要等人逮住了她还傻傻地愣着。即使如此,进了大牢,她还是可以进空间好吃好睡,似乎危险性可以降低为零点零零零零一级了罢? 螺儿受伤之余,极易疲倦,好容易撑到山洞的入口,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严真真忙拿出紫参,螺儿挥手阻止:“奴婢只是渴睡,不用再浪费紫参了。” 严真真也不好说这紫参于她来说跟大萝卜似的,如今在空间里就成了两只小白虎的口粮。除了嘻嘻哈哈,水中的生物不去说它,就是小黄鸢和苹果天牛,也对它不屑一顾。一个顾着大啃苹果树,一个秀气地在每一株苹果树上吸取汁液,谁有空去搭理那几株紫参? 一路上,小黄鸢还在不厌其烦地游说严真真放弃去皇宫的主意。不过,严真真碍于还有螺儿在场,乐得装聋作哑,不答不理。 “你真的铁了主要去皇宫?”小黄鸢对于“不听老人言”,注定要“吃亏在眼前”的严真真很无奈。 “嗯。”严真真从鼻腔里轻轻逸出一个字,手里扶着螺儿,也不去洞口,只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歇下。 “奴婢睡一会儿。”螺儿实在支撑不住,倒头便睡。对于严真真与小黄鸢的那声应和,听而不闻。 严真真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得几乎成要状的外衣,干脆闪进空间,在木屋里找了件衣服换上。自己身上的这件,便暂时屈尊当了螺儿的被子。 “虽说螺儿是个好帮手,但到底受了伤,行动不便。况且,她又不能进入空间……啊,小黄鸟,你替我看着螺儿……”一语未竟,小黄鸢便像被戳中了屁股似地跳了起来。 “你当我是保姆么?别什么事儿都交给我做,除非替你去皇宫探路,别的事别找我。空间里还有两只小蚂蚁,可以暂时借给你听用。” 严真真作声不得,她似乎习惯了有事就叫小黄鸟,而它虽然牢骚满腹,但最终还是对她言听计从的。今天似乎差使它差使得有点过份了……相较于从来不肯搭理她“召唤”的苹果天牛来说。 可是找小蚂蚁来照看螺儿,似乎也太扯了罢?它们能替螺儿拿得动紫参,还是拿得动权充“被子”的衣服? “你不愿意便算了,我留下嘻嘻和哈哈。”严真真觉得,最任劳任怨的,还是两只小白虎。所以说,和中国的足球一样,不管什么事,都得从娃娃抓起啊。(未完待续) ------------ 第278章 向皇宫出发 最后留下的,竟然是那只懒得跟树懒有得一拼的苹果天牛。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对于小黄鸢能够说服它,严真真也觉得奇怪。尽管对于苹果天牛是否能做比蚂蚁更有用一点的事,严真真表示强烈的怀疑,但无兵可用的情况下,也只能相信小黄鸢的保证,苹果天牛应该可以胜任看护螺儿。 “我给螺儿留下一枝紫参……不行,那样太惹眼了,还是留下几片罢。若不然,这丫头恐怕又会想到要给联华超市那里送一支镇店之宝去。”严真真从空间里挖出一支紫参,想了想,还是用刀切成薄片,用帕子包了,放在螺儿的身边。 “你那个丫头小气得紧,就是留给了她,恐怕也不会吃的。”小黄鸢对螺儿相当了解。 严真真承认他的说法是正确的,所以又留了几片给苹果天牛,交代它必要的时候给螺儿喂下去。尽管苹果天牛和小黄鸢对紫参的味道不太感冒,但对于如她这样的凡人来说,紫参还是最佳的疗伤圣品。 “知道了,你真是罗嗦。”苹果天牛皱了皱鼻子,如果那个小东西是鼻子的话。 “我是怕你忘记!”严真真不敢说是怕它阳奉阴违,所以才要多叮嘱几遍,只能旁敲侧击,用另外的一番话说服。 苹果天牛老气横秋:“你当我跟你们一样健忘?要知道,我们苹果天牛,可是从天地孕育起便降生在这个世界的。” 吹牛!若非时间不够,严真真很想对苹果天牛卖弄一下自己的生物学。高中三年,可不是白上的。 “不跟你说,我们现在便去皇宫。谁知道晚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刚刚去别院那儿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严真真决定让苹果天牛自吹自擂得意一番,她如今更着急的,是想知道孟子惆的情况。 嘻嘻哈哈很高兴地在前面带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听说不用留下来,它们早就开心坏了。 严真真的想法却是,若非只这一对小白虎才认识去皇宫的地道。她还真想把它们给留下来。至少,这只两小虎办起事来,比那什么苹果天牛要靠谱儿得多。 “从这里至皇宫。应该要花不少时辰罢?”严真真记得自己坐马车来碧霄山,可是走了一整天的。 “不远。很快就到了。”小白虎们争先恐后地说道。 “虽说地道可以沿直线距离挖,但两点一线……似乎也不算近罢?”严真真疑惑。 “以它们两个的脚程,路程还真不算远。”小黄鸢看她想得绞尽脑汁,好心地替她解惑。 严真真不信地问:“它们两个就算是神兽,可如今也只是小兽啊,能走得多快么?” 小虎听得质疑,撒开四条腿跑了起来。顿时虎虎生风,一转眼便不见了人影——不,是不见了虎影。严真真看得目瞪口呆:“怎么跑得跟风似的?我记得四神兽里,白虎应该不是以速度见长的罢?感觉上,朱雀是鸟类,应该会更快些。” “你说得没错。”小黄鸢难得肯定了她一句,“朱雀确实更快一些。” 严真真立刻闭上嘴,神兽果然不是一般的动物,而且不能以常理来度之。好吧,小白虎们已经是她的宠物。它们越是能干,对她越是有利。她自我安慰着,加快了脚步。 不过,这路确实很长。尽管严真真因为有着神圣的“使命感”,而催促自己迅速地赶路,还是有迈不动步的一刻。 “我实在走不动了。”严真真捶了捶自己的双腿,觉得一步都迈不开。 “进空间休息一会儿,那里的时间过得慢,足够你好好地饱睡一觉呢!”小黄鸢很快提出了建议。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也好。”严真真喘了口粗气,尽管只穿着件薄薄的绸衫,这会儿也热得汗流浃背。 幸好有空间,可以把时间近于无限的缩短。她默默地换算了一下,觉得自己小睡两个时辰,在外面也就过了那么一点点,完全“浪费”得起。小小地罪恶感了一回,她拖着疲累到极点的身子,挪进小木屋倒头便睡。 这一觉,可能是运动量严重超标,竟睡得天昏地暗。醒来后,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总算想起自己这时候是在赶往皇宫的路上,才一个激凌醒了过来。 “糟糕,我睡了多久?”严真真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只觉得浑身又充满了活力。空间里的紫色雾气,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没多久,也不过三个时辰。”小黄鸢正在一旁梳理羽毛。自从严真真搬了一面镜子进空间以后,小黄鸢对着它的时间,比严真真还多。 “我不是让你两个时辰便叫我的嘛!”严真真有点恼怒。这只小黄鸟,果然一丁点儿都靠不住。早知道,她应该让嘻嘻和哈哈轮流守着自己。虽然尚在幼年期,但至少不会误了她的事儿。 小黄鸢拍了拍翅膀,无视也的怒气,飞到她的跟前:“你睡得很香,我不忍心叫你。再退一万步说,空间里多睡一个时辰,折合成外面的时间,才多久?按照你算时间的方法,顶多也就十分钟而已。” 严真真想了想,承认小黄鸢说得有道理。不过,这只小鸟,如今越来越喜欢自作主张。毕竟不是自己的宠物,只能算是空间里的暂住民,无法对它有更高的要求。 “算了,我赶紧得出去。嘻嘻和哈哈呢?”她用手随意地扒了扒头发,看着自己身上睡得皱皱巴巴的绸衣皱了皱眉,但很快便忽略了。山洞里黑灯瞎火,又没有人踪,她用得着关注自己的仪容仪表么? 小黄鸢不忍卒睹,咕哝了一句:“从来没见过比你更邋遢的女人,至少换件漂亮一点的衣服行不行?” 严真真满不在乎:“不用,反正按照脚程,咱们还得进空间休息一回,到时候还不是再睡皱一件衣服?我就在空间里准备了两套衣服,现在只剩下一套备用,进皇宫前再换上。” “……好吧,我倒觉得这是你的借口。”小黄鸢直指问题的中心。 “走罢!”严真真看着两只小白虎你追我赶地奔过来,再没心思和小黄鸢打嘴仗。一个动念,连人带鸟外带两只白虎,便顺利地闪出了空间。因为空间里的光线始终保持着柔和的亮度,一时之间,竟无法适应山洞的黑暗。 因为小白虎并不受光线的影响,所以严真真的速度,还能保持匀速。卯足了劲,她决定不与小黄鸢斗嘴浪费精力。虽说空间里的时间只有二十分之一,但蚊子再小也是血,多休息一回,折合空间外的时间,好歹也有半个小时。 “快到了吗?”严真真走得口干舌燥,挥汗如雨。看来,自己的体能,还需要好好锻炼。仅仅在空间里散步,这样的运动量,是极其不够的。 “我们这才走了一半路。”小黄鸢打击她的积极性。 “不会吧?我觉得自己已经健步如飞了,这速度比起马车,应该也不会慢上多少了罢?”严真真果然大受打击。交通工具的落后,果然是个致命伤啊! “你以为自己的步子挪动得比马还快?再慢,也是马拉的车!”小黄鸢冷嘲热讽,其实是对她拼了命赶路要去解救孟子惆,看得很是不爽。 “咦,这地道怎么往下倾斜?”严真真忽然发觉了不对,忙惊问。 “这里是城门啊!地基打得深,父亲怕人发现,特意挖深了的。”小白虎很天真地回答。严真真满意地点点头,就知道小白虎比可恶的小黄鸢可爱一百倍,问一答一,绝不偷懒。刚要给小黄鸢上一堂实时教育课,却忽然眼前一亮。 “你们是说,这里已经是京城的城门了?” 小白虎的点头,让严真真勇气再度倍增。哼,小破鸟,明摆着是故意编排自己嘛!什么才走了一半,胜利的曙光分明就在眼前! “走,我们再加快一点速度。”严真真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好啊!”小白虎们的精力,永远都那么充足,一蹦一跳之间,已经走出去很远,只留下两团模糊的白影。 严真真的目光,在长时间的黑暗里,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光线,能见度也越来越高。恼怒地瞪了一眼小黄鸢,才闷着头继续赶路。 好女不跟鸟斗……再说,现在也不是窝里斗的时候! “真真,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误导你的。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这条地道可不是我挖的,到底走到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凭经验来看,我们走过来才五个时辰,按照常理,确实只能走一半的路程啊!” 严真真瞪了它一眼:“你不知道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吗?” 在精疲力竭之时,皇宫终于到了。看着洞口明亮的光线,严真真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我得先去空间换身衣服,不然的话太扎眼了。”她倒是有些自知之明。自己身上这件皱巴巴的裤装,看起来比最没有地位的宫女,还要糟糕。 “你还要好好休息一下,不然的话,无法应付突发状况。”小黄鸢严肃地建议。 严真真认真地思考了两分钟,同意了它的观点。现在的她,又疲又累,状况极差。半个小时以后,神采奕奕的严真真才低眉敛首地走出了山洞。一抬头,眼前熟悉的建筑物,让她愣得忘了举步。(未完待续) ------------ 第279章 打探消息 皇宫里她来过很多次,有皇后召见,也有皇贵妃和其他各宫妃子的邀请。但这些地方,严真真都只是走马观花地走过,远远谈不上熟悉二字。 她真正熟悉的,是上书房和南书房。因为皇帝的历次召见,都是在这两个地方。而眼前的建筑,无疑是她每一次离开都期盼着不要再进来,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召进来的——上书房。她已经记不清在这里下过多少次棋,以至于她偶尔会觉得,这位皇帝也是个不错的朋友。 可惜,临川别院的一场大火,把她的妄想,都赶到了爪哇国。那个男人,兴许不过是一时的猎奇。在真正需要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入地狱。 严真真没敢把小白虎给放出来,皇宫内院跑出两只老虎来,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小黄鸢倒不起眼,掠过树枝,从枝叶间探出脑袋来:“你怎么在这里发起呆来?不认识这个地方,好歹也找间院子去偷件衣服。你这件儿……可和宫里的那个什么制服不一样。” “我认识这里。”严真真苦笑,“不过,要在这里偷件衣服,可不容易。一天之中,皇帝有一半的时间要在上书房度过的。” 小黄鸢顿时对白虎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怎么叫神兽呢?看看,连地道的出口,也拉风到要选在皇帝的家门口!” 严真真提醒:“整个皇宫都是皇帝的家,所以这里其实是他的家里,而不是的所谓的门口。” “知道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也不用着时时刻刻提醒我罢?”小黄鸢咕哝着,“好了。我们暂时不要再讨论是在人家的门口还是家里,先给你找个不起眼的身份罢。找个人打晕了拖到地道里,问明白了事儿赶紧辙了罢。这里可不是你家的后院儿。任由你闲逛。” “可是,现在不大好找啊!”严真真犯难,“从这里出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门口还有两位公公,他们都是认识我的。我想。还得在这里找着行头,若不然连门都出不去。早知道,我以前在宫里的时候,顺手拿两套宫女——或者,哪怕是太监的服饰也好啊!” “唔,你这身材,扮个太监倒也像。”小黄鸢笑嘻嘻道。 严真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果然不是太“伟大”,但也不至于会让人误会性别罢? “走罢,废话那么多!”她悻悻然道。 “正事要紧,不跟你闲扯了。”小黄鸢“咻”一声,飞上了天空。地面上,只剩下严真真迎着日头往前走。 这条路,走过了不下十次,没熟到闭着眼睛能走,至少在大太阳底下,还不至于认错路。严真真担心的。是碰到了什么“熟人”。只盼以前打点得多,万一被发现,也有人替自己遮掩一二罢? 不过,婊-子固然无情。她对于这些无根的近侍们,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因此,她力持镇静,用眼角的余光眼观六路。迎面匆匆走来一个太监,严真真忙故意选了另一条岔道,心脏的跳动频率,绝对超过了往常一倍以上! 好在人家大概领了差,根本没有停下来问话的意思,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过去,连眼风都没有朝她递上一个。严真真轻轻舒了口气,决定还是从现在这条路走,可能更安全些。谁知刚回头,迎面便是一张放大的脸庞,顿时吓得心脏停摆。 god,她也太衰了一点罢?典型的前有狼后有虎,左逃右突,都在人家的包围圈里。 “你是哪个宫的?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在这里瞎闯?”太监趾高气扬,严真真见他面生,急忙从袖子里摸出两块银子,欺人家也是新来的,没认出自己,赔上了笑脸。 “公公见笑了,我是坤宁宫来的,因是新从浣衣局提调过去,因此并不懂规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这不,走到这里,还心惊胆战的,不敢乱走……偏是不认识路,又找不到人问,正站在这里发呆呢!” “哦。”小太监摸了摸袖子里的银子,笑容满面,“原来竟是坤宁宫里的姐姐,恭喜了。能从浣衣局出来,可不容易啊!是皇后亲自去要的人,还是哪宫的主子去要的?” 严真真忙谦虚道:“公公见笑了,其实……是皇贵妃把我保出来的,分在坤宁宫,还是头一回当差,请公公多多关照。” “果然如此。”小太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鬼头鬼脑的样子,分明是把严真真当成了皇贵妃安插在皇后身边的“间谍”。 “是是。”严真真赔上笑容,把自己想像成了好容易咸鱼翻身,急于在宫里站稳脚跟的小宫女形象。 “你是替皇后来打听消息的罢?别进去了,赶紧地回去!”小太监接过了严真真再度递上来的银子,显然对沉重的份量很满意,“幸好今儿个遇见的是我,若是碰着总管,你今儿个可要挨板子了!平常倒也罢了,这两日皇上心情不好,一顿板子下去可不要抽死你?” 严真真忙道:“可不是?幸好是遇上了公公,不然我今儿个可要受苦了。只是这样儿地回了娘娘,恐怕我也落不了好。头一回领这样的差事便办砸了,娘娘若是怪罪下来,我可就……浣衣局太苦了,我不想再回去。” “只管回去告诉娘娘,今儿个皇上脚都没沾着地儿,上书房里,如今还有两位大人在哪!若是娘娘有什么让姑娘带过来,不过暂交于咱家,回头觑着机会,替你给交上去?”小太监的眉眼很清秀,可说出来的话,却实在与“清秀”两字沾不上边儿。 “倒也不曾带什么东西来,皇后娘娘只说是让我打听皇上什么时候能得空儿。”严真真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绝无藏私。想摸张银票递过去,可想起自己的“身份”,只是刚从浣衣局出来的小宫女,这银票是要露馅儿的,只得忍下,赔着笑脸央求。 “看来娘娘也是知道皇上这两日忙成什么样儿,你回去禀报了,应是无事。不妨悄悄地告诉你一声儿,这两天怕还要出大事儿呢!三大异姓王约好了一同行动,这事儿可能小得了?”小太监刚刚得势,气馅嚣张得很。又见严真真长得不错,很想在这个小宫女的面前露个脸儿,因此大包大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严真真巴不得立刻离开,那番话也是为了不引起小太监的疑虑才说的,闻言忙点头应是,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这才去了。 被小太监这一打岔,走过去的两拨人便没有对严真真多加注意。 辞别了小太监,严真真认了认路,朝出口走去。身后的小太监正喜孜孜地摸着袖子里的三块银子,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要知道,他也只是才被叫到上书房伺候的,头一次伸手要钱,便要到了不下八十两银子。到底是个小宫女,好哄得很。 这丫头长得面目姣好,兴许一来二去的,还能结成对食。只是自己现在的地位,恐怕小丫头还不肯跟了自己,非得另寻他法方可。这么一想,倒到对手里的三块银子有了新的想法。罢了,这银子,还买了珠钗给她,也好哄了她的欢喜。只是在皇后宫里,又是皇贵妃推荐的,身后也有些关系,想必是瞧不上自己的。 因此,小太监平生第一回涌上了要往高处爬的伟大志向。 严真真却只是微低着头匆匆往外走,因走得急,竟与人撞了个满怀。她抚额喟叹,原来宫女也不是好混的啊! “王妃?”这声称呼,让严真真抱着的万分之一的奢望,也终于成了泡影。果然,她的运气不可能一如既往的好,总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正在考虑是否当机立断,趁着还没有别人看见的时候躲进空间,对方却比她还要鬼鬼祟祟地扶起她,没等严真真判断出来是劫持还是什么别的,已经到了一座假山之后。 严真真这才看清,原来把自己拉过来的,是皇帝身边服侍的小太监,听说如今已升了副总管的安庆喜。 “安公公。”严真真急忙要招呼。她对此人的贿赂一向不遗余力,单是银票,就递出了好几张。若非她的财力“支持”,这小子能爬得这么快?但愿此人…… “王妃怎的在宫里?这会儿进来,可不是……”安庆喜疑惑地问。 严真真苦笑:“还不是跟在水车里混进来的么?” 她知道皇宫的水,取自城郊的山泉,因此才睁着眼睛说瞎话。 安庆喜又惊又疑:“王妃进宫来是想求皇上?那是没用的,王妃趁早儿打消了这个主意!事儿到了这地步,就是临川王,也是不肯罢手的。他要肯,也得另两家肯才行啊!” 她没那么不自量,以为自己能改变皇帝的决策。人家心狠手辣得连自己都不肯放过,纵火毁尸,她还敢出现在他的面前么? “没有,只是想知道我家王爷的情形。”严真真的老实坦白,安庆喜却根本丝毫不信。打探消息,用得着进皇宫么?他哪里知道,严真真的地道已知的三条出口,唯有这一条才能让她进京城呢! 拜托,如果有得选择,她也不想跑到虎口里来,直接去找孟子惆不更好?可她没得选择!个中情形,她也无法细说,只得苦笑:“你当我愿意进来呢?其实我只想混进城来,你也知道的罢?最近我一直住在城郊,打探不到消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的,谁知道一下子混进了皇宫,我这会儿正急着打探了消息便出去呢!”(未完待续) ------------ 第280章 偷听到的墙角 安庆喜鬼头鬼脑地四处张望了一阵,而严真真则因为他的行为心跳如擂。难道孟子惆败局已定?但这样也解释不通,安庆喜这种墙头草,绝不会袒护一个反臣的家眷。他肯把自己拉到隐蔽处替自己遮掩,固然是她以前的大额贿赂生了效,也可能因为孟子惆如今还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就好比是一支潜力股,谁知道什么时候来个涨停板?总要放在手里好好养着,静候抛售的良机。 “安公公若是知道什么,还请告知一二。”她心口发紧,用手握紧了拳,方能发出平静的声音。 安庆喜这才压低了声音道:“王妃啊,事情不得了啦!临川王爷这回可真是玩大了,虽还没有操起家伙攻入皇城,可他把持了京城的米价,这会儿已经涨上去十倍不止了。联华超市的米,也被临川王一下子端空,米价持续地涨个不停。皇上下旨开粮仓,可粮仓里抛出来的米,不到半天便被哄抢一空,这会儿也不敢再投入市场上去。况且,朝廷里还有不少官员,为临川王说话,如今朝上闹得跟菜市场没什么两样儿,我瞧着皇上头烂额的,正烦着呢。” “替他说什么话?”严真真听说还没有打起来,心下顿时一松。看这架式,似乎还没有到不可转寰的地步。至于米价哄抬,和孟子惆的目标有什么紧密的联系,她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 安庆喜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向她,严真真反躬自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白目了。好吧,政治这事儿,她是不懂的,只能不耻下问。脸上的神色更加诚恳。 “临川王自然也希望能像其他两大异姓王一样回自己的封地,只是皇上不肯纵虎归山,这两日正胶着呢!临川王手段大。皇上也不是个能让人胁迫的主儿,还不知最后什么个结局呢!王妃赶紧地出了宫门,找个地儿躲一躲。幸好遇着了奴才。若是旁人,怕是要去向皇上献功了呢!” “哦……”严真真正要再说。忽见两名武官脚步匆匆地走过去,顿时心里涌起祥的预感。果然,安庆喜脸色大变:“不好,恐怕外头要打起来了。” “怎么会,刚才不是说……”严真真莫名其妙。 安庆喜这时候也急了:“到底是怎么顺事,奴才也不敢说。这会儿奴才还得去办事儿,王妃赶紧地出宫去。你去我那住处。这是钥匙,自个儿翻件宫女的衣服穿上,便不大显眼儿了。” 严真真心存狐疑,可看安庆喜急得火烧眉毛,也知道在皇帝跟前当差的公公,都不大容易,只得把满腔的疑惑给咽了下去,目送着安庆喜走远。手里是一把孤伶伶的钥匙,真不知道这位大内副总管为什么把自个儿的房间钥匙单独放置,而不是跟他那一大串放在一起。 不过。有了安庆喜的钥匙,宫女的衣服解决了,混出宫去又是一个难题。更让人担忧的是,孟子惆动了手。和皇帝之间便没有再议和的可能。这一条路,恐怕只能走到黑了。 伤感地叹了口气,严真真再度离开。安庆喜虽然刚升了副总管,但住处倒还没换,仍在角落里,并不惹人注意。想必他平常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方便,故此霸占着这块地方不挪窝儿。 严真真也没空去猜度太监的心路历程,推门在床后的箱子里,果然找到了两套宫女的行头,不由大奇。你说一个太监,怎么会有宫女的服饰?而且,看起来这套衣服还不是全新的,也穿了好几回的样子。 她听说过皇宫里的太监,也流行找宫女做对食。虽不能真个儿地做那传宗接代的好事,倒也能互帮互助,俨然一对夫妻。可见太监虽是丧失部分男人的功能,还是渴望有个家的。 “你怎么出皇宫去?”小黄鸢忧虑的问题,和严真真是一样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消息倒是打听到了,情况虽糟,好歹还没有出人命,也算是比较乐观的结局了。 “一会儿想个办法贿赂侍卫了。”严真真无可奈何,“我想,七姑娘在皇宫里也该有人,只可惜咱们不知道是谁。” “那还不简单?她不是给了你暗号么?” 严真真双手一摊:“你不能让我逢人就说那句话罢?本来还能大隐隐于皇宫,这样便一下子被瞧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安庆喜的房间也不是久留之地。严真真把腰带束了,便欲推门而出,却听人声隐隐,忙缩在门后。 “安庆喜,你赶紧出宫去打听确凿消息,临川王妃可是真的罹难?”声音有点熟悉,而且颐指气使,气急败坏。严真真心里一跳,这分明是皇帝! 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会走到太监们的宿处来?难不成他也看中了这块地皮儿,觉得足够隐秘? “皇上,临川王骤然动手,便是据此发难,会不会是他自己动的手?”安庆喜诚惶诚恐,声音听着倒还镇静,其实里衣早被汗浸得可以拧出水来。要知道,被传言烧死的那位主儿,还不知道有没有从他的窝里出去呢! “这倒不至于,孟子惆对他的王妃,表面上冷淡,暗地里却维护得很,万不会自个儿动手引火烧人的。况且,真要烧起来,他便不会把自己最得力的手下留在那儿。”皇帝倒对孟子惆很看重,“你赶紧出宫去细细地查探了,若找着了此人,务必活擒,让朕亲自审问!朕布了三年的局,竟坏在此人手中,殊为可恨!” 严真真只觉得一颗心“砰砰”地直跳,甚至怀疑不小心便会跳出胸腔来。那把火,并非皇帝所纵,那又是谁?此人好毒的心计,用这许多的人命,换一个两虎相争的局势!看样子,在皇帝和三大异姓王之间,还有个第三方? “是,奴才这便去!”安庆喜奴颜婢膝地应了,便伸手推门。严真真忙闪进空间,却席地而坐,仍侧着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到底隔着空间,听得并不分明。皇帝也没有降尊迂贵地走进房间,纷沓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严真真才松了口气。 “王妃?王妃?”安庆喜轻唤了两声,隐约听得出颤抖。看来,这位副总管大人也被皇帝的这一举动吓得不轻。 严真真忙闪身出来:“我在这里呢!” 安庆喜吓得面色惨白,哭丧着脸道:“我的王妃啊,你别这么吓唬奴才啊!才刚躲在哪里,猛不丁地出来,把奴才吓得三魂五魄,顿去其七啊!” “刚才听得皇上的声音,我便躲在了门后面,贴着墙根儿站着。”严真真胡乱地指了指,又问,“皇上怎么会到这个角落里来?” “还不是皇上要交代事儿么?”安庆喜总算惊魂略定,“这些事,皇上不方便交给别人去做,只让我带两个人手悄悄儿地去办了。这机会倒是甚好,王妃赶紧随奴才出宫。” 严真真怔怔地问:“你常替皇上出宫办事么?” “也就像这种不宜让人知道,只合暗地里操办的事儿罢了。”安庆喜脱去了太监服饰,换上了件普通的侍卫衣衫。还真别说,这么一换装,倒也显得一表人才。走出去,谁会知道他只是一个太监? “你一直替皇上做这个么?”严真真轻声问。 “从皇上是太子的时候便做了,可不真是久了?王妃赶紧地换身侍卫的衣服,把头发塞进帽子里。”安庆喜自我解嘲地笑笑,可是严真真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笑容,苦涩无比。 严真真心里不觉打了个突,既然人家是皇帝的心腹,恐怕打点下去的那点银子,未必就看在他的眼里。那么……安庆喜今天慷慨相助,应该不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罢?严真真心里有点没谱了,甚至怀疑前面有人挖了一个大坑,正等着自己跳下去。 “王妃待奴才们,不似其他人,若非瞧在我们是皇上近身之人,哪里会给一个笑容?”安庆喜似乎猜到了严真真的心里活动,淡淡地说道,“回过身去,怕是要吐几口唾沫星子,去去晦气呢!” 严真真看着他平静无波的脸色,透过那双淡漠的眼睛,却看到了其人心中的悲凉。身体的残缺已是不幸,而被人嫌弃和看不起,又是给他们的心上划了一道伤痕。古来太监揽权,未必是真有心要登九五之尊,恐怕是长期处于被人藐视的境地,不免会心里变态罢。 她想要安慰几句,可总觉得自己怎么说都说不到点子上,因此只说了个“你……”,便又噤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王妃不必替奴才难过,当年若非奴才净身进宫,奴才的弟弟也不得活命了。如今奴才在皇上跟前儿也能说得上几句话,弟弟也肯用功。若能取了功名,奴才便是死了也情愿的。” 严真真动容:“你弟弟叫什么名字?若是有机会……” 安庆喜浮起了淡淡的笑容:“有王妃这句话,奴才的弟弟想不中举都难了。” “啐,你当我是神仙啊!” “可不是?王妃义助张状元,可是被人传人美谈了。”安庆喜奉承道,“王妃,咱们收拾停当,这便出宫罢。奴才有了腰牌,门口的侍卫不敢拦着的。” 严真真喜道:“有劳安公公。” 虽说孟子惆真刀明枪地和皇帝掐起架来,但因为一个天大的难题顺利解决,她的心情也陡然轻松了起来。 便是有天大的难题,也等出了宫再说!(未完待续) ------------ 第281章 幸福的味道 跟在安庆喜身后,出宫果然变得十分轻松。而另一个侍卫模样的年轻人,脸上还残留着稚气。安庆喜并没有为两人作介绍,严真真自觉身份甚是尴尬,只顾低了头走路。 安庆喜脚步很快,严真真几乎卯足了劲,才算跟得上他的脚程。三人一声不吭地走进一个巷子,看起来像是京城最普通的民居。在严真真看来,每一户人家都一模一样。 “头儿,到了。”小太监才十三五岁的年纪,虽然不声不响,可一双眼珠子却灵动得很,行动也利索。不待安庆喜吩咐,已是一个箭步过去,掏出钥匙开了门。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显得利索干净。 “你这个手下,调教好了,倒是个帮手!”严真真赞道。 安庆喜也得意:“可不是?奴才挑选了两年,也才挑到了这么一个。经了两年历练,越发伶俐了。王妃若是瞧着喜欢,多提点他两下。” 严真真哑然失笑:“我可没这本事,要不然,我身边儿尽有得用的人了,哪里还用得着三番五次地去跟平南王妃借人!” “上回跟着王妃进宫来的那个小丫头不错,听说王妃的产业都由她打理着,难道她称不上是王妃的好帮手么?” 严真真暗恨自己行事不严密,对于古代的情报组织警觉性太低,她与联华超市的关系,近乎人人皆知。好吧,壮士断碗,送给孟子惆算了。反正,现在也被孟子惆拿去了,若不然,尽管没有螺儿坐镇,粮食的储备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见底儿。 “只是小打小闹……”她谦虚得有点过份。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孟子惆,“不知我家王爷如今可在王府?” “是。正是在临川王府。”安庆喜见她没有继续话题的兴致,也忙转换了话题,“此处离王府不算远。奴才叫辆车送王妃过去。” 严真真大是感激:“多谢安公公。若非在宫里遇着了公公,今儿个到天擦黑。我怕还回不了王府呢!” “那是王妃吉星高照,奴才也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安庆喜的态度很和善,以至于身旁的小太监好奇地朝着严真真看了好几眼。 “容后再谢。”严真真肃容地递过一张银票,“一点小意思,公公请手下人喝茶吃点心。” 安庆喜也不客气,笑眯眯地接了过去:“奴才明白王妃的身家,那就替小子们收下了。” “师傅。马车已经备好。”小太监在门口侧口细听了一顷,便悄声提醒安庆喜。 “好,王妃请上车,替奴才给临川王爷请个安,问个好儿。” 严真真再度表达了谢意,便登上了巷子后一辆很朴素的马车。青布面儿,马也微有杂色,就跟最普通的人家一样,满大街可以看到好几十辆。严真真颔首为礼,便催着马车扬长而去。 穿过小半个城区。路过联华超市的时候,竟见门庭若市。尽管联华超市的盈利能力,她心里也有数,但也不曾想到会有这样的盛况。何况。几乎每一个踏出联华超市大门的人,手里都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 “哄抢啊?难怪米价一日十跳,连普通的老百姓都想到了囤粮,能不疯涨么?”严真真嘀咕了一句,也不叫停,一路呼啸着过去了。 孟子惆的发难,似乎让她发了“战争财”?严真真好笑地想着,看着人喧嚣的人群渐离渐远。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可是想到别院里的几十个人,她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 王府,终于到了。 站在临川王府的门口,严真真感慨万千,恍如隔世。这里,曾经是一个囚禁她的华丽牢笼,她这所以没有逃离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人对于一个陌生的世界,总会有不知名的恐惧感。 至少,孟子惆对于她来说,还算得上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在龙渊没有作出带走她的决定之前,她决定留在帅哥的窝里等候。 “唉!”她叹了口气,独自踏上了临川王府的台阶。有时候,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习惯了前呼后拥的生活,她竟然忘了在前世的时候,她也曾经是个独行侠。 “王妃回来了!”敲门以后出来的,是两个荷枪实弹的侍卫。好吧,现在是战时,满身戎装算不得夸张。可是,他们的反应,也太激烈了点儿罢? 严真真被两人异口同声的欢呼给雷着了,竟忘了跨出自己的玉足,愣愣地站在大门口,在两个侍卫的中间,倒有点像是门神。只不过她长得实在有点娇小,缺了一点气势。 很快,又有“王妃回来了”、“王妃还活着”之类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不过隔得遥远了些,严真真竟听不大真切。她随即恍然,原来她的“死讯”,已经传回了王府。她感动得有点不知所措,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她在王府里的人气,这么高! 很快,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自我yy。一身银色铠甲的孟子惆一马当先,出现在严真真的视野里。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发出炫目的光芒。严真真觉得,自己仿佛是看到了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不知道阿波罗的出场,有没有这样拉风。他的身旁,跟着一群盔甲鲜明的男人,可他们人数再多,也不过是孟子惆的陪衬。这男人,无论出现在哪个场合,都会显得鹤立鸡群。 渐渐的,身后的人与他拉开了距离。走到严真真身边的,只是孟子惆。他容色是一贯的平静,可是他的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仿佛一串串燃烧的火苗。 “你……没死?”这样的开场白,让严真真很困惑地挠了挠头。劫后重逢,这句话似乎有点不太合时宜罢?他不是应该冲上来拥住她,把她拥得连骨头都快断了,然后说两句煽情的话么? “嗯,我没死。”严真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尽管这个结果,其实是显而易见的。侧头看了看满目的余晖,还没有到鬼魂出没的时间段。 “太好了!”孟子惆伸出双臂,在严真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她拥进怀里。用力之大,真的快把她的骨头给搂断了。 严真真苦着脸,原来某人不是木讷,不过是比她想像中的慢一拍半。而且,这样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书里的女主角常常会觉得幸福的那种感情,她似乎一点都没有,只觉得气都透不过来,像一条即将被溺毙的鱼类。 “你的力气用得太大……”她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总算挤出了这句话。随即浑身一松,他的力道立刻放开了,虚虚地拥着她的肩,仿佛她是一个易碎的瓷器娃娃。 严真真只觉得浑身暖暖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渐渐地在心底发芽,然后疯长,渐渐布满整个胸腔。原来,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让她觉得困惑的是,让她觉得幸福的,应该是龙渊,怎么可能会是孟子惆呢?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决定暂时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尽心尽意地享受自己的幸福感。 因为快乐和幸福,是世界最难得到的东西,她应该争分夺秒,而不是轻易说放弃。 “我以为你……”孟子惆的声音,低得近乎呻-吟。 严真真知道他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轻轻笑了:“所以说,有时候贪玩也是一个优点,而且是能够救命的优点。幸好我把王志中赶走了,若不然的话,我便只能留在别院里呆呆地等着被火化了。” “不,不要再说了。”孟子惆的手,猛的捂住了她的嘴,“我没想到他在仓猝之中,会想出这么一招。尽管还没有准备充分,但我还是发动了。” “这不是皇上动的手。”严真真摇了摇头,随即觉得肩上一紧。 孟子惆用了点力,恨恨地说道:“别替他说话,另以为他赐了不少东西就是好人。那不过是他收买人心的手段,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严真真愕然,这可不符合孟子惆一贯的风格啊。他不是应该云淡风轻,尽管要损人,也损得听起来像是赞美吗?什么时候,他也会这样简单粗暴的语言? “我不是替他说话,只是刚刚从皇宫里出来,偷听到了他的话而已。” 孟子惆比她更震惊:“你去皇宫了?怎么去的?” 严真真不敢说有地道直接通往上书房后面的假山,只得把对安庆喜编过的理由,再编了一遍,如此这般,说得像是一篇小说,通篇用上了华丽的词藻。孟子惆倒没有怀疑严真真的说法,只是觉得她的运气未免太好。 “你果然是个福星,逢凶化吉,这样也能混进去。”孟子惆啧啧赞叹,“还好,你没有出事。不过,这并不能说明,那把火不是他纵的。” “正如你没有完全准备好一样,他也没有准备好。布置了这么久,他比你更有耐心。”严真真提醒,把自己偷听到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是了,恐怕是有人恨不得我们打起来。因为这一段时间,虽然军队已经小规模的调动,但主要还是利用朝会和经济上的手段。”孟子惆很快便得出了结论。 严真真的头倚在他的肩头,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便觉得睡意上涌,含含糊糊地问:“那他是谁呢?”(未完待续) ------------ 第282章 退路要找好 最后,严真真没有等到孟子惆的回答,便睡着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任谁一路神经高度紧张地奔跑了大半天,也会觉得精疲力竭。尽管这中间还有两次进入空间休息的机会,但精神始终绷得很紧。 她陷入昏睡前的念念不忘的话是:“螺儿还在山上,你让人去接她回来……” 潜意识里,她不想暴露那个小白虎的山洞,所以只提及了山洞的入口。孟子惆轻“嗯”一声:“放心,我会让人把她接回来,不会让她出事的。” “让王志中去吧,螺儿一定会很开心。”严真真的眼皮已经阖了起来。 她忘记了继续追问地个挑拨皇王之间关系的人,或者是不想让孟子惆为难。这些事,不应该是她该知道的。尽管看起来,孟子惆对于这个人,多少有点儿谱。 “好。”孟子惆柔声答应,看着严真真呼吸渐渐清浅匀称,才轻轻地把她拦腰抱起来,走往自己的房间,而不是听风轩。孙嬷嬷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严真真已经睡得很熟,孟子惆则坐在一侧,衣甲未解,看着她出神。一点余晖射进来,落在他的肩上,仿佛替他落满了金色。看到孙嬷嬷未经通报便匆匆而来,他只是微微抬眸,朝她摇了摇头,便挥手让她出去。 这一刻,他只想好好地看看严真真。天知道,当他得知别院被焚的消息时,那样的惊怒害怕,竟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断然地发出了动手的命令。时间,对于双方来说,都至关重要,谁都想做更充分的准备工作。原来的计划里。他是想让皇帝忍耐不住先动手的。 “王爷!”王志中佩着剑悄悄地掀起珠帘。孟子惆用手指做了个手势,轻轻地为严真真掖了掖被角,把孙嬷嬷叫进去照顾。才沉着人走入书房。不过,如果王志中敢直视他眼睛的话,便会发现。(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其实他喜多于怒。 “情况怎么样了?”在宽大的书桌后坐定,他才淡然问道。尽管局势因为别院焚烧。让他冲动之下提前“动手”而稍稍失控,但比起严真真平安归来,这些还真算不了什么。付出百倍的努力去填补,他也愿意。 “东城区已被咱们控制了,若事有不谐,可从那里退走。” “即使事情成功,咱们也要撤走。在京城里。我们的力量积蓄得太慢。平南王虽出手相助,毕竟人家也要发展,不可能全力助我。唯有回到封地,三大异姓王互成犄角之势,才有与朝廷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是。只怕那位布置了这么久,把王爷闲置京中十年之久,不甘心放王爷回封地罢。”王志中忧虑地问,“即使朝臣,也有咱们收买不动的。” “全部收买是不现实的。我们只需要其中的一小部分,在朝廷上有适当的话语权。”孟子惆冷静地说道。 “可朝廷上替王爷说话的几位,尽管看着数量是多的,可份量却仍嫌不足。王爷您看。是不是可以让剩下的那几个,也适当地说两句?尤其是……” “不行!”孟子惆断然拒绝,“现在还远远不到时候,我们要在真正需要的时候才动用他们。哪怕这一次支持我回封地的朝臣真有份量,那位也不会同意的。幸好这几年在封地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不用他发明旨,只要朝廷里给一个默认的态度,三年五载,咱们便能站稳脚跟。” “只怕那位不会让王爷如愿。”王志中却丝毫没有被鼓舞起士气,一张脸沉得如同被人欠了大把银子没还。 “由不得他!”孟子惆冷哼一声,因为严真真的归来而心情大好,脸上终于浮起了浅淡的微笑,“事情都安排下去了罢?现在有件事要你亲自去做,连夜出发。” 王志中站得如同一杆标枪:“请王爷吩咐!” “去接个人,就是王妃的贴身大丫头螺儿,你认识的。” “啊?”王志中张大了嘴巴,像呆头鹅似的半天没有动静。 “是王妃的意思,那丫头倒是个忠心的。若不是她,王妃就是躲过了火灾,也躲不过熊灾啊!你带人即刻上山,去把她接回来。只可惜咱们控制的城门,离碧霄山有点远了。” “无碍的。”王志中精神一振,“多跑一趟马便是,也耽误不了什么功夫。明儿一早,卑职再回来向王爷复命。” “路上小心着些,听说那丫头受的伤不轻。”孟子惆看他一脸的激动,心中暗自好笑。 “是。”王志中的回答响亮了些,手中不自觉地握住了刀柄,青筋微跳。 “去罢。”孟子惆没有再留难人家,挥手让他退了出去。尽管步履一如既往的沉稳,可孟子惆还是从王志中的脚步声里,听出了他的急切。如果现在被困在碧霄山中的是严真真,恐怕自己也会一反常态罢? 唇角噙着笑容,他坐在椅上呆呆地出了一会儿神,才把人叫进来,进行下一阶段的部署。开了弓,便没有回头的箭。不过,那个幕后的黑手,他还是要找出来。把自己当枪使?而且还不惜火烧别院! 若不是严真真被闷了这么几天,突发奇想地跑了出去,而且在山里迷了路,这一劫,怎么可能逃得过?因此,这一刻,他对这位神秘的第三只手的痛恨,更甚皇帝。 他不怕装疯卖傻二十年,却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严真真甜美的笑靥。买下别院,虽非绝密,但也没有大张旗鼓。他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越到越来,脸色越是冷得像千年寒冰。 “是,王爷。” “是!” “得令!” “遵命!” ………… 随着几声应和,书房里的人终于又再度走得一个不剩。孟子惆这才吁出一口长气,看向天外降临的夜幕,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好吧,在一连串的坏消息中,终于还有一个最好的消息。 如果不是面临着失去她,也许他还不知道,原来这个用紫参救了自己一命,然后咬着唇一脸倔强地避居听风轩的女人,竟然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王爷,齐侧妃那里打发人送了一盅燕窝粥。”门外的书僮虽然禀报了,却并没有把燕窝粥端上来的意思。作为孟子惆的心腹,再隐秘的心思,也能猜着几分。 “你吃了罢。”孟子惆头也不抬,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一只信鸽从穿外飞来,孟子惆亲手把纸条塞入铜管,亲手送出窗户。 “齐侧妃,王爷这会儿正有公事,怕是不得空儿。”书僮清脆的声音,让孟子惆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前阵儿病得七荤八素,这才消停了些日子,这几日自己忙得也没顾得上她,怎么又生龙活虎了? “看来,这回请的郎中倒有些手段,下次得重请一个。”他喃喃自语,阖上了窗户。 “我自找王爷,你一个小奴才还敢拦着?”齐红鸾的声音,果然中气十足。孟子惆的眉头皱得更深,却没有搭理。 “奴才只奉王爷之令,除了王妃,任何人不得进入书房。”书僮的声音又干脆又爽利,却听得孟子惆又好笑又好气。 他何尝下过这番命令?不过,这话也许正说中了自己的心思。看来这小子也是可造之才,倒值得栽培。 齐红鸾急了,若非听说严真真今日回府,她哪里用得着强撑着起来化妆,急匆匆地赶来见孟子惆?在孟子惆的心里,严真真果然不一样。 “滚开!”她怒叱一声,便欲强行往里闯去。 小书僮却一个箭步抢在头里:“请齐侧妃体谅小的,王爷的吩咐,奴才也不敢违背。” 齐红鸾大怒:“我哪里有这闲功夫来体谅你?一个看门儿的书僮,也敢在我面前嚣张!回头让王爷知道,拖下去一顿板子打死了事!” 书僮却并没有被吓倒,仍是带着三分笑意:“奴才性命事小,王爷的吩咐却大。齐侧妃请回,王爷吩咐过不见外人。” “我是外人?”齐红鸾气得反倒笑了,“这王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与王爷青梅竹马长大的,如今又是他的侧妃,这也叫外人?” “侧妃地位虽是尊崇,毕竟也只是妾不是元配妻子……”书僮说得一半,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吐了吐舌头,缩头缩肩地定住。可是小身子却仍当门而立,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那话,分明是故意戳她伤疤的。 “哪里来的野小子,竟这般羞辱于我!”齐红鸾久病之下,心绪本自不稳,听得小书僮态度恭敬的“嘲讽”,更是气得失了理智,“来人,把这奴才拖下去乱杖打死,以儆效尤!” “奴才是王爷亲自领回来的,自是王爷的奴才,而不是齐侧妃的奴才。府中大小事务,王爷愁听王妃。就是王妃不在,也有安侧妃总管……”书僮的态度越发的恭谨,可说出来的话,却把齐红鸾的一把无名火,顿时烧了三丈高还不息。 孟子惆耸了耸肩,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动作,是拷贝自严真真的。 “红鸾。”他的声音没有动怒。 “是,王爷!”齐红鸾高兴起来,恨恨地瞪了一眼书僮,便欲迈步。谁知书僮却仍然守在门口,寸步不让。她正欲发火,书房里又传来孟子惆的声音:“你先回去,一会儿我得了空再去看你。”(未完待续) ------------ 第283章 失踪人等 与齐红鸾吃了软钉子的待遇不同,严真真睡饱以后正待回听风轩,孟子惆身边的大丫头却含笑留人:“王爷说了,王妃从今儿起,还搬回主屋来住罢。” 严真真大吃一惊:“这如何使得?”及至看到人家脸上那份尴尬的苦笑,才省觉这是一份殊荣,忙又解释:“自来也没有这样的规矩,况且如今王爷事儿多,我留在这里,不过是给他帮倒忙而已。听风轩也住得熟了,我还住那里自在些。” 说罢,也不顾人家小mm的殷切挽留,抽身走人。才走到一半,遥遥地便看见安容雅脚步从容地朝自己走来。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停下打个招呼,还是先回听见轩再说,孙嬷嬷已笑道:“安侧妃来给王妃请安了。” 严真真无奈,只得站定,还得陪上一个灿烂的笑容。不过,重见安容雅,她倒并没有什么不愉快,只是急于回听风轩看看自己种下的那片药园子,也有些想逃离孟子惆的意思。尽管如今是战时,但干柴碰着了烈火,谁知道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况且,他们之间,名份早定,真要做些什么,孟子惆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唉,不相见时是挂念,相见时却觉得心虚。人生,真是处处充满了矛盾啊! “王妃大安!”安容雅加快了脚步,笑吟吟地拜倒,“得见王妃归来,容雅喜不自胜,怕是王爷的气色,也好上了几分。” 严真真忍不住失笑:“我可没有魔力,王爷的心情与我无干的!倒是瞧着安妹妹,这一两个月将养得越发白白嫩嫩。” 安容雅没有接口,识趣地转换了话题:“王妃这次出门,可将养得不算好。脸色也憔悴了两分呢!” “是么?”严真真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难道山里的空气,反倒对养颜不利么?左思右想,也没有这个理儿啊!摧残自己的。大约便是这两天的担惊受怕与连日赶路了。这又是帅哥惹的祸!作为外貌协会的忠实会员,严真真不敢保证,如果孟子惆不是顶着这么一张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容颜。自己还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回到王府。为的,只是想让他报个讯。自己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儿的,不用为自己打乱了原先的布置,坏了自家的阵脚。 皇王相争,她理所当然地站在孟子惆的一边。更何况,如今孟子惆似乎处于弱势。作为穿越女主,帮帮弱者。才能显出自己的眼力罢?她自嘲地笑笑,继续举步。说话,也不必耽误走路的功夫。 “王妃年纪轻轻儿的,怎么竟喜欢那山林里呢?”安容雅轻笑道,“虽是略见清减,精神气儿倒还好。” 严真真失笑:“什么精气神儿的,那是我才刚睡了个好觉罢了。不过,山里的空气好,出门便是满满的绿色,我倒是喜欢。下回。我还要再去住上一阵儿……” 可一想起那幢美仑美奂的别院,已被付之一矩。而待自己如同母亲的秀娘,也葬身火海,笑容便不由自主地垮了下来。 “王妃走了倒好。留下我与齐侧妃斗法儿呢!”安容雅佯嗔。两月不见,安容雅倒比从前更活泼了些,颊上留下一对酒窝,煞着迷人。 “听说齐侧妃这一向病着,倒是劳累了安侧妃啦!”严真真抿着唇乐。 “劳累么……倒也说不上来。她呀,倒是病着还安分些,我也能轻松着,不用被她搅和得头昏脑胀。有些事儿装聋作哑便是,反正她也没那个力气爬将起来与我扯皮儿。这不,前儿个才好了些,今儿便去王爷的书房外面吵了一架。王妃从主屋出来,竟是没有听得声音么?” 严真真懊恼:“还不是被她吵醒的么?若不然,我还能再睡上一会儿。要知道,我从城外回来,可不那么容易,一天一夜没合着眼儿啦!搅人好梦,罪莫大焉!” 安容雅听得乐不可支:“王妃可是要回听风轩么?妹妹正想去叨扰王妃的好茶,不知王妃可要逐客?” “怎么会?”严真真笑着挽起她的手臂,“回头让碧柳……哦,我说顺了口,竟忘了她还被关着呢!” “王妃但请放心,碧柳姑娘一切安好,妹妹不敢怠慢了她的。”安容雅见机连忙安慰,“王妃若是挂念,不妨差人看望。那丫头着实忠心,这两日也替王妃担足了心事。” “我知道,多承你费心了。”严真真点了点头。有两只小蚂蚁在府里盯着,小黄鸢三不五时地飞回来下一点巴豆,她能对王府的事不清不楚么?只是对孟子惆的动静,不大了解罢了。他那肚子里的弯弯肠子,实在太多。别说以麻雀的智慧,猜不出他的意图。便是严真真推敲来推敲去,也没能解开孟子惆这道方程式。 “那丫头原便是被冤枉了的,王妃又素来爱重,妹妹不敢怠慢。况且,王爷也再四吩咐过了,要好好照应着。”安容雅委婉地替孟子惆说好话,“王爷当初关押碧柳,也是不得已而作出的姿态。此间事了,想必仍会着碧柳回来服侍王妃的。” 严真真叹了口气:“但愿如此罢。唉,不是为了替我出这个头,哪里会受这样的苦?她打小儿跟着我,也没享过什么福,总是替我挡灾。还有秀娘,她……” 安容雅并不知道别院被焚的消息,仍笑吟吟地问:“对了,秀娘她没有回来么?” “她……回不来了。”严真真微微哽咽。 安容雅不知所措,孙嬷嬷在一旁言简意赅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安容雅这才默然,勉强安慰:“人死不能复生,王妃也不要过于伤心。当年我阿妈去的时候,我也是痛不欲生。若是阿妈还在,又岂会把我送入中原?” 严真真哭笑不得,这丫头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这番话说出来,倒像是要等自己的安慰似的。毕竟一个是亲娘,一个只是奶娘。 气氛顿时沉重了起来,严真真情绪低落。秀娘和碧柳这两个跟着自己最久的心腹,一个被关押,一个则尸骨无存。这样的结局,让她忽然觉得寒冷。 而安容雅,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心事,竟也一个字都没有,只默默地跟随着严真真的脚步往听风轩而去。尽管偏居王府的一隅,可是严真真却把这座院子,看作是自己的地盘。熟悉的小桥流水,让她顿生回家的亲切感,脸上的线条,顿时柔和了下来。 “今儿个,我可是讨要王妃的一两好茶叶来了。”安容雅重又浮起笑容,“听说王爷特特儿地把南诏上贡的白茶留着给王妃呢,我眼馋那个很久了哦!” 严真真笑道:“王爷并没有赐我南诏的白茶。不过,也不让你白来一趟,我这里还有福建那边的白茶,品质应该要比的南诏的更好些。” 安容雅羡慕地叹息:“王爷果然把好东西尽留给王妃了呢!” “只是……因我好茶。”严真真说着,自己也觉得心虚。她好茶么?除了生搬硬套一些现代看来的常识性东西,她对于茶的口味,更多地停留在立顿红茶、茉莉花茶上。 不过,唬唬仅靠与天旻贸易得到一些茶叶的安容雅来说,是足够了。 “我以前可不知道,原来茶叶还有白色的呢!说来惭愧,我们那里的茶叶,跟天旻的不能比。天旻下人们喝的茶叶沫子,在我们那里还被当成奢侈品呢!” 严真真于是发扬晦人不倦的优良传统:“这种白茶一般地区确实并不多见,因为人们采摘的时候,只采摘最细嫩的部分,叶背多有白色茸毛,加工时不炒不揉,用文火烘干,因而白色的茸毛在茶的外表便完整的保留下来,故而呈白色。” “原来如此,王妃果然是博学多才。”安容雅接过孙嬷嬷递过来的半包茶叶,谢了又谢,还不忘捧严真真一番。 “其实,这些也是家母在世的时候说的。”严真真继续把“博学”的名头,推给自己名义上的生母。反正人家冠以天旻第一才女的桂冠,不拘说什么,别人也不会觉得意外的。 白茶在现代被称为六大名茶之一,却是在唐朝陆羽的《茶经》问世,才为人所知。既然天旻的历史跳过了唐朝,那部《茶经》,也没有问世。严真真忽发奇想,若是自己把依据现代的那点零星知识,把《茶经》给捣鼓出来,不知会不会再度掀起轩然大波。 可惜自己在现代并不好茶,真要著书立言,也绝非易事。 两人相谈甚欢,及至夜深,安容雅才告辞而去。 “王妃,王爷才刚差了人过来,送了两匣子东西过来。”孙嬷嬷轻手轻脚地进来。 “嗯,放着罢。嬷嬷,你自去歇息着,这些事交给小丫头子们做便是。”严真真忙扶过她的手臂,“其实这些事,我自个儿也能做。” “王妃千金之躯,哪能做这些!”孙嬷嬷慈祥地笑着,“王妃的脸蛋儿也长开了,可以与王爷圆房了罢?今儿个留安侧妃说了这么久的话,可是要故意避着王爷……” 严真真被说中了心思,赧然道:“王爷那里自有人伺候,这几日事儿也多,不必再给他心上添烦了。” “抱冬呢?”孙嬷嬷没听严真真提起抱冬,忍不住又问。 “她没回王府么?”严真真大吃一惊。(未完待续) ------------ 第284章 这一次,我不走 “抱冬……也在别院里……”孙嬷嬷瞪大了眼睛,吃吃地说道。她是很喜欢抱冬的,曾有意认下作为自己的干女儿。 严真真脸色微微发白,深吸一口气:“那日螺儿留下,抱冬被我遣下了山,是要她去联华超市看看的。我刚才还奇怪着呢,怎么嬷嬷来了,抱冬却不见,只当她留在联华超市。” 孙嬷嬷也变了脸色:“并不曾见她回王府来。” 严真真又惊又疑:“等一等,让我想想。那天早上,王爷和王志中相继离开,那时候虽是情势有点紧张,还没有白日化。城门那里,难道已经戒了严?可抱冬有王府的腰牌……进城应该不是问题啊!” 两人对了对日子,发现抱冬竟是从那日离开后失了踪,顿时面面相觑。 “糟糕,赶紧打发人去寻。”严真真忍不住跺足,“我只当她被困在城内,这两天只担忧秀娘和螺儿,竟不曾想到她!不行,我得去见王爷,让他赶紧派得力的人寻她去!” “这会儿已经夜了,明儿再找不迟。”孙嬷嬷忙拦住她。 “那怎么行?谁知道一夜之间,会发生些什么事?她一个小姑娘,还从没有独自出去办过事儿呢!若是遇上了什么万一,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这会儿王爷怕是已经歇下了,齐侧妃白天刚讨了个没趣儿,王妃何苦再去落人口实?”孙嬷嬷叹道,“再说,黑灯瞎火的,要找个人又谈何容易?若弄出些动静让人瞧见,反倒不美。” “真真,莫急。我去严侍郎家里把两只麻雀叫回来去城外找。它两个认识抱冬,若真是在城外,一准能找着。”失踪了半天的小黄鸢。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头。 “那敢情好,你赶快去!”严真真正六神无主,闻言大喜。 孙嬷嬷不解地问:“奴婢去?” 严真真忙握住她的手臂:“不是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我刚刚急得乱说的。嬷嬷说得对,黑灯瞎火的。找个人哪里这么容易?明儿天亮了再叫人悄悄儿地出城去,兴许还能找着呢!” 看到自己的话如此有效,孙嬷嬷老怀大慰:“王妃能这样想便好,老奴会下去安排好人手,天一大亮便遣出城去。” “好,劳烦嬷嬷了。”严真真诚恳地道谢,却暗暗心惊于孙嬷嬷的能耐。人家手里也有人呢。恐怕比自己的还得用。她计划着得了闲,把孙嬷嬷手里的人挖过来,先撑过这段时间的人才荒再说。 孙嬷嬷又絮叨了两句才离开,严真真却了无睡意,急催小黄鸢:“你快去会齐了小麻雀去城外找找,可别出了什么意外……” 小黄鸢啄苹果似地点了点头:“真遇上了什么事,我再叫小麻雀回来告知。”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那哪还来得及?务必把抱冬救下!” “你觉得我们有什么办法救人吗?别忘了,我们只是鸟,能力不足,也就能通通风报报信儿罢了。” “你的嘴和爪子。难道是摆好看的吗?”严真真凶巴巴地指指点点,“我看见你那天在宫里的时候,一爪子便剥下一大块树皮呢!难道你认为人皮,比树皮坚硬么?” 小黄鸢苦着脸道:“可是树皮不会抓鸟啊!我活了这么久。眼看化形在即,可不想成为你们人类餐盘里的一道菜。” 严真真叹了口气:“抱冬比我还小着两岁呢,真正是个孩子!” “她那么个机灵人儿,哪里会真遇上什么!”小黄鸢受不了她的语气,悻悻地说道,“你当她跟你似的木木呆呆,明明可以施施然安全出城,偏要往危险的地儿钻!兴许这会儿她早已拿了银子扬长而去,在这样的多事之秋,谁傻到一门心思地还要回来?” “不会的,抱冬这丫头比螺儿还要死心眼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严真真却很信任这小姑娘,“她没能进城,非不为,实不能也。” “好了好了,不跟你掉书袋,我这便去,免得你像那个孙嬷嬷那么唠叨!”小黄鸢振翅而起,还不忘替自己表功,“这一宿,我还真没歇过呢!” 严真真看着淡入夜色中的小黄鸢,又叹了口气:“其实,最唠叨的,是秀娘呢!可惜,以后再想听她的唠叨,却是不能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孟子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来,严真真觉得的风轩少了碧柳和螺儿两个,对于孟子惆来说,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白日里睡得太多,这时候也睡不着。我今儿才知道,抱冬竟没有回府来,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心里担忧。”严真真才福下身去,便被孟子惆接住。 “抱冬?”孟子惆记了起来,“就是你从太妃那里带回来的小丫头么?她没留在别院里啊……” 严真真苦笑:“是啊,这算是一个好消息。可坏消息是,如今她下落不明。如今城门戒严,她身上即使带着王府的腰牌,也不敢拿出来的。” “无妨,明儿一早,我让人找去!”孟子惆倒并不在意。这年头,卖了身的丫环,根本谈不上有人权这么一说。若是被主人家打死,只要有“正当”的,“过得去”的理由,甚至连罚金都不必支付。 但对于严真真来说,却完全不同。每一个待她好的人,都会得到她善意的对待,包括眼前的孟子惆。 所以,她放弃了奔向自由的机会,选择了回到他的身边。至少,她要与他一同度过这个难关。 “她一个小姑娘家,不知道怎么个凄惶呢!”严真真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放心,抱冬虽说人小,但平常看着可是机灵得很。进城固然不易,若要自保,倒也不成问题。你呀,别尽东想西想的了。时间也不早,就是睡不着,也躺着养养神儿。奔波了一个日夜,又担惊受怕,耗尽心血,小心别熬出病来。”孟子惆把她扶住,一手揽住她的腰,搂着她坐到了榻子上。 “不妨事的,我如今只担心螺儿和抱冬。螺儿倒也罢了,有王志中去接,想必是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就是抱冬……唉!” “你呀,就是喜欢瞎想,难怪总长不出三两肉来。”孟子惆叹息道,“你放心,手头缺人,我明儿便让人放了碧柳出来。” “啊?”严真真没想到自己的诉苦,会换来这样的结局,一时之间也忘了道谢,只微启红唇,看着他发愣。 孟子惆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过的,总会把碧柳还给你!毕竟是你从娘家带出来的人,我也不会轻易处置。” 严真真一头雾水地“嗯”了一声,其实并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儿。不过,她听出孟子惆的口气,把碧柳还给她,似乎是为了顾全自己的脸面。 “京城的四个城门,我如今只控制了一个。这两天的形势,说变就变,谁也不知道那位的手中握着什么样的底牌儿。明儿我让王志中送你出城,先去城外躲两天。”孟子惆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他的底牌?”严真真心中一动。 “是啊,我虽有人在宫中,但毕竟地位有限,所知极少,猜不出来皇上的底线。如今开了的弓也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若是事有不谐……” “不会的,你就是不能成事,也可退回封地去。”严真真急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可莫学那个什么西楚霸王,一朝兵败,便自刎乌江,连面对江东父老的勇气都没有!” 孟子惆哑然失笑:“放心,我有卧薪尝胆的耐心。只怕到时候他埋伏了什么后手,若是我走不脱,你可……” “不会的!”严真真再度打断了他的话,“他固然准备了三年,你等待的时间更长,谁说咱们没有胜算?” 一个“咱们”,让孟子惆无限欢喜:“是,咱们未必就没有胜算。我要求的本也不多,但求回到封地,养精蓄锐,指日可待。” 严真真眉飞色舞:“正是!” “你早些歇着罢,明儿我让王志中……” “不,我不走!”严真真三度打断了他的话。尽管在古代,打断丈夫的话,是妻子的严重失职。可是严真真不想离开,她觉得自己留下,可以发挥更大的用处。小麻雀们别的本事没有,听壁角还是很有些功力的。尽管八卦新闻居多,但还是能解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早知道战争一触即发,她应该多养几只鸟儿才对!现在只能好语相求,但愿那只小黄鸟儿不像可恶的苹果天牛那样好吃懒做。 “这里毕竟有些危险……” “要走一起走!”严真真对他一再的劝说有些恼了,横了他一眼,“若是我想离开,根本就不会回王府来。你打仗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分析分析情报,还是做得到罢?” 孟子惆看了她两眼,似乎还在犹豫。严真真也不说话,只是抿着唇,有些含怒地瞪着他。 “好罢,依了你。”最终,孟子惆还是让了步。其实,他是舍不得她离开。 若是再来一场滔天的大火,他怀疑自己的心脏是否禁受得住。(未完待续) ------------ 第285章 总动员令 这一夜,孟子惆没有留下,他神情有些倦怠,但精神却还很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等一下!”严真真叫住他,迎上一双晶亮的眸子,“你这几天熬夜,我还有一小段儿紫参,你切两片含在嘴里。” 孟子惆看着她玉白色的掌心里,一截紫参不过跟拇指一般粗细,半寸来长,却比十倍量的黄金还要珍贵。见她一脸的坦然,忍不住暖意上涌。疲惫不堪的心,刹那间仿佛又充满了无穷的活动。 “傻丫头,哪里需要用这等东西。你在我身上已经用了不少,这些自个儿留着罢。”他把她拉近了自己,唇贴着她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这个吻,没有任何欲-望,却孕藏着难言的情愫。有感激,有信任,有温情…… 严真真没有抗拒,因为这个吻太温暖,像是在孤独的夜晚,孤儿院里的大哥哥为了阻止自己的哭泣,而印下的那个安慰。 “先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儿再来看你。”孟子惆的手指,挑开她额前拂下的刘海,“这紫参你放好,关键的时候,兴许能救命呢!” “我不需要,这个你留着。”严真真急了,不由分说地塞到了他的掌心,往回走了两步,才回头嫣然一笑,“别舍不得用,我母亲当年留给我的,可不止一支。” 孟子惆哑然失笑,紫参又不是白萝卜,严夫人纵然蕙心兰质,从来不乏裙下之臣为讨她的欢心而搜罗奇珍异宝,但真要多,也不可能罢? 珍而重之地把紫参放在怀里,靠近心脏的左边,那里的暖意。迅速通过血管,传递到了全身各处毛细血管可以到达的地方。 严真真已经掀了帘子进去,他却还痴痴地站在夜色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发着呆浪费了多少宝贵的时间。事实上,大半夜的来听风轩走一遭,本身已经是浪费时间的行为。可他心里。偏是住着一只冲动的魔鬼,非要看一眼严真真。方觉得安心。 从得知火烧别院,不及细想便下令发动全面进攻。有人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此话正是他这次行动的最好注解。若非得知严真真的“死讯”,他还有的是耐心慢慢地通过京城的盐价和米价来逼迫皇帝和那一群自以为是的朝官们。 而严真真的平安归来,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她是完整的。他的欣喜。身体里已经无法盛装得下,满满的似乎随时都要溢出来。 因此而造成的轩然大波,已经算不得什么。而从其他两王传来的消息来看,尽管有些措手不及,但并没有因此而乱了章法。形势,没有糜烂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坐在书桌后,他的头脑从所未有的清晰。薄薄的绢帛上,发出的每一条命令都言简意赅,便于执行。所有的信鸽,都振翅飞去。 东方既白。天空被染成一片轻浅的霞色,流光溢彩,绚丽无比。他摸出那段紫参,刚感疲惫的身子。忽然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那是一个女人,所能给予他的最大支持。唇畔,噙住了一抹笑容,他转头把人叫进来。 守在门外的,正是力阻齐红鸾的书僮冰荒。名字有点冷,其实人倒长得粉粉白白的,嘴唇一抿,便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冰荒,今儿个阻住齐侧妃,你做得很好。” 冰荒并未因这一句夸奖而忘了形,小脸上反倒是严肃的神情:“王爷吩咐过,不许别人打扰的,奴才不敢违背。” “你就不怕齐侧妃治你?”孟子惆笑问。 “奴才是王爷的奴才,不是齐侧妃的。”冰荒泛泛地回答了一句,心里不以为然。明面儿上齐红鸾似乎还是荣宠未衰,可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谁还看不出来孟子惆只是在敷衍? 齐氏和陈氏,可是这次在朝廷上力挺孟子惆还封地的主要力量。不对齐红鸾稍加笼络,这两家怎么肯对他如此卖力?孟子惆当然不会仅仅依靠这些裙带关系,他所倚重的力量,远比他们更强大。只是现在还不到暴露的时候,好刀,是要用在刃口上的。说白了,那些中层的官吏们,不过是用来当炮灰的。 他聚集起来的力量,还需要蜇伏。回到封地,只是他现阶段的目标。即使皇帝不下明旨,他也能从城东从容撤退。他要的,不过是造成这样一个既定的事实。两王的厉兵袜马,让皇帝还不至于出动禁军。 毕竟,这个国家,还是皇帝的,他要为社稷负责。而三大异姓王真发起狠来,并不介意在必要的时候,让这个国家变得千疮百孔。 有时候,重建也需要代价的。 “你去告诉安侧妃,让她把碧柳送到听风轩罢。王妃那里,没有可心的服侍也是不是事儿。” 冰荒忙点头答应:“是。” 终于找到了一个现成的借口,可以堂而皇之地把碧柳放出来了。孟子惆看着冰荒轻巧的步履,心情愉快。 “王爷!”王志中的复命,让孟子惆更愉快。 “螺儿怎么样了?”他关心的并不是那个小丫头,尽管她能干到替严真真全权管理联华超市。他知道严真真对这个丫头十分看重,心里也便看重了几分。 “伤在左肋,如今已不碍事,恢复得不错。”王志中的声音里透着轻快。一夜的急行,竟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孟子惆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难怪严真真非要祭出他身边的这张王牌去接人,根本是不安什么“好”心。 好吧,既然某人有这个当红娘的兴致,他也乐见其成。 “人送听风轩去了么?”他问道。 “是,王妃亲自迎出来的。”王志中少有的一反常态,竟是问一答二。 孟子惆点点头:“你先下去歇着罢,替本王多去看看小姑娘。能够以身犯险,舍己救人,这丫头很不错。” 王志中愣了愣,叫他一个大男人去听风轩看望?这似乎怎么想也不符合常理罢?再看向孟子惆似笑非笑的神情,微黑的脸庞,一下子红得像是把天边的一片彩霞整个儿地都摘到了脸上。 “卑职……”他想要分辩几句。刚才送螺儿去听风轩的时候,严真真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他和螺儿,真没有什么私情。一个晚上,加起来没说上十句话! 可是,他无法否认,当他看到她并非奄奄一息的时候,那颗提在喉咙口的心一下子便落了地。那一刻,他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看到她平安更重要。 “人家姑娘虽然还小,你的岁数可不小了。既然看上了,便去求王妃。螺儿甚得王妃看重,晚了可要被别人抢先一步。”孟子惆看他哼哼嗤嗤的,半天没说上话,忍不住好言提醒。 “卑职并无此意。”王志中脸红脖子粗。 “哦?原来你心中另有意中人?那本王得告诉王妃一声,让她别替你留着螺儿。”孟子惆心情大好,居然有闲心开了句玩笑。 “不!”王志中下意识地想要阻止,看到孟子惆脸上的笑意,火苗顿时再度把脸烧得更红。 “行了,赶紧地去求王妃罢,螺儿是她的左右手,素来甚是看重的,她也不舍得把她嫁得远了。你今年也不小,是该成家的时候了。”孟子惆头一次这么八卦地关心下属的私生活。也许是因为平生第一次,知道还有个女人会让他牵挂,这种感觉,很不错。所以,他并不介意有人来和他一同分享这样的满足感。 螺儿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孟子惆打趣王志中的对象,她重伤之下,容易疲倦。虽说在马背上也昏睡过一阵,毕竟没有睡踏实。回到听风轩,见严真真安然无恙,心神一松,便睡了个昏天黑地,浑然不知道孟子惆和严真真已经把自己的终身给定了下来。 “王妃,咱们的珠宝店,抱冬管得还行罢?”螺儿最关心的,自然是新开的珠宝铺子。 严真真柔声安慰:“放心,铺子运营正常,你就等着数银子罢!这会儿还关心这个,赶紧地好好养伤去!不是留了几片紫参给你的么?也不知道爱惜自个儿的身子!” 螺儿讪讪地笑:“那么珍贵的东西,奴婢哪里配用!” “什么配不配的?在我的眼里,你们都是了配的。”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再珍贵的东西,也有个价钱。可生命,却是无价的,懂不懂?” 螺儿感动得眼泪汪汪,可是她并不懂。生命无价,她有点理解,贵人们的生命,自然是轻贱不得。可是像她这样的罪臣之女被发卖为奴,被主人家活活打死都算不得什么稀奇。她们的生命无价吗? 严真真知道自己的洗脑政策还没成功,看她神情倦怠,也不与她多说,只吩咐小丫头好生照料,便抽了身出去。小黄鸢和小麻雀们一只都没有飞回来,她心里更是担忧,一早便把孙嬷嬷给拉起来,看她吩咐了人出去才算稍加安心。 而碧柳的回来,更让她喜出望外。 孟子惆果然践诺,主仆相见,一个才刚跪下,一个已是把人拉了起来。两人眼中都含着泪,严真真不及掏出帕子,用手背擦了泪:“好,安侧妃果然把你照顾得不错,没瘦什么。” 现在,她要找出火烧别院的幕后黑手。秀娘的死,可不能白死!(未完待续) ------------ 第286章 秘书生涯 严真真再四地让碧柳去休息,可她仍然坚持端盆叠被,忙个不休,让严真真怀疑,她这丫头是不是服侍癖啊!几天没服侍着她,竟像是手痒得难耐,非要服侍一个全套,才肯歇气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我自己挽的髻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嘛!”严真真用手换了抚自己的髻子,不服气地咕哝,“虽说看上去没有你梳的那么漂亮,可胜在方便呀!” “王妃如今可不是在家里的时候,总得常记着身份。秀娘在时……总说王妃明明能够更得王爷看重的,却偏是不肯在打扮上头上心……”碧柳说着,哽咽了起来。 其实,真论起来,秀娘倒还是与碧柳相处的时间最久,两人虽无名份,可感情上跟亲母女也不差什么。难怪碧柳听说秀娘的不幸后,眼圈红了整整半天。 “你放心,不拘是谁害了秀娘,我总要把这个人给找出来的。”严真真冷笑,“我不过是想求个平安,却把秀娘也给赔了进去。难道平安二字,真有这么难得么?既如此,干干脆脆的,大伙儿都别想平安了。” 碧柳垂泪:“王妃但与王爷和和美美的,秀娘九泉之下,必也是含笑的。至于报仇云云,奴婢觉得,秀娘倒不在乎。” 严真真叹道:“你不知道,马善要被人骑,人善则是要被人欺的。咱们若是吃了这么一个闷亏,恐怕更大的亏还有得吃呢!” “可是……奴婢只怕王妃把自个儿赔在里头。”碧柳含泪摇头,“若是秀娘还在,她必定是不愿意王妃去涉险的。” “你觉得我能涉什么险么?”严真真无辜地摊了摊手,“论气力,我还不如你呢!若是要打架,我一准儿让你当开路先锋!” “王妃但有吩咐。奴婢自然不会推辞。只是王妃却万万不能亲自去,否则……秀娘便是在九泉之下,也不肯瞑目的!” 严真真瞅着碧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慢吞吞地问:“这话儿,是孙嬷嬷教你的罢?” 碧柳双膝一软:“是奴婢自己想的。” “罢了,我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又不是怪罪于她,你这么急着把黑锅背起来做什么!你那根直肠子。若能说得出这番话来,我倒能把新开的铺子交给你打理了。” “奴婢只想好好伺候王妃,不想去管理那个卖首饰的铺子!”碧柳言真意切,满脸恳切。 严真真恨铁不成钢:“你可真是……胸无大志!” 碧柳憨笑:“奴婢的志气,便是好好地服侍王妃,看着王妃和王爷和和美美的。” 话题怎么又回到原点了?严真真目瞪口呆,正要说话。一眼瞥见孙嬷嬷的身影,忙叫道:“嬷嬷,可是抱冬有消息了?” 孙嬷嬷愣了愣才哑然失笑:“哪里有这么快?王妃稍安勿躁,这么几路人派出去,总能找到人,除非……” 后面的话,便不大吉利,她急忙吞了回去。严真真担忧地点了点头,人只有两只脚,古代没有跑车这种拉风的交通工具。城外搜上一遍再回来,也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可是让她忧虑的是,以小黄鸢的速度,这么点时间早就可以飞上几十个来回了。为什么连它都没有一点消息呢? 她看向窗外,晴空万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可是心情,却像乌云低垂,遮天蔽日。小黄鸢和小麻雀们仿佛像是失了踪似的,竟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闪进空间,她竟觉得有些茫然。因为每一次进来的时候,小黄鸢都会守在入口处,所以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这时候她才发觉,她进来的地方,并不是苹果树的栽种地,按照小黄鸢的那套凤凰唯栖梧桐的理论,它也应该只栖苹果树。(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可是每一次进空间,小黄鸢总是适时相候的。 她缓步走向小木屋,路过苹果树的时候,天牛懒洋洋地探出头来:“真真,那只破鸟还没回来么?你把我带出去 ,我找找它去。” 严真真难得听到苹果天牛肯主动挪窝,自然欣喜:“真的?那太好了,我正愁没有鸟去找它呢!” 苹果天牛气鼓鼓地瞪着她:“我不是鸟!” “啊,对了,天牛是属于昆虫的。”严真真急忙用专业的术语纠正。 “我也不是虫!”苹果天牛很神气地摆了摆小爪子,“我是天牛!” 天牛不就是虫,难道还是牛么?严真真如今有求于虫,也不和他计较,点头如仪:“是,天牛。现在我们就出去?” 到底在空间里没日没夜相处过的,苹果天牛与小黄鸢之间虽然偶尔拌个小嘴,毕竟有些感情,闻言也不矫情,点头称好。不过临出去前,它还没忘了交代一句:“你留给我的那些紫参片儿,那丫头不肯吃,我给你的那边地上了。” 严真真顺着它的爪风看过去,哪里还有所谓的紫参片?分明都蹿出了绿油油的小苗!好吧,她最近挖了两棵紫参,也确实需要补充几棵。况且,也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责备苹果天牛,这家伙比小黄鸢还难伺候。难得它肯主动找事儿做,立马便把它带出了空间,看着它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嗖”一下便不见了影子。 这速度……严真真暗暗升起了无穷的希望。 “王妃,王爷差了冰荒过来,请王妃去书房。”碧柳掀起帘子进来,脸上倒是喜气洋洋。外头形势再紧张,她也只管自个儿的主子夫妻和美。 “哦,这便去。”严真真打消了再度进入空间的意图,反正那里如今除了水生动物,早已空空如也,更没只鸟说俏皮话逗她一乐,不去也罢。 “螺儿这丫头,又出府去了。”孙嬷嬷端着一盘冰镇过的水果进来,“王妃吃两块儿再去,今儿热得让人受不了。” 这丫头,还真是个工作狂啊! “就是,还是山里舒服。”严真真点头同意,“可惜那别院,被付之一矩了。” 想到别院,便不由得想起秀娘。虽然有点胆小,有点唠叨,有点……但至少待自己却是忠心一片。 “嬷嬷,你那里可有什么线索?”她恨恨地问。 “洛王妃当日留给奴婢的人手不足,并不曾查出什么来。”孙嬷嬷脸色沉重地摇了摇头,“不过依着王妃当时的描述,此人的身份必然非同寻常,做事又干净利落,恐怕难以查出来。冰荒还等着呢,王妃先去见过了王爷罢。” 严真真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句:“再找找,但凡做出这么大阵仗的,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一时半会儿也不必着急,耐着性子,早晚能找着了的。” 冰荒伶俐地对严真真行了礼:“王爷正候着呢,王妃请随奴才走罢。” “好。”严真真点头,“你知道王爷叫我过去,为着什么事?” “奴才只是跑腿儿递信的,并不知道。”冰荒瞧着是笑嘻嘻一副天真的模样,但口风却很紧。严真真知道能得孟子惆看重,调到身边贴身伺候,信任度是相当高的。不过人家既不愿意说,她也不再细问。王府再大,也不过这么一点路,到时候便知道了嘛! “你来了?”孟子惆正在书桌后忙得抬不起头,“快来替我分拣这些文件,冰荒你去门口交代一声,今儿王妃留在这里吃饭。” “是。”冰荒应了便出去,那速度,简直跟兔子有得一拼。看来,这小子也是个练家子,手底下的功夫不会差到哪里。不觉得有些羡慕,若是自己身边也有这么两个人,像那些出门的事儿,便用不着抱冬和螺儿这样娇怯怯的女孩子了。哪怕不懂得事儿,跟在两人身后,自己也能稍稍放心。看来,卢三少那里的孤儿,还得再开一门武术课。 “怎么?看上了冰荒?”孟子惆注意到了她眼里不加掩饰的羡慕,“过了这一阵儿,我把他给你便是。” 严真真忙摇头:“那怎么行?君子不夺人所爱。” 孟子惆失笑:“你一个女子,谈不上什么君子之说。” “不用了,好容易让你调教成这样伶俐,跟着我也是浪费人才。”严真真叹了口气。人是好人,不过,却是孟子惆的眼睛,再好她也不能要啊! “你让孙嬷嬷去找抱冬了?”孟子惆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莫急,那丫头看着也算是个机灵的。” 严真真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可这兵荒马乱的,没实力的人,哪怕再能干也是枉然。” “你愁也没用,先替我把这些文件整理一下,急件立刻递给我,若是不急的,按缓急程度分三摞放置。这些事也不能叫别人做,只能辛苦你了。” 原来是让她过来做秘书啊! 严真真在前世没有修过秘书课,不过整理文件,听起来倒是不难,于是慨然应允。谁知只分了一小部分,便觉得头大如斗起来。 这些文件不知道是哪里传递过来的,五花八门的不一而足。好容易理出一点头绪来,却发现孟子惆手边的文件已经看了厚厚的一摞,顿时汗颜。 “我做得慢……” “你才刚开始接触,没摸着窍门。不急,慢慢来。”孟子惆轻描淡写,又拿起一份新文件,只扫得两眼,便扔在一旁。(未完待续) ------------ 第287章 凶手出人意料 在经过了半日的摸索过后,严真真终于明白了文件整理的要诀。原来,这些文件虽然写得甚是冗长,但前面相当长的篇幅,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所以,一般来说,从三分之二的篇幅看起,还能看到一段废话。 省下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加之对于古文越看越熟,效率便极大的提升,严真真眼看文件以极快的速度减少,心情才略感轻松。要留下来帮忙,可是自己夸下的海口,若是连这么简单的秘书工作都做不好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子么? 因此打叠了精神,快速地把一叠文件都处理完毕。再抬头时,却见孟子惆正对着自己隐含笑意,不觉红了脸,讪讪地说道:“原先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前边儿那段只是歌功颂德,并无实际内容的,逐字逐句的看下来,倒浪费了不少时间。” “唔,这是天旻历来的陋习,文官们为了显示自己的文采斐然,把一本奏折写得妙笔生花,其实全是废话。浪费了笔墨纸砚不说,还耽误时间。倒还是武官们的奏折,没有文采,就是论事,倒还看得爽快。” 严真真吃惊地差点把手里的文件掉落下去:“奏折?” 她记得奏折是要上达天听的吧?别说皇帝对异姓王还防着呢,就是亲近的宠臣,也不可能让他看奏折的。 “放心,这些俱只副本。”孟子惆失笑,“费尽心机才弄来的,只是搜集这些资料的人,并不知道这些材料里有我用不上的东西,干脆每天都一股脑儿地抄录一份下来。你没发现,这些奏折的字迹。竟是一样的么?” 严真真先前并不曾在意,这时候细看,果然如此。 “此人写得一手好字。手脚也快,却是不大通文墨,因此只得依葫芦画瓢地给我画下来。”孟子惆淡淡地解释。 “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严真真茫然地应了一声。暗地里却悚然而惊。这些奏折虽要经过内阁,但能接触到奏折的也不过四五人而已。此人竟能抄得一字不漏。那可得花多少功夫?孟子惆到底收买了何人,才能得到这么庞大的信息量? 她疑神疑鬼,越发觉得孟子惆神鬼莫测。而看他独自处理庞大的信息库,显然是对这些奏折极为重视。而今,自己竟然……她猛地撒开手,任由奏折落到桌上。 “你是我的王妃,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信不过别人,却能信得过你。”孟子惆忽地一笑站起,“这些急件我都看完了,都烧了罢。你右手边的,是各地传来的消息,你替我瞧瞧是否有需要特别留意的。” 严真真看着他温和的笑脸,心下稍安。管他是什么用意呢,只要他没有想栽赃陷害,那便够了。 “好。我再看看。”严真真低头捡起右手边的一叠材料。这一回,薄纸上的文字简单得多了,只寥寥几句,内容却包罗万象。从经济到政治。再到地方上的动静,不一而足。严真真一时觉得难于取舍,把一些例行报告类的宣纸放置一边,分门别类挨次整理好。却见孟子惆已是伏案浅眠,竟是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样也能睡着?”严真真喃喃自事,知道他必是几夜不曾好睡,这时候应是倦极,也不忍吵醒他。偏头看见一侧的架子上搭着他的披风,轻手轻脚地替他盖上,才坐回去重新看那些庞大的信息量。心里忽地一动,若是她能利用这些消息,兴许能弥补草创时期的不足。只可惜孟子惆的地位,决定了他和她的资源,不能够合理共享。严真真在心里取舍了半天,终于还是忍痛放弃了这个迷人的诱-惑。 资料很快便整理完了,严真真把资料推过桌面,却见孟子惆的手边,还有一张微皱的纸。她不以为意地捡起来看,却忽地怔住: “陈氏三公子秘密于二十三日凌晨秘密出京,三易其马,连夜疾驰八百里,返回扬城。” 严真真的记忆里,只认识两个姓陈的。一个是自家的太妃,另一个则是扬州的陈思雨。而从返回的地点来看,此陈氏必是陈思雨的那个陈家。只是这陈三公子,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她明明听陈思雨只提及一个哥哥,并未说自己还有旁的兄弟。 而这条信息,显然是被孟子惆格外挑出来的。二十三日……严真真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差点跳起来。火烧别院,是二十二日的事。二十三日,岂不是刚烧完别院的那天么? 她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手里的宣纸,被她越握越紧。 秀娘的事,莫不是陈家动的手?可是自己除了被陈思雨劫过一回,两人之间还相处得不错以外,与陈氏应该别无交集,更谈不上旧怨。 “你看到了?”孟子惆的轻叹声,听在严真真的耳朵里,却不啻是晴空霹雳,顿时跳离了原来的位置,站到一侧。 “这是什么意思?”她扬了扬手里的宣纸。 孟子惆站起身来,取下身上披的袍子,露出了一个隐隐的笑容。 “你回来的那一天,信誓旦旦地说不是皇帝下的手。我冷静下来以后,也觉得皇帝不大可能会提前发动。三大异姓王之间同气连枝,自然不会拆我的墙角。那么,我与皇帝渔翁相争,到底是便宜了谁呢?” “谁?”严真真的问话,完全是下意识的。其实,手里的这些信息,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她,动手的便是陈氏。可陈思雨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好,她在潜意识里,并不肯相信他竟会歹毒到欲置自己于死地。 孟子惆把纸从她的手里接过来,神情浅淡:“陈家与我达成了协议,他们会在江南配合我动手。” 严真真听得有些糊涂,既然双方是合作的关系,为什么陈家不去火烧皇宫,却要火烧临川别院呢? “皇宫没失火。”她喃喃低语。 孟子惆哑然失笑:“你当皇宫是纸糊的,谁都能进去?陈氏再神通广大,也不过是个世代富商。纵然富可敌国,可还是商户。他们赚了几代人,对银子的欲望已经减退。这一代的家主,就是陈思雨的父亲,他想要的是权势。” “他想要权势,只管自己想法子去取,干嘛想要把我活活烧死?”严真真愤然地质问,但话一说完,便恍悟了,“我明白了,他是想造成皇帝动手的假象,激你与皇帝起冲突,然后他可收渔翁之利。可是,他陈家世代为商,长公子有进士及第之才,却辞封回乡,执掌家主位,又怎么会……” “那只是一种姿态而已,他们在朝庭上有自己的代言人。若非我起了疑心,下令全力侦察陈氏的消息,也不会知道,辰锦三年的状元郎,如今官居二品的刘化及,竟然是陈思雨的嫡亲叔叔。陈家,这野心可埋得很深哪!” 严真真觉得脑袋里有点乱,一团浆糊似的难受。她做了两个深呼吸,才勉强定了神:“刘化及?他不是宁州大田人氏么?而且,他还是贾太妃的内侄,是以才能官运亨通……” “贾太妃的身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倒不能妄下断论。不过,据我推测,恐怕这位贾太妃,与陈氏也有着亲密的关系。” “可皇帝选妃,家世清白岂非为第一要务么?”严真真还是觉得头脑混乱不堪。 “总有些漏子可钻的。” 严真真呆了一呆,恨恨地跺脚:“不管怎么说,他们既然能下狠手害了秀娘,我便不能与他干休!扬州,离京城可也不算太远。” 孟子惆见她话音刚落,便转身欲行,忙一抄胳膊,把她给拽住:“你想要做什么?不是说要陪我同甘共苦,祸福与共的么?” 她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严真真瞪视着他,却见他神情柔和,尽管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留下来的用意,这时候也不好分辩。 “我只是想……回去想想,该怎么替秀娘找个公道。陈家……欺人太甚!”她嚅嚅地找了个借口。不过,因为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说起来的时候倒也横眉瞪目。 “放心,我也不会放过陈家的。”孟子惆的胳膊转了一个小小的弯,顺势地把她的腰肢搂了过去,“秀娘是你的乳娘,尽管只是个下人,但我知道你待她甚好,想必你母亲亡故后,她对你诸多维护。” “是。”严真真恨恨地咬住了下唇,“所以,我不会放过陈思雨的那个什么三弟的!他不是为了要逼你动手,竟然要烧死我和别院里的那些人么?不单是秀娘,还有其他人,几十条人命呢!” “如今你我被困在王府,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孟子惆苦笑,“我只能承诺,在以后一定会为你和秀娘讨回公道。现在,先稍安勿躁,陪我好好打赢这一仗。” 严真真有些不情愿地看向窗口,却见小黄鸢正倒挂在窗帘外,忍不住大喜,忙找了个借口:“今儿累得狠了,我先回听风轩歇会子。” “既是累了,便宿在这里便是。” “不用,我还要回去看看碧柳和螺儿呢!”严真真忙勉强堆起一个笑容。孟子惆见她容色仓惶,不忍强留,叮嘱了两句,便放她自去。(未完待续) ------------ 第288章 阴谋的气味 严真真等不及回到听风轩,在路上便巧妙地打发了跟来的小丫头,转入一处隐蔽的林子,瞪向跟随而来的小黄鸢:“怎么样?抱冬可有消息了?” “你真没有良心,我替你吃辛吃苦,竟然不道一句乏,直接便问抱冬!”小黄鸢抱怨着,“这里说话不方便,快进空间细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这里没人啊……”严真真等不及地追问。 “回空间去再说。”小黄鸢难得的坚持,扑楞了一下翅膀,竟一个倒栽葱,从空中跌下来。严真真忙用手接住,这才发现小鸟的翅膀上血迹宛然。顿时吃了一惊,也不管这时候是否有人经过,急忙带着小黄鸢闪进了空间。 “怎么回事?你好像受了伤!”严真真一进空间,便忙着找了一个漂亮的紫苹果,“空间里的疗伤效果应该不错,要不要挖颗紫参给你吃?” “不用了,进了空间便死不了。”小黄鸢的声音有些微弱。严真真有些自责,她刚才一则因为杀害秀娘的凶手已经有了头绪,二则心切抱冬的下落,竟没有注意到小黄鸢的反常。 “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你受伤,现在感觉好些没有?”严真真关切地问。 “放心,已经好得多了。”小黄鸢得寸进尺地把头蹭到了她的掌心,“抱冬的下落,我倒是打探到了。” 严真真一喜:“是么?如今她在哪里?受伤没有?” “目前倒还算好,不过如今已到了扬州。” “扬州?那不是陈家的地盘么?是了,放火烧别院的是陈家,抱冬恐怕一下山便落入了他们的掌心。”严真真推测道,“你看到陈思雨没有?” 小黄鸢笑嘻嘻道:“我还以为你一听到扬州,便会问起另一个名字呢!” 严真真啐道:“龙渊好好儿的。我用得着问么?再说,以他的身手还摆不平的事,我就是飞过去。也帮不上他的忙。只是抱冬被挟,如今倒是怎么样了?” 小黄鸢忙安慰道:“放心,她如今也没有受什么大苦。不过是被这路赶的,神情有些萎靡不振罢了。到了扬州安顿下来。想必精神便恢复了。” “他们没拿她怎么样罢?”严真真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目前是没事儿,你若是能表现得更淡定一些,我担保她更没事。”小黄鸢有些吃味了,“怎么从没见你这么关心我呢?” 严真真皱眉问:“你不是素来自夸,血统堪比凤凰的么?怎么这次出去,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苹果天牛说去找你的,你们没碰上么?还有两只小麻雀。也没见它们回来,不会是被……” “你关心我,还是关心我们大家啊!”小黄鸢对于严真真的关心,很有意见。 “好了,我当然关心你们大家,尤其是你!”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只是你如今活生生地呆在我面前,我还用得着假惺惺地问候么?只要死不了,在空间里便能很快复元。” 小黄鸢沉默了很久,严真真反躬自省。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番话,似乎并没有安慰的作用,忙又笑道:“当然,你与我相处的时间最久。空间里的所有生物里,我最关心的还是你。” “就会来这一招!”小黄黄鸢不满地咕哝,不过脸色好看了许多,“她只是一个丫环,你不要表现得那么担忧。陈三和陈四也没觉得抓了抱冬有什么价值,只是顺手把她带回去的。” 严真真听得晕晕乎乎:“等等,明明陈思雨说过,陈家只他和他大哥两个,怎么又冒出来三和四了?整整冒出来两个啊,有没第五第六?” “嫡出的只两个,可庶出的保不齐还真有陈五陈六呢!”小黄鸢白了她一眼,“要不要继续听陈家的秘辛?” “要,要,要!”严真真忙闭嘴点头,像小学生似的正襟危坐。知道了抱冬的下落,尽管还在狼窝,暂时没有危险,总算略略安心。 小黄鸢这时候琢掉了一只苹果,又飞起来啄掉了第二只,才飞回到严真真的面前:“据我听到的消息,再加以判断,陈家其实是想自己得天下。” “怎么可能?”严真真尽管从初中一年级开始,就读过陈胜吴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著名论断,但在古代生活了将近一年,也不会真的相信这句话。王侯将相,还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尤其在中国的古代,商人的地位极低。即使富如沈万三,在朱明皇帝之前,也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一夕之间,便能从座上宾变作阶下囚。 “万事皆有可能。”小黄鸢很哲学似地说道,“本朝的商人,地位比前朝要高得多。若不然,陈家也不能有人参加科举,并进士及第。” 严真真敷衍地点点头,又反驳道:“这能一样吗?商人不过是取得了会试的资格,若是入朝为官,终究缺了朝上的帮扶。若不然,陈大少怎么会辞官不做?” “陈家自然另有打算!”小黄鸢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严真真本想告诉它,自己已经知道陈家在朝上另有他人。不过,看到小黄鸢得意忘形的样子,便忍住不说,假装八卦听得入港的样子。 小黄鸢扑了扑翅膀,跳近了严真真:“你知道吕不伟的故事么?就是战国时候的那个超级大商人?” 严真真听得莫名其妙,小黄鸟跑题的本事也太大了罢?从天旻直接跑到了战国…… “知道。”她不忍打断某鸟的兴致,配合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受的伤没事了罢?” 小黄鸢挥了挥小爪子:“早没事了!你听我说。” “好,你说。”严真真只得侧耳倾听。吕不伟的故事?她还真没有兴趣,在现代不管是正史野史,提到战国,讲到秦国,就绕不开这个人物。 “你应该知道,吕不伟是想用什么方式登上皇位吧?” 严真真一脸的茫然:“吕不伟什么时候想做皇帝了?虽然野史里说嬴政是他的儿子,但那根本是没谱儿的事!真是他儿子,秦始皇能给他下这样的狠手?” 小黄鸢哼哼:“你怎么知道这只是野史而不是正史呢?史书嘛,只是上位者替自己脸上贴金的玩意儿。” “那也太扯了罢!行,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直接切入正题……呃……”严真真忽地瞪大了眼睛,“你不要跟我说,陈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那个贾太妃——莫不是贾太妃……” 小黄鸢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向她:“这你也能猜得到?看来,跟着孟子惆,你的政治觉悟明显地往上蹿啊!不过,你也太神了罢,怎么一下子便能想到贾太妃?” 严真真被震得有点发晕,刚知道贾太妃和陈家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会儿小黄鸟便给她来了个爆炸性的新闻。陈家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罢?她还以为陈氏不过是想利用刘化及在朝廷上得到适当的话语权,进而慢慢地走入政坛。谁知道人家的方式要直接得多,干脆利落地要皇帝给他们陈家养儿子?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困难地吸了一口气,才小心翼翼地问。 小黄鸢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觉得陈思雨和他大哥在秘室里说的话,也会是假的吗?” 严真真困难地点了点头:“我宁愿这些话是假的,太疯狂了。若是事败,陈家便从此没了。绵延了上百年的家族,这个……” “但若是成功,天旻便是他们的了。” 严真真举起手:“等等,让我好好地想一下。贾太妃的儿子,应该是皇帝的兄弟,按理说他也没有登上皇位的可能啊?除非他的儿子……也不对,他的儿子是皇侄,除非皇帝自己没有儿子,才有可能过继兄弟家的儿子。” “嗯。”小黄鸢的八完了卦,开始言简意赅起来。 “可皇帝不是有一个儿子吗?不过,古代的小孩子成活率一般来说比现代低,就是皇子公主,也不乏夭折的可能。更何况,还有政敌虎视眈眈。那时候,他们还说不准真有些机会呢!” “我看到陈家在山里还藏着一支军队呢!” “军队?”严真真更是大吃一惊。 “若不然,你以为火烧别院的时候,咱们看到的军队是哪里来的?总不至于是调动的禁军罢?” “不对,除了禁军,陈家的军队根本不可能从扬州秘密潜入京城。这里不比旁的地方,皇帝对自己的老家,能看得不严密么?强如孟子惆,也不敢与皇帝硬碰硬,他还有两大异姓王的暗中襄助呢!” 她记得从书房里看到的情报,只提及陈三一个人,并没有提到有什么人跟从。 “难道你认为陈家还能调动禁军?”小黄鸢反问,又自己回答,“也对,贾太妃的儿子,好歹也是个同姓王爷。尽管天旻的惯例,同姓王只能做个逍遥王,不过难说他私底下在运作。” 严真真恨恨地说道:“反正跟陈家脱不了关系,他想当渔翁?偏让他当不成!” 小黄鸢凑过脸:“就知道你睚眦必报,不肯干休的。你想怎么做?”(未完待续) ------------ 第289章 势力要扩张 其实一时之间,严真真还没能拿得出报复的方案出来。不过,这仇嘛,是一定要报的,只是艺术性的问题。既然自己并非是个阴谋家,恐怕只能以暴易暴。问题在于自己手上就是有一些人手,也就是只能替她打理打理生意而已。 小黄鸢打了个呵欠:“不急,你慢慢儿想罢。” 严真真忙道:“行,我自个儿想去。你也倦了,且去歇着,有事我再叫你。啊,对了,苹果天牛和麻雀们去哪儿了?” “天牛留在金陵,两只麻雀都到皇宫里去了。它们飞得慢,跟着也没用。” “你的飞行速度果然很快,这牛可一点都不是吹的。”严真真感慨地表扬了它一句,“这么些功夫,不单能从扬州飞了个来回,还能探听到这样大的秘辛。”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小黄鸢神气地昂起了头。 严真真忙点头:“那是,也就是比百鸟之王的凤凰少了点威风。赶明儿咱们的空间再扩容,捉些小鸟儿进来,让你当咱们空间的鸟王,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啊!”小黄鸢眼睛一亮,打了一半的呵欠顿时被压了回去,“几时有了空,我亲自出去挑鸟。” “鸟还要挑?”严真真瞠目。 “那是自然,要挑伶俐的,有些天资的方可。不然的话,我这个百鸟之王,做得也没甚意思。强将手下无弱兵,我自然要挑好的。” 严真真点头如仪:“好罢,那便由得你去挑了。” 小黄鸢心情畅美,额外免费附送了个消息:“抱冬那里你尽管放心,有苹果天牛那家伙在,她不会有事。” “为什么?”严真真狐疑地看了小黄鸟一眼。“你还弄得浑身是伤呢,那小家伙……” “我是因为飞行的时间太长了!” “好罢,那我暂且相信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严真真忙安抚激动的小鸟。反正她也鞭长莫及。除了相信它的说辞,还能怎么办?倒是皇宫里,兴许她可以找些小动物去动些手脚。最容易调教的。自然是小鸟。可惜她对于抓麻雀,没有什么天份。若是鲁迅先生。大概可以请他的乡下好友闰土来一显身手,一抓一个准。 刚出得空间,遥遥地便看到被打发走的小丫头拿着团扇回来了:“王妃,可是这一把?” “嗯,这便回罢。”严真真看也不看,其实她拿着团扇,不过是装样子的。谁知道自己用的究竟是哪一把? 一路上,她也没有心思说话,小丫头七巧因是新近过来服侍的,怯怯地跟在身侧,不敢开口,倒让严真真落了个清静,满脑子都是想要报复的念头。可是,想了几个方案,终究不成气候。说到底,自己的实力太弱。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阴谋诡计,都只是点缀而已。 回到听风轩,碧柳早就迎了上来:“王妃可回来了,王爷已差人送了六色的点心过来。怕王妃没有胃口用膳呢!” “你也过来用些,这些点心倒看着不错。”严真真正觉得腹中饥饿,闻言也不及洗手,便先拈了一个。碧柳端着铜盆子哭笑不得,只得搅了毛巾与她净面。 “王妃这会儿……” “行了,我知道,只是饿得狠了嘛!”严真真笑嘻嘻地打断了碧柳的话,顺手也塞了一块给她,“这个绿豆糕做得松软可口,虽甜不腻,好吃。” 碧柳苦笑:“孙嬷嬷正等着王妃呢,看那面色,似乎有事要与王妃说。” “哦,赶紧让她进来罢。”严真真忙拍了拍手里的糕饼屑,“你先出去张罗晚餐,今儿有点心吃,不必用饭,倒是炖一锅燕窝粥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多炖一些,晚上还能当宵夜。”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碧柳见严真真有胃口吃东西,自然喜不自胜,也不在乎她和孙嬷嬷避着自己说话。她只管服侍好了自家的主子,便是功德无量。至于要动脑子的事儿,不如齐齐地扔给孙嬷嬷罢了。 孙嬷嬷果然脸色有些急切:“王妃,奴婢的人手派出去,竟查知她被带往扬州去了。动手的尚未查知是哪一方的人,不过扬州是陈氏的地盘,恐怕与陈家脱不了干系。” 严真真很为陈氏默哀,他那头动手不过两日,不管是孟子惆还是孙嬷嬷,都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真不知道是陈氏人才凋零,下手不干净,还是陈家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嬷嬷有什么办法救回抱冬么?”严真真微微倾身。这丫头好容易从陈太妃手里抢回来,又落进了狼窝,真让人提着心。 “恐怕还要从王爷那里想法子。”孙嬷嬷一筹莫展,“奴婢派人去看住了伺机营救,只是陈家把她带回了大宅,那里服侍的人都是陈氏的本家,混不进去,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 严真真闻言大是得意,自家的苹果小天牛,可不是轻轻易易地混进去了?可见这些飞虫小鸟什么的,关键时刻还是很顶用的。只是她仍然想不出来,小黄鸢凭什么能对苹果天牛信心十足。除了上去咬两口人,陈家真要对抱冬做什么的时候,能有什么办法? “王爷那里,如今光顾着这一头呢!”严真真叹了口气。 孙嬷嬷却隐隐有了笑意:“看来王妃还不知道王爷的势力罢?王爷在京城能掌控的秘密军队和禁军的这一支,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王妃莫非忘了,王爷的封地在哪里么?” “啊?在哪里?临川王,他的封地不是应该在临川么?”严真真确实对孟子惆的封地没有什么概念。 “临川,古称中州。” 严真真一怔,历朝历代,能称得上中州的,必然是一国之中最中心的地方。京城在天旻的国土中稍稍偏北的位置,那么,临川离京城想必不会太远,难怪皇帝对孟子惆如此忌惮,用尽心机要把他拘在京城。 “若是从京城出发,前往临川,需费几天功夫?”严真真忙问。 “快马疾行,三天可至。” “那不是比金陵还要近么?”严真真眉心微跳。 “临川位于京城与金陵的中心位置,离扬州也相当近。”孙嬷嬷微微点头,“这些年王爷虽被拘在京中,但临川那里也并未短了布置。皇帝若非要防着临川的兵马,以及南方和西北方的两位异姓王,又怎地迟迟不肯动手?” 严真真喃喃低语:“难怪他胸有成竹,先一步控制了东城门。原来不过三日功夫,那里便有他的亲军接应。陈家……看来陈家也知道王爷的底细,因此在金陵悄悄地劫了我,趁机与王爷达成了某种协议。又火烧别院,逼迫王爷提前动手……” 孙嬷嬷垂着眉头道:“洛王妃与严夫人情同母女,与王妃也情胜嫡亲的姐妹。平南王亦与临川老王爷执子侄之礼,两府之间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密切些。” “嗯,是的。洛姐姐待我甚好,不拘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不忘捎我一份儿。”这一点,严真真也清楚得很。自己被劫,孟子惆忙着在家里娶小妾,还是平南王带了亲兵卫士去“解救”的。因为有了洛雅青,她甚至觉得平南王比孟子惆更可靠。 “严夫人待洛王妃有活命之恩。”刘嬷嬷微笑。 严真真感慨,严夫人当年声誉之隆,要庇护一个洛雅青,怕也要全力以赴。难怪洛雅青念念不忘,遗泽到了她的女儿。 她暗自盘算了一下,以洛雅青的热心,若自己寄书,她必会替自己设法。可平南王的势力范围在如今的福建一带,恐怕力有未殆,倒不如直接去求了孟子惆。 “好,我如今去求王爷。”一念既毕,她也坐不下去。忽地心中一动,小黄鸢偷听到的关于陈氏的打算,虽然无法诉诸于口,但她难道不能用说故事的形式,说给孟子惆听么?一下子,横亘在心里的两大难题,便解决了。 “王妃要出去,也待奴婢去取件披风来啊!”碧柳正巧进来,急忙唤住。 “这么大热的天,谁还穿得住披风!”严真真摆了摆手,“让七巧跟我去便是,你还好生歇着。” 七巧刚刚开脸,透着一团稚气。碧柳放心不下,待要跟着,却被孙嬷嬷给一把拉住:“王妃总要再调教几个得力的人出来,单靠你我也不了事。” “成事?”碧柳听得莫名其妙。 “王妃胸有丘壑,否则何必在卢家庄办个孤儿院?那些人,王妃日后都是要用的。”孙嬷嬷一脸严肃,“你是王妃最信任的人,平日里也要替王妃多留意着。” 碧柳仍是一头雾水:“留意什么?” 孙嬷嬷叹息:“螺儿和抱冬虽占着个大丫头的名份,但王妃却并不打算让她们近身服侍。” “我知道,她们替王妃打理生意呢!只我是个笨笨的,只能服侍王妃。”碧柳憨笑。 “王妃也不能总靠你一个服侍,还得调教几个出来。”孙嬷嬷看着珠帘被折射出的光线,神情庄重,“王妃天资聪慧,闻一知十,是要做大事的,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还需咱们替她好生考虑着才是。我手上的人,也要交给王妃用才好。”(未完待续) ------------ 第290章 到底谁是渔翁 严真真并不知道孙嬷嬷和碧柳正在考虑给她调教人手,她斟酌了一路怎么开口,最后还是决定坦诚相告。孙嬷嬷手里的人,是洛雅青留下来的,恐怕孟子惆心里也有数。真要用尽了心机隐瞒,也未必能瞒得住。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免得两人之间再生隔阂。 孟子惆听罢,眸光微闪,欣然点头:“你放心,陈家和我还没有撕破脸,不会对抱冬怎么样。不过,若是我寄书,倒显得太郑重其事,恐怕陈家以为奇货可居,反倒不肯把抱冬还回来。更何况,咱们也拿不出证据,空口无凭,他们若咬准了没有抱冬其人,咱们也没有办法。据我推测,他们是万万不会承认抱冬在陈家的。” “为什么?”严真真心急地追问。 孟子惆看着她,无奈地摇头:“你呀,关心则乱。想想看,若是承认包冬在他们手里,火烧临川别院便坐实了。就是我不在乎一个小丫头,可当时是奔着你去的,能无动于衷么?面儿上再轻描淡写,总是一根刺儿。到时候,恐怕为了以绝后患,直接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严真真转喜为忧:“这么说来,我们竟是不能去要抱冬了?” “人虽不能要,但陈家也不会对抱冬怎么样,这一点你且放下心来,不必过于忧虑。唯其咱们不闻不问,他们才更不敢轻举妄动。”孟子惆安慰道,“既来了,不如一同用晚餐。我这里也没准备什么好吃的,只是几色小菜。” “我那里炖了燕窝粥,不如让人去取来一起用。”严真真见孟子惆推心置腹,也不好意思独自享用。忙献宝似地说道,一边吩咐七巧去听风轩取粥。 孟子惆见她心事稍去,脸色微霁。又感于她的心意,便没有说自己这里,准备的也是燕窝粥。 严真真一边挟着自己喜欢吃的菜色。一边打着腹稿,假装不经意地说起了战国旧事。转了半天的圈子,才终于说到了正题。 “吕不伟虽是个商人,也是个了不起的商人,而且是个有野心的商人。他居然能想出让皇帝替他养儿子,最终让儿子坐王位的主意!” 孟子惆沉吟道:“这一段不过是野史逸事,作不得真的。想那赵姬不过是赵国的歌姬,跟子楚的时候亦非完璧之身。公然便是中不伟的姬妾。若非肯定嬴政是自己的儿子,子楚岂会选择他为自己的王位继承人?” 严真真点头称是,千万条的理由,都比不上这一条。她眼珠一转,又笑吟吟道:“不过,后世未必就没有人效仿吕不伟的故事,兴许还真能成事儿呢!” “你是说……贾太妃?”孟子惆果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不用严真真说得太通透。 “我是异想天开,随口说的,可当不得真。”严真真笑道。 孟子惆却有点神思不属。凝住了心神。见自己的一番话,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严真真也觉得满意,一口粥一筷菜。吃得甚是畅快。 “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孟子惆却忽地放下了筷子,“你自个儿再用些,我去书房。” 严真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这人,比现代的那些工作狂,还要工作狂!连一碗粥都不及喝下,便迫不及待地要去…… 他要去做什么呢?严真真咬着筷子想,猜度了一会儿,也拿不准他的下一步行动方案,自度对地政治斗争的智慧,实在太差,只得专攻桌上的几样小菜。 及至用餐完毕,冰荒却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王妃,王爷正在书房相候,请王妃用完了膳便过去。” “哦。”严真真拭了嘴,忙跟在他身后往书房去。及至进门,冰荒却只留在门外。严真真一眼看到孟子惆正在和大堆的文件奋斗得不亦乐乎,看到她走进来,忙道:“快来替我整理一番,就跟昨儿那样。” 严真真纳闷:“昨天不是已经处理完一批了么,怎么……又有了?” 孟子惆不以为然:“每天总有新的情报进来。” 原来,眼前这男人每天都要在这里处理大量的情报?事事亲力亲为,他也不嫌累啊!而自己成为唯一获准进入书房的人,是不是很悲摧地代表了,这个小秘书的工作已经推脱不掉? 她是要做大老板、投资人的!严真真怨怒地想着,可是迎上孟子惆殷切的眼神,很没骨气地便在他的对面坐下,开始动手整理情报。其实,她自己的情报组织才刚刚组建,得到的信息远不如孟子惆这里丰富。主要是人家的信息来源太牛了,百官奏折一份不落地全聚到了这儿,孟子惆甚至会比皇帝更早地看到它们。 好吧,就当假公济私了。严真真阿q地想着,开始了高效率的工作。经过了她的初步甄选,孟子惆的工作量骤然减轻了一半。原本天天要熬到半夜三更的,如今月亮才爬上柳梢,便完成了所有的信息整理。而根据这些信息修正的命令,通过一只只信鸽,很快会传到他分布在各地的心腹手中。 严真真看着白色和灰色的鸽子振翅飞去,满眼都是艳羡。她如今最缺的,就是这些飞行的健将们啊。因此,她看向鸽子们的眼神,格外的热切。 谁知,孟子惆却完全误会了她的眼神儿,送走了最后一只鸽子后,才笑道:“你爱吃烤乳鸽的话,明儿叫厨下备上。这几只鸽子,可是我养了好几年的。” “我……”严真真吃吃无语。难道她的眼神,看起来很饥不择食么?她看中的不是它们鲜美的肌肉,而是无与伦比的飞行能力!偶尔,她的觉悟也会高于美食的罢? “明儿厨下有庄子上送来的风干狸子,你若是喜欢,拿去做粥倒也别有风味。别忘了,到了晚上,取来与我一起用。”孟子惆很自动地把她的无语,解读成了被自己猜中心思,因此,更加好心地替她设想周到。 严真真闷闷地开腔:“我不是要吃,只是觉得这些鸽子甚是可爱,想在听风轩养几只玩儿罢了。王爷既养了这许多年,自然不肯割爱。不过,找几只尚未训练成的鸽子,那也是好的嘛!” 孟子惆诧道:“你确信只是要玩,而不是烹来吃么?” “我就那么像一只吃货么?”严真真更加郁闷。她虽然表现得爱吃了些,但那也是因为美食当前,在所难免。她又不是一只猪,除了睡就是吃! “当然不是!”孟子惆哈哈大笑,“我的王妃,可是天旻知名的才女,谁敢说你是吃货?” “这话听起来有点假,我现在也不是那么爱吃,只是想要救助抱冬无门,明知道是陈家下的手,却无法投桃报李,心情郁闷,只能化悲痛为力量,拼命地吃喝了。”严真真气闷地自嘲,“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我觉得自己比书生还无用。” “谁说无用?你放心,陈家既然有这么大的野心,万不会对抱冬如何。目前,他们是不会与我反目成仇的。他不是想让我与皇帝两虎相争么?我偏偏不如他所愿,非要和皇帝和平相处,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个空!”孟子惆冷笑,“想要利用我,那也要我甘心情愿!不错,我是想壮大自己的实力,因此有些小亏不妨隐忍。可是,他不该动了我的临川别院,明知道那里是你的避居之所!” 严真真哑然。 他到底是舍不得那座美仑美奂的别院,还是舍不得她?有个答案隐隐欲出,可是她却不敢一层层剥开云遮雾绕的面纱。 “我先回去了。”她低声道。 孟子惆一把捞起她的胳膊,微一使力,严真真便立足不稳地跌向他的胸膛。眼看鼻尖要撞向他的胸,可是他揽着她腰身的力道,只微微一收,便在咫尺的距离蓦然停住。她的眼里,只看到他内衫上的暗纹,氤氲着小暧昧。 “今晚留上来罢。”他声音暗哑。 严真真心里一跳,咬牙摇头:“王爷也该累了,早些儿歇下,谁知道明儿又会生出什么事来呢?如今可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半点马虎不得。我……也累了。最重要的是,别落人口实才好,免得上行下效。” 孟子惆大约还真有不少事要做,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竟没有再坚持,缓缓地松开了手:“你说得也是,打赢了这一仗,我们回到封地以后,便能轻松一些了。” “嗯,什么时候去封地?”严真真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若是那位知道了陈家的图谋,你觉得他会有心思和我硬悍么?别说他没有十成把握留得下我,就是能留得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在这当口,他也不会干。所以,最多再干上一场,双手摸清了彼此的底细,便可以借坡下山,放我回封地了。这种损人又利己的事,我最喜欢做。” 严真真质疑:“有这么容易么?” “有。”孟子惆斩钉截铁的回答,打消了严真真最后一层的顾虑。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既然能顺利出逃,她的“复仇”计划,也该拉上帷幕了。(未完待续) ------------ 第291章 小黄鸢的择偶标准 严真真回到空间看了看小黄鸢,见它已经跟没事鸟儿似地往复盘旋,心下一定,盘坐在小木屋外,找了棵结实的树干斜倚。 “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小黄鸢在完成了一连串同难度的飞行动作后,终于滑翔到了她的身边。 “嗯,抱冬没有性命之忧。”严真真点了点头,“而且,孟子惆看起来已经相信了我的猜测,陈家再想像以前那样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恐怕不能如愿啦!” “你自己不打算动手了么?”小黄鸢狐疑地看着她,“别忘了,人家可不单是劫走抱冬,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烧死你啊!” “我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严真真振振有辞,“首先,我想去端一窝蚂蚁进来,让它们繁殖壮大,到时候在每个陈家人的身上放几只。啊,不对,我应该培养一点蚊子出来,然后出去吸它们的血……” “那还不如养一些吸血的蝙蝠呢!”小黄鸢兴奋地飞到空中翻了个跟斗,“它们吸起血来,可贪婪得要把人身上的血一次吸个精光!” 严真真顿觉身上一寒:“真有吸血蝙蝠吗?我是说,我们这里……呃,就是天旻一带,有那种动物么?” 曾经有一度,她以为吸血蝙蝠就是吸血鬼的后代,后来通过百度搜索,才知道这种丑陋的蝙蝠,生长在南美洲一带。不过,天旻尽管没有按照历史的进程前进,地理位置可没有变,还是处于欧亚大陆版,中国的固有领土。 “有啊,我以前在金陵的山里见到过一只。已经长得很老,不知道修了几千年。它只吸畜血,不能进食别的食物。”小黄鸢很肯定地点头。 严真真觉得。小黄鸢的世界与自己有着相当遥远的距离。在她的认知里,一只吸血蝙蝠的寿命,不过是在十几二十年。什么时候还出现一只千年的老妖?一只寿命十二年的吸血蝙蝠,一生便能吸食一百升血。那一只千年的蝙蝠…… 想想义务献血的时候。只抽那么一管二百毫升的血,严真真就觉得吸血蝙蝠还是少碰为妙,因此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拒不接受这样的住护。要知道,吸血蝙蝠进了空间,它能吸谁的血?河里的鱼,往水里一钻便浑身护得严严实实。而小黄鸢的飞行速度。也不是吸血蝙蝠能追得上的。至于苹果天牛,那家伙整天把苹果当成自己的壳,往里一缩,连头带尾都没了。 那么……唯一能够喂饱吸血蝙蝠的,岂不是只剩下了自己? 一想到有只吸血蝙蝠停伫在自己的皮肤上,严真真觉得晚上刚刚进肚的美味佳肴,都快保不住了。胃里翻江倒海,很想垂头吐个痛快。要不是觉得这样做太污染环境,又兼浪费粮食,她还真想大吐特吐。 “不行不行。我还是养鸽子……”她摇头。 “鸽子啊……太温驯了,送送信还行,可没有什么战斗力。”小黄鸢却对鸽子不大满意,“至少。也要养几只雕或者鹰。” 严真真抬头望天,就是她养了一窝鹰,敢在京城放出来么?乌鸦鸦的一片,如果是乌鸦还只是不吉利,如果是老鹰,那简直是灾难了。 “能收集信息,并且送信就够了。”严真真的要求不高。 “那怎么行?我要培养一支鸟类军队,以后你的安危由我包圆儿了。”小黄鸢挺胸凸肚,倒很像一位将军。可惜它的个头,实在太小了些,而且颜色又亮丽得只能让人当作观赏鸟。严真真觉得,它在扬州遭遇的受伤事件,估计就是有人想捉了它装进笼子里玩。不过某鸟自尊心比较强,这种丢人……,不,丢鸟的事儿,是万万不肯提的。 “可是我认识中的鸟,没有什么攻击性。要不,养一群大白鹅?我听说它们会咬人的……也许是啄人……也不对……”严真真记忆深刻的,是小时候偶尔去乡下,被一只大白鹅追得乱逃的经历。 “那种笨头鹅!”小黄鸢不屑,“被人踢两脚便灰溜溜地跑了,没有什么攻击性。真要组建鸟类王国,像鹰、雕、鹫、鸮此类的鸟必不可少。” 严真真在动物园里看过这些鸟类,喙部强大且呈钩状,翅膀阔大,善于飞行。爪子强而有力,有锐利的勾爪,处于鸟类食物链里的最上层。除了鼠、蛙、兔等小型动物,甚至还能抓获岩羊。 如果她拥有这么一支鸟类的军队,尽管不能横行整个大陆,自保应该是绰绰有余了罢?严真真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了一串串粉色的桃花。这些猛禽虽然性情凶猛,但仪表堂堂,比起吸血蝙蝠来,那可是好看多了。 “可是……”她又有了新的问题,“你去哪里找这些猛禽?京城里倒有人养鹰玩儿,但数量稀少,空间里也没听说会加快动物繁殖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也没个后代,要知道我的紫参都种了好几拨出来了。” 小黄鸢气恼地飞到了半空中,表演了一段惊险的花样飞行,才重又落下来,气咻咻道:“你觉得一只雄鸟,就能独立完成繁殖的伟大工作吗?” 严真真急忙点头:“是极是极,我忘了这一茬。不过,你喜欢什么样儿的伴侣?赶明儿我去花鸟市场转一转,挑顺眼的买几只回来。你说说,一二三四五,有什么条件?我可以去对号入座。” “我是黄鸢,伴侣自然……至少也要是黄鸢。”小黄鸟气得不顾鸟的风度,抖着翅膀发怒。 “至少……那就是说,你需要一只黄鸢或者凤凰作为伴侣,这个……有点儿难度啊。至少我长这么大,只见到你一只黄鸢。至于凤凰,那更是存在于美好的传说中,连凤凰毛都没有摸到一根儿。你能不能放低一点要求?在我们人类的社会里,一般来说,男方的条件要略好一些,才能达到阴阳调和。” 这一次,小黄鸢甚至连答话的兴趣也没了,直接飞得无影无踪。 “我是真心想当一次红娘啊……”严真真委屈地扁了扁嘴,等了一刻,仍没见小黄鸢露头,只能到河边去找智力尚未完全开化的鱼们“投诉”。 “如果你们能上岸就好啦,我现在手里缺人缺钱缺动物啊!”严真真最后感慨了一声,仰首向天,昏昏然地便睡去了。幸好空间里没有养吸血蝙蝠,不然自己得整天提着心吊着胆,怕它抽猛子给她来一下儿。 所以,有时候小黄鸢出的主意,真的有够馊的。 空间里的生活,是悠闲自在不过。在这里,不用怕时间不够用,也不用怕睡不好吃不好。想吃什么,随手撒两把种子,不过两天便能收获。然后下锅蒸煮,想吃多少便有多少。 “唉!”严真真叹了口气。小黄鸢一怒而飞,竟再没露头。严真真不明白的是,自己说的人生大事,好吧,鸟生大事,某鸟就算害羞,也不用一飞冲天,半天不回罢?严真真在空间里转悠了半天,也没见小黄鸢的影子。 繁茂的枝叶间藏一只小小的鸟,确实很容易。严真真最终放弃了寻找小黄鸢的初衷,继续读书习字练琴打棋谱,可是往日做得兴兴头的事儿,今天做来,却总觉得心神不宁。 “破鸟,不就是让你降低规格么?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嘛……”严真真咕哝着,把最后一笔涂得浓墨重彩。 “小黄鸟,你再不出来,我就出去了啊!”严真真威胁。 可惜那只小鸟的心眼儿真的很小,就是不出来。严真真百无聊赖地又胡乱转悠了一圈,讪讪地闪出了空间。 她不知道,小黄鸢其实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闪出空间后还痴痴地站在原地。 严真真在空间里睡得足了,出来时根本毫无睡意,瞪大了眼睛看向夜空,仿佛想把那黛色的天幕瞪出一个窟窿出来。 今夜如此寂寞。 不过,她还是有不少事情可做,比如看看书,比如拿支笔规划一下未来。可行性报告太难写,她只是在纸上横横竖竖画了些自己能看懂的线条。 “虽说猛禽难找,但鹦鹉好找。它们的嘴,也挺锋利的,可以多买几只让小黄鸢过过鸟王的干瘾。奇怪,它不是说要当王么?那挑选一只漂亮的鸟当鸟后,不正应该是它的追求么?”严真真自言自语,“算啦,挑漂亮的买给它,总该消气儿了。真是的,没见一只鸟也会有这么大的气性儿的。” 直到天光拂晓,严真真才装模作样地爬上了床装睡。 “王妃,王爷送来了……那个……”碧柳满脸的古怪,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没让严真真明白,孟子惆到底送了些什么。 “走,瞧瞧去!”她彻底丧失了让碧柳用语言描述的动机,而好奇之心大起。 孟子惆值此当口,还有闲功夫去替她搜罗新奇的礼物么?这跟昏君,似乎没有什么两样。而他愿意当商纣,她还不愿意当妲己呢!(未完待续) ------------ 第292章 守到最后 来人正是冰荒,一张小脸粉妆玉琢,甚是可爱。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可是他手里再提着个比他的人还高的笼子,看起来便只剩下滑稽了。 “这个……这个是什么?”严真真吃吃地指着冰荒手里的笼子。 “回禀王妃,这是鸽子。” 严真真被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噎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这是鸽子,可问题在于孟子惆一大早送来这么一大笼,难道真打算给她当烤乳鸽,直到吃腻为止么?鸽子有白有灰,还有几只是黑白杂色的,呃……品种倒是齐全得很。 “送给我的?”她咽下了口水。 “是,王爷让小的送给王妃当礼物的是,是蒸是煮,全由王妃作主。”冰荒施了一礼,小脸蛋绷得很紧,可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分明隐藏着笑意。 严真真哭笑不得,看来孟子惆还真把她当成吃货了。这么一大笼鸽子真要吃起来,估计得把自己给吃得下回看到鸽子便倒胃口。 “这些鸽子……可以送信么?”她满怀希冀地问。 “是这次训练中淘汰下来的一批,若是用来送信,恐怕会送到十万八千里外。”冰荒有些诧异,仿佛忍俊不禁,又拼命地忍住,回答得中规中矩。 “好罢,那就留下。”严真真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原来是没有天份,送不了信,所以才被淘汰到自己这里来当肉鸽的。 冰荒行了礼退出去,隐隐听得他的轻笑。螺儿不知道发什么疯,受伤初回便整天泡在铺子里。这会儿刚梳妆齐整准备出去,见了这一幕忍不住笑弯了腰。 “王妃打算拿这些鸽子怎么办?这可是王爷特特儿送给王妃一饱口腹的。” 天底下,大约也唯有孟子惆能想得出来,送一大笼鸽子当礼物罢?严真真叹了口气。好吧,淘汰下来的鸽子,命运就是当盘菜。她挥了挥手:“放后边儿养着罢。不能送信……看看也是好的嘛!”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抓出一只带进空间:“小黄鸢,快出来看我的鸽子!” 小黄鸢从苹果树间冒出了头。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忽地眼睛一亮。飞到了鸽子面前:“不错,你从哪里弄来的?” 严真真看了看手里这只所谓被淘汰下来的鸽子,再看小黄鸢毫不作伪的兴奋神情,有点疑惑:“这是孟子惆送给我的礼物,据说是训练中被淘汰下来的。”说着,便有点不好意思,她昨天向孟子惆要的。是能送信的,可不是挑剩下的。 “你们人类只知道用鸽子送信!”小黄鸢不屑,“这只鸽子不显山不露水,是因为智慧已开。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包管它比最好的信鸽还要好。你不是要收集情报么?它可比小麻雀们强多了。” “真的么?”严真真满心欢喜,看着手里不起眼的鸽子笑逐颜开,“孟子惆送了一大笼过来呢,你跟我出去再挑几只带回空间。反正他是送给我吃的,少几只也没有什么。” 话音刚落,手里的那只鸽子便瑟缩了一下。连脑袋都缩了起来。严真真于是笑得更愉快,果然是智慧已开,刚带进空间便能听懂自己说的话。手一松,白鸽便冲天飞起。不知道躲进了哪株树叶丛中,连白点儿都看不见。 “走,出去看看。”听说有一大笼鸽子,小黄鸢也忘了严真真生气,竟比她还要积极。 “好啊。”严真真也希望能找到几只现成的鸽子,送送信传传话收收情报,还是很用得着的。既然小黄鸢说她抓进去的鸽子比孟子惆用的还好,她对那笼鸽子,便更有信心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不过,结果却有点让人小失望。小黄鸢最终只挑出了五只,剩下的一大笼,人家新科“鸟王”根本看不上眼,严真真犯了难,总不能真的烤了乳鸽,给大家分食罢?她也曾提议全都带进空间,小黄鸢却义正辞严:“你以为空间里的植物够它们吃喝吗?鸟不在多,而在于精。别贪多嚼不烂,有六只便够了,还得再养鹰和雕呢!若是能有捕获小鹰,在空间里长大,那就更好了。” “从小养大?” “嗯,有空间的紫色雾气,再迟钝的资质,也变得出类拔萃。”小黄鸢急于回去训练新收的鸟兵,也不与严真真废话,直催她快把自己和鸽子们带进空间。 严真真看着剩下的大笼鸽子:“要不再挑几只罢,你看有这么多呢,就是只探听消息也是好的嘛,比那两只小麻雀强。” 她对于小麻雀们探听消息的能力,简直是“膜拜”啊!它们轮流传回来的消息,尽是帝妃之间的八卦,连看过a片的现代人都听得脸红耳热。可除此之外,真正有价值的信息,却凤毛麟角。 “多而无益。”小黄鸢甩下这句话,便很神气地调教它的鸽子兵去了。剩下严真真进了空间又出来,感觉自己有点像为他人作嫁衣裳,纯粹是小黄鸢的免费搬运工嘛! 好吧,下一步买鹦鹉去!可惜她还没出得二门,便被孟子惆的侍卫客客气气地请了回来。紧接着,孟子惆又把她叫进了书房,继续分类整理的大业。 “真真,你回去收拾一些细软,恐怕这两日我们便能顺封地了。”工作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孟子惆忽然说道。 “啊?这么快?”严真真颇感意外。她还以为自己可以从容布置,至少要留几只鸟儿雀儿的在皇宫里。适度地让贾太妃吃些苦头,自然是更好。两天之内,自己哪里有机会混进皇宫,把自己养的鸟儿送进去?再说,这两天被孟子惆抓差,除了六只鸽子,她根本一无所获。连蚂蚁也没有捉上两只,空间里还是冷冷清清。 “趁此机会返回封地,只怕还要真刀实枪地干上一架,皇帝才肯心歇。哼,他总以为我该被他捏在掌心,慢慢儿地腾出手来各个击破。可是他不知道,我们也需要时间积蓄力量!” “这是京城,你的亲军再加上掌握的一部分禁军,恐怕不是他的对手罢?”严真真这两天的秘书没有白做,对双方的力量对比,看得很清楚。 “我要的很简单,立于不败之地即可。甚至小败,那也无妨。只要我能从东城走脱,这一场搏弈,便算是赢了。” 严真真听得怔愣:“那还有的士兵们呢?” “他们……”孟子惆脸现不忍,“都是我手下的健儿,若非万不得己,我甚至一人的损失都不想有。但既从了军,便得有赴死的觉悟。本王,也有随时抛头颅洒热血的准备。我祖上浴血奋战,子孙凋零才换来了天旻的百年盛世。可祖父尸骨未寒,父王便不明不白身死。身为人子,却还要强颜欢笑,故意走马章台……” 严真真看他神情落寞,笑意苦涩,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腕子:“王爷不必再自伤,若是老王爷九泉有知,必感欣慰。既然不能在沉默中死去,那便在沉默中爆发罢。” 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觉得这番安慰有点不伦不类,忍不住好笑地勾起了唇。孟子惆却眉心微动,反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好,咱们总不能让人欺负了去,有人划了一刀,咱们至少得还上三刀才够!” 这句话,严真真听得大是解气,顿时色舞眉飞:“正是!尤其是陈家,既然临川离扬州那么近,咱们总要让他们吃些哑巴亏!” 孟子惆忙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可不能轻举妄动。咱们已公然反了朝廷,便是日后有安抚的旨意,也只维持个表面。若是陈家再咱们背后捅上一刀,那可真是大事休矣。” 严真真不甘心地点了点头,暗中却想,明面儿上不对陈家有所动作,并不代表包括她的蚂蚁大军啊!端上一窝,也够陈家人头疼一阵子的了。若是能捉些白蚁过去,破坏性可就更强了。 她想到开心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好罢,咱们先回了封地再说。只是打起仗来,刀枪无眼,还是让安侧妃带了家眷先一步出城去。” 孟子惆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那么,你呢?” 严真真自恃空间戒指在手,天下大可去得,自然没有把自己也算在老弱妇孺一类。况且,她还想把自己的“眼线”留在皇宫里呢!两天时间还不够布置,因此万万不肯先走的。 于是,她挺胸大表忠心:“王爷既然要留下来,我也不能独走!” 孟子惆果然甚是感动,若非时间紧迫,他还真想把好好地“蹂躏”一番。 “那我回去收拾,让孙嬷嬷也带人跟着安侧妃一同走。螺儿……这丫头死心眼儿得很,恐怕也要留下来把铺子的事儿安排妥当。至于碧柳……也犟得很,恐怕到时候得把她打晕了强行带走。” 孟子惆听她絮絮叨叨地安排了听风轩的人,却唯独没有提到自己,知道她已打定了主意留下。暗自盘算一阵,自己的亲兵虽只五百之数,但个个能以一挡十,保护严真真应该不成问题,这才点头应允了。(未完待续) ------------ 第293章 整装待发 严真真没能出门,却嘱咐螺儿买了各色鹦鹉回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孟子惆虽然诧异于她这时候还有玩鸟的心思,却也没有出言阻止。 “王妃这时候还买鹦鹉,却是为什么?”饶是螺儿生了一颗七窍玲珑肝,也猜不透其中的玄机。鹦鹉虽然漂亮,除了观赏逗乐外,似乎没有什么用处?而她实在看不出来,严真真还有弄鸟的心思,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有用。”严真真笑逐颜开地应付了一句,伸出想要去捉鹦鹉,却差点被啄了一口。螺儿忙把笼子拉开,心有余悸地嗔道:“王妃若要逗鸟,也该养熟了再逗!这会儿冒冒然地伸手,可莫要被啄得叫痛!” “这扁毛畜生还真是凶啊!”严真真骂道,脸上却带着笑意。鹦鹉越是凶猛,她越是高兴。因此,她一点都没有责怪螺儿的意思,反倒兴高采烈。 “总要养得一阵儿,才会不认生呢!”螺儿见严真真的手指并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奴婢让人多置几只笼子,王妃若是喜欢,只隔着笼子看便是,可莫要再把手伸进去了。”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儿。”严真真咕哝了一句,“你也累了一天,赶紧歇着去。把京城的珠宝铺子交给小辉和小兰打理,我瞧他们年纪虽然幼小,但做起事儿来倒有板有眼。” 螺儿不大放心:“要不,奴婢留在京里?他两个毕竟还嫩着,怕真遇见了事儿不好处理。” 严真真幽幽叹息:“听说临川也是物华繁盛,离京城和扬州都不远,我倒是觉得把生意的重心给移到那两地儿去。” “京里的生意也不能丢了!”螺儿抗争。 “唔,不能丢。”对于这一点,严真真倒是同意的。京城在一国之中。所处的地位,是有其特殊性的。比如中国,上海就是再繁华。也不能代替北京的地位。 螺儿抹了把脸,吃了几块点心,又一脸的急色:“奴婢再去联华超市看看。虽说王爷有意接手,可如今也没接过去。还是咱们生蛋的鸡呢!” “你也不嫌累!”严真真哭笑不得。 “奴婢不累!”螺儿劲头十足,“能带现银的,奴婢打算全折成银票。璀璨珠宝倒是罢了,可联华超市,皇上是知道的,到时候没收了资产也可能。” “收了便收了,反正我也没当它是我的了。”严真真不以为然。“当时咱们没经验,保密工作没做好,如今人人都知道那是我的,遮也遮不下。” 螺儿拨弄了一会儿算盘,才露出了笑容:“只留一些资金维持日常的经营,若是哪天被没收,咱们还能收回大部分资金。既然是咱们的银子,干么要留给那一位?” 严真真点头称是:“也对,别留太多的库存,那也是银子。若是能找个人盘了……不成。王爷既然知道,恐怕另有打算,还替他先管着再说。” “是。”螺儿应了声便揣了包点心在怀里,“奴婢今儿个把联华超市给盘一下。晚上可能就住在铺子里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也不用这么卖力罢?”严真真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螺儿听见没有,她只是摆摆手回了个笑容,便风风火火地去了。 “我怎么觉得螺儿比我还像老板呢?”严真真自言自语,却被身侧的孙嬷嬷听见,哑然失笑:“奴婢们的身子俱是王妃的,螺儿这丫头也不例外。” 哦,古代的人身权啊,真是没有保障。 回过头,却见孙嬷嬷正在翻箱倒柜,忙问:“嬷嬷要找什么,叫小丫头子翻找也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若是闪了腰,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孙嬷嬷笑道:“王妃的东西,可得一样样儿地分门别类装上,那些小丫头子们,哪里能弄得清楚?再者,这点活儿,也累不着奴婢。” 她说话的时候,神色并没有什么留恋,似乎对离开京城有点欢天喜地。严真真转过头,目光透过珠帘,看到碧柳在外间忙碌的身影,摸了摸鼻子。整个听风轩,似乎最闲的就是自己。反正值钱的东西,她都收进了空间,随身携带。但碧柳和孙嬷嬷两个,却把东西一一登记造册。 严真真忙道:“不用这么麻烦,扔进车里便是。值钱的东西我已经收了,这些东西就是扔了也没有什么。” “那怎么成?”碧柳伸手抹了把汗,“往后王妃若是要找东西,翻箱倒柜的怎也找不着,回头又要怪奴婢啦!” 孙嬷嬷失笑:“倒不为王妃怪罪,咱们做下人的,总要做到主子的东西心里有数儿。临川虽然自古富庶,可咱家王爷长居京城,长这么大都没有去过封地,难保如今变成了荒凉的样子。王妃的东西,倒是都得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呃……嬷嬷说的是。”严真真听她一番话说的有理,也不好阻拦,只得随她们去了。好在两人干得热火朝天,并不觉得疲累。 再看其他的小丫头子们,也都各各在整理着东西,唯有严真真自己,袖着手什么也不能干。再看孙嬷嬷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也都装入箱笼,劝了两次,总有更大的道理说服自己,只得干脆眼不见为净,由得她们干得兴高采烈。 虽说她在京城生活的时间并不长,念及往后再回来,怕已物是人非,倒也有些怅然。把几笼鹦鹉一总带进空间,便撑着腮帮子发呆。 “唉,我说咱们虽然缺鸟少禽的,也不能什么垃圾货色都扔进来罢?”小黄鸢不知道在吃苹果,还是在睡大觉,竟没有守在严真真的入口处,好半天才磨蹭过来。 “鹦鹉的智商至少比别的鸟儿高些,没开智便能说话呢!”严真真懒洋洋地指了指身边的几个笼子,“你看看有好的便挑了,剩下的我随手放生,任它们在空间里生活。旁的不能干,探听消息总是能做的,大不了就算麻雀那样,专门听人墙角也行,好歹能挖出些值得一听的内容。就是不能,看着它们漂亮的颜色,点缀点缀空间也好嘛!” “比麻雀倒还要好一些。”小黄鸢讪讪地说道,看着严真真把笼子打开。鹦鹉们雀跃着不知飞到了哪里,严真真有些忧愁:“它们往角落里一躲,真要它们出来做事的时候,还能找着么?” 小黄鸢没好气道:“要找不着,我还让你放出来干什么?你放心,一只都不会少。” 严真真也没计较它的语气:“对了,那些鸽子我也收进空间里来罢,临走的时候送几只进皇宫去,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时互通有无。” “你这两天便要去他的封地了?”小黄鸢默然良久,才问。 “是啊,只怕龙渊不知道消息,到时候找不着我……”严真真留恋京城的原因,不过因此而已。 “临川王迁回封地,这是多大的事儿,他能不知道?若是他不找来,那是心里没有你,也不必等他了。”小黄鸢嗤笑。 这一次,轮到严真真默然。其实,她心里何尝没有这样想过?只是念着龙渊以前待自己的好,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就算她有让他再爱上自己一次的信心,那也要有相处的机会呀! 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严真真才想起空间里时间再多,也有用尽的时候。况且,自己还有不少事等着办,这才抬头问道:“你赶紧去柳侍郎府上,看看蚂蚁们得到了什么消息。当年,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事儿若是还没有弄清,送两只鹦鹉去柳府。” 小黄鸢看了她一眼:“若你只是要探听消息,把那些鸽子也带进来罢。两天时间,我可以尽都调教好了,散放在皇宫里。” 严真真喜道:“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我也没打算让鸽子们派上别的用场啊!” 安容雅带着人先一步从东城离开,因为孟子惆还大大方方地留在城内,倒并没有人对女眷多加留意,轻轻易易地便离开了京城。碧柳果然如严真真料想的那样,死也不肯离开,被侍卫一记手刀,劈晕了强行带走。 螺儿还是忙得人影全无,严真真也不急着寻她,一边忙于替孟子惆整理情报,一边还要腾出手来忙着分派鸽子们的活儿。 令她失望的是,柳侍郎家的小蚂蚁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尽管听闻荣夫人因为丧失了许多财物而痛心疾首,不断地辱骂自己,严真真心情甚是畅美。 “被人骂还这么高兴,可真是独一份儿了。”小黄鸢朝她看了一眼。 “她越是骂我,越是恨我,便是因为我越是踩着了她的痛处。”严真真笑迎东风,“我不是端了一窝蚂蚁进来么?如今你可以把那些工蚁多放一些去柳家,专门替我咬啮荣夫人。再放两只鸽子,我估摸着,她急怒之下,兴许口不择言,便把那些秘辛给说出来了。蚂蚁们行动缓慢,消息探听不便,也难怪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小黄鸢接口:“谁说没有?至少,证实了一点,你母亲的死,绝非自然死亡,恐怕与荣夫人脱不了干系。甚至你那生父,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一夜夫妻百日恩,嘿,这句话对我这位便宜父亲,可不怎么适用啊!”严真真喟叹。(未完待续) ------------ 第294章 好戏开锣 经过了打仗般紧张的两天,严真真把鸽子和鹦鹉,甚至那一窝蚂蚁也找着了去处后,在空间里美美地睡了一觉。实在找不到事情可做,才闪身出来,已是后半夜。隐隐听得人头涌动,门外的丫环虽是放轻了手脚,仍然让她听出了杂乱的脚步声,忍不住扬声叫道:“碧柳?” 话音刚落,小丫头桔梗掀了帘子进来:“王妃醒了?碧柳姐姐已出了城,王妃怕是忘了罢。” “啊,是,喊顺了口。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梦游呢?”严真真一边披了外衫,一边问道。 “还有一些东西要收拾,王爷那里通宵灯火通明,听冰荒小哥说,可能天一亮,咱们就得撤出京城。奴婢怕还有漏的,赶紧地收捡出来带走。” 严真真心里一沉:“我去看看。” “王妃,王爷吩咐了,不要惊醒王妃,车驾已经备好,到时候再叫王妃起身便是。”桔梗忙按住了锦被。 这种时候,严真真哪里还能睡得着?更何况,她在空间里早已经睡得饱了,本来就想不到找什么消遣呢! “你去把我的骑装找出来,这身宫装不便于行动,拖泥带水的!对了,螺儿今天又没有回府吗?这丫头,简直入了魔,少赚一点银子也没有什么嘛!天底下的银子,哪里能赚得尽的?” “还不是被王妃撺掇的么!”桔梗想是跟着碧柳久了,连口气都几乎一模一样。 严真真苦笑:“我只是树立一种从商的意识,也没有把银子捧到多高的高度啊……再说,她喜欢从商,那还不简单?到得临川,要整出多大的动静。端看她的本事。赶紧叫人去把螺儿叫进府来,京里的形势,可是说走就走的。” 桔梗忙点头应了。严真真看到留于王府的小丫头子们满面惶然,虽然手里也做着事,可也掩不住凄惶。 “你们不必担心。临川王府和平南王府一样,京里总要留着府邸的。就是王爷犯了多大的罪。也不会罪及于你们。若是实在担心,不如随我一同去临川,那也使得。”她温和地说道。 留下来的,俱是有家眷在京的,否则两天前便跟着安容雅一同出城去了。这时候,听严真真说得甚有把握,又有平南王的例子在前。心里顿时定了下来,自然是不肯出京的。 严真真安抚了小丫头,看着外头火把通明,心里担忧,匆匆换上了骑装,便往主院而去,迎面却遇见齐红鸾,一身红衣如火如荼,甚是耀眼。 尽管不大待见她,严真真还是承认。齐红鸾确实是个美人儿。只是脸上的面色,沉得如铁似铅,尤其是看向严真真的眼神,更是含着怨毒。果然。一俟严真真行礼毕,便像火箭筒一样地发了难:“王妃怎么没与安侧妃一同出京去礼佛呢?” 安容雅带了家眷出城,正是用了礼佛的名义。 当然,这个名义,是瞒不了人的。只是大家心知肚明,并不说破。几个妇道人家,还不值得皇帝和京中大佬动手。 “前次是我避居别院,这回自然要让安侧妃去散散心。”严真真微笑。齐红鸾怕是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因此才急急地过来兴师问罪。 “王妃,你安排齐侧妃的轻驾,轻车简从,只随身带上细软,余物一概不取。”孟子惆懒得理人,只管吩咐严真真。 “那就不用收拾什么,齐侧妃伺候好太妃,王爷多派侍卫守护,也就是了。”严真真说得更加轻描淡写。 齐红鸾闻言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和安容雅的东西一早儿便装了车带走,倒叫我连细软都不用带?到了临川,你们都是家底丰厚,只我独个任你们欺负!” “胡闹!”孟子惆沉下脸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吵吵嚷嚷的!王妃怎么安排,你听着便是。到时候乱军之中,若是走失,性命可是自个儿的。” “可是……为什么不让我与太妃先行出城?”齐红鸾委屈地红了眼圈。 严真真暗道,孟子惆又没被美色迷晕了头,怎么可能让两人先行出城,走漏了消息?信不过的人,还是要留在身边的。正如此次,孟子惆原意并不想把齐红鸾和太妃带走,但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把这两个炸药包都带在身边的好。太妃比齐红鸾看得清楚,她坚持要留在王府,却被孟子惆三言两语给驳了回去,这会儿正在自己的房中生闷气呢! “齐侧妃还是回去收拾细软的好,只一个包袱为限。”严真真淡淡地提醒,“别到时候走得匆忙,什么都不及带走,真应了齐侧妃那句话。其实,我与安侧妃自会接济,也不至于让齐侧妃的日子过得如何艰难。” 接济?齐红鸾被她的口气气得眉毛扬起,待要说话,孟子惆已经不耐烦地截了口:“王妃此话在理,赶紧去收拾东西,这形势,可是说走便走的。” 严真真笑道:“可不是?与其花时间浪费在这里,不如紧着点儿去把贵重的物品收拾好。其实,京里的王府还在,仍留了管家和下人的,也不见得非要把东西都带走。”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的细软先一步带走了,这会儿倒来挤兑我!”齐红鸾气红了脸,倒与她身上那件宫装相映成趣。恨恨地瞪了严真真一眼,还是转身走了。若真遗了什么东西在这里,谁知道刁奴们会翻出来花用到哪里去!留下来的,便不再是自己的了。 看着齐红鸾气咻咻地走了,孟子惆才回过头来:“真真,你既醒了,便不用再回听风轩了。你那里的东西,需要带走的,只管让丫头们去收拾。孙嬷嬷不是已经收拾完了么?她久经风浪,这些事做起来驾轻就熟。就是碧柳,于这上头也比你精通。” 严真真脸红耳赤:“我自幼丧母,于家事上头自然不比旁人。” 孟子惆看她又羞又恼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些事原用不得你做,我另有要事与你参详,你这小心眼儿,又想到哪里去了。” 看着他飞扬的神采,严真真只觉得心中怦然一动。忙轻轻地转过头去,率先进入了书房。她每日来去,冰荒并不阻拦,反倒替她推开了门。 “我说,你写。”孟子惆没有接过严真真递来的毛笔,反倒摊开了裁得只有寸宽的宣纸,“这些命令,抄录一式九份。” 严真真低头看时,却见那张宣纸上赫然写着:“速聚临川。” 九份,再加上手里头这一份现成的,这不是代表孟子惆手中握着十股不同的力量么?再加上留在京里,或者设伏的,他到底经营了多久? “是父王在世时替我打下的基础。”孟子惆淡淡地说道,“否则,以我弱冠之龄,又怎能发展得如此迅速?可惜这些日子装傻卖痴,混迹青楼,还是不能打消皇帝的疑心。若没有你的紫参,恐怕我父子两代人的图谋,真要付之东流了。如今事急,你快写了罢。” 严真真看他宽了外袍,冰荒利落地捧过一套甲胄,忍不住眉心微跳。急忙收束了心神,把纸条抄完,冰荒已伶俐地把宣纸塞入铜管,一一地绑于鸽子脚上。 “今夜要打仗?”严真真毕竟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打仗,而且是冷兵器。 孟子惆唇角噙笑:“不打一场,皇帝怎么会甘心放我出京?打压了这么久,就是明知道我有出城的把握,也要让禁军过来试试水的。” 严真真见他神态轻松,忍不住问道:“今儿一战,王爷可有必胜的把握?” “既然存疑,为何还要陪我留下?”孟子惆忽地把她揽近,凝神着她的双眸,一瞬不瞬。 “这个……”严真真不好说自己另有倚仗,想要表表忠心,又觉得不免表演过火,说出来也觉得肉麻,一时之间张口结舌,怔愣当场。幸好眼前的男人生就一副玲珑心肝儿,不用她说,便自以为完全了解,脸部的线条,顿时柔和得让严真真几乎要溺毙在他的眼神里。 “我知道你的心意。放心,回到封地,我便没有那么多顾虑,定要好好待你,不再让你受委屈。”孟子惆叹息,“听风轩……那可是你自个儿找的!” 严真真干笑:“其实我一向喜欢那里的,院子大,又清静。” 孟子惆手臂一紧:“原来想离我远远儿的么?偏不如你的愿!” 他倒是还想与严真真缠绵一会,无奈举事在即,成败攸关,只得硬生生按捺了蠢蠢欲动的心思,在严真真的骑装外披了件披风:“你裹紧了,这件衣服水火不侵。” 严真真不想如此定贵,急忙解下:“王爷身在险地,比我更需要!” 钻石是什么?那可是世界上硬度最高的东西。唯有另一颗钻石,才能切得动。它怕火么?怕水么?严真真才不担心水火侵袭呢! “我虽已拨了亲卫在你身边护持,总怕有失手之处,你裹着它,我也能多放下两分心。”孟子惆却坚持己见,亲手替她披上,“走,好戏开锣,咱们这两个正主儿也该露个面了。王妃虽是弱质女流,却敢在三军阵前现身,咱们的士气,可是如虹似虎啊!” 严真真哭笑不得,原来她是留下来当摆设的么?(未完待续) ------------ 第295章 短兵相接 晚上的风有点凉,严真真微微瑟缩了一下,肩上却已披上了一件黑色的丝质披风。侧过头,见到火把的微弱光线里,孟子惆的侧脸,轮廓分明,如同一尊完美的大理石雕像。一身银色软甲,衬得他身形格外挺拔,如同冬天的雪松,浑身上下透着股傲气。 “还是你披上罢,这个颜色在黑夜里简直像是靶子。”严真真伸出手要解开,却被孟子惆阻住。 “不用,我本就要让人看到我站在哪里。” 严真真咕哝:“这种形势,不必这么有表演欲罢?” 她说得近乎耳语,以孟子惆的耳力,竟没有听得分明。正要再问,王志中已脚步匆匆地奔了进来:“启奏王爷,东城外集结了至少三万禁军。” “他也太看不起我了罢?”孟子惆冷笑,“走,咱们瞧瞧去,看我用一万精骑,大败三万禁军。” 严真真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王爷,两军对阵,可大意不得。我观皇上为人,并非这般容易意气从事的,三万禁军后,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兵源。” 孟子惆傲然一笑:“放心,他有伏兵,难道我没有么?他陈兵东城,大约只是想称称我的斤量。” “京城可是他的地盘儿,若是他集结兵力,内外夹攻的话,王爷又该如何?”严真真看他托大,不由着急。 “他不会动用京城九门提督辖下的军队。”孟子惆胸有成竹。 严真真呆了一呆:“为什么?” 在她想来,孟子惆不过控制了一个东城门,禁军若是两边夹攻,胜算岂不更大? “诚如你所说,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肯做的。若是九门提督一动。京城便等于彻底放下了城防。我固然讨不了好,但也未必不能单骑远遁。只要回到封地,他便再拿我无法。而他担着的风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却不敢承受。” “什么风险?”严真真不解。 “有人能挑起我与他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你觉得他在京城里会没有安排么?兴许他如今还不能肯定是谁动的手,但无疑这个对手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因此。他首先要保证内城的安全,皇宫的安全。剩下的兵力,才能投入东城区。他想要与我短兵相接,那我便与他斗上一斗。虽然暴露自身的实力殊为不智,但我现在需要的,正是一场战功,我自己的战功!” 严真真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的战略目标。只是要回到封地。而他,要的却比你多得多,更怕你临阵与对方联手,他纵然不见得会输,可也谈不上是赢家。” 孟子惆笑道:“正是如此,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留在京城并不远遁的原因。丧家之犬,我可不想做。” “恐怕王爷不是怕做犬,而是怕底下的人离心。不管此役是赢是输,王爷已是赚得底下人的尊重,立于不败之地。” “走。看看去。”孟子惆微微一笑,牵起她的手往外行。此时齐红鸾仍穿着那身大红的宫装奔来,却见两人俪影双双。严真真固然是巧笑嫣然,灿然生姿。孟子惆也是满脸温和,火光隐隐,甚至看得到他的笑意。而看向身侧的目光,是从所未有的温柔。哪怕他轻柔低喊着“红鸾”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底也有着千年不化的寒意。 一时之间,她竟然觉得情怯。略略伫足,再想追时,却见两人已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中,渐渐离得远了。 “表哥,你从来不曾那样瞧过我。”她喃喃低语,一颗泪从眼角滑落。旋即看向严真真的背影,怨毒之色越来越深。 严真真只觉得背上一寒,但要回头看时,孟子惆却正抬手替她系紧了披风,她视线受阻,并没有看到站在阴影里的齐红鸾,只得暗笑自己疑神疑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走,看看我的依仗!”孟子惆志得意满的声音,像是一个急于讨好的孩子。 第一次登上城楼,夏日的风吹得她黑发乱舞,披风猎猎作响。明明暑气还未全退,却已是夜凉如水。严真真眯起眼睛,看着火把下的禁军衣甲鲜明,秩序井然,不由得替孟子惆担忧。侧头看他,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从他的表情里,她丝毫看不出胜负之数的猜测。这时候,他才像是个真正的将军。 战争开始得很突兀,禁军统领手中的旗帜忽地一挥,城楼下便密密麻麻地聚了人往城门口冲。而孟子惆作了一个手势,竟然并不依仗城门之便,一队乌甲士兵也鱼贯冲出。 严真真愕然地张大了嘴巴,这样的打仗,似乎全无战术可言。双方人马很快便短后相接,在城门口厮杀起来。什么三十六计,什么排兵布阵……严真真的脑袋发胀,直以为自己是看到了两股不懂兵法的土匪捉着对儿厮杀。而身侧这位温雅英俊的男人,怎么看也跟土匪划不上等号。 “你们不是在玩家家酒罢?”严真真嗓子微哑,不敢置信,这就是他的领兵艺术。 “只是互相试探而已。”孟子惆仿佛看到了她的心思,淡然回答,“再看下去。” 严真真看着这样毫无美感的厮杀,真想掉头便走。没有一点艺术性,不讲一点战略性,这样能叫打仗么?根本是没有开化的野蛮人,只知道用身体作武器互相冲撞嘛! “现在好戏才刚刚上演。”孟子惆的声音,再度把她的目光拉回战场。因为站得高,所以她对战局看得相当清楚,忽然瞪大了眼睛。 城门里冲出一支军队,上百个重甲兵组成一个阵形,如同一枝利剑,插入了对方的心脏。如刀切菜瓜似的,手起刀落,便收割一条人命。整个刀阵,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每人手配两把大刀,一长一短。明明是两种重量不同的兵器,可是重甲兵们使起来,却举重若轻,游刃有余。每一挥刀,必有斩获,简直是战场的死神化身。 每收割一圈,整个刀阵便内层换外层,外层变作内层,暗合了生生不息之意。严真真觉得,恐怕这一役,还真能成为以少胜多的经典案例。虽然在严真真看来,皇帝的进攻似乎含着玩笑的成份。 “他还是祭出了自己的亲军。”孟子惆忽地一叹,“看来,他对形势的掌控,比我预料的还要好。今夜的成果,恐怕也扩大不了多少。” 严真真正奇怪他在一片大好的形势下发出的感慨,忽地瞳孔微缩,战场上的人群,如流水般地向两旁退去,一队着鲜红铠甲的军队如钱塘江潮一般涌过来,很快与重甲兵正面相碰。 “他们人多了好几倍!”严真真吃了一惊。 “是啊!”孟子惆摇了摇头,“战果也就唯有如此,撤了。” 严真真莫名所以:“啊?” “我们该走了,若是让他腾出手来把内城给收拾干净,我们怕是走不脱了。幸好伤亡不多,进攻占不了太大的好处,坚守还是做得到的。志中,传令下去,除了重甲兵,都往东撤。郦君山那里,可以行动了。” 原来他还在不远处埋伏着一支生力军呢!严真真闻言顿时放下了心:“原来你还留有后手。” “这个后手,只是为了保证咱们能退回封地。”孟子惆却没有被捧得飘飘然,“若非有五万大军虎视眈眈,你觉得皇帝会小打小闹么?既然他知道了我重甲兵的战斗力,也不会留在这里和我硬碰。我固然损失不起军队的损失,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严真真临下城时,再回首,却见两军对垒,这才初具规模。进退之间,自有章法。双方的旗帜都很鲜明,重甲兵和红衣军斗了个旗鼓相当。 “他们呢?” “战场上,有时候适度的牺牲是必要的。”孟子惆说得相当冷酷,严真真却红了眼圈。 “他们都是善战的勇士……” “所以,我们都不舍得有太大的牺牲。”孟子惆接下去的话,让严真真瞪大了眼睛,然后恼羞成怒:“你故意误导我的!” “走!”孟子惆牵了她的手往下走,头微微一偏,已把严真真推了出去。一支红翎羽箭,颤微微地钉在城楼的墙上。 “箭!”严真真骇得背心发冷。原来空间戒指,也并非万无一失的保障。比如这支冷箭,她根本不曾感觉到危险,又如何躲避? 孟子惆长笑一声,伸出右手:“他们有神箭手,难道我们没有?” 闻言,顿时响起一片应答声,几张大弓已经拉满了弦。这一幕,让严真真忍不住想起看《赤壁》时候的感受。整个战场,分明只是几员大将的个人表演赛嘛!原来人家拍电影也不是乱拍的,冷兵器时代,确实有几个人改变一场战局的神话。 孟子惆却看也不看,拉着严真真便下了城楼。门口,车马齐备。 “太妃和齐侧妃已被送出城了。”王志中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拱手为礼。 “好,你保护王妃。” “你要做什么?”严真真吃了一惊,反手握住他的袖子,“可莫要做什么傻事,个人英雄主义,可千万要不得!” 孟子惆没有听过这个词汇,但以他的理解能力,还是很快猜到了其中的意思,忍不住哑然失笑:“放心,我没这么傻。你先走一步,我随后便到。” 严真真更是惊怔:“你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 第296章 折箭立威 眼看着孟子惆再度踏上城楼的楼梯,严真真只觉得心里发慌。看来,孟子惆蜇伏近十年,如今却是要一鸣惊人,让皇帝看到他真正的实力。她叹了口气,转头对王志中道:“你去保护王爷罢,我这里不碍事的。” 王志中却不为所动:“王妃安危,是卑职的责任,万万不敢离开。” “王爷若有个好歹,你觉得我们还有活路么?王爷安危,重于泰山。”严真真肃然道,“留十个侍卫给我,其余人都带走了!” 王志中动容:“请王妃放心,王爷虽看着文弱,却勇冠三军。若不然,怎会得到江湖异士的誓死相随?” 勇冠三军?严真真可是知道这四个字份量的。虽然身为下属,言语未免夸张,但至少对孟子惆的身手,是肯定的。她好奇了起来,孟子惆虽然是没落的王爷,可也是锦衣玉食长大。天旻开国未久,尚武精神并未凋落,三大异姓王更是以军功起家,孟子惆若是不会武,那才是咄咄怪事。可高明到让王志中心悦诚服的地步,却更让人惊异。 王志中低头长辑:“请由卑职护送王妃先行离开。” “我还要等个人呢,不急。”严真真却摇首。 “王妃是等……”王志中脱口而出说了半句,方觉得孟浪。这话,可不该由自己这个孟子惆的亲军头子来问。 严真真笑吟吟道:“自然是螺儿了,你差人往前迎迎,若是见了她,赶紧带过来。” 王志中脸色一变,脚步微错,眼见便要亲自去迎。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叫过两名侍卫,板着脸吩咐:“去前头迎一迎王妃身边的大丫头螺儿姑娘。可不能怠慢了。” “你亲自去迎也使得。”严真真看得好笑,故意调侃。 不过,人家终究不理。仍是站如松地守在她的身后。严真真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内城是否戒了严,螺儿若是出不来。那可糟糕之至。” “王妃放心,王爷早有布置,万不肯让自己腹背都受敌的。”王志中低声答了一句。 严真真震惊地瞪大了美眸,孟子惆只控制了一个东城门?这人说话,竟也不扎不实,害自己替他担了老半天的心事!难怪他有恃无恐,敢最后一个离开京城。原来是有所倚仗!更难怪皇帝不行内外夹击之事,除了孟子惆说过的理由,恐怕这才是最站得住脚的一个。 “既如此,那咱们也不必替王爷担心,赶紧迎了螺儿便先行出城。若是留下,大概也只是让王爷分心。”她淡淡地说道,目光看向黑夜深处。 有种不被信任的委屈,渐渐涌上心头。严真真倏然一惊,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以孟子惆索要的感情。越来越多。而届时自己要给出回报,又怎么给? “王妃留下,王爷很是高兴。”王志中忽地主动开腔。 “是啊,有个女人陪他登临城头。多鼓舞士气?就是视觉效果,也是好的。”严真真自嘲,眼睛一亮,“螺儿来了,咱们即刻出城,可别到时候成了王爷的累赘。” 她的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萧索。王志中虽然略有所感,但身份上下有别,他又不擅分析女子心理,更遑论劝说。况且,见了螺儿安然无恙地赶来,心中欢喜,浑然忘了他事。 “王妃,咱们这便要撤出城去了么?”螺儿却像是没有看到王志中的样子,只管满脸的焦急,“那头的事儿还没有完全安排妥当,若再有一日……” “哪能事事如意的意?”严真真笑道,“走罢,就是少挣些银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者说了,这京城也不是不能回来。便是王爷,也要赴皇上设下的鸿门宴么!” 螺儿忧愁:“可这一走,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毕竟,这里是咱们第一家……铺子。” 她看到王志中守在一旁,不敢直言,只能隐晦地提醒。严真真知道她担忧小辉和小兰无法独当一面,以至于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 “怕甚么,咱们要去临川,王爷经营何止一日?先把联华超市给开张了,王爷的地头,可至少得分大半的股子给他。”严真真意味深长地瞅了螺儿一眼。 螺儿会意,忙点头应下:“是,奴婢明白。” 她的行李里,已把璀璨珠宝新鲜的式样都带了一两件,打算一至临川王的封地,头一件事儿便是把璀璨珠宝店红红火火地给开张了。毕竟,这件生意,才是完完整整属于严真真的。 两人进了马车,王志中策马护在一侧。严真真掀起车帘子,转头看去。夜幕下黑云低垂,可是城楼上下,却火光映天。耳边传来的喊打喊杀声,可是人群里,加入战团的,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而随同她们一同辙退的,便不在三千之数。 可是在两军对垒中,那袭银色的软甲,却格外的耀目。他在城楼的最高处,散发着最耀目的光芒。 “他站得那么高,当箭靶子么?”严真真对于某人大出风头的行为很不以为然。 “王妃请放心,王爷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王志中在马上躬了身答道。 话音刚落,便扬起一声惊呼。严真真脸色一变:“不会是王爷……受伤了罢?”一时疑神疑鬼,竟欲下车而返,去看个究竟。 王志中手握佩剑,极目远眺,刚露出一丝笑意,便传来几声欢呼。虽隔得有些距离,仍觉得地动山摇。严真真惊疑不定:“这又是做什么了?” “是王爷折了对方的箭!”王志中满心欢喜,“王爷此举,令士气大增,今夜之役,足可载入史册!” “好吧,他总算没有白表演。”严真真松了口气,仍然有些不放心,“王爷不会受伤了罢?” “听欢呼声,应是毫发无伤。再说,王爷身上的披风,水火不侵,对刀枪也能卸力,王妃但请放心,有惊无险。” 严真真闻言,心虚地紧了紧披风的带子。这件黑色丝质披风里面,可藏着那件所谓的宝贝披风呢!心里顿时暖融融的,竟像是饮了陈年的桂花酒,醺然欲醉。 手指缓缓松开,车帘顿时挡住了半幕夜色。螺儿愁眉紧锁:“璀璨珠宝那里已置办得差不多了,只是联华超市那里,奴婢却没能筹划周详。” “能顾着一个是一个,不必太过烦忧。”严真真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再者,联华超市的掌柜,也是干了几十年的,哪里会连个超市还支撑不下去?纵然不能扩张成事,守成还是绰绰有余的。你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这赚银子可是个无底洞,赚到一个定数,便够了。你忘了么?咱们铺子开张的时候,不就是为了攒上些私房钱,日后下堂求去,也能衣食无忧么?如今咱们赚的银子,足够主仆几个都舒舒服服地度过半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螺儿凝神想了一会儿,才哑然失笑:“王妃所言极是,倒是奴婢想得左了。眼看着赚银子容易,便想要聚个金山银山,方见奴婢的手段儿。” “赚银子容易……”严真真哭笑不得,“也只你这么想。看看你这几日起早贪黑的,一张小脸竟是瘦得脱了形,这还叫容易?” “奴婢高兴着呢!”螺儿笑吟吟道,“只要想着今儿赚得钵盆俱满,走路也觉得轻松了几分。” “果然……是个财奴。”严真真苦笑。 但这个评语,也并非恰当。螺儿之所以醉心生意,恐怕更多的还是兴趣使然。现在严真真终于明白了,原来果然有人以赚钱为乐的。 身后的厮杀声、欢呼声,渐渐地离得远了,严真真觉得倦意袭来。这一夜,也算得上惊心动魄。尤其是那擦着她发梢射来的那一箭,让严真真在遭遇巨熊这后,再一次觉得生命之脆弱。生死之间,不过弹指一瞬。 她的右手,轻轻抚过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不期然地想起了龙渊。这个时候,他是在扬州还是金陵呢?临川离这两城只半天路程,相见倒是容易多了。 “王妃,咱们在临川安顿下来,便可安排璀璨珠宝开张事宜了。奴婢把新鲜式样的首饰,带了一两件不等。余下的,也叫小辉和小兰找镖局护送,随后从陆路运过去。” 严真真目瞪口呆,看了看简陋的马车:“我们现在是逃难,不是应该担忧一路上的安全么?你带那么多首饰,也不怕遇着强盗!” 螺儿不以为然:“谁会不开眼地拦截三千人的大军?要依着奴婢,还想再收拾一包,就是太沉了,奴婢实在背不动。有什么镖行,能及得上王爷的亲军?所以,奴婢想一次给办囫囵了,也不必再去求镖行的人!” “想得倒美,你把人家当免费的镖师啊!”严真真笑骂,“不过,你说的倒也有理,有哪家镖行及得上这样的精兵强将?况且,还有三千人的规模!” 螺儿喜孜孜道:“正是!” “站住,什么人?”话音刚落,便听得一声大喝,分明是先行的将官,不知遇上了什么,怒喝连连。 严真真心里一沉,敢于拦住军队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山贼。难道是皇帝早早在此地设伏么?(未完待续) ------------ 第297章 遭遇夜袭 王志中不待严真真开腔,早一拨马头往前奔去。螺儿抱紧了包袱:“王妃,不会是有人拦路抢劫罢?这些东西,可是咱们珠宝铺子开张的本钱呢!” 严真真哭笑不得:“到这时候儿,你还守着这些东西!难怪人家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了。你放心,我带了银票的,够咱们吃香喝辣一辈子的。” 螺儿忧愁:“可即使有银子,也来不及打下这么多首饰。那么,咱们的璀璨珠宝,便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开业了。” “你可真是……”严真真彻底无语,掀起帘子,却见王志中策马狂奔而来,满脸的焦急。 “怎么了?”螺儿忙问。 “王妃请安心呆在车内,这辆马车看着虽不起眼,却是王爷特别定制,用上了厚厚的钢板,一般的箭矢穿之不透。”王志中一面说着,一面放下了帘子。紧接着,只得“哐”一声,不知从哪里按着了一个机关,把车帘的部位遮得严真真实实,只留另一侧的小门可以透气。 “出了什么事?”严真真茫然。而同样茫然的螺儿,却只是摇了摇头,一矮身,便趴在小窗口向外探望。 “保护王妃!”只听一声大喝,严真真便听得杂乱的脚步声,齐齐地向自己的马车涌来。她也凑到窗外向外看去,王志中脸色冷肃,右手执着一支长戟。马上征战,原是长兵器占便宜。一寸长,一寸强,比单薄的佩剑,更容易挑开敌手。 “王妃,不会是皇帝派兵设伏罢?”螺儿也立刻想到了这个可能。 严真真摇了摇头:“不会。既然咱们能想到。皇帝难道想不到?平南王虎视眈眈,拥兵自重。他不会落人口实。恐怕倒是有人要挑唆王爷和皇上的关系,不会又是那人罢?” 她对陈思雨的观感甚了,实在不想把他想像成这样的阴谋家。可陈氏主事的,虽说名义上是他的大哥,但实际上,却一概由他主持。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心里有些凉,其实他们的那点交情,只是由他劫持开始,根本算不得多好。只是严真真一厢情愿地以为。陈思雨不至于害她性命。 看来,她对人心的了解,还是太小了啊! “王妃请宽心,卑职留下二十侍卫紧紧地护着呢!”王志中的声音。低哑沉稳。 “不用管我。这马车既如此坚固,留下他们不是浪费么?”严真真却反驳道,“叫他们跟着你。兴许还能杀开一条血路呢!敌方到底有多少人马?” 王志中沉默片刻,方缓缓说道:“在三万人以上。” 严真真大吃一惊,以三千对三万,就是人人能以一当十,也不过战个平手。况且,孟子惆的军队是精兵。人家派出来的也未必就是疲兵弱将。再加上人家是早有准备,而自己这里却是仓猝迎战。在气势上便输了一截。 “这里地势险要,若是杀开血路,恐怕不大容易。咱们不如后军变前军,暂避其锋,退到才刚上来的山谷中,那里虽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所,总比这里易守难攻。”严真真忆起刚刚经过的山谷,忙建议道。 王志中目光微闪:“是,卑职留下五百人坚守,咱们已在后辙。” 严真真脸上一红,原来人家早已经想到了。而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头晕眼花,竟没有察觉马车已经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螺儿身子微微前倾,挡住了小窗口:“王妃莫看了,仔细有箭射来。” “你当他们有夜视眼呢,黑灯瞎火的也能射准?”严真真不以为然,又心痒难耐,“让我瞧瞧外头的形势,见势不妙可以早作打算啊!要不然,就像是个睁眼的瞎子,什么都不知道,兴许还错过了最好的逃跑机会呢!” 以少胜多,历史上的案例当然很多。但严真真可不觉得,今天的猝然遇袭,还会有奇迹。王志中个人的武艺当然是不错,要不然也不能成为孟子惆的亲兵头子。可指挥战役,恐怕未必在行。 “就是看清了外头的形势,王妃又当如何?”螺儿比她更加悲观,“咱们离开京城,谁会在这儿阻截呢?” 严真真自嘲:“我们两个是误打误撞罢?其实他们的目标应该王爷,只不过咱们两个倒霉鬼却被撞上了而已。早知道,咱们倒不如在城楼上多留一会儿,好歹也让王爷打打头阵。据说,王爷精通兵法,兴许倒还真能上演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可是,遇到咱们两个兵法白痴,只能坐在车厢里等候救援了。王爷恐怕还在京城进行他的个人表演,一时半会儿怕是顾不到咱们了。” 螺儿却持相反意见:“他们不会不知道王爷留在京城的消息,恐怕不是误打误撞,竟是奔着王妃来的。” “奔着我?”严真真百思不得其解,“要拿我当人质么?可是在王爷的眼里,我还不是那么重要罢?” 这话,说的可不怎么客观了。她回想了一遍从金陵归京后,孟子惆对待自己的态度,觉得不乏这种可能性。 “王爷对王妃宠爱有加,王府里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螺儿的话可就客观得多了,“不过,在王府外头,王妃失宠被打入冷宫的传言,却至今未消。若非知道实情的,也不会打王妃的主意。” “内贼难防啊!”严真真叹息,“王府里这么多下人,哪里能百分百地防上呢!” 螺儿看了看手里的包袱:“早知道便该请镖局子把这包新货给护送至临川,是奴婢太心急了,想着一步登天地把铺子紧锣密鼓地开张出来。”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丢了也就丢了。反正有纸样儿,让咱们孤儿学校的那些孩子跟着老师傅们学学,免得往后青黄不接,也给他们提供一条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路子。”严真真挽过包袱,顿觉胳膊一沉。 看来,螺儿贪心地把包狱装得实实足足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解开包袱的结。这丫头,打得可真死! 尽管夜色朦胧,可珠宝玉石的光芒,却把车厢照得如同晨曦初透。原来,这里面还有两套夜明珠首饰,做工尤其精致。 “不行,待到了山谷,奴婢赶紧挖个坑把它给埋了。王妃若是安然抵达临川,莫忘了叫人来取。这些首饰,可是奴婢催了一个月的成果。除了每样儿留了一件在铺子里,其实的全被奴婢带了来。” “兵荒马乱的,你倒有这样的闲心思!”严真真笑骂,又担忧地叹了口气。她自己倒是有着宝贝在身上,打赢人家不可能,但至少还能做到保全性命。可螺儿怎么办?这一行人中,唯有螺儿和自己是女人,可别被抓住了,她连抱冬还没营救成功,不想再搭上一个。 螺儿正要再说,马车却忽地停下了。严真真正要探出小窗口,王志中的脑袋已经出现在眼前,像个大头贴上的头像,让严真真吃惊地差点仰面跌倒。 “王妃,这里是谷地,地形略好,但形势未必乐观。请王妃与螺儿姑娘暂时委屈地躲在马车里,卑职也能少分些心。” 严真真只得打消了出马车透气的初衷,好吧,人家说得一点都不给面子,明摆着说自己碍手碍脚,太伤人感情了。 不过,这话倒正对螺儿的下怀,一把扯住严真真的袖子:“王侍卫说得不错,这马车看起来坚固耐用,王妃还是躲着。奴婢把包袱给藏了,做个记号,日后再回来拿。” 严真真见她此时还记挂着这包开店的“本钱”,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气:“你犯糊涂了不成?这都什么时候了,东西丢了还能再做,人丢了可怎么好?” “奴婢不会迷路的。”螺儿回答得一本正经。 “你这会儿下去,财露了白,恐怕咱们自己这边的人,也能生出歹心来。”严真真瞪了她一眼,“不许下去!若不然,我把这些首饰尽丢了去,咦……” 螺儿满脸焦急:“不可!” 严真真却灵光一闪,眯起了眼睛。天底下不爱银子不爱首饰的人,可不多。她就不相信眼前面对的这支军队素质会这么高!也许,她可以诱之以利,这一包东西,不说价值连城,也算是价值不菲,兴许真可以奏效! “我们不如让王志中把这些首饰带到阵前,散落在草地上。若是被对方瞧见,不受诱惑的恐怕只在少数。但要几个人哄抢,便能吸引整队的人马。咱们被追了半夜,一条命也去了小半条啦!但要一两个人捡起首饰,那队形便无法保持了。若是能挑唆得他们抢掠咱们的首饰,那便更好了。” 螺儿紧紧地护着包袱:“王妃,这些款式可都是新的,一旦投放市场,奴婢觉得能让生意红火起来。若要重做,可非一时半刻之需。那……璀璨珠宝要多久才能在临川开分店呢?” “要是人都没了,就是有了再多一倍的首饰,恐怕珠宝铺子永远也开不出来了。”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把包袱塞到她的怀里,“赶紧拿去给王志中,我想他比咱们想得更周到细密。”(未完待续) ------------ 第298章 陷入绝境 能被螺儿看上眼,千里迢迢准备带往临川的首饰,自然不是一般的品质。工艺上的独到之处,兴许这些大兵们未必看得出来,但材质上的贵重,却一目了然。 王志中像是不要钱似地把首饰让亲兵往外撒去,果然收效显著。对方原本严密的阵形,顿时出现了空档。有个身着将军服饰的忙举臂高呼:“别中了敌军的奸计,这些宝石未必就是真的!” 可是在微光里还能熠熠发光的宝石,谁还能看不出其中的价值?况且,虽在军中,家里不乏娇妻美妾。即使没有,也少不了相好,抢着几件回去讨人欢心也是好的。这一来,阵脚哪里还能不乱? 王志中长戟一挥,手下亲兵掩上去一阵厮杀,总算把防线又推到山谷口。严真真见状松了口气,总算能够凭着天堑,支撑一会。但愿孟子惆那边诸事顺利,及早还军,还来得及救援。 “王妃,那些首饰……”螺儿痛心疾首,“可是奴婢准备去临川开珠宝店的全部家当!” “若是折在这里,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璀璨珠宝呢!”严真真不以为然,“好了,以我们的武力,取胜绝无可能,但好歹还能退守一隅。” 螺儿叹了口气:“奴婢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一想到要等着小辉那里压来的首饰,恐怕又得耽误上好几天。” “急什么?咱们到临川,算是百废待兴。你先把联华超市给弄出来……” “王妃不是打算放弃超市了么?”螺儿疑惑地问,“怎么还想要先开超市?即使咱们帮王爷白白做事,那也得先顾着咱们自己的产业才是。” 严真真支着颐:“若没有联华超市,你早出晚归的行动。怎么瞒得了人?先把超市开张了,你才能名正言顺地打理生意。至于打理的重心在哪一份。便由着你自个儿了。” 螺儿撇唇:“奴婢又没傻,和着自己的生意不打理,倒去替他人做嫁衣裳么?” “不对,只是一块挡箭牌罢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严真真笑嘻嘻道。 螺儿便逗得笑了,正要再说,却听车门处的“咔咔”声,原来那块钢板已被收了起来。 严真真一头钻了出去:“总算好了,坐在里面可真像是坐牢里似的。” “王妃,还是在马车里安全。外头也不知是怎么个形势。咱们人少,恐怕不易脱险。不如派人去禀告王爷,总要与对手旗鼓相当,才有胜利的可能啊!”螺儿急叫。 “王侍卫并非糊涂之辈。哪会陷我与险地?在马车里闷了半夜。这会儿赶紧去透透气气儿。” 螺儿拗不过她,只得也跟着跳下马车,却见谷口还在厮杀。而身侧的王志中,俊脸严肃,满面萧然,显见得对于目前的形势,他也不甚看好。 严真真凝眸看向谷口,厮杀声仍然此起彼伏。三千人数听起来虽众。但比起敌人,却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将士们勇杀敌。呼喝声却带着惶急。 “咱们能守住多久?”她轻轻地问。 王志中苦笑摇头:“此地浑然天成,易守难攻,奈何咱们人数太少,少一个……其势必要劣一分。况且粮草辎重,在仓猝辙退中丢了八成。这剩下的二成,能支持咱们两天,已属不易。如今只盼王爷能得到消息,率军援救。” “两天时间,应该能等到王爷了罢?”严真真比较乐观。 “退入谷口之前,我已派出三拨人手,只要有一拨儿能逃得出去,王爷才能得到消息。可看对方势大,恐怕……”王志中的脸色,却越发阴郁,让严真真心里猛地一跳。 “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说,王爷的主力部队,走的不是这一路罢?” 王志中沉重地点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螺儿闻之骇然:“王爷若得不到消息,势必不会回援,那咱们便成了孤军?” 严真真咽了口唾沫,才困难地问:“看这情势,是无人能杀开一条血路去报信的了。而王爷那里得到消息的可能性,也在五五之数。若是粮食充足,咱们又能支撑几天?” “谷口狭小,而两侧俱是悬崖,无法攀援。若是粮食充足……”王志中在心里略一计较,“支持十天半月,应该可以。” 严真真知他素来稳重,这个估计应该是最保守的估计。 “啊!” “呃……” “又有人受伤了。”严真真心中一动。 王志中苦涩地点头:“此地再是易守难攻,无奈咱们的人实在是少。布置防线,至少要一千名以上的士兵。死伤一个,咱们的守势便薄弱一分。而对方却能互通消息,无后顾之忧。” “我有疗伤圣药,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回马车去取。”严真真不待螺儿答话,便利落地上了马车。空间里的各种药材长势良好,她拔出一棵紫参,犹豫了一下,拗下半支,笼进了袖子。又把治外伤的药材拔出一半,急急地便要闪出空间。 “真真,带我出去看看形势。”小黄鸢忽地开了口。 “那敢情好!”严真真喜道,“你的伤好了么?现在不妨事罢?” 小黄鸢听她问得急,那关切之色半点不似作伪,心里便像开出了一朵秀丽的花。它抖了抖羽毛:“在空间里,那点伤算什么?早好得瞧不见痕迹了,听起来形势不太好啊,你要不要在空间里避一避,我去探明了情况,你再出来?” “空间里只能避我一人,有什么用?”严真真摇头苦笑,“三千将士正在浴血奋战,明知必死之局,仍是一步不退。看敌人这样的威势,恐怕王志中派出去的那三拨人,没有一拨能逃得出去的。幸好……我有用之不竭的药材,还有疗伤圣品紫参。” “你怎么解释药材的来处?”小黄鸢看着她抱了满怀的药材问。 “现在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严真真苦笑。 “不如我衔出去找地儿种下,空间的秘密,万万不可泄露。否则,怀璧其罪,恐怕王志中头一个便势在必得。” 严真真失笑:“你也别把人心想得那么坏,他虽是侍卫头子,但我瞧着这三千将士对他的尊重,恐怕私底下,在孟子惆一线那里,他的地位远远高于一个侍卫。此人心胸宽大,倒未必有这些小心思。只是其他人么……可还真不敢说。” “所以,你得找个借口,解释这些药材的由来。你留在马车上,我替你衔出去。”小黄鸢自告奋勇。 “你能衔得了多少?”严真真苦笑。 “临走的时候你塞了一笼鸽子和鹦鹉进来,这不还留着一半儿呢!衔上两趟,也就够了。”小黄鸢只叫得一声,身畔便围了至少三十只鸽子。鸟王之称,倒还真有点儿规模出来了。 严真真大喜:“那快替我衔出去!只是小心着些,从窗口飞出去,别让人瞧见了。” “怕什么,野外生存着几只鸟,难道不是很正常么?”小黄鸢不以为然。 “正常是正常,可如今面临着口粮问题,看到你们便会想到盘中的餐!”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谷口只容得一千人守着,其他两千人捕几只鸟儿,还不是手到擒来?行了,快衔出去罢!” 她心念一动,便带着一群鸟儿出了空间。窗口虽小,鸽子们进出却十分便宜。小黄鸢也急急地跟出去:“我得让它们种在一块儿,别到时候想找也找不着。” 严真真欣然点头,看来这些鸽子除了打探消息,用处还是不小的。 来回两趟,药材便有了着落,这是当务之急。严真真也怕王志中久等怀疑,只叫小黄鸢衔了两棵紫参出去栽下。至于粮食,空间里本就收了不少,再觑了机会栽些稻麦豆子及水果,三千人虽然吃紧些,至少还能支持。当然,她临出空间的时候,还撒了一把稻子在湖边,等着下次再闪进来的时候,便可收成了。 “快将这紫参切了片给他们服下,我在马车边发现了一些药草,于外伤极好。”严真真掏出半支紫参。 王志中吃了一惊:“王妃这里也所剩不多,怎可……” 严真真叱道:“如今是什么形势?能救得一个,咱们的战斗力便强一分,哪里还顾得上敝帚自珍?” 王志中默然接过,忽地单膝跪下:“王妃大恩,卑职与三千将士,铭感五内。” 周围尚在休息的士兵听得严真真把仅剩的珍贵紫参拿了出来,士气大增。紫参很快被切成了薄片,除了濒死的士兵,即使重伤的,也不肯含上一片。 严真真的眼尾,瞥见小黄鸢贴着树梢飞出去,心下稍定。一会儿,便会有准确的情报传来,力量虽然悬殊,但知己知彼,总能多两分胜算。 她虽然不敢相信,但不由得她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孟子惆得了消息,也不会赶来相救。兴许,这本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以三千人拖住三万人,原本的力量均衡便被打破。不管他有什么军事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仿佛还带着了的体温,她却心乱如麻。 ps:最近一周,小猪在无锡参加培训,更新时间可能不能保证在上午,但每天都会保证更新,谢谢亲们的支持。(未完待续) ------------ 第299章 困兽犹斗 严真真与螺儿很快在山谷里“找”到了各种外伤药草,王志中尽管心情沉重,也不由得喜形于色:“天无绝人之路,这样一来,咱们便可多支持一些时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只是食物倒难了些,幸喜树木葱茏……” 看了看身侧的参天大树,若是剥树皮的话,倒还真能养活不少人呢!再加上仲夏初过,未抵深秋,还不至于凄惨到食草根,比红军过雪山那会儿,倒还强得多。不过,想到空间里满穗的稻麦,她觉得牙齿酸了起来。 “这里既有药材,兴许还能找着些能吃的野菜……甚或是家菜呢!我总觉得……这山谷里倒像是有人在此地逗留过一阵子的。” “将军,对手太硬,兄弟们伤了不少。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伤得不到救治……”一名黑炭般的侍卫扶着两名伤员走了过来,虽是略有悲悯之音,却仍声若洪钟。 严真真这时候才知道,这些名义上用来保护她的十来名侍卫,竟都挂着军中的职衔。 “王妃和螺儿姑娘在四处找到了不少草药,俱可疗伤,快给他们敷上!”王志中闻言扔下药草,“你先歇着,我去前面看看。” “多谢王妃。”黑炭将军草草地道了谢,也不行礼,忙拿起草药,却又呆愣住,“这个……该怎么敷?拿这草药往伤口上堵么?” 严真真忍不住哑然失笑,挽起了袖子,拿草药往嘴里嚼成糊状,才往伤口上捂,然后撕下自己的裙摆。包扎妥当。再要处理另一个,螺儿已抢在头里:“奴婢来。王妃可不能做这个!” “再把紫参给他含上一片,明儿便该无事了。”严真真吩咐了一句,却没听到回音,忍不住仰首,却见黑炭将军正把眼珠子瞪得跟铜铃样大。 严真真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儿:“我没和你比赛谁的眼睛大啊……” “王妃怎能亲自动手替咱们这些大老粗裹伤?”人家难得轻声轻语,却仍被严真真听了个仔细。 “怎么就不能了?”严真真无视他的呆样,“王妃也一样是人,况且三千将士把我护在里头,你们保护我。而我手无缚鸡之力,所能做的,不过如此而已。” “可是……王妃身份尊贵,这个……我这大老粗的。也不识得字。说不得斯文话,只是觉得王妃不该是这样。”黑炭将军语无伦次,显是被严真真的动作给骇着了。 严真真也不理他。只是指导着螺儿为伤员处理伤口。虽然没有实际操作过,不过现代的资讯太过发达,看战争片也看会了,倒把黑炭将军和螺儿唬得一愣一愣的,按部就班地照着她的说法做去。如是者三,竟也动作纯熟。两人很快把替下来的伤员处理停当。 空间里的草药,效果自然非同一般。再加上疗伤对品的紫参。半片下肚,把一个个半死的士兵,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这些士兵们别说从无殊荣享用紫参,便是连见,也不曾见过。紫参这种珍贵的东西,素来是只在传说之中的。 因此,见到严真真毫不藏私,把紫参给重伤的士兵服下,个个感动。虽说落在下方,逼到了山谷谷口,却气势如虹,半步不退,接连打退了对方几拨儿的进攻。 严真真在现代本就是草根一族,又感念这些将士们为了保护自己而陷入被动,丝毫不嫌伤口脏污,细心包扎,手势轻柔,让受伤的士兵们又是感激,又是惶恐。整片山谷,只听得谷口处的刀剑相交声。 “你伤得重,且失血过多,赶紧地含上一片紫参。”严真真把切成薄片的紫参递近了伤兵的唇,可那小兵却抵死不从。 “不行,王妃留着,小的贱命一条,没的糟塌了好东西。” 严真真仍把紫参片举着,神情严肃:“对于我来说,勇士的生命,大过天,大过地。” 伤兵顿时热泪涟涟,信奉着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将士们,竟没有任何人耻笑,只是默默地看着视线中的严真真。 她未施脂粉,满头的青丝,因为忙于照顾伤员而略显凌乱,甚至有两缕发垂于额前,遮住了她饱满的额头。此刻,她不像王妃,可看在这群受伤的士兵们眼里,却比任何时候都圣洁。 “谢王妃!”伤兵终于张开嘴,把紫参含了进去。 王志中的刀功很好,至少比严真真自己要好得多。紫参被切得很薄,几乎可以照得见人影。可是对于这些从来没有机会接触紫参的士兵们来说,却是一件最珍贵的礼物。 “你们好生歇着,火堆不必省,受了伤的人总要比平时怕冷一些。”严真真阻止了一位小校灭火的行为。 “王妃菩萨心肠,卑职感愧。”王志中大踏步地走了回来,他的衣甲上也沾满了新血,“只是咱们困守山谷,等待王爷回援,总要想法子多支持些日子。谷地里植物繁茂,也禁不起大军的嚼用。这些火,不点也罢。” 严真真却坚持己见:“这些伤兵,若是没有适当的温度,恐怕会因为伤后寒冷而致死!” 夜风吹动她的发鬓,又一缕发落到了脸侧,但她却只用手微微一捋,双眼炯炯地凝视着王志中。她明亮的眼眸,仿佛是暗夜之中的明灯,亮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王妃……” “每一位将士的生命,我都不愿意放弃。”严真真恳切地说道,“至于大军的饮食,我想天无绝人之处,一定能找到办法的。这处山谷,处处都有人生活的迹象。既有大量的药材,想必在某处也栽种了食物。我与螺儿也不能帮你们驭敌,反倒连累你们,便分头去找找能不能……” “王妃不可轻易涉险!”王志中忙伸手拦下了她,“王妃慈悲,卑职又岂是铁石心肠?好,伤兵们围着火堆,彻夜不灭!” 严真真欣然浅笑:“我去看看……” “王妃请在马车中歇息,士兵们分作三班,轮流休整。”王志中恭敬地把严真真引至马车旁,才吩咐一干将士。 “好,螺儿休息一下,也进来罢。”严真真没有再作过多的推脱。即使她想把马车让出来,也容不下这些伤员。况且,她又急于把空间里的大量粮食给搬运出去。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小黄鸢,已经悄无声息地停在马车的车顶。 “真真,进空间说。”小黄鸢没等严真真开口询问,便急急地说道。 “好。”严真真欣然点头。空间里拉长的时间,可以让她更从容地思考问题,“先让鸽子们去搬运粮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多搬几趟了。” “它们能搬多少?叫嘻嘻哈哈来搬罢,它们是神兽,力大无穷,一次便能搬去两大筐。只是你如何解释,这些储粮的出处呢?” “前人留下来的呗!”严真真听得有现成的搬运工,顿时卸下一重心事。半夜激战,三千将士,斩首一千,却只付出了三百伤亡。因为有特效药材和紫参的存在,真正踏进鬼门关的,唯有十多人。这样的战绩,几乎可以载入史册。 两只小白虎颠颠儿地跑了过来,严真真看着它们的小个子,再看看堆在木屋一角的竹筐,个头差得也太大了罢? 小黄鸢见她犹豫,忙道:“你放心,四神兽中,白虎的气力仅次于玄武的。” “可它们这样的小……”严真真不忍。 “这些东西,我们不觉得重!”嘻嘻围着严真真的脚打了两个转,语气里满是炫耀。 严真真试探着放下竹筐,嘻嘻一下子便蹿出去好远。严真真看它的行动,几乎不受任何影响,忍不住大喜过望,老实不客气地在哈哈的背上,也压下了一个竹筐。 她送两只小虎出空间后,才迫不及待地问:“真有三万人么?你看他们的排兵布阵如何?” “三万人只多不少!”小黄鸢毫不含糊地回答,“空间里不是有巴豆么?我衔去下在他们的汤里……” 严真真心中一喜:“好!这主意可真够刁钻的,若是全军上下全都上吐下泻的,咱们掩出去,兴许还能杀出一条血路呢!” “别太乐观了,别人在外头,援军随时都可以过来。可是咱们呢?被困在这座小小的山谷里,什么都得不到补充。若不是你把空间里的药材搬出去,今夜的死亡,至少会多出五倍!” 严真真叹息:“现在每一条生命,都是宝贵的资源。若是伤亡达到两千人,那山谷也就守不住了。” “你不能躲进空间么?我把戒指衔起来,便能有惊无险地离开。”小黄鸢打断了她的话。 严真真大喜:“咦,这个主意好……我怎么没想到呢?” 对方注意的是人,谁会在意一只鸟?况且,戒指本身并没有多少重量,小黄鸢完全可以把自己衔得高高的,哪怕三石强弓,也只能望空轻叹。 “也不看看我是谁!”小黄鸢神气活现。 “好了,你也别再卖弄,看看空间里的巴豆够不够?那个处理完了,再种两棵苹果树罢 。”(未完待续) ------------ 第300章 江山的份量 尽管自己已经有了脱身之策,可严真真又岂能置三千将士于不顾?看着小黄鸢卖力地收获巴豆,严真真尽管心情沉重,也不由得咧了嘴轻笑了一声,从小木屋里找到了置放苹果籽的钵,撒了几颗在地上。用不了多久,这里又会变成一片茂密的苹果林。 “行了,我把巴豆叼进他们的锅里,一定看不出来。待得大功告成,兴许咱们便能冲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唉,我也知道你这心软的毛病,一定舍不得让螺儿留在这里生死未卜。爱屋及乌,又不能留下王志中!兜来转去的,你还哪里走得脱?” 严真真笑道:“若是我独个儿逃得性命,即使找着了龙渊,得到万千宠爱,心里也不会快活。” “知道了。”小黄鸢白了她一眼,“知道你就这德性,孺子不可教也。问题在于,龙渊真是你的良人么?把你一个人摞在京城,自己却杳无声息,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对你有什么珍视的。” “那是因为他失去了记忆,如今……记不得我啦!”严真真说着,有些黯然,又很快振作了精神,“废话少说,赶紧去干你的丰功伟业罢。若是这次螺儿和我能够逃脱,赶明儿空间里的土地再生长出来,我全给你种上苹果树!” “真的?”小黄鸢一听,顿时精神大振,也顾不得再跟龙渊拈酸挟醋,“走罢,送我出空间去,看本鸟王的手段儿!” 严真真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自个儿小心,可别再弄得浑身是伤的回来。纵然一时不能得手,也不打紧,咱们有的是机会。咱们已种了不少稻麦。空间里还种着一茬儿呢!如今士气如虹,又能分三班休息。支持个十天半月的没有问题。” “知道了。”小黄鸢喜孜孜地答应一声,飞了起来,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总算还知道心疼我,没白替你流血流汗。” 严真真待要再加解释,它却已一飞冲天,衔着比它自身还大着一倍的巴豆去了。夜色里,很快连小黑点都瞧不见。 “我一直很疼你的啊,是你自己非要表现得老气横秋……一只千年的鸟妖。我疼得起来么?”她喃喃自语地叹了口气,又闪回空间指挥剩下的几只鸽子把空间里的粮食运出去。鸽子虽小,也能积少成多。更令人欣喜的是,两只小白虎的战斗力。绝对让人惊得瞪下眼珠子。 “嘻嘻。哈哈,你们累不累?歇会儿再干罢,也不急在一时。”严真真看两只小虎来回奔蹿。忍不住招呼。 “不累不累,真好玩儿。”嘻嘻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哈哈,快来追我,这回我赢出一袋了。” “哼,下回我赢一袋!”哈哈不甘示弱。很快又驮了一袋粮食。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胜的把握。又要去驮一袋,严真真急忙拦下。 “行了,已经够了,再多下去也用不着。” “好吧……这次算我输,下回再赢你。”哈哈愤愤不平地瞪了嘻嘻一眼,悻悻在地驮着身上的麦子闪出空间。 严真真掀起车帘子的一角,见王志中手握佩剑,正与螺儿说着什么。看来,这个木头人,也有所感了罢?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去打扰这对小儿女的私房话,转而进空间把土地都种上了稻麦,明天又可以收割一批,省着点儿,再佐以野菜,想必应付三千人的吃食还不在话下。 直至此时,她才舒了口气。想必明日与螺儿“意外”发现那里还有储粮,三军士气应该会更振奋罢?只是孟子惆的踪影全无,却让她的心上沉甸甸的,像压上了一块厚厚的铅。 在他的心里,江山何其重!儿女情长,终究也只是镜花水月。悠悠地叹了口气,严真真接住两只小虎闪进空间,看着它们快乐地互相追逐,才终于扫去了心头的一片阴霾。 至少,她还拥有空间,和空间的动物们。它们一心一意地对自己好,虽然天真,虽然幼稚,却是一颗颗的赤子之心。尽管还想笑一笑,眼泪却顺着腮落了下来。 “真真,你别哭,我不追嘻嘻了。”哈哈正跑得起劲,瞥见严真真的眼泪,颠颠儿地跑了过来。 嘻嘻也停止了奔跑,挨到严真真的身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膝盖:“好罢,这次就算是平手好了,其实我有一袋特别轻,所以才会跑得快。” 哈哈顿时大怒:“好啊,你现在才说实话!我说呢,明明没比你慢,怎么就是比你少运了一趟!” 严真真见状,破啼为笑:“不关你们的事,是我觉得好好儿去临川,却被人堵在这里,心里有点伤感罢了。你们都很好,如果没有你们,我一定会哭得唏哩哗啦的。” 嘻嘻摇晃了一下小脑袋:“怕什么?等我和哈哈出去,来一个咬一个,来一双咬一双,真真你躲在空间里安安心心地看我们发威!” 哈哈忙忙地点头,与孪生兄弟同仇敌忾:“是啊,是啊,真真别伤心。不管谁欺负你,我和嘻嘻都会帮你的。” “我知道。”严真真一手搂住一只虎头,把脸在它们的身上蹭了蹭,“有你们陪着,我不会再伤心了。” 两只小虎上蹿下跳,咭咭呱呱,逗得严真真哈哈大笑。她含笑看着两只小白虎,果然不愧是神兽一族,这才多长时候,原本结结巴巴的小老虎,竟已经说得无比流利了。 看着它们费尽心机,无非是想逗自己笑,心下感动。果然还是自己一手养大的更贴心,哪怕只是动物。 “真真,你别怕,他们欺负你,我们以后欺负他们!”嘻嘻歪着脑袋大表忠心,“别看我们现在个头儿小,不过以后一定会很厉害的。” “我知道。”严真真亲昵地拍了拍它的脑袋,身前又拱出了另一颗,忍不住哑然失笑。 她当然不怀疑,两只小白虎日后会长成四神兽之一的白虎呀!虽然她不知道一对儿和一只相比,神通打的折扣大不大,但她至少觉得,神兽血脉,绝非无普通。 看着两只小老虎又一追一逐,仿佛永不知疲倦,她忍不住勾着唇笑了。没关系,即使孟子惆和龙渊都不是自己托付终身的人,她还有小黄鸢,还有小白虎,还有那只总是懒洋洋不大听话,可是她真有事相求又二话不说的苹果天牛,谁会比她更富有? 噙着满足的笑容,严真真在空间里倒头大睡。可是醒来的时候,手背却摸到了颊上的泪。 出得空间,螺儿正低着头为伤兵裹伤。她窈窕的身影,娉婷生姿。侧脸在火光的映照下,轮廓柔美。 王志中却大马金刀地仰卧而眠,身上还搭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严真真忍不住笑了,这位细心人,舍螺儿再无他人。 看来,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啊。只要捅破一层窗户纸,好事便能水到渠成了罢?前提是,他们都能活下去。 “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定不会让他们殒命在此的吧?再怎么说,王志中也是孟子惆的心腹,他不会让这么一位将才,在大事未成之时殒落罢?”严真真暗忖,心里又多了几分信心。目光落向远处,那里有她置下的粮食。只要士气不退,众志诚城,粮食不缺,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凭此险地,据守十年八载也不无可能。 山谷里有树有草,有粮有米,有……不对,还少了一样东西!严真真忽地跳了起来,难怪昨日王志中对支撑三天并无信心,因为山谷里缺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水!有证据表明,人若绝食,可支持七日。可若是无水,那便只能撑上三天。 她脸色一白,掀帘而下。执剑守护的军士齐刷刷地把目光朝她转过来,每一双眼睛,仿佛一盏明灯,几乎亮彻了半个天幕。 “王妃!”因为怕吵醒了睡眠中的同僚,声音并不大,可却是很齐整。 严真真颔首,浮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你们轮换着休息,便是颇有战意,也要养足了精神。兴许……王爷率军回援,到时候我们前后夹击,还能打个大大的胜仗呢!” 小黄鸢下巴豆之举,在这些凡夫俗子们听来,实在匪夷所思,她只得装起神棍了。 “是。”士兵们竟没有人怀疑她的话,“只要咱们撑上三五日,一定能守到王爷率大军回援。到时候,再一雪今日之耻!” 严真真却摇头:“今日这败,并不可耻。以三千兵力,挡住了一天一夜的进攻,这样的战绩,也已经难能可贵。当然,我们的成绩并不仅仅如此,我相信未来的三天,甚至五天,一定会继续创造奇迹。谷口有人守着,你们稍稍打个盹也不妨。明儿个,兴许还有更艰巨的战斗等着你们呢!” 她亲切的话语,仿佛一阵春风,吹进了将士们的心,有人甚至热泪盈眶,不能言语。 严真真转过头,脸上却有沉了下来。她刚刚注意到,有两个士兵的嘴唇甚至干裂了。没有水,她就是运了再多的粮食出来,也于事无补啊! 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动摇军心…… 螺儿走到她的身侧:“王妃,水壶里的水,怕是只能供给伤者了。”(未完待续) ------------ 第301章 水降斯人 “我去看看,兴许有地下水什么的……”严真真自己也说得没有底气。谷地干燥,怎么看也不像有地下水的样子。仰首看天,夏夜星光璀璨,就是不懂气象,她也敢断定翌日必是个艳阳天。 “奴婢陪王妃去。”螺儿当仁不让地说道。 “你一宿未眠,赶紧回车厢里去补一补。你放心,我带两个侍卫过去,就是遇见什么猛兽,也比咱们两个女子束手无策的好,是不是?” 螺儿被她一语勾起了旧事,就是那一天,主仆两人被棕熊逼进山洞,却阴差阳错地逃脱了葬身火海的命运。可是,秀娘和虽院里大大小小几十口人,却尸骨无存。那漫天的火光,即使到现在,她还会半夜里被恶梦惊醒。 “王妃……叫侍卫们四散去寻找水源也就是了,何必亲身涉险?” 严真真摇头叹息:“如今的水虽有不敷用之虞,但一般的士兵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若是让人大张旗鼓地去找水,恐怕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士气,一下子便低落了。” 螺儿无奈地点头:“王妃所虑极是,奴婢去找便是。” “你一宿未眠,就是铁打的人儿也受不了。我这会儿神清气爽,只在周边看看,绝不到谷地深处去。” 对于她的承诺,螺儿压根儿一个字都不相信:“入目所及,哪里有水源?” “好吧,就当我去溜弯儿,不会走得很远。”严真真忙安抚,“侍卫们早探过了,这个山谷是瓶口型的。除非有人能从悬崖峭壁上攀援而下,否则便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至于这高来高往的武林高手,你觉得会有几个?还巧巧儿地到了这里,简直是不可能嘛!放心,在这个山谷里,我是安全的。” 螺儿听她说的有理,又是尊卑有别,自己偶一违拗,那是忠心护主。若是事事驳回,那便是尊卑不分了。因此。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点头。 严真真点了两名年纪偏小的侍卫,趁着王志中在谷口督战,便往谷底走去。入目所及。虽是草色青青。可裸露在表面的土地,却干燥得似乎迎风便能化作灰尘。难怪此地蕨类植物十分茂盛,想来是雨水稀少的原因。 看来。想要等老天爷帮个忙,是不大容易的。 严真真叹了口气,对自己能否找到水源,失去了最后的一点信心。 “好好儿的又叹气,小心提前变成老太婆。要知道,十年之后……不。只有九年半不到了,我就能变成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可不想搀着你走路。”小黄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栖在路侧的树枝上。 严真真瞪了它一眼,脸上却满是喜气。看小黄鸢气定神闲的模样,下巴豆的“阴谋”,应该已经大功告成。她忍不住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谷口的厮杀已经持续了一夜,还没有停歇的迹象。 他们可以分三拨儿,外面的三万人,甚至可以分出三十拨儿来,轮换着打还嫌闷得慌呢!就是不能造成实质性的损害,让自己这边三千将士休息个一天半天的也好。打仗也需要劳逸结合嘛! 只是谷外的给养来得便宜,即使山里一时没有泉水,也能派军队从山外运来。更何况……她仰首睦着山顶处的一条白线,在晨曦下浮着潋滟波光。若是这里能有一汪泉水就好啦!可惜看那山泉的走向,倒是离谷外不远。便是这咫尺之间,却是生死各别。 但愿巴豆事件,能让王志中杀出一条血路。哪怕抢回几桶水,也能让人活命。她想要和小黄鸢对话,无奈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双眼不错地盯着她,唯恐出了什么差错。 “你们在此稍等,我要……方便一下。”严真真双眼不眨地撒谎,脸却有点红。两名侍卫忙应了一声,双双转过脸去。 严真真满意地勾了勾唇,幸好跟来的不是女兵,否则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她连闪进空间的机会都找不着! “快说说,情况怎么样?”严真真喜不自胜。[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当然好到不能再好,也不看看是谁出马!”小黄鸢神气活现地在她面前舞动着翅膀,还来了个空中翻筋斗的高难度动作。 不过,作为一只千年的鸟妖,严真真觉得任何技巧都不在话下。一千年啊,得折合成三十六万五十天,还有什么学不会?更何况,飞行还是鸟类的看家本领! “你觉得那些巴豆,能让多少人不断地跑茅房?那些空隙,够不够我们派出个百人小队,提回一百桶水回来?”严真真也不计较它的态度,急吼吼地问。 小黄鸢纳闷:“你要一百桶水干什么?洗澡么?可是你有这么大一个湖,想怎么洗就怎么洗,还用得着让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提水?有这功夫,可以趁乱杀个百八十人的,才不枉我跑这么一趟。” “这会儿谁还有心思洗澡啊!将士们随身携带的水壶都快见底儿了,估计到今夜,便会涓滴不剩。到时候,就算咱们有成堆的稻米,又去哪里找水来?还一个大湖……呃……等等!”严真真瞪大了美眸,“湖……湖里有水……” 小黄鸢忍无可忍地翻了个大白眼:“湖里当然有水,没水的,那能叫湖么?顶多就叫个坑,再大也是坑!” 严真真却兴奋地伸出手,把在眼前学习群魔乱舞的小黄鸢抓到了掌心:“我真是其蠢如牛,空间里的水满满一大湖呢,竟还在为水源发愁!” 而小黄鸢已经叹了第三声气:“你居然为这样的问题发愁?空间里的湖这么大,你进进出出难道没看见么?况且,你还天天去跟白白他们说话聊天呢!” “这两天没有聊!”严真真连忙严正声明,“忙得快跟个陀螺似的了,哪里还有空去闲聊天啊!” 小黄鸢咕哝:“也就两天,至于忘性这么大吗?” “就是因为在眼前,所以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嘛!快快快,让我找些工具,把水拎出去,少不得又要叫小老虎了。”严真真兴奋之至,完全不介意小黄鸢的冷嘲热讽。 眼见自己又没了用武之地,甚至还不如小白虎,小黄鸢的心里,又觉得不是滋味儿。 “它们两个能驮多少?你也太看得起它们了。” 严真真兴奋未退,笑得两眼弯弯:“只得多辛苦它们几趟,至少让士兵们不至于渴死!有了水,撑个十天半月,甚至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 幸好,这处无名的谷地,不会成为上甘岭。 “与其一桶一桶地提,不如找块凹地,把水注出去不就完了么?你拿桶提水,怎么解释水的来源?难道要人相信你是雨神,随手招片云,便能化成水?” 严真真忽略了它酸溜溜的语气,直接抓住了这段废话的中心词:“你说什么?不用提水,便能把空间里的湖水引至空间外么?” “你的空间,其中的妙用自然不由我来发掘。我只是根据一点点遥远的传说,仿佛听说是可以的。”小黄鸢的回答,模棱两可得让严真真恨不得收紧手里的力道,把它捏得喘不上气。不过,看在它一下子“解决”了三千号人的喝水问题,严真真心里high得半天下不来,甚至想要狠狠地在它的脸上“啵”上一口。不过,看着它满身的羽毛,实在没有让她下嘴的地方,这才作罢。 她很快找到了一个凹坑,土质虽然干燥,比周边的泥土还要为得湿润一些。想必以前也曾积过雨水,只是最近长旱,才滴水全无。 严真真看了看得意洋洋的小黄鸢,这块地方,自然又是小黄鸢探来的路。她嘉许地看了它一眼,悄悄地朝着它翘了翘大拇指。 故技重施地打发了两个小侍卫,严真真才闪进空间,却对着满池的湖水犯了难:“小黄鸢,你说我怎么让水出去?” “这是你的地盘儿,我怎么知道?”小黄鸢却干脆利落地把问题推得一干二净。 严真真哭丧着脸:“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口诀之类的,你还约摸记得不?若是不知道办法,那还不是跟坐拥宝山却无法取用一样?” “这个……我倒是真不知道,但以前听说过,这类戒指妙用无穷。”小黄鸢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身上的羽毛,“留给你,是暴殄天物了。” “还以为你是百事通呢,原来也只是浪得虚名!”严真真狠狠地瞪了大说风凉话的某鸟,开始在湖边打转转,研究某个可以连通空间内外的机关。 小黄鸢在岸边狠狠地啄苹果:“我有什么虚名吗?修了一千年,还是一只鸟,在你的眼里,还不是类似于宠物?” 严真真散了两圈步,还是没能找到蛛丝马迹。 “怎么办?看来只能用我的笨办法了,好歹能让人不渴死,就算是大功告成!”她喃喃自语,心念一动,想起了空间外的凹坑,也不知道要多少桶水,才能铺上一个底儿。而这些水,恐怕盛舀不便。 “真真,水在往外流!”小黄鸢扔下了吃了一半的苹果,大呼小叫。 “啊?”严真真愣了愣,才顺着小黄鸢的眼光往下去。脚边,正有一道半米宽的小溪,正蜿蜒地不知流往哪里。 “快,快带我出去看看!”小黄鸢兴奋得上蹿下跳,连小白虎也跑来凑起了热闹。 严真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空间外,眼前的凹坑,已经注满了清澈的水,而不远处的树阴下,站了一个人……(未完待续) ------------ 第302章 救美的骑士 “龙渊,你……你怎么在这里?”严真真意外地张大了嘴巴,却怔了半晌,才问出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她是见龙渊凭空出现,而惊喜莫辨,因而脸色奇特。可龙渊的脸色,却似比她还要古怪。 “你……怎么出来的?”龙渊拼命地眨了眨眼睛,和他一贯以来的酷哥形象,绝不相类。现在的表现,分明已经是呆哥一枚嘛! 严真真正觉得好笑,听得他的问话,不由得暗暗叫苦。她打发走了两个侍卫,只当这里再无旁人,再加上她总以为自己在空间里苦思冥想这许久,换算在空间外的时间,也不过顷刻,哪里会想到忽然会多出一个人来?而且,此人还是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龙渊呢? “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吗?”严真真睁着眼睛说瞎话,“刚刚在大树后头,这会儿转了出来而已。你是几时到的?怎么我刚刚竟没有瞧见你?” 对于自己最大的秘密,即使对龙渊,严真真也不敢坦然相告。倒不是怕怀璧其罪,大不了把戒指交出去,她已经享受到了戒指带来的种种福利。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说到二十一世纪的文明国度,古人们会明白吗?如果自己只是一缕游魂,又不知道会被天旻人视作怎么样的魑魅魍魉! 她不敢冒这个险。 龙渊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直把严真真看得心虚难耐,差点儿要合盘托出,坦白从宽。 “竟是我眼花了么?”龙渊尽管对自己的目力有着坚定的信心,却实在无法解释严真真的突兀出现。 除了承认自己眼花,他似乎找不出更合理的借口。 严真真毕竟是欢喜的。装傻充愣地忽略了自己的现身疑问,她笑吟吟地走到他的跟前。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更见清减了些,脸部的轮廓更如刀削一般,露出坚毅的线条。只是那俊眉朗目,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他穿着件灰色的箭袖轻袍,只是被勾破了几处,幸喜只是一些小小的破洞,还不至于有碍观瞻。当然,严真真绝不介意看到他露出肌肤。游泳池里的光着上身的帅哥,看得还少么? 不过,她当了王府的家以后,又多得绸缎。还能看得出这件箭袖以前的料子。是上好的丝绸,却与龙渊一贯以来的着装风格迥在不同。严真真在他的面前顿住了脚步,有点惊疑不定起来。 据七姑娘的推测。龙渊极有可能是史侯的儿子,难道他认了祖归了宗么? “不想这里竟有这处天然的泉水,倒是我多事了。”龙渊垂手,看着手里被握得死紧的巨型水壶。即使以他的身手,负着这么一壶水攀爬山崖,也殊为不易。更让人泄气的是。他心急火燎送来的救命清水,竟仿佛是多余。 严真真转忧为喜。一把抢下他手中的水壶,却被水壶的重量差点绊跌一跤,只是双膝尚未触地,却已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仰起头,却无法从龙渊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若非她与龙渊熟到在暗夜里都能轻易分辨来人,她几乎以为此人是史侯世子了。 尽管狼狈,可身上的绸缎,和脚下的那双牛皮短靴,怎么看都不像是她熟悉的龙渊。 所以,尽管意外地“纵体入怀”,她却没有想到下一步动作,只愣愣地看着他,喃喃低语:“谢谢你。” 他千里跋涉,只是为了送她一壶清水。眼前的凹坑,早已变成了一汪清潭。别说是她,便是三千将士的饮水问题,也刹那间解决了。可是手里的水壶那么沉,像一座大山似地压在她的心头。 龙渊涩声:“我似乎画蛇添足了……原以为此地并无水源,只这处有一浅潭,可容天降雨水,谁知近日无雨,竟仍能蓄水,倒是大出我意料。” 严真真拧开壶盖:“这些水是供军士们喝的,你送来的水,是我独个儿的,谁也不许抢走!” “但此处怎会有水?”龙渊仍然纠结眼前的问题。 “不知道,我走来的时候便是这样了。”严真真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便叫天无绝人之路,是不是?” “看来,你们这里倒还能支持一段时间。”龙渊尽管仍然存疑,却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他看得出来,严真真说话有些不尽不实,却又无法找出事实的真相,只得听她随口胡诌。 严真真“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水,只觉得心情畅美。有人说,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说的,大概就是眼前这种情形罢?她看着龙渊肩部的轻袍被刮开一幅,露出里面的夜行衣,忍不住暗自好笑,原来某人还是改不了以前的习惯。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被困还不到一夜,你竟能从扬州赶来?这路虽说不是很远,可也有两三天的路程吧?更何况,你走的还不是平地,要从悬崖上攀下来!我估摸着,单是从悬崖下来,也要费不少功夫罢?” “嗯,一夜功夫而已。”龙渊顺口回答。 “一夜……”严真真漫声重复了一句,蓦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昨儿你便在山里面吗?” 尽管这是唯一的可能,可她仍然不敢置信。 龙渊似乎很欣赏她震惊的表情,虽然自悔失言,但唇角还是微微地上勾,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去:“顺便下来看看。” 严真真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崖,喟然长叹:“好顺的便啊……” “你最不禁渴,一晚上不知要喝多少杯茶,想着你怕是禁不住,才给你送了水。”龙渊被她含笑的叹息红了脸,嚅嚅地解释。 “哦!”严真真喜得心花怒放。 这人闷骚无比,谁知暗地里竟把自己的喜好给记得一清二楚。连自己晚上说故事的时候,嗜饮茶水都记得。还说只是“顺便”,这谎可真扯得拉风…… “此地虽是易守难攻,但粮尽食绝,终是……我可以负你上去。”龙渊低声道。 严真真毫不犹豫地摇头:“不行,你负水而下都刮破了这么多处衣服。若再负着我,免不了又要受伤!” 龙渊哂笑:“受伤么……对我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你……”严真真忽地把眼睛瞪得更大,声音开始打颤,“你记起了从前儿的事么?你与我……我们……”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消化这样的消息。世事难料,便是每每在她意料不到的时候,会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她还以为自己需要用一生的时间,让他重新爱上自己。 “我没有带鸡蛋,不能塞到你嘴里。”龙渊摊开了双手。 严真真结结巴巴地问:“可是,你不是不记得么?” “不记得别人,怎么能不记得你?”龙渊的话很实在,却让严真真觉得窝心。他没有忘记自己,没有! “可是……什么时候……”她更结巴。 “这很重要么?”龙渊却避重就轻地反问。 “不,不重要!”满心欢喜的严真真顿时忘记了所有的疑惑,笑逐颜开,“一点儿都不重要,只要你没有忘记我!” 她张开双臂跳了起来,龙渊伸手接住了她。 久违的怀抱,久违的气息,还有那张久违的英俊笑脸。 唔,不对,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严真真疑惑地侧头,却觉右颊微湿。她伸出手想要拭去,却被龙渊握住了手腕。 “你受伤了。”她颤微微地说道。 “没事,轻伤。”龙渊轻描淡写,脸色平静。 可是,他即使被伤得奄奄一息,也觉得伤很“轻”。所以,严真真对他的解释,绝不敢掉以轻心。 “我这里有紫参!”严真真说着探手入怀,却摸了一个空。这才想起,她拗下来的半截紫参,已经交给了王志中,用来救助伤兵。可是龙渊的伤势,哪怕一个小口子,她也觉得心疼。 “你等下!”她想冒险往空间一行,至于找什么借口……这是次要问题。反正龙渊已经“眼花”了一回,就让他再“眼花”一回好了。 “不用紫参,伤得不重。”龙渊却不放手,“你陪我坐一会儿,不妨事么?” “不妨,不妨。”严真真忙点头如仪,却不敢再耍赖地把自己的全身重量倚在他的身上,有点担忧地倚着他席地而坐。想到空间里排排坐的紫参,心里才稍觉安慰。 龙渊笑道:“你背过身去。” 严真真不解:“为什么?” “刚才急着下崖,没来得及裹伤。”龙渊无奈地解释,“这会儿我得解衣,你看着不便。” 严真真挽起袖子:“我替你裹!” “不用。”红脸的反倒是龙渊。 真是个清纯的男孩!看来,他还没有开过荤……严真真心里窃喜,见他眼底的坚持,只得无奈地背过了身。其实她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护士,总比他一个大男人粗手笨脚的好罢? 而且,她还真的很想看看他裸露的肌肤,是不是跟健美先生有得一拼……严真真好奇心起,哪里会做个听话的“乖宝宝”?耳边听得解衣的簌簌声,她咬住了唇,带着笑意回头看去……(未完待续) ------------ 第303章 等候机会 “龙渊!”严真真惊呼一声,瞠目结舌地看着龙渊半敞的胸口。仅是入目所及,便横亘着七八道触目惊心的剑伤! 这是轻……伤…… 龙渊下意识地掩住衣襟,神色尴尬:“你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儿,怎么不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 严真真的眼睛里冒起了雾气,这个男人……总是救她于危难之中,像是古代神话里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士,来拯救他的公主。 满腔柔情,却只无语凝噎。身侧,重瓣粉杜鹃开得天真烂漫,仿佛要把整个夏季的荣光浓缩在这一段光阴里。严真真低头接过他手里的白绢,再抬眸时,已是水光滟潋。 “你为我受的伤,我为你包扎,天经地义。” 她的声音清泠如泉,叮咚作响。他的耳膜处,似乎热-辣辣的,心里燃烧着一丛小小的火苗。那样的热切,让他倏然地失去了浑身的力气,任由她纤白的小手,掀开了他刚刚匆匆掩上的衣襟。 她低着头,一滴泪落在他的衣襟上,迅速地晕开。淡淡的血腥气,钻入鼻端,严真真只觉得心脏纠结得难受。她与龙渊聚少离多,似乎近来的相见,泰半都是带着血腥的气息。 “以后,不许再受伤了。其实我没事的,有自保的能力……”严真真一边替他拭去伤口的血污,这才看出这些深深浅浅的伤口,并非同一种武器造就的。细细长长的是剑伤,深可见骨的是刀伤,还有色泽转深的是锤伤…… 老天,他只是血肉之躯啊! 严真真含着热泪,替他一一包扎。把裙子的内衬全都撕下,竟然还不够。她想也不想。把外裙也撕下一幅,龙渊被“嘶啦”的声音,惊醒过来,忙握住了她的手:“不可!” “你不会觉得我这样有伤风化罢?”严真真抬起眸子看他。 额发因为微仰着的姿势而中分,露出她白皙饱满的额。双眉细长如柳,双眸映着满天的霞光。她着一身杏色的骑装,更衬得她腰身纤细,身材玲珑。许是因为刚才纵体入怀,她随意挽就的发散了开来。如国画大师泼墨写意的瀑。看在龙渊的眼里,仿佛是一座最美丽的雕像。 “不是,怕你一会儿回去让人瞧了去……”龙渊的目光落在她的撒花长裤上。 “他们能瞧着什么?”严真真不以为然地跷了跷脚,“看看。我从上到下。可是遮得密不透风。” 调皮的笑意,从她的唇上一闪而没。龙渊偶尔表现出来的嫉妒,让她觉得满足。女人。就是有这样的虚荣心,希望心爱的男人为了自己争风吃醋。尽管龙渊表现得含蓄,严真真也如同饮了甘露,甜到心里。 “傻丫头……”龙渊低喃,伸手抚在她的发上。 严真真偏头蹭在他的胸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伤口。很想去空间拿出紫参,却又舍不得错过这样温馨的一刻。 “你才傻呢。为了给我送水,竟然穿过这些……”严真真心有余悸。外面可是驻守着三万人哪!就是一人一口唾沫,恐怕也要把她给淹死了。想起龙渊持剑单骑而过,她忍不住悠然神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一往无前,却只是为了给她送一壶水。 龙渊失笑:“若早知道这谷里居然有水,我哪里用得着急吼吼地给你送来?不过,说也奇怪,外头的军队,似乎有些萎靡不振。若不然,我还真不敢说,能闯得进来。” 严真真得意地展颜一笑,可惜这份功劳,无法与龙渊分享。小黄鸢出手,果然见效甚快。 “那是我吉星高照,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呢!” 她能说自己的运气不好么?万里挑一的穿越事件,还能让她给碰上了,而且还有稍带的福利,神奇的空间戒指。 “这还叫吉星高照?好好儿的,怎么会陷入别人的包围?”龙渊可不给她留面子,硬梆梆的事实摆着呢! “我怎么知道……”严真真叹了口气,开了句玩笑,“明明知道孟子惆不在军中的,却还要起三万众来堵截,不会是有什么山大王要把我抢回去当夺寨夫人罢?” “不是山贼。”龙渊下了断语。 严真真懒洋洋地问:“你怎么知道?” 忽地眼睛一亮,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快快招来,你是不是缀了我好几天?” 龙渊苦笑:“也没有几日,我上京来时,看到你和他……站在城楼上。” 那时候,她与孟子惆并肩而立,披风被吹得乱舞,扬起的却是纤秀的痕迹。那时候,他竟然涌出了一个再俗不过的词儿: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于是,他瑟缩了。 尽管阴差阳错之下找回了属于过往的记忆,可他还是自卑的。担心给不了她安定的生活,担心提供不了优裕的生活。也许,她可以甘于贫穷,甘于简单,可是他却不能甘于让她陷入险境。 可是,自己因为去寻找食物,而错失了救她的最好时机,他却愤怒了。 看得见的安定,其实未必就是真的安定。孟子惆明明可以把她置于身侧严密看守,却偏让她身处险地。他不相信,以孟子惆的情报工作和军事天才,会猜不到那里正是设伏的地点。而王志中的镇静表现,更让他心底发沉。仓猝撤退时选择的这处谷地,错非他早年在此处伏击过一头肥羊,还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天然的防守之地。 唯其如此,他才心急如焚。孟子惆的精兵强将,他不会怀疑他们的作战能力。以一当十虽然有些夸张,但以一敌二,还是绰绰有余。更何况,他们身处易守难攻之地,又能多阻大军两天。 头一次,他对孟子惆是否严真真良配,产生了怀疑。可是面对严真真,他又怎能启齿?孟子惆再不好,也是她名义上的夫。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只说了一个字便咽下。然后双双互视一眼,严真真“扑嗤”一声便笑了出来:“你先说!” “我也没有什么要说,只是让你出入小心谨慎着些。临川王人中龙凤……”龙渊说着说着,便有些卡壳。他明明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怎么听起来却像是要替孟子惆说好话似的? 严真真恼道:“他是人中龙凤,可我只是只麻雀乌鸦!” 龙渊张了张嘴巴,涌到唇边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能说出来,恶狠狠地便咽了下去。 见他没有回应,严真真不由得大是失望。都已经千里送水进山谷了,可那句“跟我走”的话,却还是说不出来么? 她要不要厚着脸皮让他带走?反正孟子惆打定主意牺牲了自己,实在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就当是在山谷里失踪,到时候改头换面……可是螺儿和碧柳,还有身陷扬州的抱冬,她就不管了么? 她千回百转,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只是轻轻地咬住下唇。 龙渊有些失神地看着她高挺的鼻染下,因为用力抿着而显得色呈淡粉的嘴唇,缓缓地伸出手去。可是离她的面颊半寸之遥,手指却又顿住。 严真真正在心中天人交战,根本不曾注意到龙渊的小动作。 “也许……可以事后修书一封告知,以螺儿的聪慧,应该能把她们都带到我的存身之所。到时候开个铺子,难道还怕度不了日?”她渐渐地坚定了立场,抬起头,却看到高耸入云的峭壁。 龙渊独自进谷,都弄得满身是伤。况且,上崖又比下崖又困难几分,龙渊能负着自己出去么?或者,自己藏身在戒指里,让他带着戒指出去? “真真,你万事小心。峭壁难行,这几日我留在谷底养伤。这里一会儿有将士来取水,我去那边找个小山洞藏身。若有什么危险,你便跑回来,拼了性命,我也要护你周全。” 严真真热切的心,又凉了一下。是啊,龙渊自己已经伤上加伤,全身而退也不容易。罢了,还是待他安心养好了伤,再定行止。 “好……” 严真真话音未落,便听两个侍卫的呼叫声:“王妃,可曾遇着危险?” “我好着呢,一会儿就出来。”严真真没好气地说道,有些无奈地看了龙渊一眼,却见他微见笑意,只是朝着一丛茂林指了指。 “别乱跑,入了夜我再来找你啊!”严真真扔下一句话,“不,不用入夜,我车上有段紫参,我一会儿就拿给你。” “不当紧的。”龙渊摇了摇头,“看不到你安然无恙,我也不会离开。” “嗯!”严真真甜甜地一笑,转身跑了出去。 而发现水源的消息,像涨了翅膀似的传遍了整个营地。听着如震雷般的呼叫声,严真真的脸上,也洋溢了笑容。 “是山后的那个潭子么?”王志中脱口问道。 严真真心里一沉,笑容陡然变得苦涩了。原来此处的地形地貌,他真是知道的。 王志中见她欢喜之色收敛得无影无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当时王爷虽担心这条道上有伏兵,但并没有确切的消息,因此没有告诉王妃。只是没有想到,原先的水源,如今已经枯竭了,形势才严峻万分。王妃但请放心,王爷一俟那边局势稳定,便会回马援救。王妃在此,王爷不会不顾!”(未完待续) ------------ 第304章 救美骑士第二 尽管王志中一脸的诚恳,严真真还是觉得受伤。早知道人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她何必巴巴儿地送上门来?通过小白虎们爸爸挖下的地道,施施然利用火灾顺利遁往江南,找到了龙渊便隐居山林,或者干脆大隐隐于市,岂不乐哉? 她又悔又恨,呆立无语。王志中少不得又替孟子惆辩解了几句,严真真只是迤逦一笑,便翩然离去。 螺儿恨恨地跺了跺脚:“原来不过是利用王妃作饵!这样的男人,纵然得了天下又如何?” 王志中讷讷:“王爷不对王妃提及,是怕王妃心慌。” 严真真听见,也不回头,只是淡淡一笑:“恐怕是怕我纠缠不放,以至失了奇兵之效罢?螺儿,你在外头守着,我去马车里小憩一会。” “是。”螺儿忙应了,恨恨地朝着几尺开外的王志中瞪了一眼。 侍卫统领苦笑连连,如今他可算是里外不是人,得罪了王妃不说,还连带着得罪了王妃身边的大丫头,在孟子惆面前,也未必落得了好。 严真真闪进了空间,却并没有立刻回小木屋倒头大睡。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直到小黄鸢等不及,从苹果树丛里探出头来:“真真,被人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不服气,去骗回来不就成了?犯得着一大早就竖在这里发呆么!” “说得倒轻巧,我怎么骗回来?那家伙素来骗人不偿命的,我哪够给他当盘菜啊。要想去骗他,至少还得加上几千年的道行才行。罢了,大不了让小蚂蚁什么的去找点儿麻烦,稍稍出口恶气也就是了。再说。除了这个,他待我还算不错。也不能恩将仇报对不对?” “你对他有恩才对!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气。” 严真真看着小黄鸢愤愤不平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算啦,说起来我也未必对得起他,虽然嫁进王府,可从来也没把自己当成他的王妃。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所以,一拍两散,也断了我的念想,免得我总觉得不好意思。” 小黄鸢蹲在屋角划圈圈:“敢欺负真真。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十年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他!” 十年。严真真可等不及。她虽然郁闷。可龙渊的到来,却仿佛给她打了一记强心针似的,这点负面情绪。很快就被驱散了。 “嘻嘻,替我拔一支紫参来……”严真真打了个呵欠,“不管怎么说,空间里的天不会塌下来,让我睡一觉。” 小黄鸢咕哝:“懒成这样!” 嘻嘻和哈哈追逐着去了,两条白线消失在苹果树丛。因为小黄鸢“劳苦功高”。严真真又种了几棵苹果树,这会儿已经颇成规模了。 只一会儿。嘻嘻和哈哈各自拔了一棵紫参,都有手臂般粗细。这两棵,算是空间里年份最久的紫参了。 严真真喜道:“还是嘻嘻哈哈善解人意,不错。” 两只小白虎得到了表扬,一左一右躺到了严真真的身侧:“真真,你要把紫参给那个凡人吃么?” “什么凡人……啊,你们是说龙渊?那当然!” “这紫参的效果太好了,恐怕他禁受不起吧?”哈哈看着孪生的兄弟征求意见。 “是啊,还是放在空间里备用,我替你另拔一棵。”嘻嘻很快又蹿了出去。 在严真真眼里,龙渊当然要用最好的。看着嘻嘻再度拔来的紫参,只小指粗细,忍不住哭笑不得。 “这个效果太差了吧?” “不会啊,给凡人用正好。”哈哈帮腔,看着两棵手臂粗的紫参垂涎欲滴。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严真真想了想,还是把一支收进袖里,另一支小的也一并收了起来。 “真真,凡人用那支小的就行了。”嘻嘻可怜巴巴道,“要知道,补过了头,可是会七窍流血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们两个看中了这棵紫参,去分吃了罢。至少七窍流血,你们可真会夸张,又不是吃了砒霜!”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两只小虎。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两只小老虎的智慧优势,也渐渐地显示了出来。瞧瞧,多大一个小不点儿,居然学会了迂回战术。 于是,嘻嘻和哈哈欢天喜地地衔了紫参跑了,留下小黄鸢无聊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严真真也不管它,袖好了紫参,也不想睡了,便想早一刻把参送到龙渊手中。 “那龙渊的伤,也不见得就重成什么样罢?”小黄鸢嘀嘀咕咕,严真真却早已经闪了出去。虽是晌午,但空间外却寂静得像是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见。将士们横七竖八地散坐着闭目养神,只有知了还不知疲倦地在树枝间声声叫唤。 严真真刚掀起帘子,打着盹的螺儿便被惊醒了:“王妃怎的不小憩片刻?” “这会儿睡不着,我去外边走走,你既困了,去马车里睡便是,在这大太阳底下做什么?”严真真没好气道。 螺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奴婢也不大困,再说这里是树阴,哪算大太阳底下。王妃戴个斗篷子,外边儿太阳还毒着呢!” 严真真摇头:“不妨,谷地里树木葱茏,也晒不着什么太阳。” “那奴婢陪王妃走走。”螺儿急忙从马车里下来,手里已经拿住了一件披风,可不就是孟子惆替她披上的那件么? 难怪他会把这件宝贝衣裳给她,原来是想以她为诱饵呢!严真真来了气,把披风往车厢里一掷:“你也不用跟着,这谷地本就是瓶口型的,外头放着二三百人守住,便如铁桶似的,连一只蚊子也进不来!” 螺儿这才看清,自己随手拿的披风,可是孟子惆的。如今严真真恼恨上了王爷,自然也把这件披风也恼恨上了,不由赔笑道:“王爷舍得把这件宝贝给王妃,其实也不大舍得王妃涉险呢!” “得了,你也替他说话!”严真真失笑,“歇着罢,我心里闷,一个人走走,也不用叫侍卫了。” 她猫着腰从车厢旁掩到了大树后,这才得意一笑,悄悄地钻进了树丛里。侍卫们虽然警醒,可谁能想到严真真在自家的地盘里还偷偷摸摸?俱当着她在马车里睡大觉,难得敌人只围不攻,各自散仰着睡了一个好觉。 严真真脚步匆匆,却见小湖边水已只剩得一半,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像是在湖底铺了一层金子,竟让人觉得目迷五色。 这可是她空间里的水啊……严真真微眯着眼,心有不甘。转头钻进茂林,转悠了半天,也没有找着龙渊藏身的山洞。 “太隐蔽了罢?”严真真捏着一支紫参,走得额头沁汗。 “真真?”龙渊的声音,在她听来不啻是纶音。急忙转头,却见龙渊手里同样拿着一支参。 这不是她趁夜让鸽子们种下的人参么?严真真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替将士们把人参给“找”出来,却便宜了龙渊。这些参也是从空间里搬出来的,时日未久,效果应该也还不曾褪尽。 她眉开眼笑地返身迎上去:“你躲到了哪里,我怎地没找着?” “拨开那丛绿萝就是了。”龙渊指了指身后的一丛绿萝,严真真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竟遮得天衣无缝,根本瞧不出一点人工的痕迹。可见龙渊进进出出,十分小心。 “这里头又没外人进得来,你不用出入小心罢?”她嗔了一句,把紫参藏了,佯装发现了新大陆,“咦,这棵人参的年份可不小啊!你哪里找着的?” 龙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带了点似有似无的笑意:“唔,我还以为又是你的手笔呢!” 严真真心里一跳:“怎么说?” “你不是盛产人参么?”龙渊笑道。 “我倒觉得你才是运气好到天怒人怨呢,瞧瞧这棵人参,足足长了上千年了罢?”严真真故意夸张地说道。 “唔,是长了不少年头,我还找到了不止一棵。”龙渊垂眉。 严真真有点泄气,自己是不是有点贪心,把人参种得有点多了?当时只想着让这些士兵得到及时的救治,又不参让人看出是紫参,贪心地让小白鸽们衔出了至少十几棵。天底下,哪里有人参这么“聚众”生长的?便是大兴安岭,那些参农们能在方圆之地挖出一支,已经是烧了高香。 “是我种下的,所以你别把人参当稀罕物儿。”严真真苦笑,“其实我还有一支紫参呢,效果更好些,你留着用。” 龙渊看着她递过来的紫参,玉白的指尖,指甲透着微微的粉色,益发显得她的手细腻莹白。 “你自个儿留着。”龙渊举了举手里的参,“我有这个。” 严真真瞪了他一眼:“都说了人参在我这里不是什么稀罕物儿,你还跟我客气什么?这人参虽然效果也不错,毕竟比不得紫参嘛!” 龙渊凝神看她,见她倔强地抿了唇,有种不多见的孩子气。可是这样的神情,却更惹人怜爱。 他伸出手接住紫参,把她的手也一同接在掌心,神情柔和到了极点,正要开口,却听谷口传来一声欢呼:“王爷!”(未完待续) ------------ 第305章 以身作饵 看着龙渊倏然地收回右手,掌心处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严真真不由得仰天感慨造化弄人。好好的一场柔情蜜意,花前月下,就被这么生生地打断了。要再期待下一场风花雪月,眼前这个不大开窍的男人,可不知会让自己等多久呢! “临川王来得比我预料中的早,看来,他对你……”龙渊固然不想在严真真面前说孟子惆的不是,但要他称赏两句,也实在别扭,干脆话说一半便咽了去。 “是啊,至少还能收收我的尸骨。”严真真笑得有点淡,仰头看着高耸的峭壁,很快打消了主意。若是孟子惆未到,也许她还能与龙渊离开。而如今,三千将士因为孟子惆的到来有了主心骨,别说龙渊要带着自己,就是他独自一人,能否安然攀上悬崖,而不被弓箭射着胳膊和腿,还在未知之数。 龙渊沉默半晌,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他虽有意让你们拖住兵马,终究还是提前赶来了。” “嗯。”严真真有点神思恍惚,暗恼自己一再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可某人却当她是因为孟子惆的到来而神思不属,垂首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免有点神伤了。 “真真,你快回去罢,免得他遍找你不着。”他叹息。 严真真得他提醒,忙惶然道:“对,我得赶紧回去。若不然,他们一准儿找着了你,又要一阵儿的打斗。谷口处若是伏着人,便如铜墙铁壁一样,任你武功盖世,杀了一层人,还有一层人递补进来。你伤势尚未全愈。可不能再跟人动手。好在此去中州,离扬州和金陵也近。到时候。你再觑了机会来探我,或者让七姑娘叫人传个口讯儿,我总会设法去见你的。” 龙渊见她神情焦急,却替他打算得妥妥当当,心下一暖,伸出手抻了抻她的发髻,含笑点头:“好,龙潭虎穴,我也会来见你。” 严真真见他说得郑重。心下顿安,朝他嫣然一笑,狠狠心提起裙裾:“那我去了,你赶紧藏好。双拳难敌四手。如今这山谷里。可不止四千只手呢!” “我知道,你放心。”龙渊只觉得她的唠叨,也仿佛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可是看她急切的神情。又觉不忍,心不甘情不愿地催促她快走。 “那我走了。”严真真一步三回头,终于还是走出了他的视线。龙渊伫立不动,想像是她会扑入那个男人的怀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恨不能仗剑而行,把她抢回自己的身边。 她是临川王妃。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即使举事不能成功,她是三大异姓王妃之一。身份何等的尊贵!而若是万一举事成功,她更是天下最最尊贵的女人。而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呢?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龙渊却久久不舍得移开双目。仿佛她的倩影,又会分花扶柳而来,成为这谷地里唯一的风景。 “王爷,王妃!”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龙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抑制住前往一窥的念头。纵然看到两人相拥而泣,自己又能做些什么?一身功夫就是练到再高,千军万马之下,也不过如螳臂,焉可挡车。 他痴痴地站立在树阴之下,直到欢呼声渐渐隐没,才拖着疲惫的四肢,回到隐身的山洞,却又不期然地想到了碧霄山。在那里,他平生第一次,享受到严真真的满觞柔情。 其实,他是如此眷恋。 “但愿你过得比我好。”他喃喃低语,闭上双目,浑身仿佛失去了力气似的,倚在洞壁上。冰凉的触感,从面部的末梢神经,一直传递到心脏,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住了似的,他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移动,只是维持着开初的姿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严真真走得很急,因为她听到了孟子惆的声音。这时候,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发现龙渊的存在。 所以,她走得额角生津,香汗淋漓,双颊彤红。看在孟子惆的眼里,却只当她是为了急着见自己而心急如焚,甚至没有顾及王妃一贯的教养,心里顿时如同舔了蜜似的,一直甜到了舌尖。 “王爷。”严真真在半丈之外站定,没有如孟子惆想像中的“乳燕投林”,而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半跪礼。 “免礼!”孟子惆满心喜悦,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伸出双手欲扶,严真真却早已经趁势而起,不经意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恭喜王爷旗开得胜。”严真真淡淡地说道,“咱们在这里也呆了不少时候,如今可能前往中州了么?” “哦,急着要去我的封地么?”孟子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问严真真如此反常的原因。侧目看去,见王志中满脸羞愧地垂首,立时猜到了三分。自己以她为饵,难怪她生气得俏脸含煞。罢了,此间情由,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若不是有九分把握护得她平安无事,他又岂会行此一着? 他却不知道,对于严真真来说,九成把握,那是远远不够的。她敢断定,龙渊即使有十成的把握,也舍不得拿她去冒险。 或者,这就是一个政客与杀手的不同。而对于她来说,要的也仅仅是这样的呵护,毫无保留。 “诸军大胜之余,尚未及休整。一路急行,又在谷外激战半日,这时候早就人困马乏了。你既急着想要走,不如待得傍晚,暑气渐消时再启程。” 孟子惆的提议,严真真是很有意见的。半天时间,谁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她倒不担心龙渊主动现身,可也保不住几万将士,谁会发现了他的踪迹啊?对于龙渊的身手,她虽然无比崇拜,可现在不是表现个人英雄主义的时候。 但是,看着一向军纪严明的孟家军,个个站无站相,坐无坐相,她也知道立刻行军的命令有多不合理。龙渊身为顶尖的杀手,若真是存了心躲避,便是三军齐上,也未必能发现他的踪迹。 事实上,孟子惆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转头传了军令,三军就地休整,几乎很快便一个个打起了呼噜,想必一路行来,早透支了他们的体力。 “走,陪我好好睡一觉去,两天两夜没合眼儿了,这会儿早困得眼皮打架。”孟子惆不由分说地执起了她的手,转头往马车行去。那是整个军队,唯一的一辆马车。严真真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至少在急急行军途中,竟没有散架。 “王妃歇着去罢,我让人煮些汤,等将士们醒来了吃。”严真真不自在地找了个借口。 孟子惆却握着她的柔荑不肯放松,凝神瞧了她半晌,久到严真真以为自己的脸上写满了字,出卖了她所有的情绪,他才喟然叹息:“有什么不满,等我醒了再好好解释。现下儿,可真困得紧了。要知道,没见着你的面,我还真不能安心入睡。” 是么?严真真的唇角露出了讥诮的笑容,却垂着头不让他看见。若真有这样挂念,怎会亲手把自己送入狼窝? 先入为主,又在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自己的骑士,严真真对孟子惆的成见,哪是一时半会可以消掉的?因此,只是淡淡一笑:“王爷请自安歇,我让螺儿在车外候着,王爷若是醒了,叫她服侍便是。” 孟子惆怔怔地看着她转身离开,想要叫,又怕在三军面前失了威信,只得喟叹一声,钻进马车。螺儿果然尽心尽职地守在马车外,危机解除,她又心疼起了自己那一包袱拾掇出来的首饰。 唉,这下子,可只能等小辉和小兰把东西解送来,方能开张大吉。这一来一去的,可不又浪费了十天的时间?她半眯着眼,又开始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孟子惆虽然疲累到了极点,可一想到严真真虽然没有失礼,却始终冷冷淡淡的表情,却怎么也睡不着。好容易迷迷糊糊地有了点睡意,又被恶梦惊醒。 真是一个恶梦啊! 梦里的严真真,仿佛成了河东的母狮,张牙舞爪。可哪怕这样,也是好的。她却甩了他一个巴掌,然后绝然离去。明明他轻功不错,却怎么也追不上她的步伐,只能看着她愈行愈远,最终消失在迷雾之中。 醒来后冷汗涔涔,脸颊上仿佛还有些热意,却原来是贴住了他亲手替严真真系上的那件披风的里子。 他了无睡意,看着马车的顶篷出神。严真真的态度,多少有点出人意料。她聪慧地想到了自己的安排,难道就看不到自己对她的重视吗?临行之际,他把这件水火不侵的宝贝留给她,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他一举获胜的关键,甚至他把自己也当成了诱饵,才能一战竟功。为了大业,冒一点风险,算得了什么? 轻轻掀起帘子,还未看见严真真的所在,螺儿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王爷醒了么?可要用些清水?” 这样的丫环,不能说不体贴,可孟子惆是希望听到严真真的声音。 她这气性,可真是见长啊!看来,只能到了临川,再慢慢儿地安抚了。孟子惆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道:“取水壶来。”(未完待续) ------------ 第306章 临川王的土地 严真真事后才知道,孟子惆果真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之后,便不眠不休地回援。在他的计划里,就算无水无粮,他的精兵强将支持三天也没有问题。当然,有了水源和粮食,自然更是意外之喜。 而他,也确实是在第三天便赶到了山谷,内外夹击,又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可以说,直到此时,他的战略目标才算真正完成。 可是严真真的反应,却让他无奈。他是临川王,凡事总要从大局考虑,怎能因小而失大?可是严真真却偏偏不愿意理解他的苦衷,一路上神情浅淡,不到万不得已,甚至不对他开腔。 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孟子惆,对上了严真真,还真是无计可施。若要放下身段,大军之中不免让人笑话,再者他也不惯做小伏低,又不认为自己真的做得错了,只得悻悻地时刻观察着她的脸色,不敢上去自讨无趣。 严真真很少下马车,偶尔掀起帘子,也只是托了腮帮子出神。她的眼睛,也不知道看向了哪里,孟子惆敢断定,她根本就不是在看街景。 事实上,严真真是想找龙渊的踪迹,不过明知道他不会辍在队伍后,因此倒并不失望。 “还有一日,便抵太临川,那里……是我的封地。我孟家的先辈跟着太祖皇帝打下来的天下,终于还是被我夺了回来。”孟子惆也不管严真真给出什么表情,顾自地叙述自家祖辈的丰功伟迹。 严真真似听非听,一双眼睛下意识地向四周瞟去。 “当年父王殚精竭虑,却最终丧身京都。我装傻卖痴十五载,才算渐渐组建了自己的势力。却还要故作放浪,这种滋味。可不好过。”孟子惆喃喃低语,并不在乎严真真在看街景,还是听自己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心里话,他从不曾想过要与青梅竹马的齐红鸾,也没有想过与温婉解语的安容雅说,唯有对着严真真,才令他有倾诉的愿望。(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她的眸子清澈见底,尽管淡漠。却让他觉得安宁。齐红鸾也好,安容雅也好,都不是他想要的。一个是迫于陈太妃的压力,一个则是直接由皇帝赐下的。严格说起来。严真真也不是他想要的。那是他昏迷时被抬进王府来的。 “现在不是苦尽甘来了么?”严真真勉强咧嘴,转首看他,却一下子撞进了一汪深潭。他的眸子。凝视着她的脸不放,仿佛忽然之间,开出了一朵喇叭花似的。 好吧,喇叭花其实并不稀奇,也许是“十八学士”这种茶花名品,更能吸引眼前这位绸衫薄甲的贵公子。 “甘是来了。可苦还未尽呢!今儿我反出京师,三大异姓王算是跟朝廷撕破了脸皮。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呢!”孟子惆却殊无欢喜之色,眉心间的隐忧,让严真真哑口无言。 万里长征,这才仅仅是迈出了第一步。外表看着,虽是光鲜已极。可实际上,恐怕不比龙渊的杀手生涯来得轻松。 “既然已经跨出了这一步,也不必后悔。即使王爷无所动作,皇上那里,也不会任由王爷坐大。除非王爷愿意一辈子这么浑浑噩噩,否则,这样的冲突早晚会有。”严真真叹息着安慰。 这个男人,包下整间酒楼,为的便是从这里可以眺望离江。越过这条江,便进入临川地界。 “往后,恐怕要几年之间回不得家,你……怨我么?”孟子惆得她安慰,只觉得适时示弱,还是能得到不少福利的,因而变本加厉。 “回不得便回不得,母亲的东西我已经拿回来了,谁乐意去严家?”严真真不假思索地回答,却又想起被她藏于空间里的宝贝,还是那位皇帝替她找回来的呢!心里一滞,便再说不下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孟子惆顿时宽了心:“那便好,大不好日后寻个机会,把你父亲接了出来。他若是对荣夫人念念不忘,一同接出来也使得。” 严真真对严侍郎一家,可没有半分好感,闻言冷笑道:“他哪里有一点做父亲的样子?更别提当年母亲的去世,恐怕还与他脱不了关系。我认了他,便是对不起母亲。”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若是视作仇人,言官们……”孟子惆尽管杀伐决断,毫不含糊,可对于自古传承的忠孝礼仪,还是根深蒂固的。这番话,他倒不是为了自己沽名钓誉,严侍郎虽然攀了他这个亲,可入了王家,自然不会像升斗小民那般,认作岳父的。严侍郎见了他,仍要行礼。 “你不是已经出了京城么?”严真真诧道,“京里的言官们再怎么弹劾,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孟子惆哑然失笑:“可不是?我还当是在京里,怕你被皇后叫去训话呢!” 严真真的唇角,浮起了一抹笑容:“这就是出京的好处了,免得处处束手束脚。明明不想见他,可严侍郎递了帖子求见,还不能找借口回绝。如今可好,即使他不远万里去临川,我不想见,就是不见!” 她说的有些嚣张,可孟子惆却偏爱她的这副神态,一张俏脸,被窗口的阳光照着,更显得莹白娇艳,仿佛透了明似的,让人很想轻轻地咬上一口。咬是不舍得的,大概只是拿牙齿稍稍一叩,便至销魂。 “咱们在临川安顿好……”孟子惆看着她的脸,竟有种就此善罢甘休,从此做个逍遥王的念头。可是,半句话出口,还是叹了口气。 人在江湖,固然身不由己。身在政途,更是骑虎难下。若是存了不争不进的心思,英气下一步便是身首异处。孟府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再无翻身的余地。 “不知道临川有没有金陵繁华……”严真真没有想到孟子惆的潜台词,只是关心临川的投资环境,是不是还能再现金陵的盛况。 孟子惆怔忡半晌,才叹息道:“当年的临川,又称中州,处于大陆中心地带,自然繁盛。只是自祖父殁后,父亲年幼,屡屡被太后召入京中。临川又有京里派来的昏官,竟是弄得商业萧条,民不聊生。不过,近年来,我也致力整顿,大面上有朝廷的官员压制着,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至今起兵,倒是可以放开拳脚。因此,我才需要用你的联华超市,来打开临川的商业大门。” 严真真恍然大悟,自己可把人想得太市侩了。孟子惆可不是只想贪图她的几两银子,人家在意的,是重塑临川的繁华啊! “那没问题,联华超市在京城的生意,日后总要受人联手打压。我们不如把总部自京城搬至临川,再慢慢扶持其他的行业。商人的资本,自古以来便具有逐利性,只要我们打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相信临川很快便能重回繁华。况且,临川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乃是金陵与京城的中转站。以商业带动农业,假以时日,便可直追金陵。” 她自信满满的话,吸引了孟子惆。这本来就是他的打算,但只是一个大概的框架。看着她眉飞色舞的叙述,孟子惆也不由放开旖念,一本正经地与她探讨起临川的商业构架来。 这一顿饭,直吃到夕阳西下,孟子惆仍觉意犹未尽。看向严真真的目光,满是欣赏。这样的女子,不仅仅是一个王妃头衔的摆设,也不仅仅是内室中中床-伴。她能够带给他的,将会有更多的惊喜。 翌日黄昏,终于抵达了严真真但闻其名不见其形的临川。城门显然年久失修,城砖处甚至长有青苔,看起来透着一股子破败。街道上的行人,少有衣裳不打补丁的。即使偶有几个衣饰光鲜,那式样也比不得京城和金陵。被称为贵人最爱的蜀锦,更是行了一路,都不见一件。 孟子惆早有说明,临川商业萧条,百兴待兴。但看到整条主干道上,只稀稀落落地开着几排店铺,严真真还是震惊了。这哪里是个蕃王的封地,分明是穷乡僻壤嘛! 这还是古代以繁华著称,被称为古中州的临川?严真真半启着唇,转头迎上了孟子惆苦涩的笑意:“你也看到了罢?若是再晚得几年,恐怕临川真要仅仅成为一个地名。” 严真真看着他萧索的神情,忍不住振作了精神:“怕什么,当年有个小渔村,最后也变成了一个国际性的大都市……呃,我是指一种理想的发展状态,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 她急忙转口,差点拿现代的深圳现身说法。 “哦。”孟子惆正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搜索,却没有任何一个渔村发展成都市的信息,听了严真真的解释,这才释然,“你呀,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严真真却从萧条的街道中,发现了商机。想当初,上海还不只是一个破败的县么?临川的地理条件和基础,比当年的上海好多了,她这个现代人,难道还怕改造不出另一个繁荣的城市么?也许,有朝一日,临川会成为整个大陆的中心。 她摩拳擦掌,很有一显身手的意图。看向坐于车辕上的螺儿,见到一张兴奋的小脸,顿时得意:果然不愧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英雄所见略同啊!(未完待续) ------------ 第307章 临川王新府 临川王府位于临川的偏北方向,尽管市场一片萧条,居民以农耕为主,购买力相当低,但家家户户都养着马。严真真很怀疑这是孟子惆的政策倾斜,父子两代都想恢复祖辈的荣光,以正途求之不得,只能籍由偏途。而打造一支骑兵,正是逐鹿中原的根本。 严真真没有问相关的问题,政治不该由她来过问。而致力于经济,却并不为上位者所忌,皆因在封建社会,还没有有识之士,提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观点。 临川王府建造得很古朴,不过外墙也有些年头,而且明显近年来并未修缮。围墙上的野草,长得有点疯。 严真真狐疑地仰着头,不至于孟府连个除杂草的人都没有吗?这是一种姿态,还是一种障眼法? 孟子惆扶她走下马车,安容雅早就迎了出来:“恭迎王爷,恭迎王妃。” “免礼。”孟子惆和颜悦色,左手虚扶,安容雅却只微微一笑,错身让开了两人,尾随其后。 “时日有些紧,妾身也只稍作修整,还待来日细细地侍弄。王爷和王妃的卧殿俱已收拾停当,若有什么不满的,妾身再着人改进。” 让严真真不满的是,她的院子,离主殿也太近了!有些不满地瞪了安容雅一眼,却见她吐了吐舌头,含愧低头:“原本的建筑便是如此,我也没法子改嘛!再说……我若改往他处,碧柳这丫头一准儿要找我拼命!” 严真真摇头苦笑,她让安容雅把碧柳先行带走,可没有想到这丫头会给自己帮倒忙。眼下,也只能暂时住着了。 “王妃!”迎出听风轩的。是满脸激动的碧柳。只是想起不能随侍在严真真身侧,犹有余怒。小小地瞪了她一眼。 “先让你来打探消息,不是很好么?”严真真笑嘻嘻道,“再说,不过晚几天,这会儿不也到了么?” 碧柳不满地问道:“那为什么螺儿便可留下?” 严真真拍了拍她的肩:“傻丫头,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未必我就不能做。再说,一路上万事从简,也用不着你贴身服侍。何必跟着我风餐露宿?螺儿不一样,她忙着安顿京城那边的生意。” 说到螺儿的专长,碧柳立刻成了被锯了嘴的葫芦。不过,只停歇了一会儿。碧柳又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王妃瘦了。也黑了。” “那是自然,比不得坐在府里头什么也不干,吃了喝。喝了吃,再倒头大睡,怎么可能不养得白白胖胖?还是现在这样儿的好,只听说有人杀肥猪,可没人吃瘦猪的。” 碧柳哭笑不得:“哪有个主子把自己比作那东西的,王妃也忒把自己看得低了。” “只是逗你一笑罢了。免得你把脸拉得比马脸儿还长。娇俏俏的一个小姑娘,拉长了脸儿可不好看。螺儿。你自歇着去罢,我这里有碧柳。” 螺儿巴不得有这句话,忙抽身走了:“奴婢去街市上瞧瞧,若是价钱合适,不如买两处房产,联华超市和璀璨珠宝一同开出来。” 严真真目瞪口呆地瞪视着她的背影,碧柳在一旁吃吃地笑:“这丫头一头钻进了钱眼子里出不来,还不是王妃的好教导?” 她似乎没有这么财迷心窍罢?严真真无奈地收回目光,干干脆脆地把碧柳也打发了出去。 浴桶里,热气氤氲。严真真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还是不习惯有丫环在沐浴时随侍一侧,包括碧柳。不过,她可不敢光溜溜地闪进空间,虽然里面没有其他人,但小黄鸢、苹果天牛和小白虎,似乎都是公的。一想到这些动物修练到了火候,全都会变成男人,严真真便觉得不是滋味。 她的空间,难道专养雄性动物么?这算不算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她闭着眼睛,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自己也觉得好笑。 安容雅为她准备的木桶很大,严真真怀疑这是用来洗鸳鸯浴的。至少,她在现代的美容院里,便没有享受过这么大号的木桶。 舒服地吁了口气,玫瑰花瓣发出醉人的甜香。古代的贵族,生活真是腐败啊。想当初,她也只有在极度疲倦的时候,才会去美容院享受一次精油泡澡。可现在呢?几乎每天都可以享受各种各样的花瓣澡。可惜这时代还没有提炼精油的方法,不然又是一条生财之道。 不过,如果她和螺儿提一提,不知道这小妮子会不会发动工匠们的智慧,把精油给提炼出来呢?那丫头对银子的感觉,有着非同一般的热情。看到她,严真真便会想起现代的那些女强人。可是赚了金山银山,没有时间花用,这些银子,也不过是银票上的一个个数字罢了。 可螺儿却偏偏乐此不疲,而且赚来的银子又投下去,利生利,钱生钱,严真真有些怀疑,自己若是一年之后再去查账,会不会摇身变作临川的首富? 她着衣起身,碧柳已在一边侍立:“安侧妃过来了。” 对于安容雅把严真真的院子,布置得比孟子惆的主院还要舒适,碧柳是很满意的。因此,言语之间,又比在京城的时候,多了两分亲近。 “哦?既是她来了,怎么不叫我起身?”严真真嗔道。 “也是才刚来的,说是没甚急事,只是来窜窜门子。”碧柳笑道,“王妃在外头风吹日晒的,是该好好泡两个香香的澡!” “也没有晒到什么,天天躲在马车里。”严真真还是有些遗憾。还是孟子惆没有率兵回援的时候好,没有他在身边,自己便是三千将士的老大。更何况,她发现了千年的人参,清澈的水源,还有堆聚的稻米,士兵们几乎把她当成仙女,别提多崇拜了。 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龙渊,不畏艰险为她送来的一壶水。尽管空间里的水质甘甜可口,可严真真还是把那壶水喝得涓滴不剩。 窗外细雨霏霏,安容雅的发鬓微有湿意。严真真半真半假地恼道:“请安也不急在一时,何必冒着雨过来?咱们自家姐妹,这套礼还是少行的好,免得你不自在,我更不自在!” 两人在京城的临川王府相处甚欢,这时候自然也不见生。安容雅笑道:“雨中散步,也自有一种意境,尤其是这种细雨。再者,丫头们也是替我打了伞的,只我不耐烦把天空给遮住罢了。” 这又是一个诗人! 严真真笑睇了她一眼:“好罢,可别跟我打什么马虎眼,真要请安,也未见得你有这么积极。” 安容雅哑然失笑:“王妃知我。赶着过来见王妃,还真是有事儿的。这不,我也管了这么久的王府,这会儿该交权了。王妃可不能光顾着享轻闲,把事儿都推到我身上。琐碎小事管着也还罢了,府里的大事,仍得王妃出面。” “这个么……”严真真觉得逍遥日子过得挺好,实在不想去接手这乱七八糟的所谓管家大权,“容后再说,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王妃倒是落得轻闲,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儿。陈太妃和齐侧妃出京晚,还得过几天才能到。若是见我仍把持着王府大权,少不得又要分一些出去。”安容雅婉转地解释道,“倒不是我想偷个闲,实在是人言可畏,那对甥姨又是惯会搅事儿的。我管着王府,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严真真侧头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点头:“好罢,那大事归我,小事归你。” 她坏心地想,反正在她看来,府里根本没有什么大事,全是小事,自然都归到安容雅那里,挂个管事的名头而已。 安容雅看着她含笑的嘴角,一下子猜到了她的心思。可是看她果然无心掌权,自己又镇日里闲得发慌。若不必处理事务,她还真不知道一天的时光,该如何打发,干脆装聋作哑,点头应了。 “王爷拨下的银子,修缮了一下王府,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我比王妃早到几日,去街市上转了转,跟京城的繁华不能比。临川的住户,生活困苦,手无余财。若是日后临川要自收自支,恐怕还不大容易。” “这个自由王爷去忧心,咱们妇道人家,管得了那么许多么?”严真真打起了太极拳,把难题推回给了孟子惆。她就是想有所作为,也不过是发展临川的商业。购买力比较弱么?她完全可以把扬州乃至金陵的富户吸引过来,扶持本地的工商业。假以时日,未必就比不过金陵和扬州两地。 “王爷有多少大事得忙呢!”安容雅叹了口气,“这些小事,我也不能去烦扰。好在王府里还带了不少细软出来,支撑王府的开支,倒是不成问题。我只怕……齐红鸾来了临川,又生出事儿来。” “怕什么,你裁了她的用度便是。”严真真毫不留情地说道,“把我的用度也裁去一半儿,看她还能说什么!” 反正她有的是体己,一应用度,尽可自收自支。安容雅也不在乎,欣然点头。(未完待续) ------------ 第308章 谁得罪谁都一样 齐红鸾与陈太妃抵达临川的时候,严真真与螺儿正忙得脚不沾地。 “王妃,临川一地,盛产药材,当地消化不了,我们可以运往金陵。”螺儿拨拉着算盘,“再从金陵运些布料,也不要蜀锦,倒是细棉布更实用些。” “这个主意好。”严真真表扬了她一句,“不过,我们不能送往金陵,而要金陵的商人到临川来取。” 螺儿皱眉:“为什么?若是为了进货而专门跑一趟,奴婢倒觉得金陵的商人,怕是要打退堂鼓了。” “所以,我们要运送一部分,但不能太多。吊足了他们的胃口,我们才可以待价而沽,坐等着生意上门来。”严真真得意地笑道,“一般的黄精,拿出来堆在柜台上便可。我们要把年份久的黄精,运往金陵和扬州。这两处的商人,都精明得很。至少,我看到金陵的商人,便有自己的行业自律组织,尽管市场繁华,也没有压价竞争的现象。” “可是咱们这时候才开始,恐怕少不得要用价格打开市场了。”螺儿一套一套的现代词汇,听得严真真很舒坦。 “这是必然的,但也不必把价格压得太低。我们要用优质的药材,打开市场,然后诱使各地商人齐聚临川。唯有这样,方能打造出一个繁华的临川城。这里……别看着落后,可文化及经济的底蕴还是深厚的,不过是被皇帝压制的。” “真是太可恶了!”螺儿小声地咕哝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抱怨皇帝的施政,还是抱怨临川的萧条场面。 严真真用毛笔在宣纸上点了两个墨团之后,才忙把笔放置在笔山上。她以前思考的时候,习惯拿一支铅笔在手里把玩。这时候想得出神,竟忘了如今自己手里头拿的。可是毛笔,而且墨汁淋漓。 螺儿一手娟秀的梅花小楷,看得严真真大是艳羡。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尽管她如今的书法,若换到了现代,可以登上大雅之堂。但在这古代,毛笔人人都比她用得顺手。 “王妃,除了药材,还有马匹。可惜这门生意,有些难做。”螺儿皱着眉心。犹豫着说道。 “马匹是军事物资,别打这个脑筋。”严真真想也不想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螺儿笑道:“王妃误会了,奴婢的意思,是把一些淘汰下来的老马。卖到南方去。这些马虽不能作军用。但拉拉马车还是没有问题的。我见厨子杀马取肉,竟只用腰背处的那一块,实在可惜。” 严真真欣然点头:“唔。这点子不错。不过劣马的利润不大,恐怕金陵的富商们很少有人肯做这门生意。待我逮着机会,向王爷进言,往后出入临川的商人,只需交城门一道税。” “那王爷收的税收可少多了。” “不要紧,他这人也有敛财的本事。估计不用多久,还会拿出大量的银子。用来发展临川的商业。再说,别看单个的人收税少了,只要城市繁华起来,进出的人多了,税收只多不收。还有,他不是要参股联华超市么?咱们不如干脆大方地全交给他,带动咱们的珠宝业。” 谁知螺儿却泄气得很:“王妃,此一时彼一时也。临川的贵妇人们,着金戴银的不多,那些首饰,依奴婢瞧着,未必有市场。” “咱们可以从低端做起,这个不急,看看形势。但拿出去的药材,一定要把握住质量。年份轻的,万不可取。没有特色的,也不必拿出去丢人现眼。我要的,是外头市场上极少见的,垄断在咱们手里的。” 她倒是想再度用紫参作为镇店之宝,可念及要会孟子惆怀疑,只得忍痛放弃。把临川所产药材的幼苗移进空间,从速培养。同样是黄精,几年份的,和上千年的,能一样么?既然要打造精品,她自然要好好利用空间的资源。 “真真,你不是说联华超市要给孟子惆的,你用心开珠宝铺子了么?”小黄鸢看她在空间里还忙得热火朝天,百思不解。 “璀璨珠宝走的是新奇和高端路线,价格比同样材质的首饰还要贵一些。临川的购买力比较弱,便是有富豪之家,也颇懂低调之道,即使开出来,也只冷冷清清。我现在要用联华超市,带动临川的商业,让临川的钱袋子鼓起来,然后才能在珠宝上大赚一票。再者,若是同时让璀璨珠宝开业,孟子惆不怀疑才怪呢!” “我听螺儿和你说,买下了整条街的店面?”小黄鸢也只能帮些倒忙,被严真真怒视了两眼,终于消停。 “是啊!”严真真哭笑不得,“这丫头见铺子便宜,原本还只想买个十间,一半做超市,一半做珠宝。谁知一听人家开价,立刻就坐不住了,又好一通还价,整条街都被她陆续买了下来。” “也不怕招人恨……”小黄鸢嘀咕。 “还好,孟子惆是知道的。”严真真无奈地摇头,“螺儿的心比我大,日后是个干大事的料子。你看联华超市和璀璨珠宝,如今每天都能源源不断地带来高额的利润。” “还不是你有空间这么个宝贝?”小黄鸢不服气,“若不然,她要打开市场,恐怕没这么容易。” 严真真很中肯地说道:“这只是一个前期的工作,其后的运营,却都是她的功劳。空间里的水果虽然好,但也只能供应一部分,作为特色项目予以保留。也幸好有卢家庄这么个合作伙伴,我们在谷地里的水果和药材,才能被看护得严严实实。” “你收养的那些孤儿,日后成长起来,人手便不会那么紧张了。”小黄鸢恨自己不能早化人形,帮不了她的忙。听着她数说别人的功劳,心里很不是滋味,恨不能以身相代,得她一通表扬,浑身上下每一个羽毛才觉得舒坦。 原来,嫉妒不是人类才有的情绪,鸟也一样会羡慕嫉妒恨。 严真真满意地直起腰,看来最近这几日在临川也非一无所获,至少这地已经犁得像模像样。小黄鸢却不屑:“不管你犁不犁,在空间里,不拘什么植物都一样能长得好。” “这样能长得更好,合理安排空间的土地,可以生长出更多的东西。咱们现在,主要还是靠空间里的产出打特色,要一般的药材,湖州和徽州也有,并且已经形成了市场。” 她拭了拭额间的汗,手背却是干燥的。她有点疑惑:“空间里的温度,是不是自动调节的呀!我干得热火朝天,怎么一滴汗都没有?简直比空调还管用!” “你到现在才发现?大夏天的,不是总闪进来避暑么?”小黄鸢诧异道。 严真真干笑:“我以为是恒温的。” 小黄鸢仰首看雾:“你冬天穿着厚袍子进来,不也没觉得热么?” “那倒也是。”严真真笑嘻嘻地点头承认,忽地侧耳,“大概是齐红鸾到了,这会儿来请安,又要置气。唉,大妇虽然身份不一般,可也一样烦恼多多。所以,还是一夫一妻制比较好。” 她也来不及和小黄鸢打声招呼,便闪身出了空间,浑然忘了手上还沾着空间里的泥土。不过,出得空间低头看时,发现手上干干净净地就跟刚洗过似的。 “还真洗得够彻底的,愣是一点金屑都不让我带出来……”严真真低喃,便见碧柳拉长着脸走了进来,“王妃,齐侧妃过来请安。” 严真真见自己没露出什么破绽,顿时心下大定:“传罢!等等,不在内室见她,去外间。” 卧室可是她的私人领地,传人进来是表示亲近。她和齐红鸾早已不死不休,这种表面功夫也大可不必去做。 她略略把头发抿了抿,抬起头奇怪地问:“齐红鸾才到临川,又得罪你了?” 碧柳愤愤地说道:“是奴婢得罪了齐侧妃!” 严真真倒不急着出去了,既然齐红鸾得罪了碧柳——不对,是碧柳得罪了齐红鸾,反正在她眼里这两个概念没啥区别,自家的孩子总是最好的,她也大可不必表现得太殷勤。 “怎么一回事?” “王妃不是说要在咱们院子里弄块地儿出来种药材么?齐红鸾走来看见,好一阵冷嘲热讽,奴婢不过争了几句,便让齐红鸾叫身后的嬷嬷甩了奴婢一巴掌。” 严真真闻言大怒,漫说那地是自己叫垦的,就是碧柳自作主张,也轮不到齐红鸾来管闲事。看来,齐红鸾的身体底子着实不错,小黄鸢有一阵儿没下巴豆,她又活泛起来了。 “让她候着,就说我在安抚碧柳。”严真真怒从心起,脸上却是淡淡的神色,转头吩咐门边的小丫头。 碧柳原本脸色不虞,这时候却有点慌了:“王妃,这样不好罢?奴婢只是个丫头,她毕竟是个侧妃,就是要给个下马威,也不该拿奴婢说事儿。” “垦地是我的主意,我是给我自个儿捧场!”严真真慢吞吞地说道,“给我梳个好看的头,接受了齐侧妃的请安,去太妃那里露个面,一会儿去街上转转,看看咱们的联华超市,筹备得怎么样了。” 碧柳犹豫:“可如今太妃回来了,王妃再往外跑,恐怕不合适了罢?” 严真真理直气壮:“临川王府是王爷和我作主,再说,我也不是为了私事,这么殚精竭虑的,还不是为了替王爷做事么?”(未完待续) ------------ 第309章 攘外先安内 齐红鸾身着桃红色的宫装,脸上也厚施脂粉,眉毛经过细心的修剪。时下最流行的远山眉,很配她的脸型。 “王妃大安。”齐红鸾的脸拉得很长,她足足候了半个时辰!若不是太妃千叮万嘱,她哪里肯受这样的气?这分明是严真真给她了一个下马威。 “是齐侧妃啊,一路可还算平安?”严真真淡然问道,碧柳早已经端了一盏热茶过到她的手边。 “托王妃的鸿福,还算平安康顺,倒是没遇着什么兵将,顺风顺水地便到了临川。虽比不得京城繁华,好歹还是王爷作主,也算是自成一国。” 严真真凝睇了她一眼:“齐侧妃这话可不能说!若是叫人告了上去,皇上那里可要以为王爷要封土割地,自成一国了!” 齐红鸾张了张嘴,看着严真真一脸的严肃,悻悻然无语。明明这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偏还要粉饰太平。合着她就不是一家人,这些大实话不能对她说么? “碧柳,上回宫里赐下的膏药,替齐侧妃拿一盒来。”严真真垂头喝了两口茶,忽地侧头吩咐碧柳。 “啊?”碧柳懵懂万分,傻乎乎地站着没动。宫里赐下的膏药,那是多金贵的东西,拿给齐红鸾做什么? 严真真故意板起了脸:“看看,这丫头就是这么地木讷,难怪齐侧妃见了有气,要替我教训一二。这一巴掌甩下去,用了不少力气罢?赶紧拿盒膏药,给齐侧妃涂上,免得明儿红着一个掌心,叫王爷看了心疼。” 齐红鸾自以为明白。得意地笑道:“可不是?王妃这里的丫环,可也忒没规矩了点儿。今天幸得是我,若是被旁人见了,还道咱们临川王府全是没规没矩的呢!” “碧柳打小儿跟着我,倒是跟姐妹似的。卖身契我已发还了她,也不是王府的奴才。”严真真含笑道,“齐侧妃教训了她,可不跟教训我似的?若论规矩,齐侧妃昨儿晚上便抵府,怎么今儿日上三竿才来请安呢?这规矩。(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倒还真该要立一立了。这么着罢,往后逢单到我这儿来,逢双去安侧妃那里。” 齐红鸾顿时勃然大怒:“王妃这是何意?安侧妃进门可比我还晚,若论规矩。该应是她来向我请安才是。” 严真真不愠不怒。四平八稳地端着茶盏:“安侧妃身份尊贵,又是皇帝赐的婚,怎会排在齐侧妃之后?这话若是说出去。可不让人笑掉了大牙?碧柳,去拿药膏给齐侧妃涂上,就是收在柜子里的那一瓶。” 她朝碧柳使了个眼色,这丫头顿时喜形于色,喜孜孜地点了点头,才一勾头往外走。 在严真真殷切的目光下。碧柳手脚伶俐地替齐红鸾涂上了药膏。齐红鸾有心想要甩手,可当着严真真的面。到底有些不敢。如今的严真真,可不再是初入府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了。 她拉拢安容雅不果,太妃已把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况且,安容雅比她们都早到好几天,自己和陈太妃最近几日才抵达临川,府里从上到下,除了身边使唤的这几个,竟没有自己人。 在临川太妃的耳提面命之下,齐红鸾总算按捺住了性子,恨恨地想,有朝一日翻了身,总要给严真真和安容雅好看! 碧柳细心地替齐红鸾上了药,屈膝行礼:“齐侧妃可觉得舒服了些?” 药膏有着微微的凉意,齐红鸾敷衍地点了点头:“还好。” 其实,她甩的那一掌,并没有用上什么力气,自然还不至于手掌彤红。可是这主仆二人,根本没有容自己反对。碧柳的态度,又小心奉承,齐红鸾只当自己的威,立成功了。 “我这里还要处理拜帖呢,齐侧妃若是无事,先回去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明儿逢单,记着给安侧妃请安去。如今她替我管着府里的大小事务,你有什么需要,只管问她要去。” 齐红鸾忍了又忍,实在没有忍住,抗争道:“安侧妃虽是皇上赐婚,也不过是位居侧妃,哪有我去请安之理?王妃若是不懂王府的规矩,不如去向姨母请教。” 严真真诧然扬眉:“难道太妃竟熟谙王府规矩么?既如此,太妃怎的还要把王府的内务接一部分过去?如今王爷又不是没有王妃,安侧妃也是世出名门。太妃年纪大了,正该好好享些清福。” 齐红鸾脸红耳赤,却仍抗争道:“安容雅是侧妃,我也是侧妃,她管着一大摊子事儿呢,我也不能闲着。” 严真真同情地叹道:“齐侧妃这身子骨儿才好利索了几天,若是累着了,又要延医问药。事儿是管不上了,倒还拖累了旁人。咱们初至临川,手里头千头万绪,还是消停些日子,若仍是康健,再分派管事不迟。” “好,再过两天,我再来向王妃讨事儿。” “一言为定。”严真真笑眯眯地点头。回头让小黄鸢再去下两颗巴豆,她还能起得来么?自己虽然不愿意管事,可也不愿受齐红鸾和临川太妃的掣肘。若非怕这两人留在京里惹事生非,孟子惆还真不打算把她们接来临川呢! 看着齐红鸾在掀开帘子以后,便加快了脚步,碧柳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王妃这一招,可真是损。” 严真真笑道:“她用哪只手打你,便让哪只手受罪。” 碧柳笑得心满意足:“卢三少偶尔也会做些好事,真难为他怎么配得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药膏来!当年王妃向他讨来,奴婢还觉得放着碍地方呢,谁知竟还有这样的妙用!” “等明儿齐侧妃手掌心火-辣辣地疼起来,才知道我们家碧柳可不是任由她打得骂得的。”严真真得意地扬着眉毛。 “可是……”碧柳反倒收了笑容,忧心忡忡,“可是,她会不会猜出是咱们动的手脚?” “就是要她猜出来才有效果。若不然,她下回还拿咱们听风轩的人出气。总是她占着个侧妃的身份,一时倒也奈何她不得。” “若是她找王爷告状……”碧柳惶惶然,“岂不是奴婢害了王妃?若是因此与王爷生分,奴婢可就……” “千万莫说万死莫赎之类的话,我听着寒碜着呢!”严真真打断了她的话,“她打你不跟打我一样么?谁不知道你是我身边头一个得意儿的人!” 碧柳又喜又愧:“奴婢只怕连累了王妃。”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咱们院子里的人,本就是一个团队……呃……我的意思是,我把你当姐妹的。”严真真差点说漏嘴,把听风轩当成了做项目时候的团队。 “王妃!”碧柳感动得眼泪涟涟,严真真忙转移话题,“好了,去见过太妃后,咱们就去街上转悠。也不知道螺儿把超市筹备得怎么样了,去看看地头也好。” 碧柳破涕为笑:“王妃就想着往外跑,可如今太妃毕竟到了临川府,王妃凡事总还是收敛着些的好。” 严真真莞尔一笑:“放心,她没这精神头为难我的。” 若是正常情形,太妃不为难才怪!不过,小黄鸢很殷勤地给她抓了五只蚂蚁过去,若不想在自己面前失态,只得匆匆把自己给打发了事。 碧柳看自家主子笑得很奸险,却百思不得其解。既不得解,她干脆就不思了。反正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严真真不是个甘于吃亏的主儿。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碧柳姑娘跟着严真真去给太妃请安了。 她们在太院的院子里并没有耽搁很长的时间,甚至比例行的见面还要短些。碧柳欢欢喜喜地跟着出来,狐疑地问:“不对啊,太妃哪一回不对王妃挑些刺儿的,今日怎么这样的爽快?” 严真真暗笑,五只小蚂蚁可卖力得很呢!她可没有忽视太妃的肩忽地一抖,手臂猛地一抽这类小动作。再说两句,恐怕她自己也忍不住要搔起痒来了罢。 “管她呢!只要不留难咱们就成,手里的事儿多着呢,谁有空陪她打太极?” 碧柳忙替她拿了披风,皱眉道:“临川的风有些大,虽还有着些暑气,王妃还是多保暖的好。” “嗯。”严真真也不反对,“临川的树木少了点,空气里的灰尘难免多些。不过植树之事,需从长计议,好好规划,非一朝一夕可成。而且,单是咱们种还不够,得发动了临川的居民一齐来种,见效才能快。” 碧柳不懂:“树木又不能换成银子,谁愿意种?” 严真真想了想:“到时候让官府出台个政策,比如栽几棵树,可少交一点税,想必栽者甚众。没点实惠,想必农民们宁可种些稻米,也不愿意栽树的。” “哦。”碧柳听得似懂非懂,只是点头应声,扶着她上了马车。 严真真掀起了帘子,展望着日后商业王国的雏形,悠然神往。 “听螺儿说,咱们的联华超市便在那边的街口上,足足占了十间门面,比京城的还要大呢!”碧柳兴奋地指指点点。 “她想把临川联华,打造成天下第一零售店么?”严真真苦笑,“这丫头的心,可真是越来越大了。璀璨珠宝暂时开不了业,她竟是全身心扑到超市的筹建上去了。就凭着这股劲儿,还有什么不能成功的?”(未完待续) ------------ 第310章 巡视临川 “联华超市……唔,螺儿的字,写得越发好了。”严真真仰着脸,看向门楣上的题字。螺儿倒是谦虚得很,要严真真留下墨宝。不过,某人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若是捣鼓点小字,还能骗骗方家。若是大字,只能是丢人现眼。因此,她严辞拒绝,被逼无奈的螺儿只得亲自操刀。一字魏碑,让严真真赞不绝口,从此成为了各家分店的金字招牌。 “王妃若能安安心心地写,保管比螺儿写的还要好。”碧柳对严真真的景仰,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严真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可以让她崇拜。 她历史学得不太好——话说就是学好了,在这个走向不同的朝代也没用,古代仕女必备的各样技艺,也只是在空间里恶补了过来。至于女红,则不用提了,拈着针就不会动手指头。 唯一堪可告慰的,是她来自现代,从商的理念,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还是超前的。虽然尚未达到理论的高度,零敲零打还是能拿出些新奇的点子来。尤其是手下还有个干实事的螺儿,她所谓高屋建瓴的构想,便有了实现的可能。 “王妃!”螺儿正在指挥着伙计把新运来的日用品摆到架子上,一抬头便见到了严真真和碧柳,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结果,伙计们齐刷刷地向严真真行起了注目礼,某人想要达到低调的目的,可是真难啊! “在外头不用这个称呼。”严真真无奈地再度告诫。 “是,小姐。”螺儿吐了吐舌头,转过头,一张小脸便板了起来,“不许在外头碎嘴皮子。都给我好好地干活,工钱往高里算。” 伙计们没敢吭声。低着头忙碌起来。 严真真站在门侧打量了一眼,感慨道:“你这铺排,规模大,看着便觉得气派!” 螺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婢贪小便宜,把这街上的铺面全都买了下来。盘算来盘算去,实在用不了。王妃不是说要把联华超市的总部,从京城迁至临川么?奴婢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干脆多用铺面,打造个气势出来。” “你的想法很好。”严真真点头同意。“只是铺子大了,再加上临川的购买力低下,少不得有人会夹带出去。若是成了风声,不以为耻。超市单这上头的损失便不小。要想个法子管起来才好。” “王妃说的是,近日里还有人来打秋风,索要保护费呢!”螺儿“扑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奴婢暗示咱们这铺子有强硬的后台,又象征地给了一些银子,便把人打发走了。” 严真真点头笑道:“就是让人知道是我的铺子,也没有甚么。王爷和皇上心里都有数儿,没人能拿这个诟病。再者。如今言官也管不着我,任他们说去!” 螺儿还未说话。碧柳已抢在了头里:“不成,堂堂临川王妃,可不能让人在背后嘀咕。抛头露面,不是王妃该做的。螺儿如今管得好,王妃不妨全扔给了她。” 严真真失笑:“正合吾意,我也懒得动脑筋。” “只怕奴婢这么大一摊子的事儿,未必能管得好,辜负了王妃的信任。”螺儿惶惑地说道。 “我瞧着,你比我自个儿管还要好。”严真真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一句。 螺儿赧然:“王妃只是不能常出门罢了,若真要管,比奴婢管的不知要好几倍儿。” “那可未必,我这人只要赚得差不多,便不大高兴管事儿。倒是你,对做生意有兴趣,有热情,才让咱们的生意蒸蒸热上。过两天,我送一批药材过来,你留块显眼的地方。” “是,王妃可还有紫参么?” 严真真滞了滞,紫参倒是有,可她还好意思再拿出来么?人参可以花银子去收购,多几棵还能说是资本金充足。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可紫参……向来是有价无市的啊! “奴婢失言了,紫参是何等尊贵的药材,哪里是想要就有的。”螺儿见她神色为难,急忙转口,“但要质量过硬,不怕做不出名堂。” “总不会让你失望便是。药材虽然普通,但年份稍久。”严真真想了想空间里茁壮成长的药材们,信心十足。 “有王妃这句话,奴婢心里便有底儿了。”螺儿兴奋得小脸微霞,“王妃看,咱们什么时候开业?” “唔,你打量着准备工作就绪,便挑个黄道吉日开张大吉罢。”入乡随俗,严真真也不能闭着眼睛瞎圈一个日期。 螺儿笑道:“奴婢已看好了,若不是初七,便要到十九。奴婢这两天再进些货来,赶在初七开业了罢。” “你倒是心急……”严真真失笑,看着她眼底灿烂的光彩,点头答应了,“你看着办罢,只是时间赶了些,你怕是又要瘦一圈儿。” “不算太赶。”螺儿笑靥如花,“只还有几批货要整理,剩下的那两批货就是赶不及运来,也不打紧。” 严真真想了想,借鉴小型超市的做法:“你多雇两个人在走廊里看着,也是防小人不防君子的意思。” “工钱方面……”螺儿迅速地心里盘算了一下,有点迟疑。 “按着伙计们的工钱给,不用太计较。毕竟,联华超市还有王爷的股子在里头,总得解决一些临川的就业问题。等咱们这条街上的铺子都红火起来,雇的人更多,那些游手好闲的,便少了。” 螺儿还是有些不大情愿:“王爷自有办法,王妃也不必替他操心。靠咱们这超市,能解决得了多少人做工?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细水长流,总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严真真很怀念现代的纺织行业,这些劳动密集型的企业,解决了多少人的就业啊! 可是她虽然有意图解决天旻农民的贫困问题,也实在力有未殆。蒸汽机的原理,她连个轮廓都不知道,怎么去进行这项伟大的“发明创造”? 因此,严真真很有自知之明地放弃了这个想法,一门心思地与螺儿商讨超市的合理布局,以及雇佣的相关人等。碧柳百无聊赖,干脆逛起了仅有雏形的超市。女人爱逛街的心理,在她的身上,才发挥得淋漓尽致,直到天色擦黑,都没有醒起要来提醒严真真回府。 “王妃,糟了……”最终想起来的时候,碧柳已被自己骇得脸色发白,“这会儿才回府,遇着太妃,又要好一顿数落。若是太妃罚跪,王妃的膝盖可受不了。” 严真真笑道:“放心罢,太妃没这气力来作威作福。” 这会儿,太妃估计正浑身涂了药膏休养呢!空间里捉出去的小蚂蚁,战斗力可是很惊人的!而且搔痒持续的时间更久,太妃进了王府又素来娇生惯养,哪里忍受得了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 至于齐红鸾么……那只手掌,恐怕如今痛得厉害,更没心思考虑自己的晚归问题。余下一个安容雅,从来不会这般不识趣。 碧柳见她神情从容,又转回头去和螺儿在纸上既画又写,急得差点哭出来:“我的好王妃,这会儿实在已经晚了,府里头的晚饭也该开……” “急什么?开晚饭这种小事,安容雅自会处理。”严真真义正辞严地表明了一句,又和螺儿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联华超市虽然已经有了京城和金陵两家成功的经验,扬州那里也由孟子惆派了得力的人去坐镇,形势看来也还不错,但临川却负有不同的使命,两个人盘算来盘算去,竟然盘算出了不少问题,迄待一一解决。 “可……”碧柳欲哭无泪,坐在一旁像听天书般地听着严真真和螺儿的热烈讨论,甚至偶有争执。 下人怎么可以这样?她正要严辞诉说两句,严真真却使了个眼色阻拦了她:“在商言商,这里可没有主子和奴婢,螺儿,你的建议很好,继续说。” 碧柳立刻没了火气,独自撑着下巴心急如焚。 当严真真终于站起身来,碧柳才算吁了一口长气。不过,严真真站起来伸伸腰,踢踢腿之后,却又坐了下去:“这会儿肚子饿了,小厨房还不及配备,又要大厨房忙一番,不如在这里吃了回去。” “王妃……”碧柳满脸委屈地看向她,使出杀手锏,“若是王爷……” “放心,他甫入封地,最近忙得很呢!”严真真安慰。 孟子惆很忙,严真真抵达临川五天,竟没有与他“不期而遇”。尽管她是很想避着孟子惆,可这概率,也未免太低了罢? 当然,这样的问题,她是不会诉诸其口的。倒是碧柳有些着急,神神叨叨地打听了一转,才忧中带喜:“王妃,王爷这一向并没有宿在安侧妃房中,也没踏进齐侧妃的卧室。” 严真真心里奇怪,但脸上却不露声色:“哦,大约是才刚至临川,事情千头万绪,一时顾不上。” 碧柳释然了,在她心里,但叫严真真并没有落人之后,便安然自喜:“王妃若是有了世子,地位才算真正稳固呢!” 世子?严真真唇边的笑容僵了下来。造人计划,那是需要双方参与的。孟子惆似乎有意,可她无意啊!她这具身体,如今还没有成年呢!虽说她有紫参,生产应该不会太凶险,但也要吃大苦头罢? “不急。”她干笑着,赶紧转移话题,“明儿联华超市开业,还有很多细节问题要与螺儿探讨,我再想事儿去。”(未完待续) ------------ 第311章 开业的困惑 联华超市开业的那天,严真真别出心裁,制作了许多小玩意儿,比如袖套、手套、围裙之类的小东西赠送。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银子,雇了十个绣娘,只有三天的功夫,便做出了三大筐,却是极实用。 古代可没有什么油烟机,厨房也不会收拾得窗明几净。灶台上油腻的倒不多,灰尘可不会少,因此这些实用的东西大受欢迎。 “王妃,赶紧再做一些出来,围裙和袖套大受欢迎,就快没了。”螺儿风风火火地闯进办公室,满脸都是兴奋,额上的薄汗,也顾不得擦一擦。 “来不及做出来了……”严真真看着空空如也的大筐,欲哭无泪。先前只当临川的购买力弱得很,做了三大筐出来,还是准备细水长流的。谁知道忽然涌来这么多人,以至于她觉得自己定下的一两银子便赠送一副袖套,二两银子赠送围裙的指标,是不是定得太低了。 “那怎么办?”螺儿急得团团乱转,“人家可全是冲着咱们的这些小玩意儿来的!” “我知道。”严真真急忙安慰,却也无法可想。空间里倒可以把时间拉长,可她的针线活再怎么练,也只是差强人意,勉强给自己做件睡衣什么的。若是自己做了拿出去,估计出了门便被人踩到脚底下。 况且,这么一大筐做下来,恐怕自己也得眼花手软。她甩甩头,甩掉了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转而摊开双手:“那怎么办?已经让她们在这里赶了,可是工钱再加一倍,也就这么个速度。若是做出来的东西不好。送出去还招骂,宁可不送。” 螺儿拧着眉。从屋子的东头走到西头:“那怎么办?眼看形势大好,若是没得送,恐怕这些顾客又会走了。” 严真真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我也没法子啊!不如这样,送完即止,若是没有拿到赠礼的,登记下名字,下次来拿便是。还有,得说好了,这些赠品可是今儿开业头一天才有的。” “奴婢明白了。这么一来,还有回头客呢。”螺儿拨拉了一下算盘,“扣除赠送的这些东西,今天还能赚下三百两银子的利润。” “够好了!”严真真欣欣然点头。“这才是头一天……” 她说着便有些心虚。可以想见,今天大家赶了个新鲜,到得明天。估计便要店堂冷落。但不管怎么说,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而失败,是成功的母亲,多伟大啊!所以,她立刻又振作了精神。干脆一挥手,让绣娘们去隔壁休息。 “小姐。俺还不困呢,还能再做几个。” “是啊是啊,这会儿做得熟了,不消去困觉的。” ………… 绣娘们却比她还要积极,一个个舍不得放下手里的针线。开玩笑,做这些活计可是有铜钱拿的,这几日做下来,赚的工钱比家里的男人还多,怎么舍得放手? 严真真苦笑:“先歇着去罢,今儿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拿不着,总还叫你几个来做。只要做工好,工钱还依着这会儿的例。” 再四地劝了,十个绣娘才齐刷刷地各自回家。当然,钱袋里又扔进了好几两银子,揣在怀里只一想着便要笑醒。 多稀罕啊,做个针线娘,竟然还能跟汉子一样挣钱回家。看着联华超市整齐的货架上,商品琳琅满目,心里也活泛了起来。虽然身子是累的,可心里快活着呢!少不得互相商量了,把油盐酱醋买了一些回去,脸上洋溢着喜气,相约了明日再来。 回了家,平日里总弯着的腰杆子,也挺了几分。怀里的银子,就是她们的底气! “登记的人还真不少,谁说临川穷困呢?”螺儿拿着一大本登记簿,满面疑惑,“今儿买满了一两银子以上的顾客,至少有一千个。[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再加上没拿着赠品的,看这簿子上还有五百个……” 严真真沉吟片刻,才叹息道:“临川既是古中州,孟氏先辈苦心经营,怎会比其他两王的领地差?只是皇上极力打压,民间纵有富户,也不敢露财。” 螺儿信服地点头,眉开眼笑:“这么一来,不怕咱们的联华超市不发达。” “他们的韬光隐晦,倒成全了咱们。看来,王爷回归封地,给大伙儿带来了信心啊!联华超市隆重开张,倒让他们憋足了一口气尽情消费了。听你估算了一下,咱们今儿能做出三百两银子的利,怕是大多数人消费的银子,还不止一两罢?” 一两银子,听着是少,可买便宜的日用品,还能买上不少呢! “是。”螺儿笑着点头,“有人买了一大筐东西呢!奴婢把围裙什么的送了个全套,再加送了个购物篮子,倒让他们爱不释手。” 严真真笑道:“那是自然,篮子是细工出慢活,可不比这些针线活儿,十个人一天至少能做一百来个。你可别随手乱送,刚开业的时候,手上散着些不打紧,日后可得控制住了度。” 螺儿讶道:“往后还送么?奴婢见这篮子讨喜,正打算在湖州那边分店开业的时候再拿去用呢!” “你倒打算得长远……”严真真哑然。这丫头,做掌柜做上了瘾,正准备遍地开花呢! “还有芜州,那里的富商多,开出来也一定很有市场的。”螺儿兴致勃勃,深恨不能同时幻化成两个,长了翅膀去别处再开间分店。 严真真看着她摩拳擦掌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行了,你想一口吃成大胖子啊……临川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让人意外的了。难怪王爷嘱咐,规模一定得整得大些,原来大隐隐于市,看着不大起眼的人,竟然怀里揣着银票子呢!” “奴婢再去前头看看,王妃若是觉得累了,赶紧回府去罢。碧柳不是说王爷明儿一早要出门么?面儿上的事,王妃还是得做,哪怕是坐着吩咐碧柳准备行装,那也是王妃的功劳。” 严真真啐道:“我贪那功劳呢!一早出来的时候,我就让安容雅收拾了。” 碧柳在一旁无奈地蹲墙角,螺儿犹豫道:“王妃,按理说,主子的事儿轮不着奴婢多嘴多舌的。可是王爷这一向待王妃还不错,纵是心里不喜,也要应个卯,日后总多条退路不是?” “知道了,你两个轮翻着催我,不回也得回,我的脑袋都被你们两个催得大了两圈儿。” 碧柳听得有了归意,连忙一跳而起,殷勤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披风:“王妃是该回府去了,王爷这一走不定又要几天呢!” 严真真暗想,若是孟子惆走了,她的拳脚才更展得开。不过,若是有太妃在一边掣肘,倒也是麻烦事。若是能事先知会一声,这临川的主街道上,便由得自己施展拳脚。兴许能赶着他出门在外的当口,把璀璨珠宝给开出来。唔,也不用太大,五间门面也就绰绰有余了。 谁让临川的铺子,买来的时候那么便宜呢?不管什么店,都往大里整,来个先声夺人,形成垄断销售! 严真真走至门口,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顿时涌起了无穷的斗志。超市只是第一步,珠宝店是第二步,她在空间里没事儿的时候,可是想到了第三第四第五步呢! 回到府里,严真真在碧柳的催促下,没回自己的听风轩,便往主院而去。 孟子惆却没有人影,只有安容雅百无聊赖地侧头看着窗外的风吹云动。她的侧脸轮廓极美,却透着股落寞。 听得声音,她回过头来,脸上浮出一抹笑容:“王妃回来了。” “是啊,王爷的行装打点得差不多了罢?”她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后脚跟已经朝后挪了一步。 “还得由王妃过目。”安容雅一改颓势,笑吟吟地站了起来,“怕还有什么漏下的。” 严真真看着整整四大箱的东西,瞪目以对:“出个门而已,用得着带这么多……又不是搬家!” “这些还算是少的呢!”安容雅失笑,“姐姐一向是简便惯了的,可王爷出门,哪能这么简单?若是换了齐侧妃来收拾,怕还要多出至少一倍儿来!” 严真真骇笑:“王爷不是说要轻车简从么?这四大箱东西放进去,那车怎么着也轻不了啊!” “正是!”严真真说得起劲,孟子惆的声音突如其来地插进来,把她吓了一跳。急忙和安容雅一同行了礼,侍立在一旁。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孟子惆身后的冰荒收起油纸伞,悄没声息地退了下去。他发上微湿,而眼前一正一侧两个妃子,竟谁也没有“想到”,要用帕子替他拭去脸上的水珠。 “不知道王爷要去几天?”严真真问道。这个问题,比较严肃,她得趁着孟子惆离开的时候,把璀璨珠宝给顺利开张出来。 “不会太久,东西少带着些,一箱子便足够了。”孟子惆看了看自己的“行装”,几不可见地皱了眉头,不满地看向严真真,“你自个儿出门倒是提着个包袱便走,轮着给我收拾,想把马车压垮呢?” 安容雅很没义气地缩了缩脑袋,对着严真真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好吧,这意思她了解,也就是说,这黑锅得她来背,谁让她躲懒,光顾着自己出门,把这份“肥差”随手给了安容雅呢? 她正在斟酌用词,却听孟子惆又道:“你也收拾一箱东西,明儿早上跟本王一起走。” “啊?”(未完待续) ------------ 第312章 神秘虬髯客 严真真坐在马车里,撑着下巴瞪向车帘子。 她打的明明是趁着孟子惆出行,把璀璨珠宝开张出来的主意,怎么忽然自己便成了随行的家眷?这下可好,她和螺儿打算了整整两天的计划,终告搁浅。尽管螺儿雄心不改,可她一个人还得管着联华超市这么个大摊子,忙得过来么? 若是抱冬未曾被掳走,那该多好。虽然还不能如螺儿这样举重若轻,但也可独挡一面。 唉……她拧着眉心,悠悠叹气。 孟子惆却在车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丝绸长袍,再加上玉质腰带,冠子上的明珠,分明是个最喜走马章台的贵公子!而她,自然就是这位看起来仿佛是个绣花枕头的贵公子夫人。这身份,倒也不算太离谱,她也拒绝不得。 可这是往哪儿啊!她不胜烦恼,刚在临川站稳了脚跟,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呢,便被“强行”拉了出来。碧柳满脸喜气,用前所未有的爽利,很快替她整理出了行装。 安容雅则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她。也许,在这个时代,也唯有这位异族美女,能猜到自己的心思罢? “这倒是要去哪儿啊?”她长长地叹了口气,除了眼看蒸蒸日上的生意,她更担心的是龙渊一路南下,却没有找到她,会不会又踪影全无? 碧柳喜孜孜道:“管它去哪里呢,反正有王爷在,王妃只管放心。若是疲倦了,奴婢给王妃拿条被子出来,歇一会子罢。王妃这一向天天往外跑。难怪坐不住了。” 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自己有这么不“安分”么?那是为了光荣而伟大的事业。在空间里的时候,她可是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的! “奇怪,弄得这么神秘,还要乔装打扮,弄出两个临时身份出来,看起来似乎要去做见不得人的事儿啊!这类事,应该是趁着月黑风高夜去做,才更合适罢?”她嘴里嘀嘀咕咕,因为声音含糊。碧柳并没有听清,只隐约听见月黑风高四字,便下意识地往外瞧了瞧。 “呀,外头下雨了呢。王妃可要请王爷进马车来避避雨?” 严真真探头一看。果然雾雨岚岚,凉风细细。孟子绸仍穿着一身绸衣,跨坐马上。仿佛坐没坐相。此人演戏,也真有那么一套。 “不用了,雨又不大。”她缩回脑袋,不以为然,“马车里毕竟气闷,况且我也不知道王爷的用意。你看他故意显摆的模样。分明是有意为之,我还是不要去坏他好事了。” 碧柳打开行李箱。取了一条丝棉薄被:“王妃既是气闷,不如躺着睡一会儿罢。” “嗯,待雨停了,你去外头透透气,别总闷在车里。”严真真依言取过锦被,慵懒地侧身半倚。 这辆马车的空间很大,甚至容得下她置放在空间里的那张小床。车帘外还缀以明珠,帘子上绣着金线,严真真看来看去,都想不出孟子惆的品味,会低俗到如此地步。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如今扮演的所谓角色,正是这么一个活宝。 碧柳拿起针线开始绣一幅严真真的披风,严真真对于在摇摆的马车上还能做针线的绝活,表示了无尽的敬仰。 “小心一个颠簸,把手指头戳个对穿!” “不会的。”碧柳微笑,“奴婢手里有数儿呢,马车也还算平稳。这件披风,也只胸口还要绣朵牡丹,并不繁复。” 严真真无语,牡丹花还不复杂么?她绣一朵月季,都要花费很长的功夫,绣出来的还是国不象。看来,绣花这种技术活儿,不是她干得了的。 不知道孟子惆是不是演戏上了瘾,每回打尖吃饭,总要包下整个酒楼。明明住店里要通宵达旦地处理公务,偏是吃饭还要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严真真看着一拨拨的客人被赶出酒楼,忍不住仰首看天。要知道,他是个王爷的时候,还没这么嚣张呢!这番大动干戈,似乎怕有人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活宝贝似的。 第五次在空荡荡的酒楼吃饭的时候,严真真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不必每次都兴师动众罢?若想图个清静,找间雅室也就是了。” 孟子惆展眉微笑:“你不懂,我就是要大造阵仗,让人来见我呢!” “什么人敢包了整间酒楼?爷爷我今儿还非得在这儿吃了!”门下一个洪亮的声音,让孟子惆的眉头皱了起来。 严真真疑惑地问:“王爷是在等他?” “看了再说。”孟子惆没有直接回答,让严真真如同一头撞进了雾里,分不清东南西北。现在算是什么形势?难道他想学姜太公,要玩愿者上钩的游戏么? “呃……你不让人家上来?兴许他就是要你等的人呢?”严真真见孟子惆安坐不动,再次小声问。 孟子惆侧耳倾听了半晌,锁紧了眉毛:“不清楚。” “哦。”严真真坐正了身子,有武功高强的某人坐镇,身边还有扮作家丁的侍卫,她自然不会为自己的安危担心。 “蹬蹬蹬”,一个虬髯大汉从楼梯上露出了头,声音大得就像在耳边炸开了似的,“就是你这小子包了酒楼,害某家只得喝西北风?” 严真真好心地提醒:“今儿刮的不是西北风,是东南风。” 虬髯大汉愤怒地瞪了她一眼,及至看到她脸莹如玉,言笑晏晏,才收了怒容,悻悻然道:“小姑娘不要乱说话,某家这是形容,不管是什么风,只有西北风是可以吃的。” “既可以吃,你还要上来做什么?”严真真好笑地反诘。 “呔,看你这小姑娘长得可爱,谁想也是个黑心黑肠子的,某家今儿还非得在这儿吃了。”虬髯大汉三个大步便跨到了他们的桌边。整个酒楼座位自然很多,除了她这一桌,还有侍卫们另坐了两桌,其余的桌子都空着,可偏偏此人当头往她对面一坐,侧首大呼:“掌柜的,拿酒菜来,某家吃饱喝足了,还要赶路!” 侍卫们的手都按住了手里的刀,见孟子惆没有示意,才暂时安坐不动。只是人人都搁下了筷,严阵以待。 “咦,你们两人倒点了不少菜,我就不客气,先用了!”大汉扯着脖子叫完,仿佛才看见了满桌子菜似的,也不及拿筷,两手便抓了一盘白切牛肉,据案大嚼。 “好吃么?”严真真含笑问。 “嗯,不错,难怪这间酒楼生意好得很。”大汉忙着大啖,口齿不清地回答。 生意好?此人哪只眼睛看得出酒楼生意好来着?严真真瞪视着空荡荡的店堂,从哪个角落都看不出生意好在哪里。当然,客人被孟子惆用银子“赶”出来之前,上座率倒还是真不错。看来,此人也是熟客了。 “兄台可是来自海真?”孟子惆待大汉吃得差不多,才首次开声。 “嗯。”大汉看了看盘子里虾仁,想吃,又看了看自己的大手。掌柜的这才拿了碗筷出来,没待严真真道谢,又“嗤溜”一声,以比兔子还快的速度消失在楼梯口。 大汉眉开眼笑,继续大快朵颐,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啧啧”声。 窗外阴雨连绵,自出临川,天气就没好过,太阳连小冒头都没有。可这大汉的肩上,却只是微湿,分明并没有赶太长的路。足上一双小牛皮靴,看得出做工上乘,只是微有泥泞。 “邢大哥还好么?”孟子惆继续问。 严真真转眸四顾,见旁边一桌的侍卫们,都各归原座,重又拿起筷子。只是一只手,还握着刀柄,随时蓄势待发。 看来,这位邢大哥,是孟子惆的旧识。 “还不错,照样吃了睡,睡了吃,刚刚风光大娶。”大汉的吃相总算斯文了些,“这一路我赶得可真急,邢大哥说我误了事,回头便不许我再吃梨娘做的菜。” 孟子惆的唇角,微微透了点笑意:“是啊,梨娘的菜,可谓天下一绝。几时再去海真,可一定得让她亲自下厨。” “正是如此,天底下没有人比梨娘做的菜更好吃。可惜她架子大得很,非得说尽好话,三催四请,才肯偶尔动动手指头。”大汉色舞眉飞,又有些沮丧,“只有邢大哥还能使得动,可每次我都只抢得三筷。” 看着他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严真真不由得怀疑,这位所谓的梨娘,难道厨艺比皇宫的御厨们还要好? 还有,这位邢大哥又是什么人?听两人一问一答,似乎孟子惆与人家熟得很呢!而且,身边这群贴身的侍卫,也是知道其人其事的,因此听得这个名字,才会放松了警惕。 “你叫他大哥,多大年纪了啊?”严真真见孟子惆不说话,忍不住又挑起了话题,“刚刚大娶,有三十没有?” 虬髯大汉瞪视着孟子惆:“这女娃儿连邢大哥都不知道,你还带她来?这是什么意思!” 孟子惆也不动怒:“她是本王的正妻。” “哦。”大汉没了怒容,端祥了严真真两眼,“不错,虽然不懂事,比不得梨娘,长得还算差强人意。” 严真真哭笑不得,她在古代借用的这副皮囊,怎么说也能在美女榜里敬陪个末座罢? 孟子惆淡淡地说道:“邢大哥五十有余,这次大娶的,也不知道是第几十房美妾。” “几十房?”严真真啼笑皆非。都娶了几十次小老婆了,还需要风光大娶么?(未完待续) ------------ 第313章 占岛大寇 在孟子惆与虬髯大汉的谈话中,严真真总算摸出了一点头绪。原来这所谓的“邢大哥”,竟类似于山大王,只不过人家占的是岛。在四面环海的岛屿上,俨然自成一国。 “我只能说回去对邢大哥禀报,至于老大怎么打算,掩可不敢作主。”大汉看着粗豪,但说话却显然步步为营,绝不轻易许诺。再看他偶尔的精光一闪,严真真只得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人家那叫粗中有细。 不过,对于两人的谈话,严真真听得不太懂。明明用的都是官话,孟子惆也显然并没有避着她的意思,可她听了半天,还犹如雾里看花。只大概地知道,那位“邢大哥”,是孟子惆幼年便认识的。至于孟子惆怎么在皇帝的高强度监控下前往海岛,那简直就是一个传奇了。 “放心,俺回去一定请示了邢大哥。知道公子如今在临川,我们来往便更容易了。至于海岛盛产的一些海货,自然会优先供应临川。只是俺去岁曾往临川一行,行人萧索,门户紧闭,恐怕这些货物,卖不出好价钱。” 孟子惆一笑:“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就是临川卖不出去,在金陵和扬州也有相当大的市场。到时候,我们可以把物品运往两地销售。你有一年未曾来中原,恐怕还不曾听说过联华超市罢?” 谁知虬髯大汉却嚷了起来:“谁说不曾听说的?俺听老三回来显摆过了,说是这联华超市的经营模式甚是稀奇,竟不是掌柜的拿东西,而是由顾客自个儿拿,汇总了一同算银子的。可是这个?” “正是。”孟子惆欣然点头,“好教你知道。联华超市的幕后老板,正是我的夫人。因此,你完全不必担心货物滞销的问题,我们有强大的销售渠道。” 严真真被大汉看得赧然,嘀咕道:“只是无聊时候想出来的玩意儿,也就图个新鲜罢了。” “原来你夫人竟是个经商的奇才,难怪你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大汉顿时对严真真刮目相看,点头叹道,“既是如此。[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但凡给你的价钱,总要比旁人还低上两成。” 单这两成,便是相当巨大的利润空间了。严真真听得不由悚然动容,对于虬髯大汉能拍板决定这样的大事。在心里小小的震动了一下。看来。这位大汉,在岛上的地位,还是相当高的。 孟子惆笑道:“好。,回去替我谢谢邢大哥,雪中送炭,莫过于此。临川街道萧条,我们自有法子在短期内重又繁荣。要知道,古中州。曾经是整个中原最繁华的所在。假以时日,我一定会让中州的繁荣。在我的手里重现。” 大汉连连点头:“你的手段,俺自然信得过。既然夫人也是商场圣手,有你两人的着力经营,怕是不用两年,便能直追扬州了。” 严真真忍不住道:“何止是直追扬州?我们的目标,是要打造中原第一城市。往后,它会成为所有商人的乐园。” 孟子惆目光微闪,唇角的笑意却更浓了。虬髯大汉哈哈大笑:“好,既是你两人有此信心,邢大哥想必更看好你们。” 双方尽欢而散,虬髯大汉离开的时候,神气地挺着胸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想当然便以为他强行取食,而人家花朵一样的公子和夫人忍气吞声。嘿,粗人也会演戏啊!难怪那座岛上的邢大哥,会派这么一个看似浑人的汉子与孟子惆秘密接头。 “海上的货很多么?”严真真看着虬髯汉大步流星地离开,忍不住问道。 “很多。” 严真真绞尽脑汁,实在想不出海岛上除了珊瑚和贝类,还能盛产什么。而珊瑚只是装饰所用,贝类也只用作观赏与收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目前的临川,这些并非关系民生的奢侈品,根本不必急着上架罢? 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孟子惆却忍俊不禁:“虽说是靠海吃海,但邢岛主可不单只是领导渔民。他的辖下,其繁荣程度甚至不下扬州。盖因远方的琉球、夷岛、大满等国的海船,俱从他那里作中转站。而他拥有的海船,也常常扬帆出海。” 严真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什么海岛,竟然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自天旻往北,并没有特别大的岛屿罢?” 难道是日本?可那虬髯大汉,怎么看都不像是日本人啊!也许,他是日本人中的异类一枚? “那海岛,究竟在哪里?”尽管因为曾经参观过南京大屠杀纪念馆,而对小日本没有好感。不过虬髯客的豪爽和粗中有细,还是让她印象深刻,实在无法把他和日本人划上等号。 孟子惆敛了笑容,露出悠然神往的神情:“彼时我还年幼,跟着他们的船,一路南航,足足航行了一个月,才抵达目的地。” 从大陆去日本,需要一个月吗?严真真飞快地计算了一下里程,怎么算也不必耗费那么久的时间,顿时释然,不是日本就好。否则,她的爱国主义情怀大爆发,恐怕要搜肠刮度,把日本国给据为己有了。看来,此时的日本国,还没有强大起来。 “要这么久啊……”她感慨,“看来,那是南沙……那边儿了,海产资源应该极度丰富罢?” “是啊,尤其是珊瑚,比天旻沿海一带产的品质好,大而完整,深受达官贵人们的喜爱。这一宗生意,利润最厚。不过,即使邢大哥那里,产量也不是太大,只可作奇货可居,不可作日常销售。” 严真真又细细地问了那座海岛的大概位置,再和自己学得不怎么的地理知识一对照,立刻大惊失色。那里……不就是后世著名的马六甲海峡吗? “那儿的地理位置极好,若有可能……”严真真想也不想,便想把马六甲海峡居为己有。若是落在英国人和葡萄牙人手里,早晚会拿着洋枪洋炮杀往中国。 孟子惆一脸的佩服:“是以,邢大哥甚有先见之明,扼东西交通之要道,往西和往东都十分便利,因此物产十分丰富。若非海岛稻米产量甚低,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严真真“嗯”了一声,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既然如今落在炎黄子孙的手里,还是不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 “可惜临川的粮食,连供应本地百姓尚且不够,每年我都是从两湖一带,高价收购,再转道而去的。”孟子惆颇觉遗憾。 严真真瞪圆了眼珠,他才多大年纪啊!与那位邢大哥的生意往来,看来由来已久。自己被牵强附会加上的“商界奇才”光环,应该挂在他的脑袋上才合适。难怪他对自己偷偷开联华超市的举动,并无恶感。原来这人开始经商的时间,比自己还要早得多! “真有你的。”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忽然眼睛一亮。岛国居民既然从生意中获利甚丰,想必生活奢侈。若是用空间里的稻米,把他们的嘴给养得叼了……到时候,那价钱还不是由自己喊么?即使垄断邢大哥与天旻的生意,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得意处,她的笑容越发的甜蜜。其实,她一点儿都不知道,每当她露出这种得意表情的时候,一双明眸,便灿烂得胜过星辰。而孟子惆格外贪看她这一刻的色舞眉飞,只含着笑容凝睇。 不过,空间的稻种虽然很好,但移栽到空间外从种子开始生长,口味怕是与一般的稻粮雷同了罢?她心痒难禁,却又不敢露宝,笑意忍不住便隐去了不少。 “粮食问题,素来是临川一地的难题。因为气候干旱,稻米的产量并不太高。”孟子惆不忍见她蹙眉,忙出言开解。 严真真却认真地摇头:“临川的水稻,可是一年一熟?” “自然是……”孟子惆哑然失笑,“一听这话,便知道你根本没种过田,甚至没接触过农民。水稻不是一年一熟,难道还需要两年三年才成熟一次么?若是如此,天旻的灾民数字,至少还得再翻上一番。” “不是,我是觉得,水稻完全可以做到一年两熟嘛!这样一来,尽管亩产量不能翻个个儿,至少也能达到夏季稻的三分之二。” 她说这话,自然是有根据的。后世的种植,即使在北方,也能栽种双季稻,更何况地处中南的临川呢? “怎么可能?历来从无水稻一年双熟之说。即使在两广,也只种一季。”孟子惆却压根儿没把她富有创意的点子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地摇头,看她的目光,却充满了宠溺。才女,也不是万能的。有一点小小的不足,才更让人觉得亲切。 严真真却很固执:“我觉得可以,不如辟一块地试验一下。若是能成,临川的稻米产量,不但能够自给自足,还可供应邢岛。” 她预备在空间里开始留种,空间里稻米的口感,她可是深具信心的。包管邢大人之流只要尝过,便认准了临川出产的水稻。 “你既有这兴致,便叫人去试着种罢。就是不成,也不算什么。”孟子惆未言成功先言败,却没有打击到严真真的信心。 也许她比不上孟子惆聪慧,也比不上他的早熟,但有一点,孟子惆是拍马也赶不上的。那就是她有来自后世的经验,双季稻早就在大江南北广为栽种,还怕会不成功么? “一定会成的。”她自信满满,“只要找些种田的好手,我一定能让临川的农户,都种上双季稻。” ……大不了,她利用空间作点弊,不就行了吗?(未完待续) ------------ 第314章 马路杀手 孟子惆又带着她往南行了一程,严真真忍不住问:“不是已经与邢大哥接过头了么?怎么还不回去啊!” “我还以为你性好游山玩水,才借着这个机会带你出来走走。怎么?想家了?”孟子惆又是诧异又是高兴。 严真真咕哝:“穷山恶水的,也没有甚么好看。我这不是担心临川的形势么,联华超市开张大吉,这会儿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势头给延续下去。若是螺儿独木难支,我也能给她搭把手儿不是?如今抱冬又不在,就剩螺儿独个儿左右支撑,难免相形见拙。” “放心,我观察螺儿很久了,这丫头是个干事儿的,肯吃苦,又韧性,人也聪明得紧,比你会用人。联华超市在她手里,比在你自个儿手里还能挣银子。” “就是要捧人,也不要贬低我罢?”严真真不满地嘀咕,不过螺儿作为自己人,被孟子惆夸成一朵花儿似的,她也与有荣焉。因此,嘴里虽然抱怨着,可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状。 “临川甫定,倒还真有不少事要处理,在外面耽搁不得。好罢,张二哥既然已会过了面,咱们也不必再遮遮掩掩,快马加鞭回去可好?” 严真真忙忙地点头:“好啊,咱们骑马回去!” 碧柳在一旁打盹,听得骑马二字,下意识地阻止:“王妃可不能骑马,让人瞧见又要被说三道四。齐侧妃那里,正愁抓不住王妃的错处呢!若让王爷知道,少不得又会斥责两句。” “你这丫头,倒是忠心耿耿。”孟子惆也听得忍俊不禁。 碧柳清醒过来,见孟子惆正站在严真真身侧,急忙惶然下拜:“奴婢不知王爷在此……” “罢了。你也是替你家主子着想,本王也不怪你,要一向这么护着主子才好。”孟子惆和颜悦色。“本王是赶着时间回去,方弃车就马。” 他原不必向碧柳解释,只是怕这主仆二人心生隔阂。又喜碧柳为严真真舍身而出,才降尊迂贵地多解释了两句。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丫环在严真真身边。自己也能放心不少。临川诸事,千头万绪,他恨不能天天泡在书房里处理公事,一条条政令从速发下去,才能让临川在短期内繁荣起来。那是他祖辈跟着天旻开国皇帝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封地,总有一日要重现当年荣光。 严真真却不知道他的细腻心思,笑着替碧柳谦虚了几句。便往客栈外走:“那还等什么?赶紧回去罢。” 孟子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歉然笑道:“也不赶这么一时半会儿,这时候也晚了,咱们干脆歇息一晚。咱们成亲这么久了,那洞房花烛夜……” 他倒是说得柔情蜜意,严真真却听得差点魂飞魄散。她可是想方设法、绞尽脑汁地拖延了这么久,眼看他忙得将要找不着北,警戒心才放下来没多久,便要犯错误么? “不必,咱们往后再补。我还没到法定年龄。”说着,也不待孟子惆再度挽住她的手臂,便如火箭头一般地冲了出去。 碧柳阻之不及,忍不住暗自跺脚。也跟了出去。 孟子惆看着主仆二人仿佛火烧屁股一般地冲出去,愕了半晌,才摇头苦笑。到底还是小孩心性,竟是半点不解风情。 出得门去,严真真早已经翻身上马。就连碧柳,也被她强行按在自己的马上。孟子惆再度苦笑,只得打消了与佳人共乘一骑的旖旎想法。 政事为重,三千里的锦绣河山,他才是真正的主人。甩了甩头,他也一个翻身上了马,意气风发地一提马缰:“走。” 侍卫们的身手,自然比严真真俊得多。参差间,齐齐上了马,前后也只差了几秒钟而已。严真真看得大是艳羡,自己的骑术练了这么久,还是只能望望这些人的项背。若是带匹马进空间,没事儿练练…… 她大是意动,看着自己骑乘的马匹,是孟子惆特意为她挑选的,性格温驯,用来给女子骑,那是再好不过。只是若这么一匹马凭空失踪,恐怕多少会惹人怀疑。再说,若是带入了空间,总不好时不好地带出来显摆。她只得压下了念头,却打着主意好好找一匹健马。 只是空间里除了她撒下的种,从来不长杂草,马的饲料有点不好解决。不知道移栽一些青草进去,会不会疯狂地繁殖……到时候,恐怕自己又要欲哭无泪。 思前想后,严真真决定用小麦喂马。在现代,有一种极其流行的健康食品,叫做小麦草,不就是小麦的苗么?人都喜欢打了汁吃,估计马也好那一口罢?可惜现在的空间还是小了点儿,骏马撒开四蹄,几分钟的时候便能转上两圈。 当然,她概念里的骏马,那是要日行八百里的,虽然这种骏马可遇而不可求,但严真真的武侠情结泛滥成灾,要的就是那样的骏马。 “王妃小心!”碧柳尖叫一声,严真真猛的一个激凌,瞪大了眼睛看着马头前方的一位妇人。 大约已被吓得傻了,眼见得马匹前奔,她竟不知躲闪。 可怜严真真的骑术实在算不得精妙,提着缰绳,也忘了反应,只管叱道:“快停下快停下!” 这匹马儿可没有经过空间里紫色雾气的熏陶,自然听不懂人话,因此仍然勇往直前地往前跑。严真真急得快要哭了,她可不想草菅人命…… “快闪开啊!”她尖叫一声,自己也被吓得傻了。 忽然,马身受到了一记沉重的撞击,严真真的全部注意力,正放在那个离得越来越近的妇人身上,手里的缰绳滑落下去,整个人都被甩到了几米远。 尽管跌得七荤八素,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瞪视着那匹马踉跄了几步,便撞到一旁的大树,一个扑跌,挣扎了两下才爬起来。 “我没撞到人罢?”严真真还有些不敢置信,看着站在路中央的妇人发呆。 “撞到奴婢了!”碧柳嚷道,又一骨碌地爬起来,“王妃没事罢?” “我没事,那个妇人,没被我的马撞着?”严真真头一件事,就是找人确认自己并没有成为杀人的“凶手”。 “当然没有,王妃怎么会撞到人!”碧柳忙忍痛安慰,“是她自个儿不开眼,站在路中央不知道闪避。” “真真,伤着你了?”孟子惆滚鞍下马,冲到她的面前,“怎么不知道抱紧马头,竟不知道会被马甩下来么?” “不知道。”严真真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的骑术,也就这么三把刷子,紧张之时,哪里还记得教程一二三? “看看伤在哪儿了?”孟子惆看她满脸的茫然,显是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不忍再加责备,忙矮身蹲下,“脚踝伤着了么?我抱起先找间客栈安顿下来,冰荒,赶紧去镇子上叫个最好的郎中过来。” 严真真的眼睛,却还与路中央的妇人遥遥对视:“她没事吧?我没撞上她罢?” “没有。”孟子惆歉然,“我不该以拳击马,你也不至于会摔下马来。我当你能控制住马,若是早知道……” “幸好你打了一拳,不然我可就要撞上去了。”严真真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想到自己显些儿成了伤害无辜的“马路杀手”,不由得害怕。什么叫乐极生悲?她算是切身体验了一把。 “傻话!”孟子惆懊恼不已。早知道严真真的骑术这么差,他也不至于会下这么大的手劲。若是马匹不倒,兴许她还不会被甩到这么远。 严真真这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碧柳,顿时被吓了一跳:“碧柳,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快,赶紧叫人裹伤。” “奴婢这个……只是脾外伤,不太碍事的。”碧柳挤出笑容安慰,“倒是王妃可伤到了哪里?给个话儿,也好让奴婢安心。” “我什么也没有伤着。”严真真哭丧着脸。自己因不想与孟子惆共乘一骑,才把碧柳捎在自己的马背上,岂料反害得她差点破了相!眼见血迹从她额角淌下来,却丝毫不曾顾及,严真真忙拨开碧柳的鬓发,幸好只是细长的一条,又在头发里面,应该不算严重。 “好了,去客栈好好检视。”孟子惆把严真真打横抱起,自有身边的侍卫去抱住碧柳。小姑娘却还觉得羞涩:“不用,我自己能走的。” 严真真眼巴巴地看着碧柳,觉得自己像颗扫把星,碧柳跟着自己,可没有威风上几天,前有牢狱之灾,后有跌落马鞍之祸,可不全因自己? “王妃,奴婢没事的。”碧柳用手背抹去了颊上的鲜血,满不在乎地说道。 “走!”孟子惆一声令下,马蹄生风,直往镇上而去。严真真浑身脱了力,虽然不想与孟子惆太过亲昵,这时候却提不起一丝力气离开他的怀抱。微微闭上了眼睛,眼前却浮现了龙渊的身影。 头一次,她在生死之间,身边站着的人是孟子惆。 “脚踝痛得厉害么?”孟子惆急催马缰,低头看见严真真眼角的泪,忍不住焦急地问。(未完待续) ------------ 第315章 内室。孤男寡女。 这一跤摔得甚重,严真真只是一直担心自己不小心杀了人,惊魂未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孟子惆把她抱进客栈,低头见她冷汗涔涔,心里怜惜,柔声道:“莫急,冰荒已去请郎中。虽说不比太医,看个跌打,总还是有用的。” 严真真哭笑不得,他这算是安慰么? “痛。”她小声地抱怨,“可能伤到骨头了,痛得有点钻心。” 看着她小小的脸皱成一团,孟子惆也深悔自己为救妇人而劈下的那一掌,击出的那一拳,用的力有些大了。其实,他不该为了不相干的外人伤害了她,只是那时候电光火闪之是,他救人心切,竟忘了考虑严真真的骑术。 “没事的,就是骨头断了,接上骨就好。”孟子惆低头安慰,半跪在她的面前,费力地替她脱下靴子。 “不要脱了。”严真真痛得眼泪汪汪,“本来还没有这么痛,被你这一脱,痛得可更厉害了。” “总要看看什么情况,若是断了骨,及时接上,免得日后跛脚。”孟子惆手上微微一抖,又很快地稳住,“你也不想以后两条腿一条长一条短罢?” 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可是你弄得我很痛,不行,我不要再脱下靴子,放我好好睡一觉就好。” 她有着空间宝贝呢,怎么会担心跛脚?可是孟子惆寸步不离,她怎么进空间享受宝贝带来的福利? “又在胡扯!”孟子惆失笑,“睡一觉能让断骨长好么?来,我陪你说话儿,你便不会想着怎么个痛法儿了。” 严真真想,虽然还没有检验过,但空间说不定真有这样的奇效。倒头一觉醒来,骨头已经被接得差不多了…… 所以,她眼巴巴地看着孟子惆。希望他能忙于那些鸽子们带来的消息,放任自己独自留在房间里。可是很显然,他老人家完全误会了她“含情脉脉”的目光。连侍卫进来跟他咬了一会儿耳朵,都没有挪开半步。 “知道了。你让刘绅先处理着,我回头再去看。”孟子惆的回答,让严真真的希望终告破灭。看来,是自己的目光语言修炼得不到家,人家愣是没看懂嘛!她忙直起身子亡羊补牢: “我没事的,正事要紧,兴许有什么紧要的呢!” 孟子惆露出了笑意。挥手打发了侍卫:“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靴子才脱了一半儿,我替你剪开。” “哦。”严真真失望地点头。 “小丫头,还跟我玩心机呢!要装贤惠,还差点儿道行。”孟子惆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把严真真刮得雾煞煞的。 她在装“贤惠”?她明明是急于赶人好不好?自己看不懂,还好意思说人家!严真真很想对他大吼一声:“老娘不是在装贤惠,更不是真贤惠,而是想和你眼不见为净!” 不过,孟子惆的气场素来有些大。这句话,严真真是无论如何不敢说出来口的。最多,到空间里去吼一声,发泄发泄而已。 “我……没有玩心机。是怕误了王爷的事儿,罪莫大焉。”严真真垂头丧气,手指头跟手指头玩游戏。 孟子惆也不叫下人,自个儿找着了把剪刀,替她把靴子剪了。不过,他手脚有点“粗鲁”,把她痛得“嘶嘶”有声。 “真不吃痛。”孟子惆摇头叹气,“要在战场上,这种伤势,还得跟着大部队跑,若不然便是有死无生。” “这又不是在战场上!”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是专业人士,还来逞什么能吗?等郎中来了再剪靴子,才不会这么痛呢!这也是种技术活儿,不是阿狗阿猫都能做的。 不过,某人却没有自知之明,看他拿着一只破靴子的模样,似乎还沾沾自喜:“这下好了,没那么痛了罢?” 严真真眼泪汪汪,没那么痛了,是更痛了。 可是,孟子惆的理解力果然大成问题,他根本把她的泪盈于睫,当成了感动。堂堂临川王,还是头一回替女人脱靴子,她也确实是无上的荣幸了。 古代的袜子很松,没有什么弹性,这次倒没费什么劲,一下子便被除了下来。 因为长年累月被藏在雪白的罗袜中,严真真的脚被保养得很好。白生生、水灵灵的,纤秀精巧,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只是脚踝处青肿了好大的一块,稍一碰触,便痛得严真真哀声连连。 “别碰上,痛啊!”严真真软语央求。 “放心,我在战场上见得多了,先替你拿东西固定一下。该死的郎中,怎么到这会儿还不曾请来?往常看冰荒办事还挺机灵,怎么这会儿倒不干练了?” 严真真替冰荒开脱:“人生地不熟的,怕是郎中住得也远,又不是在京里。” 孟子惆用手托着她的足,从腰上拔出剑鞘:“这儿也没有更好的东西,拿剑鞘替你先简单处理一下。” “不用不用。”严真真忙摇头不迭。开玩笑,谁真敢让他给自己处理啊!见得多不等自己能做,再说,战场上那一套,能用到她身上来么?战场上争分夺秒,军医可不管你痛不痛,救命才是当务之急。可她现在离战场十万八千里,有的是时间慢慢处理,细工出慢活儿。 “放轻松一点,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孟子惆安慰地抚了抚她的膝盖。 严真真欲哭无泪,她敢放松么? 庸医误人,他连庸医都算不上,可不更误人么? “等郎中来再处理罢,也不急在一时。堂堂一个王爷,哪能让您做这些事呢?”严真真赔着笑脸想要缩脚,却被孟子惆瞪了一眼。 “莫动。” 她不敢动。可她更怕他要动啊! “那个……王爷,这会儿也不甚痛了,不必急着处理。” 孟子惆怜惜地瞥了她一眼:“痛得满额都是汗,还要逞强!” 天可怜见,她那满头满脸的汗,那是急出来的。 “公子,郎中请来了,是镇上最好的跌打医生。”冰荒的到来,让严真真被吊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果然还是小孩子可爱,瞧,来得多及时啊! 孟子惆忙扯过一条薄被,替她盖住了裸露的腿:“嗯,传他进来罢。” 天旻朝的礼教大防,比起历史上的宋朝和明朝,那可是轻得多了。可女孩儿家的脚,也不是任人看的。 因此,在郎中进来时,罗袜已经又被孟子惆替她着上了。严真真没力气再跟他贫嘴,看着天花板直翻白眼。 隔着厚袜子,叫人家怎么看哪! 幸好冰荒找来的郎中,果然有一手。隔着袜子只问了问情况,便严肃地点头:“还好,并未伤及骨骼。” 严真真松了口气,幸好专业人士来得及时,若不然真被孟子惆绑上了剑鞘,那可就更好玩了。再看一边站着的孟子惆,可疑的红色,自他白玉般的面上一闪而逝。 郎中笔走龙蛇,很快开好了方子:“用药酒化开,擦在足踝处,几帖以后该当无事。伤脚不要着力,好生将息。” 孟子惆比小学生还听话地点头如仪,又问了问注意事项,赏了足足一个银锭子,才把人放走了。 荒郊小镇上的郎中,几曾遇见这样大手笔的客人?顿时笑得一双白眉毛似乎要飘起来,喜孜孜地走了。 擦药酒的活儿,孟子惆自然不肯假手他人。亲自挽了袖子,替她把药酒打着圈圈儿涂上。严真真只觉得浑身有点酥麻,足被握在某人的掌心,有点滚滚的烫。 内室。 孤男寡女。 想不暧昧都不行啊! 况且,两人的身份又是光明正大的夫妻。严真真有点慵懒,蜷着脚丫子,想缩缩不得,只能任由他上下其手。 幸好足踝上那块青肿实在太大,那老郎中见多识广,见两人养尊处优,也不敢把伤往轻里说,孟子惆更是提了一万分的小心,心里虽有旖旎的心思,也强行按捺了。 “王爷,已经擦好了。”严真真觉得一只脚丫子被他又揉又摸,连心里都痒痒的,急忙出声阻止。 “要把药性化开了才好,打小儿娇生惯养的,这点痛都受不了?”孟子惆只当她仍要呼痛,半嗔半恼了两句。 痛吗? 严真真愣了愣,这才觉得足踝处果然还是针扎似地痛着。可是刚才那样长的时间里,她竟然没有觉得?是痛觉神经出了错,还是心猿意马之下…… 她的脸,顿时红了。第五遍提醒自己,眼前此人可不是龙渊,是孟子惆!若是和他两情相悦,那可就得一辈子陷在一夫多妻的牢笼里,整日与人争风呷醋。这种日子,是她严真真能过得了的吗? 在她的概念里,爱人那是要占有的,不许旁人动一眯眯。 不过,孟子惆已经被人动到不能再动了,自己就是恶虎扑食,那也是别人用剩下的。这样一想,那点酥麻感便不翼而飞。 孟子惆自以为轻柔的摩挲,终于结束。他有点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她粉白莹致的天足,也不替她着袜,只用薄毯替她轻轻地遮上。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把碧柳叫进来罢。”孟子惆直起身道。 啊,终于盼到他离开了!严真真忙不迭地点头:“好,王爷尽管忙去。” 孟子惆的目光睃过来,她才觉得自己表现得太“兴高采烈”,忙干笑道:“刚刚我一直担心自己误了王爷的事儿……”(未完待续) ------------ 第316章 千军万马 眼看着孟子惆前脚出了房门,严真真几乎等不及他的后脚也跟着出去,便大着胆子“嗖”一声闪进了空间。脚是真疼,脚尖刚一点地,便疼得钻心,只得缩起一条腿,学单脚蹦。 “真真!”小黄鸢从树丛下探出脑袋,斜斜地掠到她的肩上,“你在外面摔了跤,怎么不尽快进空间来?这紫色的雾气,有疗伤的功效。” “我何尝不想啊!”严真真苦着脸,“只是孟子惆一直在房里,我哪儿找得着机会呢!幸好碧柳自个儿也伤了,若不然,他一准儿得叫碧柳进来服侍,众目睽睽之下,我敢进来么?”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大不了,就让他知道好了,也免得自己白白受罪。” “还好。”严真真呲牙咧嘴,“别人没空间呢,不照样儿过?反正也没有坏着骨头,其实我刚刚也不敢冒冒然地进来,就怕骨头断了,空间里的疗伤效果又太好,骨头没好好地接准便长起来,结果真像孟子惆说的,成了一只脚高一只脚低啦!” “那也不怕,长得不好,打断了骨头重新长就是了。反正在空间里,骨头长起来那可是很快的。” 小黄鸢不以为然的话,把严真真吓了一大跳:“脚不断在你的腿上,说起大话来连稿子都不打了?” “好吧……有点痛。”小黄鸢看着她瞪圆的眼珠子,总算低头认了错,“现在……你还疼么?要不,我用翅膀给你扇扇,兴许会好些儿。” “那倒不用,我回木屋睡一觉再说。”严真真勉强又跳了两步。 “反正空间里的温度是恒定的,也不拘睡在哪里。我替你衔些干枝来铺在地上。你在苹果树下睡一觉便是了。” 严真真看着自己离木屋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点了点头:“好罢,也不用衔什么枯枝败叶。就是躺地上也没有什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反正这空间小气得紧,出去的时候,一点金屑子都不会被沾上。谁也不会看到我在这里的。” 小黄鸢说得倒轻巧,问题是空间里什么时候长枯枝生败叶了?要知道。在空间里,就是枯木,也能逢生啊! 说着,她摇摇头,便席地而坐,并且舒舒服服地吁了口气。这些紫色雾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也许有消痒止痛的功效。她不过与小黄鸢说几句话的功夫,那疼痛感,竟渐渐地消退了。 原本火-辣辣的伤处,这会儿竟觉得微微沁凉,她顿时舒服地吁出一口长气。 “我睡一觉再说,孟子惆只当我睡着了,不会让人进房间来的。”严真真打了个呵欠,“小黄鸟,你替我挖一段紫参来,我嚼两片吞下。” 小黄鸢二话不说地应了。如流星地飞入紫参丛中,也不去挖参,却把小白虎们珍藏的那支年份最久的紫参给衔了来。两只小老虎一见到嘴的紫参被抢了去,哪里肯依?明知道某鸟长着一对翅膀。也很拼命地追了过来。 不过,当它们看到那根紫参到了严真真的手里,顿时没了火气,一边一个地挨了过来:“真真受伤了么?是谁欺负你,我们去替你出气。可莫小看我们哦,一定会修理得让真真满意!” 严真真哑然失笑,摸了摸它们的头:“好啊,以后要有人欺负了我,就让嘻嘻和哈哈替我出气。” 小黄鸢吃味了:“我不会替你出气么?” 严真真急忙腾出一只手来替它梳理了一下羽毛:“当然,你们都会替我出气的。所以啊,有时候我有种错觉,总觉得王府不是家,唯有回到空间里,才是家呢!” “那当然!”一鸟二虎异口同声地回答。 然后,互相瞪了两眼,有志一同地偏过了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小老虎有两只,从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但小黄鸢有着先天优势,人家长了一对翅膀啊! 严真真好奇地问:“我以前听说白虎是长翅膀的,你们会不会长出翅膀来?” 一鸟二虎再度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回过头瞪视着她,仿佛她的问题,很匪夷所思。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谬论?”小黄鸢先开腔,“老虎长翅膀,你觉得我们鸟类是由老虎进化来的么?” 而嘻嘻哈哈的反应则是很光棍地表达了对鸟类的鄙夷:“真真,难道你以为长了翅膀才会飞么?我们现在还小,所以不会,可不是没有翅膀的原因。” 严真真也不理会它们的态度,笑逐颜开:“原来你们果然会飞的啊?” “那当然!”这一次的异口同声里,终于没有包括小黄鸢。 “再过二十年。”小黄鸢嗤笑。 原来白虎的幼生期这么长啊! “不用那么久的。”嘻嘻和哈哈双双反驳,“在空间里,顶多顶多,也就十来年。” 好吧,那也很长…… 严真真和一鸟两虎又抖了一会儿嘴皮子,心情轻松了不少。她看了看苹果天牛专属的那棵苹果树,被某天牛掏空了苹果还挂在那里,忍不住侧首问小黄鸢:“那只天牛不会遇上什么危险罢?怎么这样久,连个音讯都不传回来?也不知道抱冬怎么样了……” “那只天牛也就是懒劲儿发作,懒得来回跑罢了,会遇得上什么危险?”小黄鸢哑然失笑,“这里离扬州也不远,我替你飞一趟去看看。” “你不是训练了好几只鸽子和鹦鹉么?随便挑两只去飞一趟也就是了。”严真真下意识地不想让小黄鸟离开。 小黄鸢满心欢喜:“真真是舍不得我离开啊?” “我只是怕你跟苹果天牛那样一去不复返罢了。”严真真没好气地啐了它一口。 不过,小黄鸢还是喜孜孜地飞起来,去挑了两只鸽子:“就是它们了,是最机灵的两只鸟。” 鸽子的性格有点怕生,怯生生的模样,倒让严真真我见犹怜。笑吟吟地伸出手,鸽子们很有默契的一边一只,分落在她的掌心:“拜见主人。” 啊?这是什么称呼? 严真真傻眼了。 小黄鸢得意地笑道:“我是它们的鸟王,你是它们的主人。” “可是,我……”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我觉得这个称呼有点怪,直接叫我的名字,不就行了吗?我觉得……” “你不用再觉得了。”小黄鸢打断了她的话,“它们是我的臣民,当然和我的待遇不能一样了。” “哦。”严真真愣愣地应了一声,觉得成为小黄鸢的子民,也不是一件幸事。好吧,为了体现小黄鸟的权威性,她也不计较这些称呼了。 管它们叫她什么呢,只要皆大欢喜就好。因为她看见鸽子们并没有抗拒的神情,精神气貌也比刚捉进空间的时候好,想来鸽子们也不觉得这种称呼是一种侮辱。 鸟类的智慧,果然和人类是有点差距的。 她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行了,我送它们出去。” 小黄鸢不舍:“我隔了这么久才进来,又要出去啊!” “我得送它们出去呀,要不然,你带出去?”严真真无辜。 “看看你的破脚,还是睡一觉再出去吧。”小黄鸢叫了两声,两只鸽子便倏一下飞得没有影子。 她还是它们的主人吗?严真真瞠目以对,终于明白主人和其他的名字一样,只是称呼而已,不代表鸽子们成了她的奴隶,也不代表自己的命令管用。 好吧,鸟王,还是要有点威信的。 “你快睡一觉吧,脸色都灰败成什么样儿了!”小黄鸢摇头叹气。 严真真经奔马这么一吓,确实神情微显倦怠。反正鸽子也飞了,卧室里寂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孟子惆这一走,没有两三个时辰是不会再进来的,她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好好睡一觉。 在空间里,严真真总是睡得很好。她也不回小木屋,便在苹果树下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看到小黄鸢乌黑的眼珠子在眼前晃动,顿时吓了一跳,差点惊跳起来。 小黄鸢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看起来很可怕么?” 严真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地嗔道:“你别离我那么近好不好?刚刚做了个梦,睁开眼就看见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子,我能不觉得害怕么?” “我很正常……”小黄鸢的表态,让严真真朝着天空翻了个白眼。有什么正常的鸟儿,会用乌黑油亮的眼珠子对着人眼儿的? 小黄鸢再度确认:“是的,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 严真真瞪着它哭笑不得:“颠倒黑白!” “看到一只鸟也会惊得脸色发白,这能正常么?”小黄鸢的理由,果然很充分。 “我刚刚做了个梦,那匹马在梦里对我流眼泪,就是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严真真叹了口气,“那匹马虽然差点撞到了人,可毕竟是我操作失当,怪不得它的,却被孟子惆一掌劈开……好好的马,凭白无故地受了伤,眼见活不成啦!” “一匹马而已,有什么打紧?你若是喜欢马,去买上千百匹的,放进空间来玩。你想想,以后你若要组建军队,就不怕没有骑兵了。”(未完待续) ------------ 第317章 伤的哪只脚? 严真真瞪了小黄鸢一眼:“组建军队?你当鸟王上了瘾,还想当将军呢!我又不要跟人抢地盘,要军队做什么!再说了,你以为马的身形跟你一样迷你啊?千百匹,把空间挤得密密挨挨的,你还有苹果树吃吗?” 小黄鸢听得“苹果”两字,立刻改变了主意:“对,不能让它们进来,如果把我的苹果吃完了可怎么办?” “马要吃苹果吗?它们是吃草的!”严真真对小黄鸢的孤陋寡闻狠狠地鄙夷了一通,“只是马匹太多,空间里呆不下,所以种不了苹果树而已,它们不用抢,你的苹果就没了。” “那就更不行了。”小黄鸢严肃地摇头。 “你的主意,本来就是馊到不能再馊了。那么多马,我要了也没用啊。”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忽然眼睛一亮,“成千上万匹当然呆不下,但是一两匹还是没问题的啊。那匹马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去把它收进空间。” 说着,她一跳而起,便打算闪出空间,去拯救那匹将要因她而亡的马。 “你现在出去,怎么解释你的活蹦乱跳?”小黄鸢懒洋洋地又落到她的肩上。 “我又不是死鱼,怎么不能活蹦乱……呃,是啊,我的脚伤了哎。”严真真说到一半,才醒悟过来,尴尬地朝着小黄鸢笑笑,又惊喜地动了动自己的脚腕,行动自如,甚至感觉不到一点疼痛,根本就像是没有受过伤的模样。 空间,果然是个宝贝啊!严真真热泪盈眶,决定要更严密地保守关于空间的秘密。若是让杀手们知道了,不就等于多了无数条命么?那还不前赴后继地奔来抢夺啊! “不会有别人也懂鸟语吧?”她担忧地问。 小黄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自己懂鸟语么?那是因为有了空间好不好?” 严真真虚心地点了点头:“是。我不算。” “放心,我们鸟类的语言,怎么可能会有人类懂得?再说。我是鸟王,我说的话,它们敢不听么?若是说出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得有多少鸟儿要奔来啊!在空间里的鸟,没有一只是会说出去的。” “那就好。”严真真听它说得斩钉截铁。这才放心。 她也难以想像百鸟来投的胜况,自己又不是还珠格格里的香香公主。再说,一群蝴蝶绕着飞,那是美感。若是一群乌鸦飞之不去,那是什么景象?光是想想,便觉得不寒而栗。 “我也去扬州看看,免得你担心抱冬。要等那只懒天牛传回休息。大约已经天老地荒了。”小黄鸢见严真真拍了拍衣服上的金屑,急忙栖在她的肩上。 “有鸽子呢,你不用去。这不是要回临川了么?齐红鸾和太妃那里,还要你去大显身手。虽然总让人家病恹恹的,似乎有点不大厚道。不过一旦她们缓过劲儿来,实在是让人吃不消啊!既然我不想入地狱,只能让她们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了。” “难怪人家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果然如此……”小黄鸢叹息。 严真真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是恶人?” “也不是大恶,小小的作恶,还是很可爱的。”小黄鸢急忙大拍马屁。 “像我这么善良的人。从古至今都很少的。”严真真咕哝着,悻悻然地出了空间。小黄鸢笑嘻嘻地轻轻啄了一下她的面颊,然后飞到窗台上,蜷着身子打了个呵欠。 严真真放走了两只鸽子。才重又躺回床-上,瞪大了眼睛看向天花板,脑袋里却紧锣密鼓地积极筹备起临川的璀璨珠宝。开业的时间和规模,都大有讲究啊!她暗自盘算了一阵,又闪回空间里把自己的银票点了一遍,才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你成了守财奴了?”小黄鸢忍不住笑话。 “我不是守财,只是想要花银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想象中的富有。唉,螺儿把临川的联华超市,开得规模太大了些。单是搁置的存货资金,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如今要再开间璀璨珠宝,唯有两个选择,一是暂缓,待联华超市的资金回笼。二是变卖这些珠宝……可是这些都是严夫人当年特意留下的,作为女儿,总得留个念想罢……三是典当,及时获得营运资金,但资金成本太高。” “不用开什么铺子,你赚回来的银子,也足够花用一辈子的了。” 严真真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继续赚银子有什么意义,只是除了赚银子,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琴棋书画,我虽然在空间里也苦学不辍,可毕竟不甚喜欢。也许,跟螺儿一样,还是赚银子,更有乐趣。” 她怀着满腹的心事闪出了空间,又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孟子惆便回了房间。只是看他系着披风,想必还有活动。 “可睡着了么?”他替她支起窗格。南屏晚钟,从遥远的寺庙传来,竟让她觉得悠扬悦耳。 “嗯,睡得很好。”严真真下意识地堆起一个笑容。 “疼得睡不着?我让冰荒去买了点心,你将就吃一些。”孟子惆说罢,身后的冰荒已是拿了一个半人高的提篮进来。严真真看他像掏着百宝箱似地从提篮里不断地掏出些东西来,眼珠子都快瞪圆了。 “你觉得……我长了几个胃?”她无奈地看向孟子惆。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不过作为天皇贵胄的他,是不会明白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当然,如果是在空间里耕耘,那又是一说。 严真真自己也不好意思,辟出来栽种水稻和小麦的土地,只占着空间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饶是如此,也三不五时便能大丰收。如今的小木屋里,已经堆满了收割下来的稻子。保守估计,严真真觉得只要把稻米运出去,她也可以一辈子饿不死了。 唉。财产多到了一定的程度,只是成了一个代号罢了。严真真很哲人地想着,有些自嘲地笑笑。 “也不是给你一个人吃的。你把爱吃的留下,剩下的分给外头的侍卫。”孟子惆笑着解释,“今儿大伙儿要忙上半夜。当作宵夜吃的。” “又要忙?”严真真意外地问。 “等我回来。”孟子惆无意多说,只交代了两句“早些安歇”之类的体贴话。便带着冰荒离开了。 “又去做什么事啊……”严真真疑惑地嘀咕。 死皮赖脸跟着她出来的小黄鸢精神抖擞:“那还不简单?我跟去瞧瞧。” “小心些,他的功夫可高得很,一掌便把马都差点劈死了!”严真真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我在天上飞,他的掌风再厉害,也扫不着我啊!”小黄鸢笑嘻嘻道。 “他手里有弓有箭的。”严真真又再交代了一句,才放小黄鸢翩然飞去。唉,还说什么怕自己寂寞。出来陪自己的呢!一看到好玩的东西,立刻便跟出去了嘛! 严真真有心想放两只鹦鹉出来陪自己说说话,可没有小黄鸢在这里当翻译,以鹦鹉们的智力,还没有开化到能与她自由对话的程度。 “对了,我得把马儿收进空间,要不然可真要死了。”严真真无聊地数着手指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正经事。问题在于,她如今可是“伤残”人士,从阁楼走到楼下的马棚。不容易啊。 她才推开房门,立刻便迎上来两名侍卫:“王妃有何吩咐?” “没有,我想下去透透气儿。”严真真回答得有点心虚,急忙把一只伤脚提了起来。却忘了自己受伤的到底是哪一只脚。幸好旁人也不会没事便注意到她的双脚,所以她装得理直气壮。 “王妃受了伤,原该卧床休息为宜。”侍卫赔上了笑脸。 “我要去看看碧柳,还我的马。”严真真决定上演野蛮王妃,反正孟子惆离开,这里数她最大。只要不是祸国怏民,想来没有人敢阻止。 侍卫一脸难色,果然不敢阻拦:“可王妃的脚……” “我只伤了一只脚而已!”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说,那郎中医术不错,这会儿我已经不觉得疼痛。呆在房间里,闷也闷死了!闪开,让我去看看碧柳。” “可是……” “怎么,你们敢拦着我?”严真真似笑非笑地问。 侍卫的额上沁了一层汗珠,看着一侧根本不答腔的搭挡,迟疑了片刻,决定自己也不独做这个恶人,于是躬身退后了两步:“小的不敢。” “嗯。”严真真把下巴一抬,勉强要挤出几分气势来。可惜她扶着墙装成腿脚不便的模样,实在显不出来。 “王妃别忙着走。”侍卫又追了上来。 “怎么?还要拦着?”严真真瞪了他一眼。 “不是的。只是王妃伤了脚,若是下地行走,难免会落下……那个什么……王爷回来知道,怕是一怒之下把小的们给杖毙了。” 严真真失笑:“王爷几时这样残暴了?在这里败坏王爷的名声,小心真被杖毙!” 侍卫的冷汗出得更多,额上油亮亮的一层。严真真想,跟着孟子惆混,至少这口腹之欲是不愁的。这不,临时加个班,他还叫人买了大堆的宵夜。虽然这些宵夜,是她拣“剩下”的。可在封建社会的古代,哪怕主子咬过两口的东西,也是一种恩赐。 不过,侍卫的意思,却是让她坐了肩舆下去。尽管严真真认为没有必要,但做戏也只得做全套了。 悄悄地把马收进了空间,虽然这么个庞然大物,原不是那么容易掩人耳目。不过因为奄奄一息,并没有拴起来,就是明儿发现它不见了,也只当是趁着夜色偷偷离开了。 严真真心满意足,不顾侍卫战战兢兢的劝阻,坚持己见扶着楼梯“艰难”地往上走。 “啊……” ps:小猪今日要参加cta的考试,结束时间为晚上七点整。再加上路途遥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家。明天继续考试(其实也没来得及看书,最近就没空闲过哇,但报了名,总得去看看题目,为明年作准备是不是?)所以,小猪今天只能一更,明天的更新,咳咳,要到晚上才能奉上,给各位亲们说声抱歉,团抱一下……(未完待续) ------------ 第318章 狭路相逢 严真真摸着自己差点被摔成两半的臀部,差点忘了自己所谓的“淑女风度”,正要破口大骂这个不开眼的人,忽然就愣住了。 眼前的男人年纪很轻,一身雪白的绸子长衫,浑身除了腰畔的一块玉佩,并无别的佩饰,却越显得整个人清俊不凡。 “对不起。”他很无辜地伸出了右手,一脸的诚恳的歉意。 两个侍卫早围了上来,一手握住了剑柄,虎视眈眈地拦在严真真的身前:“什么人?” 严真真很泄气地想,古代人的尊卑分明,竟连拉自己一把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很让人扼腕的。无奈之下,她只得漠视了伸在自己眼前的手,悻悻然地站了起来,却“哎哟”了一声。 这下子,她刚刚复原的脚,似乎又再度被扭着了。好吧,她也不用再费心掩饰自己的伤脚,这下可又真伤着了。 “陈思雨,你怎么会这里?”她对眼前这男人的好感,已经因为别院的那场大火而告磬。人面桃花有什么用?一颗心估计是用墨汁浸过了的,枉她以前还自觉与他说话很投机呢! “你的脚怎么了?”陈思雨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她的脚。 严真真也不知道自己伤的是否还是原来的那一只脚,不这那疼痛还是货真价实的。她好不容易偷偷溜进空间把脚给养好了,不是为了再度给弄成伤残的! “如你所愿,被扭着了。”她没好气地甩了他一句,自己摸着楼梯的扶手站起来。幸好,她刚才那艰难的活动,没有持续多久。不然的话,从那样的高度摔下来。情况可就不容乐观了。 陈思雨皱着眉头看了看楼梯的高度:“只这么几级楼梯,也能扭着脚?是不是绣鞋不合脚……” “我不是为了这个对你兴师问罪的!”严真真的一张俏脸板了下来,秀娘慈祥又无奈的脸。(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只剩下了怀念,她可是把这么一笔血债,完完全全地记到了他的头上。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陈思雨脸上令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微微地敛了起来。瞅着她的眸子里,似乎有着一层淡淡的隐忧。却又表现得淡到极处,让严真真在刹那的恍惚之后,忘了自己“正”在生着他的气。 她自嘲地笑了笑:“是啊,看我为什么还是活蹦乱跳,必要的时候,还能在背后捅上一刀。” 若是不相干的人,为了达到男人们所谓的事业高峰。放火杀人,在这个时代都无可厚非。 陈思雨的笑容,终于完完全全地敛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忧伤而无奈:“我知道,关于那件事,你对我有成见。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我毫不知情。” 严真真讥诮地勾起了唇:“是啊,陈氏的事,居然还有你陈二少不知道的么?尤其是这么大的事,若说事前不知道。打死我都不信。” 陈思雨看着她:“陈氏的事,并不全由我做主。以我和你的交情,哪怕真要做些什么,也不会做得那么辣手。” 严真真偏过头。不再看他:“这笔账,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也许现在还没有能力把你怎么样,但不久的将来……” 她眯着眼睛,迎向透过窗隙射进来的阳光。 “王妃!”碧柳跌跌撞撞地出现在楼梯口,“怎么又跌跤了啊!” 严真真再度深皱眉头:“你还嫌这儿不够乱呢,伤着了骨头,还不在房里好好儿地歇着,疯疯颠颠地跑来做什么!” 碧柳可不比自己,她是真伤着了骨头,又不能进空间宝贝疗养,还不知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呢!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跑出来,严真真替她着急了。蛮漂亮的一个小姑娘,若是瘸了腿,那不是耽误一辈子么? 结果,主仆两人隔楼相望,对着台阶望洋而兴叹。好在侍卫们中间还有机灵的,仍去取了肩舆来,把严真真抬了上去。 自从对陈思雨甩下了狠话,严真真便没有再看他一眼。那张脸,长得实在是太好看,就是站在孟子惆的身边,恐怕也能让人叹一时瑜亮。 她没有发现,陈思雨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闪过一抹阴影。而身后的小童,分明是女扮男装的贴身侍女彩霞,满脸的冷意:“公子何必来受她的闲气儿?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倒也罢了,还给公子下不来台!” 陈思雨却叹息一声:“正因如此,才更见她的心性。若她这时候拿出笑脸,我反倒要失望了。” 彩霞恨恨地咬了咬牙,却娇声笑道:“公子这话倒是稀奇,难不成偏爱看她着恼的样子?” “在火海里丧身的,不单是侍卫和侍女,还有她的奶娘。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奶娘便跟大半个主子似的,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母亲还要亲近。若她对着我还能软语温言,便是想法子阴我呢!” “她不是说了么?现在是没有能力拿公子怎么样,日后总要讨回血债的。这件事与公子原本浑不相干,好心来看她一看,却拿腔作调的,看着好生让人讨厌。” 陈思雨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黯然自失:“她是真的恨上了我,因为她原本是拿我当个知己的。大哥这件事,做得太鲁莽了。” 彩霞振声道:“公子,大少爷也是为了逼临川王早一步动手,才会出此下策的。京里的局面越是僵持,对咱们陈家越是不利。若是皇王双方相安无事,恐怕陈家想要趁势而起,可不容易。” “这样好了,临川别院一烧,咱们与临川王达成的协议,便算是毁了。”陈思雨有些心灰意冷,“彩霞,你既一心一意替大哥做事,不如仍回他那里去罢。我这里,只是一座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彩霞脸色顿变:“二公子……何出此言?奴婢虽曾服侍过大公子,但如今却是全心全意服侍二公子的。” “是么?”陈思雨悠然叹息,“若你真向着我,又怎会把火烧临川这么大的事,故意瞒着我呢?” “二公子……”彩霞泫然,“若是二公子知道这个计划,岂有不反对的理?可大公子已经知会了家里的长老,二公子终究是独木难支。若是一意反对,长老们难免对二公子有恶感。” “他们?”陈思雨讥诮地勾起了唇,下意识地仿效严真真,“只要几两银子,便能一个个都打发了。这次大哥顺利地实施计划,还不是拿银子去填了长老们的无底洞么?” “这样一样,对二公子未必就不好。大少爷毕竟是名义上的家主,二公子若真有意取而代之……” 陈思雨沉下了脸:“彩霞,我不管你是真心向我,还是替大哥试探我,这些话不用再说。大哥既有能力管理陈氏,我乐得不必操心。萧墙遗祸之事,我是不会做的。” 彩霞恨恨地跺了跺脚,压低声音道:“公子,您也忒厚道了。这么些年来,陈氏的担子有一大半是公子挑起来的。年未弱冠,便替家族劳力奔走,所图保来?” “你不懂。”陈思雨转过身扬长而去,“我所为的,只是心安。大哥是我一母同胞,我原意也只是辅佐他,不为旁支所乘而已。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临川王妃以知己自许么?因为唯有我们两个,视亲情和友情,远远胜过权与势。” “唉!”彩霞恨恨地握着拳头,“早知道,我不该赞成劫持王妃的主意。只相处了短短的几天,竟把你的魂儿给勾走了!” 转过头,楼梯上人影渺渺,多少安心了点。严真真既不知道真相,便会一直误会下去。 她咬着下唇,目光闪烁。看来,她这一手耍得不算漂亮,反倒让自己与陈思雨生了隙。不过,一抬头,见陈思雨脚不沾地,已是去得远了。才跺跺脚,疾步追了上去。 “公子,你要去哪里?”她追上陈思雨,心里窃喜。若是陈思雨不想让自己追上,以他的脚程,她拼死地往前赶,也赶不上啊! “找房子。” “啊?”彩霞愣了,“公子要找什么房子?” “不用大,只要有个园子便成。”陈思雨头也不回,仿佛不知道她追得有多辛苦,丝毫没有停顿片刻的意思。 “在这里买园子?”彩霞愕然,“公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就是她对公子有所误会,日后也总是要交恶的。这次的事件,倒也未必就是坏事。” “政见不同,利益冲突,那是理所应当。她以知己待我,我又岂能用屑小手段去待她?成大事者不必拘于小节,可也不能拿天底下的人都当成了傻子!我这人原本便心无大志,若非顾及大哥的身子骨儿,早已经纵情山水。一把剑,一支箫,江湖苦寒,也不必你伺候着了。” 彩霞急了:“公子怎能有这样的念想?大少爷打小体弱多病,日后执掌陈氏的,除了公子,还能有谁?” “是啊,因此你才会留在我的身边。”陈思雨淡然展眉,“去替我找个园子,小一些的便好。看她的伤势,恐怕要过几天才会走,我总能找到机会,与她消除误会。”(未完待续) ------------ 第319章 杀人放火,以牙还牙 这一次,陈思雨的猜测,并没有成为既定事实。(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孟子惆临川初定,各项政务千头万绪。虽然他手底下能人不少,但一应大小事务并未走上正轨,还需要他居中调停。这一回为了与邢大哥会晤,一路上外面看着悠闲,其实常常通宵达旦。因此,大事稍定,他便急着启程。 只是严真真的伤势,让他犹豫不定。 “要不,我让人留下保护,你在这里先住几天。脚上的伤怎么样了?”他不待严真真回答,便握住了她的脚腕,脱鞋除袜,今天做来顺手得多。 “还是老样子。”严真真苦着脸。 “嗯,比昨儿好多了。”孟子惆颜色稍霁,“要不,你还乘马车,我陪你。” “你的手怎么了?”严真真这时候才发现不对。孟子惆的肤色很白,可这会儿却白得不大正常。 “没什么,晚上动静弄得有点大。”孟子惆淡淡一笑,满不在乎。 “你受伤了!”严真真想也不想地捋起他的袖子,一道巴掌长的伤痕,从手肘处斜斜地划过几乎整条右小臂。 “这个……只是皮外伤,不要紧的。”孟子惆笑笑,“你能走么?我抱你下去。” “我先替你裹伤。”严真真嗔恼地推了他一把。 孟子惆竟然脚步微错,踉跄后退了三四步才站稳。严真真大吃一惊,手腕上的那道伤,确实不太深,不至于影响到他的马步罢? “你还有哪里受了伤!”这一次,她无比肯定。仔细打量,除了袖口上有一点血迹外溢,并没有再在他的身上发现可疑的红色。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孟子惆苦笑。“本来可以让你在这里养几天伤,只是事情有些变化。虽然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不过难保他们会有什么行动。还是早回临川的好。” 严真真刚才还拜陈思雨所赐,把自己的脚腕给再次扭着了,自然对他的结论深信不疑。虽然陈思雨的外表。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她被临川别院的那场大火给吓着了,哪里还会相信他的外表? 于是连连点头:“正是。不知道他们包藏着什么祸心,为了逼你出手,能把临川别院一把大火给烧了,可不是什么善茬。” “是啊,不过现在还得和他们虚应着,况且临川的发展,还需要陈氏施以援手。临川别院的事。不能跟他们露出口风,就当咱们全不知情。” “呃……”严真真回忆了自己与陈思雨的一番对话,似乎已经把知情权表达得彻彻底底,不知道对他的大事有没有影响。正犹豫着想要开口,孟子惆却疲惫似地跌坐到椅上。 “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说开便好。你自个儿穿上鞋袜,赶紧启程,迟恐生变。” “好。”严真真点头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把着袜穿鞋,从袖子里摸出在空间里没吃完的紫参片。想也不想地递给他,“你伤得不轻,先含着参片儿。” 孟子惆却没接:“你的紫参,倒是源源不断。” 严真真的手微微一缩。糟糕,她又忘了财不露白的要诀了。不过,拿出来的东西,万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当年家母留给我的。”她回答得很“诚恳”。反正严夫人除了紫参,其他的宝贝确实不少,“栽赃”到她的头上,很有说服力。 悬空的铜镜里,映出她如花的娇靥,带着心虚的笑意,看起来却显得十万分委屈。孟子惆忙把紫参接过,随口含下了一片紫参。 “你自个儿别忘留下几片,必要的时候,这宝贝可是能救命的。”孟子惆把剩下的一片紫参细心收妥,才叮咛了一句。 “嗯,还有两片儿的。”严真真虚心地接受了他的意见。她也确实没有多带,剩下的参王还留在小白虎的窝里呢! “那就好。准备好的话,我抱你下去。”孟子惆站起身来,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左胸。严真真脱口而出:“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孟子惆苦笑:“也没有什么大碍,回去好好休息两天便可。只是临川千头万绪,一时半刻也歇不得手。” 昨夜他到底去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严真真的问话冲出舌尖,还是没敢问出口,恶狠狠地咽了下去。 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啊! 她踩在实地,脚尖轻点,便觉得不像之前那么疼痛,不由得心花怒放。看来,哪怕不进空间,有紫参这么个万能宝贝在,也是有用的。 “小心,别踩着地,你的脚用不得力。”孟子惆弯下腰,作势欲抱。 尽管公主抱是严真真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特别羡慕的一个姿势。可是地点不对,人也不对,她还是多少有些抗拒心理的。 “不用了……”她干笑,“我能走的。你的伤显然比我更严重,才真的用不上力呢!” 孟子惆还要坚持,严真真已经走了两步,重心落在完好的左脚上,炫耀似地回头冲他一笑:“看,真的没有问题。大不了,我用一条腿蹦出去便是了。” “伤了脚,可是一辈子的事。”孟子惆皱眉。 “放心,脚是我的,不会拿它开玩笑。我这只脚也不怎么用力,现在也不大疼。” 孟子惆点了点头:“若是疼了,便告诉我一声,别逞强。” “好。”严真真点头如仪,又走了几步,正要回头说话,鼻子擦过丝质的布料,才发现孟子惆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一只手虚虚地扶着。 “走路小心着些,别三心二意。”他醇厚的男中音,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更觉得磁性十足。 “喔。”她从善如流地答应了,那样子,说不出的乖巧,让人生出想要呵护的心理。 “我扶着你走,楼梯走起来可就吃力了。”他伸臂揽住她的腰。 “没关系,我能走的。”严真真嫣然一笑,试探着走了两层,发现并没有想像中那样疼痛,顿时放心大胆地踩实了。 孟子惆稍稍用力,她其实走得并不怎么吃力,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呢!所以,楼梯走得很顺利,只是上马车的时候,让他抱了一下,眼尖地发现他的鼻尖冒出了一层虚虚的细汗。 这人才是真的爱逞强呢! 明明伤得很重,这会儿还不露声色,硬撑给谁看啊! 严真真不屑地撇了撇唇,往车厢里缩了缩,给他腾出了一块地方:“快上来歇着,叫你的侍卫把碧柳也送进来罢,她也伤着了脚。” “让她坐马罢。”孟子惆却只采纳了她的一半建议。自己是进来了,可碧柳却没有资格与他同乘马车。 严真真担心地探出头去,看到碧柳正被一名眉清目秀的侍卫安置在身前的马鞍上,看起来气色倒也不错,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呃……不会擦出爱情的火花吧? 严真真犹豫了一下,放弃游说孟子惆的意思。也许碧柳如今正自得其乐呢!和孟子惆在一起,尽管他平时看起来和颜悦色,可毕竟有种上位者的气势,哪里有和侍卫们在一起自在? 况且,如今谁还不知道碧柳与螺儿是自己身边的得意人儿?把碧柳交给这些侍卫,也不至于会怠慢了她。 脑袋里飞快地转了几个念头,严真真彻底地放下了心。 “不用担心,碧柳只是外伤。”孟子惆似乎觑准了她的心思,出声安慰。 “嗯,她是外伤,你可是内伤罢?”严真真瞟了他一眼,见他神情略显疲惫,识趣地再度往车厢边上缩了缩,“你莫再说话,赶紧闭着眼睛养养神儿。不是还有一片紫参么?赶紧再含着,压住伤势。” “一片便够了,留着往后以防万一。” 严真真小声嘀咕:“我这儿还有呢!” 孟子惆放柔了声音:“傻丫头,这东西用一点少一点,你可不能对人人都这么大方。” “我当然不会对谁都大方!”严真真噘着嘴笑道。 这句话,听得孟子惆心里像被什么熨过了似的,平平展展,舒舒服服。他可不是什么别的谁! 马车走的是官道,一路上晃晃悠悠,严真真迷迷糊糊地开始打起了瞌睡,忽然一个激凌醒了过来,看向孟子惆,却见他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半张着嘴,把话狠狠地咽了下去。 “有什么话要说?吞吞吐吐地做什么!”谁知她的小动作,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 严真真垂眉:“我是刚刚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陈思雨不会是知道我们在那间客栈才来的罢?” “当然不是,陈氏最近动作很大。”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他还特意去客栈找你,可曾说了什么?” 严真真瞪了他一眼,这人不是明知故问么?他的侍卫可是全程都在场的,还能不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他?幸好她和陈思雨之间,没有什么夹缠不清的。 孟子惆看她恼了,才笑道:“放心,陈氏的动作,在可控范围之内。他们不是会用放火这一招逼我么?我就用杀人这一招,逼他们动作。放心,他们不用多久,便会把抱冬送回来,如果还不想跟我撕破脸的话。” 严真真听到他说杀人,心里吃惊。及至听得抱冬将回,不由得喜动颜色,顿时把杀人放火这种行径置之脑后。 “真的吗?抱冬可以回来了?你……怎么办到的?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竟会带着伤回来……”(未完待续) ------------ 第320章 联手报复 孟子惆看她神情兴奋,忙笑道:“莫急,我会讲给你听的。” 严真真忙不迭地点头:“好,你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孟子惆想了想,竟然言简意赅,三言两语把经过交代了一遍,“他既然烧我别院,虽然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有什么计划,不过既然碍我的事,便顺手把他们给解决了,顺便吃黑了一批货。” “哦。”严真真听得眼睛发亮,“那……陈氏这次的损失一定很大?” “那倒也未必,毕竟大家还需要在一段时间内保持合作关系,我也不能太过份。别相信这世界上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是图个能蒙蔽一时罢了。” 严真真心悦诚服地点头:“是啊,天底下的墙,哪里有不透风的呢?就是他们知道,也只能吃个哑巴亏。火烧临川别院,可做得更加不地道。哼,那可是三五十条人命,杀他几个人算什么?” “不错。”孟子惆欣然点头,“有时候你若是示弱,反倒被人得寸进尺。” “太对了!”严真真双掌互击,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一向表现得太良善了,以至于人善被人欺。比如陈氏,怎么就不烧临川王府,却烧起了临川别院呢?还不是认为自己这个王妃在得宠不得宠之间徘徊,娘家又没有人撑腰,杀了也没有什么影响? 陈家,大约也认为自己是只软柿子,尽可以让人捏圆搓扁。她目光微闪,计算了一下临川至扬州的路程。若是快马疾驰,一夜便可赶个来回。他不是会放火么?来而不往非礼也,找个机会放上一把熊熊烈火,才能出了自己这口恶气。 她暗自盘算了一阵。决定找个马市,买两三匹日行八百里的骏马,一路上换马不换人。还能再节约些时间。临川养马成风,这一点应该不成问题。只可惜自己并不识马,到时候少不得让螺儿去讨教王志中。家有美女。不利用一下未免可惜。 “在想什么?”孟子惆好奇地看着她的脸色不断变幻,忍不住问道。 严真真正襟危坐:“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太便宜陈氏,有机会的话,我还要让他们好看。” “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孟子惆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又闭上嘴。严真真心里痒痒,很想动问最佳的时机。不过念及自己的计划,付诸实施。也不必太久,便又咽了下去。 马车赶得很快,来时晃晃悠悠地走了三四天,回去则仅一天功夫。 “我们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走得这么慢?”严真真郁闷了。 “只是要等邢大哥那里的人过来会晤,走快走慢都是一样。”孟子惆解释道,“要知道,走得越快,离临川越远,咱们回去便费时越久。” 两人闲聊。累了便闭眼小憩,竟不觉得旅途寂寞。严真真觉得,也许两人成为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怕男人和女人之间。既做不成情人,日后总要便成仇人。她并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会有真正纯粹的友谊。现代的教训,给得太深刻。 目光扫过孟子惆的脸,严真真不免有些遗憾。 “终于到家啦!”马车刚在门口停妥,严真真便伸了个懒腰。 “是啊,我们的家到了。”孟子惆顺口接了一句,并突出了“家”这个词,让严真真微微地怔愣。 家?什么时候,她竟然把临川的王府,也当成了家?在京城那间看似豪华的王府里住了这么久,可她从来也没有能生出归属感。茫然地看向门楼,这间府第算不得豪华,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京城里三品大员的府邸,都比眼下这座王府要气派得多。 孟子惆伸出手臂扶住她,严真真轻声道:“我自己可以的,你的伤……” “已经好多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孟子惆笑道,“现在就是有头猛虎冲出来,我也能赤手空拳地把它毙于掌下。” “表哥!”他的牛还没有吹完,真有一头雌虎,从大门口扑了过来。 齐红鸾身着秋香绿的薄绉绸衫,鹅黄色的襦裙,一双绣鞋竟是正红色的。碧柳从马上下来,目光便紧紧地盯住了齐红鸾的鞋面。 严真真哂然一笑,这种吹毛求疵的小事,便不必大张旗鼓。大不了,也就是禁几天足了事。对于这样的惩罚,严真真可不觉得过瘾。隔靴搔痒,起不到隔山震虎的作用。而利用小动物们小打小闹,又仿佛锦衣夜行,只能在一旁偷着乐,当面仍是齐红鸾不屈不挠的挑衅眼神,严真真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看来,某人苦头还没有吃够,几天没下药,又盛装打扮。这件衣服以前可没见她穿过,大概又是新做的罢? 摸了摸鼻子,严真真识趣地往旁边站了两步。目光接收到孟子惆睃过来的一眼,清了清嗓子:“齐侧妃!” 齐红鸾假装没有听到,只与孟子惆喁喁私语。 “去见过王妃。”孟子惆的脸,微微地沉了下来,“府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你还是得学学安侧妃,才像个样子!” “是,红鸾这便去见过王妃。”齐红鸾乖巧的模样,让严真真的背上,竖起了无数根汗毛。自己也就算了,毕竟在前世也算是二十好几的人,可安容雅与她年纪相类,两人的心智,怎么像是拉开了十岁? 齐红鸾又凑到孟子惆的耳边说了两句,见他几不可见地点头,这才娇羞着一张脸离开,放下攀住他的两只爪子,对着严真真盈盈一礼:“给王妃请安。” 看着她如沐春风的脸,严真真顿时涌起了对孟子惆的怒气。自己唱红脸,把唱白脸的活派给自己,这人可真不厚道! 正要置之不理,孟子惆的眼风又使了过来。再加上齐红鸾轻施一礼之后便欲起身,分明只是草草了事,心里不爽,便板下一张俏脸:“我还当是哪位贵戚之后,不曾教养好便放出来走亲访友,连礼都不行,便像八爪的章鱼一样扑到我家王爷的身上。府里也该好好儿地立一立规矩,免得让人笑话!碧柳,叫个小丫头去让安侧妃过来,我倒要问一问她,这府里她是怎么当家的。” 齐红鸾变了脸色,看向孟子惆软语相求:“表哥!” 安容雅迎在二门口,听得小丫头的传话,急忙迎出来。虽然一张精致的小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可严真真与她见得多了,早瞧见那双慧黠的眸子里,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两人眼风一对,都会意地露出了然的神情。 “给王爷、王妃请安。”安容雅款款行礼。严真真很怀疑,她幼年时是不是受过严格的礼仪培训,同样是行礼,她做起来便如乐舞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起罢。”孟子惆淡然地虚扶一把,“你和王妃处理着,本王先去沐浴更衣。” “是,恭送王爷。”严真真和安容雅心花怒放,这是明摆着把齐红鸾交给她两个处置了。 齐红鸾顿时脸色大变:“表哥!” 孟子惆头也不回:“府里的事,概由王妃作主。” “在这大门口的也不好看,把齐侧妃带往中厅去。安侧妃,我跟王爷离开临川,府里的一应大小事务,可都是你在管着,看把齐侧妃惯出什么毛病来了!王爷还没跨进府门呢,便扑到他怀里,让人看了,咱们临川王府的面子里子,一齐都没了。” 安容雅面露惭色:“是,妹妹训教不力,请姐姐责罚。” 严真真脸色缓了一缓:“你自个儿倒是恭谨,不如我就把齐侧妃交给你好好儿地调教着,什么时候规矩立好了,再放她回自个儿的院子。” “是。”安容雅哭笑不得地答应了下来。 齐红鸾一拧眉,“蹬蹬蹬”两步便冲到两人面前,若非有侍女们拦着,恐怕她手上的那个耳光,便要落到严真真的脸上。 “严真真,你是故意的,见不得我和王爷好,是不是?你明知道,王爷今儿要去我房里,偏要把我拘在安容雅处,是何居心?你霸占了王爷这么久,也该放放手,让我和安容雅和王爷相处着了罢?” 安容雅对于她的“好意”,丝毫没有领情,抢在严真真开口之前便叱道:“这是一个侧妃能说的话么?王妃说的是,该好好立一立咱们府里的规矩,免得日后再进来的姐妹们,一个个学得这张狂样儿。” 齐红鸾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安容雅,别给你脸不要脸儿,你是个什么身份?也不过是挣了个侧妃,还在我之后进的门,倒在我面前摆架子出来!” 严真真毫不含糊:“安侧妃在族中便是公主的身份,难不成进门在你之后,这地位便要在你之下不成?莫忘了,你可是行的妾礼,安侧妃是堂堂正正用大红花轿抬进来的!” 她知道这是齐红鸾的心病,故意再次强调。果然,齐红鸾经过精致化妆的脸,已经扭曲得挪移了五官的位置。 “你们……我去找表哥,为我主持公道!” “在王府,只要王爷,哪来的表哥表妹?”严真真沉下脸,“安侧妃,我把人交给你调教。你那里的院子也不大,多个人未必就住得下,我瞧着上次关碧柳的那间房倒还不错,替齐侧妃收拾了东西,便让她暂住那里罢!”(未完待续) ------------ 第321章 石油的商机 顺利地把齐红鸾打发到了“小黑屋”,严真真解气地回到自己的卧室。(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哼哼,老虎不发威,还当是病猫呢!你不是想要对孟子惆大献殷勤么?我就偏偏把这机会给剥夺了去! 安容雅完全领会严真真的意思,她也受了齐红鸾不少的闲气,虽无与她争风的念头,但也乐于打压她的气焰。因此,把人关进房子以后,连铺被都不提供一件儿。 严真真觉得折磨恶人,最有成就感。因此,走回听风轩的脚步,透着无比的轻快。转过回廊,却见小黄鸢正趴在自个儿的窗台上,半睡不睡的。 “怎么了?打听到抱冬的消息了没有?我听孟子惆说,陈氏应该会在近期把抱冬送回临川来的,这消息可靠不?”她劈头便问。 小黄鸢没精打采:“嗯,据我打听到的消息,确实如此。不过,你猜我在扬州,看到了谁?” 严真真疑惑地问:“谁呀?是我认识的人么?我在这个时代,交游可不算广的。认识的人,伸出两只手便能数得清清楚楚了。” “还不是你挂在心上的那位!”小黄鸢懒洋洋地提不起劲来。 “真的?”严真真喜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他若不在金陵,便是在扬州嘛!他当厨师那会儿,可不就是在扬州么?” 想到堂堂杀手之王,沦为给陈思雨当厨子,严真真便恨得牙根痒痒。孟子惆那几个人杀的,也让人解气儿。 “是啊,他当厨子上了瘾,又干回老本行去了。”小黄鸢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出了答案。 “啊?”严真真惊讶地差点连下巴都掉下来,“他不是恢复记忆了吗?一身武功又尽数恢复。就是要当厨师,也不必再回陈家罢?难不成,那里有什么他舍不下的人?” 小黄鸢看她瞪圆了眼珠的模样。乐得站了起来,也不用翅膀,只一跳。便跳到了她的肩上,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下来:“总算还有点智慧。陈家可有一对如花似玉的姐妹花呢!要说这美女虽多,可两个一模一样的,却难得的很呢!” 严真真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很快甩了甩头:“不会的,龙渊可不是这种人。他若想要美女,随手掳一个不就是了?也不必委屈自己留在陈家,必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小黄鸢幽幽叹息:“男人啊。若只是贪图她的身子,自然掳走剥光,不在话下。可若待她情重,又是一种做法,不得她千肯万肯,是不会随意把人掳走的。” 虽然心中有一点小小的不舒服,但严真真很快又露出了笑靥:“是么?看不出来,你倒对人类的感情很有研究啊!不过,龙渊留在陈家,一定是有原因的。也许是为了他的身世之迷,也许是为了他落难时许下的某种承诺。总之,不会是因为女人,不会!” 她说得很肯定。可心中免不了打起了小鼓。龙渊还是那个龙渊,可是她再不肯承认,也看得出来,龙渊待自己是跟从前不同了。他真的记起了自己,还是仅仅因为自己的“故事”而感动? 她有些踌躇,可是在嘴上却不肯示弱。侧头看向小黄鸢,似乎带着两分讥诮和三分怜悯的眼神,顿时泄了气。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羽毛,幽幽叹了口气:“好吧,你在那里呆了这么久,想必已经探明了,他到底在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小黄鸢干干脆脆的回答,让严真真瞠目以对,“那你怎么一回来就像只将被淹死的猫一样,蜷在窗台上喘气儿?而且,更可恨的是,在这里长篇大论地逗我做什么?” “就是因为我没有弄清他的目的,所以才会没精打采啊!”小黄鸢很无辜,“除了看上那一对姐妹花,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 严真真狠狠地瞪了它一眼,没好气地一把捉住了它:“好吧,不知道龙渊的目的就算了,反正有他自己的想法。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我要问的是,抱冬怎么样了?” 小黄鸢甩了甩脖子,看似恼怒,其实它还是很享受被严真真捏住的感觉,假装“挣扎”了好半天,才吐气开声:“你不是知道了吗?陈氏决定三天以后,便把抱冬送至临川,作为与临川王合作的诚意。” “真的啊?”尽管从孟子惆的嘴里,知道了抱冬的下落,但严真真从小黄鸢的嘴里证实了这个消息,还是觉得很高兴,“这么说,抱冬很快就会回来了?好吧,待抱冬回来以后,我再去扬州好好地放一把火!” “放什么火?”惊讶的是小黄鸢。 严真真恨恨地咬了咬牙齿:“我不能让孟子惆专美于前,陈家得罪的是他的脸面,可得罪我的,却是几十条人命,还有秀娘!” 小黄鸢歪了歪脑袋:“真的?你决定也去放一把火?不过人家放的是别院,你放人家的大本营,是不是太过份了点?” “不过份,一点儿都不过份。我又没军队,他们完全可以逃出来啊。所以说,我还是很善良的。” “那你就这么跑去放一把火有什么用?好玩?我觉得还不如烧山更壮观呢!”小黄鸢对她的“宏伟”计划大表不屑。 严真真干笑:“谁说没有用的?至少,我们现在不是资金有点紧张么?螺儿正打算要把璀璨珠宝开出来,可是我手头的现钱不够,变卖这些珠宝又不舍得,既然放了火,那干脆再趁着火打打劫,也让我发个小财,岂不是一举两得?” 小黄鸢一下子从她的肩头飞了起来:“你不会是患了失心疯罢?怎么忽然之间变得这么邪恶!放一把火,你能得多少银子?就是再连城的珠宝,你敢变卖么?” 严真真扁嘴:“好罢,我承认自己就是想损人还不利己!孟子惆说过,若是对人示弱,只会让人越来越喜欢欺负你!看看。我对齐红鸾一再忍让,实在是懒得跟她计较,今天还想骑到我的头上呢!所以。哪怕我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也要让陈家吃个痛,知道惹上了我。也不是白惹的!” 小黄鸢呆呆地看着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保持了沉默。严真真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的“转型”不成功? “那……你什么时候去扬州?”消化完了严真真带来的冲击以后,小黄鸢倒不反对这个“以牙还牙”的计划。按着它的性子,早该奋起一搏了。 严真真想了想,有些遗憾:“现在,我得等抱冬回来,你替我去找火种。还有汽油……唔,就是那种能飘在水面上,黑乎乎的东西。如果有那玩意儿,我一定可以让陈家和扬州对这场大火记住一辈子……” “那种东西……我倒是见过的。”小黄鸢思索了一下,很肯定地点头。 “你真见过那玩意儿?”严真真本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指望这个时代已经发现了油田。听得小黄鸢的答复,顿时兴奋起来。 “是啊,在雅板那一带的山里,很多的。” “雅板?是什么地方?”严真真对这个地名很陌生。 “是南方的一座山,你不认识的。那地方交通不便。比蜀道还难上三分。”小黄鸢也说不大清楚,按照严真真的地理知识来看,那个方向应该西南。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说云南和贵州一带也有油田。如果是大庆还有点可信性。 “真有?”她有点怀疑,小黄鸢是不是在寻自己的开心。 “我会骗你吗?再说,你不可能去那地儿,少不得又是我和小白虎去驮两桶!”小黄鸢愤愤然地瞪向她。 “可那边不应该产油啊……”严真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用地形地貌与自己所知的世界略有不同来解释了。 小白虎们对严真真自然言听计从,很爽快地答应了,便一溜烟地不知道蹿到了哪里。严真真有些担心:“小心看着它们,别跑丢了。” 小黄鸢嗤笑:“天底下有会走丢的神兽么?” “可它们还小……”严真真的目光睃向远处,两只小白虎早就跑得没了影儿。 “再小也是神兽!”小黄鸢抛下一句,也振翅而飞,“等我们拿回石油,你赶紧准备打点好,到时候我们把陈家烧个精光,也让他们吃个痛,别以为真真看着就是好欺负的!” 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看着它冲入云霄,心头不由涌上了寂寞。尽管只是三只动物,可在空间里,却是与她相处时间最久的。 “咦……”她关窗的动作不由得滞了一滞,“石油……这种资源既然如今还没有发现,那该有多大的利润空间啊?不行,得想法子把那个油田控制起来,等等,石油能做什么?我记得用处很大啊……除了汽油柴油,还有别的……唔,沥青做的柏油公路,还只是石油被提炼剩下的残渣子呢!” 她仿佛看到了这种被称作“黑色金子”的石油,正化身为黄澄澄的金子,顿时眼睛里也发出了闪闪的金光。 得好好计划一番,她不求造福造民,但自己赚个盆满钵溢,却毫不反对。况且,石油是液体,比重比水还水,比其他的燃料容易开采,可燃性好。若是能把优秀的工匠招来,指不定还能发明出个内燃机什么的…… 她越想越觉得兴奋,正要闪进空间好好筹划一番,却听螺儿的声音:“抱冬,你终于回来啦!” ps:终于考完啦,又迎来了脚不沾地的忙碌。这两天很少能抽出时间来安安心心地写自己心爱的文字,不是据说事务所到了四月以后是淡季么?可是现在都已经六月份了,怎么会这样啊……蹲在墙角画圈圈,小猪欲哭无泪啊!不管怎么说,每天更新还是能保证的,有空就多更几章,好不好?(未完待续) ------------ 第322章 可行性方案出炉 严真真看到抱冬的时候,以为自己看到了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妾。(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至少浑身上下都是绫罗绸缎,一张脸也被浓妆艳抹地堆砌着。 她想过抱冬满身破烂,像个要饭花子。也想过抱冬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或者到了自己的面前,便会昏倒。可是没有想到,抱着冬会用这样的一种形象出现,因此微张着嘴,连一个名字都发不出来。 抱冬抬头,看到严真真,想也不想地扑过来跪在她的脚边,痛哭流涕:“王妃,奴婢没用,没管好铺子。” “铺子好好儿的,你不用自责。”严真真被这位的“责任心”,逗得哭笑不得。自身难保,还念着铺子呢!她从哪里挖出来这么一个活宝贝啊…… “可奴婢……” “行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谁想到会出这事儿呢?也幸好你下了山,不然的话,可就和秀娘一样……” 想到秀娘,严真真还是觉得眼睛发酸。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见过母亲。而秀娘,在她的眼里,无异于扮演了一个母亲的角色。因此,她对陈氏的恨意,更甚于太妃和齐红鸾。 螺儿把小丫头们打发出去,才提着裙子走进来。主仆三人眼泪汪汪,免不了抱头痛哭。好不容易收了泪,严真真才问起别情。 “奴婢被带往扬州,便被囚在牢里,不见天日。一日吃两顿馊馒头,旁的倒还好,也没有人管。” “他们居然给你吃馊馒头!”严真真怒道。 “也没什么,奴婢幼年时也吃过的。”抱冬流着泪笑了,“奴婢也不知道日夜,只能靠着偶尔透过来的亮光。在墙壁上划线,过了足有二十天,才有人把我提出去。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反倒让奴婢战战兢兢。”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严真真闷哼。 抱冬摇头:“那倒不是,奴婢见了陈家的家主。人倒长得很清秀,可惜脸色苍白得很,仿佛没什么精神头似的。不过见了奴婢,倒还算和蔼,说是不知道奴婢是王妃的贴身丫环,这就送回临川。” “二十天?”严真真奇道,“那会儿。我和王爷还不曾见过陈家的人,怎么就要放你回来了?” “听说是……陈二公子进的言,说是不宜与临川结怨。奴婢也只是听得一鳞半爪,并不明白。”抱冬摇了摇头。 陈二公子?陈思雨吗?严真真怔了怔,才问:“你见着他了么?” 抱冬摇头:“并没见着他的人,不过隐隐听得他与陈大公子在争吵,说男子汉大丈夫马上取天下,不该妄杀无辜,尤其不该存心烧死王妃。奴婢当时听得差点被吓死,以为王妃被害了。幸好后来才听大公子说起王妃并没有被烧死。当时他只是想用这一招引咱们王爷提早起兵。没几天,陈大公子便把奴婢安顿在一个单间里,还拨了人服侍。” “行啊,你倒是享了一回福。”严真真随口开了句玩笑。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看来,陈思雨果然对火烧临川别院的事并不知情,自己倒是错怪了他。这位陈大公子心肠真正歹毒,看着倒不管事,陈思雨怕是一直以来都在给他做嫁衣裳。 “王妃言重了。”抱冬惶然,“奴婢知道自个儿的身份,不敢越雷池的。” 严真真啼笑皆非地扶住她跪倒的身子:“你在我身边这么久,还听不出来我这是在开玩笑么?起来起来,咱们不兴这时不时跪下请罪这一套的。” 抱冬赧然:“奴婢只是怕王妃见了气,不要奴婢了。” “怎么可能!”严真真夸张地笑道,“你不知道人才难得么?你被掳了去,临川这摊子的事儿,都落在螺儿身上,她可是独木难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如今可好,咱们的璀璨珠宝,也能腾出手来开张了。” 螺儿兴奋地差点跳起来:“王妃是说,璀璨珠宝可以开出来了?” “对。”严真真笑着点头,“这不是抱冬回来了,你们两个管着两排铺子,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对对对。”螺儿点头不迭,“抱冬回来,联华超市的事儿便可以扔给她了。奴婢已经选好了璀璨珠宝的地址,在街边的转角处。那里如今看着地段不算好,不过奴婢觉得日后临川发展起来,那里应该会是客流量最密集的所在。” 严真真想了想,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赞同:“不错,临川以南门为尊,那地方倒还真是外乡人入目所见的第一间店铺子。螺儿,你的眼光不错,往后铺子里的事也不用我多掺和,你们俩管着。” 螺儿俏皮地皱了皱眉:“那可不成,还要王妃画两件新奇的首饰,才能吸引金陵和扬州的富商们呢!” “这个当仁不让。”严真真二话不说,便接下了“设计师”的活儿。尽管她不是个丹青圣手,但试问有谁能比得上在二十一世纪见过无数大师作品的她更有“创意”? “王妃,奴婢打算这样……”螺儿一说到生意,便眉飞色舞,一反平日里稳重的常态。 “嗯,难为你想得出来。”严真真听得不住点头。自己一个现代人,有时候的点子还不如螺儿呢!再加上看着有些木讷,却总能冒出个让人眼前一亮的主意的抱冬,严真真顿时放心大胆地把开铺子的艰巨任务,压到了两副单薄的肩膀上。而自己,则把两人赶出去休息之后,闪进空间去筹划扬州的火攻大计了。 毕竟是头一次干这种“坏事”,严真真一连写了几个方案,还是不够满意。 “也许这种事问一下孟子惆,他比较有经验。”她泄气地又撕掉了一张宣纸,拿起笔比划了两下,又颓然放下,“看来,我还真不是干坏事的料子。想了好半天,连一个勉强可行的方案都想不出来。点子不少,可并不具有可操作性啊!” 侧头看了看屋外,没有了小黄鸢和白虎们,连空间都变得落寞起来。想找只动物说说话也不可得,鸽子和鹦鹉们又只心智初开,只能和她作一些简单的交流,未免美中不足。说了两句,严真真便失去了兴致,继续埋头苦想。 “如果换成龙渊,大概会单枪匹马杀进陈家罢?”严真真咬着笔头想。不期然地又记起小黄鸢提供的信息,却怎么也想不出龙渊滞留陈家的用意。不会是报恩罢?可他的命也不是陈家救的,只是见他的小笼包做得好,才带回去成为陈老太太的专用厨子。 “可不要真被陈家的美色所误,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很失望的。”严真真自言自语,忽然眼睛一亮,“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就山嘛!到时候,我扮作粗使的丫环混进去,反正空间是随身携带的,找个放火的时机,还不是小菜一碟么?况且,还能和龙渊接上头,也好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兴许我这大火一放,倒坏了他的大事。唔,还得慎重,先见了他再说。” 主意既定,接下来的细节便容易安排了。别人最难的是把道具带进陈府,可对于严真真却不是难题。但要她这个人能混进去,几大车的东西,也一样能放进空间随身携带,随取随用。 “是趁夜赶去扬州,还是找个借口去扬州呢?”严真真写下一个句号,又把笔尖点到了开头。 若是打了主意要混进陈府见龙渊,一夜来回,时间有些紧迫了。她原来的打算,只是随便找个地儿,叫小黄鸢在陈氏的屋顶上泼些石油,到时候拿火折子一打,星星之火便足可燎原,根本不用费什么事儿。 “可是既然到了扬州,总得见他一面儿。”严真真犹豫不决地把开头部分用墨笔涂了,“扬州的联华超市形势不错,找个借口去视察……也许能瞒过孟子惆罢?” 孟子惆最近忙得昏天黑地,根本没有心思管联华超市的事。虽说临川的超市,他拿出了一大半的股子,但从没见现过影儿。严真真觉得这个借口,应该能够如愿成行。 “扬州,既是繁华之地,要找个借口应该不难。作为联华超市的创始人,去巡视一下自己旗下的产业,这个要求一点儿都不过份罢?”她托着香腮,自言自语。 “不过份,不过份。”耳侧传来悦耳的声音。严真真侧头看到一只虎皮鹦鹉正讨好地看着她,忍不住笑了。 “你说得对,是不过份。” 她刷刷刷地在自己的计划书上,又加了个开头,才满意地搁下笔,伸出手掌,让鹦鹉停在自己的掌心。 其实,她带进空间来的鹦鹉,都有着美丽的颜色。因为她不像小黄鸢,还能瞧得出动物们的灵气。因此,只能以貌取动物,拣漂亮的带进空间来了。 她和鹦鹉玩了一会儿,才带着满腔的“雄心壮志”闪出空间。刚喝了一口茶,便听到螺儿和抱冬正在争执着什么。叫进来一问,才知道是为璀璨珠宝开张的规模呢! 螺儿主张要开得大,缺的银钱可以借印子钱。而抱冬胆子小,怕印子钱的利息高得让人还不起,不如规模先开得小一些。 印子钱就是高利贷,螺儿坚持璀璨珠宝的利润,足可以支付高利贷的利息。至于本金,恐怕还需要经营一年半载,才能还得上。(未完待续) ------------ 第323章 借高利贷 严真真对放高利贷的素来没有好感,总觉得他们像个吸血鬼。(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但是在古代,放印子钱却大行其事。 天旻所处的这个时代,和大多数的封建时代一样,重农抑商。尽管商人聚集了大量的财富,但社会地位并不算高。除非是一部分皇商,跟皇帝做着生意,还能在官府面前说得上话。放印子钱的,大多便是他们。 “我们去问王妃。”抱冬的口才不如螺儿,最后发了急,“螺儿姐姐,你的主意是顶好的,可是印子钱万万借不得,我家里的亲戚,便有因为印子钱还不上被逼了上吊的。留下的债,还得他娘子和儿子还。” 螺儿解释:“那是因为他们不能生息,咱们的璀璨珠宝可不一样,再说还有个联华超市撑着呢!至不济,这利息还起来不成问题,你又怕什么?” “可印子钱的利钱高,若有那些利,不如别开铺子了。”抱冬发急,掀起帘子,见严真真已经醒了,正拿着本书在看,便欢呼一声,“王妃!” “印子钱莫去借,我还有一些银票。哪怕把我母亲留下的宝贝先去当了,把璀璨珠宝开出来再说。”严真真尽管知道负债经营的理念,也觉得适当的资产负债率,能更大限度地赚取利润。但对于印子钱,还是有一种本能的厌恶。况且,这些有资本放印子钱的人,泰半都有些背景。 倒不是怕还不出利钱,只怕人家非要本金,一时半会儿凑不出来,就是想要当珠宝首饰,也把价钱压得极低,犯不着吃这个闷亏。 “可是。奴婢算了一下,咱们的珠宝铺子开出来,应该是能还出利钱来的。”螺儿一心想把铺子开得更大一些。再大一些。严真真看过她选取的那个铺面,竟是占了足足十间门面,几乎赶上超市的规模了。只是进深小一些而已。就是金陵那几家百年老店,也只有一半的门面。 “要知道。临川的购买力还小,就是王爷同意了只收进城一道税的建议,要想发展起来,还有一段时间呢!” 螺儿咬了咬唇:“就是一时赚取不了那么大的利润,咱们用联华超市的利润支付,也是够的。” 严真真摇头:“联华超市那里,一大半的股子是王爷的。咱们只能分得一小半儿的利润。况且,若是动用了那部分,难免会让王爷查出蛛丝马迹来。咱们先把璀璨珠宝的铺子给开张了,规模只要一半儿大,五间门面足够了。我还有一些体己,先拿去使着。” 螺儿有些失望:“奴婢还是觉得……” “螺儿姐姐,你的心呀,就是太大了。”抱冬一向崇拜螺儿,这会儿却老气横秋地提出了批评。 严真真看她已经换回了丫环的装束,倒显得眉清目秀。玲珑可爱,笑着逗她:“我瞧着你穿回来的那身儿衣服料子做工都好,怎么换下了?” 抱冬不自在道:“那衣服奴婢穿着拘束,还是这个好。再说。那是陈大公子拿我开心呢,奴婢原不是该穿那料子的。” “谁说不该的?”严真真立刻反驳,“你和螺儿都穿得!如今你们管着铺子,往后的银子哗啦啦地流,尽管买几身好衣服穿着。要知道,佛要金装,人可是要衣装的。就是走出去跟人谈事儿,穿着上了档次,人家自然会重视一两分。” 抱冬不自在地捏了捏衣角儿:“奴婢可不敢穿那个,让人笑话。奴婢可不比螺儿姐姐,实在是不惯穿。” 严真真也不强求,这些轻薄的衣衫,慢慢儿地穿得多了,自然习惯。这会儿没必要破费嘴皮子,可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呢! “王妃,其实奴婢细细地算了一笔账,哪怕不靠联华超市,只需撑过三个月,便能扭亏为盈。”螺儿不死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满纸都写满了蝇头小字,显见得是很用心的。 “螺儿姐姐……”抱冬瞥见严真真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忍不住拉了拉螺儿的袖子,“王妃有王妃的考量,虽说铺子咱们买下来了,可王妃手头也没有什么闲钱。” “所以,奴婢才建议借高利贷。头三个月要局促些,但只要撑过这三个月,利润的增长,必将呈几何级的。” 严真真忍不住被逗笑了,这丫头,把自己的新词汇可学了个十十足足啊!她垂头看了看手里的宣纸,分门别类,一二三四,足足写了十几条,且有理有据,竟让人反驳不得。 严真真沉吟半晌:“你有几成把握?” 螺儿面色微喜:“九成!” “好,有九成把握,这个险便值得冒。近日我怕是要去扬州一趟,铺子的事交给你和抱冬。” “王妃要去扬州?”抱冬的脸色有些古怪,不知是否想起了在陈家时不太愉快的经历。 “扬州那头的联华超市,营业额有些滑坡了,我去瞧瞧。”严真真轻描淡写。 “不如奴婢替王妃去一趟罢。”螺儿忙主动请缨,“王妃车马劳顿,脚上还伤着,得好生歇一歇,免得操劳过度……” 严真真失笑:“我还没七老八十呢,这一趟我自个儿去,不用你代劳。临川这里的璀璨珠宝,你给我用心经营。还有那些铺子,若有人要租,租金放低一些。” 螺儿不情愿道:“奴婢已经放得低了,问津倒是有人的,只是一笔都没能成。比起咱们京城租下的房子,租金只收了一半儿。” “这里可比不得京城,越是繁忙的地段儿,租金越是贵。你想想看,咱们买下的这些铺子,也只四成不到的价钱,租金定在京城的三成左右,也就差不多了。” “三成啊,那咱们几时才能收回本钱?”螺儿的心算能力很好,比严真真要好得多,闻言立刻便叫了起来。 严真真无奈地看着她:“傻丫头,咱们要着眼于长远。若没有这些商家进驻,临川城要形成规模,可不知需要几时呢!临川地处内地的交通要冲,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若是发展起来,咱们自己的铺子水涨船高不说,单是地价,就能升值多少?到时候再要租,可就不是这么个价钱了。” 螺儿低头盘算了半日,终于极度勉强地点头:“王妃说得也是,若没有来租着开铺子,独木难以成林。好罢,往后总要把今日吃的亏,一并补过来,租金收得要经京城里还贵!” 严真真大乐:“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有咱们三个在临川,比京城更繁华的所在,指日可待。” “到时候,王妃便是临川首富啦!”抱冬也开心地笑道,凑到严真真跟前,犹豫了一下才轻声道,“王妃真让螺儿姐姐借高利贷么?若到时还不出银子来,连店子都要被砸了呢!” “放心,螺儿既说得有把握,我让她试试。”严真真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按照螺儿的经营模式,三个月扭亏为盈,具有很大的操作性。况且,就是不动用严夫人留给她的首饰,她还有各种珍贵的药材呢!到时候,去金陵举行个拍卖会什么的,兴许两支上了年份的参,便能替她筹足款项。不过,这也是不得已而行之的下策,如今手里有了些闲钱,她可不想再出风头。 况且,螺儿兴许还真能创造出奇迹来呢!对于联华超市和璀璨珠宝的相继成功,严真真对螺儿的期待,越来越深。而抱冬,不如螺儿激进,但聪慧沉稳,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对于眼前两个左膀右臂,严真真是很满意的。 她找了个借口,回空间画了好几张设计图,又留下几张备用,才拿了六款项链图纸给了螺儿。 “王妃的点子就是新鲜,有这些款式打底儿,奴婢敢打包票,三个月之后,一定会扭亏不盈。兴许,还用不了三个月呢,临川的有钱人可不少!” 抱冬凑过脑袋,也忍不住啧啧称赞:“真漂亮!” 严真真很得意:“那是,这款式,可是咱们天旻独一份儿。还有先前画下的那几款,一同做出来再开业,非要先声夺人不可。” “王妃放心,奴婢和抱冬这便去好好筹备。”螺儿小心地把图纸收妥,拉着抱冬去找工匠了。 好吧,铺子可以交给两个丫头,剩下来的难题,便是如何说服孟子惆,让他同意自己去扬州。她这时候无比感激扬州的联华超市销量下滑,简直是给了她一个现成的借口啊! 当她看到黑暗里两条白影如闪电一般地奔来,心情便更加愉快了。 “真真!”小白虎很快扑到窗台上。两颗小脑袋一模一样,虎头虎脑的,说不出的可爱。最让严真真高兴的,是超过两只小虎身子一倍的巨桶,稳稳地被驮在背上。不消说,自然是她望眼欲穿的石油了。 “辛苦你们了。”严真真亲昵地抱住了两只小虎的脑袋,想把桶解下来,却发现沉得根本让自己无从下手。 “笨,进空间里搬,不就轻了么?”小黄鸢晚了一瞬赶到,看到严真真徒劳的动作,忍不住痛心疾首地质疑她的智商。(未完待续) ------------ 第324章 万事俱备 空间里,搬起汽油桶来,举重若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严真真很快把两大桶汽油从小白虎身上卸下来,眉开眼笑:“现在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回头我跟孟子惆说一声儿,就是他不同意,我也带着你们偷偷儿地过去。对了,抱冬都回来了,苹果天牛和两只鸽子,怎么还没见影儿?” “不是发现龙渊在那里吗?天牛说要替你看着点儿,别稀里糊涂地失了身,到时候你呆在空间里哭得稀里哗啦,它听不过耳。”小黄鸢忍笑。 严真真目瞪口呆,好半天才苦笑摇头:“明明是自己躲懒,不愿意来回飞罢了,想这么个理由,真不厚道。” “难道女人对男人的信任,竟然如此盲目么?你觉得龙渊不会背叛你,还是觉得不会有别的女人看上他?” “他功夫好,长得俊,怎么会没人看得上!”严真真本能地替龙渊辩护,看着小黄鸢似笑非笑的表情,有些泄气,“小黄鸟,你不懂的,有时候女人喜欢自欺欺人,只要自己没看到,就可以当作不知道。” “你不必这么委屈,他未必就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小黄鸢敛了笑容,摇头晃脑地叹息。严真真觉得,小黄鸢也许蜕变成人的日期不会太远了,因为它如今的思想和行为,简直跟人接轨得无衣无缝。况且,它有着比一般人更漫长的生命,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看在眼里的,比大多数人都多。 严真真茫然:“可是他待我的好,不是假的。对于我来说,只要是待我好的人,便是好人。待我不好的……” “孟子惆待你不好么?”小黄鸢打断了她的话。“除了妻妾多了两个,可包括你在内,没有一个是他自己想要娶的。” “不探讨这个问题了。我想要利用石油发一笔财,可是又不懂得工艺。你见多识广,没事儿就帮我想想。这些石油。足够把陈氏的主宅烧个精光,还能剩下一些。找几个技师,探讨一下石油的提炼工艺。” 小黄鸢迟疑地看着两只大桶:“我觉得,你用一桶就已经可以把两个陈家烧得一干二净了。” “有备无患嘛!”严真真笑着挥了挥手,“唔,火还是要慢慢儿地烧,得让宅子里的人有逃出去的机会。我只是想烧宅子,不是想烧人。” 她风风火火地出了空间。便带了个小丫头往主院跑。至于份例上的两个大丫头,早就为两个铺子忙得昏天黑地,名存实亡啊!剩下一个碧柳,也得替她打点听风轩上上下下。孙嬷嬷毕竟年纪大了,自度帮不了严真真多少年,因此只在一旁指点碧柳。 “王妃!”冰荒脚步匆匆地往外走,见了严真真,忙矮身行礼,“王爷正在书房接见临川的官员。” “哦。”严真真失望地顿住了脚步,“那我回头再来。” 冰荒忙叫过侍女:“服侍王妃在这里先歇着。王爷那里我去禀报一声。” 严真真忙道:“不必,我也没有什么大事,莫误了王爷的大事,回头再来也使得。” “从大早上便接见着了。这会儿还没顾得上吃饭,想来也该至尾声了。”冰荒笑嘻嘻道,“奴才去禀报一声儿,回头还有些事,怠慢王妃了。” “你自忙去,我这里不要紧。”严真真知道冰荒虽然年纪尚幼,孟子惆却把他当成得力的臂助来使的。 “是。”冰荒行了礼,往书房跑去。只一会儿,便又跑了出来,倏忽地不见了人影。 严真真把玩着窗台上的盆栽,觉得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唯有自己游手好闲。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带到空间里去做,立刻便觉得从容了。久而久之,严真真觉得自己会变得越来越没有时间感。 事实上,在空间里,完全不必觉得紧迫。 侍女奉上了茶,立于严真真的身后。对于这样的传统,严真真到现在还没有完全习惯。在自己的院子里,她总是把人赶得一干二净。 孟子惆并没有让她久等,在严真真第二遍观察手里的绣球花时,他便施施然地从门口进来。迎着暖暖的阳光,分明是个风流蕴藉的少年。温润如玉的脸上,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看着倚着五色帘的女子。 她松松地挽着一个髻子,看似随意,却突出了浓黑的发。随意落下的两缕额发,平添几许妩媚。丰润的唇瓣,因为见他来了,勾出一抹笑痕,露出腮上的酒窝。 “给王爷请安。”私下里,严真真的礼总是行得很随意。 “免礼。”孟子惆走上两步扶起她。隔着袖子轻薄的布料,几乎感受到如凝脂般的肌肤,触手一片温腻。 她已经长大了。 孟子惆的目光落在她的胸部,还没有完全发育的女性特怔,已经初现规模,更显得她的腰部盈盈一握,玲珑的曲线,即使在家常的丝质长袍下,也能一览无余。 “王爷请上座。”严真真笑吟吟地把他让至主位,自己也不待他客气,便坐到了茶几的另一侧。 “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本王的王妃给吹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没事儿你也不会主动跑来。”孟子惆笑吟吟道。 严真真赧然:“是有事相求。” 孟子惆倒端正了神色:“什么事?” 严真真再度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把去扬州的初衷说了一遍。孟子惆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让严真真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她再回心细想,觉得自己的话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只要是一个合格的上司,就应该批准自己的行动。要知道,扬州的联华超市,大部分可是孟子惆的股子,她自己只占了三成,还是干股,根本没动用一分钱的银子。 “看来,咱们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听你吟过一首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大体便是这个意思了?” 严真真不及细想,欣喜地问:“王爷也担心扬州的联华超市?” “联华超市不单是为了赚银子,也是临川打开商机的一条通道。你说的只征城门一道税,这个提议很好,刚刚儿我已经传了政令。” “相信不久的将来,临川将会恢复往日的繁华。”严真真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她的璀璨珠宝即将开业,这无疑是个利好消息。超市是和孟子惆合作的,璀璨珠宝才是实实在在全是自个儿的。 孟子惆歉然地看了她一眼:“如此只能辛苦你去一趟扬州了,要换了旁人,恐怕也找不着问题的症结。在临川,联华超市运营情况还算良好,我又让人调了一批货,你带去扬州。” 严真真立刻面露难色,敢情她是来给他押镖的啊!带着几车的东西,行程难免又要慢了。好罢,有个现成的借口让她前往扬州,她已经很满足了。严真真把这点小小的瑕疵抛诸脑后,点头应下。 “路上不必急着走,临川离扬州也不过两日的路程。”孟子惆看她面色有点不大愉快,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严真真的心情有点小郁闷了,明明骏马疾驰,只需半天,这下子可好,一下子变成了四倍! “不如我先去,那些货让人慢慢地运去便是了。”严真真斟酌了一会儿,还是提出修正的意见,“我先去看看超市的情况,货到了以后才能有相应的对策,不必再耽搁无谓的时间。扬州的生意清淡些倒不妨,只怕会影响临川、金陵和京城三地。旁的都是细枝末节,这三家却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孟子惆只道她忧心自己一手创办的超市,哪知道人家打着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主意?和声安慰了两句,也觉得她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临川的商业,被皇帝温水煮青蛙,十来年里破坏殆尽。若是好不容易成为亮色的联华超市再有个什么,形势便更其严峻。 因此,看着严真真的急切,他也感动由心:“好,那我让王志中跟你去,路上也不必赶得太急,不争这一时半会儿的。” 严真真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单独行动,但王志中此子死心眼儿得很,孟子惆说不能离开她半步,除了一些隐秘私事,他还真就是不离半步。因此,严真真有点发愁,到时候她怎么甩得开? “货也重要,还是让他押镖罢。这一路上又没什么险要的所在,从临川至扬州,还有官道可走,哪里用得着这么个重量级的人物保驾?还用上回那两个侍卫,我瞧着他们的武艺也还不错,足够护得我平安了。” 孟子惆盘算了一下,觉得从临川到扬州,实在没有什么危险。扬州又是陈氏的势力范围,虽然名义上是扬州三大富商之一,但据孟子惆握着的消息,分明只是一家独大。既然陈氏送回抱冬以示合作的诚意,想来不会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因此便点头应了。 他哪里想得到,人家是表示了“诚意”,可严真真却没带着诚意去!这一招直捣黄龙,还不知会让陈氏怎么个头痛法儿呢! 严真真兴高采烈地收拾了行装,反正空间里一应俱全,碧柳收拾出来以后,被严真真精减了十之八九的包裹,只是遮人耳目罢了。王志中不去,那两个侍卫素来好说话得很,时间久了不好说,支开半个时辰还是没问题的。有那点时间,足够她把“坏事做尽”了。(未完待续) ------------ 第325章 扬州之行 “路上不用走得太急,我有些事急待处理,兴许还能半道赶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孟子惆送严真真出门的时候,这样安慰。 严真真顿时悚然,一脸温婉地点头应好。回过头,却心急火潦,带着碧柳弃车换马。开玩笑,她得可着劲儿跑,被他赶上了,她还玩什么? 碧柳骑术不佳,严真真座下的骏马,也流于温驯,并不长于奔跑。十来个侍卫呈扇形,把两人团团围住。 “王妃,在这里打个尖休息一阵,人马都有些乏了。”这一群侍卫的头领率先勒住了马缰,“这里有水源,待属下叉几条鱼烤来吃。” 严真真本想快马加鞭,但看看身侧的碧柳,已经累得几乎握不住缰绳,又听得有烤鱼可吃,便勉强答应了下来。 王府的侍卫,个个武艺高强,不会儿功夫,便捉过来至少上百条鱼。严真真瞪眼看着溪水,水质清冽,肉眼所及,便有鱼儿成群结队伴游而去。 “这里的鱼,竟这样的多?”严真真有点觉得不可思议,“都说水至清则无鱼,我瞧着这溪水,比九寨沟的还要清澈。” “什么沟?”碧柳忙着替她铺上褥子,这时候才得了空问话。 “哦。”严真真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又说漏了嘴,干笑着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一条小沟嘛,以前偶然看到的。对了,这鱼叫什么名字?身形狭长,看起来肉质应该不错。” “此鱼因长得白,俗名便叫白鱼。”一个侍卫操着佩刀刮鱼鳞,动作居然十分熟练。分心回答了她的问话,手里却丝毫不乱。“刷刷刷”,几秒钟的功夫。又一条鱼被剥净冲洗。 不知道这些侍卫到底是从哪里被孟子惆拣出来的,旁的不说,一手厨艺绝不是盖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荒郊野岭。能吃到香喷喷的烤鱼,还顺带着有一碗热腾腾的鱼汤,严真真都想在溪边盖间木屋。住下不走了。 “王妃休息一晌再起程罢。”侍卫头领赔着笑脸,看严真真犹豫。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王爷兴许能在半道儿赶上呢!” 这还了得?严真真仿佛被火烧着了屁股似地跳起来:“不成,王爷那里诸事繁杂,哪里是这么容易脱身的?再者,扬州那里也是事不等人,兴许这么一耽搁,待我们赶至扬州。事情早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是王妃,孟子惆不在,自然是她当老大。于是一群人再度登上征程,不一日便抵达扬州。当然,严真真顺手又捞了几条鱼养到空间里,反正池塘大得很嘛! 扬州虽与现在的江苏名城扬州同名,但管辖的范围却不能混为一谈。周时共设十三刺史,扬州便跻身其一,比起金陵也不遑多让。 严真真仰头看向城楼,虽说比不上临川城的高大。但显然年年修缮,显出江左重镇的派头。则如织的游人,络绎不绝。严真真在城门口等了半刻钟,才交税进城。 “比起临川。可繁华多了。”碧柳低声感慨,却惹恼了身侧的侍一小潘。他是个孤儿,自幼被孟家收养,对孟子惆绝对是忠心耿耿。 “那是因为王爷久不履临川,又被皇帝故意打压。想当初,中州繁华,又岂是金陵和扬州能比的?就是如今的京城,恐怕还要稍逊一筹。当年临川王爷浴血奋战,几乎帮着太祖皇帝打下半壁江山,才得了临川这个封地。” 他说的又是骄傲又是自豪,若非站在人家的地头,恐怕还要顺带着把扬州好好地贬一贬,以反衬临川曾经的物华风流。 碧柳虽然不服气,但想及自己如今也算是临川人了,自个儿的家乡还是要维护的,因此闭口不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走罢,找间客栈先歇下。唔,咱们要去联华超市转转,客栈便找在超市附近,往来也能方便些。”严真真下达指示之后,自有一个侍卫当跑腿。其实严真真是想把客栈找在陈氏附近,可实在找不出理由。想来陈氏既是扬州富户,大宅应该离热闹的繁华街市不远。而联华超市的地址,应该是闹市中的闹市。 侍卫们替严真真要了一间天字一号房,在严真真想来,大约就是现代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了。伙计殷勤地打来了热水,并送进一桌上等席面。 “先吃饱喝足了,咱们再去联华超市看看。”严真真二话不说,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这一路上,累得够呛,连碧柳也在矜持了一刻之后,狼吞虎咽起来。 严真真虽然挂念自己的纵火大业,但联华超市还是要去看看的。毕竟是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新生事物,感情可不一样! “去咱们的超市看看,到底怎么会引起营业额滑坡。我们收到的信息,似乎说不上什么原因。若说有竞争对手,但京城和金陵都有,对于庞大的市场,我们已经占足了先机,仍处在稳中有升的阶段。”严真真有些担心,自己其他的超市,是否会步扬州的后尘。 碧柳知道劝不动,只得替严真真略加收拾。侍卫们见两人出门,齐刷刷地便跟了出来。严真真恼道:“你们几个在我们后面一跟,这还用去超市么?我和碧柳去逛个小街而已,哪里用得着兴师动众!若是不放心,你们也换身衣裳,装作去买东西的模样,莫离得太近。” 吩咐完一众侍卫,严真真带着碧柳施施然地出了门。回头瞥见一众侍卫都换上了便装,三二成群地散开在四周。她得意地舒了口气,果然把王志中甩开,是有道理的。若是那截木头在,任她说破了嘴唇,都不会离开她两米开外。 严真真也不去超市的办公室,只是在货架前转了几圈,眉头不由得越皱越深。这都是什么东西啊……看着价钱是便宜的,可稍一细看,便知道是劣质产品。她握着一条丝巾,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王妃,哦,不是,小姐,这东西,比起咱们京城的联华超市来,可差得远了。”碧柳拿起一套杯碟,悄声道。 “可不是?”严真真烦恼地叹息了一声,“看来,扬州联华生意不好,是自有其原因的。从开张到正常营业,我们都没有插手。” 碧柳得意:“看来,王爷的人手,未必就及得上王妃。” 严真真微笑:“那是,买下螺儿,是我作出的最英明的决定。” “那也是王妃慧眼识英才,一眼便看到了那妮子的潜在价值。” “不错不错。”严真真忍俊不禁。这些现代词汇,如今自己的几个大丫头 ,可说得顺口极了。 “喂,你们要不要买东西?在这里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有什么好挑的!”一个大妈不知从哪里转出来,摆出的一张脸孔,分明是晚娘脸。 严真真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虽然她没有强调顾客是“上帝”,但也一再交代过,对客人要和善热忱,岂有主大欺客的道理? 碧柳也愣了,这丫头对开铺子有意见,但逛铺子还是有着无与伦比热情的。况且超市又是自家主子的产业,没事儿去逛两圈,也算是小逛怡情,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级别的对待呢! “我们看着这货色,似乎并不怎么好呢!”严真真沉住气,笑着把手里的毛巾又看了两眼。 “这个价钱,还想买什么好东西?”大妈语气很冲,活像是严真真在求着她卖似的。换个脾气差一点的客人,早就甩手走人了。严真真苦笑,这样的生意,能做得好才怪呢! “一分价钱一分货,至少我出的这个价钱,也不至于买到这种货色。”严真真怫然不悦,把丝巾又扔回了货架上。转头四顾,发现整个联华超市,也只寥寥几个人在架子前晃悠。 心里渐渐地聚集起了一股怒气,尽管她和螺儿私下里计较的时候,已经把联华超市看成了孟子惆的产业,可毕竟是自己到这个时代以后,一手创办的第一个铺子,看到被人这样的糟塌,怎能不痛恨? “走,去见他们掌柜的。”严真真脸沉如水,带头便走。身后的大妈还在不满地嘀咕些什么,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 货色不好,态度更差,有客源才怪呢!经营到现在还没有亏到跳楼,还是因为这种经营模式的新奇。 联华超市的办公室很豪华,甚至还备齐了烟榻。严真真的脸,寒得更厉害。碧柳不敢说话,只是伸手替她打着帘子,找了一张最大的椅子,铺上了垫子:“小姐请坐。” “什么人?”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大腹便便,手里的烟枪冒着泡儿,显然正在过瘾儿呢! “你就是扬州分店的掌柜?”严真真斜睨了他一眼,皱紧了秀气的眉头,“我是总部过来的,巡视分店的经营情况。” 她慢吞吞地拿出了印章,联华的篆文,当时还是她亲自书写的呢,费了不少功夫。 “原来是总部来的人,是螺儿姑娘罢?”掌柜的立刻改了脸色,烟枪早被悄悄地不知塞到了哪里,“早听说螺儿姑娘是王爷身边头一个得意人儿,如今一见,果然不凡哪!” 严真真将错就错,也不纠正他的称谓,只是伸出一双皓腕:“把账房先生找来,我要看账本子!”(未完待续) ------------ 第326章 金字招牌的打造 扬州联华超市所有的“员工”里面,唯有账房先生是自家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而传递出销售额急骤下降信息的,也正是这位老兄,因此,严真真认为此人的忠心,还算是过得去的。 账房先生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般来说,科举不第的秀才们,如果没有余资支持继续应试,会选择做账房这条路。这位仁兄看来也是这种情况,留着两撇小胡子,也就三十郎当的样子。 “东家。”账房的称呼,透着点亲热的意思。 “嗯,你辛苦了。”严真真很自然地慰问了一声,却把账房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她这才想起来,这时代的账房,也只是个廉价的劳动力而已,比起小厮和丫环,地位也高不了多少。对于严真真这句平常的问候,账房哪能不感动? “不辛苦,不辛苦,应当的。”账房回答得诚惶诚恐。让严真真惭愧的是,她居然还不知道这位仁兄的姓名。要知道,她这甩手掌柜,可是当得真够彻底的。若非这次要去扬州陈家找晦气,她还未必就会因为联华超市销售滑坡一事过来呢! “说说这里的情况罢,因为开业的时候也没来,全靠你们几个支撑着。”严真真说话的时候,不经意地瞟过了抽大烟的掌柜,见他脸上虽然有些心虚,但仍是挺直了腰杆子,便知道此人有些后台。 不过,后台再硬,也就是孟子惆了,何况估计这条线还未必是直接通过去的。严真真的唇畔露出了浅浅的讥诮,果然看到那掌柜的脸色有些变了,却仍是有恃无恐。 “是。开业之初,超市的生意还是相当不错的,每日的营业额赶不上金陵那边儿,但也相差无几。只是近一个月来,换了掌柜和下边儿的伙计,情况便有些改变。姑娘请看,这是进货的成本。比以前贵了一成,售价也相应提了一成。但是货物的质量。却大不如前。” “胡说八道,我让人进的货,质量比从前儿好了何止一成!”掌柜的听着账户毫不顾忌自己大马金刀地坐在这儿,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地跟人细说,顿时便炸了锅。唾沫横飞地显示自己被冤枉得有多么厉害。 “我自个儿有眼睛看,要没有在铺子里转一圈儿,怎么会来找你?”严真真冷冷地打断了他唱作俱佳的表演,转回头对上账房。神情才温和了下来,“不用管他,你只管继续说下去。” 账房见严真真替自己撑腰。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地继续说道:“这样一样,我们的销量自然便下滑了。超市这种形式,并非没有人跟风,如今也只有一小部分的熟客。认着咱们联华的门头进来瞧瞧,但最后买的并不多。长此以往,恐怕客人都要分流到其他超市去了。” “还有什么影响销量的么?”严真真听得点头,想起铺子里那位穷凶极恶的大妈,又问。 “有。”账房的似乎说出了底气。哪怕迎上掌柜的目光,也丝毫不怯。“以前的伙计也打发走了,新招来的都是家里没活计的农村娘子。这些人的嗓门儿大,因为怕闲时整理货架,客人多挑两回,便语气不善。” “为什么要换人?”严真真看了看工钱支出一栏,更加不解。工钱明明没有少给,机灵的伙计不用,倒用起这些大妈来,明明有什么猫腻。 “自然是那些小伙子嫌弃工钱太低,所以跑别家去了呗!”掌柜的又插上一句。 严真真冷下脸:“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一边儿听着去。就是账房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这里面的工钱,你做了手脚!包括进货的成本,我都会让人去调查。你吞进去多少,原样儿给我还回来多少!” “天地良心,我胡老汉可是尽心尽责地干事儿呢,连一针一线都不敢私自拿回去的。联华超市是王妃的产业,我哪敢做这种手脚!” “是螺子是马,拿出来溜一溜,自然便知道了。”严真真不屑地撇唇,“你放心,我不单是懂会计,还懂审计的。碧柳,让小潘叫个人进来看住他,我不想听他废话。” 碧柳脆生生地答应了,走到窗口对小潘招了招手,低声说了严真真的吩咐,很快便有个便衣侍卫走进来。小潘倒也是妙人,他挑的这位是这次跟来的侍卫中,体格最大的一个。只往人身边一站,便有种气势,像四大金刚似的,唬得那掌柜战战兢兢,动了动唇,居然没敢发出声音。 严真真满意地点头,转向账房,温言道:“你说罢,不用顾忌他。” 账房见她地掌柜没个好脸色,手段又强硬,一时感慨,王妃身边得用的人,果然气势不一般,更加放心,落力地卖起好来:“是。小的暗地里打听过,这些民妇的工钱,只能拿十之一二,其他的全落到掌柜的手里。” “胡说八道!”掌柜的方开口,那侍卫的拳头便砸向了他的面门。这些侍卫个个功夫不错,这一拳头还是留了力道的,若不然那牙齿只怕也得砸下两颗来。 严真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点首示意那侍卫做得不错,又转向账房:“莫管他,你继续说。” “是。”账房更加精神,“还有这些采购的货品,不是从原来的渠道进的。管这进货的,是掌柜的小舅子。” 掌柜又想要说,看着侍卫的大拳头,终究还是不敢。账房见没人反驳,更说得逸兴豪飞:“小的私下里了解过,这种货色是赶制出来的,付出的价钱只有三成。” “不是……啊!”掌柜的才出声反驳,一拳又到了他的面门。因为得了严真真的示意,这一拳加了点力道,一颗牙齿打落到口腔里,吐出来的时候还带着血,顿时把掌柜吓得不轻,悄眼看向严真真,见她脸色不变,顿时嘴里发苦。 一个丫环,也敢这么嚣张,还不是借了王妃的势?可惜如今齐红鸾算不上利害,风头盖不下王妃,才让螺儿狐假虎威。 严真真也不理他,只专注地听账房一样样地讲解各类货品的成本,不由得对眼前的账房刮目相看。此人可不单是做账,还能细心到了解其中的小把戏,看来是个可造之才。她的目光落在掌柜身上,此人自然是万万不可用的了,若是孟子惆觉得掌柜不能用她的人,倒不如把这账房带往临川。这样的人才,她还真舍不得留给孟子惆呢! 账房说得很详尽,严真真看那掌柜的脸色渐渐灰败,想必这些都是实情。 “你做得很好。”她点头表扬了一句,“这里还需要好好整顿,把货架上的东西都清理出去。这些劣质品不能卖,集中在超市门口销毁殆尽。第二天再摆新货架,东西的质量一定要过硬。以前买回劣质品的老顾客,咱们还得作出一定的补偿。若是按人索骥,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可以发会员卡。这些事你交代下去办,我画个式样,以后会逐渐推广到其他铺子。所以持这张卡的会员,将可以在所有的联华超市门店,享受九五折的优惠。” “销毁?姑娘,若是销毁的话,这损失可就大了。”账房的脸色变了,急急地想要阻止。 “联华超市的牌子,可不单是扬州这一块。若不摆出这么强大的决心,如何能让顾客们失去的信心再回来?”严真真也知道损失不小,可是与声誉比起来,这个痛是一定要吃的。只是这样一样,扬州联华亏损更巨。这笔银子,也不知道孟子惆愿不愿出。 严真真叹了口气,如今银子本就有点紧,螺儿还迫于无奈想出了借高利贷的下策,再加上联华超市这一块,她倒是从哪里再去变些银子过来? 这里倒有个扬州首富陈家,可惜人家与她的交情可不怎么样。况且,她还准备去实施放火的主意,就是凭借着陈思雨对她的歉疚,这借银子的主意,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的。 借?严真真忽然眼睛一亮,目光又落到自己的戒指上。陈家百年望族,积累的财富非同小可。若不然,他们也不会富极思权,想要坐一坐那九龙宝座了。 陈家的女眷,恐怕人人伯首饰匣子里,都有着大量的宝贝。虽然小黄鸢的眼光不怎么样,不管多值钱的东西,在它看来都一样。不过,除了小黄鸢,她还有鹦鹉和鸽子们呢,每一只叼两件出来,总能叼到好东西。况且,这些东西又不是皇帝赐的,还登记在册,随便倒个手,银子便哗啦啦地来了。 她越想越是开心,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账房一时之间不明白,知道了形势如此严峻,她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不过,他的心里,也莫名地没有那么紧张了。 “姑娘说的是,百年招牌,可是金子也换不过来的。咱们联华超市,有连锁的优势,但要名声上去,往长远了看,总会赚回来的。” “正是。”严真真点头,“一个品牌的形成,需要悠久的岁月。可是砸牌子,却只需要相当少的日子。你看看,我们联华超市红火起来,也非止一日。但扬州这里的货色不好,立刻变得门可罗雀。况且,咱们几个铺子都是一体的,再这样下去,还会影响其他铺子的生意。因此,这些劣质品,一定得烧,还得烧个一干二净,让人看得到。” 至于损失么,就去找陈家要了。(未完待续) ------------ 第327章 月黑风高夜 账房是个细心人,记的账清清楚楚不说,而且不是份内事,也打听得一清二楚,倒省了严真真不少事。两人就超市的后续发展作了深入的探讨,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吃着丰盛的菜肴,严真真有点懊恼。她此来扬州,为的可是陈家的那场大火,谁知道在联华超市浪费了半天时间。天一擦黑,这些侍卫还能放任自己到处乱跑么?而孟子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到时候行动更受拘束。 她一边嚼着虾仁丸子,一边绞尽脑汁地苦思冥想。偷眼看去,侍卫散坐在两张大桌子上,正吃得痛快。可是小潘的眼睛,还是不住地瞟向自己这里。要想偷偷地从这群身手高明的侍卫身边溜走,那是一个不可能的难题。 这是扬州最大的酒楼,扬州菜又是中国四大菜系之一,对于好吃的严真真来说,不啻是天堂。如果不是心里存了事,她一定会吃得更加心满意足。三套鸭喷香细酥,差点让她吃掉了半只。然后看看大煮干线、蟹粉狮子头……有嘴无胃,肚子实在撑得慌。 “这鸭子真好吃,而且大鸭套小鸭,连着三只鸭子呢!”碧柳也吃得满嘴流油,忘了主仆尊卑。 严真真解释道:“并不是三只鸭子,最小的那只是鸽子,然后是野鸭,最后是家鸭。一层套着一层,再加上冬菇、火腿片、冬笋,能不鲜美可口么?不过,这道菜一般人还真做不好,这间酒楼的厨子,当真了得。你看这鸭子的皮相,取颈骨时竟一点没有伤着鸭子的皮肤,实在是难得。” 说到吃,严真真看着桌子上的千层油糕、双麻酥饼、翡翠烧卖、豆腐卷垂涎欲滴,最终挥手打人打包。 “小姐,这东西新鲜了好吃,若是喜欢吃着。明儿再来吃也就是了。”小潘有点看不过眼,一般小户人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才会有这种“穷相”。 “没关系,我带回客栈当宵夜吃。”严真真觉得浪费粮食,绝对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况且,这些糕点不仅闻着是香喷喷的,就是看着也是形相极好。 小潘无奈。只得在周围几个客人鄙夷的眼光里,拿出食盒打包。严真真吃得肚儿是滚圆了,可甩开侍卫的法子还没有想出来。看来,只能到了客栈。趁着侍卫们打瞌睡的功夫,从窗口跳下去了。 古代的房子,盖得比现代高得多。若是二到三米的高度。她觉得跳一下还不妨事。可那客栈的层高,竟然达到四米有余。看着是气派的,可不利于她的跳楼大业啊! 所以,在黑暗的夜色里,站在窗台上。严真真好半天也没有聚集起勇气。从这里跳下去,不会摔断腿罢?她又再次目测了一下高度,觉得最大的可能也就是葳着了脚。这倒不怕,就当回空间睡一觉好了,反正她也需要睡眠。 闭上眼。她正要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去,脸上拂来一阵微风。她睁开眼睛。原来是久围的苹果天牛,正在扑闪着翅膀,顿时大喜:“小天牛,你回来啦!”. 这一下,原本的犹豫整个儿地没有了。先还想着要去问陈氏的地点,看看天色浓黑,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如今可好,带路的有了,自然勇往直前,一闭眼便跳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有门不走玩跳楼?”苹果天牛跟着飞下来,满脸的迷惑。一只天牛做出这种神情来,让严真真觉得十分古怪。 严真真一屁股坐到地上,动了动脚腕子,还好,没葳着。抬头看看二楼的窗格,有点委屈。当初上大学的时候,那校门也没这么高啊!幸好那会儿自己也算不上好学生,爬门爬窗的事,不是干过一回两回,所以现在才有惊无险。 “怕被人看见,又辍一大堆人。”严真真解释,“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快带我去陈家,我正发愁不认识地儿呢!” 苹果天牛疑惑地问:“难道那只小破鸟还没回来么?” “回来了啊!”严真真回答了一句,才猛在醒悟。自己可不是糊涂透顶么?小黄鸢也去过陈家,她哪里用得着去问人啊!直接问鸟就成了。 于是,面对着小天牛看白痴的眼光,严真真直接瀑布汗了。她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恨恨地问:“好吧,我疏忽了。可问题是,你这会儿回来做什么呢?” “知道你在扬州,当然过来看看。顺便问问,你是不是急于看情郎。” 严真真恼羞成怒:“啐,说得这么难听。” “那么,你是不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了?”苹果天牛好整以暇,扇动着小翅膀,居然就凝在她眼前三寸之间。这飞行的本事,可以和小黄鸢媲美了。严真真在心里暗暗地赞叹了一声,打死也不肯说出来让它得意。 “爱说不说,反正一会儿我也能看到他了,大不了自个儿问就是了。”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心里却巴望着小天牛快说。 “好吧,告诉你得了。”苹果天牛果然又飞到她的面前,“龙渊在陈氏是有用意的,一开始是为了抱冬,他悄悄儿地去看过她。抱冬被送回去以后,他明明已经整理了东西要离开,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改了主意,又留了下来。而且,与陈思雨的两个妹妹过从甚密。” “陈思雨的堂妹?” “堂妹表妹,谁弄得清?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他似乎有点乐不思蜀啊!”苹果天牛的语气,怎么听都觉得是在幸灾乐祸。 严真真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对龙渊近乎固执的信任,还是让她倔强地不以为然:“他也许是另有什么发现。为了抱冬而去扬州陈家,证明他待我的好。” “没见过比你更有阿q精神的人,小破鸟说那个叫什么阿q的,最会这样安慰自己,永远不肯正视现实。你怎么不想想,一个年轻轻的男人,对着两个年轻轻的女人,而且长得还蛮漂亮,还会有什么别的理由?” “那你看到他做什么了吗?”严真真不服气地反问,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紧张。她甚至有些害怕,即将听到的会是什么样的消息。 “大部分时间,我都在睡觉。”苹果天牛理所当然的回答,差点把严真真给噎死。 就知道这只天牛比猪还懒,小黄鸢还替它打掩护,说什么是在替她监视龙渊!好吧,没有龙渊的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有证明他出轨,就是没出轨。 严真真自我催眠过后,心里又开朗了起来:“小天牛,赶紧带路罢,我们去陈家看看。最近手头有些紧,今天又有一笔巨大的支出,得着落在陈家身上。” “我累了,让我回空间去罢,放小破鸟出来。”苹果天牛落到她的衣襟上,用爪子使力,挂在她的前襟。 “你在陈家也是睡觉,累什么累啊!”严真真气结,“一客不烦二主,你把我带去陈家以后,再让你回空间。要不,你继续找个地儿睡觉!” 空间的紫色雾气,对苹果天牛还是有莫大吸引力的。痛苦地犹豫了一会儿,小天牛认命地飞了起来。真不知道它的小翅膀,怎么能飞得那么快,严真真在它的身后跟得气喘如牛,还差点跟丢。再看苹果天牛,百无聊赖地扑闪着翅膀,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就你这体力,就是放了火也没法跑掉!”苹果天牛听过了严真真的纵火计划,摇头叹气到现在。 “我才不用跑呢,躲空间里就行。”严真真很得意地笑,“钻石是世界上最坚硬的东西,不用担心会被火烧化。再说,我可以躲在空间里,让小黄鸢把我叼出去。” “空间这么重的东西,谁能叼得动?就是两只小白虎长到成年,也不可能抬起空间啊!”苹果天牛看着严真真,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 严真真大是惊讶:“怎么会?我戴在手上,就跟普通戒指似的,并没有更重一分。” “因为你是空间的主人,自然举重若轻。可若是换了人来,谁也别想动得了分毫。你也不想想,空间里有多少土地?还有河流什么的,谁能举得动啊!那是那水,你想想得有多重!” “是么?”严真真看了看,闪进空间把小天牛送进去,同时把小黄鸢和小白虎带出来,然后脱下戒指给小黄鸢叼。小黄鸟张嘴就啄,纹思不动。 “不行,这玩儿重得很,根本不是我能叼得起来的。”小黄鸢摇头。 严真真瞠目:“啊?我还打算让你叼着戒指逃跑呢,这下子我纵了火怎么逃呢?你在山谷的时候,不是说大不了把戒指衔出去的么?” “那当时是为了安慰你。”小黄鸢无辜地说道。 严真真看着近在咫尺的陈家,银牙暗咬:“都到地头了,先做再说。小黄鸢,你带着鸽子和鹦鹉们进去叼些首饰出来,如果有金砖金块什么的,就招呼小白虎进去搬。反正一会儿火点起来,这些首饰多少要被烧得变形,也怪可惜的,不如我先收着。”(未完待续) ------------ 第328章 劫富济“贫” “明明是自个儿贪财,还说这么多的漂亮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小黄鸢咕哝着,虽然表示出自己的不满,倒也毫不含糊,头也不转地吩咐了几只鸽子和鹦鹉,很快便消失在黑暗里。它转头看向严真真,微笑道:“等我回来,你把值钱的留下,我知道你喜欢金子。” 严真真看着它的身影淡入黑暗,哭笑不得。她喜欢金子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这种金属能够提供空间的养份而已,又不是喜欢穿金戴银,给说的像个拜金女似的。 不过,除了苹果蜗牛,空间里能飞的全出去了。想了想,严真真把两只小白虎放了出来。乌漆抹黑的,有这两个小家伙陪着,也能壮壮胆。 “真真,我们也进去瞧瞧罢。”小白虎们不大安分,上蹿下跳,想去凑个热闹。 “怎么进去?这么高的围墙,我也爬不上啊!本来还想到了扬州,找身粗使丫环的衣裳换上,先去见见龙渊。可是侍卫们跟得这么紧,孟子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扬州来,联华超市又有那么一大摊子的事,还真抽不出闲情逸志去当丫环。” 唉,别人穿越怎么是从丫环当起,然后一步步地往上爬呢?她一来就成了王妃,连个奋斗的目标都没有。 “那一会儿放火,可别把龙渊也烧在里头,恐怕你要心疼的。”嘻嘻虎小鬼大,眼珠乱转,便找到了借口,“要不,我和哈哈进去找找他,想法子把他给引出来,好不好?” 严真真一眼就看出了它的“险恶”用心,摇头拒绝:“龙渊的身手还可能被火烧着么?你们放心,这火烧起来,不会那么猛烈的,总会给人留下逃跑的余地。我只是纵火,可不想杀人。” “好吧……”两只小老虎没精打采地蹲在她的脚边,无聊到啃草玩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严真真靠着树坐下。看着黑沉的天空,自嘲地想着。果然是月黑风高夜,适宜纵火抢劫。眼皮渐渐有些沉了,看着两只小老虎自得其乐,便想趁机小寐一番。 “看看我叼回来的好东西!”小黄鸢回来的速度很快,开口说话之际。居然没把嘴里衔着的东西给落下。 严真真抬头,顿时又惊又笑。这家伙贪起心来,可是人神共愤。看它小小的个子,爪子里和嘴里居然至少顺了六七件东西出来。严真真伸出手。看着掌心里的祖母绿、蓝宝石发怔。 “本来想找金子的,不过陈家的大妇似乎就好这个。也不知道值不值钱,我吩咐那几只鸟专找金子了。”小黄鸢有些讪讪。看着严真真瞠目以对的样子,以为自己衔回来的东西值不了银子,便欲振翅再去补救,“我再回去找些。” “不用了,你衔来的首饰。件件儿都是精品。这几样宝石,被称为世界五大名石中的两种,可不是一般金器能比的。”严真真忙阻住它,“单凭这几件首饰,我好好找个人变卖了。璀璨珠宝的高利贷,随时便能还上。” 高利贷是要借的。不过有了这些储备,她心里也踏实。还有联华超市重装开业,少不得要亏损一番,也需要她描补一二。 “这么值钱?”小黄鸢立刻又神气了起来,“我再进去顺几样儿出来,那匣子里这玩意儿还多着呢!对了,要不你拿个小网兜给我,把匣子整个儿端出来不就结了么?” 严真真哭笑不得:“这么大动静,恐怕咱们还来不及放火,人就追过来了。你和嘻嘻哈哈把气油洒在屋顶上罢,到时候再拿火折子去点。不要浇得太多,免得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人都走不脱。” 小黄鸢不以为然:“就你这么个菩萨心肠!” “我怕晚上做恶梦!”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又叹了口气,“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不要害人性命的好。以火还火,又掳了这么些值钱的东西,咱们也算是报复够了。” 不一会儿,鸽子和鹦鹉相继飞了回来,尽管每只鸟只衔了两件东西,但汇总起来也有三十来件。大概小黄鸢有过吩咐,衔过来的无一例外都是金器。 “真真,我们再去一趟,看看还有没有好东西。”小黄鸢见严真真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顿时再度跃跃欲试,“空间里的金子,只嫌少不嫌多,干脆把金子全都弄出来得了。” “那你也得给人留下吃饭的钱。”严真真嗔道,“贪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折在里头。” “也不看看我是谁,能折得下么?”小黄鸢神气活现。 严真真把东西拿进了空间,看着满满一钵的金器,也有些眼热。在小黄鸢的央求下,还是同意让它再带着鸟儿们进去一趟。不过,她还有更关心的事:“你去瞧瞧龙渊在哪里,我们不要烧那一块儿。” 小黄鸢毫不停顿地飞了出去:“你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我呢!以他的身手,什么样的火灾避不开!” 严真真愣了愣,小黄鸢这口气,怎么听起来像是含着酸意呢?一只鸟,也会跟人吃醋? 小白虎跃跃欲试,严真真忙止住它们:“你们要进屋去,还不把人都给吓死啊?大宅里突然出现两只老虎,是人都会觉得不正常。” 嘻嘻哈哈怏怏不乐,看着群鸟消失的方向神情寡淡。 “好了,赶紧去把汽油给浇上,小黄鸢一出来,我就点上火。”严真真拿出火折子试了试,觉得以自己的臂力,扔上屋顶应该不是难事。 小白虎见有事可做,立刻兴兴头地跟着她回到空间,把汽油搬出一桶来。严真真用较小的容嚣装上,特意指明多浇一点在主屋的房顶上。那是陈家大公子的卧室,放火外带杀人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因此,严真真觉得他就是头一个该死该杀的人。至于陈思雨,以他的身手,不拘在哪一座房子里,逃出去是没有疑义的。当然,还有陈老夫人,严真真指示小白虎少浇一些,至少给她老人家有逃跑的时间。 “好!”小白虎们闲得无聊,正打算数自己的脚趾。闻言兴高采烈,一人拿了一个容器,“嗤溜”一下便不见了身影。 “这么快啊……”严真真瞠目以对。觉得对自家这两只白虎也得刮目相看,这才长大了一小圈,速度就上了一大截儿啊?这还不是以速度见长的神兽,若是青龙,该是光速了罢? 一脸艳羡地看着小白虎消失的方向,严真真觉得在这些动物面前,自己似乎一无是处。看来,下次去空间可不能再懒洋洋地躺下就睡,醒来就坐了。至少,围着湖散散步或者快步走,也是好的。如果能坚持跑步的话,自己的体质,应该能够突飞猛进。 她一边等候,一边也不闲着,用手拨拉着长高的长草,把汽油稀稀疏疏地洒了长长的一条。纵火,也得讲究点艺术,不能让陈氏拿着水龙一下子便灭了。 因此,严真真做得很有专业精神,尤其是在湿草堆里,倒得尤其多。让汽油把草烘干了,总能够燃烧起来的。 苹果天牛自觉完成了所有的使命,回到自己的苹果壳里呼呼大睡。严真真本想叫它来帮个手,看它那模样,也只得作罢。所有的动物里,就是这只天牛最难说话,总恃着自个儿天生天养,对她爱理不理。要没有她这个空间,它打哪儿生出来呀! 咕哝了一句,严真真对天牛倒也没有真的责备。要知道,小黄鸢对它可是推崇备至,两头神兽小白虎,也没有这个待遇! 把汽油沿着围墙浇了一遍,严真真累得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起来。转头看见小白虎也完成了任务,正在互相打闹呢! “小黄鸢怎么还没回来?不会遇上什么事吧?”严真真忽然有些心悸。 小白虎也停止了嬉戏,相继跳上围墙,忽地喜道:“已经来了。” 严真真这才放心,果然看到小黄鸢极速飞来,颈上居然挂了一个网兜子,里面是个大号的首饰匣子。 “我搜了好几个首饰匣,把好看的都给挑出来了。可惜没有更大的东西装,不然还能再多装一倍。”小黄鸢低下脖子,让严真真取下沉甸甸的首饰盒。 “你……你不会把陈氏的家底儿都给掏了罢?”严真真瞪视着满匣子珠光玉气瞠目结舌。姑且不论小黄鸢的眼光怎么样,只这些量,便够人吃个三辈子都不会坐吃山空。 “我瞧着漂亮的就装进去了,不是假货罢?”小黄鸢志得意满,“我让鸽子它们挑金子,就是我这个是假货,那儿也够换银子花了。” “陈氏是什么地方,就是假的,也只一二件而已。”严真真失笑,心里有些不安,“这不义之财,未免有些太多了罢?” “什么叫不义之财!”小黄鸢理直气壮,“这是废物利用,反正一把火要烧了的,我拿出来还能有些价值。” 严真真哑然,然后很严肃地点头:“不错,咱们这是劫富济贫,盗亦有盗。” 自己还真处于贫困之中,济济自己也不错。看着满目的金光闪闪,她想起卢家庄的孤儿园,有了扩大规模开连锁分园的底气,挥手一摆,豪气满怀:“走,咱们放火去!”(未完待续) ------------ 第329章 纵火犯 火折子先扔的是屋顶,不过严真真对自己的气力估计有些错误,被打着的火折子和平时的不一样,她没扔上屋顶,却扔在了屋下的草丛里。 “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再扔一个?”严真真苦恼了。屋下的青草可没浇汽油,这时候还是暮夏,草肥汁嫩,恐怕根本烧不起来。 在一旁看热闹的小黄鸢朝着黛色的天空翻了个白眼:“算了,还是我衔上去罢。” 严真真忙摇头:“不行,火折子打着了太危险,别把你的羽毛也给烧着了。天干物燥,你的羽毛正是易燃物。” “我不会扔下么?” “太危险了,还是我继续扔一个。刚刚的目标太远,我扔近一点。”严真真一边说着,一边又打着了火折子,庆幸自己在空间里收了不少,还够她实验十次八次的。 这一次,果然挑了最近的一个屋顶,也不知道是不是柴房,竟一下子烧得很旺,火光几乎映红了半边天空。严真真原本的计划,是看着里面烧得差不多,再在围墙外点起火来才撒腿跑。可一个火星子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落在围墙上,顿时又蔓延起熊熊的烈火。 “快跑!”严真真也没心思留下来欣赏自己的“杰作”,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还能感觉身后热浪滚滚。 直奔出一里地,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这会儿,火光可不是照亮半个天宇了,分明是把整个天空都照亮了。 严真真欲哭无泪:“这火怎么一下子烧得这么大……不会烧死人罢?我只想放火,不想杀人的。” 小黄鸢安慰她:“不用担心,陈家的高手不少,那些护院什么的,也不会弃主而奔。这只是火灾。不是火山,一定能把人救出来的。” “可是陈老太太已经八十了,她可跑不动……”严真真仍然六神无主。 “你傻啦!她用得着自己跑么?以她的地位。谁会不在第一时间把她给救出去?”小黄鸢骂道。 严真真恍然醒悟:“对啊,我急得糊涂了。” 计划一旦赶不上变化,人就会陷入惊慌失措之中。有些明显的线索都抓不住。严真真还是有些担忧,一不三回头的看那冲天的火光。 忽然。有一道人影以极快的速度赶来,看方向,分明是从陈氏大宅而来。 严真真不知所措地问:“小黄鸟,我要不要跑?” “你跑得过人家吗?赶紧躲空间里去,反正那个戒指也不大,一般人注意不到。咦,奇怪。怎么像是龙渊?” “啊?龙渊?”严真真正打算听话地闪进空间,闻言立刻伸长了脖子。 来人的速度很快,眨眼睛的功夫,便到了眼前。借着冲天大火的余光,严真真眼尖地发现了来人,果然是一身夜行衣的龙渊。欣喜之余,不免心虚。他既滞留陈氏如此之久,想必对陈氏多少有点感情。而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可实在称不上厚道。 “真真,怎么是你?”龙渊的疑惑。不比她小。 “我路过打酱油的。”严真真干笑,看着龙渊毫不掩饰的惊讶,低声解释,“因为扬州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我过来看看。那个……这里是顺带的,一客不烦二主嘛,谁让他们家想要烧死我?我这火烧得可不旺,也没有人在四周守着见一个宰一个,所以其实我还是很善良的。” 刚刚放完火,再标榜自己的良善,连严真真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说着说着,声音便越加地低了。到后来,更是低沉得犹如耳语。 幸好某人是“武林高手”,又是杀手出身,就是一个字都听不清,也有本事凭唇形读出来。闻言也是又好笑又好气,偏又想要板着脸,显出的神气便有些古怪,让偷眼看他的严真真,更觉得心里惴惴,大气都不敢喘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他恼怒的声音,并不像生气。 严真真大着胆子抬起头,很认真地点头:“嗯,下次不这样了。要不是他们做得太过份,我也不会出此下策。秀娘死得好惨,原本她可以一直陪着我的。” 龙渊很严肃地点头:“这些事,交给我做就行了。你看看自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发都乱了。” “啊?”严真真吃惊地张大嘴巴。 他是什么意思? 龙渊若无其事:“这种事,我做起来比较内行,而且比较有艺术感。你不是说过,就是做坏事,也要做得讲究艺术么?我瞧着你这次的坏事,做得可不大令人满意。” 严真真更加傻眼,他不是赶来拿自己“归案”的么?怎么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之外?他似乎并不反对自己的纵火行为。 “走罢,陈氏的能人也有不少,你呆在这里难免会被人追上。你爬我背上,我负你走,他们赶不上的。”龙渊伸出手,很自然地替她拢了拢头发。这个小动作,差点让严真真热泪盈眶。 曾经的龙渊,又回来了。 一到晚上,严真真就喜欢把满头的珠翠,哪怕有时候家常只一根簪子,也给拔下来,只随意挽个髻子。那时候,他们对坐说话,龙渊便总是伸手替她拢头发。 她只觉得喉咙口堵着些什么,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咬着唇点头,看着龙渊背过身蹲下,乖乖地爬到了他的背上。 其实,她更想让他来个公主抱,那才是属于王子和公主的标准姿势。不过,她勉强能算个灰姑娘,所以这个姿势改成背负,似乎也能差强人意。 龙渊刚提气起身,身后便隐隐传来人声:“人是从这里过去的,这里还有脚印。” 严真真恨不得把自己一掌拍死,她怎么连一点掩护工作都没做,让人沿着脚印便能追上来?收在空间里的马,伤势也好得差不多,用马匹代步,也比自己这样瞎头瞎脑地乱跑好啊! 不过,若是她跑得太快,也许连龙渊都追不上自己,哪里来的趴在他的背上亡命天涯的甜蜜?这样一想,便轻易地原谅了自己“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疏忽。 龙渊看起来是瘦津津的,可背却很宽厚。严真真把头埋在他的后颈,双手绕过他的脖子,停留在胸部靠左的部位。 至于龙渊把自己带到哪里去,她就不想管了。只觉得这样一路跑去,哪怕是天涯海角,她也愿意跟着去的。 他的气息,熟悉里带着陌生,却让她安心。身后的声音,渐渐地远去,可见他们追击的速度,赶不上龙渊,严真真更加安心,嘴角甚至浮出了笑容。 “花痴!”小黄鸢看不过眼,骂了一声。严真真莞尔,人生难得几回发花痴,偶尔发两次,有益身心健康。 她笑得越发美如春花,看得小黄鸢更不是滋味,干脆一飞冲天,遥遥地不见了鸟影子。严真真并不担心,小黄鸢活了上千年,若还会迷路的话,可以直接用一块豆腐把自己撞死得了。 两只小老虎却早不见了踪影,严真真怀疑它们玩得忘了时间和地点。不过,它们的方向感很好,她也不用担心,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某个少数民族的风俗,似乎嫁娶的时候,新郎就是要背着新娘子的。 脸上有些发烫,幸好龙渊一门心思地觅路而行,也不可能回过头来。 不知道龙渊带着她东走西拐的,走到了哪里。严真真的方向感不大好,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而他虽走得极快,但却很稳,渐渐的,她便有了点睡意。 “别睡着,一会儿就到你住的客栈了。”龙渊的声音,从风中传来,迷迷糊糊地也没有听得十分真切。及至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他是送她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严真真纳闷了。她一到扬州,便去了联华超市,好容易等到天黑,又赶紧去纵火,加起来也就大半天的时间,他怎么连自己住哪个窝都摸得一清二楚? “嗯。”龙渊却不解释,只是闷头往前走。 严真真的睡意一下子被赶到九霄云外,不知所踪。越想越不对劲,她住的客栈,分明离陈家并不远,而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不少路,怎么还没到客栈? “不对啊……”她蹙着眉头边想边喃喃自语。 “怕他们知道是你动的手,所以我特意绕了路。那火烧得很快,可风却并不大,你用了黑油?” “是啊,也是机缘巧合,从人家手里买到的。”严真真更奇怪。这时代的人,怎么可能认识石油?虽然叫法不一样,但石油曾经也被叫做黑油的。 “我幼时曾经见过这种油,也用它做过火烧大宅的事。”龙渊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笑意。眼前渐次繁华,果然已经到了中心的街市。 “啊……到了。”严真真看着客栈高大的门楣,若有所憾。 “你一宿没睡,累了罢?你的窗还开着,我送你上去。”龙渊提气纵身,身姿不变,严真真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很快龙渊的手便攀上了窗台,一个翻身,两人已落到了实地。 严真真再不舍得,也只能下来,再看龙渊,额上已沁出了一层薄汗,心里的疑团才问出来:“你为什么一直呆在陈家?” ps:昨天同学聚会,来的人居然很齐。几年不见,小猪发现好多人居然叫不出名字了……平时联络太少……昨天闹翻天了……(未完待续) ------------ 第330章 原来如此 等了很久,严真真以为自己又将等不到回答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龙渊带着淡淡苦涩的回答:“无处可去。” “怎么会呢?”她急急地攀住了他的胳膊,“你可以来找我啊!” 龙渊又默然良久,才叹息着似问似答:“临川王府?” 严真真只觉得胸中有个块垒,堵着无法冲开。是啊,她能让龙渊来临川王府以什么样的身份长住呢?而寄居在孟子惆的地盘,恐怕龙渊会觉得屈辱。 “对不起,我只是……”严真真局促了,握着他的手腕,有些茫然。可是无话可说,是否该表示,某人要离开了呢?好容易相见,她又舍不得放开他的手。 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落在几案上。那里还有她厚着脸皮打包回来的各色点心,总算找到了继续留人的理由:“啊,对了,我这里还有点心,你也跑了大半夜,不如吃一点东西罢。” “都是扬州的名点。”龙渊看着大盒小盒,忍不住浮出了点笑意,“以后有机会,我做给你吃。” “真的?”严真真差点跳起来,“一定会有机会的。” 龙渊又默然,接过她递过去的三丁包子、生肉藕夹、五仁糕……来者不拒,一口接着一口吃,仿佛真是饿死鬼投胎似的。 严真真也吃得开心,虽然点心已经凉了,可陪吃的人不同,也能吃出一点格外香甜的味道来。 两人默默地吃,严真真不期然便想起一句话:有情饮水饱。她想,即使这些菜的味道差得一塌糊涂,她大约也会觉得是美味佳肴。不过,这么多东西吃下去,就是没情。估计也已经饱了。 “你……” “你……” 两人同时放下手里的点心,抬起头吐气开声,却发现对方也张开了嘴。立刻便顿住了自己的声线,然后面面相觑。 “扑嗤!”严真真笑出了声,“看来。咱们的默契还没改变呢!好吧,我大人有大量。让你先说。” 龙渊也勾勒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其实我没有什么事,刚刚是想问你,打算在扬州住几天。” 严真真暗中盘算,留在临川负责“监视”孟子惆的那只鸽子还没有送信过来,想必还没有启程。既然这样,自己还能在扬州至少呆上两天,再磨磨蹭蹭的话。呆个三五天的,不成问题。 不过,对着龙渊,还是保守一些,免得彼此失落。 “应该能够留三天。怎么?” “怕你住在扬州落了陈氏的眼,想劝你早一点回临川。那里毕竟是孟子惆的地盘儿,陈氏便是再神通广大,也无法把手伸过去。” 龙渊的话,却把严真真气得牙齿痒痒,恨不能拿柄锤子直接往他的脑袋上敲去。这人一点甜言蜜语都不会。还尽打击人。她在这里盘算着多留几天和他相聚,谁知他却巴不得把她打包立马寄回临川。 这时候,严真真不由得想起小黄鸢的话,龙渊到底对自己有什么感情?如果是爱。哪怕是朦胧的爱,也不会急于把自己推向另一个男人。 嘴里泛起了苦涩的泡泡,她咬着唇一声不吭。 龙渊却丝毫没有顾及她细腻的情感,仍然在自说自话:“我仔细看过他的布置,虽看似粗糙,却有章有法,细密合度。临川既是他的封地,想必也浸淫了不少心血。你在临川,可保安全无虞。” 严真真恼怒地瞪了他一眼,真不简单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恐怕是她与他相识以来的第一回。可是这内容,却让人又恼又嗔,偏又反驳不出来。 “不劳你费心,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说这话的时候,严真真赌上了气。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龙渊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发脾气,疑惑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刚才是想说什么呢?” “不想说了。”严真真怏怏,含了一小块点心,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味道一下子变得又干又涩,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可是说什么呢?对着龙经渊略带期待的脸,严真真沉默了。学着他的模样,只顾埋头苦吃,不过那口动的,实在太小,比麻雀大不了多少。一块酥饼,吃了二十口,还剩下半个。 “你在扬州太危险了。”龙渊叹息着,主动挑起了话头。 “不劳你保护。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严真真磨了磨牙。真是一段不开窍的木头疙瘩,每一句话就像是往她的伤口里洒盐巴。恨恨地把剩下的半块饼整个儿咽下,却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噎得她眼泪汪汪。 一个茶杯,落到她唇边。那茶,竟是微微温着的。她如久旱逢甘霖,像一条濒死的鱼儿,拼命地喝掉了半杯。握着茶杯的手,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随着杯里的水渐渐地浅下来,而微微地倾斜了一个适合的度数。 “谢谢。”严真真推开茶杯,负气不理。某人也不说话,若非严真真眼角的余光还能看到那一角黑色夜行衣,她甚至以为,他已经悄然离去。这人,也太没存在感了罢? “跟我,不用那么客气。”他的回答,慢了何止半拍!严真真差点被噎得只剩下眼白,忽然觉得,也许某人与孟子惆一样,都属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典型。 “我会留在扬州,兴许还不想回临川了呢!”她收回目光,仿佛在跟自己斗气似的,恨得双手握成了拳头,心脏擂鼓般地跳动,她这已经算不上暗示,近乎明示了。 “你……不行!”龙渊脱口而出,“这里鱼龙混杂,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太平。你的联华超市,那掌柜不完全是孟子惆的人。” 严真真瞪大了眼睛:“我还没说联华超市出了什么事呢,你怎么像是未卜先知似的呢?好神啊!快快从实招来,你究竟为什么会留在扬州,留在陈家?莫不是那掌柜不仅仅是孟子惆的人,却是一个双料间谍,暗地里收了两份佣金?” 龙渊苦笑:“我来扬州的时候,便发现联华超市有些不对头。当初第一家联华超市开业,还是我一手操办的呢!我扮成普通人去里面转了两圈,便觉得事有蹊跷。正好老夫人说要吃我的小笼包,给我在扬州的家里留了口信儿,我便去摸摸情况。” 严真真“哦”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用右手食指指向了他,差点指到他的脸上:“你刚刚不是说无处可去么?怎么在扬州还有房子?” “也就在西门外置了一间房,没花几两银子。”龙渊淡淡地说道,“你也知道,做个杀手,不能没有落脚点。陈家算是一个,山里算是第二个,那第三个,就得自个儿找了的。” 狡兔三窟,不是这样的三窟罢?严真真无语。 “好罢,你再接着说,既是为了查明真相,想必那掌柜是陈氏收买的。陈思雨虽说也鬼灵精怪,但这种手段未必肯用。” 龙渊脸色复杂:“正是陈大公子的主意。自从知道联华超市是你和孟子惆的产业,他便让人悄悄打了进去。这个掌柜名义上是陈太妃的人,但实际上却是他的人。你看他的作派,可不是想让联华超市臭名远扬么?” 严真真恨恨地点头:“可不是?不单是肥了自己的腰包,还把联华超市的客人都恶声恶气地赶跑!好个陈大公子,手段儿可真是层出不穷啊……哼,看来,我这一把火还是烧了轻的。不过,他既送回了抱冬,何必再在背后挖孟子惆的墙角呢?” “联华超市的斜对面,开了一间香香商铺,经营模式与你的联华超市如出一辙。同时,金陵的秦淮河边,也有一间。” 严真真大怒:“原来他是要自己赚银子,竟祭出这等手段!看来,我火烧完陈氏大宅之后,倒还得火烧那个什么见鬼的香香商铺!” “联华超市离得太近,一下子把两家的铺子全都得烧光。”龙渊摇头,看来他也动过这个脑筋。严真真虽然想起别院的那场大火,便恨恨不已。但真要她再放一次火,她还是提不起勇气。 那可不是在地广人稀的大宅,两座店铺的所在,正是扬州城最繁华的街市。这一把火烧过去,就是压,也能压死几个人。 “那怎么办?不能眼睁睁地吃这个亏!”严真真恼怒地瞪了一眼龙渊,“既然你知道详情,怎的不早早儿地告诉我?害我今儿个打草惊蛇,把那老烟鬼给下了。” “你既到了扬州,不下才奇怪呢!”龙渊看她急了,忙安慰道,“只是这样一来,陈氏便知道你到了扬州。因此,你呆在扬州夜长梦多,还是速回临川为妥。” “担心我的安危就直说嘛,害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严真真咕哝。 “怎么会?”龙渊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让严真真立刻笑靥如花。 “我现在回临川,一路上也很危险啊。那位陈大公子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谁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暗杀明杀,全有可能。” 龙渊叹息:“我自然会护着你抵达临川。要不然,怎么会放心?”(未完待续) ------------ 第331章 长夜暧昧 尽管龙渊表示,会一路暗中护送,可在严真真的心里,哪里及得上两个人耳鬓厮磨?尽管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尽管以她现代人的智慧,想不出对孟子惆还需要有什么歉疚之类的感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龙渊不长于言辞,劝了两句便没词儿了,坐在一侧干生气。 “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陈家真要动手,一路上的机会更多。你纵然能暗中护送,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我说,你还是干回老本行,一剑刺死那位大公子了事。陈思雨虽然也不是个善茬,至少这种害人性命的事,做的不多。况且我跟他毕竟还有点交情,看他上回特特儿地上门要来解释,便知道他还是以朋友之情待我的。” “他……”龙渊说了一个字,便噤口不语。 严真真没有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仍然掰着手指头衡量利弊:“我觉得在路上更危险,你想想看,在这里毕竟是街区,他们总不能随心所欲,对罢?再说,你还能在房间里保护我呢,在路上你能悄悄钻进我的马车么?” “不能。”龙渊看着她“凶巴巴”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暖暖地像刚吃过扬州的大煮干丝。跟那刀工一样,暖意被切成薄薄的条状,一根根地蔓延过来,源源不绝。 她容色如雪,不过几日不见,仿佛眉眼又长开了一些。虽然还带着稚气,可一颦一笑,已极尽妍态。天真里,还带着三分妩媚。耳侧的发丝,被夜风吹了一绺到颊上,挂在她的唇边。她并不曾用手拂开。发丝便顽皮地在她的唇畔逗留。 鬼使神差,龙渊伸出手去,拂开那缕发丝。却忽然觉得手指尖微微一麻。温糯的感觉,迅速地席卷了全身。她的舌尖,粉红鲜嫩。活像是一段刚刚成熟的红菱,带着无尽的诱惑。调皮地在他的指尖嬉戏着。唇角还隐隐带着笑意。 一时间,他只觉得口干舌躁,经历过再多折磨和伤痛也依然挺直如松的身躯,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感触而微微朝她倾身而去。 她的唇如同敷了红色的樱桃汁,鲜艳欲滴,看着便让他生出鲜嫩可口的感觉。而他此时,正觉得舌尖干躁得厉害。急需水分的渗透。 她的舌,便如同那甘冽的泉水,带给他无穷无尽的诱惑。 她的唇,在他的眼前放大,甚至连唇瓣的细小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近在咫尺的距离,对于他来说,却远胜天涯。这一刻,他甚至退却了,目光里透露出痛楚的神色。 严真真的目光乌黑深幽。如同深潭,却是在一丛瀑布之下,带着清凉的芬芳,潋滟生姿。龙渊挣扎着。喉咙口甚至带出了一声轻微的喘息。这样的距离,对于他和她来说,胜过天与地。 “龙渊……”在他用无上的意志力决定退却的时候,她却用一声轻浅的叹息留住了他。 最近一丝理智,被她的叹息赶到了九霄云外。什么临川王妃,什么礼部侍郎家的小姐,什么日后贵不可言的命格,全都丢到了脑后。 眼前,只有这个活色生香的女子,和他的区别,只是那两片唇,柔软得近乎一个奇迹。 他的唇轻轻地压了下去,轻触的瞬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电流,他唇瓣上訇然传递至大脑,“轰”地一声,天地色变,撑住天空的柱子,轰然倒塌。 挣扎了一下,所有的理智被烈火燃烧。被压抑过久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在她的唇上拼命吮吸,仿佛那里便是他生命的源泉,如此迫切,让严真真猝不及防之下,几乎不知所措。 她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却又用无比的热情,在他的唇畔间游走,如同一尾鱼,灵活而无声无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真真。”他的声音低沉婉转,带着暗哑的磁性。 “嗯,唔……”严真真的声音,从两人的唇齿间逸出,不知道是应答,还是想表示抗拒,也许没有丝毫意义。可是听在龙渊的耳中,却仿佛天籁。再没有什么音乐,可以与她的这些低浅声音相媲美。 他忘记了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胳膊紧紧地拥着她的背,一只手则托着她的后脑,把她紧紧地压向自己。衣料与衣料的碰触,发出低浅的“簌簌”声。他把一声不满足的喟叹,勉强地压了下去。双手已经离开了她的背部,转而探往她的胸部。前襟的扣子钉得有点繁复,他烦躁得甚至想就此撕开。 可是,她是他心里唯一珍藏的女子,他要做的是细心呵护。残存的一分理智,让他杜绝了双手分衣的粗鲁动作。可是从无替女子解衣经验的他,却始终游走在与襻纽持续拉锯战之中。 最终一声裂帛,预示着严真真的袍子寿终正寝。昏昏沉沉之间,龙渊还有最后一分神智,凝滞了片刻,才挣扎地想要推开她:“不,不可……” 严真真含糊地问:“为何不可?” 窗户上的风铃,扬起一声悦耳的铃铛声。听在龙渊的耳中,却仿佛晴天的霹雳,一下子把他震醒了。 瞪大了眼睛,看着严真真衣服散乱,露出一角香肩,凝脂玉滑,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 严真真双目迷离,痴痴地看着他,仿佛是鼓励,仿佛是怂恿,却并没有一丝扭捏作态的矜持。因为羞涩,她的脸呈现微微的粉红色。 是的,粉红……龙渊挣开自己与她胶着的目光,看向窗棂,果然已是晨曦初透。严真真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仿佛一把小小的扇子,扇在他的心上,悠悠荡荡,好半天都没有着陆。 “天亮了。”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让他不由得吓了一跳。喉咙口干涩得发痒。 “啊……”严真真遗憾地叹息了一声。知道再接下去,不免干柴烈火。她并不介意提前品尝禁果,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那层薄薄的膜并不代表永远的忠贞。可是天色既亮,他们的暧昧,便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恨恨地诅咒了一下不开眼的老天爷,严真真无奈地看着龙渊的眼睛一点点变得清明,有些小懊恼:“龙渊!” “对不起。”龙渊赧然,脸上的红色经久未褪。 “有什么好抱歉的!”严真真没有等来甜言蜜语,不觉有些遗憾,“以前又不是没做过,一回生二回熟的……” 龙渊目光微凝:“我们以前……” 严真真心里一沉:“你不是已经把从前想起来了么,怎么……” 龙渊苦笑:“没有完全想起来,只隐约记得一部分。” “哦。”严真真难免失望,但小黄鸢早就给自己提了个醒,所以难过了一会儿便开解了。倒是龙渊,看着她的目光带着点小心翼翼。 “我不是骗你,只是……我确实记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到……我连父母都不记得,却仍然记得你记忆里的模样。” 严真真哭笑不得,他原来就不知道父亲,失去记忆后当然不会有什么印象!可是拿自己提升到和他父母一样的高度,她还是觉得心中一甜。 这已经算得上是龙渊的情话。 于是,她喜孜孜地点头,看着他一语不发。 “我该走了。”龙渊在她的视线里微觉局促。 “这么快?”严真真不舍。 龙渊失笑:“天都快大亮了,还快?我还得回陈家……” 严真真大急:“你还回去干什么?难道真要去看陈思雨那两个妹妹?她们……长得很好看吗?” “不是,不是的。”龙渊看她急得口不择言,连忙解释,“我回陈家,是想看看陈大公子还有什么阴谋。若是他有什么行动,我总能发现蛛丝马迹。你放心,别看他兄弟二人似乎同心同力,其实两人不对付。尤其是陈大公子,对陈思雨十分忌惮。” “那又怎么样?我不会是想当这兄弟两个的鲁仲连罢?”严真真疑惑地反问。他是杀手啊,能不能再不争气一点?居然给人家当起保姆来了,简直成了笑话! 龙渊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她微显潮红的脸颊:“陈大公子的布置,都是针对临川和京城的。虽然我还不明白他的志向到底是什么,但所谋极大,恐怕会对你不利。” 严真真顿时明白,笑意从心底冒了出来:“你是为了我吗?” 龙渊没有回答,把夜行衣脱下,团成一团,居然只有一个拳头大小。被他握在掌心,便如握着一只黑色的铁球。 “你走啦?”严真真不满他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便打算走之杳杳。 “嗯。”龙渊推开窗户,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为了你,难道我会为了孟子惆么?” 一句未尽,人已斜斜地掠了出去。 严真真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轻笑出声:“真是的,话不能好好儿地说么?非要人家拐个弯儿,才能领会你的意思!” “就算你要谈情说爱,也得把我们先送回空间罢?”小黄鸢的声音,把正甜蜜蜜的严真真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原来小黄鸢和两只小白虎正齐刷刷地蹲在屋梁上呢! 严真真老脸一红:“走啦,送你们回去,我也该好好睡一觉,正好吃饱喝足,再去联华超市看看情况。唔,不对,龙渊说陈家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不如明刀明枪地摆出阵仗来,免得到时候被黑了一记,人家还能扮无辜。”(未完待续) ------------ 第332章 游湖的福利 扬州城最热闹的两大新闻新鲜同炉:陈氏大宅夜遭大火,被焚毁殆说,只留宗祠一枝独秀。联华超市使出新招,货架上所有劣质商品全部焚毁。 严真真的耳朵里,也都灌满了这两大新闻。不知道是不是心虚,陈氏并没有提请官府辑凶,根本没有提到黑油的存在,只当是天灾,而非人祸。不过,据小道消息称,陈家的男人倒只是关起门来骂骂咧咧,但女人们却呼天抢地。 严真真留了两只鸽子在陈家,得到的准确消息是,陈思雨和陈大公子吵了一架。而陈大夫人以泪洗面,在别院摔掉了几十面镜子之后,出现在别人面前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尽显大家夫人的典范。 一大匣子的首饰哪,全是精品收藏!严真真对这位家主夫人太佩服了,小黄鸢专挑她的首饰下手,几乎把首饰匣里的东西都搬空了,这样的损失,也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这气度,真够大的。 联华超市的账房得知提拔自己的人,并不是螺儿,而是王妃,恨不能把严真真坐过的那张椅子搬到自己的办公室好好供起来。一想到王妃夸奖自己的话,便觉得激动,因此撤货焚烧活动很卖力。再加上以前的伙计们又被请了回来,四处宣扬,联华超市的门口,人山人海。 这样的场面,严真真却没有荣幸参与。小潘和一班侍卫拼死拦在门口,得罪了王妃不过被责骂一顿,可若是违反了孟子惆的命令,那就是死路一条。孰轻孰重,是个人都能分析得出来。 因此,严真真最终只能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让进。然后闪身进了空间,把陈家的首饰匣一一搬了出来。 “小黄鸢,你这次可是居功至伟。”严真真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大冒桃色星星。这时代的钻石还没有流行起来。但祖母绿和红蓝宝石的纯度相当高,几乎可以与后世被炒至天价的鸽血红和矢车菊相提并论。甚至还有一款黑珍珠项链和一对金绿猫眼耳环,果然是世代富商。这些宝贝恐怕来自海外。 女人,没有不爱珠宝的。虽然严真真总嫌弃满头珠环翠绕太沉重,可是并不排除她自个儿一件件换着戴臭美一下下。可惜这些都是赃物,她只能在空间里过过干瘾。 即使这样,也让严真真乐不可支。 “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又没有灵气,你怎么会觉得是好东西?”小黄鸢极度不解地问。 “好看,漂亮。连佛都喜欢金子。我只是个小女人,喜欢这些宝石也无可厚非嘛!”严真真喜不自胜地又拿起一条祖母绿端详,啧啧有声,“这质地可真够纯的,我以前还没看到比这条品质更好的呢!” 小黄鸢看了两眼便失去了兴趣:“绿油油的,还没麦田好看呢!” 严真真听得连翻了两个白眼,祖母绿和麦田,具有可比性么?她没好气地放下祖母绿,又拿起一颗黑珍珠:“这也是五大名石之一呢,看这光泽……” “珍珠有什么稀奇?空间里不是有湖吗?你想养多少珍珠都行。品质比外面的好多了,说不定还是紫色的珍珠呢!”小黄鸢看见珍珠,更不屑一顾了。 “养珍珠?”严真真听得怦然心动。空间里的湖泊资源,如今确实有点浪费了。养一些蚌。然后采珍珠,倒是个不错的提议。先不说那个什么紫色的珍珠,这有点太骇人听闻,就是养一些白珍珠出来,品质过得去,自己简直就是无本的生意啊!再说,她对空间还是颇有信心的,怎么也不可能给一点劣质珍珠给自己吧? “如果养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就多了几只蚌陪你说说话嘛!”小黄鸢看她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提议不具有可操作性,连忙为自己找台阶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不,恰恰相反,你的提议太好了!”严真真笑靥如花,“小黄鸢,你现在简直是太厉害了,怎么亏你想得出来呢?我现在就出去找蚌,不知道扬州有没有……对了,这里有瘦西湖,没有海蚌,应该有点河蚌什么的。只不知道这些普通的河蚌养出来的珍珠,是什么样儿的。” 小黄鸢见自己随口说出的建议,居然被严真真如此推崇,也感到喜气洋洋:“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那个瘦瘦的西湖摸点河蚌回来。” 严真真忙叫道:“别急嘛,咱们还得先去打听打听,怎么养珍珠才行罢?我听说珍珠之所以产生,好像是因为吞进了杂质什么的。” “这还用得着问人?”小黄鸢不屑地轻哼一声。 “不问人……难道你知道?”严真真意外地看向小黄鸢,“你又不是蚌,难道你还懂得养珍珠不成?” “我不是蚌,当然不懂。但蚌们自己会懂的,我替你捉一只年纪大一点的蚌回来,不用你操心,它们自己会养珍珠的。” 严真真听得目瞪口呆:这样也行啊…… 半信半疑地找了个借口,说要去游瘦西湖。既然不是去凑热闹,去游个湖,小潘他们没有人敢阻拦。 当然,现在,这条湖还叫保扬湖,充其量不过是一条大河而已。尽管碧柳和侍卫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好游的,但自家主子兴致高昂,谁也不敢阻拦。 于是,严真真带着一群侍卫去游湖去了,小黄鸢早早地被放出去,某鸟可是信誓旦旦,要捉一只知道怎么养珍珠的老蚌呢!严真真有些好奇,她可不记得河蚌跟飞鱼一样,喜欢在湖面上。印象里,这种动物应该会在湖底才对。 沿着湖,严真真假装贪看风景,其实心思根本不在湖岸之间,她的目光,搜索着小黄鸢的踪影。好不容易见它飞掠过湖面,正要睁大眼睛看个仔细,谁知那只破鸟又飞回了枝头,隐在枝叶之间,仿佛打起了瞌睡。 严真真哭笑不得,难道它以为河蚌也会长翅膀飞起来不成?忽然,她看见有不少鸟从林中飞起,而目的地,正是小黄鸢的栖息处。 “哦,原来它是想找附近的鸟打听消息。真看不出来,这么个小个子,居然还真有些鸟王的气势呢……”严真真自言自语地嘀咕。碧柳虽然离得近,也没有听得分明。而小潘等侍卫,谁也不敢与严真真比肩而行,虽说个个耳陪目明,竟谁也没有能听见。 严真真干脆也不走了,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在亭子里坐下。碧柳急忙拿出坐垫,嗔道:“王妃,仔细着了凉!” 一边说着,一边替严真真仔细地铺好。一层还不够,又加了一层。严真真心不在焉,任由她摆布,目光始终不离小黄鸢。 明明除了麻雀之类的小型鸟类,还有几只鸻鹬、鸥鹭等大型的水鸟,竟把小黄鸢团团围住。尽管严真真并不懂得鸟类的语言,可是看来看去,也看出来这些鸟类对小黄鸢果然有些恭敬的意思。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觉得以后可以对这只自封的“鸟王”稍稍客气一些。 “王妃,吃些点心罢。”只这么一出神间,碧柳竟已把茶点摆了满满一个石桌。 “嗯,行了,你也坐下罢,这里的景色不错。”严真真笑着说道,一手拈了块松仁糕,却食不知味,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黄鸢,实在是想看看它怎么去湖里捉那只所谓的千年老蚌。 忽然,鸟儿们四散飞去,惊得枝叶簌簌有声。严真真也吃惊地站了起来,惹得侍卫们如临大敌,围拥而上。 “没事,只是看到一只水鸟。”严真真尴尬地笑道。 “什么人敢坐在这亭子里?”谁知,回答她的竟不是小潘,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种不可一世的霸道。 严真真愕然回首,却见长桥的另一头走来三五十个人,簇拥着锦衣的少年款款而来。 “这瘦西湖,难不成是谁的私家花园?”严真真纳闷地问。 怎么看,这所谓的瘦西湖,还不曾成规模。按照严真真知道的历史,瘦西湖似乎是清朝才成规模的。况且,此湖长约四公里有余,除了陈家,也没有其他人能把它圈作自己的领地罢? 但是陈家才遭了火灾,总不至于这会儿还有个不成器的子弟游手好闲罢?严真真狐疑着,抬起手阻止了侍卫的挺身而出。 “我们从京里来,因见这一带景色秀丽,才在此地伫留片刻。”小潘忍了忍气,走上前和颜悦色地打招呼。 “哦,我说呢,在这扬州城,还有谁比我们陈家的气派!”锦衣的少年“啪”一下打开了折扇,那模样倒有两分意态潇洒,只是这样的做作,反让人觉得落了下乘。 严真真忍不住感慨,百年望族,富甲江南,果然并非浪得虚名。一座大宅顷刻间化为灰烬,各房的家眷更丢失了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竟仿佛没事人儿似的,族中的少年一样游山玩水。 她眼珠微微一转,露出了点笑意。既然她顺手拿来的这些首饰还没动其根本,不如再在陈氏的心脏插上一刀,也让自己发笔“小”财。(未完待续) ------------ 第333章 杀人灭口 “嘿,我说谁这么大胆呢,原来是位小美人。”来人长得还算五官端正,只是有点脂粉气,严真真看不上眼。 她记得陈家嫡系也就只刘思雨和陈大公子两位男丁,眼前这位怕是旁支的人。陈氏在扬州的势力果然很大,不是嫡系,也能前呼后拥,弄出这么大的声势来。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亭子是无主之物。因走得倦了,才在这里歇歇脚。既是公子家里的产物,倒不好鹊占鸠巢了。碧柳,把东西收拾起来,我们走。”严真真虽想打听失火的“真相”,不过这会儿她更感兴趣的是小黄鸢捉蚌,也懒得和他计较。换个场合,再找机会顺点东西回空间。 况且,人家那里三十来个人呢,好汉尚且不肯吃眼前的亏,更何况是她! “是。”碧柳虽然不忿,但看着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地头蛇,只得忍气收拾东西。 “哎,别急别急。”锦衣少年持扇走了上来,“这也算不得是我陈家的产业,不过是见我常来常往,是以别人才识趣地离开。既然姑娘远来,想必并不知道其中的关窍。不知者不罪,哈哈,不知者不罪。” 碧柳恼怒地嘀咕:“什么罪不罪的,他以为自个儿是老几啊。不过是个商人,也这样的拿腔作势,真让人恶心。” 严真真哑然失笑,这世上真正有地位的人,不会这么嚣张。低调,是一种涵养。 “既不怪罪,那我们便告辞了。”她拿眼一瞥,竟见小黄鸢已离开了枝头,心里发急,忙忙地想要打发了陈氏的这位公子。去观摩小黄鸢大拭身手。 “小娘子莫走,这湖光山色的,莫如一同把臂言欢。岂不快哉?”锦衣公子却已走到严真真近前,小潘不露声色地移至严真真身后。碧柳怒眼圆睁,这小子不会是活腻了罢?竟敢调戏临川王妃! “公子请自重。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我家夫人既不想留,谁也莫想留下她。”小潘移上一步。拦在继续往前走的锦衣公子身前。 “夫人?哪家的夫人啊!”锦衣公子调笑着问,斜着眼睛的模样,大约还自认为很潇洒。那一把折扇展开,可真够大的。 严真真好笑地指着他的扇子:“难不成扬州的书生,以扇子的大小来表示学问?这儿清风朗日的,似乎不是炎炎盛夏,需要扇不离手罢?” 这样的讽刺。让锦衣公子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身后一名大汉跳出来喝道:“你不知道我家公子是何人么?” “我只知道陈家有两位嫡公子,长公子有疾在身,终年不离轮椅。难不成这位公子竟是陈二公子陈思雨么?不过,听说他腹有诗书,想必气自华的,怎么看来……竟是盛名有虚?” 碧柳愕了一愕,低头窃笑。小潘无辜地说道:“夫人,此位怎会是陈二公子?咱们不是前几日才见过么?” “我……我叫陈涛!”锦衣公子涨红了脸,“陈二哥日理万机,哪里这闲情逸志来游湖?你……你怎会认识陈二哥?” 身后的大汉又插了一句:“我家公子是陈二公子嫡亲的堂弟!” 堂弟。还嫡亲哪?严真真好笑地看了看陈涛,摇头不语。 “你既然认识陈二哥,那咱们就更不陌生了。也莫急着走,不如坐下品个茶。”陈涛把扇子一收。撩起长袍的下摆便大马金马地坐了下来。 严真真淡然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陈涛见她屡次三番地拒绝自己的“好意”,顿时恼了:“你既能陪陈二哥,难道便陪不得我陈六么?惺惺作态,不过是多要几文银子罢了。好,你开个价儿,今儿个你家陈六爷还真是要定了你。陈二哥回头要人,只管向我来要!” 碧柳大怒,柳眉倒竖:“你嘴巴里放干净些,我家夫人是什么身份?开个价,怕吓不死你,用你陈家整个儿的身家,也值不了我家夫人一根手指头。” 陈涛没想到这一对主仆居然是个强硬派,顿时更恼:“先把这丫头给带下去,在我面前聒噪,六爷我听得心烦!” “是。”身后的大汉“蹬蹬”两步,便走上前来。碧柳缩了缩脖子,便见小潘已经拔出了腰刀,连鞘挡在她的身前,顿时心下大定,感激地朝小潘看了一眼。 那大汉性子想必暴躁,顿时拔出一根铁杵,与小潘的连鞘剑“当当当”地连过了几招,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严真真微微吃惊,她虽不想借机闹事,但也并非怵了眼前的一行三十来人。孟子惆拨给她的侍卫,哪一个不是在战场上身经百战?若论个人武功,固然人人出色。就是协同作战,也能形成相当大的战斗力。可是眼前的一个大汉,竟然能与小潘斗成平手,看来这位陈六的身份,恐怕也不是简单的陈家子弟。虽说地位不及陈思雨兄弟,应该了是核心子弟。 “噫!”陈涛见小潘身手灵活,也不由得惊讶。目光转向严真真,却见她目露担忧之色,但神情仍然从容,心里不由暗叫不妙。看来,眼前这女子,倒还真是出身不凡。陈思雨和她,想必不是那样的关系。 可是大汉正与小潘打得难解难分,他这时候叫住,又显得没了气势。好容易求父亲把这些人拨给他借用两天,这时候不摆个谱儿,还到什么时候摆?可是看着严真真恬淡的神情,又觉得殊无把握。 “呛!”的一声,两条身影乍合又分。只见大汉唇角沁血,而小潘的脸色,也微微见白。这一仗,竟是两败俱伤!看起来,还是陈六那边吃亏的更多些。只见大汉面目狰狞,忽地挥了挥手:“竟敢伤我,大伙儿一同上!” 严真真还不及反应,便见侍卫们已经拔出刀剑,几十号人战成一团。碧柳把严真真护在身后,在她的身前,还有小潘。 “这个陈六,出入竟比陈思雨还气派……”严真真喃喃自语,“手底下的人,功夫都还不错啊……” 碧柳不服气道:“小潘没动手呢,若不然咱们也不会输。” 严真真苦笑,连碧柳都看出来,她们仅靠这十来个侍卫,还真无法把人打发干净。而此时,陈涛已经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个猥琐。 “你的人不错。”陈涛站起来,正笑意吟吟,却已经猱身扑了上来。小潘忙忙地接住,一边叫道:“碧柳,快带主子先走!” “想走么……没那么容易!”陈涛冷笑,“既然你们大有来头,我得罪也得罪了,不如得罪到死!今儿个不能留下活口,只留这两个女娘们儿,小姐六爷自个儿要了,这俏丫头便赏给你们!” 严真真苦笑,人家打的是杀人灭口的主意。即使自己亮出身份,恐怕也只会更坚定人家的信心。原想找个僻静之处,看小黄鸢抓老蚌,谁知道竟与仇人狭路相逢。明明不是什么事儿,不知道怎么三言两语地便动起手来,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留。 小潘死守不退,但受伤在先,显然已经不是刘涛的对手。严真真倒对他刮目相看,原来此人并非一无是处。 “主子快走,属下……” 严真真正在犹豫,忽见一群大鸟黑鸦鸦地飞了过来,仿佛能辩敌我似的,尽朝着刘涛的人扑楞翅膀。小黄鸢却从空中俯冲下来,直接对着刘涛的脑袋便啄了一口,顿时头破血流。 “真真,你退后一点。”小黄鸢说着,又叫了几声。群鸟忽又飞了回来,齐齐向刘涛进攻。 “这是什么鸟,怎么有这么多鸟?”刘涛被群鸟攻击得手忙脚乱,再加上有个小潘还觑准了时机给一下冷的,支持不了几个回合,身上便挨了好几下重的,嗷嗷惨叫。严真真有些不屑,想着陈思雨的风姿,再看眼前这位,真让人觉得一笔怎么就愣是写出了两个陈字。 其他人想要来救援,只一靠近,那鸟便分出几只去啄抓,再加上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这时候脾气都被打了出来,十个对三十个,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刘涛惨叫:“现在咱们一致对外啊,先把这些鸟给干掉了再说其他的。” 严真真好笑,看来刘涛被打得懵了,根本搞不清状况。这些鸟敌我分得可清楚得很呢,根本不会攻击己方的人员。她也不理,看着刘涛的人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要不要把他们杀了灭口?”小黄鸢飞过来问。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很具有诱惑力。刚才刘涛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她以牙还牙,应该也算不上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他们有点实力,再加上小黄鸢叫了这么多鸟出来做帮手,说不定他们就交代在这儿了。而她和碧柳,可能结局还不如被灭口。 可她毕竟是从法制社会出来的,放放火打打劫还能过得了自己心里这一块,想到杀人,心里到底还是不忍。犹豫了一会儿,很坚决地摇头:“算了,给他们一顿教训也就是了。灭口……哼,就是他们知道是咱们动的手,又能如何?为了和孟子惆继续合作,还得粉饰太平。”(未完待续) ------------ 第334章 杀人不灭口的后果 最终,严真真还是把浑身是伤的刘涛留下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杀人灭口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意做的。 小潘也认为能不杀人,还是不杀的好。因为孟子惆和陈氏的关系,有点扑朔迷离。在没有得到明晰意图的情况下,对于刘涛这个人,至少不能害他性命。受伤什么的都好说,人没死便还有转寰的余地。 既然刘涛没动,剩下的那些狗腿子,自然更没有必要去杀了。于是,严真真拍拍裙子上的灰尘,笑眯眯地跟刘涛打了个招呼,在人家恶毒的眼神里吩咐小潘:“既然是陈家的人,咱们又占了上风,都捆起来送给陈大公子去。” “不送给陈二公子么?” “这种事,不要麻烦陈思雨了,他既没真正害我,不必去给他添堵了。走罢,今儿这一趟出来得还真是值。” 小黄鸢却喊住了她:“莫急,我已经找到了那只老蚌,下去打捞上来再说。” 严真真还来不及说什么,一缕黄线便直直地扎进了水里。 难道这是一只水陆皆宜的鸟?严真真看得纳闷,身后一群人见她站定,也只得顿住了脚步。 “王妃还有兴致游湖么?”碧柳疑惑地问。 “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游的。”严真真随口敷衍,仍然看着湖面,这才发现刚才攻击人的大鸟,竟然都是水鸟。这时候纷纷地下了湖,难道是要为小黄鸢保驾护航? 严真真慢慢地沿着湖散步,小潘却等不得,忙趋前道:“王妃。人已经捆去陈家了,如今还不知道陈家那里有什么反应呢!恐怕陈家不一会儿便有人过来。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时候动起手来,谁也不会留手。” 严真真知道他说的有理,可小黄鸢还没有回来,她怎么能轻易走?况且若是能养珍珠,那一个大湖,不知能养多少呢!这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她不赚银子还有谁能赚? 关键时刻,怎能抽身便走? “陈涛虽然猜不出咱们的身份。陈大公子的智慧可不能小觑,眨个眼睛便能猜到了。既然如此,他想必不会与咱们公然为敌的。私底下做些什么都是小事,若真对上了,那可不会这么傻。所以。咱们留在这里,还不至于会有什么危险。” 小潘想想也对,便没有再坚持。严真真好奇地盯着湖面。好半天,却见水鸟们纷纷叼着蚌上来。而小黄鸢的嘴里,更是叼了一只老大的蚌。 “真真,你怎么还让人在这里围观啊!”小黄鸢叼着东西不影响说话。当然这句鸟语也只有严真真才能听得懂。可她的话,却是只要会汉语的。都能听懂。要是她说英文,恐怕这只鸟也同样听不懂。 “我知道你想看我捞蚌,快回去,我回头再来找你。”小黄鸢说着便钻入了林中,严真真也觉得在这里没法子闪进空间,只得遥遥点头。反正听小黄鸢轻松的口气,似乎一切搞定,她也就放下了心。 “就是他们!”忽然,身后一道声音遥遥地传来,带着忿恨与不平。 “王妃。是陈家的人?”小潘目光微缩,持剑而立。 严真真暗暗叫苦,没想到陈家不怕得罪孟子惆。明目张胆地来找场子了。这时候,她有点懊恼自己的固执。小潘等人无一不带着伤。又因为要押人,又去了两人,显然不会是眼前生力军的对手。小黄鸢又叼着老蚌不知去了哪里,就算要召这些鸟儿来帮忙,也非易事。 “碧柳,你赶紧带着王妃先走!”小潘冷静地说道。 “那你们呢?”碧柳忙问。 “在这里拖住他们!”小潘的回答很冷静。碧柳咬了咬牙,跺脚拉住严真真。 “不行,若不是我,刚才咱们就离开这儿了。”严真真满心都是歉疚,哪里肯弃这些侍卫们而去? “我的好王妃,咱们都不会功夫,留在这里也只是妨碍他们罢了。”碧柳急得跺脚不迭,“趁着这会儿他们还没赶过来,咱们先走,让小潘他们没有顾忌。” 严真真沉默了片刻,才转头道:“事不可为,不必强敌,他们未必就能找着我跟碧柳。” 小潘郑重点头,但严真真却从他坚毅的目光里看出来,他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话临阵脱逃。眼看着一群人愈行愈近,也知道碧柳说得对,自己在这里只能拖人后腿,急急掉头离去。 “快,速战速决,不能让人走脱!”来人呼道,小潘等人错落而立,占住桥头。严真真不敢回头,与碧柳二人相扶着钻进了树丛。 身后传来刀剑相交,严真真对自己误判形势,懊恼万分。若非自己心慈手软,把刘涛交还陈家,又怎会惹来这场大祸?她自己倒有空间,不愁殒命,却带累了十位身经百战的侍卫。她咬着唇,也不看路,和碧柳两个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这里的草有被践踏的痕迹,应该就在这里。”遥遥传来的声音,让严真真惊怒万分。既然有人追来,想必是小潘等人没能拦住。那么……这些侍卫,岂非都已经…… “王妃!”碧柳惶急,“王妃快走!” 严真真喘息着站定:“不,你走。我这会儿已经走不动了,就是走,也走不了多远。你赶紧想法子去扬州城,只要你走脱了,他们便不敢动我。” “不行,王妃!”碧柳岂肯弃主逃生? “若是我们两个都留在这儿,那一定会被灭口。”严真真冷静地说道,“但叫走了一个,他们便没有灭口的理由。快走,没时间了!” 碧柳心慌意乱,听严真真说得在理,只得咬牙点头:“好,奴婢这就走!” 严真真欣慰地点头,总算把碧柳给诓走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便好办多了。虽然在别人面前玩消失,最终会留下诸多后遗症,但此时也顾不得了。 她已经失去了秀娘,不能让碧柳也因自己而殁。从“娘家”带出来的两个人,总不能一个都保不住吧?她用手拢了拢头发,因为走得急,又心神恍惚,头发早已经散乱下来。 “在这儿!”一个欣喜的声音响起来,出现在小径的一头。 严真真静静地站着,甚至浮起了一个笑容:“你们好。” 她要做的,是尽量为碧柳争取时间。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轻易闪进空间。 来人一路疾奔,却不曾想到会见到这样一幅图案。穿着浅米色宫装的女子,静静地站在绿荫丛中。软丝的白色绣鞋,露出鹅黄色的鞋边,那是她身上唯一的亮色,却仿佛妆亮了她的脸庞。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仿佛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在这里幽会情郎。而她的神情,恬淡得让人觉得手里握着刀剑,都是一种罪过。 因为拢着头发,她的手臂还未曾放下。白玉凝脂般的小臂上,戴着一只乌莹莹的黑玉镯子,却越发显得她肤色如雪。 “你……怎么不逃了?”来人傻傻地问。 严真真低叹了一声:“我倒是想逃,可是一个弱女子,又怎么逃得过?走到这里,我实在是走不动啦!” 她说话的语气,仿佛是在跟谁抱怨,让听的人都忍不住心软。尤其是她脸上淡淡的哀伤,仿佛沉淀了几千年,挥之不去。她是想到了被自己连累的侍卫,更觉得心灵上有一种深沉的疲倦。可是看在外人的眼里,却觉得她倦慵得像一只午睡初醒的小猫。拿刀动枪,不免有些可笑。 “那你……” “二哥,别和她废话了,上头交代过的,不能漏了一个!” 两个汉子开始出现了争执,严真真苦笑。看来,她永远做不了政客,因为自己的心肠不会有这么硬。自己这边,好歹也有十条人命,人家居然说杀就杀,不留一点儿的余地。 “我初至扬州,为什么要杀我呢?”严真真无辜地问道。她想再拖延一点时间,才能让碧柳脱身。 “那是因为……” “二哥,不要和她废话,小心夜长梦多!” 看得出来,眼前追踪而来的两个人,性格差距很大。 “对不住了,上头的吩咐,我们做下人的也不能够作主。”被称作“二哥”的汉子长叹一声,拿着剑的手却有些不稳。这女子,实在是太柔弱了,他剑下虽然亡魂无数,却从未杀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三弟,还是你上罢。” 另一个却毫不含糊,持剑便走了上去。严真真暗叹一声,碧柳能走到哪里,已经不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只不知道自己凭空消息,又会给人传成什么样子。不过性命攸关,若是没了命,什么秘密也没用。 “好自为之……”她在心里默祷了一句,便打算闪进空间。 “住手!”一声暴喝,打乱了严真真的心神。她没有继续的原因,是这个声音太耳熟了。 一个雪白的身影,从小径外掠来。在经过“二哥”的时候,身形丝毫不顿。衣袖上洇出一抹红痕,他却丝毫不顾,手掌挡在严真真的身前,一截剑尖从掌心穿出,却生生只留了半寸。(未完待续) ------------ 第335章 对敌人的仁慈 “王爷!”严真真骇然失声。 来人竟是孟子惆!他怎么会来? 他一手挟剑,一手已把严真真揽在怀里,忙乱中还不忘问候一句:“真真,你没事罢?” 严真真半张着嘴,怔怔地道:“我没事。” 她以为英雄救美的应该是龙渊,因为他就在陈家,知悉阴谋的话,还能勉强赶来。可是孟子惆……怎么也会赶的这么及时? “那就好。”孟子惆的声音,清清淡淡,温和从容,甚至还带着两分笑意。 “点子硬得很,一起上。”二哥一语方落,两把剑同时刺了过来。 “你先找地方躲一躲,就在那棵大树后。”孟子惆忙松开严真真,把她轻轻推向一侧的树干。 “嗯,我知道。”严真真朗声答应,闪身躲在一边,这才发现他的右臂,几乎被血染红了半幅袖子,不由失声惊呼,“小心!” 孟子惆忙于应付来自身前的两把长剑,不及回答,已是“叮叮叮”战成了一团。严真真看得心惊胆战,寻思着自己闪进空间的话,是不是能够人不知鬼不觉?可孟子惆跟人打得惊险,她又哪里能安安心心地自己避进去?只能躲在树干后,露出半张脸看得目不转睛。 “二哥,你去攻那女的。”一肚子坏水的么弟又出主意。 孟子惆闻言忙手挽剑花,拦住那位二哥的去路。分心之下,差点又添新伤。严真真心下恨极,捡起一段树枝,觑准了两个汉子的所在扔过去。她虽臂力有所不及。多少也能造成一点困扰。 “臭娘们!”那么弟骂了一声,用手臂格开一段树枝。孟子惆剑芒暴长,削去了他肩头一片肉。虽只皮外伤,也把他气得大叫。 严真真见自己的干扰有效,精神大振。树后枯枝众多,她便两手不停地朝着两人的所在扔去。 “王爷!”滞后的侍卫终于相继赶到。 “先把两人解决了。”孟子惆冷冷地说道,剑锋回指,已是刺中了分心失措的么弟。 侍卫们早把人给包抄了,解决个把人自然不在话下。 “王爷受伤了!”王志中惊呼一声。 “以外伤,只是右手握不得剑。才跟这两人游斗了这么久。”孟子惆苦笑,“现在还躲着做什么?” 严真真忙奔过去,他的右臂与右掌连最草率的包扎都没有,便加入了战团,这时候已是脸色发白。心里一痛,眼泪就“叭嗒叭嗒”地落下来。 “不是内伤,休养几日便好了。”孟子惆强笑着安慰。 “王爷……”严真真哽咽。她还记得被留在山谷里不见天日的那段梁子。谁想到这一回又遇着他舍命相救。这些侍卫来得这么迟,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是仗着自个儿的马好,先一步孤身前来。 王志中已利索地替孟子惆把伤口包好。严真真忙取出紫参:“快含上两片,补气血的呢!” 孟子惆正觉头晕目眩。闻言忙张开了嘴,任由严真真把紫参喂了两片到他嘴里,顺口还含住了她的手指。 大庭广众之下,不介意小调情的严真真也有点脸红。抬起头,却见孟子惆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 哼,若非看在他为自己受伤的份上,她一定要往他的脚背上狠狠地踩上一脚。转回头,看到两个汉子均已毙命,不由得替那二哥可惜。只是人家虽不亲自动手,却也没有阻止兄弟杀自己。所以严真真也并没有为他哀悼什么。 “你的紫参,都给我一个人用了。”孟子惆松开她的手指,笑道。 “谁让你不是这儿受伤。就是那儿生病……”严真真嗔道,“不用在你身上。还用在谁身上!” 孟子惆笑着用左臂拥住她,才回头吩咐:“走罢,赶紧回扬州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皇帝尚未有明旨发下,本王便还是临川王。本王的王妃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总要拿他是问。” 严真真惊叫一声:“还有碧柳呢,她不知道逃出去没有。” 王志中忙道:“属下去找。” 孟子惆把头一点,他便如兔子似地蹿了出去。 自有侍卫把两个汉子的尸体处理了,那是要扔给知府,要他给个说法的。另有侍卫守在小径的另一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顶轿子。 “上去罢。”孟子惆掀开轿帘。 严真真把眼一瞪:“你是伤员,你坐轿子。” 孟子惆哭笑不得:“让你一个女子在外边儿走,我一个大男人却坐轿子?若是传扬出去,我的脸也不知道往哪儿搁!” “我又没受伤!”严真真咕哝,“这轿子有点小,两个人不知道坐不坐得下。” “好罢,咱们都坐轿。”孟子惆颔首,严真真这才低头进了轿子。 果然有些小了,两个人得挤在一块儿才勉强能坐下。严真真有点不自在,不过看着孟子惆似乎疲惫地闭上眼睛,也只能尴尬地侧坐。 “坐我膝上。”孟子惆睁开眼,看她局促的模样,又浮起了笑意。 “别!”严真真忙摇头,“你受了伤,我就坐在一侧,不妨事的。” 两人坐得紧,难免耳鬓厮磨。严真真虽担心碧柳,但想着自己拖延了一段时间,又有王志中亲自赶去,想必不至有什么危险,心下稍定。 “小潘……他们呢?”她提着一颗心问。能让那两个汉子闯过来,那些侍卫的死伤必然惨重。 “他受了重伤,能救回来。”孟子惆低声答道。 “那……其他人呢?”严真真微松一口气,可是看到孟子惆阴沉的脸色,又紧张了起来。 “救不活了。” “啊?”严真真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冰冻了似的。有什么堵在喉咙口,阻碍了呼吸,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她的一念之仁,害死了七条人命! “你心地善良,不能怪你。小潘也不知道我和陈氏的关系,不敢下杀手。”孟子惆见她脸色雪白,忙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严真真颓然:“是我妇人之仁,才会……其实四野无人,就该杀了人灭了口,人不知鬼不觉……” 孟子惆把她搂得紧了,才喟然叹息:“傻话!陈涛虽非长房,却也是陈氏看重的小辈,若真死在你手里,恐怕我们之间便没有合作的可能了。” “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给杀了,陈家怎么会知道是我下的手?”严真真仍然自责不已。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扬州!陈家名义上只是富商,并未担任任何官职。但扬州大大小小的官儿,若没有他们点头,哪怕有朝廷任命,恐怕也做不长久。不出两天,他们便能查出来,刘涛折在了哪里。” “至少……小潘他们便不会……” “往后知道就是了。”孟子惆温和地说道,“你的心肠,有时候确实太软了。看你对齐红鸾便知道,弄出那样的动静,最终也不过让安容雅把她关起来了事。” 严真真吃吃地问:“难道我应该把她……可她罪不至死啊!” 孟子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谁让你杀死她了?虽是罪不至死,受些活罪也是可以的。若是她得了势,恐怕你如今已经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样儿了。真不知道你在娘家的时候,怎么从继母手里活下来的!” “我……”严真真哑口无言。从荣夫人手里活下来的可不是她,而是自小被严夫人教育出来的礼部侍郎家的小姐。只不过,到最后还是被折磨得没命了,自己才会穿越而来,附身而至。 “你呀,心慈手软,最终害的还是自己和自己爱惜的人。”孟子惆语重心长地抚着她的头发,倒并无恼意。想起那雪亮的一剑,他仍是不寒而栗。他的疲惫,倒并不是由于激战一场,而是经历了严真真的生死一瞬。 严真真沉默了,眼泪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泪眼婆娑。 “想哭就哭罢,在我面前,还忍着干什么。”孟子惆怜惜地叹了口气。 “哇……”严真真再也忍不住,伏在他的肩头痛哭失声,“是我害了他们,整整七条人命哪!若不是我坚持留下来,还把陈涛送回去,他们就不会死了。你说得对,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傻丫头。”孟子惆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有些事,不经历过怎会明白?” “当时如果他们撇下我逃走,就不用死了。”严真真仍然痛哭流涕。 孟子惆哭笑不得:“胡说,岂有背主而逃的侍卫?你放心,我会让人厚恤他们的家人。” 严真真却仍然不能原谅自己,不断地自责。孟子惆一脸的无奈,早知道她有这样的反应,他还不如撒个小谎,不让她知道那些侍卫已经殒命呢!看她这泪流的,整个人仿佛水做成似的,自己的前襟,已经濡湿了。可是不让她知道事实的残酷,她又怎能真正硬起心肠来?他搂着她单薄的肩,矛盾着。 “并不全是因为你,如今我与陈氏虽然貌合神离,但彼此还需要互相利用,小潘也不敢下死手。若不然,不待你吩咐,早把刘涛给弄死了。”孟子惆安慰道,“别哭了,此是形势使然。” 严真真勉强收了泪,可神情却仍然灰败,忽地“呀”了一声:“碧柳呢?可有消息传回来?”(未完待续) ------------ 第336章 错过了救美的时机 碧柳已经回了客栈,正小脸苍白地守在小潘的床前。见到孟子惆扶着严真真走进来,悲喜交加:“王妃!” “还好,你逃出来了。”严真真心有余悸。看着小潘不省人事,更是神情黯淡。这七条生命,将是她一辈子逃不出的梦魇。孟子惆说得对,她对敌人倒是仁慈了,最终害的却是自己和所爱的人。 尽管剩下的侍卫们没有一个怪罪自己,可是严真真觉得永远走不出自己心中的这道坎。陈涛、陈大公子……她可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们! “不必自责,人不经历一点事,怎么可能会长大?”孟子惆看着严真真满脸的悲戚与愧疚,轻声宽慰,“况且,这也不是你的错,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能找到借口?你放心,下一步总要给他们找点麻烦,你有什么好主意?” 严真真心乱如麻,哪里想得出办法?她也知道,孟子惆未必没有想法,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 “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死者已矣,但我不会再让更多的人因为我而死亡。” 孟子惆又是欣慰,又是怜惜:“不急,慢慢来。” 严真真摇头:“我已经够大了。” “是么?看来今晚上是到了检验的时候了。”孟子惆笑得暧昧。严真真愣了一愣,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顿时脸红耳赤。 “小潘他不会……有事罢?”严真真担忧地问。 “不会,他底子好,一两个月后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行了,你也不用再自责了,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会觉得好多了。” “嗯。”严真真点头。碧柳忙赶来服侍。 “碧柳,还好你脚程快。”严真真感慨,“一路上没遇着什么罢?” “奴婢也走得力竭了。哪里走得动……”碧柳苦笑,“是遇上了一个好心人,虽然他脸色冷得很。可功夫实在好,一个人对付三个。还是把奴婢给救出来了。” “那地方还有高手?”严真真奇问,“不是王府的侍卫么?” “不是,奴婢从没见过那人。” 严真真心里一动:“他长得什么样子?” “人长得很高,但是很瘦。五官长得很好看,眉毛斜斜地往上飞,鼻子挺直,嘴唇有点薄。可是一直冷着脸,仿佛谁也不待见似的。”碧柳回忆着,又强调一遍,“看起来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问了王妃的下落,一晃眼儿便不见了。” “他问我……”严真真百感交集。 碧柳疑惑地问:“奇怪了,他怎么知道奴婢是王妃的人?” 严真真却早已失了神,怔怔地看着窗外,百感交集。原来,不是他没有赶来救美。只是因为错过了一段路。她回想起惊见一角的落叶,也许她与孟子惆劫后相拥的画面早已被龙渊看在眼里。 “王妃也累了,早些歇息罢。”碧柳没有得到回答,其实她原本并没有指望能得到严真真的回答。更多的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好。”严真真心不在焉地点头,任由碧柳替自己卸了钗环,才猛然醒觉,“碧柳,你也累了,下去歇着罢。” “王妃要不要洗个澡?”碧柳看她神情落寞,担忧地问。 “不必了,等我醒了再洗。”严真真毫不犹豫地拒绝。她现在要去空间里好好地想一想,陈家是不能放过的,究竟怎么做,却还有待商榷。从临川别院,到今天的瘦西湖,几十条人命的血债,她不能无动于衷。说到底,这些人的死,多少与自己有关系,而且还是直接的关系。 想到空间,才忽然想起,小黄鸢还没有回来。 “奇怪,这只小鸟又飞去了哪里?”她自言自语,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不满的嘀咕声。 “在这里都等半天了,你和那丫头嘀嘀咕咕!”小黄鸢不满地哼哼,“再不把我们带进空间,这些蚌可就得干死了。” “啊?”严真真看着窗外黑鸦鸦的一片,至少有上百只水鸟,每一张嘴里都叼着一只河蚌,顿时傻了眼。 她只是让小黄鸢捉一只河蚌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养河珍珠的,可没准备一下子就扩大规模啊!若是养不出珍珠,她养一池子河蚌干什么? “快让我们进去啊!”小黄鸢却不管严真真回肠百转,忙忙地催促。 “哦。”严真真尽管头皮发麻,也知道这些水鸟的规模有些大,留在自己的窗前,不必多久便会惹来围观。 尽管百来只鸟,对于空间来说数量也不算太多。可水鸟们的体型都有些偏大,齐齐展翅时仍让严真真觉得遮天蔽日。严真真看着小黄鸢和水鸟们把河蚌毫不怜香惜玉地扔进了水里,小心肝替它们默哀了一下。 “怎么整个人都傻愣愣的了?我在空中看到你遇险,本想来助你的,不过怕被老蚌趁机逃了,只得作罢。反正你有空间,不用怕!”小黄鸢停在她的肩头,歪头歪脑地看了又看。 “你怎么一下子带进来这么多水鸟?难道它们都是有灵性儿的么?”严真真纳闷地问,看着水鸟们纷纷散入苹果树丛。 “不是。”小黄鸢摇摇脑袋,“都是在那条瘦瘦的西湖旁边的,怎么可能一下子找到这么多有灵性儿的水鸟呢!我是想着,这些蚌日后产了珍珠,总不能让你和我去一个个掰开取珠罢?那只苹果天牛不必说了,懒到了骨髓。嘻嘻和哈哈虽然愿意办事,可那两个身上的力气,啧啧,一不小心,怕是这些蚌便报销了。你总不愿意这些河蚌都是一次性的罢?我听那老蚌说了,一只蚌一生中可以养好多次珍珠呢!” “可是……”严真真还是无法接受空间里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的鸟。想当初,她把整个鸽子笼搬进空间,还被小黄鸢不满地嘀咕了好几回。 “没关系,大不了隔三岔五地捉几条鱼进来喂它们好了。”小黄鸢满不在乎道。 严真真这才想起了食物问题,这些水鸟可不是吃素的。 “可捉进来的鱼都是会说话的,你让它们……”严真真吃吃地指着正在临水照影的一只鹈鹕。 “你那些鱼捉进来养不了几天就进了它们的肚子,还有机会开口说话?”小黄鸢翻了个白眼。 好吧……基本上,严真真觉得不能说话的,便只能算是食物。既如此,给水鸟们吃也不算什么。只是这些水鸟群的规模是不是太庞大了点儿?她得捉多少鱼才够啊! “放心,不用多少鱼裹腹的。”小黄鸢一下子看穿了严真真的小九九,“养珍珠的事儿你不用担心,这些河蚌为了得到空间里的灵气,乐得替你培育珍珠呢!” 严真真不信了:“你是说,不用我把沙子啊什么的塞进它们的蚌壳里,它们自个儿便能有选择地吞颗沙子养珍珠?据说这些异物入侵会让蚌很不舒服,所以才会不断地分泌某种物质罢?” “大致是这样没错儿,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为了空间里的灵气,它们会愿意承受这样的结果。”小黄鸢很有把握地说道。 “好吧,不用我操心自然更好了。”严真真讪讪,认可了它带进上百只水鸟的行为。说着,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木屋,没等小黄鸢跟着飞进来,已把木屋合上。 当然,这一点儿都难不到小黄鸢,它从窗口的缝隙里挤了进来,一屁股便坐到了她的膝盖上:“不就是让孟子惆给救了吗?你也听碧柳说了,龙渊不是没赶来,只是赶得有点迟了,而且走的是另一条路,是以才先迎上了碧柳。” “我知道。”严真真把头埋在臂弯里,语气模糊,“今天我害死了七个人。” “凡人皆是蝼蚁,就是这会儿不死,也不过多活几十年,有什么区别?再说,也不能说是你害死的,是他们硬要守在那座桥上,笨是不笨!再说,若不是我让水鸟们帮忙,你们连刘涛都挡不住!”小黄鸢的宽慰,让严真真啼笑皆非。不过,经过了孟子惆和小黄鸢的相继劝导,她倒也没有那么自责了。 “我也就能活几十年,可不想现在就死。”严真真嗔道,脸上却现出了淡淡的笑意,“谢谢你,小黄鸢。” “不客气,我们俩,谁跟谁啊!”小黄鸢很大气地挥了挥小爪子,倒颇见男子汉气概,“你现在要做的是,想不想报复?咱们空间里不是还养着一窝蚂蚁么?抓个百八十只放进陈家,就盯着那个陈大和阿涛了。” 严真真点头:“唔,先抓个百八十只的过去,盯着那两个。不过,这一招顶多也就是让他们身上搔痒,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哦,你是想杀了他们啊?”小黄鸢犯了难,“这个怕是有点难度了,暂时这样罢,我还用巴豆让他们一天跑上个百八十趟茅房,是个好人也拉到脱形!” “他们可不是齐红鸾,尤其是陈大公子,他是家主,食物不知会让多少尝过。你下了一回,下回也用不上这一招儿。” “让他先吃些苦头也好。”小黄鸢说着,也不待严真真回答,便飞了起来,“你先好好睡个饱,我去挑巴豆。既然只有下一次的机会,无论如何也得下足了量,不拉掉半条命,我还就不信了!” ps:不好意思,今天一早出外勤,结果去的公司还不能上网,把小猪急死啦。所以,今天的第一更到下午才更上,晚上这一更还是如约奉上,请各位亲笑纳。(未完待续) ------------ 第337章 我要你的心 然而,刘涛并没有等到小黄鸢的巴豆报复,便暴毙在扬州著名的“春香楼”。 严真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间,神情有点古怪。因为刘涛的死,似乎很是不堪。春香楼的“小香玉”,是扬州数一数二的名妓。不仅色艺双绝,更绝的是床-上的功夫,最让人舍不下。为她千金一掷的扬州富豪,不胜枚举。 “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倒还真是个风流种子。”这是孟子惆对这一消息所下的断语。 严真真强笑道:“看来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才给他这样的结局。” 心里却有一个朦胧的念头,刘涛的死,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不知道刘涛得罪了什么人,竟买通了顶级杀手。”孟子惆又看了一遍消息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什么?”严真真心里有鬼,闻言更加笑得勉强。 “一剑两命,流出的血却顶多只有一杯,说明此人对力度的控制,已妙到毫巅,竟不肯浪费一分力气。而从他下手的角度,竟是从床底下一剑毙命。小香玉的叫床功夫可是一流的,能在床下忍到最佳时机再出手,这可不是一般人等做得到的。此人的身价,绝对是一流。” 严真真微微出神,脸上的忧伤仿佛被风吹成了碎片,蔓延到身上的每一寸。她的声音,也似乎不见任何起伏:“是么?” “这样的杀手,一般人可请不到。”孟子惆似乎对这位杀手兴趣甚大,翻来覆去地参详。 “哦。”严真真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并不表示任何意义。纯粹是不想冷场。 孟子惆似乎研究上了瘾,又把消息看了一遍:“奇了,怎么以前一直没有动静,在你出了事之后,忽然就被一剑毙命?看起来,倒像是有人专为你出头似的。不过,这个黑锅,似乎要我来背了。” 严真真的心跳了又跳,早就扰乱了节奏,闻言更是吓了一跳。心脏差一点便停摆:“怎么说?那个什么刘涛,不是杀手杀的么,怎么会绕到你的身上?” “你是我的王妃,陈家怎会不心知肚明?”孟子惆笑叹,“其实。这个黑锅我是愿意背的,若非我麾下虽多身经百战的将军,却无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杀手。我还真会如此快意恩仇。” “啊?”严真真再次傻眼,“这个……似乎不像你的风格。” “自己的夫人被人欺侮,这样动手也是应该!”孟子惆终于把消息放下,一拳擂在案上。上好的梨花木。一个角被击得摇摇欲坠,可见他用力之大。 “你的手掌受了伤!”严真真吓了一跳。忙扑过去握住他的手腕。 孟子惆哭笑不得,语气里有着不容错认的无奈:“我伤的是右手,不是左手。” “呃……”严真真尴尬地松开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真真,若是我替你杀了陈涛,你可会感动?” “嗄?”严真真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应,只能微启红唇,傻傻地看着他。 “不说这个了,陈涛死了总是好事。”孟子惆却忽然转换了话题。 严真真杞人担心起来:“这样一来,不会影响你和陈氏的关系吗?你现在。是不是还需要与陈氏在某些方面达成默契?” 孟子惆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严真真转了半圈,落进他的怀里。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听他的声音幽幽地从头顶传来:“别动……就这样坐着,我们说说话儿。” 他语气里无可名状的痛楚。让她忽然失去了力气。他的怀抱熟悉而温暖,这时候她忽然不想离开。他眉宇间解不开的轻愁,让严真真忽然觉得心痛。想也不想,手指便抚上了他的眉峰,一点点把皱纹抹开展平。 孟子惆不言不动,只是凝神看她。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一动不动地任由她的小手在他的额上摩挲,绷紧的身子,也渐渐地放松下来,竟有了点朦胧的睡意。 严真真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用手描摹着他的五官,心里茫然。看向窗外,仍是白日当空。盛夏的脚步已经拖沓着向秋天走去,知了声嘶力竭,作着生命里最后的挣扎,听起来甚至带了点凄厉的味道。 室内落下一片日光,斑驳的树影,一直洒到了脚面。绣花鞋还是秀娘当日做的,水绿色的底子,镶着黛色的边。一枝柳叶横亘了整个鞋面,绣工精致,当日花了不少功夫。 心里蓦然一痛,严真真垂下头,用手捏住了襦裙的褶子,指尖微微泛白。她确实不该再对害死秀娘的陈家动什么菩萨心肠,那只会让更多的人不幸。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她不该做。 站起身,她拿了一条丝被,替孟子惆盖上,站在他的身前,怔忡地看着他比往常略显苍白的脸。喟叹一声,正要走开,手腕处一紧,却是已被孟子惆握住。她回首,孟子惆仍然紧闭双目,可唇角却已隐约有了笑容。 “你还是心疼我的。”他轻笑。 严真真嗔道:“原来你装睡!” “你替我盖被子的时候才醒的,多年来的习惯,有一点动静便会惊醒。”孟子惆不经意的解释,让严真真的心脏微微一抽。原来,她果然是心疼他的,只是听着他淡淡的诉说,便觉得替他难受。纵然贵为异姓王,脸上总带着温和的笑意,怕是自小到大,也没有几天是快活的。 锦衣玉食又如何?仆佣如云,仍然会担心某天遭到毒手。放浪形骸,流连楚馆,却未必是真正所喜,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若是真像刘禅那样浑浑噩噩,乐不思蜀倒也罢了,可他身上背负着父亲的死,心里又始终装着祖辈的基业,那才是更痛苦的。 “你受了伤,我怕你着凉。”她压下心里的悸动,喃喃解释。 “我知道。”孟子惆一笑,微微用力,严真真便端端正正地坐到了他的膝上,他的脸,离她如此之近,她甚至能够数清他的睫毛。 “真真……”他摩挲着她的脸,近呼呢喃,“我们去卧室……” 啊?严真真惊惶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拒绝:“不。” 孟子惆的笑容,在唇边凝住,那神气有些古怪:“真真,你忘了,你是我的王妃。” 严真真懊恼地发现,其实自己一直都在玩火,而且是站在悬崖边上玩。她以为自己的身体还是一个小女孩子,孟子惆未必真的对自己有兴趣。可是却忘了,在古代,十五六岁的女孩儿已经算是成年,甚至有更多这样大的女孩儿,已经为人母。孟子惆愿意让自己接替临川太妃管理整个王府,不就是已经承认自己是成人么? 若是他求欢,自己不管从哪一个方面,都不能够拒绝。可是,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什么,以至于她在他的身边,还能倚小卖小,不解风情地与他保持一种适度的关系。 柳下惠之所以成为柳下惠,若非他生理上有着天然的缺陷,便是有着更深一层的原因。孟子惆与自己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相敬如宾…… 孟子惆的脸上,浮出了苦涩的笑容:“我会等你,直到你心甘情愿。” 严真真的头猛地后仰,似乎被吓着了,嘴唇翕合了两回,仍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好了,别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孟子惆却又轻声一笑,看着她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记住,你是我的王妃。” 这句话,他说过不止一遍。严真真回想起来,才觉得每一次说起的时候,竟都带着种深意,而她从来不曾注意。 “对不起,我只是……” “你拿出了陪嫁的紫参救我一命,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孟子惆摇头,松开了她的手,“我对你也算不上好,就是生出异心,那也没有什么。但是,你是我的王妃,这一辈子,只能是我的王妃。哪怕……有人会替你杀了刘涛,我也不会放你走。” 严真真再度受到惊吓,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我还有事,你自个儿先歇着,回头再来看你。”孟子惆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的意思,看到在门口露面的王志中后,便顺势站了起来,“放心,我要的是你的心,可不仅仅是你的人。” 他轻描淡写地甩下这句话,又去干他的“正事”,留下严真真失魂落魄,跌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能改变姿势。 原来她的“奸-情”并非天衣无缝的,孟子惆就算并不知道另一个男主角是谁,至少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天旻虽然不至于要浸猪笼,可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孟子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送自己去临川别院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有所猜疑? 会不会龙渊的存在,已经被孟子惆知道?可是龙渊行事素来小心,除了联华超市刚开的时候,他们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以孟子惆的脾气,如果真知道是龙渊,恐怕不会这么太平。他手底下杀的人,未必就比龙渊少几个。 严真真心乱如麻,想得头痛,直想到暮色上涌,仍然没有改变跪坐着的姿势。 直到碧柳的声音响起:“哎呀,王妃怎么睡在这儿?身上烫得厉害,快,快叫太医!”(未完待续) ------------ 第338章 我喂你 其实跟来的并不是太医,只是一名军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了,碧柳惶急地把军医请进房间,严真真浑身滚烫,已陷入昏睡。 “王妃忧思过重,受了惊吓,又因睡在风口着了凉,感染了风寒。好在王妃素日时常走动,倒不大妨事。”军医迅速了开了一副药,沉吟半响,又删减了两味。 碧柳忧心地问:“太医因何删了两味?” “毕竟是姑娘家的身子,不比军中,虎狼之药不可用,还宜用温和之药。” 听了军医的解释,碧柳把心又提了起来。虽然她口称太医,不过是为了表示尊敬。可人家实实在在是军中供职的,平常看的都是军中的士兵。这些人可是摸滚打爬,样样来得的。严真真可是养在深闺里的,这些药想想还真禁不起,这军医会不会看病啊? 可是展目四顾,除了这一位,还真没有第二位妙手医生,只得惴惴不安地拿着方子去让人抓药。想想不放心,亲自跟到药铺,又把掌柜盘问了一通,确认了药可用,这才放心地按方抓药。 严真真昏昏沉沉醒来,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手心和额头都很烫,看来是发烧了。想来这大半夜的自责,外加在风口里睡着,毫无意外的感冒了。鼻子塞得厉害,她也不急,反正在空间里睡一觉,百病全消。 眼看着碧柳追着侍卫出去,正觉时机来临,却见门口的帘子掀开,孟子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还是一袭月白色的精致绸衫。 唉,看来一时半会儿是逮不着机会啦!严真真颓然地把半支起的身子往后仰倒,欲哭无泪。虽然她其实并不反对见到孟子惆,可时机不对啊…… 孟子惆当然不知道她心里打的小九九,见她倒向枕畔,还当她气力不支,顿时急步上前,一把揽住:“怎么会病成这样?碧柳呢?你都病成这样,竟还不在身边服侍,枉我素日还觉得这丫头忠心耿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严真真顺势枕在他的手臂上。很想大哭一场。她好不容易看着房中没人,能遁去空间养“病”。感冒发烧什么的,在现代根本算不了什么大病,可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至少要养一两个月才能康复。当然。如果在空间里,也就倒头睡一觉而已。 “她去抓药了。”她有气无力,嗓子沙哑。 “抓药?叫侍卫去抓就是了。你身边怎么能短了人服侍?”孟子惆急叫军医,听了她患病的缘由,默然良久,才叹息苦笑。“你还在为那几个侍卫的死而自责?你呀,什么时候心思变得这么重?他们也不全因你而亡!” 严真真脑袋昏昏沉沉。闻言只是含糊了说了两句:“总与我脱不了关系,好困啊!” “那你先睡一觉,药煎好了我再叫你。别再胡思乱想,便是不因你,也会在战场上身殁。”孟子惆柔声安慰。 “嗯。”严真真有气无力地点头,却见他撩起袍子坐在一侧,昏头昏脑地问,“你不是有要事么?”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刘涛死后的善后问题罢了。”孟子惆失笑,“你放心睡罢。我在这里陪你。” 严真真头昏眼花,他在这里作陪,那自己还有什么戏唱?想要再接再厉地劝说他离开。又力不从心,只得含糊地劝了一句。便闭目睡去。额上探过一只手,微微带着些凉意,甚是舒服。 “怎么热成这样!”孟子惆皱眉,转头吩咐王志中,“你去扬州城找个专治风寒的大夫来,霍谨虽是医术高明,毕竟只看战场上的军士。” 王志中应声而去,严真真想说“不用”,嗓子眼痛得厉害,也懒得开口。一只手被孟子惆握在掌心,迷迷糊糊地竟睡了过去。 醒来时,房间里一灯如豆。孟子惆正在一旁不知在看什么,眉头锁得很紧。严真真刚咳了一声,孟子惆便转过身来:“醒了?该喝药了,趁热。” 严真真苦着脸:“我还没醒。” 说完便吓了一跳,声音嘶哑得哪里像是自己的声音?自穿越以来,她仗着有空间在身,有点小毛小病的兆头便往空间里一闪,闷头一顿好睡,醒来便百病皆无,哪里用得着受这样的苦楚? 孟子惆被他孩子气的话逗得笑了:“傻话,就是你不醒,也得把你叫起来。乖,先喝了药,再好好睡一觉。” 严真真把被子裹紧,还觉得彻骨的寒意,打了一个哆嗦。孟子惆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已握住了她的手掌:“冷?” “嗯,能不能给我再拿条被子?”她可怜兮兮地问。 孟子惆转头便吩咐了一声,严真真差点想以额撞墙。她原想用这个借口支开孟子惆的,却忘了以孟子惆的身份,这些事哪里用得着自己做? 结果,人没有支开,一碗黑得吓死人的药汁却已端到了自己的唇边。她苦着脸,软软地拒绝:“好苦的,我不喝。” “这么大的人,还怕苦?良药苦口才利于病,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罢?乖,我喝完了药,我给你拿梅子。” 严真真哭笑不得,孟子惆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子哄啊!若是没有空间,她自然捏着鼻子也要一仰脖子喝下去。可是她不有空间宝贝么!可是在孟子惆的火眼金睛之下,她如何逃得开?尤其是某人一下子喝破了她的秘密,心里正自发虚,更不敢冒险闪进空间里去。 “我不想喝,还想再睡一觉。”她把头往后仰,试图离药碗远一些,再远一些。 孟子惆却把药碗拿得很稳:“你要真不喝,我喂你喝?” 严真真正不明所以,孟子惆已就着碗喝了一口,然后朝她凑近。原来是这样的“喂”!严真真吓出一身冷汗,忙伸出手拿碗:“不用了,我自己喝,自己喝……” 这男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么无赖的行径? 硬着头皮,严真真连呼吸都不敢,一口气便直直地把药灌进了喉咙,稍一回味,便差点往外吐:“好苦!” “秘颗梅子。”孟子惆的手指,拈着一颗被糖渍过了的梅。严真真不及放下药碗,直接从他的指尖叼起,差点把他的手指头也含了进去。 “还是苦。”严真真抱怨着,带着娇嗔。因为发烧而显得水光毕现的双眸,竟仿佛含着浓情似的。 “还有,准备了一碟子,你吃多少都够。不过,再吃一两颗也该够了,外头煮了清粥,你吃一点。”孟子惆双拈了一颗梅子,送至她的唇边。 严真真像一只贪吃的猫,又迫不及待地把梅子含进嘴里:“不用,我不饿,不想吃什么粥。” “加了你爱吃的野菜,好容易才找着了几棵的。”孟子惆解释了一句,碧柳已端着粥走了进来。孟子惆伸出手,碧柳有刹那的不知所措。 “给本王,你出去罢。”孟子惆倾身接过粥碗,头也不回地吩咐。 碧柳踯躅了片刻,才欢天喜地,贴心地把房门合紧。 “来,我喂你吃罢。”孟子惆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刚抬头,却发现严真真仿佛被石化似的,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傻了?” 严真真看着他鼓着腮帮子轻轻地吹粥,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模糊。也不知道是被热气蒸的,还是被他的作为感动的,有些什么温热的液体,想要往下流。 粥还是有些烫,但唯有这样的热度,吃到胃里,才觉得暖融融的浑身舒服。原来,他所谓的“喂”,是这样而已。 大厨的手艺再好,也及不上空间里出产的水稻粥。可是严真真却吃得很认真,一口接着一口,甚至她想要端起粥碗,孟子惆也以碗烫为由拒绝了。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严真真觉得刚才的冷意,被热粥赶得无影无踪。浑身的毛孔仿佛一下子张开,颈后微微见汗。 “替你热着,明儿早上再喝一碗。”孟子惆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子,“还冷不冷?” “现在好多了。”严真真回答,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总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不自在。也许是心里的秘密被他一下子敲破了一个,在他的面前,自己有种无所遁形之感。她不想当个透明人,因此把脖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谁知孟子惆却误会了:“还冷?” “不……还好。”严真真低声回答,脸上有点烧得厉害,大概是被这碗热粥给熏的。 孟子惆拿出怀表看了一眼:“唔,时间也不早,我陪你睡罢。” “啊?”严真真傻了眼,看着他也不叫小厮,顾自宽了外袍,脱得只剩下一件小衣,刮肠搜肚,脑袋里却像是一团襁糊,半天没想到词儿。 拒绝的话还没有想出来,孟子惆却已利落地钻进了被子。果然不愧是自幼习武,这动作精省迅速,根本让严真真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 “我……”严真真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整个人都被揽进了孟子惆的怀抱,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 ps:今天显示器坏了,八点四十赶到电脑商场买了个外接显示器,更新晚啦!(未完待续) ------------ 第339章 霸道的温柔 “我……我不冷啊,我真不冷。”严真真结结巴巴。 “手都冰了,还犟嘴呢!”孟子惆把她偏离的身子又搂了过去,实实地压向自己的怀里。 严真真觉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整个人绷紧得像一张弓。在前世不是没有和未婚夫做过类似亲密的动作,可在孟子惆的怀里,却无由地觉得紧张。某人的气场,实在是太大了。 “好了,睡罢!”孟子惆把她的头揽在自己的肩窝,“枕着我的手臂,睡得更香一点儿。” 严真真不知所措地看向他,却见他脸色坦然,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多么荒唐。 “要吹熄蜡烛么?”他问。 “嗯。”严真真下意识地点头。孟子惆以掌风扫灭了蜡烛,房间里漆黑如默,他的面容即使近在咫尺,也模糊得只得勉强看清轮廓。可问题并不在于熄不熄灯,而在于她与他亲密的零距离接触。 隔着薄薄的精棉小衣,她甚至能感觉得出来他衣下的肌肉。手臂微微蜷在他的胸前,似乎想要推开,却没有了力气。 他的气息并不陌生,可也算不上熟悉。她的头枕在他的左臂,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一拍接着一拍,竟然与自己的心跳几乎完全合拍。 她以为自己会紧张得一夜无眠,谁知朦胧的睡意说来就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光大盛。 孟子惆早已经醒了,正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在翻看着不知什么时候送进来的文件和资料。宣纸很薄。可能又是绑在鸽子腿上传递过来的。 “醒了?”尽管严真真只是睁开眼,孟子惆却立刻感觉到了来自她的轻微变化。 “嗯。”严真真的脸蓦然红了。这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我让人端粥进来,今儿炖的是燕窝粥。”孟子惆很自然地搭了腔,似乎想要起身,却忽地改了主意,只是把贴身的小厮叫进来。 跟来扬州的并不是冰荒,但也一样机灵清秀,年纪却比冰荒还要小些。从屋边掩进来之后,目光甚至并不看向床沿。遥遥地听了孟子惆的吩咐,便悄无声息地又出去。 “今儿个好些了没?”孟子惆调转目光,放开手里的一沓纸。 “好多了。”严真真垂下眼皮。他说话时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脸上,麻麻痒痒,说不出是舒服还是窘迫。 一语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确实好多了,至少不再像昨夜那样嘶哑得像一只被拉得年代久远的风箱。 这一觉,睡得很香。甚至比在空间里睡得还要好。严真真有些怔忡了,她并不缺乏在孟子惆身畔入睡的经验,但那时候他还昏迷不醒,她几乎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那就好。”孟子惆满意地微笑。“今儿再喝三帖药,便可减掉一味。” 严真真被他这句话惊吓到了。这药似乎还要继续喝下去?今天喝完三帖,以后还得喝!不过是减掉一味,不还是一样的苦么? “不行,那药真苦。”严真真本能地拒绝,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甜美的嗓音,竟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药苦才有效,看看,今儿的热已经退下去不少,发了一晚上的汗,今儿可觉得身上松散多了?”孟子惆失笑地凝睇着她。 晚上睡得很香甜。高烧甫退的脸庞,如吹弹得破似的,如同一方上好的羊脂白玉。腮上又带了一抹嫣红。双唇也浮着玫瑰的颜色,丰润细腻。阳光透过窗格。落在她的枕畔,更衬得她国色天香,我见犹怜。 隔着两层精棉小衣的胴体,能够感觉得到凹凸有致,玲珑起伏,像一颗已经熟透了的水蜜桃,发出沁甜的幽香。 小女孩已经在他的眼皮底下悄然长大,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可是,她心慌意乱的模样,让他觉得怜惜。 然而,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与他水乳交融的女子,而非一个暖-床的工具。他觉得原本是有这个机会的,却是被自己一手生生断送。那个劫后归来的夜晚,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她在刹那间离他远去。 有时候回想起来,他还会有淡淡的后悔。尽管形势所迫,但他可以做得更技巧一些。他并不知道,某一天,她会在他的心里占据一个更重要的位置。 小厮很快把粥端了上来,燕窝粥炖得恰到火侯,真不知道是否算准了时间。飘着的几片碧油油的菜叶子,更让人看了便胃口大开。 严真真伸手端碗,却扑了个空。孟子惆已经很自然地接了过去:“我喂你罢。” 闲杂人等,自然在第一时间退了出去。可即使没有人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严真真还是觉得脸红耳热,甚至怀疑,自己的高烧大概还没有退下去。 “我……有手的!”她娇嗔。 孟子惆的理由,却光明正大:“我知道,可你高热甫退,这会儿还虚着。若是把粥泼了,还得让人来换褥子。” 她只是感个冒发个烧,又不是断了手脚!严真真瞪了他一眼,却很快收回了目光。 因为他的神情,温柔得似乎能够一下子掐出一把水来。他的神情,让她心慌,也就顾不上再和他争执。 头靠在他的臂弯里,他的一只手臂穿过她的后脑端着碗,而另一只手则拿着小勺子。 总觉得他的态度,像是对对待一个孩子,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竟觉得自己就是他心爱的孩子,身心都是暖暖的,如同泡在一汪温泉里,每一个毛孔,都在享受幸福的极致。 “好了。”吃完最后一勺,严真真忙偏过头,想要溜下他的臂弯。他的气息,冲斥着她的每一个毛孔,让她几乎想要溺毙了事。 “再来一碗。”孟子惆的话虽然温柔,却因为长期在上位,而有一股子不容反驳的气势。严真真刚想开口,小厮已经又端上了一碗。 严真真觉得,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这是她想往的场景,可人却不是那一个。难以想像,龙渊会做出这样温柔的动作,可她觉得,自己已经私心相许,便不该再与孟子惆有这样亲密的动作。但他的温柔里,分明掩藏着霸道。而她,却不知该如何拒绝。甚而至于,她其实是乐于享受着他的温柔的。 两碗粥过后,孟子惆才放任她把自己裹进被子。尽管某个部位在叫嚣着索取,可他记得她风寒未愈,禁不起自己的征伐,只得生生忍下。 对上她,觉得自己想要的,总是得不到。柳下惠,大概便是这样炼成的罢。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唇角一直是上勾的。从来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手喂一个女子吃粥,可喂着她的时候,他却觉得一种难言的幸福。 他发现,他愿意宠着她,哪怕把她宠到天上去。看着她羞涩的容颜,他觉得世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凝视着她闭上的眼,他反驳了自己的想法:不,他还会更幸福的。有一天,当她全心全意地对上自己,他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你养一会神,药已经煎上了。”他的手指勾画着她细腻的肌肤,指尖也觉得热烫了起来。和她相拥而眠,真是世上最最残酷的考验。 “啊?还要吃啊!”严真真忘了装睡,惨叫连连。 她倏然垮下去的小脸,让他心疼。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表情会牵动自己的每一根神经。他想看她的笑靥,所以,有时候他甚至是带着痛苦,纵容她的撒野。 当他怀疑自己并非她心里唯一的时候,不是没想过从此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眉间的轻愁,让他忍痛选择了适度的放手。他想看她眉宇间毫不作伪的欢喜,他想看她扬起唇角时候的得意。 “不吃怎么会好呢?我让人替你准备了你爱吃的杏仁糕,特意多放了糖。”孟子惆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 严真真还想找说辞,可是抬起头,一下子撞进了他的眸子,不由得怔住。那里面,盛装了多少东西!是关切,是担忧,是宠溺,是……说不清道不明,却狠狠地攫住了她的心。 一时间,什么借口都想不出来,一口气把药朝喉咙里倒了进去。这一次,竟然没有觉得有多苦,只是杏仁糕显得格外的甜。 孟子惆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脸,看着她脸部的变化,满意地笑了。不管她对谁有过蓦然心动,但她是他的,谁也抢不走。日久才能生情,他就不信了,他们朝夕相处,严真真还能硬起心肠下堂求去。而经过年余的相处,他也把握住了严真真的性格,典型的只吃软,不吃硬。 “我已经好了。”严真真决定实施哀兵政策。 “还有两帖。” 严真真两眼放光:“两帖以后呢?” “再换其他的药。” “还得吃……”严真真失望得很浓重。 孟子惆看着她一下子失去了神采的眸子,忽然觉得心生不忍:“待你大好,临川诸事安顿妥当,我带你去南方玩。再往南有个美丽的城市,叫做余杭,四季风景如画,你一定会喜欢上那里的。” 杭州?严真真精神一振,正要说话,王志中却掀着帘子进来了:“王爷,陈氏家主求见。”(未完待续) ------------ 第340章 两只狐狸 陈氏家主向来很低调,足迹几乎从不曾离开陈家主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严真真幸灾乐祸地想,反正她一把火就烧掉了陈大公子的窝,这会儿就是不想挪窝,也只得挪出来。这不,钻出乌龟壳,主动来求见孟子惆了。 “让他先候着。”孟子惆老大不高兴,他正和严真真调情调得不亦乐乎呢!陈家的事虽然重要,可一想起如果自己救援不及,他便得永远失去她,便不由自主地迁怒上了陈大公子。 严真真很乐意看到陈大公子吃瘪,顿时笑出了两个小酒窝,看得孟子惆心里痒痒。 “王爷,我能跟去瞧瞧么?”她静极开始思动,又觉得孟子惆这两天的表现可圈可点,似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小宠溺,便大着胆子提建议。 “你如今还没大好,还是在房里好好睡一觉。”孟子惆拒绝了她的提议,不过脸上淡淡的笑容,让严真真觉得事有可为。 “我已经好了,你看看,血色也好,浑身有劲儿……昨儿个加晚上睡了这么多,再让我睡,那就要成猪了。就是猪,也不带这么睡的嘛!” 孟子惆哑然失笑:“行,不过你多穿一件衣服,就坐在身边儿。若是累了,便自个儿回来,不必强自硬撑着。陈家虽然经营百年,毕竟是商人的底子,扯不了我太大的后腿。况且,毕竟在目前阶段,他和我们的目标,有些一致的。” “嗯。”严真真眨了眨眼睛,这意思岂不是说,她不必太把陈大公子当个人物么?虽然她本来就不想把他当个人物! 于是孟子惆便唤了碧柳进来替严真真梳妆打扮:“不必太隆重,你家主子身子骨儿还没好利索,戴得脖子酸。” 严真真闻言心喜,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让碧柳梳了个漂亮的流云髻,饰以珍珠流苏的簪子,显出另一种华贵雍容的气度来。 孟子惆不知道又去准备了些什么。隔了半刻钟才重又回来,上上下下把严真真一打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唔。不错,这样妆扮起来。才像是我的王妃。” 严真真乐于见陈大公子不被孟子惆待见,心情甚好,噘了嘴唇嗔道:“怎么,意思是说,我平日里不像你的王妃啊!” “嗯,不像。”孟子惆很正经地点头。 “呃……”严真真顿时哑了口,“那我像王妃身边的小丫环么?” 就算是实话。也是挺伤人的啊! “你本来就是我的王妃,还提什么像不像呢?”他的唇畔,又浮出了笑意。 “原来你是开玩笑的!”严真真不满地嘀咕,“欺骗老实人,很有成就感么?真是一只名副其实的狐狸,难怪连皇帝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回临川。” “我是只小狐狸的话,皇帝就是只老狐狸。若不然,我在京里这么些年,会被他压得死死的?这次只是天假其便,外忧内困。他也不能腾出多少手来收拾,才让我谋定而后动,安安然然地回到了临川。其间,也经过了两年的筹划。你却是不知道的。” 严真真恍然:“哦,我看他也不像是个碌碌无为的皇帝嘛!” 这话听得孟子惆又有点吃味:“你倒是很欣赏他。” “当然,比起我家王爷来,那又是差了不止一筹啦!”严真真见风驶舵,赶忙讨好。说完之后,才觉得这话透着分外的亲昵。 “算你还有些眼光。”孟子惆满意地笑了,“走罢,去见见陈大以子,若是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咱们倒又失了优势。” “好。”严真真算了算,也让这位陈氏的现任家主等了一个时辰。再等下去,不是待客之道,也容易让他恼羞成怒。尽管她和陈家有着私人的恩怨,却也不愿意坏了孟子惆的大事。 孟子惆负手而行,严真真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忍不住腹诽:“一点都没有绅士风度,若换在现代,就算不搂着腰,也要牵手而行嘛!” 想着,便有些怔怔的。难道,她竟是希望他牵着自己的手,搂着自己的腰么?明明做这些动作的男人,不该是他。可是刚刚和他共处一室,她竟没有想起龙渊。她堕落了罢?被孟子惆的温柔勾-引了罢? “怎么了?”孟子惆回头,见她的脚步越来越慢,皱眉回身,朝她走了过来,“是不是觉得不舒服?让碧柳扶你回去歇着,看你逞强!” 他虽然埋怨着,可语气却是温柔的。 严真真回过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刚才觉得……我一个女人去见陈氏家主,是不是有点不大妥当?” 孟子惆松了口气,朝她伸出了手:“你是我的王妃,见个客人有什么不妥当的?再说,你与陈大公子也交锋了两次,却始终未见其面,今儿个便让你们见见。” “我只是怕不合规矩,让人笑话临川王府罢了。”严真真吐了吐舌头,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果然让孟子惆疑惑尽去,牵着她的手,一路行至前厅。 陈大公子与他的一奶同胞陈思雨有五分相像,只是皮肤更白,而且是那种不见天日的苍白,看着便有点替他的健康状况担心。陈思雨看着也是清秀的,可毕竟结实,脸上的肤色有健康的光泽。 严真真很乖巧地在孟子惆落座以后,才坐到他右手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侧头看到孟子惆的笑脸,顿时回了一个笑容。忽然觉得,这个笑容,似乎太有默契了点。 “见过王爷,王妃。”陈大公子的脸色很从容,即没有多次暗中出手的心虚,也没有被冷落的难堪。严真真感慨,果然是个人物! “免礼。”孟子惆的语调,温和如春风,仿佛那个在房间里表示要晾着某人的不是他似的。 严真真看得叹为观止,果然这才是政坛上的老手。一个没行礼,一个还道貌岸然地免礼。两人明明私底下已经剑拔弩张,可见面时却又和煦如春。太有才了! 她正襟危坐,觉得自己看起来也应该会莫测高深才对。所以,微微抬起下巴,让自己看起来有点优越感。至少,面对陈大公子,她希望让他觉得不愉快,反正就是不想让他好过。没有实质性的伤害,精神上也要给予适度的重击。 “欣闻王爷携王妃下榻扬州,真是扬州的荣幸。”陈大公子的开场白,说得很官样文章。严真真听得有点想吐,明明此人早就知道自己的行踪,甚至还想行杀人灭口之能事,这会儿居然还能装出不知情,真不知道脸上的皮有几尺的厚度。 在这一方面,孟子惆似乎也不落下风,笑容温和,神态亲切,仿佛刚才故意让陈大公子枯候半个小时的人不是他。言里语外,都透着种欣悦。 严真真觉得这种场合,完全没有自己发言的必要,决定把自己当作壁花,还是一朵超小型的。只当自己带了两只耳朵,侧耳倾听,听着听着,却不由得走了神。 你来我往,气氛好得不得了。如果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严真真甚至会以为,这是两个久不相见的老朋友,把酒畅谈。 孟子惆固然笑意吟吟,陈大公子也是满面笑容。你来我往,说得好不热乎,却半天没有说到正题。严真真听得气闷,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居然已经讲了半个时辰! 早知道,这个热闹,不看也罢。她百无聊赖,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手指甲。幸好古代的衣服袖子宽大,她尽可以在袖中舞动乾坤,而不必担心别人能看到。 不过,当她偶一转头,看到孟子惆带着点戏谑的笑容时,才知道自己的小把戏,被他逮了个正着。正有点心慌,却听孟子惆已经含着笑意,把话题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大公子恐怕还不曾见过,这是本王的王妃,娘家严氏。” 严真真一个激凌,把手指头端端正正地放到膝盖上,含笑颔首。不过,她没有眼前这两只狐狸的功力,总觉得自己的笑有点僵硬,因为她的腮帮子似乎笑得有点酸了。 “是,久闻王妃才名,却一直无缘识荆。今日得见,三生有幸。”陈大公子的态度绝对无懈可击。 严真真很郁闷,再这样下去,他们倒还言笑晏晏,恐怕自己的笑容,真要挂不上了。 “才女之名万不敢当,早听说陈大公子才名远播。”严真真说了两句场面话,实在不想再捧下去,干脆闭了嘴,把目光转向窗外。 孟子惆少不得又替她谦逊了两句,顺带着再捧了陈大公子一番。严真真很想起身走人,可偏又是自己死皮赖脸跟来的,对上孟子惆的笑脸后,只得仍然端坐着挨时间。 “关于陈家的那批货,还望王爷高抬贵手。”最终没能沉住气的,居然是陈大公子。严真真听得好奇,似乎孟子惆把人家的货给阴了,顿时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 “货的事好说,既是陈家的,自然不能留难。”孟子惆仍然笑意吟吟,“只是这几日本王的王妃偶感风寒,怕是还要在扬州滞留一段时间。待得她稍好些,再送回临川将养。” 严真真看到陈大公子的脸色变了一变,顿时乐不可支。原来孟子惆不知不觉的,竟然把黑手伸到了陈家的头上,而且还让人发不出火,说不出理来。 ps:感谢亲们支持小猪的名家访谈,鞠躬相谢,标准九十度,绝不打折!么么……(未完待续) ------------ 第341章 没有更好的借口 陈大公子走的时候,虽然还称得上风度,但一张俊脸明显地变了形。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孟子惆并不否认陈氏的货与他有关,却把话题绕在严真真的身上。陈大公子最终拿出最好的人参“贿赂”,也只是把时间提前了半个月。 严真真看着陈氏众人护着陈大公子离开,才转头嗔道:“原来你是带我做挡箭牌来了!倒让你找着了个好借口,陈大公子这回吃了个闷亏。” “他敢找人伤你,这个闷亏,不吃也得吃!”孟子惆的脸色一沉,看着陈大公子的背影,“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严真真意外地看向他,按理说,孟子惆并不是一个为了一己小利而枉顾大局的人,为何会在她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许下诺言呢? “王爷,还需顾全大局。我与陈大公子之间,虽然是不死不休之局,却只是我与他的私人恩怨。”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让孟子惆替她复仇这个极具诱惑力的念头。 他身系整个临川,即使她以私废公,也不能让临川好不容易开始复苏的经济就此衰退。况且,在北方的京城,还有一头猛虎在等候最佳的机会。如果孟子惆不能拉拢陈家,与陈氏作出某些方面的妥协,势必无法经受腹背受敌的重创。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孟子惆微微阴沉了脸,扶住了她的胳膊,目光近乎凶狠地盯着她,“有人能为你刺杀刘涛,我就能为你击败陈大公子。” 严真真半启樱唇,喉咙里发出一个毫无实际意义的声音。他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与龙渊比个高低?她顿时觉得头痛如裂。人家龙渊是杀手,但求千里取人首级,根本就不必再有什么后续的考量。可孟子惆能一样么?在他的身后,站着整个临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当初三大异姓王的封地,以临川王最小,但地理位置最为优越。北可进逼京城,南可放马江南,如同一把刺在天旻王朝的尖刃,随时都能威胁皇帝的统治。难怪宪宗皇帝自盛年起便着手对付孟子惆的父亲,及至皇帝继位。还不肯放过孟子惆。 严真真难以想像,孟子惆小时候,是如何能从夹缝里求得生存的。 看着他严肃而冷峻的面容,她忽然觉得心疼。女人总是多少有些母性,更何况严真真还是一个自小缺少母爱的孩子。孟子惆的神情和得境。让她得到了深深的共鸣。想也不想,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 “相信我。日后我所能做的,不会比他更少。”孟子惆任由她把自己的大手放在她的掌中,忽地反手一握,又叠上一只手。她柔软的小手。便完完全全地落到了他的掌心。这一刻,他竟觉得可以拥有全世界。 “我……不是的。你恐怕误会了。”严真真有些心慌,“我没有做什么……” 她想说自己仍然白璧无瑕,可是想到自己在精神上,早已经出轨了不止一两次,便觉得说不下去。 孟子惆却误会了她的心虚,看着她紧紧咬住了唇,忽然抬起手,把指尖探进她的贝齿:“我知道,你还是完璧之身。” “啊?”严真真没卢到迎来的是这样的答案,“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身形便知道了。”孟子惆含糊其词。当然不肯告诉她,几乎她的所有一切都会有人全程监控持。只是他对严真真的重视,是从别院开始。竟没有发现那个神秘黑衣人的身份。因为他们仅仅凭窗而谈,因此他也把心里发了酵的陈醋。狠狠地压在心田之间。 “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解救了严真真的尴尬。 “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受了凉?”孟子惆把她揽进怀里,轻轻以手拍背。 “不是的,我只是……也许是风寒到了一定的阶段,便会出现咳嗽的症状。”严真真信口胡诌,“刚才那批货,究竟是什么,竟然劳动陈氏的家主亲自上门求情?” “是一批黄白之物和丝绸。” “金银?”严真真纳罕,“是不是数量很多?” “若是数量少了,你觉得陈大公子会亲自出面么?以往这些事,都是陈思雨替他做了的。看来,陈氏兄弟果然已经生出离心,但凡不能同心协力,陈氏也不会有什么好起色。” 严真真想了想说道:“陈思雨不会跟他哥哥争权的,他在陈家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替他那位体弱多病的哥哥撑住场面而已。当时陈大公子匆促接手,家族不稳,幸好有了他的力挺,否则今天的陈家,指不定已经没落了呢!唉,若是真没落了那该多好,陈大公子不掌权,也就不会黑心到火烧别院,秀娘也就不会……” “没有他,还会有别人。没有陈家,也会有别的家族。”孟子惆看她伤感,忙握住了她的柔荑,以示安慰。 “嗯,我明白。”严真真感激地一笑,“我不会再为秀娘伤心了,因为她一定不会希望我这样。她总是希望我过得幸福快乐,平平安安。” 事实上,秀娘还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她与孟子惆白首偕老。当然,这句话,严真真是不会说出来的。 “这样想就对了。”孟子惆欣慰,“你放心,那批货我不会黑吃黑,如今的临川,最大的问题并不是没有金银投入,而是缺少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我们要做的,不完全是投入纯粹的金银,而是要吸引更多的商家,进驻临川。税收减少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则需要商人们对临川有信心。” 严真真若有所思地点头:“信心,这可真是一个玄而又玄的东西,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引导。不过,联华超市运营良好,每天进账的可是真金白银。临川并不缺乏购买力,现在的难题是卖方市场的严重溃乏。” “正是。”孟子惆心事重重,“我已经让当铺和钱庄,现在已经相继进驻。” “啊?”严真真吃惊不小,“那是你的……” 孟子惆苦笑:“不错,那实际上是我的产业。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赚银子。朝廷虽有俸禄,毕竟杯水车薪。不过现在看来,幸好当时还有几家铺子,这两日,我已经陆续从余杭移到临川。” “你还开到了余杭……”严真真无语。 孟子惆牵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缓缓前行:“不能开在金陵和扬州,目标太大。而余杭离京城远,商业规模还不能与金陵和扬州相比,不会引起皇帝的注意。” “嗯。”严真真点头,又惊讶地扬起眉,“当时你才多大?” “六七岁的样子罢。” 严真真肃然起敬,六七岁?那时候她才上小学一年级,可能为了一颗糖与小朋友斗气呢! “形势逼人,只得接手父亲留下的铺子。”孟子惆感慨,“若不然,怕我还在父亲膝下背史读经呢!” 严真真赧不语,比起孟子惆来,自己可幸福多了。史和经?她在空间里长日漫漫的时候,才会断断续续地翻几页呢!六七岁的小孩子,不正是爱玩儿的年龄吗? “咳咳!”穿堂里的风有些大,严真真被风一灌,喉咙发痒,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孟子惆紧张地问:“怎么又咳了起来?赶紧回去再服一帖药,可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乱跑,好好儿地在房间里歇着。” “没有什么的,只是咳两声而已。” “快把医生请过来给王妃看脉。”孟子惆根本不理她的解释,回头吩咐了小厮,带着她的脚步,明显快了起来。 王志中却等在房间门外,见两人相携而行,虽微觉诧异,倒也没有露出什么声色,上前施了一礼:“王爷,临川来信。” “送进去罢。”孟子惆头也不回地吩咐,“医生来了么?” 为了看陈大公子,严真真的药里又加了一味。看着黑得几乎发亮的药汁,严真真还没有喝,便已经觉得舌头发苦。 孟子惆的脸色,有些焦急。看了来自临川的消息过后,便更焦急了。严真真没好意思再装痴卖娇,犹豫了一会儿,便仰着脖子一口灌了下去。 放下手里的纸条,孟子惆看向严真真,似乎有些犹豫:“再留两天。” 严真真打量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有急事,你带着人先回临川?过两天,我再和碧柳回去。” 她还能留下来,看看扬州有什么可为呢!孟子惆在身边,总觉得有些束手束脚。她不想坏了孟子惆的好事,可做点小动作什么的,应该大有可为罢? 孟子惆似笑非笑:“你急着把我打发走,不会又想要做些什么罢?” “不会!”严真真本能地反驳。 对于她的信用,孟子惆始终持怀疑态度,闻言摇头:“再候你两日,这两天不许出去,好生歇着。你一个留在扬州,那是万万不可。你看看,” 严真真端详了一番他的面色,终于确定某人是不会放任她独自留下,只能撇了撇唇:“算啦,如今我也没有什么,一起回去罢。”(未完待续) ------------ 第342章 第二职业 最终,孟子惆还是轻车简从,先行一步。不过,把他最得力的侍卫王志给留了下来,理由是,她遇见的危险远远大于他。这不是变相地说,她似乎是个倒霉鬼么?不过,对于这个理由,严真真确实无法反驳。她似乎还真多灾多难,就是跟陈大公子明明井水犯不着河水的,也相互交手了几回。 马车里被布置得很舒服,几乎可以媲美后世的豪华轿车。餐桌床榻一应俱全,外表却还是延续了孟子惆一贯的审美观点:低调。青灰色的帘子,外面的空间看着也不算太大。 随手拈了一块杏仁糕,严真真看着对在对面的碧柳问:“小潘的伤势怎么样了?” “已经在恢复了。”碧柳静静地回答,丝毫没有怨怼。对于她来说,主奴观念早就根深蒂固,小潘就是为严真真而死,也是份内事。尽管她会关心,会担心,会忧心,却仍然不会责怪。 严真真取出趁隙去空间里拿出来的三片紫参:“碧柳,你去拿给小潘服用。” 碧柳吃了一惊,连忙摆手:“这如何使得?这紫参珍贵无比,也只有王爷和王妃和能享用。” “如今我没病没灾的,你总不能让我发个热就吃紫参罢?那才叫暴殄天物呢!”严真真佯嗔,把紫参塞进了碧柳的手中。其实,她早就暴殄天物了好几回,反正在空间里,这紫参就跟大萝卜那样稀松平常。她悄悄溜进去的时候,还真的顺口吃了两片。若非王志中是孟子惆坚定的命令执行者,她如今已经能跨马扬鞭了。 “可……”碧柳看着手里紫色的参片犯难。小潘的伤势,若能有紫参。那自然是好得利索。但这东西毕竟是大内都珍视的补品,给一个普通的侍卫,却是头一份儿。 “小潘是因我而受伤的,若非他……带着人力阻,如今我早就横尸瘦西湖,哪里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严真真知道碧柳不比螺儿懂得变通,有时候脑袋里就只有一根筋,半天都转不过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那是份内……” 严真真截口:“那可是救命大恩!若没了我,这紫参自然没了。如今只给他三两片儿,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你也不希望小潘日后落下病根罢?” “多谢王妃!”碧柳猛地跪了下来。马车里空间甚小,她便在榻子上磕了个头。 “去罢。”严真真欣然点头。总算把这头小倔驴给说服了! “是。”碧柳感激地又磕了个头,才小心翼翼地用绢帕包着紫参出了马车,又回头道,“王妃若有吩咐。只管使唤,奴婢听得见的。” 严真真失笑:“我吃了睡,睡了吃。还要吩咐什么!你只管去,小潘伤得重,是该有上有细心的人好好照料着。他们都是男人,总不及你细心。去照料两日罢。” 碧柳咬着牙红了脸:“奴婢怎能……” “人家好歹也是为了咱们受的伤,去照顾一两日又算什么!”严真真很热心地再度当起了红娘。 “是。奴婢明白。”碧柳很温顺地答应了,仿佛还带着两分勉强。可是严真真掀开车帘子看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脚步比往常的节奏快得多。 “看来,我日后开个婚姻介绍所什么的,收入应该也相当可观。咦?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一招?还拼死拼活地干,最终只能混个温饱……”严真真遗憾地想着,低头闪进了空间。 “真真,快来看产出来的珍珠!”小黄鸢正百无聊赖地“练习”着自己的飞行技术,见严真真闪进空间。顿时俯冲下来,献宝似地奉了自己的一对爪子。 “啊?这么快就能产珍珠了?”严真真的脸皮抽了抽,这才几天功夫啊。这珍珠也未免太不值钱了点罢?她似乎看到了满天的珍珠飞舞,最终化成了金山和银山。这可是标准的无本生意。连养珍珠的蚌都是小黄鸢白抓来的。 小黄鸢没好气地看着严真真满眼的朵朵桃花,无情地打消了她的幻想:“只有一颗,因为在河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哦。”严真真从狂喜中清醒过来,自嘲地摇了摇头,自己是有点贪心了,竟想几天功夫便能够产出几串珍珠,简直是没天理啊! 她接过珍珠,并不是空间里弥漫的紫色。不过,珍珠很圆润,泛着柔和的光泽。猛看是白色的,细看又带着点粉色。尽管这两种颜色都是最常见的,不过珍珠本身的光泽和圆润度都相当好。 “唔,可以做个吊坠。”严真真品评完毕,很满意地点头。虽然不是罕见的黑珍珠,不过无本的生意嘛,不能要求太高是不是? “珠子有点小。”小黄鸢倒不是很感兴趣,“这是在空间外生长出来的珍珠,原本不见得有这么好的品质。你想想看,如果是直接在空间里孕育而成的,会是什么样子?” 严真真欣喜道:“你是说,品质比这颗要好?” 小黄鸢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现在才反应过来,你可真是木讷!那不是肯定的结果么?” 因为心里欢喜,严真真也不在乎它的口气,只是端详着手里的珍珠,脸上已是漾满了笑意:“小黄鸟,这一次你居功至伟,再给你种一圈苹果树!” 它虽然爱吃苹果,可至于这么贪吃么?小黄鸢更没好气,怏怏不乐:“只要你高兴就好。” 严真真诧异地抬起头:“咦,你今天怎么不大高兴?” “没什么。”小黄鸢落到地上,低头看着金色的土壤,仿佛那里面钻出了一个特大号苹果似的。 “不是因为我的原因罢?”严真真试探着问。 小黄鸢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怎么还不明白,除了她,还会有谁能让自己情绪波动得厉害? “你觉得呢?珍珠虽然不至于几天就有一颗,不过也不会太久。”小黄鸢无情无绪地交代了一句,招呼也不打一声,便飞得无影无踪,留下严真真茫然地举着手里的珍珠,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这颗珍珠的产出,竟会惹起小黄鸢的不快。 “更年期?”她推测着,觉得有点无稽,担忧地看着小黄鸢消失的苹果林,自言自语,“什么嘛,相处这么久的时间了,说话还这么阴阳怪气的……真是,人家是越长越成熟,这只小鸟倒长成小孩儿脾气了。” 小黄鸢其实并没有飞远,毕竟等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等她进来,只是有时候听她的话,总觉得心里不舒坦,才会一飞了之。可听着她的抱怨,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最终只化成一声叹息。 严真真甩甩头,甩去了对小黄鸢异常的猜测。毕竟一只鸟,不能站在人的立场上去考虑嘛! 她走到湖边,两只小老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围在她的脚边,亲昵地咬着她的裤管。 “还是嘻嘻和哈哈更可爱。”严真真蹲下来摸着两只小白虎的脑袋感慨,把跟在她身后的小黄鸢气得不轻。 “真真,我们游泳!”小白虎们快乐地助跑了一段,很潇洒地落到海里,乘风破浪而去。看着两虎灵活地在湖里嬉戏,严真真觉得被压抑了几天的心情,一下子被释放了。 那些死亡的阴影,从头顶拂开。她相信起现代的泳衣,尽管裸泳是个很诱人的主意,空间里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类,可毕竟还有雄性动物。她其实从来没有那么放得开,所以最终才会与未婚夫失之交臂。 “怎么又想起那些事了!”严真真甩了甩头,“不管他是为了什么而背叛,我也没有机会再去问。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真真也来!” “是啊,别不开心啦!” “快下来,水里可好玩儿啦!” 嘻嘻和哈哈游到岸边,不断地怂恿着严真真。 “不啦,没有游泳的衣服。”严真真摇头拒绝。这个时代,还缺乏裁剪泳衣的材料,不过可以尝试着用有弹性薄绸裁一身试试。 睡饱喝足之后,仍未见小黄鸢的出现。严真真有些失望,无所事事地只得离开。 碧柳果然留在后面一辆马车里服侍小潘,中间只回来伺候严真真吃了一顿饭。严真真倒不介意,难得小两口有这么现成培养感情的时间,她乐得玉成其事。笑眯眯地掰着指头:“螺儿和王志中,碧柳和小潘,不错。这一来,孟子惆身边的人,不都被我收买了么?” 傻笑了一阵,又觉得不对。王志中那个死脑筋且不说他,就是小潘也是孟子惆的死忠派。难道最后是她赔出了两个得力的大丫环? “螺儿和碧柳对我也很忠心啊……好吧,最终各行其是。”严真真扁了扁嘴,放弃了游说王志中和小潘加入自己阵营的打算。 尽管行程从容,还是到了临川。看着破败的城门,严真真更觉得临川要腾飞,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孟子惆和自己尽管已经很努力,但加起来也就只能支持小半条街。 “看来,商人们对临川的前景并不看好……”严真真叹了口气,“璀璨珠宝也可以把总部搬过来,这里的铺子便宜,有的是门面儿。”(未完待续) ------------ 第343章 秘密不成秘密 回到临川的孟子惆很忙,留在书房的时间并不多,每天早出晚归。严真真被他严令留在王府休养,每日三帖药,还会由冰荒按时送来。其实此时的严真真,在空间里进出了这么多回,早已完全康复。 可是看着手里黑乎乎的药汁,她还是会觉得一抹暖意。用日理万机为形容孟子惆的状况,一点也不为过。严真真感慨,看来这个所谓的什么“王”,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做个逍遥王,可不自在多了么? 她腹诽着,撑着下巴看向窗外的天空。古代的天,蓝得让严真真直到今天还有些不自在,澄明清澈,远胜过现代的西藏拉萨。 “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疲累不堪么?”严真真自言自语,旋即冒出了一层冷汗,瞪视着天空中静止的一片白云。 什么时候,她竟然期待着身畔有孟子惆作陪?她不是想要离他越远越好的么?她对孟子惆,竟然生出了依恋之心!那她,又将置龙渊于何地? “王妃,身子骨儿才刚好了那么一点,怎么又站在风口里!”碧柳走进来嗔道,顺手关上了窗户。 “开半扇罢。”严真真心里有事,也不欲与碧柳多纠缠,“我这会儿已经好了,只有你还跟着瞎紧张。” 碧柳笑吟吟地转过头来:“王爷可比奴婢还要紧张呢!” 严真真听她提到孟子惆,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红,把心里莫名的悸动,心慌意乱地压了下来:“他呀……天天忙得连脚跟儿都不沾地。跟跳芭蕾……呃,像是跳舞似的。” “就是再忙,王爷也每天交代冰荒把药煎好呢!”碧柳笑意盎然地看着严真真不自在的脸色,很替自个儿的主子高兴。在她看来,如果严真真能够与孟子惆产下一男半女,那地位便稳如泰山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当然,最好是有个小世子。 “你又知道了!”严真真不好意思地嗔了一句,“行了,你去把咱们的银票好好清点一遍,螺儿那里要用呢!” 她虽然从陈家顺了不少宝贝出来。可惜不能光明正大地变卖。而私底下,又有谁能吃下这么多的货?因此,她也只能由着螺儿去借高利贷。 “如果我有个钱庄就好了,像后世的银行一样……咦!”严真真自言自语,忽然眉心一跳。钱庄。孟子惆不是有现成的么?若是由他出资借贷,利息至少要少掉一半。可是,这么一来。璀璨珠宝和自己的关系,便会被他知道。 咬着唇,严真真想想自己空间里的身家,还是决定任由螺儿去告贷。大不了。到时候联系个海外买家,把陈家的首饰连锅端出去。孟子惆不是说了么?如今陈孟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弊。不管是陈大公子,还是孟子惆,都是能忍常人不能忍之辈,不会为这点“小事”而化玉帛为干戈的。 把药倒进窗外,严真真小小地内疚了一把。其实她也不想辜负孟子惆的好意,可是那些药实在难吃。况且,她在空间里睡过一觉之后,便已经浑身舒坦。那些感冒的症状,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吃药?那不是自己找虐么! 当然。她倒完药之后,还把自己的洗脸水也给倒了下去,冲淡药的味道。门前的芭蕉树。经过药灌,似乎叶片的边缘开始有点焦痕。 “牺牲了你。成全了我,莫怪莫怪。”严真真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才眉开眼笑地合上窗户。罪证被消灭掉了,她也对芭蕉树道过了歉,自然心安理得。 “真真!”无奈的声音,骤然响起,把严真真吓了好大的一跳。 “啊?啊?”她张着唇,手里还端着铜盆。 “就是看着好了,也要再吃几帖药巩固一下。”孟子惆满脸无可奈何的神气,身上的白色长袍仍然一尘不染。不过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褶边皱得厉害。看来,他已经忙到有两天没换衣衫。 “已经巩固过了。”严真真噘了噘唇,眼珠一转,顾左右而言他,“王爷,虽然临川诸事待举,可也不能什么都由你亲自去管着罢?冰荒和王志中他们都很能干,分一点事儿给他们,自个儿也好轻松一些。” 虽然有转移话题之嫌,但这也是她的心里话。在现代管理学中,真正的ceo并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用人,用好人,那才是成功之道。 “我何尝不知道?”孟子惆叹了口气,“可是手里的人实在太少,虽然早几年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可毕竟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也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冰荒他们几个,还是当初收的孤儿呢!” 提到孤儿,严真真想到了寄宿在卢家庄的那群孩子。当初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如今看着小兰和小辉把京城的璀璨珠宝打理得井井有条,倒又生出再接一批孩子来临川的念头。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孟子惆走过来,很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坐在一侧的贵妃榻上。连续的忙碌,终于还是在眉宇间写下了疲惫两个字。 在严真真面前,他也不必掩饰什么。因为她一手把自己从昏迷中唤醒,最狼狈的一面都已经被她看了个彻底,还有什么好掩饰的? “有茶没?”他问,脑袋已经靠在靠背上。 “嗯,有。”严真真随口回答,把放在一侧的茶杯端了过来,忽地又缩回了手,尴尬地笑,“呃……这是我喝过的。” “没关系。”孟子惆睁开眼,伸手把茶杯接了过去,很自然地便呷了一口,“这茶的味道倒是特别……” 严真真笑道:“我加了一点金银花在里面,清火的嘛!” 这可是她自空间里带出来的,味道特别的芬芳。 “不错,这味道喝着比往常的要好。”孟子惆点头,又呷了一口,“以后你便给我泡这个茶。” “以后?”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可你不是天天忙得不见人影么?我就是泡了又给谁喝去!” “怎么……抱怨我没陪你了?”孟子惆的笑容虽然很淡,可却透着股喜悦的味道。 “才没有。”严真真娇嗔了一句,“好男儿志在四方,自然不可能陷于闺阁。” 孟子惆动容:“好一个好男儿志在四方,果然不负才女之名!” 严真真大汗,这句话在后世可是人人皆知,跟才女二字根本浑身搭不上介。讪讪地笑了笑,她转过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你真不希望我陪着么?”孟子惆却偏偏凑过了脑袋,给严真真的感觉,分明像一块牛皮糖。 严真真好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死皮赖脸的模样,可他的脸还是那么俊,根本让人生不出一丝恶感。严真真再度感慨,一副好的皮囊,可真是让人沾光不少啊! “你是临川王,又不是兔儿爷。”她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可是眼底的笑意,让孟子惆松了口气。这样的行径,原不是他的风格,不过是想打探一下严真真的心思罢了。 而结果,令他很满意。至少,他能看得出来,严真真不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总是小心提防。她的一喜一怒,都没有戴着惯常的面具,看起来越发觉得赏心悦目。 “你的璀璨珠宝,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开张?”孟子惆不经意间问出的一句话,让严真真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呃……”她只觉得喉咙口紧得像是塞了个什么,想说一句话来掩饰,竟是发不出声音。 她把璀璨珠宝当作了自己最终安身立命的所在,因此平时行事格外小心。螺儿每次前往璀璨珠宝,都会在联华超市耽搁一会儿,给人以人在联华的错觉。可是,孟子惆怎么会知道的? 孟子惆好笑地看着她像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咳了一声:“我知道你是个商业奇才,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弄出两个铺子来!” “我,我……”严真真心念斗转,痛苦地想道:难道我得把璀璨珠宝也放弃?可是再接下去开的铺子,不还是会有被孟子惆发现的一天么? “牌子都挂上去了,可还没点儿动静!”孟子惆嗔道。 严真真颓然地低头,很是丧气。幸好自己的空间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倒不必发愁冻死街头。这是唯一能令严真真安慰的地方,所以精神多少还是振作了一点点。 “待得你大好,我把绸缎铺子和成衣铺子也交给你,把它们开成连锁商铺罢。”孟子惆看着她脸色翻来覆去地变了好几变,最后终于忍不住表明了态度。尽管对于她千遮万掩的行径不满,可想想自己不也有大把的秘密么?又加上严真真那副似乎末日来临的神气,更让人觉得可怜,心里的那把火,也就渐渐地散了。 “啊?”严真真不解。 孟子惆笑道:“你说得对,我应该把事务分下去,这商业的一块,便交给你罢。反正你手里也有螺儿和抱冬分担着,再不济,把小兰和小辉也召到临川来。” 严真真垂头丧气,看来自己的秘密,在孟子惆的面前,根本就不成其为秘密,枉费自己花了这么多的心血欲盖弥彰!(未完待续) ------------ 第344章 夫唱妇随的背后 尽管自己与璀璨珠宝的秘密被孟子惆知悉,令严真真觉得很是沮丧。不过,这样一来,孟子惆倒不禁止她走出临川府,她管理联华超市和璀璨珠宝,以及孟子惆交到自己手上的那些铺子,便变得顺理成章。更重要的是,她发现孟子惆交给自己的那几个铺子,比想像中的还要庞大。 “王妃,王爷的这些铺子自有人打理,咱们不必多费心血。”螺儿安慰愁眉苦脸的严真真。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还是一盘散沙,若是把它们整合起来,应该会产生更大的效益。”严真真想到的,却是后世的集团公司。如果把临川的这些铺子包装成类似于后世集团公司的规模,在抗风险和盈利能力方面,应该会有更长足的发展。 孟子惆的小朝廷,她插不上手。但自己的经济理念,应该远远凌驾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螺儿不过是领会了她讲述的政治经济学原理,便把联华超市和璀璨珠宝经营得有声有色,甚至引起了百年老店的眼红。 “可是这些铺子,都各不相同的啊!”螺儿不了解集团公司,因此提出质疑,“奴婢觉得把这些铺子都开成连锁铺子,用统一的标识,像联华超市那样,应该也会有资源共享的好处。” “嗯,临川集团……”严真真漫不经心地点头,仍然在考虑组建集团公司的问题。 “王妃!”螺儿哭笑不得,“奴婢觉得,这些铺子各不相同,怎么用统一的名称?比如说,安润堂是药铺子,可不能用在珠宝店罢?再比如说。丰华米铺,那也不能用到钱庄上呀!” 严真真以驳:“有什么不可以呢?既然王爷是临川王,我们不如命名为临川集团。而安润堂和丰华米铺,只是临川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呃,就是说其中的一个铺子。并没有冲突呀!” 螺儿被绕得有些糊涂:“王妃是说,一个铺子用两块牌子么?这么一来。别人更弄不清铺子的名称了!” “不会的,我们可以把临川集团这四个字,做成一个标记。凡是临川集团旗下的铺子,都必须画上这么一个标记。这么一来,不管铺子叫什么名字,只要看到这个标记,便都能知道这是临川集团的。” “可奴婢觉得这完全没有必要……” “怎么会没有?”严真真兴致勃勃。“你想想看,咱们若是打广告、做宣传,根本不必一个个地做。但凡把临川集团的标记给拿出去,等于旗下十八间铺子都宣传到了,节约了广告成本嘛!这还只是其一,其他的好处更是不胜枚举。” 没错,除了联华超市和璀璨珠宝,其余十六间铺子,都是孟子惆交给她的。严真真很难想像,地位尊崇的异姓王。竟然也是一位大商人,甚至还在余杭的港口,拥有自己的两条海船。 螺儿最终还是被严真真说服了,紧锣密鼓地组建临川集团。严真真则把两手一摊。又当起了甩手掌柜。螺儿是个事业狂,每天深更半夜才回府。连带着抱冬也开始被她带成了夜猫子,两人各管着一摊子事儿。 “把小兰和小辉接过来罢,京城那边的铺子让其他人接手。孤儿院里,不还有不少人么?” “幸好金陵那边有升平和宛儿。”螺儿捶了捶腰,在严真真面前也不能再端坐如松。 “对啊,还有他们两口子呢,不如调过来帮你们的忙。”严真真立刻眼睛一亮,“金陵那边诸事已定,璀璨珠宝的开张也顺利,不用他两口子坐镇。” 螺儿忙摆手:“不行。” 严真真疑惑地问:“怎么?你现在还不相信宛儿么?我倒是觉得不至于,她对齐红鸾是彻底失望了。即使对齐红鸾保持礼貌上的尊重,也不会因为她而损害咱们的利益。毕竟,她和升平,与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这世界上,哪怕忠心是假,利益关系却是最稳当的。” “奴婢当然信得过升平和宛儿,只是奴婢有这么个设想,既然组建集团,那咱们的铺子总得也开到金陵去。扬州那里有陈氏,我们可以缓一缓。但金陵既为天旻乃至大陆最繁华的都市,咱们可不能放弃这块市场。”螺儿冷静地说道。 严真真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让升平留在金陵,在那里同时开出十来个铺子?这样的阵仗有点大,在资金方面,恐怕还有待商榷。我手里还有一些首饰,若是变卖的话可以凑足资金。不过,目前还有一些麻烦,恐怕到时候得不偿失。” “不用王妃变卖首饰!”螺儿忙道。她以为严真真指的是得自严夫人的遗物,那是女儿对母亲最终的缅怀。即使借贷无门,她也不会动念到这些东西上。 抱冬发愁:“这么一来,咱们只得再去借贷了。不过,奴婢觉得那些借贷利息,委实太高了。若是借贷用来救急倒也不妨,长期借贷这么庞大的资金,那岂不成了替高利贷赚银子么?” “咱们不是还有个钱庄么?”严真真打起了孟子惆钱庄的主意。古代的钱庄,是靠着收取手续费什么的经营,并不靠存贷利差。也就是说,要把钱存在钱庄,不但没有利息可拿,而且还要付保管费的。一般的老百姓,银子都储在家中,只有那些商人,需要开成银票,或者经常要把银子兑换成金子或铜子儿,才会需要光顾钱庄。总而言之,这时代的钱庄,功能相对单一,而且规模也不大。 严真真想起后世的那些金融机构,且不说工行、农行、建行、中行这四大国有银行,便是招商银行、浦东发展银行、农村商业银行这类后起之秀,其规模也不可小觑,而且利润稳定增长。仅从利润率上来讲,绝对在各行业中名列前矛。 因此,把钱庄办成银行,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主意。况且,这么一来,利用外界的大量存款,能为自己的铺子提供更多的启动资金,而不必支付巨额的利钱。 “螺儿,我有一个想法,你先听着,然后再提补充意见。”主意既定,严真真便把后世银行的功能向螺儿一一作了介绍。 “咱们收了银子,不但不收遇用,还要支付一定的利钱?”对于颠覆观念的银行,螺儿觉得匪夷所思,因而,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错。”严真真肯定地点头,“你想想看,我们的铺子若是向外界告贷,利钱高达三分。而咱们只需支付一至两厘的存款利息,便可以动用大量的资金,你觉得不划算么?” 螺儿被蛊惑了:“王妃说得对,这么一来,存银子的利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抱冬插嘴问:“可是,若大伙儿同时要把银子提出去,咱们的银子又投到了铺子里,那时候怎么付得出去?” 严真真欣然点头:“不错,这是一个大问题。若是出现挤兑风波,很可能令咱们的钱庄垮掉。这一点我们需要防备,所以要有足够的储备资金。不过,一般来说,即使挤兑,也不可能所有人同时要提出银子。只要咱们能够按时支付存款的利钱,那么一定能源源不断地吸收存款。当然,这一点,咱们还要好好探讨,回头与王爷也商量一下。” 孟子惆尽管是个古代人,而且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官宦子弟,可他的观念,却隐隐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因此,严真真相信,孟子惆会赞同自己的提议,并且会比自己想得更周全。 螺儿皱着眉想了很久,庞大的资金需求,终于让她抛弃了谨慎,点头同意:“若是钱庄真能这样的话,咱们的铺子可以全面铺开。” 严真真兴冲冲地回去,但孟子惆却并不在王府,只得闪进空间,去找小黄鸢商量。可惜的是,小黄鸢也似乎懒洋洋地提不起劲儿,听她说得口沫横飞,半点表示也没有。 “喂,你到底在不在听啊!”严真真不满了。 “真真,我们都在听。”两只小白虎围在她的脚边,仰脸讨好,“可是我们听得不大懂,为什么要开那个什么银行赚银子呢?你若是缺银子花,我们可以去叼来嘛!” 看来,那次陈宅的经历,给这两只小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严真真少不得教导一番,可有这么一次经历在,她的大道理似乎完全起不了作用。所以,她花了半天时间的说教,最终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现在和孟子惆过得不错啊!”小黄鸢酸溜溜地说道,“一个主政,一个主经济,倒是配合默契。” “那是当然,不是说夫唱妇随嘛!”严真真随口开了一句玩笑,然后脸部的神色才僵硬了起来。 小黄鸢的脸色,比她还复杂:“你终于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夫了。” “我……”严真真张口结舌,心乱如麻,理不出一丝头绪,“我出去想想。” 她甚至不敢面对小黄鸢的目光,狼狈地闪出了空间。 “王妃,王爷回来了!”碧柳欢快的叫声,把严真真从茫然状态中唤醒。抬起头,迎上了孟子惆凝重的脸色,心里顿时一沉。 “出了什么事?”她问。(未完待续) ------------ 第345章 兵逼临川 孟子惆脸沉如水,拿起她的杯子“咕嘟咕嘟”地灌了一通,把严真真看得目瞪口呆。她以前看过的电视里,皇帝要吃什么都得有人试过。孟子惆虽然不是皇帝,可他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一点不讲究似的!看他英俊精致的面容,根本就不像那种不拘小节的人才对。 况且,那杯子,是她喝过的!她自己还不爱喝别人喝过的杯子,一个王爷,也能不讲究到这种地步? 严真真震惊的表情,让孟子惆哑然失笑。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笑道:“你的茶,可比书房里的好喝。” 那是自然,空间出品,能差么!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匆匆忙忙赶回来的原因,不会是为了要回来就为了跟我抢茶喝罢?” 孟子惆收起了笑脸,严肃起来:“刚接到京城的线报,五万禁军从京里开拔。” “啊?”严真真顿时脸色发白,她倒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担心,而是怕孟子惆呕心沥血的临川,再遭新创,“那临川能抵抗得住么?” “平南王那里会调军北上。”孟子惆虽然脸色严肃,但并没有焦虑之色,让严真真放心不少。 “可是从南方过来,恐怕赶不及罢?” “还有两天,便能进入临川。虽然只有两万之数,但都是平南王麾下最能征善战的精兵,说是身经百战,一点都不夸张,远不是禁军这类只会闭门练兵的军队可比。” 严真真舒气之余,忍不住诧异:“难道你早就知道朝廷要对临川用兵?” “柿子总是要拣软的捏,临川的地理位置又极其特别。在南北两王的中心点。若是临川失陷,余下的南北两地无法呼应。”孟子惆向她解释着局势,“况且,平南王的封地路途遥远,即使要先拔了他,也要经过临川,到时候再回援也不迟。” “也就是说,临川一定会是皇帝要下手的第一站!”严真真有点了解,“北方和南方在天旻的边缘地带,即使出现反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也动摇不了天旻的根本。但是临川则不动,正好插在天旻的心脏,难怪皇帝欲除之而后快。” 孟子惆点头:“不错。” 严真真有点郁闷,七姑娘替她培训的情报人员,似乎并没有把情报及时传递到自己的手里。这么大的消息。她居然毫不知情。不过,再一想便释然了,这些人手分派各地。其实更注重收集商业信息,这些政局的变动,恐怕不会太关注。忽地想起自己留在皇宫里的飞鸽,前天才传递回来的消息。似乎提及禁军的异动。看来,自己倒不是情报落后。而是缺乏必要的情报分析人员。 罢了,这些自有孟子惆去考虑,她还是做好集团公司的整合工作,这才是她所擅长的。 “那咱们能不能守住临川?”严真真毕竟还是担心的。临川的街道,好容易才略有起色。若再有战争,岂不是把那些潜在的商家又给吓退?到时候,恐怕比他们不曾进驻临川时,还要糟糕。 “临川若是守不住,咱们这些日子所做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因此。我可不能等朝廷的军队开赴临川,半路就得截住。”孟子惆轻描淡写。 “原来你有把握,还要来吓唬我!”严真真嗔道。她相信孟子惆的实力。临川是他祖辈用血与汗换来的。据说孟氏几兄弟,到后来只剩下第一任临川王孑然一身。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当年的太祖皇帝,才会把这一块风水宝地封给孟氏。 孟子惆苦笑:“毕竟根基比较薄,我不敢在临川本土燃起战火,所以只能去祸乱别的城市了。先下手为强,刘美已经潜往巩凡,王志中赶赴徵州,那里将会成为真正的战场。” 巩凡和徵州俱在临川以北,是北方赴临川的必由之路。守住那两个城市,几乎可以保证临川不失。但是…… 严真真提出质疑:“你就不怕皇帝还有兵从金陵调来,自南面攻入临川么?” 孟子惆轻笑:“这一点我已有安排,金陵兵马一动,临川未必有险,但金陵怕是要失陷了。” “你对金陵做了什么?”严真真茫然。最近她忙于在临川开创临川集团的时代,根本不知道金陵有什么动静。至少,在商业上,似乎并未改变原有的格局。 “当年家祖的旧部,留在金陵的可不少。”孟子惆怡然自得,“到时候,我这里二万轻骑出击,里应外合之下,金陵便如囊中之物。” “那你为何现在不攻陷……” 孟子惆摇头:“如果能够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倒比攻占金陵更好。毕竟我手里的兵力并不强,攻下金陵不难,可要守住金陵,却大不易。” 严真真恍然点头,若有所失:“只有五万禁军么?沿路,会不会再收编一些军队?听说江北大营,驻军十万有余。” “你倒是消息灵通得很。”孟子惆戏谑地看了她一眼,严真真心里猛地一跳,她似乎又忘了藏拙,虽然她实际上在孟子惆面前,总是拙而又拙。 “我不问了。”严真真忙撇清自己的立场,“这些军国大事,原不是我这个小女子能懂得的。兴许,你与安容雅去探讨,会更有心得。” 孟子惆哭笑不得:“行了,实话告诉你,江北大营驻军虽无十万,也有九万有余,那数字倒并不虚。不过到了江南,那些军队便是虚数。有了平南王两万精兵,我在南方几乎不用设兵。临川驻军仅有十万,但我们只要攻占巩凡和徵州,便扼住了朝廷南下的咽喉。江北大营么……人数是有的,可惜多年不曾开战,兵力早已靡废得不成样子。若真要攻城,我只需两万轻骑,便可击破。” “这样的兵力,还屯军十万,不是白白浪费军饷么?”严真真奇道,“难道朝廷并不知道?” “大致是知道的,但也不至于知道得这么清楚。况且,即使知道,也无法裁冗。” 严真真听得入神,虽说表明不插手,但仍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大幅度裁员,会引起兵变。”孟子惆淡然地解释。严真真总觉得皇帝的顾虑并不仅仅如此,但看孟子惆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得作罢。 “好吧,反正你能保证临川的稳定就好。”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继续整合临川的铺子,形成规模效应,这样才能在金陵和扬州有竞争力。 “应该有六成把握。” 严真真听得差点跳起来:“啊?才六成!” “六成已经不错了,皇帝只有四成,不还是劳师远征么?”孟子惆丝毫不觉得六成是个不确定数。 “你觉得他是四成,可他觉得有九成把握呢!就如同你觉得六成,怕是在他看来,你只有一分把握。”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若是临川燃起战火,我所做的努力可就全泡汤了。” “放心罢,只要刘美和王志中能攻占两个城池,临川便不会有险。保证临川的繁荣,也是我的心愿啊!”孟子惆感慨着说道。 “我相信你。”严真真看他语气低沉,知道他怕又想起了祖辈的牺牲与荣耀,连忙柔声安抚。 孟子惆转过头,凝视着她,脸色庄重:“真真,你要一直相信我。” “好。”严真真想也不想地点头。 “看你回答得这么爽快,一看就知道没有诚意。真真,你并不信我。”孟子惆却喟叹一声。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却仍然无法抹平当初的伤害。她对他的信任,始终只有五分。 “反正临川的稳定由你负责,我只管街市弄得繁荣起来。”严真真俏皮地做了个鬼脸,站起身倒了杯茶,还没有送到唇边,已被孟子惆接了过去。 “我的……”严真真的抗议,只抵达喉咙口。 居然和她抢茶喝,这像个王爷的样子么?不过,严真真觉得心里暖暖的,似乎这才像个一家人。随即,她被自己的想法给雷倒了。她似乎越来越习惯于和孟子惆相处,时不时地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 “你的就是我的。”孟子惆即使无赖起来,也能理直气壮。 “对了,我有个构想,正要跟你说说。”严真真决定摆脱这样暧昧的气氛,忙把话题转回了正事,“关于钱庄的事儿。” 孟子惆摆了摆手:“既交给了你,由着你去折腾罢,不用再跟我说。你不说过么?朝廷的事你不管,商业的事你全管。” 严真真嗔道:“我是想把你的那个钱庄给改得面目全非!” 孟子惆只微微一怔,便满不在乎:“任由你改,我相信你的眼光。” 不过,严真真还是坚持把自己的设想对孟子惆和盘托出。因为这个理念太超前,即使孟子惆,也听得默然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这样行不通?”严真真倒是惴惴然。 “应该……”孟子惆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行得通。你的设想很好,若能聚集大量的资金,我们可以做的事便更多了。唔,这个模式可以立刻着手做,临川和金陵两地最好同时开业,我估计在前期,应该在金陵会募集到一些资金。” 严真真盘算了一下,觉得同时开两三间钱庄,并不会需要投入大量资金,相反,也许可以募集一部分资金,自己其他的铺子,倒不用再去借高利贷了。(未完待续) ------------ 第346章 战略设想 在空间里的时候,因为时间太多,严真真也曾经考虑过关于朝廷和异姓王关系的问题,但这些纷繁复杂的关系,实在让人头大如斗,她宁可看着一成不变的紫色天空发呆,也不愿意再为此花费脑细胞。 反正她已经傍了一棵大树,成也好,败也罢,跟孟子惆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就算她预测皇帝会成为最后的胜利家,也不可能改弦更张,投入那边的一个阵营里去。 所以她干干脆脆地把临川的战事抛诸脑后,一门心思地完成临川的经济转型。螺儿倒有点担忧,把回笼的资金换成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王妃,奴婢怕临川一开打,便没有人再过来开铺子……就是有人开着,也没有人光顾啊!” 对于这一点,严真真愿意相信孟子惆:“不会的,战场并不在临川。这里可以临川王的根据地,轻易不会燃起战火的。” 螺儿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若是取下巩凡和徵州的话,便能作为临川的天然屏障。那两处城池易守难攻,紧紧地扼住北下的通道。” 严真真大吃一惊,第一个反应是王志中偷偷泄露了秘密。可作为孟子惆最为倚重的左膀右臂,应该不至于如此轻浮。别说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完全明朗,就算最终成了一家人,也不会把这么重大的军事行动坦然相告。 “王妃,奴婢说的不对么?”螺儿抬头看见严真真的反应。忍不住问道。 “对,啊,不对。”严真真先点头再摇头,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若是临川先行出击的话。岂不是被士大夫骂到死?皇帝是正统的皇帝。王爷起兵。名不正言不顺的,日后纵然……虽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但王爷怎么会出此下策?” 螺儿瞪大了眼睛看向严真真:“王妃难道不知道,巩凡和徵州本就是临川王的封地么?只是在王爷的父亲殁后,朝廷趁着王爷年幼,把这两个城池收回去了。不仅如此,就是南方的意兴和毫州,也属于临川的范围。” 严真真半张着嘴。讪讪道:“我一时没有想到。” 原来,临川王的封地,竟然这么大!而皇帝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可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行为。于是,严真真的天平,再度向孟子惆倾斜。 晚上回到空间,把最近的情报重新整理了一下。才发现孟子惆早在刚至临川时便已经上书,要求朝廷把四个城池归还临川。不过,朝廷里素来分成两派,一个月的嘴仗打下来,还没有定论。而朝廷出兵的举动,更是完全表明了皇帝的态度。 连临川都不打算还给孟子惆,怎么可能把四个重镇还给他! 所以,这只是孟子惆的一种姿态,也因而达到了师出有名的目的。严真真啐了一口:“真是一只小狐狸!” 而皇帝的出兵,恐怕也是因为被逼到了梁山上,不得为而为之。至于孟子惆私底下还用了什么手段,便不得而知了。至少,严真真对于干这样的脑力活,有点吃力,干脆把纸张都扔到了床下的纸盒里。 既然人家能想出几步远,她似乎也不必杞人忧天。 “要不要替你去巩凡和徵州打探消息?”小黄鸢看着她愤愤的脸色,终于又飞了下来,栖在她的膝盖上。 “好啊,空间里的鸟反正多得很,随便派两只出去就是了。”严真真欣然点头,“也省得它们在空间里抢你的苹果吃。” “你已经种得够多了。”小黄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那我拔掉两棵,移栽在院子里好了。啊,对了,孟子惆上次给了我一块地,面积还不小,我得去看看适合种什么水果。” 小黄鸢猛翻白眼:“你还用得着看么?空间里的苹果树,哪怕是沼泽地,也一样能长得很好。” 严真真瞠目:“若真长到了沼泽地,你觉得不会嫌太惹眼么?至少,也得符合一般人对于苹果的观念罢!” “我可不觉得临川是个适合长苹果的地方。”小黄鸢闲闲地说道。 “对啊……”严真真咕哝,“不过,咱们是新品种,可以长在这里嘛!再说,只要土质合适,谁说临川就不能种苹果树了呢?” “……”小黄鸢无语,看了她两眼,翩翩然飞走。 “真小气,不就是反驳了你两句么?果然是小鸟肚里撑不了船,小气!”严真真嘟着嘴自言自语,谁知小黄鸢如今就是沉住了气不冒泡泡,她也只得纳闷,“奇怪,以前我怎么说它都不生气的,怎么现在一点都禁不起激啊!” 小黄鸢听得清楚,怔怔地盯着眼前的一只大苹果看了半天,终于幽幽地叹了口气。再探出头去,严真真早把这一茬给忘了,歪着脑袋拿着笔,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算了,自己好歹也上千岁了,跟一个小女孩子讴气,也让人笑话。小黄鸢终于认了命,又从苹果树下蹭了出来。 “真真,你在画什么?”它平心静气地问。 “哦,画钱庄的面局图。”严真真献宝似地把宣纸递给它,“我看过这里的钱庄,仿佛阴暗的角落。我都怀疑,那到底是钱庄还是典当行啊!”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钱庄和典当行异曲同工。” “我觉得它们明明承担了不同的功能,二者怎么能混为一谈呢?”严真真严肃地说道,“小黄鸟,我要做一件大事,开创钱庄的新时代!” “你把这里隔成四个区间,是做什么用的?”小黄鸢对她的雄心壮志不置可否,却看着她的设计图纸莫名所以。 “哦,这个啊,是柜台。目前可能用不了这么多,但先设计在里面,反正临川的铺子便宜嘛!”严真真指着四个小隔间笑道,“你看,伙计面对着顾客,这样一来便于交流。柜台略高,银子收进来的话便不至于会被人伸手再抢走。” “唔,这个设计倒是巧妙。”小黄鸢认同地点头。 “那当然,总不能完全靠保镖,适当的安全措施也是必要的。”严真真得意地朝它眨了眨眼,“我的点子,会差吗?” 这可是经过了岁月的变迁,最终成了型的银行标准设计。 小黄鸢心悦诚服地赞道:“果然不错,真亏得你怎么想出来!” “空间里的鸟一下子多出来百来只,河里也没有这么多小鱼提供食物……我看它们都改吃苹果,要不要再种几棵?”严真真看着光秃秃的苹果树,讨好地问。 “唔,其实它们葡萄也吃的。” “就是。”严真真瞪了它一眼,“你看看,就你最挑剔,非苹果不吃!其实葡萄水份也很多,葡萄籽儿也很营养的嘛!” “你可以在岸边再匀一块地种葡萄,几天功夫便能采收。到时候移一大片至你的田地里,供应联华超市便绰绰有余了。”小黄鸢提议。 “也对,这会儿种葡萄也算不晚,还能收一季。”严真真沉吟着点头,“不知道巩凡和徵州能不能挡挡住朝廷的军队。” “到时候你躲空间里,谁能奈你何?”小黄鸢一点都不担心战火的侵扰。 严真真把现代银行的运作模式一一写了出来,才喜孜孜地闪出空间。螺儿接过图纸,却没顾得上看,急急道:“王妃,咱们的铺子明显萧条下来了,王爷能不能把朝廷的军队挡在临川之外?原先联系好的几个富商,把铺子都给退了出来。” “王爷有把握的。”严真真很肯定地安下螺儿的心,“他这个人若没九分把握,怎会大张旗鼓地率军回临川?莫看他不动声色,其实在回临川之前便招兵买马了。你也知道的,临川一地为朝廷养马,赋税甚重。虽然这么一来,把临川的经济整个儿破坏得厉害,但也有一个好处,便是马源丰富,临川得以组建一支骑兵。” “骑兵?可毕竟兵少将寡……”螺儿不懂。 “你知道汉朝开国以来,被匈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强势如吕后,也只得忍气吞声。直至汉武帝时代,才能驱匈奴于长城之外,因为什么?就是因为武帝组建了强大的骑后!一个骑兵,足可抵得三至五个步兵。再加上王爷素来知兵,对上朝廷的老弱兵残,绝对可以以一当十。” 螺儿半信半疑:“话虽这么说,但咱们的生意总是大受影响。” “怕什么?既然市场萧条,咱们便让临川集团走出去,余杭那里根基深,金陵又繁华甲天旻,便在这两处先打进去。” “王妃说的是,到时候即使临川陷落,咱们也有个安身立命之所。”螺儿信服地点头,却让严真真瞠目结舌。她不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螺儿的积极性倒是被调动了起来,把设计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对严真真的“智慧”大加赞赏,急急地去实施严真真的构想。 严真真看着她的背影,终究还是觉得担忧。孟子惆说只有六成把握,皇帝也不是吃素的,指不定还真会攻至临川呢! 正想着,冰荒已在门口施礼:“王妃,奉王爷之令,送王妃前往庄园。” 严真真吃惊地问:“什么?难道巩凡和徵州没能攻陷么?”(未完待续) ------------ 第347章 偏向虎山行 “我们得到的情报并不完全准确,战争略有胶着。让王妃避居山庄,也是为了以防万一。那里驻有两万精骑,王爷经营十年了。”冰荒冷静地说道,已经越俎代疱地指挥小丫头替她整理行装。 “不许收拾!”严真真厉声喝道,把小丫头唬得一愣一愣,不知所措地站在一侧。 冰荒急道:“王妃,王爷吩咐,要奴才一路护送王妃,尚需赶赴徽州!” 严真真挥了挥手,让小丫头退了出去,才冷下脸问:“形势到底如何,不妨实话实说。若你含含糊糊的,我绝不离开。” “朝廷连御林军都派了出来,不知道与北边儿达成了什么协议,竟毫不顾忌那边会趁机进攻!”冰荒见严真真坚持,只能无奈地回答。 严真真失声惊呼:“也就是说,三大异姓王并非一条心?那个什么见鬼的北靖王竟投向了朝廷,之前竟没有得到一点线索么?” 冰荒脸色很冷,声音更冷:“之前王爷联系的时候,并无其他表示。三大异姓王同气连枝,自开国以来便是如此。若是临川和平南两王被削了藩,北边儿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顶破了天也就是个侯爷,比起今日的尊贵何如是云泥之别?” 严真真锁紧了黛眉:“兴许皇帝给了他什么承诺,才会让那位背叛了三大异姓王的天然联盟。或者诚如你所言,他宁可要一个平安富贵的公侯。也不肯和你们一起冒险,恢复先祖荣光。” “谁曾想到他竟会……”冰荒恨恨地捏了捏拳,“北方不靖,长年征战,总以为三大异姓王里数北靖最有血性。王爷处境艰难。当初好不容易才能攒下今日的资本。谁料头一个背叛的。不是王爷。而是他呢!” “那么……”严真真的神情更加严肃,“平南王那里,会不会也与皇帝达成了某种协议?” “不会的。”冰荒想也不想便摇头,“平南王妃与王妃情同姐妹,平南王与王爷也胜似手足,哪怕明知必死之局,也绝不会分道扬镳的。” 严真真松了口气,对于洛雅青,她可没有那么大的信心。不过。听起来,似乎孟子惆和刘逸之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至少。这两个人是串在一起的,南方便有了保障。 “还好,只要对付北方,不至于腹背受敌。”严真真放下了一半心。“王爷去了哪里?” “王将军顺利攻占了徵州,但刘将军那边,却陷入了包围。如今王爷连夜赶去,临走之前吩咐奴才把王妃安全送至山庄。” “我才不去呢!”严真真摇头,“要是我一走,临川整个儿的士气就没了。” “有安侧妃和齐侧妃在……” “她们只是侧妃,我才是王妃。”严真真扬起了下巴,“或许我无法与王爷同富贵,但共患难还是能做到的。你回去告诉他,他小看了我!还有,等等,他赶去巩凡,走了多久?” “才刚走半盏茶的功夫。” “行,我们去追他。”严真真站起来,也不换衣服,“牵两匹快马过来,咱们这便走!” 冰荒大惊失色,“噗”地一声跪了下来:“使不得,王妃!王爷的吩咐……” “将在外有所不受,反正他都走了,现在王府以我为大,自然得听我的。”严真真笑嘻嘻地说道,脚却丝毫不停步地往外走。王志中不在,王府还有谁敢拦她? 冰荒本能地伸手,抬头却见严真真脸色凝肃,目光坚定,紧抿的唇线,竟让他不敢再拦下去,只得磕了两个头:“王妃若去,只能让王爷分心……” 严真真的脚步顿了顿,忽地眼睛一亮:“那也容易,你总不会是一个人赶去巩凡的罢?我就混在你的队伍里,不叫王爷瞧见就是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这如何使得?”冰荒瞠目以对。 “是啊,这样也不行……”严真真咬着唇。 冰荒刚松了口气,却听她又说道:“王爷何等精明的一个人,你未必能骗得了他。再说,我秘密前往巩凡,还是会给人一种错觉,临川王的正妃离开了临川城,岂不是传递了一种对守住临川毫无信心的信号么?” “王爷吩咐……” 严真真打断了他千篇一律的说辞:“你既得王爷看重,想来也不是那种一成不变只知执行命令的人。既然形势有变,王爷把我送走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可我这一走,极有可能令整个临川的士气陷入低落。我知道,临川兵强马壮,王爷这样做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可是你想过没有,战火一旦燃到临川本土,王爷这些日子所做的努力,便全都付之东流?” 冰荒垂首不语。 “你自个儿掂量着,临川如今商业已经够萧条的了,你可不能指望全力发展农业,便能让临川再度恢复繁荣。” 这句话,再一次打动了冰荒。他终于咬了咬唇,慨然点头:“王妃说得是,若是王妃启程前往巩凡,对于三军士气,是个不小的鼓舞。” 严真真欣然:“正是。” 她让人去叫螺儿,碧柳在外间听得分明,慌得奔进来一头跪下:“王妃使不得,巩凡正在打仗呢!” “就是因为要仗才要去的么!”严真真不满地咕哝,“若是歌舞升平,我去那儿干嘛?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不会是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罢?” 碧柳哭道:“奴婢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王妃若去巩凡,九死一生。” 严真真哭笑不得,没想到好不容易说服了一个,还有一个!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碧柳,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王爷去得,我怎么就去不得?” “王妃怎能与王爷相比?”碧柳气急败坏,“王爷武艺高强……” “所以喽,他一定能保护我的。”严真真轻松地勾起了唇,见碧柳还待再说,忙举手阻止了她,“你放心,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若真是有死无生,我也不会一头扎进去。就是知道有生无死才会去的嘛!” 碧柳将信将疑,螺儿已在门边相候,扶起她来:“王妃既作了决定,碧柳姐姐也不要再拦了。真情素来是在患难中才体现的,王妃此举,必将垫定在王爷心目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可是……” “我都说了没有危险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罢!”严真真借机从她身边走脱,留下一句话便翩然而去。 “王妃不用带行李么?”冰荒追出来的时候,严真真已经上了马。 “不用,这衣服也不影响骑马。”严真真一拉马缰便冲了出去,冰荒只得在后面急追。待得碧柳追出来,两个人都已经成了远处的两个小点。 “王妃如今越发胆大包天,上次遇着的事儿可不危险么!”碧柳恨恨地跺脚。 螺儿脸上虽有忧色,却还含笑安慰:“放心罢,王妃的运气一向很好,素来能化险为夷。若是王妃能助王爷成功的话……” 碧柳叹了口气:“就是再大的荣华富贵,也得有命去享啊!啊,呸呸呸,童言无忌,王妃一定会平安无事!” “王妃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碧柳姐姐,王妃走得匆忙,你还需与安侧妃禀报一声儿,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嗯,我这就去。”碧柳转回身,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道,“对了,王妃既然赶去了巩凡,那个什么钱庄的事儿,你得上着些劲儿。王妃说过,这种模式日后一定会发展起来的。” “我知道。”螺儿答应了一声,也转身便去。 碧柳自言自语:“其实我也白嘱咐一句罢了,螺儿这丫头办起事儿来,哪还用得着别人操心呢!” 严真真策马狂奔,冰荒急了,挥手叫人跟上。事到如今,他也没办法再把严真真劝回临种。事实上,也许严真真的表现,还真能让巩凡化险为夷呢! 因此,他默认了严真真的行为。 侍卫们呈扇形把包围了上来,严真真才露出了笑容。冰荒紧跟在她的身侧,反正严真真这点骑术,想要甩开他们是不可能的。 “放心,其实我去还不单单是因为鼓舞士气,你也知道的,我的运气很好的嘛,在山谷那样的绝境里,还能找到存粮和泉水呢!” 冰荒哭笑不得:“但愿王妃的运气还是这么好。” “那是一定的。”严真真得意洋洋。 她可不是完全靠运气,空间里的资源,无论如何也不会枯竭。 一路疾驰,也不过是一夜的功夫,便抵达巩凡。当孟子惆看到严真真的时候,眼睛瞪得像两只铜铃,下一瞬却怒喝道:“冰荒!” “王爷!”冰荒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慢慢地蹭了过来。 严真真忙道:“不关冰荒的事,是我坚持要来的。让我在危急时光顾着自己保命,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会是那样胆小、自私的人罢?” 她说着,心里把自己鄙夷了一回:若非自己有这么个空间宝贝在,她才不会一头往这里扎进来呢!(未完待续) ------------ 第348章 同甘共苦 尽管孟子惆对严真真脸红脖子粗,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但事实上,严真真涎着脸跟他回营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继续责备。 “你呀……原以为让冰荒护送,总不会有什么意外。你不是一向喜欢去乡村么?那里临水靠山,景色怡人,由得你自由自在,想种种水果栽栽药材,都是上好的水田。” 严真真看他怒色既收,便收了小媳妇的模样,在他对面坐下:“水田里可不能种什么水果树!再说,你把我往那儿一扔,恐怕我下次也没有脸面去临川了。” “我会让安容雅制造你仍在临川的假象!”孟子惆白了她一眼。 “不稀罕!”严真真白了他一眼,“就算住在乡下,也心神不宁的,根本享受不到乡居生活的乐趣,还不如到现场来呢!是好是坏,还能在第一时间得到确切的消息,免得每天坐立不安。” “为什么心神不宁,为什么坐立不安?”孟子惆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神情里甚至带着两分喜悦。 严真真见他不再发怒,胆子顿时壮了起来:“不就是怕巩凡攻不下来,战火在临川燃烧么?我们所做的种种努力,便全都付之东流了嘛!这还不算,前期投入的大量资金,也收不回来,你说我还能安枕无忧么?” “我还以为你担心我呢!”孟子惆似笑非笑。 “当然也担心啦!”严真真半倚在椅上,“若是这一役达不成战略目的。那临川又会被朝廷收回去!” “原来你把我当成摇钱树啊!”孟子惆佯怒,知道自己今天想要听到好话,那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她甘于冒奇险与他会合,还是让他满心欢喜。她的心里。原来还是有他的! “摇钱树有什么不好?”严真真扁嘴。 “好。”孟子惆宽慰地笑了笑。“往后我就当你的摇钱树。你可不能另攀高枝儿。” 严真真乐了:“你以为摇钱树那么好找啊!我就算是想另攀高枝,也攀不着。” “那就说定了,不许再攀别的枝。”孟子惆严肃地看向她,目光灼灼。 “呃……”严真真被盯得很不自在,急忙使出最拿手的一招——转移话题,“这里的形势究竟怎么样?王志中那里不是带去了最精锐的部队么?如今徵州得守,为什么不能再调兵巩凡?” 孟子惆一时间也没了调情的兴致,脸色凝重:“只怕王志中率军支援巩凡,徵州却又丢了。到时候临川便要面临两大重镇的夹攻,那可不单是燃起战火的问题了。” “朝廷有能力在两处用兵么?”严真真问。 “按照我之前拿到的情报,朝廷虽然其后增兵五万。一路上又调动了十万大军,但还未及赶至巩凡。现在巩凡的驻军,是从周边征调,满打满算。也不过五万兵力。况且朝廷的军队,除禁军和御林军外,战斗力之低下,恐怕令人难以想像。” “那咱们还攻不破么?”严真真精神一振,问道,“刘美不是率了三万精兵么?” 孟子惆叹了口气:“按照一般的规律,攻城的要比守城的多五倍的比例。” “我们的军队,还比不上守军啊!”严真真深锁黛眉。 “单以数量上说,咱们比不得。虽然我又调动了两万军队,但刘美的部属还损失了一些,勉强能凑够五万。以五万对五万,也有点悬了。” 严真真想了想,问:“若是徵州那边朝廷并不用兵,还能再调两万么?” 孟子惆点头:“若有确凿的消息,还能再调过来两万五。问题在于,我们的消息现在还没有传递过来,还要以防万一。比如这一回,北靖王那边投向朝廷,便一点预兆都没有。消息我已传给平南王,但愿他那里也早作准备。” “不然。若是夺不下临川,皇帝就是大军南下,也是劳师远征。以朝廷的经济,英气支持不了这样的长途征战。” “你说得对。”孟子惆缓缓点头,“因此,朝廷必然会派重兵攻向临川,这一次也算是下足了血本。打仗要银子,恐怕北靖王那里支援了不少军费!” “汉奸,叛徒!”严真真呶了呶嘴,“若有徵州的兵力,能否攻下巩凡?” “两天之内,巩凡必下。时间久了,也怕夜长梦多。”孟子惆的回答铿锵有力。 严真真咬了咬唇:“我去打探消息,至晚必有回应。我们可以趁夜调兵,明日凌晨发动总攻。” “若真有确切消息,此功竟成!”孟子惆目光微缩,“只是你能保证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么?若是攻下巩凡,反失了徵州,形势更加严峻。” “放心,若有消息回来,必然准确。”严真真说罢,转身便走,却被孟子惆一把捞住手臂。 “你去哪里?” “我替你打探消息去!”严真真火急火燎地说道,“事不宜迟……” “怎么个打探法儿?”孟子惆疑惑地问。 严真真急道:“你若信我,便不要追根究底地问。但到事成,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孟子惆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好,我信你。” 严真真对他嫣然一笑,翩然离去。她走出营房,找了个借口,便把冰荒给甩开了。她的王牌,当然是小黄鸢和它的鸟类子民了。 她就不信,派出上百只鸟,还能打探不到确切的消息。只要方圆八百里,没有出现朝廷的军队,便可断定朝廷的动向。只要巩凡得守,临川虽不能说是固若金汤,朝廷要想进攻临川,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你还真不怕死……”小黄鸢扁了扁嘴,“不会真死心塌地跟着孟子惆了罢?” 严真真微愣,迷惘地摇了摇头:“我还没有想明白,但是他现在陷于危难之中,若是弃他而去,未免太不仗义了些。再者,我在临川投入颇大,几乎是整个身家,于公于私,都得站在他的这一边。若是此役失败,那我在临川的投资就等于打了水漂,还得设法还高利贷呢!”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帮他呗!”小黄鸢似乎又有点闹情绪的样子。 “没错儿,我是要帮他!当然,我需要你的帮助,让空间里的鸟都飞出去打探消息,我需要知道最最确切的。”严真真毫不含糊地回答。 小黄鸢瞪了她两眼,看她神情坚定,不为所动,只得悻悻地道:“好罢,那我替你打探去。” “叫它们都出去,探个明明白白的。还有,叫一只灵敏点儿的鸽子,去北靖王那里看看,究竟为什么临阵倒戈,我实在想不出原因。” “总是为权为势为名为利。”小黄鸢不以为然,“那个劳什子的什么王,权势大概是到头了,那就是为名为利嘛!孟子惆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公然造反。事实证明,他不看好你们,所以想要做个平叛功臣,日后世代享受尊荣。哪怕没有权,至少一家子老少能保得平白,并遗泽万年。” “万年!”严真真嗤笑,“百年已经够长的了,还想着一万年呢!但凡有这个念头的,都不会长久。比如秦始皇,还指望着他的子子孙孙能到万世,谁知历二世即亡。” “不用卖弄你的历史知识!”小黄鸢悻悻,“我不过是猜测一种可能罢了。” “行了,北靖王可以先不管,那你总得先管徵州那边的形势罢!若是无兵无勇,那孟子惆就可以调用二万五千精兵直逼巩凡。我听他的意思,那些在城下实施夹攻的,根本不在他的眼里。” “你对他倒是信心十足!”小黄鸢不乐意地动了声,尖利地叫起来,身边一下子围拥了上百只鸟。 小黄鸢发号施令,很快便划好了各自负责的方向:“好了,咱们都出去。” 严真真忙带着它们闪出空间,小树林子里,几乎呆不下这么多鸟。好在小黄鸢经验老到,让鸟们分头从树林里飞出去,倒也没有惹出多少动静。 “你也去么?”严真真见小黄鸢站在树枝上不动弹,忍不住急问。 “出动了这么多鸟,还不够?”小黄鸢老神在在地坐上了枝头,“你放心,每一组都由水鸟和鸽子组成,不会误了你的事。” 严真真这才放心,知道它要留在空间外收集消息,也不多话,便施施然走人。小黄鸢见她头也不回,不由急了:“咦,你要去哪里?孟子惆坐镇三军,可没什么空去理你!” “我去找七姑娘的人,要不然孟子惆事后问起我的消息来源,我怎么解释?到时候拿七姑娘出来顶缸,也让她立一个大大的功劳。她替我组建情报网,虽说朝廷的消息比较少,可几大商业城市的消息,倒还真全面。” “何必替他人做嫁衣裳呢!”小黄鸢不赞同。 “礼尚往来,互利互惠。让她在孟子惆跟前挂上号,以后咱们做起事来便容易得多了。” 小黄鸢默然,严真真把它解释为认同,便施施然地去按照接头的暗号,接上了七姑娘的人。此人在军队里的地位并不高,孟子惆即使知道,也不会当作一回事。她想替自己找个合理的解释,但也不想出卖七姑娘。她觉得,以后在更多的领域里,她需要和七姑娘合作。因此,这个人只能卖好,不能得罪。(未完待续) ------------ 第349章 我信你。 各路鸟们送回来的消息很快,到得夜半,严真真便掌握了准确的消息:“王爷,可以确信,徵州那边只是佯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方圆千里之内,绝无朝廷的军队驻扎。” “好,我信你。”孟子惆只是犹豫了两秒钟,便吩咐提前埋锅造饭。严真真疾驰半日,在空间里吃了两只大苹果,这会儿早就消化光了。嗅得饭香,“咕”一声,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出来。 “饿了?也是,赶紧先吃点肉干点点饥,只是肉质坚硬,恐怕你吃不大习惯了。”孟子惆忙让冰荒拿出干粮。 严真真尝了一口,除了有点咸,味道居然还不错。跟后世的牛肉干比起来,少了诸多香料,却仍保持了原汁原味。 “好吃。”严真真含糊地说道。 “别吃得太多,会发胀的。这些肉干,是仿照了关外的游牧民族制成的。一会儿在锅里用水烧开了,味道更好。”孟子惆却小气叭拉地不许她多吃,给她留了两三块,余下的便收了起来。 “真的吗?”严真真听得食指大动,目光落向一侧,“那我吃个干饼子。” “这个干啃可不行,还不把你给噎着了?”孟子惆笑道,“一会儿煮了牛肉汤,把饼子往里面一泡,味道那才叫好。” 只一会儿,营地里便飘起了肉香。严真真迫不及待地想出去,冰荒忙道:“王妃请稍待,小的这便去盛一大碗来。” 严真真吃得很香,边吃边叫好。孟子惆却苦涩地笑了:“你呀,饱汉不知饿汉饥,若让你天天这么着吃。恐怕不几顿便得叫受不了。” “那倒也是,可以换着花样儿吃嘛!”严真真嘴里嚼着牛肉,含含糊糊地说道。 “军中还能变出什么花样来?这还算是好的,若是急行军时,只能嚼肉干和硬饼子,双骑换乘,吃饭睡觉都不下马。” “难怪你对手下的将士有信心,原来是这样磨练出来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严真真“咿咿呀呀”地点头。 “我要的是精兵,而不是数量。”孟子惆淡淡地说道,“因此。临川看着兵源是不多,但没有一个是废物。” “嗯,这话我相信。”严真真很严肃地点头,“天天吃得这么好,要是干活不出力气的话。任谁都不好意思。” 她说这话是有根据的,穷苦人家一年到头都难得见两次荤腥,买的还是大户人家不屑吃的猪肉。能天天喝上牛肉汤。严真真觉得简直像是提前进入共产主义了。 “儿郎们都不容易,甚至离乡背井地跟着我,在食宿上不能亏待了人家。”孟子惆苦笑,“只盼天下大定。各自还家,还能享几年天伦之乐。” “听着你这番感慨。我就觉得,若你当皇帝,一定是位明君。”严真真的马屁,拍得真心实意。 孟子惆哑然失笑,又正色道:“那么,你尽力帮助我罢。” 严真真无奈地摊了摊手:“就算我不想帮你,也不可能帮那位罢?就是我想帮他,人家也不信任我啊!” “知道就好。”孟子惆笑睇了她一眼,“一会儿你在营房里好好呆着,等我的好消息!” “我跟你去。”严真真忙道。 “刀枪无眼。我还得分一队人照看你。兵力本就勉强,你就别去添这个乱了。”孟子惆毫不客气地说道,看她神色黯然。忙柔声安抚,“傻丫头。你看到那个场面,会做好几天的噩梦。你放心,王志中率军来援,夺城战便没有了悬念。” 严真真知道他说得有理,只得恋恋不舍地点头:“那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孟子惆回首一笑,才透的晨曦落在他的脸上,竟让人觉得这个笑容,比正午时分的太阳还要灿烂。 他的背影,高大宽厚,严真真觉得,这个世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能够阻止他达到目的,巩凡必下,临川必然得保。痴痴地站在门口,看着大军开拔。 “王妃放心,刘将军虽然兵败,但伤亡并不大,基本保留了原来的编制。”不知什么时候,冰荒已经站在她的身边。 严真真吃了一惊:“你怎的不在王爷身边?” 冰荒微笑:“王爷吩咐,让小的保护王妃安全。若少了一根毫毛,也要唯小的问罪呢!” “他呀……”严真真说了两个字,顿时住口。这两个字,竟饱含了无限柔情。 “王妃尽管放心,但要徵州不失,临川不会燃起战火。”冰荒安慰道,“如今还早,王妃一夜未眠,不如再去营房歇着。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一声儿,小的守在外面。” “嗯。”严真真看着大军愈行愈远,才放下帘子。空间里,小黄鸢正在临湖梳理着它的羽毛。 这只喜欢臭美的鸟! 严真真啐了一口:“你又不是雌鸟,怎么跟女人似的,爱美爱到人神共愤!羽毛已经够漂亮的啦,不用再梳理。” “你懂什么!唯有你们人类,才会有什么女为悦己者容的鬼话,在我们鸟类世界,雄鸟才需要为了得到雌鸟的青睐而梳妆。” “你看上了哪一只鸟?”严真真颇感兴趣地问。 “我看中的,并不是鸟。”小黄鸢白了她一眼,“好吧,还要我做什么?” “替我打探现场……那些鸟先不必召回来,还要注意朝廷军队的动向。还有,你叫只机灵一点儿的,去巩凡城中看看,哪一扇门的防守最薄弱。” “还要帮孟子惆啊!”小黄鸢咕哝。 严真真耸了耸肩:“肯定是要帮他的,我全部的身家,可都押在他的身上呢!” 小黄鸢谑笑:“你全部的身家?那这空间里的这些又算什么?” 琳琅满目的首饰,严真真甚至只是随手散放在盒子里。有严夫人遗下的极口珠宝,有搜刮来的属于荣夫人最爱重的,还有陈氏顺过来的。珠光宝气。耀眼眼目。 “我像传说中的龙那样,就喜欢收藏宝贝,不行啊?”严真真没好气地说道,笑逐颜开,“你说的没错,就算我血本无归,这些东西也足可让我东山再起,不过变卖起来麻烦了点。” “那就行了,管他是胜是败呢!”小黄鸢伸展了翅膀,伸了个懒腰。 “能够少损失一些总是好的。再说,若没有孟子惆撑腰,这些珠宝就是变卖了,也不敢拿出来享用啊!” “你就是想要帮孟子惆,找这些理由出来有意思么?”小黄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说的本来就是真实的理由啊!”严真真无辜,有点不理解小黄鸢的话。 “算了,我都怀疑。我们俩究竟谁是人谁是鸟……” 严真真莫名所以的表情,更让小黄鸢失落。认命地跟着她闪出空间,小黄鸢只能化身为现场播报员。 “你是说南门空虚?”严真真得到了小黄鸢的消息,有点疑惑。“那为什么孟子惆不去攻打南门呢?” “那里易守难攻。” 严真真泄气:“那你告诉我也没用啊……” “易守难攻只是相对而言,那里只布防了五百人。” 五百……对于一支五万人的军队来说。未免太杯水车薪。严真真顿时动了心,急忙把冰荒叫了进来。 “赶紧把这张字条交给王爷。”她急急地一挥而就。 “可是,王爷吩咐过……” “现在是什么时候!”严真真急吼,“我跟来巩凡,他不也没有说什么?这个消息是刚刚得到的,对于攻城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冰荒也不拖泥带水,叫了两个侍卫守在营地门口,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此时,巩凡的攻城战。才刚刚拉开帷幕。 孟子惆正在城下督战,浑然不顾身旁几个侍卫苦口婆心地劝说。 “王爷!”冰荒滚鞍下马,单膝跪地。不敢抬头看他面色。 “你怎么来了?王妃呢!”果然,孟子惆怒气交加。 “是王妃有重要消息。让小的亲自送来。”冰荒咬牙回答,双手从怀里掏出薄薄的宣纸。 “那也叫个人过来就行了,若是王妃少了一根汗毛,本王唯你是问!”孟子惆怒目而视,甚至不想看宣纸的内容。 冰荒举起双手:“请王爷过目。” 孟子惆恨恨地劈手夺过宣红,看完之后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再看城上城下,激战甚烈,竟有些进退帷谷。 南门倚山而筑,易守难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但若只有五百兵将,攻下南门却又比其他三门容易得多。 但是,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会把如此薄弱的兵力,布置在南门么?孟子惆盯着纸卷,凝眸沉思,半晌无语。 冰荒惴惴,不敢起身,低首垂眉。 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但仍未撕开对方的防线。城门上,箭矢齐飞,将士虽勉力死战,仍然无法跃上城楼。 “城中防守……”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纸条,忽地扬声问道,“王志中还有多久才能赶至?” “王爷,末将来迟!”王志中浑身甲胄,朗声回答。 “不迟,你来得正好……”孟子惆唇线紧抿,看着攻城的将士奋不顾身,却把王志中召到了跟前。 ps:昨天,家里的小狗不幸遇难,伤心欲绝,哭了很久。今天吃饭的时候,看到餐厅里有一只小狗,只说了一句:没有我们家的可爱,便泪如雨下,伏案而泣。埋头扒下一碗白饭,回家以后又哭了一场,尽是它围在脚边的回忆,更令人伤心不已,上班也毫无情绪,再好的笑话,都无法让我展露笑颜。生命脆弱,竟一至如斯!(未完待续) ------------ 第350章 不可或缺 小黄鸢仍然源源不断地传递着消息,严真真虽然听不见攻城的号角声,却也并不空闲。坐在空间的小木屋里,在宣纸上把每一条消息都记下来,然后甄别。 “南门五百名都是精兵强将,又扼杀险隘,虽然伤亡少些,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攻得下来的。”严真真咬着笔杆子,“倒是粮草……唔,可以做点文章。我们不还有一桶石油么?” 两只小老虎围在她的脚边,闻言大喜:“真真,又要点火了么?那什么时候带我们出去!” 苹果天牛探出了脑袋:“用石油去做助燃剂,太浪费了。如今不只剩下了一桶么?你还想做什么石油副产品呢!” “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说,眼下儿唯有攻下巩凡,才能让临川免于战火。”严真真想也不想地回答,“石油没了以后还能再去取,但临川燃起战火,那我可就亏得大了。嘻嘻和哈哈不能去!” “其实烧个粮草,也用不着石油。粮和草,俱是易燃之物。”苹果天牛慢慢地爬了出来,坐在苹果上说着风凉话。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若是才点上火,城里的人便给灭了。而淋上石油以后,便是他们拿水灭,也灭不了,那才万无一失。要知道,我们仅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其后看管更严。” “放心,再严,也阻不住黄鸢。”苹果在牛说着便打了个呵欠,让严真真想央它亲自走一趟的想法。彻底地扼杀在摇篮里。 罢了,要让这只天牛做点事,那可真是难啊!破费半天嘴皮子,人家还压根儿不甩她呢! 叫小白虎潜进巩凡?这两个小家伙未免太显眼。在这个时代,可是老虎过街。人人喊打的。况且。让它们去浇石油。恐怕会浇得整个巩凡都是。她可还想着尽量保全巩凡的规模,下一步便要以此为桥头堡,阻拦住朝廷的大军。 数来数去,还是交给小黄鸢去做才合适。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只是这样一来,从四面八方汇聚来的消息,便没有鸟给她解读了。大部分的鸟类因为在空间里的时间并不长,本身也不是灵智已开的类型,说话有点辞不达意,严真真需要小黄鸢当翻译。 “那我一会儿给小黄鸟说说看。” “真真。我们也要去!”小老虎们不干了,在她的脚边围拥不走。 “这可不行,又不是黑灯瞎火儿的。你们还能借着夜色冒充小猫。你看看天光大亮了,你们还能出去捣得成乱么?乖乖地呆在空间里,往后有用得着你们的时候。” “哦。”小老虎怏怏不乐。 嘻嘻嘀咕了一声:“原来我们只能做点见不得人的事儿。真真,要知道。我和哈哈可是白虎,是四神兽之一啊!难道,我们还不如那些破鸟们能干?” “知道,知道。”严真真忙安抚,“还不是因为你们还小着么?若是往后长大了,天底下自然哪里都能去得。你们看看,这只苹果天牛也小,因此它可从来不会抢着出去的,是不是?” 哈哈鄙夷地瞥了一眼苹果天牛,很不屑地说道:“真真,你怎么好意思拿它跟我们比呢!这家伙在空间里都懒到人神共愤,你觉得它会愿意出去么?” 苹果天牛顿时飞了起来,不过只是原地升高了一尺左右,又“叭”的一下跌了回去,懒洋洋地伸出六只爪子,慢慢地又爬回苹果里:“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这种境界,不是凡夫俗子能了解的。” 严真真失笑:“嘻嘻和哈哈是神兽,可不是俗子。” “就是!”两只小老虎异口同声。虽然它们在空间里总是抢夺紫参,哪怕为了一根参须也会大打出手。但是对着外人外兽外虫,那可是从思想和行动上,都做到高度统一的。况且,苹果天牛把它们两个全都侮辱上了,不一致对外才怪! 苹果天牛伸出爪子挠了挠鼻子:“好罢,你们是神兽。” 脑袋一缩,便不见了。 严真真盯着那只苹果看了好半天,才问:“那只苹果,难道一直都是那只么?” 小老虎们不明所以,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她。严真真干笑:“我是说,那只苹果就是开始时候的那一只么?” “那当然了。”嘻嘻点头。 哈哈接着补充:“真真,难道你觉得以苹果天牛的懒惰成性,还能每天换一只新的苹果去咬吗?” “可是苹果怎么还是那个模样?这么久,早该变成烂苹果了。” “不会啊?” “不会吧?” 嘻嘻和哈哈挠了挠脑袋,虽然用词有个别不一样,但语调却是一样的。 “怎么不会呢?你们想想看,这只天牛比你们还来得早,这只苹果的历史,应该很长了……” “在空间里,什么东西都不会腐烂!”某天牛终于忍无可忍,又把脑袋探了出来,“往后你把糕点菜肴什么的端进来,放多久都不会坏。” 严真真喜出望外:“这么好?那以后我去酒楼吃到美味的佳肴,多打包几份放到空间里来不就行了吗?噫,那不是比冰箱还好用吗?永远不会坏……” “就知道吃……”天牛很不屑地扁了扁嘴。 “民以食为天,我是人,当然要重吃。”严真真振振有辞,“天牛以睡为天,你懒得都不挪窝了!” 天牛立刻又缩回了头,表示偃旗息鼓,不跟她一般见识。它实在懒得和严真真吵架,肯定没完没了。她有两只小白虎掠阵,最后的输家一定是它。必输之局,它才懒得应战呢! “不对,我们不是在讨论用石油助燃,去烧巩凡的粮草吗?”严真真拍了拍脑袋,“怎么跑题了?对,待小黄鸢回来,我让它亲自去一趟罢!反正那边孟子惆在攻城,也没有什么更新的消息可以传递。” 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眼巴巴地看着苹果天牛栖身的地方。可是指望那只天牛主动请缨,似乎不太现实。 倒是小老虎自告奋勇:“真真,让我们去罢……就是不放火,传递传递消息总是可以的嘛!” 唉,严真真恨恨地剜了苹果一眼,没奈何地摇头:“不行,你们两个不能去,太显眼了。要知道,这可不是在陈家,这是战场啊!万一不小心被射中了,那可怎么办?” 不管小老虎们如何央求,严真真就是不为所动。 嘻嘻耷拉着脑袋:“就知道欺负我们,其实我们虽然小,却是神兽啊……” 严真真打击它的积极性:“你们还不是神兽呢,只能说是神兽的后代。只要你们父亲还在,你们是成不了神兽的。” 哈哈用爪子刨土:“神兽的后代,也是很厉害的。” “长大了才厉害。”严真真不给面子地说道,“小黄鸢快回来了,我现在就出去。嘻嘻和哈哈,你们把石油装一小罐带出来罢,不要主多,只要烧粮仓就行了,我可不想破坏巩凡的结构,还得指望着它来阻挡朝廷的军队呢!” “知道了!”两只小老虎听说有事可做,立刻又活泼了起来。 严真真莞尔,恨恨地瞪向苹果天牛。空间里最不肯听放的,就是这一只了。 小黄鸢又带来了最新的消息:“鸽子们飞回来说,朝廷的军队已到了方筒。按照这样的脚程,若是连夜行军,应该在明天正午抵达巩凡。” “也就是说,我们得在明天正午之前攻下巩凡?不然的话,又要被前后夹击。” “是这样的意思。”小黄鸢表扬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这只小黄鸟似乎越来越老气横秋了。 “好吧,那么现在就有一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做。” 小黄鸢很不情愿地咕哝:“怎么全都是我的事?” “谁让你是我空间里的鸟王呢?没有凤凰,只能差你了。”严真真笑嘻嘻地说道,“把巩凡的粮草给烧了,截断朝廷的邮差。你交代下去,那几只小鸟应该是很凶猛的,再加上小巧的鹦鹉,应该可以成功把信件给居中拦截。” “拦那个做什么?”小黄鸢不解地问。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上巩凡的守军陷入绝望,孟子惆才能趁机攻陷嘛!若是让他们知道援军在望,还能不人人拼死力?” “你现在越来越奸滑了。”小黄鸢瞪着她说道,“哼,都是给孟子惆给带坏的。” “那是,你现在知道龙渊有多正直了罢?”严真真顺口又把龙渊给抬了出来,叹了口气。她似乎和龙渊离得越来越远,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见面少了,感情似乎渐渐地变淡了。 不能这么想!她警告了自己一句,看向小黄鸢。 “从来没听说过,一个杀手,还能和正直两个字挂上钩。”小黄鸢咕哝,“好吧,你叫我做什么?反正我在你眼里,就是老黄牛,什么好事儿都没我的份,什么坏事儿都念着我。” 严真真大乐:“那是,你可是我身边不可或缺的。” 这句话,取悦了小黄鸢,虽然她说的时候,多少有点调侃的成份。但空间里的其他动物,谁也没有这份殊荣嘛! 因此,杀人放火的坏事儿,又落到了小黄鸢的身上。(未完待续) ------------ 第351章 好心办坏事 粮草在巩凡烧起来的时候,孟子惆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作出了正确的判断。大军压往南门,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攻破了城防。 “啊?那我也根本不用让水鸟去半路截什么信差了嘛!”严真真张口结舌。 虽然其他三门的将领还在指挥抵抗,但两万人从南门的缺口一涌而入,很快便内外夹攻,攻上城楼。兵败如山倒,巩凡就这样被攻破了。 冰荒护送严真真入城,却见旌旗飘扬,巩凡守军和前期来援的援军,都灰头土脸地被分别关押。巩凡的监狱太小,因为所有投降的军队,都被临时看守在同知府中。 “王妃先歇着,王爷一会儿忙完了,便会过来。”冰荒打挥着侍女们整理好榻子。 严真真看着侍女们一个个都怯生生的模样,做事虽然伶俐,可脸上却露出恐惧的神色,知道是原来府里的侍女,便温和地安慰道:“莫怕,我家王爷不过是取回自己应得的城池而已,你们还在这里当差,与过去并无不同。” 几个侍女惊魂稍定,挨次跪下:“谢王妃大恩。” “我也没有什么恩给你们……”严真真咕哝,看着眼前一张张脸诚惶诚恐的表情,颓然地挥了近手,“都下去罢,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人服侍。” “是。”一声声娇莺软语温驯到了极点,紧接着,房间里便走得人影全无。 严真真有点不大适应了起来,这算什么?若在现代。公司换了老板,员工还是员工,除了跟前老板关系密切的人士,其他还是该干嘛还干嘛。 “唉,时代变了啊……”她叹了口气。有点意兴萧索。 “什么变了?”孟子惆的声音接过来。天衣无缝。让严真真吃了一惊。 “没有,只是觉得这些小丫头可怜得很,看见我一个个战战兢兢,活像我是个食人恶魔似的。你说,我有这么可怕么?” “她们的命运,由你一言而决,她们能不小心翼翼地讨好你?”孟子惆笑道,“你若见有伶俐的,不妨留下来服侍。” “我瞧她们都还不错。就是不在王府,也能使去铺子里。璀璨珠宝也要用些漂亮的丫头。”严真真笑道,“你把她们都给我。行不行?” 孟子惆点头笑道:“行,就由你决定。不过,也不能全都使出去,你自个儿留几个使唤。螺儿和抱冬都出去管事。也唯有碧柳在跟前。孙嬷嬷毕竟年纪大了,平日里在府里荣养便是。” “我身边使唤的人也够了……” “这些女孩子用起来,也不能近身服侍。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心生怨恨,抽冷子便有些什么手段,终是不妥。还是回去以后,再找两个家生子。你身边原本便缺一个大丫头的份例,再加上螺儿和抱冬也整天都在外头,得好好儿地补上。” 严真真笑道:“我自己也不常在府里,倒不必用这么多大丫头。” “你是王妃,这些事儿不能省。还有,得替大丫头们取个名字,螺儿和抱立冬收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改名字,不如就依着碧柳排行下去。” “哦,一个字管颜色,一个字管植物啊?”严真真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丹枫这个名字不错罢?算一个。” “行!”孟子惆慨然应允。 “还有什么呢?青松?” 孟子惆失笑:“这可是小厮的名字!对了,你还得再用几个小子,在外头单靠螺儿他们几个也不成。青松倒也是个名字,记下。” 严真真也不以为意:“那也简单,你那里小厮不是很多么?分几个给我使着就是。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她觉得孟子惆是有点不放心把所有产业都交给自己,因此变着花样塞人。她倒并不反感这种做法,以前在职场的时候也经历过。 “你不是在卢家庄办了个什么孤儿院么?那些孩子们拣几个机灵的用起来。我手里虽有些人,不过我还要用着他们呢!” 严真真知道除了空间宝贝一事太过匪夷所思外,其他的事几乎都瞒不过他,也不惊奇。只是对于他二话不说放弃插手商业,略觉诧异,因此半晌无语。 “你那点花花肠子,给我好生收起来!你是我的王妃,经济上的事儿我全交给你。朝廷的事,我看你也不懂,干脆便不理会得了。”孟子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不是说我忙得没效率么?我分一半大梁给你挑着,你可得给我挑好了。” “这个担子太重了罢?”严真真不由得惴惴,“要不,我还管我的联华超市和璀璨珠宝,我有把握。” “不行,你得替我挑担子。”孟子惆毫不含糊地说道。 “呃……”严真真眨了眨眼,忽然发现他甲胄未解,自己也根本没有继续古代女人的贤妻传统,替他卸下盔甲,“战事刚休,你怎么有空回来跟我扯皮?” 孟子惆被她的说法逗得笑了:“什么叫扯皮?我跟你是在说大事儿。临川的商业模式算是勉强建立起来了,现在巩凡和徵州也并入了临川的版图,你还得把这两处发展起来。” “一个个来,不急。”严真真忙举手示意,“巩凡和徵州往后兴许战火频仍,恐怕暂时还只能发展米店和布店,这两样关系国计民生,每个老百姓家里都不可或缺。尤其是战后,在商家囤粮抬价,百姓们恐怕人心惶惶。我才刚听说有人疯抢米面,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弄不好,会激起民变。” “是啊,可一时之间也没有这么多的粮运往这两个城池。”孟子惆叹了口气,“打胜仗,可不是把人赶跑就完了。” “临川那里调一部分过来,至少得把米价给平了。”严真真当机立断,“我走的时候已嘱咐螺儿,尽力从金陵和扬州收购米粮。布匹的事,可以容后再提,不会有多少人家等着扯布遮体。” “哦?”孟子惆惊喜道,“你已早有考虑?可惜巩凡的粮草被付之一矩,若不然倒还不无小补。” 严真真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当时只考虑早日攻破巩凡,可没有想到还有后续问题。大概这便是小女人与政客的区别了吧?她想着,脸色尴尬地把目光转向窗外,假装窗口的那一树槐树有着吸引人的姿态。 孟子惆倒没有注意她的脸色,只是沉吟着道:“不过,也幸好那一把火,不然的话,还须付出上万将士的代价,才能攻破城门。” 还好,自己不是在帮倒忙。严真真悄悄地舒了口气,胡乱地点头敷衍:“是啊,那是天助王爷成事。” “说起来,倒确实是老天爷也在帮我。”孟子惆眉心微蹙,“奇怪的是,这也不算是天干物燥,再加上粮草根本,不会如此慢待,又怎会起火而不尽快扑灭呢?” 严真真偷笑,浇了汽油的粮草,还能让人轻易地扑灭?那岂不成了笑话!石油啊,可是她首先发现的资源呢! “所以说,老天也助王爷成事嘛!”她继续不着边际地吹捧。 孟子惆点头:“兴许真是老天爷帮忙了。你也别太累了,既然粮食问题你那里早有准备,我也放心了,干脆把军粮先调出来。哪怕一时半会儿平不了米价,也可赈粥。” “不如放粮!”严真真提议,“赈粥虽能救一时之急,却易给人传递这么一种消极的信息:临川王的粮也不多,支持不了几天了!这么一来,普通的老百姓不明真相,很可能会被有心人士煽动……” 孟子惆凝重地点头:“不错,这一点不能不防。只怕拿出军粮,也会被粮商哄抢一空,米价仍是居高不下。” “银子还有人嫌多么?”严真真坏笑,“自临川抵巩凡和徵州两城,就是押送粮车,顶多也不过一天半的时间。你的军粮可以让人排队购买,若是一石以下,是平价,一石以上,价钱便狠狠地抬高,要抬得比现今的米价还要高三分。我想,那些粮商是肯吃这个痛的……” “你是说,趁机赚一把银子?”孟子惆目瞪口呆。 “对啊,有银子不赚,那是傻瓜!”严真真教训了他一顿,“放心,螺儿有消息送来,粮食已备得甚是充足,到时候运抵巩凡,再让那些奸商们捶胸顿首……谁让这些不法分子喜欢发国难财呢!” 实际上,临川只是天旻的封地,远远算不上国。不过,孟子惆选择了忽略,也许他心里早就把自己的领土当成了国土。 “你确定有充足的粮食运来么?”孟子惆还是有顾虑的,“可别到时候,粮价没压得下来,倒把军粮给全挪了,让三军饿肚子。要知道,朝廷也在往这里急行军,兴许用不了两天,便得再度开战。当然,这一回,是咱们守,而他们攻了。王志中在巩凡略作整顿,便得赶回徵州。” 严真真皱眉:“朝廷不会同时进攻两个城池罢?” “可咱们并不知道他们会在何处分兵,若到时候再让王志中回徵州,恐怕措手不及,因此只得两头都作准备。” 这个么……严真真犹豫了,拿不定主意,是否再度派出鸟类侦察兵……(未完待续) ------------ 第352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最终,严真真还是让小黄鸢把鸽子们派了出去。经过空间的紫色雾气熏陶,再加上小黄鸢的耳提面命,当初被它看中了选进空间的几只鸽子,如今都已能独当一面地完成任务了。 “用不了多久,它们也能和你直接交流。”小黄鸢笑道。 “那更好!”严真真喜孜孜地看着眼前啄着小脑袋的鸽子们。什么是实力?空间就是实力!严真真给出了新的注解,摸了摸小黄鸢的小脑袋。 “不过,它们只听我的话!”小黄鸢得意地笑。 “为什么不听我的?”严真真不乐意的,“空间戒指都是我的,怎么不听我的话?” 小黄鸢解释道:“并非完全不听,只是你与我的命令相反的时候,它们便只会听我的。” “哦,是这个……”严真真右有所憾地点了点头,“那你以后别和我有不一样的命令,知不知道?” “你……真是霸道,跟某人学的。”小黄鸢悻悻。 “好了,你们赶紧出去罢,看看朝廷的军队究竟是扑向巩凡还是徵州。如今王志中所部仍在休整,若是扑向巩凡,那就不用回徵州,干脆让他佯作回去,半道却回转了在中途埋伏。到时候朝廷的军队中伏,孟子惆再率军从巩凡杀出,胜局抵定。”严真真边想边说道,还掰着两根手指头。 小黄鸢酸溜溜道:“你如今倒是为他殚精竭虑。”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既不可能投往朝廷一方,自然便只能尽力帮着孟子惆了。反正是利人也利己。何乐而不为呢?螺儿在临川大展拳脚,眼看便能整合成功,我能在这时候让临川掉链子?下一步,我还打算整体包装以后,让临川集团走出临川。走向金陵和扬州。抢占市场份额。再继而往南。直至余杭。孟子惆有一个理念不错,商队需要把临川和广川打通,这样一样,平南王和临川王便能南北呼应。” “他一路往南打过去不就完了?”小黄鸢没好气道。 严真真摇头:“此言谬矣。以军队进攻,非十年之功不可。况且,兵战频仍,对于地方经济的损害,尤其的深切。临川被皇帝这几年盘剥下来,早已经民不聊生。看看待头的萧条。便可知一般。” “那你觉得用商队打通这条商路,有可能么?朝廷一个政令下来,你根本就走投无路。只能再缩回来。” “当然,这也需要强大的军事能力来作支撑,而朝廷这一次的劳师远征无功而返,必定人气大跌。孟子惆这边则恰恰相反。此役过后,想必大商家对他也会有相当的信心。商队看着是慢,其实我倒觉得比军队先破而立要快得多,而且根基稳。” “毕竟这天下还是天旻,你能让人只听孟子惆而不听皇帝的么?真是异想天开。”小黄鸢仍然不遗余力地打击她的积极性。 严真真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说道:“不能。但强大的利益,会驱动商人和其他人都会对朝廷阳奉阴为,在私底下给予我们更多的方便。在目前阶段,我觉得能做到这一点,便已经足够。” 小黄鸢虽然嘀嘀咕咕,但还是把五只鸽子送了出去。 “我出去等消息。”严真真眉开眼笑地闪出了空间,留下小黄鸢看着空无一人的空间仰首望天。 “王妃,请用茶!”侍女斟上了茶,严真真知道她叫小薇,也是同知府里的丫环。她点点头,想也不想地便端起了杯子,送到唇边。 “不要喝!”忽的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来,另一个丫环小琪从门边冲了进来,趁着严真真愣神的功夫,扑向茶杯。 “哎呀,这杯子可是景德镇的细瓷呢!”严真真惋息道,看着青砖的地面冒出细细的青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她回想自己看过的武侠小说里,这似乎应该是剧毒的表现。 “你……”小薇怒眼圆睁,瞪着小琪,仿佛要把她囫囵吞下。 小琪哭道:“姐姐倒是得偿所愿,可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多姐妹的性命?若是王妃有个好歹,咱们十多个姐妹的性命,便都断送在姐姐手中!” “哼,献媚求荣,我认错了你!”小薇怒道。 严真真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让我死呢?我自问算不得十恶不赦啊!好吧,就算要用毒茶,那也用一套粗瓷杯嘛!这套细瓷杯,若是售到海外,又可换回几户的口粮呢!唉,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原本大概不是什么侍女罢。” 小薇满脸惊异,小琪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王妃饶命!” “要杀我的是小薇,又不是你。你当机立断,我不但不罚你,还要赏你呢!”严真真笑吟吟道。 心里却叹了口气,原来这些侍女果然不能大用。心怀异心,可得随时提防,这日子过得多累?幸好自己有空间宝贝在身,但要一个念头便能闪进空间,百病全愈,百毒全解。不然的话,她还真要用个人试菜试茶呢! “奴婢不要赏,但求王妃饶了小薇姐姐。她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存心的。”小琪“咚咚咚”连磕了几个头。 “起来罢。”严真真站了起来,走到小薇面前,见她倔强着一张脸,虽然被小琪硬拖着跪倒,可腰杆却并不下弯。 小琪怯怯地问:“王妃饶恕小薇姐姐罢?” “为何投毒?”严真真不理她,只是盯着小薇,“我想,你应该是巩凡同知的什么人?看你年纪,应该不是女儿,那么是家眷么?” 小薇脸色微变,却硬着声音:“那又如何?” 严真真凝神视着她的脸:“你应该知道,城破之际,他已弃你而去。” “他……是被你们逼走的!”小薇胀红了脸,瞳孔微缩。 “若是他果然忠君,又怎会弃城而逃?若他真是个勇士,又怎会舍下满城百姓于不顾?若他对你真放在心尖上,又怎会把你弃在巩凡城中?”严真真连珠炮般地质问着,看着小薇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却毫不同情。 认不清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而傻乎乎地还痴想着完成他的愿望,那只能用“傻不可及”来形容。诚如小琪所言,因她的这一行为,将会令十几个如花少女失去性命!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她看着小琪纤弱的肩膀,轻声一叹:“小琪,你起来罢。我想,你应该是小薇姑娘的侍女罢?你做得很好。” 小薇尖刻地冷笑:“你当然觉得她很好,若非她及时冲进来,晚得一刻,你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是么?”严真真讥诮地看着她,“你觉得我地放心地喝下你奉的茶么?王爷早就告诫过我,你们中间有人会存着异心。我又不是傻子,若非有所依持,岂会不顾自己性命?” 小薇恨恨地剜了一眼小琪:“若非有人好心提点,恐怕王妃还真……” “王爷昏迷数月,我都有法子把他唤醒,你当我真是个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事实上,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你明知道,战争是男人的事,你也好,我也罢,都不过是随着波浪沉沉伏伏。巩凡同知未能守住城池,那是他的失责。而失责之后一走了之,甚至连一个待他痴心一片的女人都不带走,我甚至觉得,这样的男人,不能够称其为男人。” “哼,造反攻城,这样的男人,难道便是真男人了么?”小薇反唇相饥,浑然不顾一侧的小琪拼命地拉着她的衣角儿。 “至少,他不管做什么,都会带着他的女人。”严真真耸了耸肩,“更何况,我家王爷不过是取回先祖的封地,并不是起兵造反。倒是朝廷,占据了临川王封地达二十年之久,却不思归还。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信义可言?” 小薇滞了一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严真真截口:“是啊,所以还要侵占了臣子的土地,这样的皇帝倒也稀奇。若要撤藩,那便大大方方地撤,却还要害人性命,甚至害苦了百姓。小薇,至少在目前,我家王爷的所作所为,仅仅是维护祖上的尊崇。为人子弟,若是丢了祖上的王爵和封地,日后九泉之下,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这……”小薇被她说得昏了头,垂颈不语。 “你虽是主子,可我瞧着,却反不如小琪懂事。至少,她还知道从大局出发,杀我一人于事无补,不过是出你一口小恶,却害了十几条如花生命。至于你行为后面的动机,则更是可笑之至。好了,你先下去,我还有事交代小琪。” 小薇迟疑了一下:“王妃莫难为了小琪。” “连你,我都不曾难为,你觉得我会难为了她?”严真真嗤笑,“放心,我只是觉得你甚是可怜,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竟身入虎穴,而欲夺虎子。” 小薇脸红耳赤地退了下去,严真真才转首温言道:“小琪,你果断英敏,原不该埋没在此处。临川的经济正处于复苏期,你也不必久居人下。那里缺少人手,你可愿意随我去临川?” 小琪愕然:“奴婢……” “真真!”孟子惆大踏步地冲了进来,甚至没有看到站在一侧的小琪,“我刚听说有人要毒害你?有没有拿着人,枭首示众,以儆效尤?”(未完待续) ------------ 第353章 兵已厌诈? 严真真郁闷地问:“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可恶,一言不合便拿人枭首?活生生的一条命,我会这么草率从事?” 孟子惆两大步便跨到了她的身前,耐心地听完了她的抱怨,同时已把她上上下下周身打量了一遍。还好,仍然是活蹦乱跳的青春无敌美少女。 “你没事还好,若真有事,同知府上下,一个都不必留下了!”他沉着脸哼了一声,这时候才发现小琪面色骇然地站在一旁,肩头甚至有些颤抖,显然甚是害怕。 “下手的是她?”孟子惆只是一个目光睃过去,便把小琪骇得双膝发软,不由自主“砰”地一声跪了下去。 “别吓坏了人家小女孩子!”严真真嗔道,主动牵过了他的手,“小琪可是最后关头冲进来,把我的碗给打破了。虽说景德镇的细瓷被打碎了蛮可惜……” 孟子惆哭笑不得,她都差点被人害死了,居然还惦记着瓷杯! “你的命重要,还是瓷器重要?你呀,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连这一点都分辨不清。” 严真真俏皮地皱了皱鼻子,愉悦地笑了。她可是有把握自己不会有事的,所以才会心疼那个杯子嘛!再说,她也不会把一件死物看得比人命重要,对于小琪,她还是很满意的。 忠心二字,暂时还谈不上。不过,至少这小女孩比小薇要懂得大局,也不知道她识字不识。不然调教出来,可不又是一个螺儿? “故意逗你和小琪的,免得她被吓得送了半条命。”严真真笑道,“对了,你的消息倒传得快。怎么一盏茶的功夫。消息便传到你那里去了?” “事关人命。你说我还能不注意?”孟子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也只你自个儿一点不当心,明明昨儿个才提醒你的。这些侍女你能用,但也不能贴身用。现在我改主意了,这些女孩子一个不能留!” 严真真骇了一跳,忙道:“别!我又没出什么事,都是十来岁的小女孩儿,你也下得了手?再说,动这歪脑筋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只是小薇一人,小琪还急忙跑来阻止,可见并非人人都巴不得我死的。” 孟子惆不悦:“难道你要饶了她们?” “姑且饶了这一回。若有下次,两罪并发便是。”严真真听他口气略有松动,心里才舒了口气。真怕这些古人习惯性地草菅人命,冲动之下十来个花信少女。便得香消玉殒。 “依你。”孟子惆看了她两眼,沉吟片刻,方说道,“不过,其余人等可免了死罪,但主犯不能免罪!” 小琪惶然,满脸哀求地看向严真真,差点又跪倒相求。 严真真不以为然:“不过是个女孩儿,一心想要替情郎做件大事儿。其实,她那情郎情急之时,根本没有捎上她,想必过几天便能想开,再不会生出毒杀我的念头。王爷初定巩凡,不宜大开杀戒。况且,她身份特殊,又识文断字,日后未必见得就不能成为我的得力助手。昨儿个你不是还说,要让这些侍女们去临川任我安排么?” “我可没想到她们竟然会胆大包天到公然投毒!”孟子惆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这副菩萨心肠,迟早要吃大亏。陈家的事,还没得着教训么?” 严真真想到秀娘,脸色黯然。不过,她还是坚持地摇头:“那不一样,小薇只是个被人抛弃的可怜女子,既无权亦无势,能成得了陈氏的气候么?况且,她远离王府,就是想要再害人,也没有机会嘛!” “心慈手软,妇人之仁!”孟子惆恨铁不成钢似地骂道。 “我本来便是一妇人耳……”严真真不以为忤,反倒笑吟吟地承认了他写下的评语,“王爷大人有大量,不必再跟一个小女孩儿计较。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孟子惆恨恨道:“我是为着我自己么?” 严真真咕哝:“你自个儿也不讲究,每次进来拿着我的杯子便喝茶,根本不叫人试试有毒没。” “你不是已替我试过了么?”孟子惆抬眸瞥了她一眼,“放心,除了你的茶,别人的东西,我一般是不肯随意喝的。” 这句话,让严真真心里一荡,竟觉得万斛柔情,悄悄地从心脏处溢出来,溢满了整个胸腔。 对她来说,这真是个新奇的体验。 小琪进退维谷,眼前一对俊男靓女执手相看,气氛说不出的和谐。可没有得到主子的吩咐,她又不敢随随便便退出去,只得硬着头皮硬挨。 “对了,我想把小琪带到临川,交给螺儿先调教着。我看,她倒有些螺儿的风采,兴许往后还真能独挡一面呢!” “唔,你看着办。”孟子惆不以为然,转头看了一眼小琪,“长得倒还算清秀,能识字断文,也算难得。又能当机立断喝破旧主,更是有些主见。不错,你看中的人,向来是不差的。” 严真真对小琪使了个眼色,小丫头很是机灵,急忙上头磕头:“奴婢谢王爷和王妃的提携。” 心里却不免迷茫,对那位什么螺儿的更是充满了好奇。兴许,这是个在主子跟前甚有地位的姑姑罢?可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严厉!不过,听两人的口气,自己的这条小命,想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 “好了,你且下去,往后细心伺候着。”孟子惆淡淡地扫了一眼小琪,微微颔首,看着她轻盈地跨出门外,才笑道,“这丫头倒也机灵,先交给孙嬷嬷好好调教,看看再说。” 严真真不以为然:“她既然能在关键时刻喝止小薇,自然不打算害我的。孙嬷嬷那里,便免了罢。” “你可莫小瞧了孙嬷嬷,她在宫里可呆了不少年头。让小琪跟着学学规矩,有些话该着人提点。” “我又不打算让她补了大丫头的份例贴身服侍!”严真真不以为然,“以丫环之身在商场上行走,总有些怯生生地让人小觑了。螺儿胜在出身官宦人家,多少还有些底气。抱冬虽是聪慧,却总是缩手缩脚,便是因为当丫环当得久了。” “你那些孤儿,所以不愿养在府里?”孟子惆很快举一反三。 “呃……”严真真哑口无言。眼前这位的想像力,也未免太丰富了些。试想,以她的智慧,可能这么深谋远虑么? “当时只是想着给这些孩子学些谋生的手段,倒不必强求四书五经。每年的科举考试,莫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要想出头投地,谈何容易!我倒觉得让他们学些实用的东西,日后有一技之长,至少可以混个温饱。当时……我可还没打算开璀璨珠宝,更没想到会整合临川集团。” 孟子惆看着她笑:“可见你就是一个福将,明明没有想得这么深远,却偏偏能把以后的几十步棋都走到了。还有,你这回赶来巩凡,我便这么快便攻陷……” 严真真干笑:“运气,运气而已。” “是啊,你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孟子惆似笑非笑。 “呵呵!”严真真继续假笑。 孟子惆坐下来,并示意她在自己的身侧落座:“真真,你给我的那些消息,真的是来自金陵七姑娘么?一个江湖落魄女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势力,恐怕背后,还有些背景罢。” 严真真硬着头皮道:“是七姑娘的人给我传递的消息,我与她交情还算不错。” “是么?就是上次我带你去金陵的事儿罢?”孟子惆摇头叹息,“闻听七姑娘喜怒无常,不想她待你倒好。这次买消息,你付了多少费用?若是你手头紧张,我拨一些经费给你。” “不用了。”严真真赧然。小鸟儿只要有紫色雾气可以吸食,才不管有多少金银珠宝呢!只听说人为财死,可没听说鸟也会为财死的。 “也是,如今你手里可握着临川王府的经济大权,有什么要支的,只管自个儿支去!” 严真真笑睇他一眼:“你就不怕我贪污么?” “贪什么污?我的,不就是你的嘛!”孟子惆说得很大方,笑语过后,又严肃了下来,“真真,你再跟七姑娘的人联系着,看看朝廷的军队,究竟会扑向哪个城池。按照一般的思路,既然此处有我坐镇,朝廷应该尽快赶往徵州。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兴许朝廷也觉得咱们预计徵州被围攻的概率大,咱们一定会重兵把守,或许还真会掉头攻巩凡呢!” “嗯,我已经联系了,大约明日便会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严真真听他说起正事,也收起了笑容,“王爷放心,事关临川存亡,我一定会随时注意这方面的消息。” “那么,王志中暂时不回徵州,只在两城之间安营扎寨,我等你的消息。”孟子惆冷静地说道,“当然,仍得派小股军队做出回防徵州的假象,大部队却作为机动,到时候,可以与守军两相呼应。” 严真真听他所言正与自己所思契合,顿时也来了兴致:“我们干脆打探得朝廷的行军路线,让王志中先一步埋伏,也能打个措手不及。” 孟子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差点把她看得毛了,才摇头笑道:“不,我们不打埋伏。” “呃?”严真真纳闷,难怪孟子惆要开始打堂堂正正的仗?可这是两军交锋,兵不厌诈才是本分嘛!(未完待续) ------------ 第354章 借机大干一场 严真真的疑团,直到确切的消息回传后才能解开。[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你确定?”孟子惆脸色凝重,“你确定这条消息万无一失么?” 对于五只鸽子先后传来的大同小异的消息,严真真又在心里捋了一遍,觉得再也找不到任何漏洞,才很坚定地点头:“绝对肯定,朝廷的挺进路线,除了巩凡,不会再有别的城池。即使万一半途改换路线,王志中也能抢在他们之前赶回徵州。因此,若是让王志中成为一支奇兵,我觉得可能起的作用会更大一些。若是让他回巩凡,稳当是稳当了点儿,可是若待朝廷的军队形成了合围再转道来支援,那时候朝廷兴许又征调了几万兵马。” “跟我走。”孟子惆忽地牵起她的手便往外走,步子迈得很大,严真真觉得自己的宫装实在不适合这样的“运动”。他跨一步,她得跨两步才能赶得上。偏偏他迈步的频率,又快于常人…… “慢点慢点,如果非要保持这样的步距,你还是让我把宫装的下摆撕开一截儿,要不然我会摔倒啦。” “摔倒?我会扶住你的。”孟子惆虽然这么说,还是放慢了脚步。 严真真喘了口气,再度声明:“我不是跟不上你,而是这衣服……不是,这裙子把我的步子给束缚住了。真是见鬼,我还是觉得穿骑装来得爽利些。” “那我抱你?”孟子惆笑睇她,脚步不停。 “不用!又不是没有脚。更没到七老八十!”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倒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书房,我们一起看看地图。那样的话,能够有更加直观的认识。”孟子惆微微放慢了脚步。让严真真能够勉强跟上他的节奏。“我要好好看一看。也许可以借此机会,打击朝廷军队的士气。(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这些禁军,在京里素来是横着走的!” “你和禁军有仇?”严真真好奇地问。听他的口气,似乎对禁军很不感冒哪! “我父亲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关系!虽无真凭实据,但是……父亲自幼习武,身子康健,若非……这些事儿,禁军能一清二白么?”孟子惆冷哼一声。“所以,若是你的消息属实,我便要好好筹划。仅仅守住巩凡。还远远不够。有这样的好机会,不把朝廷打得灰头土脸,威信大失,怎么对得起皇帝特特儿送来的这份大礼?” 严真真有点担忧了:“喂。你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到时候达不到打击禁军士气的目的,把倒把巩凡给丢了。军事上的事儿,我是七窍能通六窍,还有一窍是不通的。你叫我去看地图,我也就知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而已。那玩意儿,估计我费半天时间也看不懂。” “既然能看懂地图的方位,还说不懂?”孟子惆斜睨了她一眼,伸手掀帘。 书房到了。 冰荒守在门外,见到严真真的时候,不免惊异了一下。待至看到孟子惆牵着她的手,便很识时务地站到了一边,替他们把门轻轻推开。 谁说临川王独宠齐红鸾的?他怎么横看竖看,都觉得这样的传闻,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孟子惆虽说平常宿在齐红鸾的房里更多,可哪一次能见着他去牵齐红鸾的手?两人即使并肩而行,中间也隔着至少一公尺的距离。当然,这样的距离,在一般的家主和小妾之间,也属正常。可家主和正妻之间,动不动便牵着手,这可就不大正常了。 看来,严真真的地位,不可撼动……他想。 “好吧,说说你的战略指导思想。首先声明,我真是不懂军事的,恐怕胡言乱语,反倒干扰了你。(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我的意见,顶多也就能作个参考,只当是搏君一笑。”严真真眼看书房里的布帘被孟子惆拉开,露出巨幅地图,才转换了自己的角色。 尽管她确实对什么《孙子兵法》,什么《孙膑膑法》之类的,没有任何研究。就是《三国演义》,大概也就喜欢看看诸葛亮气周瑜之类的桥段。但毕竟在现代耳濡目染,兴许真能提点什么有创意的建议? “只让你陪我看看,顺便出出主意,又没把你当成主帅,立下军令状,穷紧张什么!”孟子惆看她急于把自己撇清,忍不住哭笑不得。 “先小人后君子,我才敢畅所欲言。”严真真笑嘻嘻道。 “好了,别尽贫嘴儿。你看这里,有什么想法?”孟子惆的手指,指向了地图的某处。 严真真很严肃地瞪大了眼睛,但是看来看去,她实在看不出这其中的花露水。看起来有点像山脉,不过地图的右下角没有图例,所以她无法断定那里是一个峡谷。 “没有想法。”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你是想在这里设伏吗?可是朝廷未必从这里经过,也许……他们能从其他地方经过。” “你觉得禁军们会勤快到故布疑阵,兜一个大圈子么?你不了解禁军,这群人虽说个个都有过人的武艺,可惜在京城里夜郎自大惯了的,根本不以为小小的临川,值得他们劳师远征。人尚未到,便先存了十分的轻视之心,绝不可能为掩饰自己的行踪,而多绕出哪怕几十里地的。” 严真真又打量了一下地图,手指轻轻点在左侧某处:“若是从这里呢?” “这里有一处浅滩,涉水不深,但路上不架浮桥。”孟子惆只看一眼,便说出了地名,“金水滩这名字听着是漂亮,可是真要全军通过,却又不大易。若是我部有五千人埋伏于此,大军将过未过之际,便是最好的冲锋时机。淝水之战,禁军里不会有人没看过。前车之鉴,岂能不叹取教训的?” 严真真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其实你并未在这里设伏?” “若是禁军有渡江的迹象,我让王志中从此处赶去,也完全能够截住。立足不稳,我只需一万精兵,便可阻朝廷十万禁军。你可听说一句话?兵败如山倒。更何况,禁军虽说是通过武举选择出来的,可究竟并无实战经验。其中又有不少是功勋子弟,上了战场保命为第一要务。到时候,只要第一批过河的遭遇到埋伏,第二批怕是掉头便走。你能想象得出那时的情形么?恐怕彼此践踏而亡的,比比皆是。”孟子惆冷笑道,“因此,这里不必设伏,但凡知一点兵的人,都不会选择这条路。” “那就是说,若是我得到的消息千真万确,这里便是唯一可能进军的路线?”严真真也兴奋了起来,“那王志中选择在这里的某个点设伏,便能把禁军打得七零八落?” “虽说不乏纨绔子弟,不过仍是有些斤量的。”孟子惆虽然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却慎之又慎。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接连敲击了好几处地方,终于停留在某处。 “真真,若此役大胜,你当立首功。” “不,是七姑娘的消息……”严真真急忙把自己撇清。开玩笑,她可是已经掌控了临川王的经济大权,若再在情报上掺合一脚的话,就算孟子惆再大方,也不会对自己全无提防之心。 更何况,自己的情报,得来的渠道有些不足为外人道。 “那也是你在金陵的苦心经营。”孟子惆没有听说她的言外之音,目光仍落在地图上,忽地轻击双掌,扬声叫道,“冰荒,通知各路主将,本王立刻要见他们。” “是。”冰荒响亮地回答了一声。 严真真忙道:“王爷既然有军事会议,我先回去罢。” “无妨,你留着也可以。不过,让大将们瞧见确实不妥,在屏风后略躲一躲。”孟子惆伸手牵过她。 “别,这不是掩耳盗铃么?你手下的大将,可不是鲁莽之徒,个个粗中有细,我躲在屏风后,能躲过他们么?若是由此生出嫌隙,反倒不美。再说,我就是留在这里,也听不出好赖来。” 孟子惆只得松手:“那也好,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好。”严真真微笑颔首。 这场军事会议一开,没有大半天的时间,怎么可能搞定?况且,孟子惆所谋极大,有意一锤定间,作战计划必然慎之又慎。 所以,严真真回到自己的住处,便把小琪叫过来嘱咐了一通。因为碧柳等人一概没有跟来,近身服侍的,也只得暂时用这些同知府的旧人了。孟子惆早叫人把小薇严加看管,严真真虽觉她并无大恶,也懒得理会。 小琪手脚伶俐,严真真至今仍不习惯凡事让侍女动手。看她斟好了茶,又要跪下捶腿,忙道:“你也自歇着去罢,我这里不必再服侍。” “奴婢服侍得不好,请王妃责罚。”小琪“扑咚”一声又跪了下来。严真真头疼无比,这些古代的丫环们,自己稍稍特立独行一点儿,便把人家小姑娘吓得不敢喘气儿。可真让人捶腿,她自己又觉得不大自在。 “你往后也不必再做这服侍人的活儿,我另有重用。”严真真温言宽了她的心,“我身边服侍的人一向不多,也不甚讲究。更何况,如今又在战中,这些原不必在意。” 小琪一脸茫然地退了出去,留下严真真拧着眉心也有些茫然。 ps:刚从上海回来,虽然有些累,但还是奉上一章,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未完待续) ------------ 第355章 双喜临门 最终,孟子惆定下了什么方针政策,严真真并没有过问。虽然她多少有些好奇,但女人干政,历来为人所忌。幸好此时还没有出现武媚娘干政而登基为女帝的历史,否则的话,大约更加引以为戒。 不过,严真真虽然佩服武则天和吕后,却绝不想当这样的“女强人”,站在整个象牙塔的塔尖。君不知,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说到底,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即使在现代活了二十多年,也还没有完全走过浪漫的花季。所以,她宁可自己有一些小小的爱好,做个依赖别人的小女人。 这才是她的最高追求。 提供更准确的情报,她也假托七姑娘之手。当然,在孟子惆的军队,她也的确装模作样地从中联络了其中一个线人,三不五时地亲自接触了一次。至少,在孟子惆看来,多少解释了她的情报来源。殊不知,严真真为了掩人耳目,反倒添了些最新的消息给七姑娘,也算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了。 互惠互利,这样的合作关系,才会更加长久。当然,她也会询问关于龙渊的消息,知道他仍留在陈家,仿佛真把陈宅当成了他的家,把厨师当成了他的职业。好吧,一般来说,杀手这个职业并不太受人欢迎,但改邪归正,也不必改得这么彻底罢? 而且,他和七姑娘会定期会晤,地点便在七姑娘的那条船上。严真真怀疑,龙渊是想从七姑娘那里,得到些什么。 困扰龙渊的,一是过去的记忆,第二便是他的身世了。他与史侯世子面貌的惊人相似。让人能生出无限的遐想。而这一点,连纵横消息世界近十年的七姑娘,都没有办法探索出真相。猜测是有的,却总是缺乏证据去证明一个已经夭折的幼儿,怎么又会活过来。 “其实,直接去史侯那里,不是更容易么?”严真真自言自语。因为知道七姑娘与龙渊在过去相处甚欢,对于他们频频见面。更生出一种难以言愈的恼怒来。 不过,想到自己义无反顾地离开临川,赴巩凡助孟子惆,又生出惭愧。也许,是她自己的立场首先不坚定,又有什么理由去责备龙渊?他和她,各有各的理由。无论对与错。 “看起来,龙渊对那位七姑娘好得很啊……”提供消息的小黄鸢,有点幸灾乐祸。 严真真恨恨地瞪了它一眼:“他们本来就是相当好的朋友,两人走得这些,有什么好稀奇的?七姑娘……本来就是他的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在某种程度上,似乎与爱人相类。这个念头。让严真真的心里更觉得不舒服。干脆低下头,把自己的首饰设计图再度修改。 现代的首饰风格多变,仅仅是流行的款式,便是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设计灵感。 “又在鬼画符。”小黄鸢对于她的热衷表示不理解。 “这些图纸,以后会化作源源不断的银子。”严真真的想法更加实在。 小黄鸢表示更不理解:“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财富,现在又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你不会真是要帮助孟子惆取得天下罢?” “至少,我不想让他失败。”严真真耸了耸肩。“政治上我帮不上忙,唯一有点能力和兴趣的,就是在商业上了。况且,我现在的经济命脉,都被他掌握在手。别看我现在日进斗金。只要他耍耍手段,我就不名一文。” “你可以东山再起。” “除非我和皇帝合作。”严真真把图纸小心地收起。放在木屋的柳条筐里。她已经画了至少上百张设计图,但不会一次性地投放市场。 “其实皇帝对你也不错。你那便宜父亲还是他替你对付的呢!”小黄鸢酸不溜丢地说道。 “是啊……”严真真叹了口气,“可是,我只有一个选择,不是帮他,就是帮孟子惆。相比较而言,孟子惆对我用的心思更多。人毕竟不是木头,我总要回报一二。” 严真真说着便揣了两张设计图闪出空间,留下小黄鸢茫然地站在枝头上发呆。 “人类……真是个复杂的东西。”它喃喃低语。 苹果天牛钻出脑袋,毫不客气地反驳:“我看你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这两天,你怎么没吃苹果?别忘了,你不勤于修行,化成人形可是更遥遥无期。” 小黄鸢悚然而惊:“不错,我还要修行。” 而空间外,小琪正在研究严真真的设计图:“王妃,这首饰的款式很别致,尤其是这个玉……竟然用金子包住边角,看起来又高贵又大方,一定会让人爱不释手。” 而现在,她只是单单看着图纸,便已经爱不释手。 “那当然,这种首饰的做法,我把它叫做金镶玉。在京城和金陵两地推出后,大受欢迎。尽管价格比普通的玉器要高出一倍,但仍是供不应求。” “那不如多推出几款。”小琪目不转睛地盯着设计图。 “每一款我都只推五件,并且分别在京城、金陵和临川三地售卖。这样一来,便很少会有出席某个场合,出现首饰相类的尴尬。重要的是,我们能做这种金镶玉工艺的首饰师傅,只有一位。所以,在产量上,便成了最大的致命伤。不过,这样一来,也造成了这种首饰屡屡脱销,反倒更受人热捧。” 小琪忽然两眼闪亮:“不如让奴婢试试,能否做成功?” 严真真惊讶:“你也会做玉器?” “王妃有所不知,奴婢家里祖辈便是专营玉器的,虽不敢说与玉匠大师相比,但在一地也算是小有名气,因此家里生活还过得去。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家父在做玉的时候得罪了一名贵人,最终祸延全家。” 说这番话的时候,小琪脸色平静。 “那时候,你多大了?” “九岁。我们家的孩子,不论男女,在幼时便接受玉器制作的启蒙。事实上,我八岁时便已经能够成功制作玉器。” 严真真恍然,难怪小琪行事颇具大局观,想必她在此后经历了不少事。一个九岁的小女孩,骤逢家变,难免会在心智上迅速成长。这也是为什么小琪明明年龄并不算大,但比她那位主子小薇,更能洞悉自己的局势。 “好,如今巩凡商业萧条,你不如出去收购一间玉器铺子。我倒要看看,你做出来的玉,是否能赶上大师级的水准。”她很愉悦,没想到无意之间打算重用的女孩,还真有值得重用的理由。 “只怕奴婢久不动手,技艺生疏……”小琪虽然神情雀跃,终于还是打起了退堂鼓。 严真真鼓励道:“莫怕,你先用杂玉练习,手熟了再用和田玉。” “那奴婢可要献丑了!”小琪跃跃欲试地试探。 “好。”严真真欣然点头,“你选定了铺子,我去付银子便是了。至于能谈下多少价格,端看你的本事。” “是。”小琪的脸上,头一次露出自信的神采,“不会叫王妃吃了亏去。” 说罢,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严真真看着她的背影,笑靥如花。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居然还收了个玉器世家的直系传人。看来,璀璨珠宝,可以相见交给小琪。而螺儿,可以从更高的层次上,把握整个临川集团,掌控全局。 “什么事让你笑得这么高兴?”孟子惆大踏步地走进房间,顺手关上门。对于孟子惆来说,严真真的卧室自然是个不设防的地方。 不过,这位以风流闻名京师的异姓王,对她的所作所为,却足可称得上是君子风度。因此,严真真对于两人的相处,越来越有心得。 她仰起脸,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眉心的疲惫一望而知,但脸上的喜气,也没有在她的面前刻意遮掩,忍不住笑道:“我刚刚得到了一个玉器制作大师的后人,想必璀璨珠宝的销量会再度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你说可喜不可喜?” “可喜可贺。”孟子惆笑着颔首。 严真真再度打量了一下他的面色,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下,迟疑地问道:“看你的脸色,似乎比我还更好些?是不是战事顺利?” “有你和七姑娘提供的情报,自然无往而不利。王志中率部伏击,伤敌三万。如今七万朝廷大军,恐怕已无力再向巩凡用兵。不过,朝廷的初衷,可能不会变。毕竟临川的地理位置很特殊,等于是在天旻的心脏处刺上了一把尖刃。” 严真真刚刚欢呼一声,又愁眉苦脸:“你是说,朝廷再次用兵,仍是势在必行?” “不错,禁军驻扎在稍北的风城,那里退可守,进可攻,显然朝廷并不想撤军。”孟子惆点头笑道。 “那你还有心情笑?”严真真嗔道。 “毕竟我们打了一场大胜仗。”孟子惆心情果然很好,“暂时解除了来自朝廷的威胁,也令各方对临川的信心大增。你对临川的投入,可以加倍。” 严真真喜不自胜:“如此甚好,那我就放心了。巩凡已定,我在这里也无事可干,不如明儿一早便返回临川。螺儿那里的前期准备工作,已整合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一步跨出去!” 孟子惆颇为不舍:“再留几天罢。” “咱们要和时间赛跑!”严真真却摇头拒绝了他的挽留,“百姓们的购买力,几乎只是一个定数。若是咱们多赚一分,朝廷便少收一分。”(未完待续) ------------ 第356章 一家人 翌日一早,严真真便辞别孟子惆,启程回临川,她只带了小琪一人。尽管小琪再三央求,但孟子惆却始终没有同意。 “王妃,小薇姐姐虽说行为乖张了些,但本性其实不坏。”小琪嚅嚅良久,还是再度对严真真求情。面对孟子惆,她甚至提不起开口的勇气。而严真真比较好说话,也许还有点希望。 “我知道,一个小女孩子,这点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严真真温言笑道。 “那王妃能不能求求王爷,让小薇姐姐跟咱们一同回临川去?”小琪期期艾艾。 严真真想到孟子惆听到小薇投毒,匆匆赶回来的暴怒表情,心里不由有些甜意,勾起唇浅浅地笑了:“王爷不会答应的,他一向觉得我的心太软,留这么一个定时的炸弹在我身边,他不会放心。” 小琪更加担心:“小薇腿独个儿留在巩凡,王爷会不会处死她?” “王爷天天忙得脚跟儿都沾不上地,哪有这个闲功夫去理会小薇?放心罢,他只是想让这个危险源远离我而已。”严真真笑吟吟道。 “其实小薇姐姐已有些悔意,她也只是一时糊涂,并非……”小琪替小薇辩解了一半,又哑了口。若非自己拦了一拦,就是一条人命,怎能用一时糊涂轻描淡写地解释? “你放心,王爷既答应了免她的活罪,便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其他的,难免受些折磨。不过,你想想她的行为,差点把你们十几个姐妹都害死,便不值得同情。” “是。奴婢明白。”小琪低下头轻轻地说道,“王妃大人大量,奴婢铭感于心。更何况,王妃并不因小薇姐姐一事对奴婢有成见,还提拔了奴婢……” “我这里原本便缺着人手,既然遇到合适的,你也并非不识大体的人,我自然会重用的。况且。投毒的是小薇,又不是你。” 小琪感激:“是,奴婢一定竭尽全力,为王妃效劳。” “你先跟着螺儿学一段时间,她如今可是临川集团的大掌柜了。你那玉器的祖传手艺可不能丢了,过两天,京城璀璨珠宝的工匠会过来。你跟着学学,两个人一同探讨,兴许这金镶玉的工艺,还能有提升的空间。” “是,奴婢一定用心学。”小琪更加感激。制玉是她的家传手艺,原以为会在她这一代终结。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机会。让她能够把祖传的技艺发扬光大。 因此,她对严真真的感激,完全出于真心。也正因为如此,孟子惆才会让她跟随严真真回临川。当然,冰荒仍然一路随行。 严真真又问了一些关于小琪家世的话,两人一路边说边谈,倒也不觉得寂寞。抵达临川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临川的店门关得较小。大多数的百姓为了省些香油钱,总是早早便收拾了睡下,越加显得临川的街道凄凄凉凉。 “你看,临川原本应该是中原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可是因为皇帝的私心。却把这个千年古城几乎毁于一旦,百姓们民不聊生。”严真真撩起车帘。伤感地说道。 “历史上也有削藩的……” “对,但那是有政令出台。比照而行。但是皇帝……也不能说他是个坏皇帝,只不过有时候行事不免激进了些。至少,不打一声招呼便暗中行事,换谁都不会服气。况且,收回中原,维护领土统一也未尝有人说他不对,可让一城原本生活富足的百姓生活陷于困境,却绝非明君所为。”严真真说着便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竟完全站在孟子惆的角度表示意见。 其实,皇帝待她也算不错,唉…… 严真真有点伤感,回想起来,这位皇帝虽然三不五时地打扰她闪进空间的幸福时光,但真正做出伤害她的行为,却近乎没有。相反的,他待她似乎很好,至少在旁的贵妇人的眼里,她绝对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可惜他们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最终分道扬镳在所难免。只是想到皇帝,以及自己因为帮助孟子惆而对他的种种打击,严真真还是免不了觉得内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车驾停在王府门口,却见碧柳和孙嬷嬷已迎至大门。连螺儿和抱冬,也齐刷刷地站着。 严真真又惊又疑:“怎么了?是不是王府出了什么事?” “王妃,还好,没有受伤罢?还好,没有毁容。还好……”碧柳扑上来,把严真真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似乎还不放心,转身又拉过了孙嬷嬷,“嬷嬷,你经验足,过来看看王妃,可有受什么伤?兴许外表看不出来,伤在肺腑。” 严真真哭笑不得:“你觉得我受了内伤,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么?你也忒胡闹了,嬷嬷这么一把年纪,也跟着你在门口吹风哪!要是明儿有个什么头疼发热的,看你怎生收场!” “没事,奴婢明儿给嬷嬷捶捶。”碧柳露出了笑靥,“可担心死奴婢了,王妃真正胡闹,兵荒马乱的地方也敢去。奴婢记得小时候,王妃可是顶胆小的。就是窗口的树枝被吹得动静大了一些,也要惊魂半日。” 是么?原来她的本尊胆小如兔啊! “现在年纪长了,又已嫁为人妇,总不能还像闺阁之中罢。”严真真浅笑,把真假的差异给掩饰了过去,“好了好了,都散了罢,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奴婢亲手下厨做了一桌菜,等着给王妃接风洗尘呢!”碧柳喜孜孜地说着,一边扶起严真真的手臂,“王妃在巩凡一定吃不好睡不香,这会儿可得好好地补一补。” 螺儿和抱冬也抢上前来,严真真忙摆手道:“行了行了,我这会儿还没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呢!既然碧柳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今儿个,咱们听风轩便热闹热闹。围坐成一桌吃着罢。” “王妃有些清减了。”螺儿感慨。 “天旻不是以瘦为美么?”严真真笑道,“来,给你们介绍一个听风轩的新成员——她叫小琪,跟着螺儿和抱冬先学着。可莫瞧她年纪小,人家有祖传的制玉手艺。待得崔大师他们抵达临川之后,再让小琪跟着学去。兴许,还能成为咱们天旻第一位玉器大师呢!” 小琪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请嬷嬷和各位姐姐多加指教。” “既是王妃看中的人,进了听风轩便如同自家姐妹一般啦!”碧柳爽快地笑了。“不过,跟着螺儿可不大轻松,套句王妃的话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嘛!” 小琪惊悚了一下,看着螺儿和蔼可亲的脸,竟说不出话来。 “别听你碧柳姐姐瞎说,她呀。自个儿专爱跟在我身边不说,还老是要埋汰螺儿!”严真真嗔道,“螺儿和抱冬都很好相处,只是可能对你的要求会高一些,那也是为了你好。尽快让你独当一面,她们两个能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 “独当一面?”小琪惊悚既去。又惶恐了起来,“奴婢可不能独当一面,还是服侍王妃,学点儿手艺……” “莫要妄自菲薄,跟着螺儿,独当一面不是梦想。”严真真安抚地笑道,“你碧柳姐姐专爱伺候人,旁的都不感兴趣。若不然,如今也是个掌柜了。” “别别别!”碧柳把手乱摇,“奴婢自个儿有几斤几两清楚得很,掌柜什么的那可没有本事当,服侍王妃倒还能勉强胜任。就这。王妃还嫌奴婢罗嗦了呢!小琪,你还是跟你螺儿姐姐好好儿地学着罢。免得王妃总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严真真“扑嗤”一声笑了出来,顿时。连孙嬷嬷在内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众人团团围坐,小琪却怯生生地站在一边,不知所措。严真真笑道:“坐下罢,既然带你回临川,你便是我听风轩的人了。在外人面前,当然要讲究个有礼有节,但是私底下,咱们就跟一家人似的。坐下罢,挨着你螺儿姐姐和抱冬姐姐,往后她们两个便是你的师傅。” “奴婢不敢,站着伺候便是了。”小琪仍摇头拒绝。 “让你坐就坐罢,客气什么!你若真站在一旁服侍,我家王妃反倒不自在。你还是坐下罢,免得我们也半天吃不上饭。” 小琪闻言,这才在一侧坐下,却不敢坐实了,只占了椅子的四分之一。转头看向螺儿和碧柳等人,却仿佛坐得是自在,并没有在主子跟前的拘谨,不由得暗自称奇,心里的一口气,也缓缓地吐了出来。 “螺儿,你把上琪好好儿地给带出来,相信以后会成为你的臂助。”严真真茶至半酣,嘱咐了一句。 “是,奴婢一定会尽力地教导,让她早日能把璀璨珠宝接过手去。小琪既然本身能制作玉器,接手珠宝铺子便更合适了。”螺儿也很高兴,“奴婢正打算过半个月,便启程前往金陵和扬州,先把这两处的铺子给开出来。” 严真真忙道:“你可莫把摊子铺得太开了,一个个的来。先金陵后扬州,主金陵而辅扬州。金陵倒能放开手脚,那里王爷也有势力。扬州则要缓步推进,毕竟陈家独大,若到时候反脸,咱们的损失可就大了。依着我的意思,不如暂时放弃扬州,改而经营余杭。那里有现成的根基,如今缺的是人。” ps:今天小猪被车撞了,摔出去一米多远,头上撞出一个大包,医生说淤血要一周才可能消散。如果一周以后还不能消散,估计要用针管抽。可气的是,肇事的司机态度一点都不好,别说没有道歉,还一个劲儿说是一点小事。受伤的不是她,居然还说是小事?小猪很气愤,去拿电动车的时候,要电话给肇事司机,对方还不肯到场修理,我都说了修好了我拿走就行,开张发票到时候再找她索赔,居然不肯。小猪当时是在非机动车道上,在路口的时候肇事司机突然右转弯。这种情况,对方司机应该负全责罢?居然态度这么恶劣,太可气了!有懂法律的亲们教教我,该怎么维护自己的正当权利?(本段废话不收费,因为太气愤了,所以写出来给亲们看看。本来想今天多更几章的,看来无法如愿了。抱歉。)(未完待续) ------------ 第357章 引动大陆商业情结 两天后,严真真接到了京城来的玉器师傅,谢过随行的镖师:“多谢你们,出来的时候没遇着什么麻烦罢?” “盘问虽有些繁琐,好歹还能应付。京城里的气氛看着虽与往常无异,但我们这些老京城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头。朝廷怕是要对临川用兵,大掌柜的还是前往金陵避一避的好。” 镖师并不知道严真真的身份,见委托自己的螺儿对她执礼甚恭,也恭敬地回答。 “临川如今方兴未艾,正是做生意的好时机。自古以后,临川都为兵家必争之地,昔日之繁华,甚至更胜金陵。以我想来,临川应该用不了几日,便能重新恢复往日的繁盛。到时候,我可是要金钵银盆地往里收银子啦!” “是么?但是我倒是听说,朝廷不会让临川被控制在临川王的手里。要知道,现今的皇帝好不容易才等到临川王父亡子病的机会……当然,那位王爷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新娶的王妃居然是个妙手神医,一下子把他给医好了。” 严真真目瞪口呆,瞟见螺儿忍笑的眉眼,再看一边站着的小琪,满脸崇拜地看着她,顿时苦笑连连:“是么?临川王妃竟这么厉害?” “可不是?据说这位王妃可不得了,她的母亲是当代最有名的才女,父亲则是礼部的什么官儿,反正称得上是官宦世家。” “呃……”严真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想到八卦一下子八到了自己的身上,“若非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不能给王爷做王妃嘛!” “可不是?不过,临川王还有两位侧妃。可更不得了。”镖师见有人答腔,更是劲头十足,“一位是他自幼青敏竹马长大的表妹,感情自然不用说。还有一位,那可是外邦的公主!所以啊……唉,这位王妃的处境,其实也很艰难。据人家说啊,若非她对王爷有救命之恩。兴许早被休了呢!” 螺儿听得怒眼圆睁,正要反驳,严真真已笑着摆了摆手:“是啊,毕竟以临川王的身份,身边若称美女如云也不为过。” “可不是?人家是谁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姓王啊!”镖师的八卦情结,被发扬得无限广大。 严真真又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京城的经济形势。显然,这位镖师的回答并不专业。 “看来,又该和七姑娘的人联络了。咱们的情报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江南,不免有些局限。”送走镖师后,严真真感慨地对螺儿说道。 “王妃当初本就打算放弃京城。而欲在江南辗转发展。”螺儿是最了解严真真战略思想的人,因此,很快便能开解。 “是啊,谁能想到最终咱们还是给王爷做嫁衣裳呢!”螺儿俏皮地皱了皱眉头,“不过,如今这些都算是咱们的产业,把王爷的身家都给抢了过来呢!” 严真真失笑:“可不是?若是咱们卷款潜逃的话,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被王爷全大陆通辑。”螺儿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至于罢?这点损失。他未必损失不起。”严真真做了个鬼脸。 螺儿忍笑:“这些银财,王爷应该能损失得起。不过,若是加上王妃,恐怕王爷还真损失不起了。王妃,奴婢凭心而论。虽说王爷此前更重视他的江山王国,可是自从王妃自山谷里历险归来。王爷总是把王妃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 “嗯。”严真真想了想,似乎还真无法反驳。只得点头承认。 “若仅仅是王爷身边还有两位侧妃的缘故,王妃何不想法子把她们都打发走?王爷其实早已深恶齐侧妃,若是王妃出身,王爷即使知道,应该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至于安侧妃,奴婢觉得她似乎正在努力淡化自己的存在。王妃若能放她自由身,恐怕她还会感念王妃恩德呢!若是三妃去二,王妃独大,难道王爷不是一个理想的对象么?” 严真真怅然地凝眸,看向远处的一株白杨树。挺拔的身姿,如标枪一般,让严真真一下子又想起了龙渊。 孟子惆是好,可她早已芳心暗许给了龙渊啊!可是,又为什么,孟子惆也开始在慢慢打动她的芳心? “这事儿,以后再说,先把临川的经济给弄上去,这是王爷的心病。”她最终还是选择了避重就轻。 “好罢,奴婢也只是这么一说,最后的主意还得王妃自个儿拿。”螺儿轻快地笑了笑,然后拿出毛笔,写出一行行工整的小楷,“奴婢打算把小琪稍稍带一带,便把临川的这摊子事儿交给抱冬和她。” “你觉得小琪用起来怎么样?”严真真问道。 “不错,比抱冬接受起来还要快一些。”螺儿很坦然地回答,“抱冬的局限在于,囿于既定的模式,你告诉她如何做,她会不折不扣地去执行。但若是事情有所变化,便有些无从入手。” “那么小琪呢?我看她颇有大局观,应该可以独当一面罢?” “是。”螺儿严肃地点头,“小琪的长处,在于她能够从千变万化中找出共性的东西,因而借鉴,处理新的问题。况且,她还有一门制玉的手艺,日后璀璨珠宝这一条线,完全可以交给她。” “有人替你挑挑担子便好,这一向你忙得黑眼圈儿都出来了。”严真真为自己的“游手好闲”惭愧了一把。虽说外人看着她确实也做了不少事,可那些事儿她几乎全是在空间里做的,有的是时间哇! 大量的时间,还是空闲了下来,跟小黄鸢扯扯皮,就这么过去了。 螺儿赧然:“说实在的,奴婢如今觉得越来越无法驾驭整个临川集团,差不多有十间铺子呢!” “习惯了便好。”严真真敷衍地安慰,见到螺儿满脸哭笑不得,才补充了两句,“其实也没有什么,你把它们看作一个个的整体,最终合并起来就是了。咱们的这些铺子,暂时还谈不上互相供应的问题,因此没必要编制抵消分录。” “什么分……” “意思是说,另外把内部交易的那一块收入和利润给抠出去另外算。”严真真用通俗的语言解释了一通。 幸好螺儿的理解力很高,很快理解了严真真的意思,凝神想了片刻才点头:“王妃说的是,若是咱们的几个铺子之间销售货物,供应原料,所有的收入和利润加在一起是不合适的。” “可不是?”严真真忙道,“你得了闲儿,仔细探讨一下合并的报表如何作才更妥当。你上次给我的那个便做得不错,但我还是希望把所有的铺子都汇总在一张表上。” “是,奴婢省得。”螺儿点头应下,神情肃穆,“如今可称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以前还不放心抱冬一个人挑大梁,但如今加上小琪,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况且王妃还坐镇临川,应是无妨。” 严真真点头:“行了,你也不用把一颗心分成八瓣儿,该让抱冬和小琪操心的,让她们操去。过两日小兰和小辉也该到了,你带着他们一同走。” “就是王妃不说,奴婢也要央求的。”螺儿笑道,“依王妃的意思,咱们把临川集团在金陵铺开。原先便有了联华超市和璀璨珠宝,以此为依托,应该很快便能站稳脚跟。金陵的形势,奴婢并不担心。倒是扬州,有些踌躇,也不敢一次投入太多。王妃,您看这样可好,奴婢把小辉派在扬州坐镇,小兰派在金陵,奴婢也会两地经常走动。” 严真真不放心:“他两个毕竟年幼,各自坐镇一方,恐怕难以服众。” “奴婢细细看过京城的报表,王爷离开京城后,咱们的超市的珠宝铺子的生意多少受了点影响,可这些影响远远低于奴婢的预期,可见这两个孩子在其中做了不少工作。” “唔,难能可贵。”严真真终于同意,“好,便让这两只初生的牛犊子,出去好好闯一闯。另外再挑两个老持成重的账房,分驻金陵和扬州两地。” “奴婢原先全都用自己人,孤儿院的商业课程也学得差不多啦,奴婢已经叫人送了信过去,挑几个得用的过来。” 严真真想了想,用一群朝气蓬勃的孤儿确实很让人心动,但毕竟担着极大的风险。若是这些孩子胆气上来,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不妥,还得有个老成的人看着点儿。”她最终还是否决了合部用自己嫡系的念头。 孟子惆铺子里的几个老账房还没有学会借贷记账法,不过在账房方面的经验极其丰富,更难能可贵的,是时间检阅了他们的忠诚。 螺儿想了想,有些担忧地问:“可这么一来,咱们在金陵和扬州赚的银子,可全叫王爷知道了。” “没事,他对我从事商业有所鼓励。再说,我都怀疑咱们的每一步,他都能料敌先机,把我的路堵得严严实实。”严真真也不知道,这句话在自己的心里,究竟是苦是甜,是怒是恼。(未完待续) ------------ 第358章 便宜的人力资源 螺儿启程前往金陵的时候,小琪已经跟着崔大师等人学了两天的制玉。(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据崔大师说,小琪很有制玉的天份,应该不用多久便可以独立制玉。对于这样的评价,严真真自然高兴的。这不是表示,璀璨珠宝日后又有一位大师级人物了吗? 而对于小琪来说,具有更加深远的意义。看着严真真的笑脸,她也热泪盈眶,“扑咚”一声跪了下去。 “王妃!”她无法再用更多的言语,来表达内心的感激,只能以首伏地,“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次,严真真没有阻止。也知道,能够重新制玉,对于小琪来说,具有何等重大的意义。 “以后好好干,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严真真微笑着抚慰。 “嗯,奴婢一定好好干,不给王妃丢脸。螺儿姐姐已经让奴婢接手璀璨珠宝,奴婢一定好好干,把璀璨珠宝开到大陆的每一个城池。” 严真真欣然道:“好,我等着看璀璨珠宝在天旻辉煌。” “是!”小琪响亮地回答。 主仆二人相视而笑,似乎在某些方面有了默契。 “起来罢,虽说你名义上是我的侍女,但我这里也不用你服侍,你只管好生照应着铺子便是。”严真真双手把她扶起,“如今螺儿去了金陵,恐怕在更长的一段时间里,会长期在外面拓展市场。临川的这一摊子,更多的要靠你和抱冬。以后,兴许抱冬也会出去,这里便只有你独自撑着了。” 小琪思考了一下,肃然点头:“奴婢一定好好地学。绝不让人笑话。” “过两天,我也要往金陵一行,到时候你跟我去见识见识。”严真真想了想,又说道。 “王妃也要去金陵?那临川这里……” “有抱冬在,又不会有什么大事。”严真真笑道,“咱们去金陵见识一下繁华都市。” “听说……金陵富甲天下,比京城还繁华。”小琪满脸羡慕。 严真真笑意吟吟:“往后,临川会比金陵还要繁华。而这个时代。便是由我和你们一同开创的。” “真的吗?临川会比金陵和京城还要繁华?”小琪不敢置信地问。在她的眼中,临川街道萧条,甚至比不上巩凡。 “当然。”严真真毫不含糊。 她扬起笑脸,迎向初升的朝阳,笑容顿时变得无比灿烂,竟炫花了小琪的眼。这一刻,对于临川的腾飞。再无任何怀疑。信心满怀,小琪甚至已经畅想起了未来的岁月。 “我们什么时候去金陵?”小琪问。 “明天把这里安排一下,咱们便启程去金陵。我带你住在秦淮河,我的一个小朋友,在那里还有一幢房子呢!”严真真说着,想起了被她放在孤儿院里的李庄谐。如果不是因为孟子惆离开京城,也许今年便可参加科考。想到此处,她便觉得愧对这孩子。如今即使能够高中举人,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前途。当年想做好事,谁料到头来反倒连累了这孩子。 唉……她想着,便叹了口气。小琪不明所以地问:“王妃可是觉得难离临川?” “这倒不是。”严真真哑然失笑,“王府内有安容雅,外有冰荒。咱们组建的集团也有抱冬撑着场面。过几天卢家会送一批人过来。对了,我得找处大宅子,供他们吃住学习。只是好不容易找来的大儒,如今也为了避嫌,竟不肯再给孩子们授课。” “王妃是说在卢家庄的那些孤儿么?” “正是。”严真真点头。“他们可是生力军,年龄大的如小兰和小辉。已经能帮着我要理京城的铺子。而且,打理得还错。远胜过我的想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说到先期抵达后被螺儿带走的小兰和小辉,严真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王妃,奴婢听碧柳姐姐说起过,王妃真是个善心人。”小琪满脸的膜拜,让严真真很不好意思。 其实她当初也不完全是善心,很大一部分是想着为自己的联华超市储备适当的人才。哪怕智商再低的孩子,也能在超市里帮着理理货,好歹也是一条活路。 “有多少能力做多少事罢了。”严真真“谦虚”地笑了笑,“明天把宅子给找好,大儒们一时是找不着了,暂时先找几个资深的账房先生给孩子们上上课。” “王妃宅心仁厚,可否央王爷饶了小薇姐姐?她在巩凡,也是远近闻名的才女,给孩子们教点诗词书画什么的,还是可以的。奴婢的字,就是小薇姐姐教的。”小琪趁机央求。 这番话,却让严真真心动。孤儿们抵达临川以后,面临的最大问题,便是教育资源的严重缺失。事实上,最近一段时间,孤儿院里已经没有了老师,而是由大的孩子教小孩子,还有一些卢氏的家眷识文断字的,也偶尔客串了一下。当然,李庄谐学问最好,大多数的课,是由他来讲解的。严真真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李庄谐应该用功钻研学问,日后必然能成就一代大儒。 虽然这时代才女不太值钱,大街小巷,随随便便碰一下,便能碰到几个,但至少这些“才女”的诗词是不错的。况且按照天旻的传统,小薇现在也算是自己的侍女,让她当个代课老师,还不用付薪酬。 严真真想着想着,啐了自己一口。自己似乎真的养成了事事从商人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成本和费用,成为与收入相配比的一对姐妹花。 不过,由小薇的身上,她一下子又想到了安容雅。若是让她也去每天给孩子们上一两节课,教师的问题,便基本上可以解决了。想想现代的希望小学,一个学校也就几个老师。而自己的孤儿院,也能教教政治经济学,日后不能从科举出身,便成为临川集团的高层管理人员,生活也可以很富足。 她闪进空间,把自己的构想与小黄鸢一说,便被某鸟鄙视到了地下:“我说你怎么就这样一点儿出息?孟子惆既然有野心,和朝廷又是不死之局,他不需要用人?再说,退一万步说,孟子惆的志向就这么一点儿,龟缩在临川,那也需要一个小朝廷。精简再精简,六部总得用人罢?” 严真真眼睛一亮,抱住小黄鸢便亲了两口:“小黄鸢,你真是太可爱了。我就知道,遇事儿跟你商量,准没错儿。行,我如今就修书一封,央孟子惆放人。不能用咱们的鸽子,让冰荒用飞鸽传书。反正也不甚急,孤儿们大约要好几天以后才到抵达临川。” 小黄鸢见她皮肤娇柔胜雪,笑容温暖柔和,可融冰雪,一时间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得没有几两重。虽然说,鸟类的骨头本来就很轻。 可惜严真真很快便放开了它,坐下来挥书封,打了个招呼,没等小黄鸢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便闪出了空间。 刚让冰荒把信送走,安容雅便到了。如今她到听风轩,如同回到自己家里,自在得很。 “真真。”安容雅笑容满面,“听碧柳说你找我?” 严真真笑着点头,经过了几次努力,才让比自己还大的安容雅改掉了叫自己为“姐姐”的毛病。如今彼此用名字相称,倒有些后代职场上的感觉。 “我如今要找间大宅子,大约能住五十个人左右。”她算了一下卢家庄孤儿院的规模,陆陆续续的,居然也达到了四十来人的规模,“当然,如果能住一百人的话,那便更好。临川的地价便宜,如今又正逢战事,难免会有目光浅短之辈要售出宅子。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五天之内替我买一幢,先解燃眉之急。” 安容雅愕然:“是你的家人和亲戚要接来临川么?咱们的王府够大的,划出两个院落,不就够住了么?” 严真真解释道:“不是我的家人,他们在京城过得快活着呢,不会来临川。” 她与严大人和荣夫人的关系,在王府几乎不是秘密,安容雅听她说得轻描淡写,也不意外,只是更觉惊讶:“那是你的……” “我在京城办了一个孤儿院,也就是收容了些从外地逃难来的孩子。他们亲人皆亡,我给他们提供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只是没想到一来二去的,竟也有四十八位孤儿了。”严真真没有详细解释。 安容雅呆了呆,忽地盈盈下拜,让严真真吃了一惊,忙把她扶起:“咱们之间,不是说好了像姐妹一般相处么?怎么说着说着,又行起大礼来了!这什么侧的正的,咱们之间根本不必计较这个!” “不,我拜的并非临川王妃,我的大妇。我只是敬佩你的为人,积小善而不辍,为大善而不显,便是佛祖,大概也不过如此。真真,你是个善心人,长生天一定会保佑你的。” 严真真被她恭维得满头瀑布汗,她的善心,其实只占了一半而已。 “我也只是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罢了,如今倒还有一件为难事,还要请你帮个忙……”她忙把安容雅扶了起来。 ps:今天一早就去医院里挂水,不过,小猪很勤奋的,一边挂水,还一边写东西。只是因为左手戳了针,不是很灵活,所以码字的速度很慢。而且护士也不许……所以得避着护士打字。看着小猪勤勉的份上,给一点鼓励和支持吧!你们的支持和鼓励,就是小猪写字的动力源泉。病假开了一周,今天医生说情况良好,应该用不着拿针管抽淤血(小猪松了口气,光想想那个场面就够后怕的了)。(未完待续) ------------ 第359章 金陵故旧 安容雅很爽快地答应了成为孤儿院老师的“工作”,甚至还推荐了她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居然也能识文断字,工诗善画。 严真真大喜,这一来,她的孤儿院,岂不是一下子有了三个老师?再加上小薇,偶尔自己还能客串一下。螺儿虽然学问也不错,可如今她身兼数职,实在不忍再让她来兼课。 四个常驻老师,带这么一个班,已经绰绰有余。即使往后孤儿院再有所扩充,师资力量也尽够了。待得巩凡的战事定下来,再让孟子惆派人教武术…… 严真真迅速地盘算完后,兴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握住安容雅的手:“太好了,容雅,你可是解决了我的大难题。” 安容雅红着眼圈:“比起你所做的,我这个可不算什么!你要找宅子的事儿,尽管交给我罢。好歹在临川也呆了这么久,里里外外的关系不说烂熟于心,也能说是胸有成竹。安置五十个人还不够,你想想看,几个月的功夫,你的孤儿院里便一下子多出来三十个人。不必多久,绝对不止五十个。” 严真真连连点头:“可不是?最好是能同时安置一百个人,还得宽裕着些。我跟你说五十个人的宅子,那是怕一时半会儿不易找,先过渡一下。” “依着我看,一百个人的也不够!”安容雅的心,却比她还要大,“真真,朝廷和临川已经打了起来,如今还只是小打小闹,日后战火连天,孤儿必然更多。到时候。恐怕你这一百个人的宅子,根本不敷用。” “是啊……”严真真的心情沉重了起来,“如果是和平年代,那该多么好。只是王爷一定不肯听劝……” 安容雅却笑了:“为什么要王爷听劝呢?自古以来,总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况且,皇帝治下,并不靖平。倒不如由王爷来开创一个和平年代。战争,只是一种和平之前的预演,或者说是有端的手段。” 严真真讷讷:“可是王爷起兵,必将导致生灵涂炭……” “就是王爷不起兵,天旻也已是积重难返。”安容雅毫不客气地说道。 “天旻王朝,已经开始走向没落了?可是当今的皇帝,也不像是个无为的昏君啊!”严真真替皇帝辩护了两句。 “明君又能如何?在时机并不成熟的前提下。妄图削藩,以至邻国发难,说到底也是自找的。”安容雅对皇帝可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她的家园,便在十年前受到天旻军队的重创,而她本人也失去了公主的封号,而沦为贵女。最后被送至天旻和亲。 幸好,严真真和蔼可亲,孟子惆也儒雅温和。她虽然还想念着自己的青梅竹马,但也并不排斥临川王府的生活。 不知道有一天,孟子惆是否会把她放归草原…… 她幻想着,手心里的绢帕上,是情人历经艰辛才托人送来的一幅字: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句话,把她渐渐温凉的心。一下子又捂得滚热。 那些早已灭得只剩下一点火烬子的死灰,在刹那之间又开始重又燃烧了起来。这些隐秘的愿意,早早地汇成了一个滚烫的名字,在每一个梦里再三地回味。 安容雅看向严真真的目光,更透着无尽的火热。她想。也许这个愿望,可以求助于严真真。 “好吧。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至少。我确实再没有负疚感了。”严真真笑道,神情放松,“有你大力支援,师资力量也已经足够。” “这点事,不过举手之劳,只怕我的学问不够呢!”安容雅掩嘴葫芦,甚是开心。 严真真笑嘻嘻道:“你也管着王府一大摊子事儿呢,又不让你全天留在孤儿院里面嘛!再说,有些课你也教不了,我会挑年长一些的孩子下午去临川集团实习。唯有那些天资真正聪慧的孩子,我才会让他们专习六艺。” 安容雅对她的安排倒没有异议,只是喟然叹息:“是啊,真正能在科举上谋个出身的,又有几人?你这么做也对,至少让他们在成年以后,有门手艺可以吃饭,不至于饿死街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孤儿院的费用,我也资助一半罢。” “那倒不用……” “资助一部分也好,让我尽点心意。”安容雅诚恳地继续要求,“你也知道,我有丰厚的嫁妆,可一向没处花去。资助这些孤儿,比我去购买华服美裳,要有意义得多。再说,我好歹也是临川王的侧妃,这种善事,可不能让你专美于前。你是正妃,占个大头。我是侧妃,就占个三成罢。日后孤儿院日渐庞大,我也未必一直能资助得起。” 严真真哑然失笑:“好,依你便是。省了我的银子,难不成我还往外推去?” 两人相视而笑,只觉得直到此时,关系才真正的密切起来,而不是之前所想的相互利用。 解决了孤儿院的选址问题,严真真才放心地携小琪前往金陵。 秦淮烟雨,一如昨日。繁华记忆,还似旧朝。严真真悄悄地掀着车帘子,车驾缓缓驶过闹市区,停在秦淮可畔。 李庄谐的旧居已被草草修葺,按着严真真的意思,并没有作太大的改动,保持着李庄谐离开的旧貌。只是寝具焕然一新,严真真很是满意。 “王妃来得这样早,奴婢得了丫环的禀报才知道的。”螺儿赶来时,气喘咻咻。 严真真正拆了碧柳一大早替她梳的云髻,改编成两根乌油油的大辫子。闻言抬头,妆境里果然印出螺儿宜喜宜嗔的脸。 “你手头有事,何必赶来?”她用头绳在发梢系住,方转头笑道。 “是冰荒差了人过来的。”螺儿莞尔,“这不,还把铺子里的事儿给处理完全了才赶过来的。” “其实我只带小琪来便可,偏是冰荒不肯,又选了十来个侍卫同行。李庄谐的这间屋子又不甚大,哪里住得了这么多人嘛!”严真真忍不住抱怨。 螺儿忍笑上来见了礼,才道:“王爷可被王妃屡屡遇刺的事儿给吓着了,不把王妃护得跟水桶似的,如何肯放得下心?”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当家常便饭了。你既来了,咱们去戏园子看戏去。金陵的昆戏,做得比京城的好。”严真真兴致勃勃,携了两个侍女的手,“不过,你们俩打扮得比我还光鲜一些,我当你们的跟班儿罢。” 正是秋海棠盛放的季节,戏园子里仿佛成了花海。冰荒对于严真真突如其来的想法无可奈何,只得让侍卫们四散护卫。看着严真真兴味盎然地看着戏台,他转开头去,一个旦角正扬着水袖,千娇百媚,千愁万恨地唱。 这种戏有什么好看?不外乎才子佳人,经历了两地相思,一处闲愁,历经艰辛,终究欢欢喜喜地大结局。 冰荒觉得索然无味,却又不敢放松警惕。跟在孟子惆身边这样的久,还是头一次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在意。偏生严真真身上,又似乎总能引些事端。 他稍一走神,便见有两三个公子模样的人走向严真真的那一张桌子。这还了得?冰荒急忙走过去,却见严真真喜笑晏晏地与人说话。定睛一看,竟是陈家的二公子陈思雨。看起来,两人也是熟识。 冰荒不敢走远,掩在一旁的海棠树下。戏园子是露天的,阳光正好,头顶上却遮着伞盖。 “早些儿听说姑娘在巩凡,那里战火未熄,不想竟有闲功夫在这里看戏。”陈思雨素襦白衫,玉簪束发,正是翩翩佳公子。 他见严真真不着盛装,便知她并不想人知道她的身份,因此也只是以姑娘相称。 严真真喜他知情识趣,也就笑语相迎。原来他身边的两位,也是金陵的著名公子,最喜走马章台的。一位姓刘,在家里行二,虽有大名,众人却只以刘二称之。另一位也是金陵的大姓,姓马,行三。这两人说起戏来,倒是入木三分。品评旦角,更是尖酸刻薄,偏是言语风趣,屡逗人发笑。 “可惜这戏本子有点老旧,总听这几出,唱得再好亦觉索然。”马三公子叹道。 “那怎么不写些戏本?”严真真是难得听戏的,因此倒还听得兴味盎然。不过,戏本子本身,也着实寡淡,哪里及得上后世的《游园惊梦》?杜丽娘婉转妩媚的唱腔,更让昆曲在现代仍大放异彩。 “写戏的也就那么几个糟老头子……”刘二叹息,“我倒是想写,只是写出来也没有人肯唱。” 陈思雨骂道:“你还好意思说?那情节比这些旧戏还要烂熟,谁人肯唱?便是戏子,也是要点身份的。” 严真真忍俊不禁,倒觉得这刘二直白得可爱。 这三人在家族中都非长子,不掌家族大权,因此寄情山水,游戏人生。 陈思雨忽地站起来,对着严真真长辑至地:“前日得罪了姑娘,还请大量莫怪。” “这是你哥哥的主意,与你无干,上回是我迁怒了。”严真真诚恳地摇头,“二公子怎的不在扬州,又至金陵?”(未完待续) ------------ 第360章 精诚合作 “我原本便要经常往来金陵与扬州的。”陈思雨含蓄微笑。 “他在扬州不能多呆,若不然老大会有意见。这就是我们这些老二老三的悲哀,你当我们真的就想要日日走马章台呢!”刘二快人快语,让严真真立刻明白了陈思雨的为难。 “其实,陈氏打下来的江山,还不是思雨打下来的么?如今过了河便想拆桥,你家老大做得可不大地道。”马三公子也忍不住替他打起了抱不平,“也就是思雨好说话,若是换个人来,手里拽着的商铺,至少要留下一多半。” “陈家的产业,原该是我大哥的。”陈思雨摇头苦笑,“现在,只是物归原主。再者,金陵这边,仍旧是我管着,也不算完全把我架空。” “这还不算?”刘二怪叫,“金陵那些大铺子也叫你家老大给抢了过去,只剩下些二三等的小铺子给你,能混个温饱罢了。” 陈思雨依旧含笑:“有个温饱也不错了。” 马三公子冷冷一笑:“那几间铺子,可是思雨自己名下的。他们家老大做得过火,陈家的东西,连一样儿都没给思雨留下。” “那原该是他的东西,我贪图来做什么?”面对两位替他大打不平的好友,陈思雨的态度,却始终温润如玉,瞧不见一点火气,“是自己的,别人抢不走。不是自己的,要来无用。我倒是觉得,手里这些铺子,才真真切切是我自个儿的,拿着心里踏实。你们是我的好朋友,不用再劝了。让陈氏因为兄弟阎墙而分崩离析。并非我的所愿。” 刘二和马三俱沉默以对。 严真真却了然:“如此,你也能求仁得仁,求义得义。至少在自己心里,已经无愧于陈氏。” 陈思雨的目光带着欣赏与感激,看着她吟吟含笑。 “那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我不相信,大名鼎鼎,纵横商海的陈二公子。会守着几间小铺子混个温饱。当二世祖,并非你的理想。”严真真继续追问,语气里甚至含着两分急切。 “我想去风华走走。”陈思雨淡淡地说道。 风华位于天旻西南方,国境线与天旻接壤处达三分之二。只是风华国多山陵,地势险恶。天旻历代皇帝虽不乏野心勃勃之辈,但对于把风华纳入自己的版图,还是敬谢不敏。 “去那里做什么?”严真真心中一动。问道。 “听说那里有几个土著民族盛产药材,对天旻来说百遇而不可一求,但在风华却是随处可见。若是能从那里运送一批药材回来售卖,我的小铺子,兴许便能变成大铺子。当然,这其间的危险也很大。一个不好,便会血本无归。” 刘二和马三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思雨,你的生意,可不能忘了我们。虽说本钱不多,也要加个份子。” 严真真微微一笑,她看得出来,这两人其实对于风华国的药材生意。并无奢望。恐怕他们表示要加入,更多的是朋友意气。大家都是在家里不受重视的儿子,眼见继承家产无望,只能在青楼楚馆找到自身的价值。 这样的友谊,有时候比利益的纽带更值得尊重。 “我也要加入一份。而且要占个大头。”严真真的表态,让三人齐齐地把目光投向她。 螺儿紧张得捏了捏严真真的衣角:“风华国的人很野蛮的。别说做生意,便是偶尔路过。都会被抢进寨子里去。” 严真真看向陈思雨,见他面如冠玉,忍不住好笑地想,也许那些苗人,还真会把他抢回去当压寨相公。 “放心,以陈二公子的绝代风华,苗女们是舍不得难为他的。”她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螺儿。这句话,说的却不轻,对面的三位公子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朗笑出声。 “好,姑娘既有这等魄力,难道我们三个大男人,还不如她们么?”刘二慨然道,“不如咱们三个往风华走一趟,以前也并非没有风华的药材流入天旻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别人能带回来的东西,莫非咱们带不回来?” “如果时间能安排得过来,我与你们一同去。”严真真一语未竟,螺儿和碧柳已一左一右拦住了话头: “去不得!” 严真真对苗族的巫蛊之术也确实有点发怵,陈思雨也肃容道:“这种地方,去之九死一生,姑娘万万不可涉险。” “呃……”严真真想到孟子惆,恐怕此行终究不能成功,便不再坚持,只说道,“从前家母曾留给我一些书,我见过关于风华国的见闻。这两天我留在金陵,寻隙把相关内容给你们摘抄出来。” 刘二和马三犹自罢了,陈思雨却是知道她身份的,她的母亲不就是严夫人么?当年严夫人学究天人,能够给爱女遗下的,自然不是凡品,因此喜不自胜。 “如此,便多谢姑娘了。” 他炽热地看向严真真,知道此语一出,他们之间曾经爱过的误会,便烟消云散,心里堵着的一块大石头轻轻落了地,心情当真畅美无比。 戏园散场之后,严真真回到李庄谐的旧屋,把螺儿和小琪都打发去了铺子,便闪进空间,把自己在前世所知的苗人风俗,详详细细地写了下来。至于巫蛊之说,一直未有一论。她想了想,还是在最后添了一笔,并加了一行小小的圈圈:未经证实,但凶险异常,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看你绞尽脑汁,又写又涂的,什么事这样为难?”小黄鸢轻轻落在她的宣纸上,恶作剧似地还沾了墨,留下一串鸟脚印。 严真真欲哭无泪,这只千年老鸟,居然还像个孩子似的,玩心大起。 “看看,我又要重抄了!”严真真怒瞪了它一眼。 “你写的这些……是苗族啊……”小黄鸢饶有兴趣地趴了下来,“要不要我告诉你一点,我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 “那里你也敢去啊!”严真真惊奇地叫。 “没事儿去玩过……” 不过想想小黄鸢漫长的生命,对它偶尔去苗族聚集地转悠一两年,也就不足为奇了。 “好吧,你还有什么可补充的?反正被你踏花了,不如干脆当草稿纸,一会儿我再整理一遍。兴许以后我有机会会去苗族,听陈思雨说,那里的药材铺天盖地,随便采几株植在空间,我便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数银子啦!” 小黄鸢抢白:“你现在便可以躺着数银子,螺儿那丫头反正会替你卖命的。我看你即使有了戒指空间,真正做的事还不如她多。” “我做的是脑力运动,懂不懂!”严真真送它一个白眼,然后拿起毛笔,“快说,关于风华国,还有什么好补充的?” “你不是对陈家不感冒么?怎么又帮起陈思雨来了?” “他现在不主事,准备自己单干。我看他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难免没有怨气。恐怕此次去风华国,也是想富贵显中求,不让陈氏小觑的意思。毕竟,陈氏能有今天,他也功不可没。更何况,他原本也只是为了辅佐他大哥。谁知陈大公子忒也心狠,竟连一点残羹冷炙都不曾留给他。是个圣人,也会有火气罢?况且,我可不觉得圣人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人物。陈思雨虽然看着有点仙气,但我觉得还不如桑子岷呢!” “哦,那个病鬼啊!”小黄鸢不以为然。 “只是身子弱些……”严真真有点苦恼,“那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紫参效果虽好,又怕他身子禁不住。兴许陈思雨能从苗疆带回来一些草药,正对他的症候呢!” “你倒真会瞎操心。”小黄鸢咕哝,不过还是把苗人的习俗讲述了出来。严真真运笔如飞,笔走龙蛇,很快写了厚厚的十几页纸。她托了托手腕,感慨万千:“小黄鸟,我发现你简直就是一部活生生的百科全书,太不简单了。” “你现在才知道?”小黄鸢很遗憾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浑身的羽毛,又叹了口气。 “我检讨,无比深刻的。”严真真半真半假,“我现在再重新抄写一份儿,这份草稿得放着,以后说不定有用呢!” “有什么用?” “比如哪一天被人追得走投无路,便得躲进苗人的聚居地。”严真真头也不抬地随口说道。 “何必舍近求远?躲进空间,不就万事大吉!”小黄鸢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异想天开。 “也对……”严真真干笑,头也不抬,让小黄鸢觉得好生无趣。它拍拍翅膀,站到严真真的肩上,她却只是右肩微微一沉,手里却不含糊,一手行草继续风雪卷残云。 当她把《苗疆注意纲要》交给陈思雨的时候,还顺带着交给了他一部薄薄的小册子。 “这是什么?”陈思雨满怀感激地把厚厚十几张纸的苗族资料收了起来,才疑惑捧着小册子问。 “昨儿看戏的时候,不是说那些戏故事老套么?我抄资料的时候写顺了手,顺带着便写了个剧本子出来。” “你还能写剧本子?”陈思雨惊愕。倒不是说戏本需要多深的文学功底,而是一般的文人不屑于写这类的东西,因此这个时代的戏文,除了老套还是老套。 “我有相熟的戏班子,不妨先演两出试试。”严真真笑道,“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每一次演这出戏之前,开场便要先说明是临川集团提供的本子。” 陈思雨愕然半晌,才瞠目道:“你这是打广告无所不用其极啊!”(未完待续) ------------ 第361章 风靡金陵的两大话题 《牡丹亭》上演三天以来,场场爆满,竟然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盛况。(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对于日渐萧条的梨园,这个现象无疑是一针强心剂,唤起了梨园人的热情。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这句台词,在金陵几乎妇孺皆知。与此同时,每演一场,特别指明的剧本由“临川集团”提供的广告词,更让以联华超市和璀璨珠宝领衔的集团,在金陵人的心目中,成了购物的首选。 螺儿干脆每天都吃住在铺子,还嫌每天两个时辰的睡眠时间太浪费,恨不能眼睛不眨地处理各项事务。 对于这样的盛况,严真真也有些始料不及。春淮河上飘来的昆曲段子,十有八九唱的是杜丽娘和柳梦梅。 不会唱昆曲的妓家,哪怕长得再柔媚动人,也门庭冷落。 “不过是一部戏而已,怎么会让人如痴如狂?”严真真站在秦淮河边自言自语。唯一跟她来的侍女小琪,最近两天也被螺儿拖去,忙得天昏地暗。璀璨珠宝的存货,甚至有告罄之虞。 螺儿欲从临川紧急调货,谁知抱冬送来的情报让她们又喜又忧。临川集团的生意空前火爆,别说调不出货至金陵,就是临川本店,也有部分款式卖到了断货。 严真真当机立断:“崔大师他们就算日夜不歇,也制不出卖方所需的首饰。螺儿,你且在店堂发布声明,临川集团存货即将售罄,先到先得,售完即止。下一批货。将于半月后上架。” “那要不要提高售价?”螺儿忧虑地问。 “不能。”严真真摇头,“我们的标价,不能因为向卖方市场倾斜而提高。临川集团在金陵的地位,已经得到了稳固,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维护临川集团的声誉。”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一句昆腔唱出来,虽然并不缠绵悱恻。却另有一种韵味。 严真真回头看去,酒楼里走进来的,竟是陈思雨。他面上的神色,很复杂,仿佛是欣慰,又仿佛敬佩,又仿佛……太多的感情混杂在一起。让严真真竟无法看得清道得明。 “你也会唱昆戏?”她笑问。 “每天听上百十遍,你说我还能不会唱么?不过,打小也没练过基本功,唱出来总嫌不是字正腔圆。”陈思雨微笑,脸上又显得温文尔雅。 “是啊,没想到此曲一出。竟红成这样。”严真真苦笑地摇头。早知道,她应该把货备足,再把《牡丹亭》推出。 “如今有落第的秀才专写昆剧,兴许这个剧种又会有一个辉煌的时期。”陈思雨在她的对面坐下,侧头看向螺儿,“这位螺儿姑娘如今可是金陵商圈的新宠,跺跺脚便能让金陵城抖三分。” 螺儿的脸红了:“是王妃所赐。” 严真真奇怪地问:“你今儿过来,不是特特地为了来表扬我们的罢?” 陈思雨垂首:“我明日便要动身前往风华国。你等我的好消息。” “明天就要走?”严真真意外地问,“你不要做些准备工作么?仅仅凭着纸上谈兵的一点信息,并不足够让你躲避。” “我知道,准备的东西,我已让家人去采购。足有一大马车。再说,一路南行。还会夜宿城池,还差些什么。到时候继续添购也是一样的。” 严真真点头:“那好吧,你和你的两位朋友,一切小心。” “会的。”陈思雨莞尔,“放心,我手里的资金,有一半是你投入的本钱。就算我可以接受血本无归,也不能让你承受这样的结局。” “银子再多,也只身外物。重要的,还是人,你们都要保重,血本无归不要紧,下次连本带利还能赚回来。可若是人没了伤了,却是再没办法扭亏为盈。” “我明白。”陈思雨点头,看向她的目光,温暖而和善。 也许世界上唯有严真真这一个商人,会把人的安危看得比金钱更重要。陈思雨虽然曾经并不喜欢商海,但因为家族的关系,自幼便在商海沉浮,就是自问一百遍,恐怕也做到像严真真那样,重人命而轻银子。 严真真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金陵城繁华的街头,怅然出神。 他们因劫人而相识,甚而相知。虽然因为陈大公子的狠辣出手,而致两人之间曾经一度有误会,但严真真仍然相信,在人性里,陈思雨更接近于为善的一面。 螺儿叹息:“奴婢真是觉得奇怪,为什么陈氏选择下一任继承人的时候,不选择陈二公子,反倒选择他哥哥呢?要知道,一般人身患残疾,便失去了继承人的资格,除非没有第二个人选。可是陈二公子怎么看,都是处处优秀的人啊!” 严真真怔了半刻,才苦笑道:“陈思雨虽然诡计也算多端,但唯一的弱点,便是心肠嫌软。比如像火烧临川别院这种事,估计即使到万不得已,他也做不出来。况且,他还有一种名士风范,这种风范并非指外表,而是从骨子里表现出来的。那次他欲与王爷谈合作事宜,因此把我劫持了,但并未对我失礼。” “王妃是说,他是个真君子?” “应该勉强可以算。”严真真点头,“他能把历年来的心血一股脑儿地交还给陈大公子,自己甚至连一个后手都没有准备,可见他的为人,确实可以称得上光明磊落这四个字。虽然,他的手段,有时候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光明。” 螺儿叹息:“王妃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若是他执掌陈氏,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他这个人野心不是很大,其实更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严真真脱口而出,忽又喃喃自语,“若是陈大公子死了。那……” “王妃有所不知,看上去病恹恹的人,往往不会那么轻易言死的。”螺儿失笑,“况且,陈大公子对自个儿的身子,可是注重得很呢!” “意外死亡可不分强壮与虚弱的!”严真真瞪了她一眼。 螺儿瞪大了眸子:“王妃是想……” “我倒是不介意用一点小手段,可说实在的,那位陈大公子据说确实惜命得很。我还真没有办法呢!”严真真泄气。 其实她可以投毒,让小黄鸢出手,应该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不过,她不知道,投下去的毒,最终是吃到谁的胃里,头一个暴毙的。恐怕绝不会是陈大公子。 难怪做个恶徒往往可以无往而不利,因为像她这样生长在红旗下的现代人,对于生命的敬畏,远非这个时代的人可比。 所以每一条无辜的生命,在她看来都值得尊重。 “算了,让他多活一点时间。至少。在目前,王爷还需要他的协助。”严真真颓然地撑住了下巴,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一天,临川也会有这样的繁华。 “良辰美景奈何天……这曲子上口缠绵,这词儿品一百遍仍觉颊有余香。”另一个包厢里的客人长长叹息,“这临川集团不会是临川王的产业罢?竟生生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如今铺天盖地除了牡丹亭和杜丽娘,便是临川集团。什么时候。这个所谓的集团一下子在金陵有这么多的铺面?” “联华超市知不知道?还有璀璨珠宝?这两间店,在京城的生意也是好得很呢!”另一个客人笑道,“听说临川王妃不但是首屈一指的才女,还是少有的商业奇才。临川集团,一下子串了十来间铺子。真亏她怎么想得出来!” “这主意好啊,一间铺子好。其他的铺子也跟着沾光。” “可不是?你看看金陵的街头,但凡冠上临川集团的铺子。那个生意啊……好得不得了。” ………… 螺儿听得喜笑颜开:“先前儿奴婢还觉得临川集团组建得太麻烦,没想到会产生这么巨大的效益!” “那是当然。而且这么一来,管理起来也方便。要不然,往后再开几个铺子,你一个人马不停蹄的,也不够赶的呀!”严真真脸有得色。 这可是在后世经过了检验的组织形式,怎么可能会不经济实惠呢? 严真真没赶上为陈思雨送行,他和刘二马三天麻麻亮的时候便出发了。东西带了不少,足有一大马车。到底是公子哥儿,出行就得讲个排场。若是像自己,肯定是一个双肩背包——呃,在这个时代,也就是一个包袱了事。 “但愿陈二公子能带回苗疆的药材……能够开辟出一条新的药材运输线。”螺儿幽幽地叹气。 “那没问题。”严真真笑得很开心。只要有一个样本,她就有办法在空间里种出一大片,而且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王妃什么时候启程回临川?”螺儿反问,“王妃来金陵这么几天,把金陵城搅得满城风雨。最近茶楼里,除了杜丽娘,便是临川集团,再没第三个话题。再这样下去,王妃可要小心背后的黑手。那些商人虽然大多胆小,但被逼得急了,兔子还要跳墙呢!” 严真真恍然:“难怪冰荒这两天整个人神经兮兮的,原来在担心这个!我是该带小琪回去了,金陵这里算是成功铺开,下次去余杭的时候,把小琪和抱冬都带着。往后,她两个也要常往外走,不能把担子压在你一个人身上。” ps:现在才知道,原来摔跤的疼痛不是马上显出威力的。睡了两夜,头不痛了(不知道是不是点滴里有止痛的成分),结果浑身上下开始疼痛。从脖子到脚踝,似乎哪儿都疼……)。还好,手臂虽然疼,但不影星十根手指头——打字就靠手指头,嘻嘻,拥抱各位亲们。(未完待续) ------------ 第362章 我的储备人才 严真真回临川的第二天,迎来了孤儿大军。安容雅已把宅子准备好,别说五十个人,严真真觉得两百人也绰绰有余。 “这地方不错。”严真真把孤儿们带往宅子。 “找了很久,威胁利诱十八般武艺都拿出来了,才得了这么一处宅子呢!”安容雅俏皮地眨了眨眼,“今儿个,我算是利用咱们王爷的名头,办了一桩好事。” “是啊,该给孤儿院起个名字了。”严真真并不反对以权谋私这种事儿。 “你是创办人,你起罢。依着我,既然是咱们临川王府的事儿,便叫临川学院便是了。”安容雅慨然地把起名权让给了严真真。 “往后,咱们这学院可未必会仅仅在临川。”严真真笑着摇头,“再说,已经有了一个临川集团,这会儿再弄个临川学院,这名气实在是太大了。” “你作主罢。”安容雅见自己的起名被驳回,倒也不生气。 严真真认真地想了想,才道:“咱们还是叫育才学院罢,真正地为这个社会、为临川集团培育一群人才出来。” 要说呢,这个名字既不大气也不诗意,可是被她一解释,却让同样拥有诗人气质的安容雅点头称好。于是,孤儿院的名字便这样定下来了,孤儿们各自挑好了喜欢的房间,个个欢天喜气,围在先期抵达的小兰和小辉身边,询问关于临川的消息。 “现在临种集团严重缺人手么?”李庄谐皱眉。 身边的孤儿,也忍不住都皱起了眉头。显然,在孤儿院的这些日子,李庄谐亦师亦友,已成为众人的领袖人物。严真真躲在屏风后。看得很欣慰,悄声地把他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这么说,此人有状元及第之才?”安容雅目光明亮。 “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严真真回答得很肯定。这家伙的国学底子相当浓厚,小小年纪,做的诗词便甚有意境,也不知道他长到这么大,究竟读了多少书。 “若是临川科举。他便是头一位少年状元郎?”安容雅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竟觉得饶有兴味。 严真真狐疑地打量了她一下,才慢吞吞地说道:“你又没有女儿,何必如此兴奋?” “你想到哪儿去了!”安容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是说,第一任状元出自咱们的育才学院,那是多有面子的事儿?往后自临川集团里支银子。也理直气壮。” “怎么谈得上理直气壮?”严真真不解。 难道这位安容雅也是穿越人士?不但很快接受育才学院的教学模式,而且思维跳跃很快。 “众所周知——哦,这个需要你想个法子宣宣传,广广告,反正你最擅长这个,我可是听说了金陵那出红透半边天的《牡丹亭》。每次开演之前都会介绍一遍临川集团的。言归正传,日后大家都知道,育才学院是由临川集团出资的,这不也是在变相地替临川集团打广告么?所以,到时候开口让临川集团拨款子,也就天经地义了。” 严真真哑然失笑,安容雅和自己在孤儿院里才混了两天,便被自己给同化了。真不知道是不是要佩服一下自己的魅力呢! 屋外的李庄谐在沉默了良久之后,忽地扬眉朗声:“我如今年纪已长,明儿便去临川集团帮忙。王妃养育我们这么久,人家说养兵千日还要用兵一时呢,况且咱们自被王妃收留。好食好穿地伺候着,怎能不一尽绵力?” 话音刚落。便应和者众。 严真真和安容雅面面相觑,她们虽有此意。但并没有把李庄谐等人算在里面。谁料到先提出这个建议的,竟是被她们视作第一种子选手的李庄谐。 “怎么办?”安容雅悄声问。 “让他去看看也好。”严真真想了想说道,“日后他若是高中状元,总要外放为官。一府经济,离不开商业。” “若是他真成了商人,那实在太可惜了。”安容雅叹息。 “不会的。”严真真却很笃定,“他的出身,注定了他潜意识里对商业有更清醒的认识。之所以有这个提议,只是为了想要解决我的难题,这是报恩的一种方式。” “这小子还算有良心,不枉你把他从金陵带往京城,还专门请了大儒单独教他。”安容雅感慨。 “是啊,难得的是他禀性纯良。虽然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所做的事,跟纯良挂不上钩。”严真真说着,回忆起与李庄谐的初见,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外面的孤儿们还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什么,安容雅有些骇然:“他们对商业似乎都有所涉猎?” “那是自然,我又不想把他们培养成书呆子。”严真真理所当然地回答,“碧柳,你出去把李庄谐叫进来,我有话单独对他说。” 室外,所有的孤儿都围成了一个圈,位于正中心位置的,正是李庄谐。 “是。”碧柳很轻巧地出去,不一会儿便把李庄谐叫了进来。 “王妃,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李庄谐一眼看到严真真,顿时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来了有一会儿啦,听到你在对着孤儿们演讲呢!最近给他们上课,倒也不是一无所获。”严真真笑着地他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侧,“我记得你以前一向叫我王妃姐姐的,怎么这会儿换了称呼?” 李庄谐不好意思:“那时候人小不懂事……” 严真真“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听这口气,好像你如今有多大了似的!你刚刚说要去临川集团帮忙,此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王妃既然人手不够,为何不叫我们去呢?”李庄谐毫不犹豫地问道。 “我收留的这些孩子中间,你是最有希望考中状元的。”严真真叹息,“可惜王爷离开京城,公然回到临川封地。如今你即使应考,恐怕也与头名状元无缘了。就是中了进士科,也得不着外放为官的机会。当日我见你聪明伶俐,原想提携,让你挣一场富贵荣华,谁想反倒是害了你。” 李庄谐的笑容依然明媚:“王妃怎的说这话?当日若非王妃资助,我还在金陵城内为温饱而做有辱斯文之事呢!莫说学问还只做得一点皮毛,便真是学富五车,也凑不够路费。这世上,可并不是每一位状元,都能遇到王妃这样的伯乐。” “那总有机会嘛!胜似现在,纵有满腹经纶,也只徒唤奈何。”严真真用手抚了抚他的黑发。少年的眉眼似乎长开了,俊眉朗目中,几乎褪尽了当日的调皮青涩,代之以沉稳睿智。 “若非王妃替我延请名师,如今我也只是金陵城里的一个小混混。我的一切,都是王妃赐与的。”李庄谐满不在乎道,“一个状元,有什么打紧?” 严真真咬着唇想了想:“你若仍想从政,我可以请王爷替你造一个身份,仍可参考。” 李庄谐眼睛一亮,忽又黯然,怏怏问道:“那是不是表示,日后我不能再与王妃和临川过从甚密?” “是,往后你需时时站在朝廷的角度考虑问题,哪怕与我们为敌。”严真真语气铿锵。 “那算了,我还是做个商人。”李庄谐笑嘻嘻道,“这是我不可能接受的条件,与王妃撇开关系,那我便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这样的人,能为官一方么?” 严真真欣然地握着他的手:“你不后悔今日的决定?兴许你一辈子便与为官无缘?” “不后悔。”李庄谐淡淡地说道,“付出这样的代价,我不会做任何事。” 安容雅赞道:“真真,你有这样的学生,当真可以感到欣慰了。唔,我也要去收个学生,日后与你的李庄谐打打擂台。” 李庄谐认识安容雅,因为严真真偶尔也会把他接往王府小住,顺便考较他的功课。他向着安容雅灿然一笑:“安侧妃的这个愿望,恐怕很难实现。” 安容雅不服气:“为什么?难道你觉得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神童么?” 严真真微微一惊,难道一段时间不见,李庄谐竟养成了自矜自傲的性格么?那可有点不大妙。 却听李庄谐从容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常说学生肖师,有其师必有其徒。王妃天性纯良,做善事不求回报,才会得到孤儿们的爱戴。安侧妃若是有所求,必然没有王妃这样的胸襟。教出来的学生,纵然学问上头是好的,也不过尔尔。” 安容雅被他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悻悻道:“哼,说不过你。反正,育才学院的孩子,如今都是我的学生!明天便开始上课,头一个便要点你李庄谐的名。” 严真真笑道:“庄谐的学问,不比你差,用不着上你的课。兴许,他还能当你的老师呢!” “好吧,他是你的专属学生。”安容雅愤愤不平。自来临川以后,她似乎比以前更情绪化,也更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严真真喜欢这样的安容雅,因此和她相处,便觉得无比轻松:“我早就教不了他。待王爷回来,应该要举行临川的第一场考试。庄谐,你去临川集团可以,但只是去了解而已,不许耽搁太久的时间。我希望,临川第一位状元,就是你。” “王妃!”李庄谐双目大放异彩。(未完待续) ------------ 第363章 两个男人的取舍 《牡丹亭》掀起的热潮,终于渐渐地落了幕。临川的街头,又出现了别的唱腔,不过十之五六,还是唱着杜丽娘。而唱到杜丽娘,不免便要提起临川集团。 严真真终于舒了口气,这段时间,各间铺子的销售压力很大,虽然钱财滚滚,可是各人都已忙得人仰马翻。而孟子惆期间只是匆匆回了两趟临川,便长驻巩凡。 战事仍呈跤着状态,眼看已至腊月,联华超市迎来了新一轮的抢购风。幸好各项食品组织得力,还能勉强供应得上。 “快过年了,王爷不知道会不会回临川。”齐红鸾难得的安分守己了一阵子。孟子惆不在临川,她便是想要撒娇装痴,也没有对象。因此,除了留在自己的院落内,便只在太妃那里走动。 “过年总是要团圆的。”太妃不动声色,“你这几日倒是要好好地拾缀一下,看你成了什么样儿!就是王爷回来,就凭这姿色,也难得他一顾。” 齐红鸾立刻紧张起来:“难道我如今真是颜色凋零么?” “自个儿照照镜子!”太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严真真知道千里追去巩凡,你怎么不效仿呢?” “我最近身子一直不好,追过去的话,恐怕半途便染病了。”齐红鸾嚅嚅。她未尝不想行险一试,可自从来到临川,似乎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总提不起劲,叫她怎不视巩凡为畏途? “罢了,既至临川,咱们姨甥两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陈氏如今留在京城,王爷与朝廷又呈对立状态。除非王爷回封地得到皇帝的承认。否则陈齐两家的势力,在王爷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太妃眉眼淡淡,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雄心。 “表哥不会对我没有感情的!”齐红鸾仍然一厢情愿,“严真真不过是助他良多,可留在正妃房里的时间,也没有我多。” “是么?”太妃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倒是听说,严真真又准备前往巩凡。若是异日他们同时归来。恐怕你被打入冷宫的日子,便不远了。” 齐红鸾大吃一惊:“她不怕那里兵荒马乱么?” “她的胆识,确实要胜你不止一筹。”太妃虽然深嫉严真真,但看着自家的外甥女,仍然平心静气地表扬了一句。 “那我也去!”齐红鸾咬了咬牙关,“而且,要比严真真先去。她如今身上的事儿多着。未必能立刻成行。” 太妃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才露出了笑意:“也许行险一搏,还有翻牌的机会。唉,可惜我的娘家,已经不能再为我做什么了。如果让红鸾知道,严真真是接了王爷送来的书信才准备去巩凡的。却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想法?” 严真真确实接到了孟子惆的亲笔书信,言辞恳切地邀她前往巩凡。安容雅在一侧瞄到了一半,忍不住娇笑道:“看来,王爷还是挂心你的。” “还有几天便要过年了,这会子还召我过去,又为了什么?”严真真疑惑,“陈思雨可能会赶回来过年,我还想看看他运回来的药材呢!” 临川集团的事。安容雅素来不肯沾手。一半是不感兴趣,另一半则是想避嫌。不过,对于育才学院的事,却乐此不疲,几乎有一半多的时间。混在学院里。如今育才学院经过小半年,又收了三十个孤儿。分作大小两个班,她和两个丫头及小薇。也很忙。 严真真见过小薇上课的样子,不知道她想通了还是确实喜欢小孩子们,神情十分恬淡。 那个逃离的巩凡同知,在她的心上会是一道伤痕,却不知道时间为她抹平了多少。 “王妃!”脆生生的声音,是属于小琪的。这丫头如今已能制作相当多的玉器,不过严真真更看重她的管理才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她虽然读书不如螺儿多,但有股子螺儿没有的泼辣劲儿。 抱冬和小辉被派往扬州,虽然因为陈氏一枝独大,开业甫始,遇到了冷清的场面。不过在金陵和临川两地的带动下,倒也渐渐地有了起色。 而螺儿则在孤儿里挑了两个机灵的,带往余杭。尚未开张,便先联系了戏班,竟是奉上整本《牡丹亭》,为临川集团造势。其结果显而易见,临川集团的门槛,在开业的头几天都差点被人挤破。 “怎么,外面下雪么?”严真真看小琪解开的斗篷上,有着一层薄薄的白色,不由问道。 “黄昏时间飘起来,这会儿已经停了。”小琪笑着解释,眉眼之间,尽是自信。 看来,她在临川,找到了实现自己才华的舞台。 严真真侧头看向窗外,果然是银妆素裹的世界,喃喃自语:“下就下大一些,怎么又停了呢?” 她其实有点不想启程前往巩凡,在王府里她是老大。自从冬天来临,她经常半日半日地在空间里避寒,日子过得不知有多逍遥自在。 “王妃,奴婢已把前日的图纸制作了两款首饰,请王妃过目。”小琪却很快活,自怀里掏出两个锦盒。 严真真眼前一亮,她设计的两只簪子,采用了镂空的形状,原以为这时代未必能研究出这样的工艺。当时连崔大师都面露难色,没想到小琪竟只用两天,便把它们给制作了出来。 虽然雕花的地方,工艺略显粗糙,但至少已经成型。相信这些首饰过完新年甫一推出,便能受到贵妇们的吹捧,迎来一个新的销售旺季。 经过半年的持续营运,临川集团所需的庞大资金,已经用不着在临川钱庄贷入更多的银子。相反,四地的集团,还有一笔固定的资金,留在钱庄的户头上。 “太好了!”严真真喃喃自语,有点忘形地想要拥抱小琪,这是她从前与死党们完成一个项目后庆祝的方式。 幸好,在最后的关头,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这个动作。想想可以,真做出来,可就有些惊世骇俗了。 碧柳穿着昭君兜,搓着双手走进来:“王妃,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儿就去么?” 严真真哭笑不得:“这么急着过去做什么?天寒地冻的,今儿又下起了雪……” “雪早停了,明儿一准儿是个好天气。”碧柳拉开了帘子,“看,太阳都有了,明儿不会再下。再说,这雪下得也不大,比京城小多了,不会耽搁行程。” “就是不下雪,也得后儿才能走。临川集团大大小小的事儿,我还得逐一安排。” “王妃,等不及啦。我刚刚听说齐侧妃已经整治了行装,明儿一早便要去巩凡见王爷呢!”碧柳急道。 严真真怔了怔:“王爷也送了书信给她么?” 碧柳不屑地撇唇:“怎么会?她是自个儿巴过去的!不过,毕竟王爷也有一个月不曾见了,兴许她赶了先儿,便……” “是我的,总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得。”严真真神情寡淡,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和齐红鸾去抢一个男人,有点丢份儿罢? 况且,她还有个隐秘的愿望,要等那个黑衫的男人,趁夜翌临。自从在七姑娘的船上撞见了两人对饮的场面以后,她便盼着龙渊给她一个解释。 可是龙渊来是来了两回,却从来不提七姑娘。而严真真与七姑娘仍然如以往一样精诚合作,只是严真真敏感地觉得,七姑娘似乎牺牲了部分自己的利益,为的是讨好她。 若是没有做贼,何必如此心虚?严真真恨恨地想着,把手里的一方丝帕,差点扭成一个大麻花。若是今明得见,总得好好地问一问。若是他们互有情意……严真真想到此处,只觉得心里纠结起了一丛怨恨,顿时茫然失措。 “让冰荒飞鸽传书,告知王爷,我们后日启程。”她回过神来,吩咐碧柳。 “可……”碧柳跺了跺脚,噘着嘴去了。 严真真把小琪招到身边,再度评价起两款镂空玉饰的缺失。小琪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喜色:“王妃的心思真是巧,若是这里加一点小变化,便成了另一款首饰。这头饰可以分插左右,粗看相似,细看偏又各有乾坤。” “是啊,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崔大师找几个帮你。”严真真笑着把两支簪子收入怀中,“过年的时候,我可是要戴着它们接待各位贵妇。” 小琪会心一笑,又有些惶惑:“若是奴婢能制得更精美的,到时候再换罢。” “这已经够好了。”严真真却神秘地一笑,“到时候更精致的出来,包管她们脑袋发热,银子掏得飞快。定价的时候,可得告诉螺儿,此簪制之不易,利润的空间一定要尽可能大。” “是,一定告诉螺儿姐姐。”小琪快活地笑了,“这两天奴婢便去工匠房制作,只是工艺要求较高,崔大师带的那几个徒弟,顶多也只有两个能学得会。” “那定价可得再提高一个档次。”严真真板着脸道,又有些担忧,“你也不要太累,若是累倒了,那可没人替你制这几款玉饰了。” 小琪感动地点了点头,行礼告辞的时候,抬起头水眸盈盈:“王妃,谢谢您。” 这句话出自肺腑,至诚至信。 严真真欣然含笑,看向夜幕降临的窗外。(未完待续) ------------ 第364章 失意后的得意 有时候,严真真会怀疑龙渊留在陈氏的动机。如果不是每隔十日,他会赶来把陈氏的动向简略地述说一遍的话。有几次她想告诉他,其实陈氏的一举一动,她都了然于心,却又怕缺少了这个由头,龙渊甚至失去了前来王府的借口。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既愧对孟子惆,也同样愧对龙渊。因为孟子惆经意或不经意的温柔,让她的心脏变得越来越柔软。心里的天平,原本一头高高地翘着,可是现在,却似乎改变了布局。 甚至,她有点欣喜于齐红鸾勇敢地主动出击。若是她赶到巩凡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双宿双飞,兴许她可以抛下那个诱-惑的念头。 可是和龙渊,他们还能回到过去么?龙渊对她,也许更多的是因为对于过去的一份责任,而不再是魂牵梦萦的情不自禁。 她执意多留的这一天,是给自己,给龙渊,也给孟子惆一个机会。 可是,龙渊却并没有出现,也许他并不知道自己将赴巩凡的消息?严真真咬着唇替他寻找着理由,有点懊恼没有托七姑娘送个信去。虽然她并不相信,七姑娘真会把她的信亲手交给龙渊。 因为她看得出来,七姑娘对着龙渊的笑容,分明隐藏着情意。纵然在船舱内还穿着狐皮袍子,可是瞬间绽放出来的笑容,倒映在秦淮河畔,也宛若春花般灿烂。同为女人,严真真看得懂七姑娘的笑容。 那一刻,严真真甚至有点自惭形秽。所以,她悄然远走,但分明看到两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明明做贼的并不是她,为什么感到心虚的,却总是她?看来,人太善良,也是一种生命的负担。 带着怅然,严真真在碧柳的催促下,终于登上马车。残雪辉映着朝阳的光芒,明媚得如生机盎然的初春。她掀起帘子。往后看去,竟见雪地上一条玄色的身影,静静地凝立。 龙渊! 心脏中最最柔软的那一块地方,仿佛漾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因为枯等两夜而来的幽怨,霎那间烟消云散。冰冷的心,突然间被蹿出的一簇火苗给烤得灼热。 她几乎扑出马车,却又生生顿住。若是龙渊要来见她。以他的功夫,哪怕自己骑着日行八百里的骏马,他也一样能赶得上。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可能踏过长长的雪地扑入他的怀中。 甚而至于,她很怀疑,那个怀抱会不会还是她的专享。若是嗅到七姑娘船舱中的那种淡淡香气。又让她情何以堪? 北风凛冽,吹乱了她的发丝。可是她只觉得心里滚滚地热烫着,竟不感觉到寒冷。 “王妃,怎么把帘子掀得这样大,仔细吹了风发热。”碧柳在车辕上看见,忍不住跳下来放下了帘子。 “我没事,马车里觉得闷,吹吹风倒觉得精神一振。”严真真笑道。看着碧柳又回了车辕,才重又掀开帘子。 那个玄色的人影,仍然如坐标似的,凝立在远处,却已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严真真贪婪地看着那个卓立风中的人影。直到视线里,再度汇成一片茫茫的白色。将开未开的腊梅花柔润如酥。花蕾一朵朵晶莹剔透,每一朵都带着淡淡的香气。可是严真真的心里。却满溢着失望。 他——并没有追来。 咬着唇松开帘子,严真真侧靠在车厢的靠垫上,仿佛是在沙漠里行走了多时的旅人,已经精疲力竭。等待,有时也会让人疲累的。 而她,整整等待了他两个月明星稀的晚上。 因为雪地,马车走得并不快。可是龙渊却并没有借机追上来,严真真闪进空间请小黄鸢去替她传帛书的时候,某鸟却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拿我当信使?我不干!” “只是传个消息而已……”严真真不满地咕哝,“你不去,便找只鸽子去,我写一行字绑在它的腿上即可。” 小黄鸢恨铁不成钢:“真真,他要是心里有你,早就追上来了。” 此话诚然,严真真想要自欺欺人,也被可恶的小黄鸢一语道破真相。于是把写好了字的宣纸揉作一团,掷于废纸筐中。 即使她再执着,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她悲哀地想着,幽幽叹息。苹果天牛难得勤快地练习了一遍飞行,风拂枝动,却吹透了严真真单薄的寂寞。 空间里新栽的梅子初熟,她恨恨地摘了两枚,却酸得捂住腮帮子。 “还没完全成熟,你心急什么……”小黄鸢看着她被呛出的眼泪咕哝。心里却明白,那泪,不全是梅子惹的祸。不过,它不会说穿,免得细雾酿成大雨。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严真真把对梅子的怨念,迁移到男人身上。 “是啊,还不如我们鸟类呢!”小黄鸢立刻同意她的观点,“再过九年不到,我就可以化作人形。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先画下来,我天天对着看,兴许以后就能化作他的模样。” 严真真瞪视着他,不由莞尔,拍了拍它背上的羽毛:“我不会消沉的,这个时代若没有男人值得爱,我就进空间来自得其乐嘛!” 她说得乐观,可空间仍然是寂寞的。而且,这寂寞,因为时间的关系,被拉长了二十倍。 小黄鸢虽然说话常常不着调,但插科打诨,还是让严真真心情转好,研开的墨不能浪费,干脆又写了两首小诗。 看着砚中墨迹犹浓,想到牡丹亭的火爆,她手里发痒,埋头疾书,又写下一部《西厢记》。 “你如今改行写剧本子了?”小黄鸢看着她洋洋洒洒,很快把砚台的墨写完了,只得认命地用爪子替她做苦功。 唉,还有八九年的光阴,才能变成人啊。那时候,她已经二十四岁了…… “我写的是银子。”严真真完全沉浸在莺莺和张生的爱情故事里,虽然一边写一边觉得这样的爱情并不值得提倡。不过在这个时代,已是难能可贵。 “你又要给自己找罪受了!”小黄鸢不满。 严真真哑然失笑。 可不是?若再掀起一次狂潮,自己又要忙得空间里闪来闪去,还忙个不休。 “先不急着给人家戏班。”严真真仍旧低头,“临川集团还要再往南,到时候再推出这部昆戏,一准儿会再掀起一个临川集团的新高潮。” “我刚接到小鸽子传来的消息,你的临川集团在金陵太高调了,如今已有几家商铺联手打压。” 严真真根本不当一回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正常现象。不遭人忌,那是庸才。端看小兰能否应对这一场风雨,小辉已动身前往金陵助她一臂之力。” 小黄鸢惊呆:“你就相信那两个孩子啊!” “他们是临川集团的中流砥柱。”严真真正容,“莫小看了他两个,异日成长起来,兴许不在螺儿之下。” 因为咱滑难行,中途歇了一夜。第二日又见风雨如晦,直到黄昏才抵达巩凡。这时候,严真真已经冻得双颊通红,恨不能在马车里烧个烤炉烘手。 古代的冬天,还没有因为温室效应全球变暖。而这样的冷,仿佛在骨子里。 严真真忍不住抱怨:“这样的天气,还要召我来巩凡。若是没有天大的事,看我怎么……” 咕哝了一半,便卡在喉咙口。城门口,甲胄齐束,刀甲分明。 黄昏,是一天中最孤独的时刻,在最后一娄阳光还未消逝之前,西天晦暗的天空里还是映出了晚霞最绚烂的浓墨重彩。 城门的正中央,白盔白甲的孟子惆执辔而立。看向她的眼眸,仿佛像是冬天里最温暖的晃,把她身上的寒意,一点点地驱赶。 尤其是经历过了等待的失意之后,看到率军迎接的孟子惆,感触无疑尤其的深刻。 “王爷!”她喃喃自语,双脚却如同灌了铅似的,连站立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终于盼到你来了。”孟子惆含笑的眉眼,在一抹夕阳余晖的辉映下,显得分外的生动。 冬天还没有走远,可严真真却觉得又迎来了生机盎然的春天。 “外头冷,你还坐马车回府去罢。”孟子惆含笑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携着她的手,一同钻进了马车。 “你今儿是巡城?”严真真仍然不相信,他会在城门的风雪里相候。 “用得着堂堂临川王亲自巡城么?”孟子惆气结。 “呃……”严真真干笑,“用不着,当然用不着。我只是觉得受宠若惊,一时不敢置信罢了。” “我还没有问你呢,怎么把齐红鸾打发到巩凡了?你难道不知道,她除了会添乱之外,什么也做不成么?” 他直言不讳的抱怨,让严真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不是我打发来的,她自个儿想要搏取你的欢心,所以不顾战火纷飞地投奔来了。” “唔,如果你与安容雅拦着她,能成行么?”孟子惆听着她的调侃,脸上的颜色更加黑了。 “怕你想见她……”严真真小声道,“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又有太妃撑腰,我和安容雅都不敢拦着。” ps:今天护士要我换右手扎针,说是右手背有点肿胀。小猪肉眼凡胎,看不出肿胀,因此仍然坚持扎左手。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小猪的右手要用鼠标嘛……(未完待续) ------------ 第365章 这样的规矩 同知府已略经修缮,街道虽然冷落,但也偶见百姓。两侧的小摊小贩,摆放着头花食物,也能借此混个温饱。 “看来,巩凡也能开间联华超市。”严真真沉吟着说道。 孟子惆啼笑皆非:“你的心思,还真不会放在别的什么上面!好了,先回府再说,稍事休息,你再考虑巩凡的生意经。” 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笑了,转回头,唇却扫过他的颊,顿时脸色彤红。算起来,她嫁入王府也快两年了,可是与孟子惆的关系,总是疏远多过亲近。她下意识地想要坐正身子,腰肢一软,却已被孟子惆抱了个温香软玉。 颊上落下一个温热柔软的吻,细碎的声音落在耳边:“真真,我不给你送信,你还真不打算来巩凡了么?要我独个儿冷冷清清,自己在临川逍遥自在,好狠的心。” 这话,带着幽怨。雪光下,透着清冷。可偏偏滑至心底,却带起一抹灼热,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 “你……不回临川过年了么?”忽然觉得不对,这话里表达的是另一层意思,严真真一个激凌清醒过来,瞪大了眼睛看他。 “怕朝廷新年异动,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孟子惆叹息,“这个年,咱们便在巩凡过罢,好不好?” 不管是临川还是巩凡,反正哪儿都不是她的故乡。严真真倒不介意,巩凡的人际关系,还要单纯一些呢!因此,她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应了:“行,让安容雅去头疼往来拜会的商贾政要罢。” 孟子惆失笑:“在巩凡,一样有各级将领要来拜访。你还得出面应酬。” “我宁可跟武官打交道,也不与文官虚应故事。”严真真很爽快地回答,“再说,有些事可以让齐红鸾去做,谁让她自个儿要跑来的?不做些苦工,对不住她。” “你……齐红鸾恐怕求之不得。”孟子惆无语。恐怕唯有她,视与这些官太太们的应酬于畏途。其实,她竟不自知。才女之名在贵妇人中间,享有多高的尊崇,人人以与她相交为荣。 才华其实是一朵没有名字的小花,春风拂面,早已散入万千朱门绣户。可严真真热衷于临川集团,却多少在她的才名上染上了污渍。京城里便有不少士人批评她涉足商业,自贬身价。 孟子惆歉疚地看向严真真。却见她眸光如水,满面喜色地看着街道。他随即释然了,在严真真的眼里,她根本不在意世俗的目光。纵然中风霜雨雪,她也一样视若无睹。 “外面寒,放下帘子罢。”孟子惆低声道。 “不寒。我觉得浑身都暖着呢!”严真真却坚执不理,仍探头看向帘外。 因为带着笑意,还有未曾褪色的红晕,她的脸蛋儿,便如春天迎着东风盛开的第一片桃色花瓣。斜斜的飞云髻,衬着她的瓜子脸,更显得雪肤凝肌,不可方物。 开了年。她也有十六了。 二八年华,正是少女情怀总是诗。孟子惆想着想着,便觉得心里火热了起来,忍不住倾过身,却因漏进的雪光。醒悟到此时仍在大街上。 “这一路走得慢了些。”孟子惆没话找话,却未尝不是他的心声。 “路滑难行。风雪交加。”严真真笑睇他一眼,“接了王爷的信。便收拾行装,安排临川集团的事务,也算是赶得急了。” 当然,是被碧柳催的。 “这还象话。”孟子惆脸色稍霁,目光落在同知府门前,一抹红影在皑皑白雪下分外夺目,又即不满,“就是跟齐红鸾一同出发,昨儿也该到了。” 齐红鸾自然是吃不得苦的,两日行程,已是她心念孟子惆的结果。 严真真目光微闪,也看到了那抹红影,哑然失笑:“她是知道我要来巩凡,因此匆匆收拾行装。她不像我,多有牵挂,即刻成行,自然要比我快些。” “罢了罢了,要等你自觉自愿因相思成灾而来看我,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这个福分。”孟子惆长叹,掀帘先下,继而伸出右手,扶住了她。 “我没有这么娇弱罢?”严真真笑谑,心里却像是刮过了一阵春风,甜糯糯的。 眼前的白衣将军,和昨日清晨的玄衣杀手,两个身影在胸中交叠成像,却让她难于取舍。手指悄悄地滑落,她落后了半步。 孟子惆并没有介意,这是天旻夫妇的规矩。 “恭候王爷。”齐红鸾厚施脂粉,在雪地里如同一枝红梅,艳艳生辉。身后的碧柳忍不住咕哝:“合该让她病得七死八活,但凡有点劲道,又来蛊惑王爷了。” 严真真失笑,碧柳私底下总骂齐红鸾是狐狸精。但在严真真看来,齐红鸾的道行可就差得远了。 孟子惆伸手虚扶:“红鸾,起来罢。” “谢王爷。”齐红鸾盈盈起身,却似立足不稳,整个人朝着孟子惆跌过来。严真真掩面,这种把戏,是后代白骨精们玩剩下的。 这个时代么……青楼女子也爱玩这一招,显然孟子惆的经验很丰富,在齐红鸾摔过来时便捞住了她的腰带,轻轻推向身后的侍女:“小心站稳了。还不去见过王妃?” “……是。”齐红鸾又羞又愤,尤其是看到严真真的忍俊不禁和碧柳毫不掩饰的闷笑,更是愤恨难平。可是眼下,她却只得对严真真行礼如仪:“见过王妃。” 严真真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令她难堪,那无非是令自己失去了庄淑风范。因此,她淡淡地随着孟子惆踏了两步,伸出纤纤玉手,作势虚扶:“齐侧妃不必多礼。” 孟子惆含笑伸出左掌,与她相牵。齐红鸾立起身,只得悻悻跟在他们身后。眼前的俪影,看得她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偏是碧柳小人得志,转回头的时候,又露出了笑容。这么公然的挑衅,让齐红鸾气得倒仰。踏前两步,刚扬起手来,又生生忍下。这样的场合掌掴侍女,反倒让自己的身价跌得更加厉害。 恨恨地咽下一口恶气,齐红鸾低头跟在孟子惆的身后。 长长的裙裾,露出一双软丝的米色绣鞋。鹅黄色的鞋边,为严真真整个人的素色,添了一抹亮丽。不像齐红鸾这么醒目,却似一首娟丽的婉约词,更让孟子惆觉得倾心。 “这回在巩凡多住些日子,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匆匆离开。”孟子惆侧头低语。 严真真笑:“上次也呆了不少时候,急着回去打理临川集团嘛!” “你赶紧把临川集团带往巩凡来,也趁机与我多聚首。”孟子惆打蛇随上。 “可是,巩凡战乱,现在除了民生用品,根本没有多余的购买力,临川集团顶多让联华超市在这里开一个分店。”严真真却不为所动。 孟子惆哭笑不得:“你还真是商人本色!” “那是当然,每一笔支出,都要计算相应的收入。若是入不敷出,那不如不做。”严真真笑嘻嘻道,“难道王爷不这么认为么?经济和政治可不一样,我算的,完全是一笔经济账。” “对。”孟子惆无语,牵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两人言笑晏晏,齐红鸾在身后看得嫉妒欲狂。孟子惆的笑容,恬淡清远,为什么却不是属于她? “红鸾,王妃的寝具可打理好了么?她身子娇贵,可莫假手下面的人,怠慢了王妃。”孟子惆终于回头,说出的话,却让齐红鸾的心一冷再冷。 “王妃素来不讲究的。”她强笑着,犹想垂死挣扎。她早一日前来,为了立威,可不知动足了多少脑筋。若是她亲手替严真真铺床叠被,那么,才刚刚建立起来的威信,必将荡然无存。 “哦,这是规矩。”严真真回首莞尔,“齐侧妃去罢,我与王爷还有话要说。” 齐红鸾愤恨,指甲深深地掐进了自己的掌,却犹不觉痛:“难道我不能听么?” 孟子惆淡淡道:“红鸾,你先下去安排王妃的寝殿。交代厨房,要做几道巩凡的特色菜肴,一会儿本王要为王妃接风洗尘。” “……”齐红鸾怔住。她昨日抵达,孟子惆只是派了侍卫在城门口接住,直到夜深才与她匆匆一见,便又脱身而去。可是今天严真真前来,却大张旗鼓亲自接人,还要什么接风洗尘宴! 严真真见他眉间有淡淡的愠色,知道是故意给自己做面子的。既然得了便宜,她也不至于不识大体,忙笑道:“叫厨下做点特色小菜让我尝个鲜就罢了,王爷日理万机,只管自去。” 齐红鸾在喉头嘀咕了两句,礼也未行,便愤然甩了袖子扬长而去。 严真真也不在意,只管说正事:“这次我带了两个人来,准备在这里先把联华超市开出来。自家的地盘,总不能让它这么冷落了。” 孟子惆看着她笑:“你不怕血本无归?” “那倒不至于。”严真真胸有成竹,“仗是要打的,但这些民生用品,百姓们也需要的。况且,现在开出来,也给百姓和士兵们传递一个信息,我们有信心打败敌军,守卫家园。” “果然是我的贤内助!”孟子惆朗笑出声,“行,你只管去办,晚上我还要再和你说七姑娘的事儿。” 七姑娘?严真真吃了一惊,心里发虚地看向他,却见他已长身而起,踏出了大门。(未完待续) ------------ 第366章 吃金子的土地 严真真悻悻地走回寝室,齐红鸾的品味让她皱起眉头。挥手让碧柳从头到尾重新换过一遍,才舒舒服服地躺上了床。碧柳前脚才放下门帘,严真真后脚便闪进了空间。 她虽然运了两大马车的货物抵达巩凡,但还有一大部分放在空间里。 “看来,我得盖间三层楼,要不然,这些货以堆在土地上,太浪费资源了。”严真真看着堆放的超市物品,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没人替你做苦工。”小黄鸢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翅膀。 “那也没有关系。”严真真送了它一个大大的白眼,“眼下这幢小木屋也是我自己建造的呢!在空间里,这些木材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沉重,我用一天时间就能把两层楼给建起来了。” “建得真难看。”小黄鸢毫不吝啬自己的批评。 严真真不以为然:“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这么一间房供我睡觉写字就行了。不过两层楼还是有点浪费资源,不如多盖几层罢。” “反正空间里有的是地方,不用斤斤计较这么一两块地了。”小黄鸢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你看看你的小手,分明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唔,我得算算,盖四层楼的话,需要多少木材。空间里苹果树多,恐怕得砍上两三拨儿。” “不行,你砍梨树。”小黄鸢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捍卫自己的苹果树。 “梨树统共也没几棵,那得砍几拨儿才够?”严真真瞪了它一眼,“新栽的苹果树顶多五天时间便能结果,你饿上几天又怎么啦?要不。我替你把苹果树摘下储存,也饿不着你嘛!” “我要吃新鲜的。”小黄鸢瞪她。 “那我一半一半儿地砍,今儿先砍这里一片,待这里新栽的苹果树结果了,再砍湖边上那一圈。”严真真知道某鸟的嘴无比刁钻,只得妥协,“反正我绝不会让你没有苹果可吃,总行了罢?” 小黄鸢趁机提出要求:“新长出来的那块地。也全栽上苹果树。” “新长出来的?”严真真愣了愣,火箭般地冲出去,往湖边看去。空间的土地,总是往那边生长。 “咦!”她拼命地揉了揉眼睛,“那里……有一座山……” 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山坡,虽不甚高。但明显又长出来不少。 “所以,把山坡留给我种苹果树。”小黄鸢也跟着飞出来。 枣红马儿正在湖边喝水,听得动静便“得得得”地跑了过来,微一趴身,让严真真轻轻易易地骑了上去。 现在空间的范围,还真需要用一匹马代步呢!严真真兴奋地看着新出现的小山坡。摩拳擦掌:“全种苹果树太浪费了。” “这座山似乎还没有长完的样子……”严真真信马由缰,也不翻身下马,由着马儿带她往山坡上跑去。 “那当然,这山矮得跟什么似的,自然还要再长高。赶紧再把大量的金子拿进来,让山给长齐全了。”小黄鸢也高兴地在她的头顶盘旋。 严真真走到山顶,往向探头,手脚便有些发软。这边是一处悬崖。如刀锋一般,一脚踏空便得跌下深渊。虽说空间里再重的伤也不怕,可万一被困在山里,那可怎办? “我身边一件金饰都没有,全都给扔进空间来了。”严真真不满地嘀咕。“它也太能吃了,来者不拒。” “现在你知道了罢?它可比我还挑。”小黄鸢得意。“除了纯金,它还什么都不吃。” 严真真哭笑不得。可不是?她曾经扔进来一个宝石戒指,谁知隔了几天,还是原封不动地躺在土地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不是纯金,它还懒得去吸收?挑,真是挑! “那以后我还是去换整锭的金子罢。”严真真忧愁地叹了口气,“现在我的璀璨珠宝铺子,金子用得很节省,全被我拿回来喂土地了。不过,这样也好,可以避开和别家珠宝店的竞争,反倒寻得更多的商机。” 她赶紧奔回空间,拉开木质的抽屉,这是她的百宝箱,值钱的东西全在这儿呢!银票也有两张,可面额都不大,加起来才五千两银子。 “原来我这么穷啊……”严真真灰头土脸,“我还以为自己算是个小富婆了,谁知道还是个穷光蛋,那我天天吃辛吃苦的,就是为了供空间宝贝吃喝?弄了半天,原来我是做苦工的啊!” “你存下的银子,不都换成金元宝了么……”小黄鸢咕哝,“这五千两,还能换个上百两金子,说不定这山能再长出一个峰来。” 这个前景,太让严真真向往了,所以她一跳而起:“我赶紧去把巩凡的联华超市给开出来,多多赚银子……不对,是赚金子!” 小黄鸢有点懊恼地拔自己的羽毛:“好好儿的,我蹿掇她去赚银子干什么呀!才进来没多久,又往外跑,唉!” 苹果天牛探出脑袋:“她是人,你是鸟。” “那又怎么样?九年……不,八年半过后,我就能变成人。”小黄鸢极度不愤地瞪向天牛。 “可你还是鸟,最多被称为鸟精啊!”苹果天牛说完,便缩回了苹果,留下小黄鸢恨恨地想要把它的“苹果壳”给啄破。可是想想这只苹果已经存放了一两年,有点恶寒,终究没敢下嘴。 严真真可没功夫去理会空间里的嘴仗,她马不停蹄地叫了碧柳便直奔巩凡:“走,咱们去看看,联华超市选在哪个位置比较好。” “王妃,屋里还没收拾好呢!”碧柳忙道。 “自有她们去收拾。”严真真根本不理,“要不然,你留在这里收拾东西,我带别人去。” “别别别,奴婢跟着就是。” 主仆两人刚走到二门,冰荒已迎了上来:“王妃要出去么?待小的安排人手。” 严真真摆了摆手:“横竖只在巩凡城内,如今全都是咱们临川的人,哪里会遇着什么危险了?我只不过是去跟人谈生意,今次没把小琪带来,真是失策!” 因为要应付年关,所有的熟手全留在临川。跟来的碧柳,又是个对生意丝毫不感兴趣的。看来,这次巩凡只能孤军奋战了。 也许是因为临近年关,店铺倒还开了六成。严真真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有人要盘出铺面,不由得大喜过望。这下子,她也用不着以势压人,大家公平买卖,免得给有心人坏了临川王的名声。 找了个中人,严真真拿着砍价的本事,终于以一个满意的价格买了下来。看着原东家肉疼的样子,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砍得有点过火了? 正要想着再补贴一二,碧柳却从一旁气咻咻地跑了进来:“王妃,隔壁的铺子也是才盘进来的,不值这个价儿。” “如今近了年关,价钱自然不一样了。”东家嘿嘿干笑,“再说,我就是赚点儿过年,也没有多赚几个。姑娘出手大方,也不在乎这一点半点儿的。” 碧柳怒眼圆睁:“你打秋风竟然打到我家……” “行了,一个愿买一个愿卖,这个价钱虽说比隔壁高了些,但还算公道。况且,往后巩凡发展起来,远不止这个价。单是地皮铺面,咱们的铺子不赚钱,也够翻上几番的了。” “姑娘对巩凡如此有信心?”刚画了押的东家有点舍不得把地契推过来了。 “你地头熟,还能上别家买回来。”严真真觑破了他的心思,笑着一把抢过地契,“我还等着赶年前就开出来呢!” “若真是像临川那样,如今的铺面转个手已经翻出三成,倒也是一笔好买卖。若是万一临川王败了呢?”拿着银票,原东家还喃喃自语。 “老人家,您放一百个心罢,临川王怎么可能会败呢!”严真真笑嘻嘻地说道,“碧柳,赶紧招了工人把架子打上,就照着咱们临川的样式,这个你总会办罢?” “奴婢早就看熟了,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样子来。”碧柳笑着回答。 这时候,老人才隐约猜出眼前人的身份,就算不是王妃,也是王妃身边得用的人。顿时精神一振,仿佛兔子似地跑了出去,赶紧趁着别人还不知道消息,多收购几间铺子,这么一来一去,过年的银子,便有着落了。 因为没有得力的人手,严真真只得亲力亲为。打杂的事儿可以交给碧柳,真遇上拨拉算盘,碧柳便大眼瞪着小眼,一筹莫展。 “早知道把育才学院的小家伙们带几个来,也好过我如今一个光杆司令啊!”严真真懊恼地连连叹气。 原先的想法,可没有急着把联华超市开出来。她备下两马车的货,也只是有备无患。谁知还真派上了用场! 巩凡的城池本身有些破败,因此装潢不用花费太多的心思。把临川集团的标记画上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货架子,自有碧柳去操心。她又在原来同知府里的侍女里挑出几个,都是小琪重点介绍过的,两个拨在身边服侍,四个便跟着她在联华超市帮忙。 孟子惆不乐意了:“你怎么比我还忙!”(未完待续) ------------ 第367章 欲语还休 事实的确如此,孟子惆忙于军务整顿,他预测朝廷会趁着新年之机,对巩凡用兵。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他在朝廷的探子已经飞鸽传信,京中异动让他不敢掉以轻心。一方面要布置城防,加高城墙。另一方面,则要练兵。 王志中回到徵州,而刘美风寒病发,孟子惆不得不暂时接手巩凡军务,每天忙到深更半夜才能回府。而严真真更要赶在过年之前,把联华超市开出来。一则要多赚金子,二则也是为了给巩凡的军民吃颗定心丸。 “还不是为了巩凡么?”严真真嗔道,“若不然,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忙什么!原先的打算,是想过了年再开张的。那时候,正好螺儿和小琪都能抽出空来,就是小辉和小兰,也能拉过来帮忙。” “那就过了年开张,赚银子也不急在一时。”孟子惆皱眉。 “你这不是准备过年的时候开打么?我想着,谁都知道联华超市隶属于临川集团,临川集团又是临川王府的产业,军民们还不对咱们打胜仗更有信心么?有时候,士气在战争中,也是相当重要的呢!” 孟子惆动容:“原来你竟是为了我忙个不休。真真,我能得你,三生有幸。” 严真真笑着避开了他的毛手毛脚:“这话,你也能对齐红鸾和安容雅说。我这么做也有另一方面的原因,眼看就要过年,家家户户不是要采购年货么?联华超市适逢其会,还能做个旺季销售。” “你倒是一箭双雕。”孟子惆失笑,不过容色还是柔和的。他知道,严真真急于开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心里感动。不由得伸掌握住了她的柔荑。 “我还想一箭三雕呢!”严真真开着玩笑,“哎呀,我快饿昏了,赶紧让厨房端碗鸡丝面来吃。” 孟子惆宠溺地笑了笑:“吃什么鸡丝面?让厨房做一桌菜上来,咱们小酌两杯。” 严真真听到小酌两字,一下子想到能后乱性的严重问题。尽管孟子惆看着她的目光,不带任何情-欲,但喝了酒可就难说了! 她伸手假装掩住一个呵欠:“不用了。人都快累是趴下,随便来碗面,吃了就睡下。王爷也不是铁打的人儿,不必强自陪我。” “看你累成这样,把螺儿调过来帮忙。”孟子惆怜惜地看着她微眯的眼睛,只当她真是累得受不了。 “不用,她那里哪里走得开啊!她要管临川、金陵、扬州和余杭的临川集团。年底下帮账务审计,清查各地的账本子,比我还累呢!幸好如今临川有小琪,育才学院的学生也都堪得用,替她卸了不少事儿。唉,说起来。我才是真的甩手掌柜,什么事儿一分就完了。赏赏花喝喝茶,最轻闲的就是我。这回自个儿管起事来,才知道真是大不易!” 孟子惆笑道:“你不是说过,上位者只要会用人即可。比如西汉的刘邦,比起西楚霸王来如何?可是他麾下人才济济,最终夺得江山,逼得项羽乌江自刎。你用的人都不错。能替你管起事儿来,那就不错。再者说了,你也不是闲得下来的人,我看你隔三岔五的,便能交给小琪几张图纸。” “除了写写画画。我也不能做什么别的。”严真真笑道,“就等着螺儿把报表做出来给我看。知道各地的运营情况,没有什么异常就好。” 一时碧柳端了一碗鸡丝面来:“王妃快用罢。王爷。奴婢再去端一碗来?” “好。”孟子惆欣然点头。 两人吃着热气腾腾的面,即使不说话,也觉得温馨。严真真想,这样才像是个家呢!以往满桌子的玉盘珍肴,可吃着却不像这样,心里也温暖的。 “吃了快去歇息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孟子惆看着严真真狼吞虎咽的样子,竟觉得这碗面,比从前吃过的山珍海味还要好吃。 “唔,面好香。”严真真含糊地夸奖了一下厨子的手艺。 孟子惆食不厌精,即使在巩凡的厨子,也是从京里带过来的,颇有御厨的水准。平平常常一碗鸡丝面,竟柔滑细腻,入口绵香。 严真真一口气吃下了一碗面,才打了个饱嗝,红着脸解释:“太好吃了,不知不觉的,便把面全吃了。” “明天早上,再让厨子下一碗给你佐餐。”孟子惆笑着,倾身伸手,把她沾在唇边的一根面条轻轻拈下,“吃东西还像个小孩子。”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严真真倚小卖小。十六岁,才刚刚上高中呢,只能算是个半大孩子而已。 “该长的地方,都已经长好了。”孟子惆含笑,目光落在她高耸的胸部。 严真真啐了一口,红着脸起身:“不和你贫嘴,我困得紧,赶紧去睡下了。对了,你说七姑娘的事……” 孟子惆苦笑着叹了口气,却也没有强留:“看你累成这样……罢了,明儿再说,你自去睡罢,一会儿我来陪你。” “不用了,我还是明儿再来向王爷请安。”严真真忙瞪大了眼睛,不及施礼,便狼狈而逃。 孟子惆叹息:“唉,这丫头。” 她的抗拒,表现得太明显。如果不是太爱惜她,孟子惆完全可以霸王硬上弓。可是,看着她澄澈却又时而躲闪的眼睛,他还是跨不出这一步。 鸡丝面只剩下了面汤,想着严真真吃面时候的模样,生动得像是暮春枝头最后一片花瓣落下之时,全力释放的芳香,在他的脑海里烙一深深的印记。 “鸡丝面,味道不错。”他浮起一个微笑,推开窗户,看向严真真的寝殿。那里宫灯渐熄,严真真果然很快便入睡了。 严真真确实倒头就睡,却不是睡在寝殿的大-床-上,而是倒头睡在自己的小木屋里。 “把这块地上的苹果树都拔起来,栽上新树苗。”严真真临睡之前,还没有忘记吩咐两只小白虎。别看它们的个头比猫大不了多少,可是力气绝对不作第二人之想。 所以,严真真很放心地便沉入了梦乡。至于采苹果的事,自然由小黄鸢自己做。事关口粮问题,它是不会躲懒的。 一觉醒来,小白虎已经把苹果树都拔了起来,去枝扒叶。严真真大喜:“嘻嘻哈哈,你们真是太可爱了。” “真真,你要怎么做?我们帮你!”两只小白虎见有事可做,早兴奋得快找不着北了。 “唔,还差一茬的苹果树才够。”严真真点了一下说道,“先让我画张图纸,不知道四层楼行不行。” 前世的她,可不是学建筑的。建房这种复杂活儿,她还真没有涉及过。好在木头的资源很多,不必精打细算。实在不行,用木头当楼板,做个简易的仓库也行。 她着重画的是底下一层,因为那是她平常睡觉吃饭学习的地方。因为空间又变出一块,可以大量栽种果树。所以严真真决定可以奢侈一些,盖出三间房来。一间做休息室,一间厨房,一间书房。 回想起自己居住的酒店式公寓,她依样画葫芦地画了出来。 “上面三层都做仓库啊?”小黄鸢看了图纸,怜悯地看向两只小老虎。看来,以后搬货物这种苦力活,又落在两只白虎身上了。唉,神兽之后,竟被严真真这样的糟塌! 不过,两只小老虎却不以为意,甚至不待严真真开口,便把搬运物品的活儿大包大揽了下来。 “你还是为了孟子惆,才这么卖命罢?”小黄鸢深深地叹了口气。 “嗯?”严真真头也不抬,进一步改善自己的四层楼,“你说,盖四层楼,要不要打地基呢?” “空间里打什么地基!”小黄鸢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对于她回避自己的问题,表示强烈不满。不过,有时候回避,比回答更能说明问题。 “不用挖地基,那可好办多了。只是……不会倒塌么?” 小黄鸢没好气地蹲到一角:“这是空间,会出现房子倒塌的情况么?不过,这也很难打包票,要知道,没人会把这么个宝贝当成储物间。” “好东西要充分利用嘛!”严真真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在暴殄天物。反正空间是自己的,怎么用得自己说了算! “不用我再去替孟子惆打探消息么?”小黄鸢看她半趴着,画图纸画得全神贯注,忍不住又主动挑起话题。 “用不着,反正不管怎么打,他不会输的。”严真真不在意地回答。 “万一输了呢?”小黄鸢泼她冷水,“到时候,别说巩凡的联华超市被洗劫一空,就是你倾尽心血的临川,也未必保得住。” 严真真这才抬起头来,疑惑地问:“奇怪了,每次我请你去打探消息的时候,总是推三阻四。今儿是怎么了?我还没开口呢,你便自告奋勇。” 小黄鸢跳到桌子的一侧,一个翻身便滚了下去,把严真真吓了一跳,急俯身想要接住,却见它在半途张开翅膀,轻巧巧地落到地上。 她可真是傻了,见过有鸟类被摔死的么? “反正我不提,你迟早会说的。还不如早早让它们出去,免得到时候又要拼了命地飞。我的子民,也要体恤嘛,不能让好人给你一个人做。”小黄鸢说着,便从门口掠了出去。 严真真愉快地笑了。她现在已经有点摸得到某鸟的脾气,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嘛!(未完待续) ------------ 第368章 消息至上 当孟子惆旋风般冲进来的时候,严真真刚刚闪出空间。四层楼的建筑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建成的,饶是空间里她变得“力大无穷”,也有点吃不大消。 “怎么了?”严真真吓了一跳。 “真真,赶紧联系七姑娘,看看有没有更准备的消息。”孟子惆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大异他往日的从容不迫。 “哦,七姑娘怎么了?”严真真仍然懵懂。 “我刚刚得到传信,朝廷大军已经出京,水陆两路并进。靖北王出兵五万,加上朝廷的十五万,此次集军二十万。”孟子惆的语速比平常更快一些。 “二十万?那咱们是否需要从临川调兵?”严真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咱们三城加起来的军队,不止二十万啊!若是把民壮集结起来,还能再凑出十万八万的。” 孟子惆苦笑:“不,我怕的是还有没有侦知的奇兵。上一次朝廷吃了大亏,这回还敢大张旗鼓地攻来么?” 严真真这才恍然:“哦,是想请七姑娘那里……” “对,你有办法连夜联系到她的人么?”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严真真模棱两可,“不可,王爷不能跟踪我,不然的话,七姑娘心生芥蒂,恐怕想得到她的情报,可就难了。” “大晚上的,你……” “放心,我和她有秘密的联系方式。”严真真说着便把他往外推,“王爷先回去布署兵力,我换身衣服就出去。” “多带些人。”孟子惆不放心,回身嘱咐,“我让冰荒跟着你。莫看他年纪小,手底下的功夫不比王志中差什么。” “不用。”严真真嗔道,“若是让七姑娘见了冰荒,还肯替我去打探消息么?” 孟子惆担忧地问:“那你……” “你不要再细问,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七姑娘的联系地点,不出这府里。”严真真只得再度含糊其词。 “不出府内?你是说,咱们府里也有七姑娘的人么?”孟子惆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人只负责我和她的联络。没有刺探同知府的消息。”严真真继续胡诌。孟子惆却皱起了双眉,凝眸看向她。 严真真举起右手:“我保证。” 孟子惆看了她一会儿,才慨然点头:“好,我相信你。” 看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严真真还不大放心,趴在窗台上,看到他在门口吩咐了一句什么。两个侍卫便留在门口,倒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这才大胆地闪进空间。 刚才的话,小黄鸢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因此语气里又有了酸味:“你又要我替他去打工了。” “这也是我的愿望嘛!”严真真摊了摊手,“若是此役大败。临川都有可能不保。” “你放心,临川早被孟子惆安排得固若金汤。别看那城墙破破烂烂的,每年都悄悄经过加固的。”小黄鸢不屑,“就是临川城内的青壮,也一个不落都被他强制留下。看看临川的人口不多罢?可老弱病残才许迁移出去,想想其中的战斗力!” 严真真纳闷地问:“可是再青壮的人,没有经过训练,打起仗来也只是菜鸟啊!” 小黄鸢看着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以前在临川呆了这么久。竟没有发现孟子惆的用兵策略么?闲时务农,战时是兵,驻防的军队都是定期轮换的。” “哦。”严真真恍然,“原来是这样。他……并没有跟我说过,我哪里会知道!” “你不会用眼睛看么?”小黄鸢恨恨道。 “打仗的事我管来干什么?把临川的经济抓在手里还不够啊!”严真真理直气壮地反驳。“功高震主,我管着一摊子已经足够。再伸手管别的。难保孟子惆心里没有别的想法。如今他还要用我打探消息,谁知道日后会不会变脸呢?” 她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寒噤。这种事,历史上屡见不鲜,她还是继续保持低调。可是关于打探消息,她似乎已经展露了锋芒…… 烦恼地甩了甩头,严真真咬着唇道:“小黄鸟,赶紧替我去打探消息,尤其是北靖王,简直是颗不定时的炸弹。他的兵力,应该比临川还要多一些。临川如今只能集结二十万……好吧,顶多也就三十万,他若是倾巢而出,再加上朝廷沿途征调,恐怕能聚集百万大军。不过……这似乎有点不大可能,京城还要拱卫,边境还要防守。若因此被异族入侵,不用孟子惆反击,他这皇帝也就坐到头了。” “所以,你怕什么?朝廷和北靖联军,撑死了也就五十万。”小黄鸢不屑。 “但我怕南方有变。”严真真摇了摇头,“平南王只在金陵以南驻军五万,若金陵那里有变,恐怕临川会直接面临来自南方的威胁。而临川是孟子惆的根本,他一定会让大军驻防临川。那么,巩凡和徵州两地的军队,也就十五万左右。以十五万对五十万,守住城池有点儿难。更何况,我觉得朝廷一定会主攻其中一个城池,另一个只是佯攻。问题在于,我们需要知道朝廷真正的兵力分布。如今的临川,需要给百姓一种信心,否则民心大乱,更加不可收拾。” “大不了,退守临川。”小黄鸢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严真真怒道:“你真不让鸽子们出去?” “去,怎么不去?”小黄鸢见她急了,不敢再逗她,只一声鸣叫,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鸽子和鹦鹉们便都聚集了过来。严真真这才放心,舒了口气。 地盘只有越打越多,她可不想放弃临川的桥头堡。临川集团的依托,除了临川再无其他。 她环顾空间,忽然从木屋里取出稻种,在苹果树苗的间隙里,撒下了种子。 “你种稻子干什么?”小黄鸢有点不乐意这些水稻和苹果树抢地盘,虽然严真真没有拔掉苹果树,但栽种苹果树的数量,肯定会受影响。 严真真没好气地说道:“少不了你吃的。那边山坡上都归你种苹果树,比这一块儿地方大罢?” 小黄鸢比较了一下,确实自己占了大便宜,这才咕哝了一句:“山上除了能种果树,也不能种别的……” “你觉得在空间里种植物,还需要考虑植物本身的属性么?”严真真呲着牙问。事实如此,连水稻都能在苹果树下长得蓬蓬勃勃,紫参也能在平地上长得年份越来越久,空间里还有什么奇迹不能发生? “好罢,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小黄鸢却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严真真咕哝:“鸟不是要为食亡的么?我都划出一片山坡地给它了,怎么还是一副怏怏的神气……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连一只鸟,心也像海底的针。” 小黄鸢耳朵尖,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苦笑。而此时,严真真扔下这一句话,已经闪出了空间。如今,她可也算是个大忙人了。有时候,严真真会有种错觉,自己在现代应该也可以做一个女强人。 孟子惆忙到凌晨才回府,头一站便是往严真真的寝殿来:“真真,和七姑娘的人接上头了么?” “已经接上了。”严真真正在窗口绘画,碧柳一边念叨,一边给她梳头,“应该会有比较可靠的消息传来。” “好。”孟子惆走近前来,“你倒是已经很久没有拿画笔了,这会子有雅兴了?” 严真真笑道:“我本就不是很爱绘画的,我打算在联华超市旁边,再开一间钱庄出来。兵荒马乱,恐怕有不少人家担心窖藏的罐子不安全,因此会把一部分银子送到钱庄来存着。咱们的钱庄,如今也有了好几家,信誉问题总比单独一家的可靠。换我,我会首先选连锁店。” 孟子惆端详了她好半天,才慢吞吞道:“现在我相信七姑娘的消息,一定相当的准确。若不然,你哪里还会有这闲心,把钱庄开在巩凡?” “那当然。”严真真莞尔,“我还打算开一间钱庄在徵州呢!但富户们把银子存进钱庄,定期可以拿一笔利钱的时候,即使不逢战乱,也会把银子存进钱庄去。只是如今风险意识还有些薄弱,单有存款没有贷款也不行。如今咱们临川集团正处于扩张阶段,钱庄的贷款大部分由我们内部消化。但长此以往可不行。只是北方的商家比较保守,他们一般不会借贷资金去扩展商务。南方的商人则开明得多,尤其是临川集团是一个相当成功的案例,有魅力的商家,会抓住这个机会。” “你觉得巩凡的商人……有这样的进取心么?”孟子惆沉吟着问。 “不仅有,而且是大大的有。”严真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正是因为战争即将爆发,巩凡的商业投资将会进一步缩水。但是商家们都是逐利性的,他们不可能把金山银山都藏在家里。我查过了,巩凡,包括临川的商人,他们都在其他地方有投资。狡兔有三窟,商人们可比狡兔还狡兔。” 孟子惆失声:“难道你是想让商人们把银子投到别处,繁华天旻王朝的城池么?” 适得其反了罢?(未完待续) ------------ 第369章 三人年夜饭 “咱们自己不也在天旻的其他城市赚银子么?放心,我会把他们都绑在咱们临川的战车上,到时候如果经济动荡,咱们临川的商人便是一股绳,天旻的商人就是再多一百倍,也会给我们各个击破。”严真真不以为然地安慰。 尽管知道她说的有理,孟子惆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可是这么一来,巩凡的经济还是上不去。兴许,往后巩凡的商人,都会跑出去。” 严真真笑吟吟道:“你放心,我会对巩凡的商业提供更多的优惠,当然是在利钱和期限方面。有了这些优惠,恐怕不单是巩凡的商业,就是扬州和金陵的商人,也会跑到巩凡来。” 孟子惆精神一振:“你的意思是说,提供更低的利钱,更长的期限?” “对,而且这种低,不是一点点低,甚至在贷款的前半年,项目回收期之内,临川钱庄可以无息贷款。”严真真笑着点头。 “那……这钱庄不是赔本儿了么?” 严真真摇头:“不,恰恰相反,钱庄仍然会是咱们最赚钱的行业之一。” “这又是什么缘故?”孟子惆有点纳闷了。 “首先,咱们的存贷款利差相当大,这中间的利润高得惊人。其次,咱们只是前半年不收利息,从第七个月开始,咱们还是要收利息的。再次,除了临川辖地的利钱有这样的优惠,其余地方的利钱还是很可观的。” “若是贷了半年以后不贷了呢?”孟子惆问。 “那就证明他们已经筹到了足够的留存收益,巩凡的经济已经被带动起来了。”严真真笑吟吟地说道,“当然,不单单是要给予利钱优惠。在税收上还要给予一定的优惠。下浮百分之三十,怎么样?” 孟子惆苦笑:“你也知道,临川本身够穷,商业的税收也不比其他地方更高。若是少了这一块,军费支出便没有了着落。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军队可是抢地盘的根本,军饷和装备支出万万不能够省的。” 严真真挑衅地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王爷,咱们不如来打个睹,你把税收下降三成。如今是三十税一,咱们五十税一,半年后看看,到底是低税率的财政收入高,还是高税率的财政税率高?” “你的假设,是建立在巩凡的商业繁荣基础上的。”孟子惆提醒。 “这么多的措施下去,王爷认为临川三地的商业还能不繁荣么?”严真真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讶的模样。眼睛里,却闪着笑意。 “好,这个堵我跟你打了。”孟子惆慨然答道,“你若能让临川三地的商业繁荣,并且财政收入不少一文,便算赢了。” 严真真眨了眨眼睛:“王爷。我可得好好想个彩头了,因为这个赌,我赢定了!” 孟子惆有此着迷地看着严真真俏皮的神色,这样生动的女子,是他的王妃。待战事平定,也许他们是该好好补一个洞房了。 当初迎娶,自己人事不省。而之后……他总是想要等到她的心甘情愿,情难自禁。作为一个男人。而且有无数女人投怀送抱的男人,他自然是有点傲气的。可是,看着严真真一天天的蜕变,他发现自己有点等不及了。 更怕的是,他没有等到。却被另一个男人撷去了芬芳。平生第一次,他对自己的魅力失去了信心。 再给彼此一点缓冲的余地吧!他叹息着。把目光从那张吹弹得破的脸上移开,手却已经不知不觉地按到了她的肩上。 真是单薄! 他不满地瞪视着掌下窄窄的肩。看来,他要好好嘱咐厨房,可不能再随意拿碗鸡丝面来应付。 过年,素来是中国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哪怕是全年无休的皇帝,也会在小年这日举行封笔仪式,大约要到正月初八,才会举行开笔。当然,紧急事务,还是要处理的,只是日常性的事务,会压后处理。 天旻的皇帝,还是很勤奋的。 这个年,恐怕皇帝和临川都过不好。因为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严真真便接到鸽子们传回来的消息,朝廷的大军,即将渡过黄河。 “看来,今年的年夜饭,是吃不定心了。”孟子惆苦笑摇头。 所谓的年夜饭,也就只有三个人。严真真怎么看,都觉得齐红鸾是个闪到不能再闪的大灯泡。尤其是那身红衣,更让人觉得大战前夕的紧张。 “红鸾,虽是巩凡,也要讲究规矩。”孟子惆皱眉,“正红色只有正室才能穿,这件衣服往后不要再穿了。” 齐红鸾委屈地红了眼圈:“大年三十儿才穿这么一回,再说,这也不是正红色,应该算是朱红。” 严真真哭笑不得,难不成她还以为别人都是色盲呢!连大红和朱红都分不清…… “那么,往后你连朱红色也不要穿。”孟子惆很冷淡地说道。 齐红鸾咬了咬唇,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应出一个“是”字。严真真在一旁看着,却不答话。有孟子惆为她出头,这气出的,那才叫痛快。 只是喝汤的时候,齐红鸾一抬手,把汤全都泼到了严真真的脸上。 “红鸾,看来你在临川并没有听王妃和安侧妃的教训!明儿一早,我打发人送你回王府,着安侧妃早晚教导!”孟子惆怒容满面,甚至没待齐红鸾的泪珠子冒出来,便让冰荒叫了两个侍卫把齐红鸾押了下去。 “听说联华超市的生意很好?”孟子惆与严真真说话的时候,又再次和颜悦色,仿佛对齐红鸾的处置,根本没有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是不错。”严真真笑着点头,“正如我料想的这样,因为战争的不确定性,大多数的人家开始储存物品。我们卖的最好的是粮食和小百货,有的大户人家,甚至用一趟趟用马车装回家。” 幸好她在空间里盖了个四层楼,粮食都一茬茬收割下来存放,再不像以前那样,任由它们的穗子挂在枝头。有了这么个宝贝,得好好利用啊! 对于空间的慷慨,严真真也绝不吝啬。她的回报,就是提供尽可能多的养份,能换成金子的,全都换成了金子。这是固定资产投资,而且是永久性的。她眉开眼笑,幻想着自己的空间,会有更大的提升。 如今平原有了,水有了,就差座山峰,也有了一个雏形。只是“喂”下去了这么多的金子,山坡还是山坡,没有长成山峰。不过,严真真虽然有点遗憾,但并不着急。每一次空间的成长,都是突如其来的。山清水秀,绝对是度假的好地方啊! 有时候,严真真替齐红鸾难过。眼巴巴地跑来,可是孟子惆别说对她没有什么感情,就是有感情,也没空陪她呀!自己之所以每天还能见到孟子惆,也只是因为她手里的消息,对孟子惆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明日,应该能抵达巩凡。咱们的皇帝倒也是个聪明人,若非有你的情报支持,恐怕我明天会坐镇徵州,谁想得到他在巩凡吃了两次亏,竟还要啃这块硬骨头呢?” “没人说他是昏君,只不过咱们各自为政,不说他好话罢了。”严真真叹息,“王志中那里悄悄出城了么?” “是。不过不能埋在那里,用过的招数,再用的话效果不大。”孟子惆虽然心头沉重,不过神情还算轻松。 严真真当然知道,两军对垒,尤其是冷兵器时代,情报工作是多么的关键。她甚至有点觉得,临川有点胜之不武了。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还是想保住临川。 “这一波打退了朝廷之后,王爷是否需要反击?”严真真关心地问。 “自然是要的。”孟子惆冷笑,“若是守着不动,岂不是要被天下人看扁么?不过,还得找个由头,否则师出无名,不免落人口舌。” 严真真点头:“可不是?就是农民造反,还得找个祥瑞预言什么的呢!” “嗯,祥瑞这事儿难说,谁知道是给天旻还是给临川的呢?我已安排下了人,战事白日化的时候,会有人在京城掘到点什么东西。” “这么老套的手段……”严真真哑口无语。 “嗯,有点老套,反正只是骗骗天下百姓的。其实,内中情由,谁不明白?”孟子惆失笑,“或者,你有更好的招数?” “兴许我能想点儿什么出来……”严真真想起自己所知道的历史,花样其实也蛮多的。不过,是否具有操作性,却还得再合计合计。 “这个不急,咱们就是要反攻,也得把这临川三城给经营好了。没有半年的时候,动不了手。这次朝廷也算花了血本,不打上一年半载的,怎么对得起咱们这位皇帝?” “过完年,恐怕我得回临川了。”严真真呷了一杯米酒。 “唔,回罢,也只能让你来过个年罢了。”孟子惆怅然叹息,“待巩凡战事定了,我再回临川。幸好有你坐镇,不然临川也要乱。” 严真真笑道:“这个我可不敢居功,你用的人都不错,能撑得住。府里的事,大多数是安容雅在撑着,我只管临川集团这一摊子而已。” 孟子惆哈哈大笑:“若没有你的临川集团分来的红利,我的军队拿什么发军饷,购装备?难不成靠这么几个可怜的商业税?”(未完待续) ------------ 第370章 关于孩子的话题 转眼间,冬雪掩埋了秋叶,春风融化了冬雪,又是一个生机盎然的炎炎夏日。 严真真看着窗外的绿树,幽幽地叹了口气,舒服地又吃了一块冰。这是她新发明的冷饮,其实做法简单得很,只是在冰块里加点果汁和雪花糖,胜在清凉,倒也有几分现代刨冰的味道。 如今,这款冷饮,已成了临川人消暑的必备食品了。 “王妃,少吃一点冰,不然的话,日后生产会很艰难的。”碧柳却忧心忡忡,把冰碗收了回去。 严真真的一块冰,堵在喉咙口,半天才被融化下去。生产?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碧柳:“一个大姑娘,也好意思说这个!” 碧柳叹了口气:“孙嬷嬷已经交待过奴婢啦,下回王爷回府的时候,可要把王爷留在王妃屋里。其实,奴婢瞧着王爷是情愿的,只是王妃有点不大乐意。每回王爷离开的时候,总是叹着气走的。” “是么?”严真真闻言微怔。 “怎么不是?有时候王爷走到院门口,还提着灯笼独自站很久呢!”碧柳认真地说道,“嬷嬷说,以前王妃年纪还小,大凡女人生产得早,便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可如今王妃也满十六了,该能生个娃娃啦!若是产下世子,王妃的地位,谁也抢不走。” 严真真失笑:“你倒想得真多!若是生下个女孩儿呢?” “那再接着生,总得生着世子的。”碧柳的语气很坚定,惹得严真真哭笑不得。 “若是根本不能生养又该如何?” 碧柳朝着地上连着“呸”了几声:“王妃怎的说这些话来?呸呸呸,王妃福厚寿长,一定能产下世子的。” “打住。这个话题暂时不讨论。”严真真急忙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虽然碧柳不明白,但也知道是不耐烦的意思,只得悻悻地住口。(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严真真也不理会,只管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侧头:“碧柳,日头太大,你找个阴凉的地儿歇个晌去。外头还有小丫头子们照看着呢!” “王妃,奴婢给你打打扇子罢。”碧柳却把冰碗交给了小丫头。自己拿出一柄大蒲扇。 “行了行了,心静自然凉,我看会儿书,也不觉得怎么热。”严真真笑道。 她想把碧柳赶出去,自己也好去空间消消暑。还是空间好啊,比空调还管用,不用人为调节。总会让人觉得最舒适。 “那奴婢替王妃打扇子,待王妃睡着了再自去。”碧柳的忠心,那是没得说。 “不用了。”严真真纠结。习惯了空间里最适宜的温度,在这外头哪里还能睡得着? 但碧柳却已不由分说地铺好了藤席子:“王妃先躺着,奴婢替您打扇子。” 严真真无可奈何,正要移步。却听帘子外扬起了优美的女声:“王妃可在歇晌么?” “螺儿?我还没睡呢,快进来!”严真真忙转了九十度,朝门口走去,“碰上了什么喜事儿?” “陈二公子送信来,已至余杭。” “哦?”严真真大喜过望,“他终于回来了!还有刘二和马三他们,也都回来了罢?全胳膊全腿不?” “飞鸽传来的消息上,并没有提其他人。”螺儿笑吟吟地挨到近前。接过碧柳递过去的杯子,仰脖子就灌进了一杯水。这丫头,也不像以前,在严真真面前一步不肯越雷池,倒自在多了。 严真真点头:“纸条上写太多的内容。鸽子们也飞不起来。” “不过,陈二公子回来。总是个好消息!”螺儿兴奋地笑道,“明儿个奴婢便起程前往金陵。在那里等候陈二公子。”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够回金陵?”严真真问。 “陈二公子染了病,恐怕还要几天才能回来。”螺儿摇头,“传书上并没有写得很清楚。” 严真真低头沉吟了片刻,才抬起头:“螺儿,你留在临川。碧柳,收拾东西,我们明天起程。” “啊?王妃要去哪里?”碧柳差点跳起来。 “看路上传回来的消息,再决定去金陵还是余杭。”严真真冷静地回答,“我能随时得到陈二公子的下落,可以修正自己的行程。” “不行啊,王妃,王爷不是写信回来,巩凡战事一俟结束,就能回临川了么?”碧柳急了,“若是王爷回了王府,王妃却又不见了,那可怎么好?” 严真真失笑:“什么叫做不见了?我不过是去迎一迎陈二公子罢了。他身上带着从滇南带回来的药材,说不定能让咱们再大赚一笔呢!” 螺儿笑道:“陈二公子带回来的药材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没关系,哪怕只有几样,培育出来也能大量售卖。滇南的药材,有其特殊性,我怎也要去看看。”严真真神态坚决,“王爷那里,我自然会去信向他解释。况且,巩凡的战事虽有望近期结束,但是难保朝廷不会退兵时再攻打徵州,我想王爷也不可能放心大胆地回临川。” “可……王妃得在临川等候王爷啊!”碧柳急得满头大汗,“那些药材有什么重要的?螺儿去,也一样能带回来。” “我怕会出现什么变故。”严真真皱眉,“按照信上说的,陈二公子行程缓慢,除了伤势,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他们此去,差不多也花了大半年的功夫,不知道碰上了什么。” “那也不必王妃亲自前去!”碧柳焦急道,“这样热的天气,万一王妃中了暑气,让奴婢怎么向王爷交代?” 严真真拍了拍她的手背:“余杭也不见得就比咱们临川热,听说那里风景如画,正好出去散散心。” 碧柳见她一意孤儿,急得满脸又是汗,又是泪:“螺儿,你也劝劝王妃。” 螺儿苦笑摇头:“王妃又怎会听咱们的劝?早知道,奴婢便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妃。” 严真真嗔道:“你就是不告诉我,到了晚间我也会知道!咱们的情报组织,可不只是掌握在你手里。” “是,奴婢不敢。”螺儿再度苦笑。 “行了,碧柳赶紧去准备行李,明儿一早咱们便出发。安侧妃那里,也要交代一声儿。螺儿,你让人去育才学院挑两个学生跟我走,叫上李庄谐。” “王妃叫上他们做什么?”螺儿不解。 “让他们出去见识一番也是好的。兴许咱们在金陵便能截住陈二公子,那便更好。金陵是庄谐的故乡,咱们可一直占着他的屋子呢!”严真真笑道,“就是余杭,也有几位大儒,让庄谐有机会登门请教,对他也有所进益。我与安容雅虽不想藏私,可毕竟只懂诗词小道,而不精经史百家。” “是,奴婢亲自去挑。”螺儿闻言点头,“除了李庄谐公子,还有三个也不错,正打算下个月让他们去铺子里帮着照看呢!” “我知道,所以借这个机会带他们出去历练。”严真真点头,瞪向碧柳,“还不去收拾东西?” 碧柳嘟着嘴,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王妃此行还要多带人去,冰荒前往徵州尚未回来。小潘如今已无大碍,手底下的功夫奴婢虽然不知道,但忠心是一等一的,王妃不如带他去?” “让他多歇着。”严真真对小潘始终存有歉疚之心,“我带其他人去也不妨。你把小琪最近制作的几款玉器拿来我带着,路过兴州的时候,还能再借机开一排璀璨珠宝出来。” “是,奴婢今儿便和小琪理出来。”螺儿点头应了,也不客套,便行礼告辞。 兴州,位于金陵与余杭之间,正是平南王刘逸之的驻军之所。繁盛虽然不如金陵和余杭,也算是一个较大的城池。年后,小辉和小兰便在兴州组建了临川集团,当然规模与金陵和余杭不能比。 “其实,我倒是想去余杭看看,那里有现成的港口。若能把丝绸和瓷器运往西洋,这中间的利润,可比什么都丰厚。”严真真自言自语,忽地眼睛一亮,“看来,我得让金陵和扬州两地,把绸缎调往余杭,到时候借机行事。唔,一路上还能收购一些丝绸和瓷器,反正空间里盖了四层,能放得下。” 碧柳很快收拾好了行李,因为知道严真真的作风,所以只收拾了两个包袱。 “这次你不用跟去,小潘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利索,你替我多照看着。”严真真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道。 “那怎么成?奴婢若是留在府里,还不是被当成了王爷盛怒时的出气筒么?”碧柳忙反对。 “王爷知道滇南药材带来的丰厚利润,怎么会怪你?况且,我是主,你是仆,你也拦不住。”严真真笑着摇头,“螺儿挑的三个人里,有一个是女孩子,还怕我没有服侍?” “总不比奴婢打小儿服侍惯的,知道王妃的喜好忌讳。”碧柳仍然坚执。 “那……小潘呢?” 碧柳飞红了脸:“他又不是奴婢的什么人,怎么要奴婢去照顾?” 严真真默。 谁不知道,自从小潘被送回临川,碧柳哪一天不炖汤过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大有情义,偏是她还要此地无银。这番说辞,骗谁啊?(未完待续) ------------ 第371章 飞箭,又见飞箭 很快,鸽子们便带来了第一手消息。这时候,也才不过半夜时分。 “你是说,陈思雨染了风寒?”严真真不敢置信,“他是习武之人,寒暑不侵,怎么可能染上风寒!” 小黄鸢纠正她的说辞:“不是我说的,是小鸽子说的。还有,你的说法也有问题,莫说是习武之人,便是修仙之人,一旦走火入魔……” “可他患的是风寒!”严真真打断了它的胡搅蛮缠,“你看我这么体弱多病——当然啦,这是别人的说法,我不承认——也只偶尔患一点点小风寒,不用两天便好了,也不影响赶路啊!” “那是因为你有空间,这紫色雾气本就不应该出现在凡间。紫气东来,这是祥瑞,也只有在东天宇才能出现。你有这宝贝,自然百病不侵。你当人人都有这么好命,随身带着空间宝贝么?”小黄鸢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好吧,自己是有些站着说话儿不腰疼了。严真真迅速反省了自己一下,而后很诚恳地问道:“你确定陈思雨患的是风寒么?严重到……他竟然不能赶路?要知道,他可是离开扬州大半年了,虽说金陵的几间小铺子有信得过的人照看,毕竟是他仅剩的产业了。” “小鸽子又不是医生,也怎么会知道!”小黄鸢悠然然道。 “你不知道还说得信誓旦旦……”严真真苦笑,“若不是风寒更麻烦,不会是中了蛊什么的。唔,他长得斯文,又不失英气。指不定是哪个苗女给他下了情蛊……” “你的想像力太丰富!”小黄鸢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管是不是风寒,总之他病得有点重,甚至下不得床。” 严真真点头称是:“可不是?所以才说问题有点儿严重了。刘二和马三呢?不会也病了罢?” “陈思雨身边只有马三,也病得七荤八素的,比陈思雨略好些,也是脸有菜色,行路踉跄。至于刘二。根本没见着。” “难道在苗疆牺牲了?”严真真的想像力又开始天马行空,“或者,他们收购的药材太值钱,根本就是他生了歹念,陈思雨和马三这模样,便是他害的?” “没见着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小黄鸢有点怏怏不乐。“你关心的人也未免太多了点儿。其实他们又不是小孩儿,自己的人生自己会规划,用得着你这么鸡婆么……” 严真真顿时乐了,小黄鸢的语言风格,也开始朝现代化方向发展了嘛!她像是回到了和同学们伶牙俐齿吵架的时代,那时候原来也这么活泼天真过。 “陈思雨是我的朋友。当然要关心。再说,我也想看看,苗疆的药材是不是能够治桑子岷。前天接到桑子涵的信,说是她哥哥近来精神有些短少,我想,会不会是……这么一个俊秀标致的帅哥,要是香消玉殒,岂不是可惜?” “凡人阳寿皆有定数。你以为自个儿是阎王爷的代言人?”小黄鸢极度不屑。 “尽点心力也是好的嘛,要不佛怎么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连个陌生人都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桑子涵与我是好朋友,桑子岷跟我的关系也不错。我能不救么?”严真真怒道,“你真是冷血。” 冷血?小黄鸢看着她愤然的背影苦笑无语。若是冷血。它何必亲自往余杭去打探陈思雨的消息?鸽子们的速度,哪里有这么快! “吃力不讨好!”苹果天牛看了一场好戏。这时候幸灾乐祸地笑个不休。 小黄鸢没好气地一爪子砸到苹果上:“再笑,我让你没有苹果可以当窝!” 苹果天牛急忙缩回了头:“不笑了,不笑了。” 空间里,除了严真真,这位就是老大。 严真真在空间内外闪了好几回,看得小黄鸢眼睛发晕:“这么多东西,让小白虎去帮你驮着不就行了?” “忘了。”严真真喘了口气,“反正也搬得差不多了,让它们在河里玩儿罢。” 小白虎们最近爱上了游泳,追得河里的鱼狼狈逃命。有时候,严真真也会看得哈哈大笑。反正两小白虎的嘴也跟小黄鸢一样刁,除了苹果也不吃别的。因此,对于各类河鲜,它们是没有兴趣的。 严真真搬了不少东西进空间,到时候怎么“变”出来,又要找个说法。若是见到有合适的铺面,不妨把临川集团再搬一套过去。她的理想,是实现临川集团全覆盖。 碧柳终究还是跟着去了,对小潘虽有怀意,可打小接受的观念,是要把严真真这个主子当成天的。 “其实这一路去会有什么危险……”严真真咕哝,看着李庄谐带着三个孩子兴高采烈地骑马。育才学院也教骑术课,所以这些孤儿们的骑术都相当不错。碧柳闲马车里气闷,又加上主仆有别,仍坐在车辕上。 “要是我也能学会制玉就好了,空间里的一个晚上,能出多少活儿啊!”严真真这个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银子是赚不完的,金子也不是随时都能换到,因此对于空间的成长,严真真从开始的热切,如今也抱起了平常心。 她回过头,眸光蓦然收紧。官道的尽头,那个玄色的人影,总是让她感到眼熟。她忍不住笑了,虽然龙渊如今和她见面不多,更没有什么情话,但他仍然是关心自己的。知道自己出行,这不又来默默相送了? 看着随行的十名侍卫,这是孟子惆拨给她调用的。这位王爷,似乎也蛮关心她。如果不是在那个晚上遇到龙渊,兴许她一门心思便跟着孟子惆过日子了罢? 在某种程度上,女人与鲜花有些相似。最美丽的时候,便是含苞待放的那一个瞬间。其后经历得再多,仍然记得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那个深深的回眸和蓦然的心动。 风过花开,人踪已杳,可那抹黑色的玄影,却拨动着她的心弦,一下又一下。 “唉,脚踏两条船,最最要不得!”严真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心上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如果在以前,只要龙渊愿意,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跟他到天涯海角。可是现在,她还能走得了么? 严真真怅然地叹了口气,咬着唇六神无主。 “算了,人家还没打算跟我私奔呢!真不知道扬州陈家值得他这样的费心劳力,可那真是为了我吗?”严真真的怀疑,是缘于那天在秦淮河畔看到的俪影双双。 “我自己还三心二意呢,能严格要求别人吗?”苦恼地蹙着眉,严真真觉得帅哥太多,也是一种苦恼。 鸽子们陆续送来消息,陈思雨病得居然很重。每日请了郎中抓方开药,却似乎毫无起色。 “不会真是中了蛊罢?”严真真急了,她可不知道紫参对付蛊毒,是否有效。 “苗疆也不是人人都会下蛊的。”小黄鸢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臆想,“事实如何,还是到了余杭才知道。” “我要换马。”严真真当机立断。 碧柳忙道:“王妃,日头这样的晒,还是坐车好。” “马车走得太慢,我们还是骑马过去罢。马车里虽然晒不着太阳,可也闷得很,还不如骑马来得爽快!” 尽管侍卫头领想要劝阻,但严真真坚定之下,还是把最好的一匹马匀给了严真真。碧柳则与李庄谐同乘一骑,小家伙的骑术,可一点儿不比严真真差。 路过金陵和兴州的时候,严真真也没顾得上巡视自家的产业,直奔余杭而去。 “王妃,前边儿便是余杭城了。”侍卫统领看到余杭的城墙,忍不住舒了口气。一路上,他可提着心吊着胆,就怕严真真一个坐不稳摔下来,那可是他的失责。还好,王妃的骑术,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得多。 “走,看看陈二公子的病,到底怎么样了。”严真真一骑当先,策马而行。 谁知这时候,异变突起。 一支箭,如流星般射过来,直逼严真真的面门。 “有刺客!”幸好侍卫统领不敢放任严真真走在队伍之前,正好从右侧冲上来,急切间不及用剑格挡,却是用自己的肩部,生生承受了这一箭。来不及呼痛,已指挥侍卫把严真真和四个孩子团团围在中间。 严真真惊魂甫定,看着身侧面无人色的碧柳咕哝:“难道我真是个衰人?陈大公子最近自顾不暇,不会还用老套的招数来对付我罢?他若要对付我,还不如直接对付王爷去呢!” 碧柳哆嗦着嘴唇:“王妃,咱们找个地儿躲一躲啊……” “还有比这道人墙更好的避难所吗?”严真真看着周围的侍卫,这个圈围得有点小了,连天空看出去都只是井盖儿大似的。 “若是他们挡不住呢?”碧柳哭了。只要想起瘦西湖那场截杀,她便要做恶梦。小潘受的伤,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可见当时伤得有多重了。 其实严真真也给过紫参,问题在于小潘却坚持不肯服用,把参片珍重收藏,说是以后指不定能救命呢! 这一次,又是谁要杀她?严真真看着眼前的剑光刀影,却开始探讨另一个问题,把自己的“仇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未完待续) ------------ 第372章 拼了性命得来的 李庄谐沉着脸看了半晌,忽地从地上捡了一把剑,随手挽了个剑花,便冲了上去。 严真真大惊失色:“小李子,回来!” 自从把李庄谐接到京城,她已经不再叫他的小名。这会儿情势危急,忍不住大叫起来。 “王妃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李庄谐回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刺客毕竟人少,李庄谐虽然人小力弱,可剑法飘忽,竟也给两名刺客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再加上侍卫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围成一圈守在严真真的四周,令刺客劳而无功。 “扯乎!”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声,两人便弃剑远遁,只两个纵落,便消失在城外的密林中。 “王妃受惊了!”侍卫们又严阵以待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放下心来,转头给严真真请罪,“属下等护卫不周,请王妃恕罪。” “你们做的很好。”严真真摇头,“这一路上太太平平的,怎么才到余杭便招上了这事儿?” “也许是陈二公子的仇人。”侍卫统领猜度。 “应该不会。”严真真摇头,“若是他的仇人,直接去客栈杀他不就结了?他身边如今只得两个随从,可比杀我容易多了。” “属下会派人禀告王爷。”侍卫统领显然不想再探讨这个问题,“王妃先进城再说,属下已把陈二公子的那间客栈包下来了。” “哪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严真真对这种“富豪”作风,有点小小的反感。不过想想也是人家职责所在,只得暗自叹息一声,依言翻身上马。 她急于见陈思雨,尚未回房。便直奔陈思雨下榻的天字二号房。 尽管知道某人病得不轻,可也没想到他竟病得这样沉重。入目所及,榻上半躺着的人,哪里还有当日鲜衣轻裘独傲人间的风采?面黄肌瘦且不说它,连两侧的颧骨也明显的凸起,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不止。 “怎么病成这样?”她急问,眼睛却看向一旁服侍的从人。 “咳咳,在南疆便染了病。一路急行,到得余杭便再也支持不住。延医问药,似乎也不管用。”回答的,却是陈思雨自己。 严真真听他语气虚弱,忙道:“你别急着答话,个中情形我问他们两个便是了。真是染上的风寒么?我这里还有几片紫参,你先服一片看看。有没有用。” 陈思雨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等珍贵的东西,拿来医治风寒,恐怕是暴殄天物了。” “你这是风寒么?”严真真瞪了他一眼,“小小一个风寒,以你的体质。就算发出来,也不至于这么多天也好不了!” “是我强撑着没有休息,忙着日夜兼行,结果风寒入骨,小恙才酿成了大病。”陈思雨苦笑,“不打紧,还是重在调养。” 严真真把参片递给一旁的从人:“给你家公子服下再说,就是没用。也没有什么坏处嘛!” 从人忙接过,小心地送到陈思雨的唇边。 “真的用不着,这两日已经好多了,累你前来看望。”陈思雨摇头。 “服用两片紫参好得快些,我还等着和你交割从风华国带来的药材呢!” 陈思雨刚要说话。从人手里的紫参便趁机塞到了他的嘴里,只得苦笑摇头:“据说就是这紫参。让临川王爷从昏迷中醒来的?” “也许王爷是时候到了,未必就是紫参的功效。”严真真耸了耸肩。“现下儿也不忙,你先歇着,我去收拾一下再过来看你。” “等等。”陈思雨忽地叫住了她,“这次我们去风华,只带回了小半车药材。售卖所得的利润,还不够我们三个在风华的开销,让王妃失望了。” 严真真听得有小半车,已是笑逐颜开:“有那么多?太好了,你会看到丰厚的利润,是你想也想不到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你先歇着,我去看药材!” “你……”陈思雨苦笑着看向她的背影。因为一路骑马,她穿的是骑装,完完整整地勾勒出了她曼妙的体态。偏又不像时下的所谓美女,弱不禁风。她的美,是健康活泼而生动的。 “去替王妃打点一下药材。”陈思雨吩咐。 “公子,若是王妃要把咱们的药材搬走,那小的……” “由得她搬罢。”陈思雨闭上眼睛。 随从急了:“公子,那如何使得?咱们拼了性命,死了几个兄弟才带回了这么点儿药材,若是全让王妃拿走了,那各位这一遭罪,就是白受了?金陵还剩下三个小铺子,难免会有人生出异心。” 陈思雨笑了笑:“放心,王妃为人大气,行事光明磊落,不会贪图这点物事儿。况且,这一点药材,又能抵什么用?” “是,小的这便去。”随从这才去了。 严真真压根儿没有回房,直接往院子里去找药材。 小半车药材都被放在马车上,用油布细细地盖着。显然,陈思雨对这小半车药材相当重视。 “王妃,就是为了这些药材,我家公子才得了病。一路上风华国的人还追击不休,是以途中拖着病体,奔波不休,才致如此沉重。原想一鼓作气回至金陵,终究还是撑不下了。” “这些药材我也不大认识,应该都是珍贵之极罢?”严真真看着排放得整整齐齐的药草感慨。 “是。”陈思雨的随从低声回答,“原先我们收购了五车,路上遇上寨子的头人,结果被截下了两车。其后又遇不两拨儿人,到得边境,便只剩下一车。路上又落下了一部人,到得余杭,也就剩下这么些了。” 严真真听得悚然动容,虽然寥寥几句,却也把一路的辛酸都带到了。 “你们一路上确实是辛苦了。”她叹息着,“这些药材都交给我罢,若不能翻出百倍利来,岂不是白遭了一回罪?” “百倍利?”随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当然,出生入死,可是差点送命的勾当,没有百倍利,如何值得?”严真真理所当然地反驳。 “那……” “到时候,让你家公子看看我的手段。”严真真得意地扬了扬眉。有空间戒指在,别说百倍利,千倍万倍利都是可能实现的。 “那我家公子……” “唔,你家公子不是有一间药材铺么?到时候我把这些药材看看能不能培育成活,以后也不要动不动就往风华国跑。”严真真低头看着药材,看到有几株药材,甚至还裹着泥团,更是大喜。 这一下,连理由都不由编。有泥有土,能培植成活,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么? “若能培育成功,自是好事儿。可这些药材只能生长在风华国,恐怕栽培不易。”那随从却远没这么乐观。 严真真自信地说道:“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栽种药材,却比大多数人有招儿。” “可别给种死了……”那随从倒有点舍不得。 “不要小瞧我。”严真真摇头苦笑,一边吩咐碧柳把药材搬到自己的天字一号房去。 因得了陈思雨的嘱咐,随从倒也没有阻拦,还帮着把车拉过去。 “对了,刘二公子怎么没见?”严真真忽地想到除了马三,还有一个失踪人士,忙问道。 “他……”那随从黑了脸色,“见我家公子和马三公子护着马车,情势危急,竟带着从人逃了!” “啊?逃了?”严真真吃惊地反问。 “正是!”随从恨恨道,“若是加了他那里的五个人手,咱们未必会丢掉这么多的药材!我家公子和马三公子,也未必会受伤。就是因为估不到他会不战而逃,才会寡不敌众。” “罢了,此人不堪合作,由他去罢。日后在金陵总有机会碰面,到时再叫他好看!”严真真冷笑了一声,“你快回去服侍你家公子,要什么差人来说一声儿。我们住在天字一号,往来也算方便。我刚才给你的几片紫参,给你家公子服下,想必总是有效的。马三公子那里,伤势可重?” 她与马三可没有什么交情,一面这缘的情份,自然不必亲身探望。 “马三公子受的是外伤,将养了这两日,倒好得多了。” “唔,你好生服侍你家公子,咱们在余杭多留几日。”严真真温言道。 能跟随陈思雨不离不弃,想来也是忠仆。对于忠心的人,她向来是很敬佩的。 “是。小的代我家公子谢过王妃。” “不客气,他也是为了我们两家的生意。”严真真莞尔,“这一趟,咱们可算是赚翻了。” 赚翻了?随从愣愣地看着她轻巧的背影,疑惑不解。再怎么珍贵,也就这样的小半车东西。这位王妃听说是临川集团真正的东家,眼界儿不会这么低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随从纳闷地去了。 严真真把人都赶开,看着小半车的珍贵药材直流口水。不知道是不是陈思雨有意,这些药材虽然数量不多,但种类却不少,足有三五十种。 毫不客气地各挑一样扔进空间,严真真笑容灿烂地开始把它们都种到了山脚下的空地上。 “不就是一点药材么?看你乐成这样。”小黄鸢见不得她这个德性,“你种在空间里倒是成活了,可怎么拿出去?”(未完待续) ------------ 第373章 买凶是谁? “那还不简单么?看陈思雨的样子,还得在余杭呆上几天。咱们干脆买块地儿把药材种下去,这也有个说法儿……对了,我上次便已经交代螺儿,买了几亩地,准备种水果的。原想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来种点苹果和葡萄,以供应联华超市,那便不必从金陵和临川调运过来。这时代,运输成本可不小。”严真真越说越兴奋,最后竟手舞足蹈起来,满面流光,更衬得人比花娇。 小黄鸢不好扫她的兴,只得接口:“那敢情好,正好改种药材。” “正是如此!”严真真抚掌道,“地买得多了,水果树也用不了这么多。所以,不是改种,而是顺带着可以种点药材。” “你是老天爷眷顾的人……”小黄鸢心情复杂地看向她眉飞色舞的脸说道。 “是啊,我运气好。”严真真郑重地点头。有几个人能死后穿越,再获一遍人生的?况且,她的穿越,还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福利。 她又看了看新栽下的药材,才说话这么点儿功夫,已经看得出有生长的迹象了。她赞叹一声,多完美的空间啊!这些药材大量栽种,其中的收益,不啻是一座金山。 风华国与天旻交通不便,偶尔有国家之间的礼物馈赠,也只留于大内,供皇室重要成员使用。因此,陈思雨拼死带回来的这小半车药材,便难能可贵。对于别人,半车也只是半车,但是对于严真真来说,却是代表了无穷无尽。 “我看你真是一头钻进了银眼子里。”小黄鸢悻悻不已。 “没有银子,怎么换金子?没有金子。怎么供应空间养分?没有养分,空间怎么会不断成长?不能成长,怎么给你栽种满山坡的苹果树?” 严真真连珠炮般的问话,让小黄鸢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难以反驳。半晌,只得承认:“你说的,也有道理。” “那当然!”严真真得意地一笑,又想起了正事。“对了,你什么时候得了空,跟小白虎再去运两桶石油回来,空间里还剩下一点儿,就够烧一两次粮草的,我还想研究一点副产品出来呢!” “又要我去做苦力啊!”小黄鸢叫嚷。 “只是让你带个路,照应一下小白虎嘛!苦力应该是它们才对。”严真真不满地瞪了它一眼。见它满脸委屈的模样,又放软了声音,“你看,我都种了满坡的苹果树,你吃剩下的再摘下来,好不好?” 小黄鸢泄气:“你的口气。怎么像是哄小孩儿似的?” 严真真嘿嘿干笑:“怎么会呢?那是你听觉出问题了。你都是只千年老妖了,我在你面前,连个小妖儿也算不上!” “好罢,顺带着兴许还能替你再叼一些药材回来,既然你对它们这么感兴趣的话。”小黄鸢点了点头,还附送了福利。 “哇,我怎么没想到呢?早知道,哪里用得着陈思雨九死一生。你带着鸟儿们直接给我叼过来不就行了?”严真真欣喜欲狂,捧着小黄鸢恨不能狠狠地亲了下去。如果不是它满身羽毛,令她无处下嘴的话,她一定会亲下去。 看出了严真真的意图,小黄鸢再度为自己的鸟身感到悲哀。为什么还要八年有余才能化身为人呢? 自怨自艾中。只觉得严真真放开了手,她的声音活泼欢快地响了起来:“来。小黄鸢,你快认认这些草药。这里栽种的品种就不要衔回来了。” 小黄鸢认命地扑楞着翅膀,跟她带到药材地里:“你也知道我们鸟类无法负重,即使能衔药材,也只能衔几棵而已啊?所以,陈思雨这一趟,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你也无法解释这些药材的出处。” “嗯,说的也对……”严真真若有所思地点头,“还是你考虑得周到,陈思雨的这趟,是该吃的。若不然,我也没有理由资助他的铺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他一个大男人,要你资助?”小黄鸢不屑,“能把陈氏打理得欣欣向荣,你还怕他翻不了手?赤手空拳,一样能打天下。” “不是资助,只是合作。”严真真摇头,“说句实在话,他比陈大公子好多了,况且与我又有交情。若是他能在金陵风生水起,抢占一部分市场的话,我们的日子便更好过。更何况,这样一来,还能给陈大公子添堵,简直是两全齐美的事儿嘛!” 小黄鸢咕哝:“我倒觉得……你这么做,是损人不利己,光利人家去了。” 严真真笑嘻嘻地让它认了药材,才叫过了小白虎。 嘻嘻和哈哈可不像小黄鸢地么难说话,听说能出空间玩耍,一下子蹦得老高:“好啊好啊,没问题的。” 于是,严真真送走了小黄鸢率领的飞禽大军和小白虎,这才施施然地迎来了自己的晚餐。当然,她还要例行公事地去探望一下陈思雨。 不知道是因为严真真的抵达,还是因为紫参的效果,陈思雨的气色显然好得多。这时候,正与两个随从在说着什么。 “王妃!”两个随从恭敬地行了礼。 对于严真真甫一抵达便拿出了珍贵的紫参,他们的心里充满了感激。 “都免礼罢。”严真真抬了抬手,把脸转向陈思雨,满意地点头,“二公子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再过几日,咱们便能返回金陵了。” 陈思雨带着歉意道:“累你走这么一趟。” “你也知道,我们临川集团在余杭也有分铺的,借此机会正好巡视一番,也算是一举两得,倒也不是专程为你而来。”严真真笑道,“当然,我也急于看看你带回来的药材,估算一下咱们的赢利。” “谢谢你。”尽管严真真一再淡化自己的目的,陈思雨还是真诚地道了谢。 “既然是朋友,客气话便不要再说。”严真真笑了笑。“听说刘二弃了你们先逃回去了?咱们更要借此机会,大赚一票,让他把肠子都给悔青。” 陈思雨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我们丢了大半的药材,只带回这么一点儿。这一趟能够不赔本儿已经算是不错,赢利的事儿下回再说。好在我们去了一次风华国,心里也多少有了点谱儿,下次不会再这么倒霉。” “不用下次,这一回带来的药材。品种繁多,好好培育的话,可以细水长流。”严真真打断了他的话。 陈思雨苦笑:“王妃恐怕不知,这些药材都有其特定的生长条件,比如西山的药草,换到东山,便总也长不大。” “你放心。我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几分把握的。”严真真自信地笑道,“别的本事我没有,不过栽培植物药材什么的,倒还真有几分真本事,所以你尽管放心。” “你出了一半的本钱。我却只带回了小半的药材,这些自然都是你的。”陈思雨见她信心十足,不忍打击,只得无奈苦笑。 严真真故作不满:“喂,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我不是这么差劲儿的。” “好,祝王妃马到成功。”陈思雨顺着她的话头笑道。心里,自然是不相信的。同为南疆,这些药材还未必能种得活。何况从高原到平原,从南疆到中原呢? 不过,他不想再阻止严真真。 “承你吉言,等我的好消息罢!”严真真笑容灿烂。 “对了,听说你进余杭城的时候。曾经遭遇过刺杀?”陈思雨敛了笑容,庄容问道。 “嗯。两个杀手,手底下的功夫还不错。不过。也是侍卫们太保守,只顾护着我,没有追上去,才让他们跑了。”严真真答道,又皱了眉头,“我快马赴余杭的消息,知道的人并不多。就是生意上跟临川集团有冲突的余杭商人,恐怕也未必能知道我会这么早就赶到余杭啊!我最近着手药材的事儿,明日还要去临川集团各商铺巡视一番,这次带来的人手也不足,过几日缓过神来再查个仔细。” “我想,问题恐怕并非出在余杭,而在临川。”陈思雨的提法,却与严真真大相径庭。 “你是说……临川的药商知道你带回了风华国的特有药材,怕临川集团扩张药铺生意,故而先下手为强?”严真真立刻接过话头,又摇头道,“不对,若真是如此,他们根本不必派杀手杀我,直接把药材劫走不就完了吗?况且,他们也不至于有这么灵通的消息,知道我会来余杭罢?” 陈思雨见她完全会错了意,忍不住哭笑不得:“不是这个意思,商人们就是胆子再大,也不会胆大到买凶杀你。王妃可不是普通人,他们就是再注重生意,也不会拿身家性命一齐押上去。” “哦,那是谁呢?”严真真茫然,“除了生意上,我也没跟什么人结仇。” “内宅!”陈思雨见她想不到点子上,只得直白地给出答案。 “齐侧妃和太妃是跟我不对盘,但也不至于买凶杀人罢?再说,齐侧妃匆促南来,不过带了几件随身的细软,她能请得动两个杀手么?” ps:昨晚同学聚会,被灌了很多酒,幸好还没有醉到不更文的程度。不过,今天起晚了,所以现在送上一章。一周没有上班,手里有好多工作等着做,所以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将会非常非常的忙。看在小猪本周更新卖力的份上,允许下周的更新,减掉一两更吧……不过,小周不会断更,每天的更新虽然不定时,但一定一定会奉上的。文文虽然不怎么样,但小猪的坑品绝对是超一流的。谢谢亲们的支持与捧场。今天外出,手里没有存稿。如果回来得早,还能再更一章,如果晚的话……不能保证了,掩面逃走。(本段内容不收费)(未完待续) ------------ 第374章 内定状元郎 尽管对齐红鸾是否能请得起这样的杀手表示怀疑,严真真仍然吩咐空间里的鸽子飞回临川探查这方面的消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庄谐,你明儿跟着我去巡视临川集团,看看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严真真看到李庄谐一篇策论做完,笑道。 “好。”李庄谐欣然点头。尽管对从商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只要是严真真想要他做的,他都会努力地去做好。 “别瞧不起商业,往后你为官一方,若想造福百姓,单靠农业是不够的。我想,你应该需要懂得商业的动作,才可能对当地商会有更加深刻的认识。”严真真知道他的心思,语重心长。 “我明白,王妃不会让我浪费时间。”李庄谐的这句话,出自肺腑。 在师资力量最缺乏的时候,严真真一旦意识到他的讲课对他的课业没有帮助,不顾他的请求,便停止了他的授课。他知道,严真真对他寄予厚望,尽管失去了在天旻考中状元的机会,但他从来不曾有一言怨怼。 做人,需要感恩。这不仅是来自他的家训,也是严真真的处世哲学。 “是。”严真真笑道,“时间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因为只要逝去便无法再追。王爷已经答应,来年开春,便举行第一场临川春闱。” 李庄谐默然点头,忽然眼睛一亮:“王妃,王爷是要……” “是啊,被朝廷压着打了这个久,难道还要奉行天旻为正宗么?到时一道圣旨下来,王爷是遵还是不遵?”严真真叹息,“只是要找点能证明王爷也是真龙天子的手段。一时之间倒不容易。” “在历史上,这种例子很多,咱们拿个现成的,再加以改良,不就行了?”李庄谐对此毫不在意,“反正是愚弄百姓的,年前皇帝弄的那个什么皇宫出现白鹿的祥瑞,估计也是授意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据说周武王进攻商朝前夕。有白鱼跳进了船里,火焰降到武王的屋顶,然后化为一只巨鸟,因此被认为是上天任命武王为天子的详瑞。汉旁刘邦即位时也有详瑞,五星曾一字排列出现于天上,这个倒难以作假。不过他也是适逢其会,正好碰上了那个天时罢了。” “话是这么说。但若是咱们沿用老套路的话,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被朝廷揭露出来,反倒画蛇添足。”严真真摇头,“咱们总得推陈出新,比如在临川境内,发现祥瑞之物。那也勉强能说得通的。” “大瑞之物,莫过于麒麟、凤凰、巨龟、龙、白虎。可咱们到哪里去找?”李庄谐认真思考了一番后,苦恼地摇头。 “白虎?”严真真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跳了一下。旁的没有,白虎她可有两只呢!不过这两只虎个头有点小,还不能脚蹬祥云,不知道管不管用。到时候,再想想别的办法。 “虎呈白色,又得有点神通。可不好办。”李庄谐却误会了严真真的意思,“若是拿寻常猛虎刷成白色,总能看出些漏洞来。” “这个你先不用管,给我用心地做功课。尽管第一次春闱,不会有多少士子。但要想拿个头名,也非易事。”严真真有了点底气。她的白虎。可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不过。有这么一样还不够,仍得弄点什么天意来。 李庄谐苦笑:“王妃,你这不是给我压力嘛!”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严真真笑嘻嘻道,“要知道,咱们要给人以任人唯才的印象,因此,状元是一定会重用的。我当然希望能够任用自己人了,所以……” “王妃放心,我一定替你拿个状元回来!”李庄谐咬牙点头。 严真真看他那模样,反倒有些不放心了:“也别有太大的压力,你毕竟年纪还小着呢,这一次中不了状元,以后还有机会的。” “我知道。”李庄谐莞尔。他却没有笑严真真的出尔反尔,也许这种矛盾的心情,正是对自己的真心喜爱。 “我是想给你一点压力而已。”严真真咕哝,“也别读成了书呆子,我瞧你这几天大门不出。难得来余杭,带着他们三个小的去西湖边上走走。那里可有……” 她话说到一半,才想起现在的杭州,还没有白居易的白堤,更没有北宋苏轼修建的苏堤。那么所谓的西湖十景,自然是更没有的了。不知道现在的西湖,缺少了文人墨客们的风流韵事,还会有什么故事和传说? “是,我会带着他们出去走走的。”李庄谐尽管不知道严真真说着说着便出了神,但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你带两张银票在身上,兴许要买点儿什么。”严真真打开抽屉,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回头我再让碧柳拿些碎银子给你们,用起来更方便些。” “不用不用。”李庄谐的脸有点胀得红了,“我们吃穿不愁,根本不用买什么。” “给你便拿着!”严真真嗔道,“你也知道的,如今临川集团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这点银子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李庄谐这才接了,却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地收在怀里。这是他迄今为止,接触过的最大一笔银票。 “金钱虽然是好东西,但也莫看得太重了。”严真真见状,又好笑又好气,只得随口胡诌了两句。 “我知道。”李庄谐点头应了,“只是这些银子并非我自己赚取,是以花出去的时候心里总是心虚的。” 严真真怔了怔,哑然失笑:“我理解。只是你还未成年,日后自有回报我的机会,是不是?因此,不必为了这一点银子,便耿耿于怀。” 李庄谐却摇头:“若非遇着王妃,也许,穷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这样面额的银票。所以,我不会花得肆无忌惮。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不能一辈子都靠着王妃生活,那样的话,王妃也会瞧不起我。” 严真真骇笑,把他仔细打量了一遍。这孩子才几岁?明年参加科考,他有望成为临川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兴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说起来头头是道,竟是再老成不过。 “都说了把你当成弟弟的,难道做兄弟的,用姐姐的钱也不行么?”她嗔道。 李庄谐很认真地说道:“王妃,你说错了。姐姐用弟弟的钱天经地义,但是弟弟若是靠姐姐养,那便很丢人了。” “长大了,你自然会变本加厉地还我。”严真真无奈地苦笑,“你们三个看到什么喜欢的买回来便是,现在便权当是我借了你的。” “好。”李庄谐严肃地点头应了。 严真真看着他招呼了三个孩子一同走出去,心情复杂。碧柳在一旁听得真切,忍不住笑道:“王妃,李公子真正是懂事儿。” “是啊……”严真真叹了口气,“越发的让人心疼。以前咱们在金陵遇见他的时候,还像只满身都是刺的小刺猬的。也许是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明年他还小着呢!再过四年参考,倒还合适。” “李公子学问好,怕甚么!”碧柳反倒对李庄谐有信心,“王妃莫要总拿他当初给咱们的岁数作准儿。他精灵古怪的,谁想当初竟把自个儿的岁数往下压呢?不过,那会儿他也实在长得瘦小,看着可没让人觉得不对。” 想到李庄谐当年虚报年龄,碧柳便止不住笑。真要老实巴交的,严真真也未必会喜欢。比如孤儿院里,老实的人多了去,严真真可从没有把人带回王府去过。 “那会儿他饥一顿饱一顿的,偷拿了什么还要被人追打,也难为了他。”严真真怜恤地叹了口气,“幸好接到京里后,身量倒长开了。不过,开了年,他也才十三,也够小的了。” “十三也不算小了,奴婢听说以前古代还有十二为相的呢!”碧柳一改对李庄谐的吹毛求疵,反倒吹捧起来。 “是战国时的甘罗,将门虎子,也是久受熏陶。况且,那会儿还没有科举制,靠着一件大功便被拜为上卿。”严真真叹息。甘罗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入选中国世界纪录协会中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政治家,纵观中国五千明文明,也就这么一个而已。 碧柳理直气壮:“对呀,人家甘罗能行,为什么庄谐公子便不行呢?” “也对。”严真真含笑点头,“庄谐学习刻苦,听说没有一日早过子夜入睡的。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还是很重要的,以后得让他至少提前一个时辰入睡。” 碧柳道:“那也得他自个儿同意才行。奴婢瞧着,他竟似连吃饭都嫌花时过久,手拿着包子,一边看书一边吃的。” “是啊,他实在是太用功了。”严真真感慨。 所谓的少年天才,其实也是用汗水和辛劳换来的。至少,她眼中的小天才李庄谐,平时花下去的功夫,比一般的同龄孩子足足多出一倍。 “走,咱们去看看田地!”严真真甩了甩头,“看看那些地能种药材,培育一旦成功,这利润可就……对了,还得派人日夜把守,不能让人盗了出去。”(未完待续) ------------ 第375章 某人催驾 严真真在第二天才有机会把空间里繁殖出来的药材种进田里,自然是避着包括碧柳在内的一众人等。好在这个丫头未必比别人聪明,但绝对忠心耿耿。让她看住路口,她果然一步不移,由得严真真在空间内外闪来闪去,独自把药材栽进了地里。 尽管只是每样一株,但因为种类繁多,也足够把她累得够呛。及至唤了碧柳离开,她还不知道严真真已经把药材神不知鬼不觉地种了下去。 回到天字一号房,李庄谐居然已经在客栈里用功苦读。严真真觉得可能自己给他的压力太大,以至于他争分夺秒,连西湖美景都宁愿错过。 “庄谐。”她叫。 “啊?”李庄谐回过头来,欢呼一声,“王妃,你回来啦?看我刚刚写好的策论,还有什么需要修改?” 严真真瞪视着他取过来的一叠宣纸,忍不住问:“你不是出去玩儿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留他们三个在湖边耍呢,叫人看住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他们也大了,赶明儿还得替王妃打理生意,总跟着人也出息不了。”李庄谐很小大人似地说道。 “所以你一早便回来了?”严真真叹了口气。 “王妃,我做错了么?我……不该把他们摞下……我只是觉得沉迷美景,实在浪费时间。他们又玩得不亦乐乎,不忍打断了他们的游兴,因此才会出此下策。”李庄谐垂头丧气,用脚趾踢着地板。 “你说得对,他们终究要展翅飞翔,放他们离开也好。”严真真摇头。摸了摸他的头,“只是我觉得你太苦了,小小年纪,便成天闭窗苦读。要不,你明年不用参加科举,再过四年罢。那时候,你也十七岁了,正当时。” 李庄谐却不听:“王妃。我明年十三,比甘罗还大着一岁呢,怎么就不能去考了?王妃放心,我一准拿个状元回来,也让王妃开心。” 严真真暗想,甘罗啊甘罗,你真是害人不浅。后人拿自个儿跟你一比。似乎都达不到你的高度,因此更加刻苦的鞭策自己,不得宁日。正如眼前的李庄谐,以甘罗为榜样,再不肯白捱一期。 当然,也是自己用错了方法。原来是想激将来着,谁知适得其反,李庄谐倒把自己的这个目标当成金科玉律来遵守。 “不必这么用功,你现在的学问,连王爷都说好的。”严真真决定矫枉过正,替他减减压。 “王爷是哄王妃开心呢!”李庄谐笑道,“王妃不用担心,我觉得钻研学问。才是人生一大乐事。游湖……其实也甚是无趣,还是写策论来得有意思。” 严真真默然。 做学问能做到游湖无趣,而改写策论,这是什么境界?反正她是一辈子都难忘其项背的了,因为她素来要老师盯在一旁才肯写论文的。 她挠了挠头。决定不再发表意见。现在再让李庄谐玩享乐主义,又似乎前言不搭后语。更让他无所适从。好罢,能从策论里找到乐趣。也许他一样觉得喜乐。 “那明儿我去巡视临川集团,你不必随行了。”她决定放任他做学问。至少经济,到时候找个人帮他便是。孤儿院里诸人,多数可称得上是他半个弟子,自然会为他尽心尽力。 “不,王妃,我要去的。”李庄谐却坚持己见,“若不能亲眼所见,我下一部策论缺少足够的证据作论点。王妃说得对,我仔细考察了一下临川的财政结构,发现商业确实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比重。尤其是临川由军民屯田,农业税几乎没有。由此可见,商业对于临川的发展至关重要。临川已是如此,商业极度繁华的金陵,则更加可观。” 严真真彻底无语。 翌日一早,李庄谐便整装待发。因严真真尚未用早餐,他便只得在一旁相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从怀里拿出部线装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严真真偷眼瞧去,竟见那书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可见绝对不止读了一两遍。 “不会读傻了罢……”她有点忧虑。 一旁的碧柳又好笑又好气:“王妃当日怕他顽劣成性,总要耳提面命。这会儿他知道上进了,王妃又嫌他太用功。奴婢觉得呀,王妃真是像那个杞人一样,总担心着天要塌下来。” “我是怕一大好青年,生生被我摧残了呀!”严真真愧疚地叹息。 碧柳不以为然:“奴婢倒觉得庄谐公子这样才像个读书人,以前在金陵的时候,看着便贼眉鼠眼的。” 有吗?那叫鬼灵精怪!严真真再度觉得,自己的审美观与碧柳绝对不是一个层次上的。 “陈二公子求见王妃。”正当严真真满怀着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变成一个小老头的愧疚时,侍卫却推了门进来禀报。 “哦。啊?陈二公子?”严真真含糊地应了一声,才会意过来。 陈思雨不是在病榻上缠缠绵绵的么?不好好地在床榻上休养,难道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吓得把筷子都差点跌落,忙搁在碗边。 “请他进来罢。” 陈思雨带着两个随从走进来,严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才问:“二公子怎么不在房里歇着?” “已经大好,不碍事了,哪里还能躺得住?知道王妃今儿要去巡视临川集团,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也去开开眼界儿呢?”陈思雨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本来么,这种行为,似乎有点类似于窃取商业机密了。 “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其实我也只是去看看情况而已。”严真真见陈思雨的脸色,急忙接口。 “如此多谢王妃。”陈思雨朝她作了一辑。 “不必客气,临川集团并不打算涉足药材市场。”严真真摇头,“所以,咱们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 陈思雨诧异:“王妃难道不知道药材铺的利润,是日常百货的数倍么?” “我知道。”严真真不以为然,“不过,北有卢家,南有陈二公子,我不觉得临川集团再在药材铺插一角,有什么意思。与其如此,不如开辟更有利润增长点的方面。你不还得再休养两日么?若是劳累反复,到时候反倒更加麻烦。”严真真解释完后,又关切地劝解。 “让王妃笑话了,服用了王妃赐下的紫参片,如今已完全好了。”陈思雨淡淡地笑道,神色温和。 “好得这么快啊……”严真真咕哝,“原来习武之人,还是有点好处的。” 好吧,至少陈思雨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只是比原先清减三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妃,王爷来信!”又有一个侍卫推门而入。 孟子惆居然也会差人直接把信送到余杭?兴许,临川又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朝廷的军队,不会改弦更张,自南而北直抵临川城下罢?严真真的心里一个哆嗦,不敢怠慢,急忙道:“哦?拿与我看。” “是。”侍卫把信呈上。 严真真二话不说便拆开了火漆,却又并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只是简略地谈了一下临川三地面临的形势。 可这个她一早就知道了啊?还用得着专门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来么?严真真看着老生常谈的局势,越看越是郁闷。直到信的末尾: “几时回临川,我已定下归程,下月初一应能抵达临川,希望届时能看到你在王府门口迎接。” 这句话,分明是委婉的催促。 下月初一,离现在不过六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孟子惆是要她尽快动身,赶回临川。 “这么久没有回府,怎么这会儿又着急起来了?”严真真不满地嘟哝,无奈地看向坐在一边的陈思雨,“临川王要回来了,咱们恐怕也不能在余杭耽搁太久。” 陈思雨虽然大感遗憾,却不忍她为难,忙道:“那咱们今日便起程罢。” “那倒不必。”严真真摇了摇头,“明儿再走不迟。既然来了余杭,总要看看自家的产业才能走。五天时间,也足够回临川了。” “只怕你家王爷……会心生嫌隙。”陈思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吞吞吐吐,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这不像自己的风格。 “他的气量,倒还不至于这么小。”严真真收起信纸,“明儿一早启程,咱们这便去临川集团看看。可惜,忙活了这么久,竟没有时间去西湖转转。” “晚上的西湖也很美,虽说不说秦淮热闹,可另有一种诗情画意。余杭歌妓,在天旻也是有名的。”陈思雨笑道。 “那我女扮男装。”严真真脱口而出。 “不用。与别的青楼女子不同,西湖的歌妓们卖艺不卖身,因此大多都自携女伴。”陈思雨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好笑地解释。 “原来如此。”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笑笑,“想来这些女子无一不是才情超绝之辈。” “正是。”陈思雨点头,“若生在好人家,也是千娇百媚被托在掌心儿里的。可惜,落入烟花,纵然才情高绝,也不过被接回去做个小妾,尚要叫人瞧不起。” 严真真也喟叹一番。幸好自己穿到了嫡出长女的身上,在家里再怎么不受宠,走出去仍然不会让人小瞧了。 ps:休了一个礼拜,昨天忙到昏天黑地,连茶都没功夫喝一杯,怎一个惨字了得?(唉,上周休息了一礼拜,再忙偶也认了)这两天更新减少,请亲们予以谅解^_^(未完待续) ------------ 第376章 夜游西湖 “那还等什么?去临川集团走马观花一番,晚上再去西湖见识见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唉,看不到水光潋滟情方好的景色,只能看看夜景。”严真真三口并作两口,把碗里的碧粳粥倒进喉咙,然后拍拍衣袖便站了起来。 “各有千秋。”陈思雨的评价,让严真真明白。后世名闻天下的西湖,这时候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 她没有失望,反倒更加兴致勃勃。原汁原味,岂不更好?因此,果然是走马观花地巡视了一遍临川集团的产业,虽不如金陵顾客如织,但生意比一旁的其他铺子还是好很多。 重要的是,她取过的报表,显示出来的业绩,利润竟然达到了金陵的二分之一。 “余杭的富商还是很多啊……看来,临川集团旗下的其他产业,也可以慢慢地在这里开张出来。”严真真沉吟道。 陈思雨颔首:“余杭人口虽然不如金陵,但随着南方琉璃国的国力发展,这里的客流量将会日益增加。” 琉璃国……严真真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国,国土只有天旻的三分之一。但近年来,琉璃国的商人,频频往返于天旻。而余杭有着天然的港口优势,恐怕在通商方面,比金陵更有优势。 她当机立断,把三个孩子顺手留下:“你们在这里摸摸情况,然后写一份报告,就按照庄谐教你们的那个格式写,每人都要交一份给我。” “是。”三个孩子听说可以留在余杭,都觉得兴奋异常,响亮地回答了一声,露出了比春花还灿烂的笑容。 陈思雨打趣道:“看来,他们并不想留在你身边。” “才不是呢!”三个孩子异口同声。“我们都喜欢王妃,只是留在这里才能替王妃多做事啊!” 严真真神气活现地瞥了一眼陈思雨:“听到没有,他们都是好孩子,知道为我分忧。” 三个孩子都围到严真真身旁:“王妃,我们都喜欢临川,不过更喜欢能够替王妃做事。庄谐哥哥说,王妃很忙很忙,我们要知道感恩。替王妃分担掉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好孩子。”严真真的眼睛有些湿润,“你们都是好孩子。” 陈思雨叹息:“你倒是真的喜欢这些孩子们。” “那当然,孩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他们有着最纯洁的心灵,像一张白色的宣纸,可以由得我们去涂沫。我真希望他们能够永远都不沾尘埃,可惜他们都会长大。”严真真动情地抚着三个孩子的头,“我想。有一天,他们会成为我的骄傲。” 李庄谐正容道:“王妃,我们会的。” 三个孩子也忙不迭地点头。 严真真莞尔:“傻瓜,我现在就已经为你们感到骄傲。你们看,陈二公子就是羡慕嫉妒恨着我和你们的关系呢!” 陈思雨愕然苦笑,不过看着她的目光。又深沉了几分。严真真却浑然不觉,一手牵着一个孩子的手,抬头挺胸:“走,咱们去西湖看夜景!” 尽管还没有文人墨客为这片湖光山色增光添彩,但暮色下的西湖,已显出它美仑美奂的侧脸。 “走,找一条画舫。”陈思雨轻车熟路。 “不用了,沿着湖走走。”严真真却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西湖之美,不在于有歌妓为它锦上添花。我倒觉得,静静的月光,才是最适合它的。” 陈思雨默默地看着她的侧脸,将落的夕阳为她的侧脸。描上了柔和的轮廓。满头青丝,因为客居余杭。并没有经过精心打理。随意挽起的宝髻,把她的颈子衬得修长光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一支碧玉簪摇摇欲坠。却反倒替她添了一抹慵懒。 “好,我陪你。”陈思雨不假思索地顺应了她的意思。 “庄谐,你带他们去玩儿罢。看那池荷花,应该有莲子了。把莲篷摘下来,剥一颗放进嘴里,那股甜香……”严真真微微眯了眼,仿佛在享受莲子的清香。 她记得从前每到夏天,学校的门口都会有莲蓬卖。很便宜,一个才一块多两块钱的样子,却可以让她剥很久。 “好罢。回去以后每人作一首诗,咏荷咏莲都可以。”李庄谐像个小老师似的,板着脸布置作业。 三个孩子并没有推脱,欢呼一声便跑了开去。严真真笑道:“庄谐,你也去玩儿,今天让他们仨做作业,你就不用了。” 李庄谐笑道:“不用了,莲子也没有什么可吃的。王妃,我还是陪你沿湖走走,图个清静。” 严真真哑然失笑:“多大的一个孩子,居然也跟我似的躲清静起来了!好,你既然喜静,那就陪我走走,碧柳去陪孩子们。” 碧柳虽然比严真真还要年长,但毕竟也养在深闺里,打小又要像母鸡似的护住自家的小主子,闻言喜孜孜地点头,撒开腿儿便跑。 陈思雨笑道:“王妃待下人真是和蔼。” “碧柳么?”严真真叹息,“她与我名虽主仆,情比姐妹。在侍郎府中,她便一直维护我。嫁进王府,我也没有亲人,全赖她与乳娘扶持。可惜……” 她说至此处,声音低沉。 “对不起。”陈思雨含愧。 “不关你的事,我曾经也错怪了你。可惜你生在陈家,不然我们一定会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严真真摇头,“这批药材待我培育成功,便可交于你的药铺销售。当然,有些强身健体的保健药材,我也会在联华超市发售。” “你真的不打算经营药铺么?”陈思雨沉吟着问。 “我不想失去两个朋友和合作伙伴。”严真真缓缓摇头,“况且,我在卢家和你的药铺子里都有股份。某一天,当我失去临川集团的时候,也不至于身无分文。” 陈思雨吃了一惊:“你是说王爷他……” “我也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学狡兔三窟而已。”严真真猛然惊觉,忙干笑两声掩饰过去。 她竟然对着他说起了心里话,难道张宇要委屈地唱:都是月亮惹的祸。 “你顾虑得对。”陈思雨一惊过后旋即平静,“今日再荣宠,又怎知日后是否会……” 他的话,说得很低,在渐暗的暮色里,竟透出了沧桑。 严真真侧首,自嘲地一笑:“我不过是杞人忧天,这世上谁都靠不住,还是靠自己。也许是我幼年的生活,让我有这样的担忧,听起来是不是可笑?” “不,居安思危,非大智慧不能有。”陈思雨淡淡地回答。 严真真微怔,抬眸看他,却见他平静如昔,并无一丝嘲弄的神色。只是暗影里的目光,似乎带着怜惜。 两人默默地沿着湖慢慢地挪动脚步,李庄谐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面容严肃,双眉微蹙,并没有听到身侧两人的低声交谈。 遥遥传来画舫的歌声,在夜色里飘散开来,听得不那么真切,隐约却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牡丹亭》竟是风靡天下! 严真真又是骄傲又惊讶,浙江不是应该风行越越剧么?她一直以为,昆剧只能在北方流传。她还正想改写一部越剧剧本,比如《孔雀东南飞》之类的折子戏…… “这里……也有人唱昆戏?”她问。 “有。”陈思雨点头,“不过,也只有杜丽娘被创作出来,才大行其是。更多的,倒还是诗词。因此,有人说,余杭多才女,却不养在深闺。” 严真真哭笑不得,隐隐看到一个女子在船头抚琴。夜风吹起她的长发和披风,竟仿佛在凌波仙子。可惜,男人们从不会把这些才华超绝的女子当作仙子,他们虽然乐意捧着她们,心底里仍是瞧不起的。 “可惜,花了十年苦功学得的技艺,最终的结局……”严真真恻然。然而,她可以开孤儿院,却不能开收容所。时代需要这些青楼女子,她还没有能力和勇气,成为男性的公敌。 “这些女子中,有兰心蕙质,本性纯良,但大多数……不过是为搏男人欢心而已。王妃纵然有悲悯情怀,却救不得世人。”陈思雨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主动替她找台阶。 严真真自嘲:“我怕是连自己都救不得。” 陈思雨没有接话,只是陪在她的身侧,慢慢地转到湖的另一边。那里,越发的清冷了。 “夜凉,回罢。”他虽然还想与她这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这个夜永远也不要亮。可是看到严真真打了一个喷嚏,终于还是忍痛提议。 “呀,真是晚了。”严真真看了看已到中天的月亮,“陈二公子,谢谢你陪我一路。庄谐,你还在想什么呢!” 李庄谐目不转睛地走着,却差点一脚踏进湖中,幸好陈思雨就近拉了他一把,不然可真要去湖里捞月亮了。 “哦,我在想白天那篇策论,还该加上一段才好。”李庄谐向陈思雨道了谢,才回答了严真真的问话。 “你……可真成了书呆子了!”严真真哭笑不得,“做学问也不是这等做法,劳和逸还得结合才好。走罢,今儿可晚了,早点歇下,明儿一早便回临川。”(未完待续) ------------ 第377章 不约而同的回家 马三虽然伤势较轻,但没有严真真的紫参,反倒恢复得很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因此,这一次并没有同回金陵,而是留在余杭。陈思雨有意在余杭增开一间商铺,正好把他留下处理相关事宜。 有陈思雨作伴,一路上倒也颇不寂寞。途经金陵,严真真便与他作别。小半车药材,经过空间的培育,早已收获了大半车。严真真把药材交给陈思雨一部分:“陈二公子,余杭那边,尚有一片田,你着人好生照看。” “你是说,培育成功了?”陈思雨震惊地问道。 严真真嫣然一笑:“不错,刚刚接到消息,药田的药材,已经成活,且长势良好。到得秋天,便能收获第一批。” 陈思雨满脸古怪地看着她,严真真却做了个鬼脸:“我早就说过,别无所长,唯能培育些药材。” “你……何止是别无所长?我倒是怀疑,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陈思雨却看着她,低声呢喃。 严真真莞尔,又叹了口气:“我同时还收到一则消息,你猜对了,杀手果然是内宅所为。齐侧妃对我素来怀恨在心,才买凶杀人。可是,她离京的时候因为仓促,并没有携带真金白银。只随身几件首饰,我并不觉得够买两个顶尖儿的刺客。” “是,能与王爷留给你的十来个侍卫打成平手,绝非庸手。”陈思雨也沉吟着点头,“那两个刺客,我也打听得有些眉目,可能隶属于碧心庄。具体的消息,还待进一步证实,有了第一手消息。我及时让人告诉你。” “碧心庄?这名字一点不像杀手集团……”严真真咕哝。 陈思雨哑然失笑,严真真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着眼点偏和旁人不一样。 “你可莫小看了这个组织,虽说行事低调,但在杀手界却大名鼎鼎。能请得动他们,花下的银子绝不会少。” 严真真苦恼:“可不是?我就是纳闷,齐红鸾哪里来的银子!若说是太妃,历年所积自然不少。可我并不觉得她舍得花那么一大笔银子,让齐红鸾来泄私愤。” “我会再追杀下去的。”陈思雨笑道,看着严真真,很想邀请她在金陵小住一夜。可是想到孟子惆,又怕她耽搁了行程,回去不好交代,只得生生咽下了这句“邀请”。 “你好生给这些药材找合适的买家罢。生死一线,可不能卖得便宜了。”严真真做了个鬼脸,“要知道,我也有一半股子的。银子,赚得愈多愈好。我该走了,再晚的话。连城门都出不了。” “好。一路……保重。”陈思雨只得点头。却看着她一行人出了城门,方才转身回去。 严真真心情愉快,虽然临川并非她的故乡,她始终觉得自己不会有归属感。可是看到临川的城门时,她还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回来了! 她想,当她有一天把临川当成了家,也许便是完全接纳了临川。 策马扬鞭,她率先在府门外翻身下马。正要举步。却听见身后整齐的马蹄声。好奇地转过头,宽袖广袍的孟子惆,便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他剑眉飞扬,脸上仿佛还带着笑意。暮色四合,他的脸因为隔得有些远。五官的轮廓看得不太清,可是严真真却觉得。他脸部的每一个线条,都如此清晰。 原来。他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心里,而她却仍不自知。 “王妃倒赶得及时。”孟子惆轻松地跳下马匹,尽管穿的不是骑装,可高超的骑术,却让这个动作,看起来仿佛带着飘逸。 最后一抹残阳,终于隐入地平线,紧接着将是茫茫黑夜。可是她浅浅漾开的笑容,却让他觉得,黄昏才是一天中最美丽,也是最永恒的时刻。 两人并肩走入大门,严真真方觉不妥,稍稍落后半步。谁知孟子惆竟也停住了脚,半转身子,伸手牵过了她的柔荑:“和我在一起,不必特特儿地落后半步。” 严真真心里一暖,默默地跟随他来到偏厅。一俟落座,她便问道:“王爷不是说要明儿才回临川的么?怎么今天便回来了?” “事情办妥,自然想早一点回来看看。没想到,你与我倒是前后脚,竟是一日不肯早归啊?”孟子惆的脸上,含着浅淡的笑意。可是话说得却不怎么中听,怎么都觉得带着一股子酸酸的味道。 “我在余杭也并没有多留,连临川集团也只草草巡视。”严真真小小地抱怨了一句,“接了王爷的信件,便急着赶回来了。” “那你至少昨日便该抵达临川。”孟子惆对她的脚程一清二楚。 “难得有机会去一趟余杭,日后的规模将会超过扬州,自然要好好摸个底儿。可惜王爷规定的时间太紧,不然的话,我还想去港口看一看。”严真真叹息。 “你想开辟海上航线?”孟子惆一下子猜中了她的心思,却皱起了眉,“余杭的港口不算大,况且地理位置偏向南部,恐怕不如泰沽。” 泰沽,是北方最大的港口。这时代的海运能力并不发达,这些港口甚至的吞吐量,甚至达不到港口规模的十之一二。而对于熟知日后有个大航海时代的严真真来说,却觉得海上贸易的利润才是最丰厚的。而在历史上,杭州的港口,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成为南方的货运集散中心。 她自信地一笑:“王爷恐怕不知海外的形势,才会作出这样的判断。天旻向东,尚有岛国。向南,古书上被称之为南洋,也有好几个国家。若是再往西去,与天旻相类的国家更是不知凡几。” 孟子惆叹息:“这些都是你母亲告诉你的么?其实我也查阅过古书,始皇帝当年派船出海去寻找长生不老之药,想必那时候,便知东方尚有国度。” 严真真欣然道:“正是。” “我明白了,你是想与海外交易?其实,我们所用的怀表与宝石,也是由海外传来。我也曾细细打听,据说距此需要一年的航程。” “是,宝石多数由英吉利运来,确实路途遥远。”严真真点头,“不过,我们的丝绸和瓷器,他们一旦运返彼国,便能获利百八十倍。往返一年,一船的货物,便可获利数万两甚至数十万两白银。我想,他们还是愿意做这趟生意的。” “有这么高的利润么?”孟子惆有些不信。 “嗯,当然。”严真真肯定地点头,“大海上航行,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和技术力量,并非人人都能做这种生意。而东西方相隔遥远,若走陆路,恐怕一路上被抢得七零八落,因此风险甚大,是以怀表的售价,便高得离谱。有这么高的利润,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想想现代,百达斐丽、劳力士这些名表才身价不凡,可这时代的怀表,便赶上现代那些用钻石装饰的名表了。可见,个中利润有多大了。 孟子惆目光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若是要经过南方的海峡,余杭倒是比泰沽港口要好得多了。” “正是!”严真真点头,“因此,我打算把余杭的临川集团规模再扩大一些,不过这个还不是很急。若是港口不在咱们手里,再厚的利润也分不了多少。” “唔,是时候了。”孟子惆沉吟着点头,“真真,我打算近期把南方的两个城池也尽数取过来。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否则便落人口舌。” “那本来便是临川的领地,还需要什么借口?”严真真不以为然地说道,及至抬头,见他一脸似非笑的神情,才恍然明白。 孟子惆早已不满足于龟缩于临川一地,他想要反戈一击。徵州与巩凡的战事,原本不必拖这么久,也许他已经在为反攻作准备了。 只是临川一地的势力,毕竟有些薄弱了点儿罢? “先取南部二城,那是我的封地。朝廷既欺我在先,我起兵夺地,也是情有可原。”孟子惆见她明白,才点头继续说道,“只是后结的发展,却要好好地找个借口,至少让天下的读书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可难了。”严真真猛地摇头,“毕竟天旻正宗,他是皇帝你是臣。” 孟子惆无奈:“若非如此,我何必迟迟不能发动?其实,朝廷里支持我的官员虽然不多,但无一不是举足轻重之辈。当然,他们不可能明目张胆,但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略略作出些姿态便已足够。当然,若我无法证明自己的实力,一切都是枉然。” “不错。”严真真点头,“不如我们先取南部二城,再……” “南部二城若要取下又有何难?我是打算直取金陵,那里才易守难攻,才是最好的据点。而占据金陵以后,便可与平南王遥相呼应。再往南,朝廷势力有所不及,咱们才能真正站稳脚跟。若是只取南部二城,于事无益,反倒让朝廷倾全国之兵攻打临川。原先我是打算三王联手,如今靖北王背信弃约,我和平南王终究势单力孤。若是不能一击奏效,任由皇帝调兵遣将,恐怕金陵难下。” “那……王爷打算几时动手?”严真真问得有点胆战心惊。这个话题,太……太敏感了。(未完待续) ------------ 第378章 早就拴在一根绳上 “军队的整合已经准备就绪,和朝廷打的几场硬仗,已经让儿郎们轮流都锻炼了一遍。应该说,军事上已经不成什么问题,完全可以应付长期作战。而经济上,有你的临川集团作为后援,问题应该也不是很大。” 严真真心脏一阵紧缩:“那就是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孟子惆犹豫地摇了摇头:“不,现在的军费,还有一个缺口。以目前临川集团的赢利能力来看,能够勉强支付临川军队庞大的军费。但是,一旦开战,商业必然会受到影响,到那时,赢利能力将会大大缩水。” “那么,尽快开拓海外市场!国内打得再狠,海外的交易可不会受什么影响。只要咱们能提供足够的货源,便有足够的利润增长点。”严真真咬了咬牙,抬头看向孟子惆,却一下子撞进了他乌黑的眼眸中。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坚定,最后勾起了唇,朝她轻轻点头。 “我能得你,是上天要助我成事。”他走近了她,微微低头,把唇凑向她的耳畔。 严真真只觉得他呼出的热气,似乎把耳朵根儿也灼烧得热烫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躲开,腰肢一紧,却是被他紧紧地扣住。 “王爷……”她有点羞急。 “这一向就是偶尔相见,也只匆匆离开。别动,让我抱一抱你。”孟子惆的呢喃,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严真真再也提不起反对的勇气。 莫看他长得文弱俊秀,可是他的怀抱,却显得宽厚如海。严真真一路奔波,也着实有些倦意。竟想就这样趴在他的怀里。 “真真,你会留下来帮我么?”孟子惆问。 “嗯。”严真真想也不想便应了下来,“我们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蚱蜢,总是同荣共富,同辱共耻嘛!” “同荣共富,同辱共耻……好,这句话,我爱听。今后。我取得的所有荣耀,将会有你的一份,今生绝不相负。”孟子惆的声音不高,却显得铿锵有力。 严真真微怔,倦意忽地飞到九霄云外。她莫名地侧头,看向窗外。风吹云动,枝梳叶密。簌簌有声,却少了那个永远会在一旁默然伫立的人影。 “王爷有这份儿心,我已经满足了。”严真真喟然叹息。 孟子惆有些着恼:“你不信我的话么?” “不,我相信王爷此刻是真诚的。”严真真含笑。 “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孟子惆不悦,“你不信任我。” 严真真笑着摇头:“未来太遥远。谁能肯定往后便能一成不变?能得王爷如此相待,我已经满怀感激。” “我要的不是感激!”孟子惆的手掌,握住了她的肩胛。因为用力,让严真真感觉有些疼痛,忍不住轻呼了一声,才觉得肩头的力度,陡然放松了下来。 “你弄痛我了!”严真真抱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用的竟是撒娇的口气。她和他,有这么熟么?有点懊恼地垂下头,却没有发现孟子惆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 她很少用这种口气抱怨,听起来格外让人心软如绵。 “是么?那……我帮你瞧瞧?”孟子惆松开她的肩,改为箍住她的腰肢。一只手已经探向了她的前襟。 “你要做什么!”严真真唬了一跳,脸色微微发白。 孟子惆的手指。在她的前襟处顿住。半晌,才幽幽叹息了一声:“真真。你是我的王妃。” 严真真身子一僵,负气似地瞪了他一眼:“好罢,若是你硬要这么说的话……” “罢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孟子惆叹了口气,“总要你心甘情愿。只是,我不过是帮你看看有没有把你弄伤,可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没有才怪呢!严真真对自己这具活色生香小美人的身子,还是很有信心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当柳下惠的可不多。只是一直以来,他们彼此都忙碌不堪。尤其是孟子惆,恨不能把一分钟都掰成两分钟来用,又见严真真一脸的防范和不乐意,便熄了心思。 “我只是觉得……岁数儿还小着。”严真真红了脸解释自己的反应过度,“那个……有些事儿还是不大合适,王爷也要节制。” “节制?”孟子惆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你觉得我还需要怎么个节制法呢?” “咳。”严真真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个……其实王府里,齐侧妃便每天倚门盼望。” 孟子惆被她的说法气得有点乐了:“那你呢?” “我再长得两岁,兴许也能理解齐侧妃的情怀。”严真真硬着头皮回答。其实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按照古代的年龄来说,她还真不算小。 “你都十六了,还小?”孟子惆瓮声瓮气地反诘。 “那个……大和小都是相对而言的么,现在咱们这种形势,万一那个啥,不小心有了个宝宝,大事可就堪虑了是不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对对,乱大谋啊!大事要紧。”严真真乱七八糟地说着,倒还真被她找出了个理由来。 “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一天。”孟子惆甩下一句话,便出了门。走到门口,才猛地朝着门擂了一拳。他是疯了,才会许下这样的诺言。对他名正言顺的王妃,需要这样的“高风亮节”么? 尤其是在听到严真真悄悄的呼气声,仿佛他抽身离开,让她放下了心中大石,他更觉得心里闷得慌。想到严真真的那番话,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走,去齐侧妃那里。” 碧柳在一旁听见,忍不住走进屋来埋怨:“王妃,才刚是多好的机会,王爷初回府里,头一晚留在王妃这里,才是正经儿。如今可好,到底是说了什么,把王爷给气走了?明儿个府里又会有风言风语地传出来,说王妃不得宠了。” 严真真的心情也有点复杂,“赶”走孟子惆,其实并非她的本意。可是刚才那些话脱口而出,是因为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别说在古代,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出轨。便是从现代的观点来看,她也觉得理亏。因此,对于碧柳的“责备”,竟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可是要交付一生的承诺,实在是太沉重,她怎么说得出口?看着孟子惆的背影,越来越朦胧,明明看着是近的,却又仿佛很远。感觉触手可及,却又似稍纵即逝。她轻轻伸出手,在半空中握了一个空心的拳。 “王妃,要不,奴婢去截住王爷?”碧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不用了。”严真真哭笑不得地阻止。 “可是王爷要去齐侧妃那里了呀!” “让他去罢,又不是第一回。”严真真耸了耸肩,从窗口离开,“碧柳,我有些饿了,你吩咐厨房做些点心。还有,王爷在齐侧妃那里留宿……罢了,这个不由我管,安容雅会安排好的。” 碧柳不情愿地嘟起了嘴:“是。”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闭紧了嘴,悻悻然地走了出去。 严真真怔怔地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叹了口气。在古代,碧柳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许,是该替她挑一个好好的人嫁人。若是她真喜欢小潘,倒是不错的选择。嫁为人妇,还能进府来服侍。只是,若她以后离开临川…… 苦恼地捏了捏眉心,严真真忽地失笑:“我真是傻了,总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怎能因为自己的去留,而耽搁了碧柳的幸福?赶明儿问问她的意思,把她和螺儿的事办了,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碧柳吩咐了厨房,却转到孙嬷嬷的屋里去吐苦水:“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个想头,王爷分明是想留下的,却生生地被推走了。” 孙嬷嬷微微地眯了眼,才长叹了口气:“兴许,王妃另有想头呢!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只盼着主子们好。可怎么个算是好,还得看主子的意思。王妃并非对王爷没有感情,只怕是王爷先前儿的事伤了她的心。” “可如今王爷待王妃的好,咱们做奴婢的也看得一清二楚啊!”碧柳仍然觉得苦恼。 孙嬷嬷闭上眼睛想了想,忽地有了笑意:“王妃自有打算。如今也不必急,王爷与王妃早拴在了一起,王爷成事少不得王妃。” 碧柳愣了愣,才咕哝了一句:“想必王妃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放心,王妃是个聪明人,不过一时糊涂罢了。有些事,咱们做下人的再着紧,王妃自个儿想不通,也是枉然。”孙嬷嬷的神态很轻松,碧柳低头想了半日,却仍是没有想出什么道道儿来。 “只怕王爷他又纳几房侧妃回来,把王妃扔进了冷宫!” 孙嬷嬷笑了:“王爷需要王妃助他成事,怎么可能不对王妃另眼相看?况且,你瞧王爷行事,分明对王妃大有情意。王妃这时候冷一冷也好,在王爷心里自然又比旁人又高出一层。男人啊,不能紧紧地巴上去,得端着些架子,才显得出女人的身价儿来。” 碧柳想不明白,恨恨地跺了跺脚:“真不知道王妃是什么心思!”(未完待续) ------------ 第379章 给自己准备的退路 “你只管把王妃服侍好便是,事关终身幸福,王妃再仔细也是应该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孙嬷嬷却似乎很赞成严真真的做法。 “好罢,既然嬷嬷也这么说,那我也不那么着急了。虽然我还是想不通王妃这么做的用意……”碧柳泄气地发了一会儿呆,才告别了孙嬷嬷,去厨房取了严真真的份例菜。一眼瞥见另一桌席面,想来是送至齐红鸾房里,便憋了一肚子气。偏过头,撒开腿就回了听风轩。 “王妃,厨房可是给齐侧妃那里做了不少的好东西,原本这些应该是咱们的。”尽管听了孙嬷嬷的劝解,碧柳对于孟子惆离开听风轩不那么着急,可还是心里稍有不忿。 “哦。”严真真不以为意地点头,手里还拿着管毛笔,在纸上画了两笔,才回答,“你若是嘴馋,咱们另添了银子让厨房做去!” “奴婢是眼热那桌席面么?”碧柳哭笑不得,恨不能蹲在墙角画圈圈。 “那便是了,这些份例菜也尽够了。”严真真笑道,“莫看这几道菜看着并不费什么银子,可厨房也花了心思的。你看这杞芽,清清爽爽的,用的都是杞芽头。可见,阖府上下都看得明白,齐侧妃虽是一时得了王爷的眼儿,但当家作主的仍是我。” 碧柳仔细看了看菜,这才脸色和缓下来:“王妃倒看得仔细……奴婢只是替王妃叫屈,好好的机会却推给齐侧妃,赶明儿她还不是又要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随她去罢,王爷暂时不想动她,自然有他的用意。”严真真淡淡地说着,心里却总不是什么滋味儿。 孟子惆回到临川。反比在巩凡时更忙碌。每天一早便不见了人影,到得中午才回府,又是一头钻进书房。 严真真也忙,知道小琪如今制玉的水平得到崔大师的肯定,她很高兴。不过,这样一来,小琪的制玉热情高涨到已经没有闲工夫去管理店铺。璀璨珠宝还马马虎虎,但严真真想要再分一些铺子给她管理。却是力有未殆了。 “螺儿,你瞧育才学院里还有没有好苗子?咱们的生意是一定要越做越大的,你挑几个好的带在身边。不过,他们要成长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先在外头找几个,先撑一撑再说。”严真真看着一脸憔悴的螺儿,有些内疚。 “奴婢能应付得来。”螺儿却摇头拒绝了严真真的好意。“外边儿的人,谁能说得清心里向着谁呢!指不定吃着咱们的饭,却替别人家做事,到时候反倒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严真真失笑:“当然不排除会有商业间谍,但不可能人人都是。咱们的业务扩张会有一个加速的过程,我与王爷商量过了。近阶段的发展重心放在余杭。” “余杭?”螺儿疑惑地看向她,“那里的销售还不算少,但比起金陵和扬州来,还是有着一段差距的。奴婢倒觉得,临川的购买力,正在稳步上升。并且,由于临川是集团的总部,还有一些外地的大商家。会来临川做批发。若是说重心,应该放在这三处才是。” “按目前来说,确实如此。但这里的市场,终有一天达到饱和。我们的生意做得再好,也是从别人的嘴里抢食吃。若非王爷身份特殊。临川集团早成众矢之的。”严真真叹息。 螺儿了解地点头:“奴婢明白了。正是因为如此,王妃才会不涉入药材行业。只是投资入股。” 严真真怔了怔,才苦笑道:“我当时哪里有这么长远的考虑?只不过怕临川集团如今已成了王爷的产业。那些股子,不过是想收入自己私囊而已。投资行业里有句名言:永远不要把鸡蛋放进同一个篮子。” 其实,她只是想替自己准备一条退路罢了。宫斗剧看多了,她对孟子惆缺乏必要的信心。 “听王妃说要开辟海外航线,这算不算是王妃的第三个投资渠道?”螺儿问道。 “一部分罢,主要还是想摆脱国内销售的饱和。若是我自己有海船,并且有适当的武装力量,倒还真想跑海运呢!”严真真自我解嘲,“余杭港口,还需要王爷出面才能建成。因此,它只能作为临川集团的投资渠道,我可沾不了什么光。” 螺儿失望地撑着下巴:“那王妃何必这么起劲儿呢?把临川集团做好做大做强,就已经很不错了。” “临川集团的利润,并不足够支付即将到来的几年军费。” “咱们要和朝廷打起来了?”螺儿精神一振,目光闪闪。 “早晚会走到这一步的,所以要把军费问题先给解决。咱们如今的利润虽然丰厚,但还不足以支撑庞大的军饷以及武器装备支出。如今王爷已经在有意识地收粮,但效果不算太理想。一来近年灾害频繁,各地的粮仓都只半仓。二来粮价持续走高,咱们的财政也有些吃力。” “粮食是个大问题,咱们的粮店虽然进的货多,但出得也多。真正奇怪,王妃早就吩咐过,粮价不能比别人家低,但每天的销量还是很大。”螺儿有点郁闷,“奴婢倒也想存些粮食下来,可照这个势头,竟是存不下什么。” “那是冲着咱们临川集团的名头。”严真真叹息,“同别家一样的价儿,自然先来咱们家里买了。再说,那些不法的粮商,在好米里掺点儿次米。这种短期行为,只能赢得一时的市场。久而久之,自然会被人发现。咱们诚信经营,几年如一,自然会让人有信赖感。别说价格儿一样,就是稍高一些,有些人还是愿意来咱们这里买个放心。” 尤其是超市销售,能在一个铺子里把粮油米面都给买齐全了,谁还愿意一个店铺一个店铺地去逛?况且,联华超市的定价,本就是平价。因为进货量大,在进价方面有优势,也不是其他零星的小店可以比拟的。 “奴婢往后再留心着,多进些粮食。若是无粮,莫说军队打不了仗,就是普通的老百姓们,也难免会心慌慌的,不知所措。” “是啊……”严真真叹息,想起了空间里广袤的土地。那里倒是有一个粮仓,可是毕竟只有这么点儿地方,还不能一天一趟毫无顾忌地便从里面搬出粮食来。她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向任何人公开这个秘密。这是她在这个时代安身立命的最后法宝。 螺儿刚走,抱冬又进来汇报了一番工作。严真真自然笑容满面地鼓励了一通,才哄得抱冬欢天喜地去了。紧接着,安容雅又造访…… 严真真看了看天色,风和日丽,似乎没有变天的打算,怎么什么事都凑一块儿了呢?当然,她没有理由避而不见,只得让人请了进来。 “容雅,今儿个得了闲?”严真真笑谑着问。 如今的安容雅,也是个大忙人。不单要管理整个王府内部的收入与支出,还有一干命妇贵人的迎来送往,更要兼育才学院的老师。 “偷得浮生半日闲。”安容雅自我解嘲地笑道,“往常是闲得发慌,如果是忙得发怵。不过,倒是要这样的忙才好,若不然镇日里闲坐无事,恨不能把地上的蚂蚁挨着个儿数上两三遍。这种日子,如今让我想想,都觉得后怕,真亏得我初入中原,竟这样过了一年半!” 严真真忍不住失笑:“你这话倒是新鲜。原还想让人再帮你一把,不想你倒很能自得其乐,我便不必怜香惜玉了。” “有人帮我一把也好,我想编一本育才学院的教材。你前阵儿不是说了,要让那些孩子们不死读书么?我便想着,把一些实用的东西都放进去。这样一来,有些资质差着些儿的,便可在课后多用点功,一样也能学得很好。” 严真真动容:“让你去育才学院兼任老师,倒是适得其所。我虽有这样的想法,无奈实在忙不过,到如今也只编了一部政治经济学,还不知道是否实用。” 安容雅喜道:“你竟已经编出了一本书么?快让我瞧瞧,若是实用,我明儿便给孩子们讲去!” “也只是一个初稿。”严真真谦虚道,自进房闪进空间取了自己的手稿出来。若非空间里的时间被拉长,这部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稿呢! 对于在现代大学里的公共课,每一位踏进大学校门的,都知道这部《政治经济学》。但对于这时代的古人来说,政治经济学上的观点,却实在很发聋震馈。安容雅甚至看入了迷,对某一段还三番五次的细细品味,竟生像是忘了自己还在别人的地盘上。 “咳咳。”严真真把自己的手稿抢了下来,“容雅,你要看,有的是时间,不用在这会儿争分夺秒。” 安容雅眨了眨眼睛,才叹息道:“我如今可明白了,难怪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又这么的好,原来竟懂得这么些个道理。虽然我也隐隐懂得利生利,但没你想得这样的透彻。” 严真真大汗。 这部书的作者可不是她,剽窃得有些心虚胆怯。(未完待续) ------------ 第380章 拿过头才算 “真真,我拿回去连夜阅读,再来还你。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安容雅却没注意到她一额的冷汗,心急火燎般地说道。 “这只是我的初稿,本就是要给你看了再修改的。”严真真看着她急切的模样,有点好笑,忙出言安慰。 “那我走了。”安容雅也不拖泥带水,不待严真真端茶送客,便站起来准备走人。 “哎,你今儿来找我不会就为了这个罢?”严真真忙叫住她。 “便是为了育才学院的事儿,编教材什么的,刚才已经说过了。还有的问题,便是王府的用度,最近又有递增的迹象。齐侧妃刚来的时候倒消停过一阵儿,王爷在巩凡的时候,她没有靠山,虽然有时候会嚣张,但总体来说还好。可最近却借着太妃的名义,到我那里多要了不少用度。” “每个人的用度不都有定例么?她要你便给啊?”严真真不以为然,“我可不记得你这么软弱的。” “齐侧妃那里,我可以控制着不给。可太妃那里,我不能不给啊。况且,她也不借别的名目,说是太妃病了,那总得请郎中罢?然后抓药什么的,又要一轮的银子。” 严真真神情一动:“那你去探望过太妃没有?” “不单是探望,还逮着了一个医生,已招认了太妃并无什么大病。这不,我就是为了这个来找你商量拿主意的!” “既然证明并非染病,便停了她们的用度也就是了。”严真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素来很能处理这类事情的,莫不成这回还有什么花样儿?” “正是。太妃亲自开了口,说是这里疼那里酸。又恶心没有胃口。莫说医生被她们买通了,就是没买通,也要开些贵重药材出来的。” 对于太妃的无赖,严真真确实没有办法。毕竟人家是长辈,虽是续弦,好歹也是几抬大轿从正门儿进来的,占着个太妃的名份。若非孟子惆与她早有嫌隙,又曾经侵吞了王府的家产。理亏在先,严真真这个王妃还得在她面前做小伏低呢! 因此,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还是面面相觑。 “罢了,不就是多要银子么?由得她罢。”严真真最终不耐烦了,“难为她们搜刮这些银子,给她便是!” 安容雅不满:“把这些银子用在育才学院。又可以培育出多少人才呢!你上回不是说要办个军事学校,为军队输送中高级的军官么?这些银子若是拿来,也勉强够用了。” 严真真哑然失笑:“容雅,我怎么觉得你也成商人了呢?” “银子要用在刀刃上!把银子给太妃和齐红鸾,也不过是挖空心思地想怎么害人,因此这些银子。我给得心不甘情不愿。”安容雅嘟着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还不是被潜移默化的么?现在倒来笑话人家!” “我决不是笑话你,倒是在赞扬你呢……”严真真笑嘻嘻道,“先给她们便是了,毕竟太妃的辈份高,咱们也不能霸着不给。至于齐侧妃那里的用度,也不必克扣得太厉害。” 安容雅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成菩萨了罢?她们这样的害你。这会儿倒宽宏大量起来了?” 严真真“扑嗤”一笑:“放心,我这个人有德报德,有怨秘怨,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儿来,因此做不成菩萨成不得仙的。先予之。再取之,咱们明面儿上先给她们。总得让她们有点成就感嘛!至于她们真正能留下的……” “哦,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安容雅恍然。“那倒是也使得,不过你还得花银子请人,咱们终究还是吃了亏的。” 严真真悠然自得:“这笔花费么……总也要从她们那里拿过来的。” 安容雅这才换了一脸喜容:“不错,一样是拿,不拿过头,怎么对得起咱们在这里商量半日?好,既然事儿解决了,我回去看你的手稿,连夜整理出来,明儿便可以给孩子们上课了。” “用不着这么急……”严真真一语未竟,安容雅已掉头走出了房门,忍不住苦笑。好好一个淑女,也被同化成了风风火火的性子! 摇了摇头,严真真干脆利落地闪进空间,小黄鸢仿佛一早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正耷拉着脑袋趴在树枝上:“是不是又要我老人家出手,去给那对姨甥一个狠狠的教训?” 严真真高兴地抚着它的羽毛笑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派杀手杀我的事儿还没跟她算账呢,又想玩花样儿圈银子,哪能让她们那么便宜!还以为这两人病了这么久,脑袋该有点清醒,谁知道还是这副模样,甚至变本加厉。你替我再叼点巴豆过去下在饮食里面,虽说手段有点儿老套,但有时候越是老套的东西,越是有用。” “这个没问题,举手之劳。”小黄鸢面无表情地答应。 “当然还有,她不是从安容雅手里骗了不少银子过去么?虽说一两次倒也没什么,但长此以往,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安容雅说得对,与其给她们,不如让我用在育才学院里呢!” “你是要把这些银子拿回来?”小黄鸢问。 “单是拿回来还不够,得拿过头!”严真真冷哼,“她不是有银子请杀手么?那便让她身无分文,看还能找谁来替她们卖命。” “干脆下点毒药……你不是移栽了一株见血封喉么?把那个下给她们,一命呜呼,也免得跟她们扯个没完没了的。”小黄鸢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是要出人命的,不成。”严真真摇头。法制观念深入人心,没办法啊,她第一反应便是拒绝。 “她都不介意让你出人命,你还替她担心?”小黄鸢不屑,“你看看,她找人杀你,还能有迹可循,可我去杀她,就是再有名的杵作,也找不出她致死的原因。便算有人能认出南疆的毒药,也找不到下手的人哪!” “孟子惆还要留着她们有用。”严真真摇头,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至少在目前,这两个人还死不了,弄点巴豆什么的,让她们困在榻子上掀不起什么风浪也便是了。” “好罢,回头我过去这把这事儿搞定。”小黄鸢对于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儿,实在是兴趣缺缺。 “小白虎们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严真真有点担忧地问。空间里少了两只活泼的小老虎,显得寂寞了很多。 “它们两个难得有机会出去,自然要好好玩一通才肯回来。你不是说过,并不等着急用的么?”小黄鸢淡然地瞟了她一眼。 “可我怕它们两个出事儿。身为老虎,会被人当害虫打的。” 小黄鸢嗤笑:“你以为是两只普通的老虎?白虎,是天生的祥瑞之物,能出什么事儿?你安心等着它们弄回石油来罢,空间里还有小半桶,莫如半夜里去烧太妃的卧殿。” 严真真想了想,露出了笑容:“这个主意不错,只怕火势蔓延,听风轩也要被烧到。再说,烧坏了屋子,又要支出一笔银子。” “你只管向孟子惆要就是,不用你自个儿掏腰包。” “他如今也在筹措军费,至少要筹到一年所需,打起仗来才有底气儿。初战伊始,商业一定会大幅度滑坡,我们得做到半年没有赢利的准备。”严真真摇头叹息,“咱们别再给他添乱了。” “你如今可真向着他!”小黄鸢有点郁闷。 “现在的形势是,孟子惆赢了,我才有好日子过。当然,未必一定有好日子,说不定事儿成了,便把我给烹了。但若是他输了,我是一定没有好日子过。所以,于公于私,我都盼着他能赢。” “好罢,那就容得她们两个多活一阵儿。”小黄鸢有点不高兴,不过还是很爽快地叼了一支巴豆飞了过来。 严真真欢欢喜喜地出了空间,才涌起了淡淡的罪恶感。自己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恶毒,若非为了孟子惆的所谓大业,对于置齐红鸾于死地,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内疚。 看着小黄鸢的身影远成了一个小小的黄点,严真真怅然若失。只觉得自己与以前似乎真的不一样了,她宁可回到以前那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也不想在波澜壮阔的大环境里成为一个大人物。 “在想什么?”孟子惆的声音响得很突兀,严真真被吓得反射性地跳了起来,却觉得头顶一痛,“哎哟”了一声。 “我的下巴都快被你撞下来了,还恶人先告状!”孟子惆抚着下巴愁眉苦脸。 严真真红了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幸好人的头盖骨,是最坚硬的部分,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十分疼痛。 “想什么这么出神,我走进来都没发现?”孟子惆端详着她,问得却似乎漫不经心。 “我在想,怎么凑足军费。”严真真笑了笑,“刚刚安容雅谈起,最近太妃那里用度过多,她想把银子省下来用在育才学院。我想着,开仗以后,下级军官应该比较稀缺,阵亡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想办个军事班,也可以让这些下级军官接受系统的训练。”(未完待续) ------------ 第381章 脸皮要厚 孟子惆对严真真的提议很感兴趣,不仅把所谓军事班的内容问得详详细细,而且还主动表示可以拨付费用。 “那倒不必,育才学院本身便是由临川集团支付费用的。往后若是真打起来了,还有的是用银子的地方。临川集团但凡还能支付,便不必由王爷支银子。”严真真摇头。 “你倒替我想得周到。”孟子惆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心里却被拨动了一根小小的弦。 “也不是单为王爷想的,为了我自己,为了临川,也得替王爷考虑得周全些,咱们打了胜仗,日后才能享福不是?”严真真开了句玩笑。 孟子惆笑得很温和:“太妃那里的费用能简则简,临川初建,没必要事事都顺着她。虽说她是咱们的长辈,可当初在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些什么,她自己心里有数。安容雅是侧妃,对着太妃不好说。你可是我的正妃,只管底气儿足些。真有什么事,我自会在后面替你收拾烂摊子。” 严真真气结:“你就知道我留下的摊子很烂么?” 不过,有个人在背后无条件地支持你,这种感觉,还是很温馨。因此,她的气结,多半还是娇嗔。 “只是给你安颗心,免得总认为她是长辈,因此多方容忍。有些人,可不是你退一步,她便肯罢休的。比如那一对姨甥,便是万万让步不得。只要不伤及性命,有个能够过得去的理由,你只管去做。”孟子惆叹息。 严真真觉得他这句话形容太妃和齐红鸾姨甥两个,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尽管因为他的打气而热血沸腾,严真真想了一下还是摇头:“罢了。费这些功夫去跟太妃斗智斗力,不值当。我们都有不少事儿要做,有跟太妃扯皮的时间,我已经把这点银子赚回来了。” 孟子惆愣了愣,失笑道:“好,便由得你。今儿你受了委屈,赶明儿我替你加倍讨回来。” 严真真有点莫名所以,却仍是欣然点头:“好。” 其实。她并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恐怕更委屈的,还是太妃呢!想到被她藏得再隐秘的宝贝,都会被小黄鸢连锅端回来,心情便畅美无比。唯一遗憾的,便是锦衣夜行,她的“丰功伟绩”没有其他人知道。她想炫耀也无人可炫。不过,做人要低调…… 她笑眯眯地想着,笑靥如花。 孟子惆哪知道她想到了别处,还以为自己的表态,让严真真的心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也觉得心里很美。 “真真。我会站在你的身边。”他说得有点动情。 可是严真真却还沉浸在自己的成就感里,闻言笑着应了:“好的。” 两人都很自以为是,笑得很自在。孟子惆看着她甜美的笑容,更觉得自己也像是吃了一罐蜜似的,情不自禁地便揽住了她的肩,把她揽向自己。 “王爷?”严真真直到靠上他的胸膛,才从梦幻般的感觉里回过神来。 “这一阵儿,辛苦你了。”孟子惆很想说些甜言蜜语。可是想了一会儿却仍然说得很理性。面对严真真,他素来爱用的那些词儿,竟是用不上。 因为他知道,严真真不是别的女人,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他甚至不敢把那些说顺了口的话说出口。只怕被她瞧得小了。 “还好,不算太辛苦。”严真真回以一笑。“其实这些都是我喜欢做的,因此一点儿都不会觉得辛苦。只是关于余杭的港口。我们也许需要用合适的方式去进行,期间可能会前功尽弃,所以虽然我做了两个方案,还是很犹豫。” “你把方案给我看看,明儿个再给你回应。”孟子惆伸出双掌。 严真真把一叠整齐的宣纸交到他的手上,脸色还有点不舍。想到跨海而来的欧洲联军,她便向往在中国率先实现大航海时代。若能成就海上霸主的地位,那么,在列强争霸中将会立于不败之地。她也没有什么侵略的野心,但至少可以避免让中国被侵略的命运。 也许,这是每一位穿越者内心的愿望。中国在近代史上近乎屈辱的历史,让每一位中国人都不忍卒读。因此,严真真一听到余杭有港口,心思立刻便活泛了起来。当然,对孟子惆这些古人,只能以利益来掩饰自己真正的目的。好在她的商人行径,上自皇帝,下至她的婢女,都心知肚明,倒也不觉得她的举动有何突兀。况且,孟子惆如今横亘在心头的,正是军费的筹措。 “王爷,若是港口建成,咱们与海外的生意往来才会更加蓬勃。有了这么巨大的利润,维持军费支出,倒不是什么难事。”她满怀希冀地说着,却没有想到自己还在人家的怀里,微仰着脸的模样,看在孟子惆的眼里,说不出的娇俏可人。 “我先去看看你的方案,若是可行,少不得还要交给你做。”孟子惆心旌神动,只是想到身上还有一堆迄待解决的事,才压下自己的旖旎情思。 “这些方案只是从商业角度入手的,恐怕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余杭还在别人的手里,咱们怎么进行开发?”严真真摊了摊手,稍稍坐正了身子。 孟子惆显然也为这个问题感觉到为难:“我再好好想想,兴许能找到一点办法。” 严真真本能地觉得,他在余杭应该有相当雄厚的实力。联想到孟子惆最初的铺子便全都聚在余杭,心里一动:“若是王爷能躲过朝廷的阻挠,那港口的开发便能顺利进行。” “唔,我会考虑的。”孟子惆点头,有点遗憾地看着严真真离开他的怀抱。不过,儿女情长,不在这一朝一夕,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反正严真真和他坐在同一条船上,他倒不怕没有时间。 来日方长,他如今可是真正领会了这四字真谛。 严真真闻言一喜,他的口风,分明是说有办法让她扩建港口。只是恐怕其中要动用的关系或者欠下的人情颇大,他要看看是否值得。而严真真相信,扩建港口,开展海洋贸易带来的丰厚利润,一定会让孟子惆及其幕僚动心。 也许,她可能做份进一步的预案,待孟子惆把零零碎碎的事办妥,她便能直接介入余杭的港口建设。不过,若是建成后被朝廷收去,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话……她有点忧愁地看向孟子惆,又立刻打消了这份忧心。孟子惆是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若是没有把握牢牢地把港口掌在自己手中,他也不可能同意开发。 因此,这些事只管由孟子惆去伤脑筋,自己只要赚银子。能替孟子惆赚足军费,那也是件了不起的成就了。 “那王爷赶紧去办公事罢,若是事儿能定下来,我也该启程往余杭去了。”严真真心情大好。 孟子惆再度郁闷,虽然自己确实诸务繁杂,坐得一刻便该离开。可由她来赶人,只觉得脸上也灰灰败败的。 “好,最迟明儿个便能给你回音。”话到此处,孟子惆也不能没脸没皮地赖下去。 “送王爷。”严真真的心花怒放是真实的,完全不是客气话,更不是如一般女子玩的什么以退为进的手段。 因此,孟子惆心里那个滋味儿,果真是百味陈杂。走出听风轩的时候,脚步也比平常沉重得多。 “冰荒,叫他们几个都到书房候着,我一会儿便过去,有事相商。”走了小半里路,孟子惆才想起正事。 “是。”冰荒忙答应着去了,孟子惆却顿在原地,缓缓回身,看向听风轩,脸上忽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也许有时候不该一昧地退让,今晚上他还就要宿在听风轩了。 届时,不知道严真真的脸上,会有什么精彩的表现呢?他越想,脸上的笑容便越深。 孟子惆转回身,朝自己的书房走去。脚步,比刚才不知轻松了多少倍。跟在身后的侍卫一脸的疑惑,不知道自家的主子在这里转了个身,心情似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直接去了自己的内书房,这里戒备森严,处理机密事宜,泰半便是在这里。表面上看,书房外似乎并无守卫,但若非孟子惆,任何一人走近都会遭到绝杀。 先处理了一些急件,他才展开严真真的两套方案。 没有例行的歌功颂德,严真真的文字虽然清丽,却并不讲究文藻,开明宗义,直切主题。两套方案,各有优劣,一个前期投入大,但见效也快。另一个则细水长流,投入缓慢,后期的回报,也逐渐攀升。 若是依照目前的形势,孟子惆自然希望见效快,那样才能让他的军费无虞。但是想到余杭的形势,他又皱起了眉头。 或许,真要和幕僚们仔细计议妥当。他看着两份同样用绢秀小楷写就的文稿,心里一动。严真真同时交给他两份,恐怕也早就想到了他的难处罢?这样一个蕙心兰质的女子…… 他仔细看了一下,发现第二份方案,要比第一份厚上几乎一倍。恐怕严真真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罢?但是,第一份方案的巨大利益,又着实让他心动。(未完待续) ------------ 第382章 混早饭的厚脸皮 人们都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孟子惆可真是深有体会了。他倒是想厚着脸皮去听风轩歇一宿的,至于洞不洞房,端看到时候的形势了。他虽然不想强人所难,但顺势而为还是愿意做的。 谁知道讨论一个扩建港口的方案,竟然也讨论到了子夜时分。看着听风轩黑灯瞎火,想来严真真早已经睡下。在岔道口站了好一会儿,孟子惆终于还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却又彻夜灯火通明。 严真真神清气爽吃早餐的时候,便迎来了一夜无眠的孟子惆。 “吃了没?”严真真随口打了个招呼。 “没有。”孟子惆当然不可能像她现代的那些点头之交那样,回以一句“吃了”便作罢。 “呃……碧柳……”严真真有些尴尬,忙转头想让碧柳去整治早餐,谁知方一回头,碧柳已盛了一碗碧粳粥端了过来。 “王爷请用。” 严真真瞪着那碗碧粳粥,恨不能伸手抢过来。要知道,那可是空间出品,她脱了粒才拿到空间外来熬粥的,口味比一般的碧粳稻,不知好了多少。 果然,饶是孟子惆醉翁之意不在酒,吃到第三口,也不由愕然开口:“王妃,你这里的粥怎么熬得这么好吃?是大厨房还是听风轩的小厨房熬的?” “是碧柳熬的。”严真真无奈地回答。 孟子惆惊异:“看不出来,碧柳还能熬一手好粥。原想到你这儿抢个人去,既是碧柳的话,倒不能叫你割爱了。” 严真真撇了撇唇,说的好像是头一回吃到碧柳做的吃食似的。要知道。碧柳做点心的功夫更不错,他也没少来蹭着吃。 “碧柳也就能做点儿家常东西,又不是正经的厨子!”她笑了笑。 “怕是正经厨子的粥也没有她熬得好……”孟子惆含笑。 “王爷谬赞了。”严真真郁闷地替碧柳又谦虚了两句,又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粥。碧柳可是卡着米替她做的早餐,被他匀去一碗,自己岂不是只能吃个半饱?可是对方却毫无从别人嘴里抢食的自觉,吃得志得意满,意犹未尽。 “碧柳。再给本王盛一碗。” “呃……这个……”碧柳为难地看了一眼严真真。 孟子惆不悦:“怎么?本王多吃一碗粥都不行?” 严真真看他脸色一沉,只得无奈苦笑:“如今大战在即,听风轩的饭菜都是可着人头儿做的。这碧粳米比一般的碧粳米要贵出一倍,碧柳便只做我一个人的份儿,统共不过就是这么两碗。” 孟子惆看着自己的空碗,再抬头看向碧柳赤胀的脸,还有严真真苦涩的从容。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临川王府还不至于穷成这样罢?” “我原着大伙儿一同吃这个碧粳粥,偏是这丫头说自来没这规矩,不单是自己不肯吃,连带还不许螺儿和抱冬她们吃,每天都只卡着我的份儿做两碗……”严真真无奈地苦笑。 “你这个丫头,果然是明理识情。又忠心耿耿的。”孟子惆放下空碗,却并没有斥责碧柳,似乎还多有感怀。 “要不,王爷,奴婢替你再蒸些馍馍?还有一些白米粥,虽不如碧粳粥,倒还将就着可以一吃。”碧柳怯生生地半蹲了腰请罪。 “好,你们王妃吃什么。本王也吃什么!”孟子惆放下空碗,笑吟吟地睇了严真真一眼。 严真真无奈地挥了挥手:“碧柳,不必再别蒸什么了,把你们吃的白米粥给我和王爷都盛上一碗,白馒头夹了咸菜也一并端上来。这会儿还去蒸馍馍。难不成你想让我把早餐和午餐连起来吃么?” 碧柳忙讪讪地笑:“是,奴婢这便去端粥。” 孟子惆笑道:“我还以为你素来最重口腹之欲呢!吃惯了这碧粳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难道你还能吃得下普通的白米粥么?” “这时候还去计较这个什么口味?”严真真笑着摇头,“口腹之欲是要的。但也要看场合。有时间么……不妨附庸风雅,但没时间,还是填饱肚子最实在。” 说着,还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若非他临时前来,她至于退而求其次地去吃什么白米粥么? 孟子惆却毫无自觉,皱着眉头吃了两个白馒头,才道:“唔,碧柳,往后熬粥的时候,把本王的份例也一同算进去。若是本王不来,自会差人来交代一句。” “是,王爷。”碧柳脆生生地应了。 严真真苦着脸,孟子惆这话是什么意思?除非他叫人通知,以后的早餐便定点在自己这儿了? “王爷,听风轩地处偏僻……”严真真说了一句,便脸色泛红。如今的听风轩,与京都的那座可不一样,虽然孟子惆题了一模一样的名字,却是整个王府离孟子惆主院最近的一个院落。 “哦?”孟子惆饶有趣味似地看向她,“怎么?本王不能来听风轩吃早餐么?你这里的粥熬得不错,我很是喜欢。” 严真真暗自吐了无数的苦水,脸上的笑容也苦得发涩:“怎么会?只是怕王爷一来一去地耽搁了时间罢了。” “那还不简单?往后我宿在这里,便谈不上浪费时间了。”孟子惆的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邪恶。 “其实也不算远,浪费不了什么时间。”严真真急忙改口。莫说她不愿意与某人同床共枕,就是不反对,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神秘的空间之旅,因为枕畔多了个人而抱憾。 孟子惆笑得有点无奈:“往后的早餐,多准备我的一份。” “是。”严真真无奈地点头。 “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孟子惆的神情居然有点小得意。 哼,不过是蹭一顿早餐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严真真腹诽了一通,才懒洋洋地问:“什么正事儿?” “余杭港口的事。”孟子惆看她慵懒的模样,忍不住出言提醒。 “啊?昨儿便得出结论了么?王爷决定——采取哪一套方案呢?”严真真怔了一怔,才惊喜地叫了出来。比起港口的扩建,几顿早餐,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速战速决。”孟子惆言简意赅,却让严真真瞳孔微缩。 “王爷决定了?”她颤声问。 孟子惆点头:“不错,我决定采用你提出的第一套方案。还有你的育才军校,也可提上日程,我会让军中最富有经验的将领前来讲课。我想,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在日后的征战中,中下级军官将会严重缺乏,确实需要提前储备。” 严真真笑靥如花:“你也这么认为?” 忽然又觉得不对,孟子惆的认同,难道对自己来说有这么重要么?只是他的一个首肯,便让自己心花怒放? “是,你的提议很好,只是你一个从来不曾打过仗的人,怎么会未雨绸缪呢?”孟子惆有些疑惑地问。 “正是因为没有打过仗,所以才会旁观者清嘛!”严真真很“认真”地说道,打死也不肯说出自己是受了“黄埔军校”和“西点军校”的启发。 孟子惆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再深究。因为严真真的背景实在单纯得很,只能说是天纵奇才,凭几本兵书,便能想人之未能想。 “你再做一个详尽的方案,余杭你便不要去了。” 严真真愕然抬眸:“港口的事我若不去,万一办不成了,那可是我们迄今为止投入的最大一笔资金啊!若是港口开发不成功,以后的军费也成问题。” “我看你的那个可行性方案做得很详细,派得力的人去也一样。余杭……毕竟不是咱们的势力范围,虽然我能作半个主,却也难说能保你的安全。” “我们是去投银子的,又没带兵过去,谁能拿我怎么样?”严真真却不以为然,“莫说王爷还能作余杭一半儿的主,便是作不得主,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行,换个人未必有事,但你太能招事儿了。”孟子惆仍然摇头,语气坚决,丝毫没有妥协的余地。 严真真不服气了:“那是事儿来招我的,我是良民!” “那事儿也太能招你了。”孟子惆换了一个说法,笑意吟吟,“你若是不放心旁人,把螺儿派过去,不等于你自个儿去余杭么?” “毕竟不一样,螺儿也走不开。”严真真愁眉苦脸,“如今整个临川集团都压在她肩上呢,她往余杭一跑,接下来那么多的事务性工作,该交给谁去?” “临川集团的事务,你自己便熟悉得很。走了螺儿,你亲自坐镇,还能乱得了?”孟子惆好笑地看着她骨碌碌转圈的眼珠。 严真真惨叫一声:“王爷,你不知道临川集团的那些事儿有多烦人么?每天看那些厚厚的报表,便要看到头疼。况且,还有一些例行的工作,从早到晚,几乎没个安歇的时候。那我还不如去撞撞运气,哪怕真被人一刀割了喉咙也就自认倒霉罢了。” “胡说八道!”孟子惆的手掌,在严真真话音还未全落时,便已经捂了上来,“这些话儿也能乱说的么?” 严真真“唔”了两声,孟子惆的手掌才放开。 “你要把我给闷死了!”她抱怨着,目光下垂,却发现孟子惆的手指,竟然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下一刻,却已经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耳边,传来含着热气的低喃:“真真,我不允许你再出事。”(未完待续) ------------ 第383章 世间的唯一 严真真有点懵了,眼前还是那双颤抖的手。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有一个模糊的想法,自己却不敢承认。 难道在孟子惆的心目中,自己真的有这么沉重的份量吗?她知道,一个敢于起兵造反的人,绝不会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那么……他是害怕自己会死。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熟悉的气味,忽然地她觉得安心。轻轻闭上眼睛,咽下一个长长的喟叹。 窗外烟雨霏霏,严真真唇角的笑容,却明媚灿烂。有一个怀抱可以无条件倚靠,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王爷……”她低语,近乎呢喃。 “以后不许再说这些话,我不爱听。我要你与我一同看这个天下,看三千里绵绣江山,看我们临川的子民。”孟子惆把她抱得很紧。 严真真觉得骨骼被他抱得生疼,却没有出声让他松开手。 “好,以后不说。”她顺从地接了话头,嫣然一笑里,仰起头。 他眉目如画,可眉宇却显得十分英气。鼻子高挺,唇部的线条十分坚毅。 “我也知道温水煮青蛙的法子,比较稳妥。可是十年八载的时间,我等不起,因此我和幕僚们商量了半夜,最终还是决定采取第二种方案。一石激起千层浪,恐怕当地的商户,会联合起来。余杭的这些商人,跟黑白两道都有交情,谁知道会使出什么激烈的手段来?” 他的眼睛深幽得如同一块最上等的宝石,曜曜生辉。尤其是他脸色温柔的时候,严真真觉得自己再多看一会儿,便会被溺毙其间。 而他的款款述说,让严真真刹那间失了神。在他的淡淡眉眼里。分明有着对她的担忧和关注。她的心脏颤了又颤,张着嘴,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以,你别去余杭,好吗?”孟子惆头一次不是用命令,而是用婉转的请求语气说出这句话,让严真真根本提不起拒绝的念头。 “好。” “留在临川,好不好?”孟子惆再接再厉。 严真真仿佛被蛊惑了似的。又温驯地答了一个字:“好。” 孟子惆的唇勾了起来,眉毛轻轻扬起,他的心,也温柔地扬了起来:“记住你对我的承诺。” “记得就记得了。”严真真笑眯眯地弯了眼。她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用不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嘛! “王爷!”门口,冰荒缩着脑袋,一脸不情愿地探出了半颗脑袋。眼睛还是闭着的。 “什么事?”孟子惆苦笑,严真真果然趁着这个机会,半转着身便翩然离开。他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甩头便喝斥,“有什么事,一会儿不能说么?” 严真真吃吃地笑:“你听听冰荒的说辞罢。想必是有要紧事儿的。那小子伶俐得很,才不会坏人好事呢!” 孟子惆转回头,脸上带着笑意:“原来我们刚才是在做好事么?” “王爷……”冰荒苦着脸,挨进了半个身子,“有急报。” “我知道。”孟子惆打断了他的话,“没急报,你敢在这时候闯进来么?走罢,随我去书房!” 严真真忙行了半礼:“恭送王爷。” “送什么送?跟我去书房!”孟子惆没好气地拉住了她的柔荑。 “啊?”严真真怔愣。“可是书房重地,女子也能随便进么?”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你不是天天进?”孟子惆好笑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别装了,你明明知道的。唯一能进我书房的女人便是你。” 唯一……严真真对这个词很感冒。 “别,别……我还是别了。这个唯一,实在让我觉得芒刺在背。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你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么?”严真真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我会成为女性公敌的,千万不要再让我进书房。” 孟子惆又好笑又好气地把她的柔荑再度捞了回来:“你是王妃,当然是能够进入书房的唯一人选。难道,你希望我让齐红鸾进去?” 严真真本能地摇头:“不行!” “走罢。”孟子惆笑得怎么看,都有点像只小狐狸。啊,不对,是老狐狸。 “我觉得还是不要去书房的好,王爷对待大家应该一视同仁,不该厚此薄彼。不然的话,不利于营造和谐统一的临川王府。呃……这个……有句老话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所以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 “攘外必先安内,是谁说的?”孟子惆却根本不理严真真的“道理”,却对这一句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当然是蒋……”严真真说了一半,急忙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蹙着眉头,摆出副苦思不轰的样子,“是谁呢?蒋什么来着?唉唉唉,当年母亲告诉我的时候,我还记住的,这会儿竟不记得了。” 孟子惆感慨:“令堂果然博览群书,这句话我竟是没有听说过。” 严真真暗自好笑,这句话可是在近代才有的,作为古代人的孟子惆,再怎么博闻强记,也不可能听说过嘛! “是啊,可惜天妒红颜。”严真真黯然了一下神色,这次倒并非完全假装。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承袭了这具身体,她每每提起严夫人的时候,竟会觉得心里尖锐的疼痛。 “她把聪明和美貌都遗给了你,我很幸运。”孟子惆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 “我可及不上母亲。”严真真摇头。纵然两世为人,她也及不上严夫人那样的绝代风华吧? “不必妄自菲薄,你不比令堂差。”孟子惆笑道,“你与令堂本非一个人,何必用她的要求来比对自个儿呢?对我来说,你也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严真真哆嗦了一下,这位不会也是从现代穿越来的罢?这说辞,怎么跟她某位qq上爱贫嘴的聊友一个样儿呢? 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说出来,不免让人觉得有些肉麻。 “咳咳,走罢。”孟子惆抬头挺胸,目光游离,不敢看向她。严真真叹了口气,若真是现代人,说出这番话也就不会觉得难以为情了。兴许,还会打蛇随上,继续肉麻说辞呢! “我真的需要去书房么?那个……书房重地,闲人莫入,我还是呆在听风轩的好。”严真真走进雨里,仍困兽犹斗。 “既是急报,你也替我参详参详。”孟子惆脚步不停,轻袍缓带。 严真真苦着脸,书房里虽然准备了冰块,可还是觉得闷热啊!哪里及得上她的神秘空间来得舒服?简直比春城还春城,这会儿还是鸟语花香呢! 她想去空间里避暑…… “书房里备有冰块,你也不用一直喊热。看看,又是一头一脸的汗。”孟子惆的安慰,让严真真很想一头撞到旁边的篱笆墙上。 “这会儿呆在听风轩的葡萄架下,自清凉无汗!”她幽怨。 “到得书房,让冰荒替你打扇子就是。再说,这天气,你还能躲进葡萄架么?”孟子惆说得云淡风轻,却见冰荒脑袋一勾,不声不响。 严真真好笑道:“让他替我打扇子,可不是大材小用了么?王爷怕还有事交代他去做呢,别把这孩子吓坏了。” 孟子惆失笑:“你比他也大不了几岁,说起话来总是老气横秋的。” “大一岁也是大嘛!”严真真理直气壮,“何况,我比他还大了不止一岁呢!” 冰荒自然不敢跟她争大小,在她的身后陪笑:“小的比王妃小多了。” 还真有人倚小卖小! 在书房门口又期期艾艾地磨蹭了两秒钟,严真真终是不忍见孟子惆脸上的急切之色,只得垂头跟进了书房。这还不是外书房,竟是孟子惆日常处理秘事的内书房。 冰块早就备好,一封密件正端端正正地放在桌面上。孟子惆伸手捞起,头也不抬地说道:“真真,你自个儿挨着冰坐,我看完了急件再与你说话。” “是。”严真真不敢让他分心,乖乖了应声坐下。书房里收拾得十分整齐,架子上也有成排的书籍。 因为知道这间书房是重地,严真真也不敢随意乱翻,只得看着冰块出神。 急件并不长,孟子惆很快便看完了。只是他眉头微蹙,并不说话,严真真也不敢率先开口。 “真真。”孟子惆却把急件递给了她。 “啊?这是密件,我不敢看。”严真真惊悚地把急件又推了回去,“王爷的事,我一窍不通。” 都说知道得多的人,最终没有善终。一杯鸩酒,三尺白绫,那还算是好的,至少留了全尸,死亡的过程也不算痛苦。 不过,想到七窍流血的惨状,严真真还是觉得心里发毛,背上发冷。 所以,无知无识,最幸福不过。她宁可当个睁眼的瞎子,也不想掺和进孟子惆的机密里面去。 “料你也没有什么耐心看。”孟子惆摇了摇头,“真真,我且问你,若是半年以后全面开战,港口的建设能否完成?” “这是基建,半年怎么能够完成。”严真真仔细盘算了一阵,还是为难地摇头,“要不,我们还是稳打稳扎,慢慢投入,慢慢产出算了。” “不行!”孟子惆断然摇头,“半年之内,必将全面开战。朝廷已在厉兵秣马,大规模征兵。凡十五以上,四十以下的青壮,一律投军。照这个势头,顶多半年,战争便会全面铺开。”(未完待续) ------------ 第384章 被逼上了梁山 严真真知道,孟子惆绝不会打诳语。(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他说在半年之内,绝不会超过半年。因此在空间里攒着眉头,努力做着可行性研究报告。可怜她对港口的建设,仅仅知道一个大概,可怎么算计,半年的时间,也未免太仓促了些。 若是有现代化的设施,比如水泥钢筋什么的,兴许在半年之内还能建成。她知道,若是战争全面打响,港口的建设必将瘫痪。但若是她建成以后,被朝廷夺去呢?她纠结的问题太多,以至于眉心越皱越紧,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了。 “真真。”小黄鸢跳到她的面前,“人力终有尽,有些事不必强求。” “我知道,可是不甘心嘛!”严真真叹了口气,“对了,你从太妃那里拿过来的东西,值多少银子?” “你问我吗?”小黄鸢郁闷,“不会是你病急乱投医了罢?这个我可不知道。” “也是,我可不是糊涂了么?”严真真自我解嘲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连一点儿概念都没有,问你也是白搭。真没想到,我们走得匆忙,她竟还能藏下这么多的私房。这次齐红鸾买凶杀我,恐怕便是太妃支的银子。” 小黄鸢却摇头:“恐怕未必。” “哦?你又听到了什么壁角?”严真真顿感兴趣,暂时把港口的预算撇在一边。 “今儿个听到齐红鸾气息奄奄地说了一句话:总不甘心样不了她,只是银子不能再向外人去要,人家未必肯给,倒是太妃那里,兴许还有些体己。想法子弄一点出来。” 严真真眉心微动:“听起来,上次给她银子的,分明是另有其人啊……可是她在临川又不认识什么人,齐家与陈家的根基还在京城。” “听那口气,她跟那给银子的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监视得到她与人的交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小黄鸢也摇头叹气,“我说真真,你还是好好想想。究竟和谁有仇?” “我想不出来。”严真真老老实实地说道,“当然,像上次在京城那样,也有可能是因为孟子惆的缘故。他的仇人,可就多了。” 一人一鸟面面相觑,还是无计可施,只得作罢:“算了。以后再说罢。太妃那里若还有银子拿出来,一并顺出来便是。还有,别让那一对姨甥俩还有力气动我的歪脑筋,只要死不了,随便怎么折腾都没关系。” 小黄鸢心领神会,严真真虽然还挂着满脑子的疑团。也实在没处深究,注意力却又转到了另一个方面:“朝廷究竟有什么动静?我们的消息应该不算慢,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朝廷在半年内动手的意图?” 小黄鸢再度实施打击力度:“就你那点政治敏感,跟孟子惆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打仗的事儿,你交给他烦恼便是了。” 严真真欣欣然点头:“也是,我只管把余杭的港口建好了,半年之内可是个难题啊……我出去再问问孟子惆,时间上能不能稍缓。” 她二话不说便闪出了空间。留下小黄鸢满怀惆怅,仰望看天,紫茫茫的雾气,也实在没有什么看头。 碧柳听说严真真要主动找孟子惆,立刻兴兴头地亲自冒雨出去打探消息了。 “也不必这么急……”严真真喟然叹息。看着屋外的绵绵细雨,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出门。 不过。碧柳“包打听”的绰号,不是白叫的。只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了消息:“王爷正在外书房呢,几个将军刚走,这会儿一个人在那里处理公务。王妃若要找王爷,此刻去正合适。” 严真真却有顾虑:“他既在处理公务,那还是算了罢。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碧柳噘了唇道:“哎呀,王妃,王爷什么时候不处理公务了?若是回了王府,十有八-九是在处理公务的嘛!” 这话也对。 “明儿早上罢,兴许王爷会过来吃早餐。”严真真想了想,还是决定作罢。她和别人不一样,有个固定的时间看到孟子惆,到时候再说也误不了什么大事。 可是碧柳却极力怂恿:“王妃,奴婢才刚做了四喜丸子,王爷不是顶爱吃的么?王妃给送过去,王爷不知有多高兴呢!再说,王妃连内书房都去得,外书房难道去不得么?” “莫误了王爷的事儿。”严真真觉得并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仍然摇头。 “可是奴婢已经让冰荒去禀报王爷了,王爷的口信儿,说是王妃只管过去……” 严真真顿时气结,太忠心的丫头,似乎也不大好,竟然还自作主张! 看了看外头连绵的雨势,她还想找借口,碧柳却已是找出了一把纸伞:“王妃,这雨也不甚大。” 待严真真慢条斯理地收拾好,碧柳已是把四喜丸子装进了食盒,笑吟吟道:“这里头装了两大碗,王妃也陪着用些。” 看着碧柳喜孜孜地打了伞,严真真顺手从门边抄了一把不知是哪位小丫头放在那里的孟竹伞:“不用你替我打,回头半个身子都湿得透了。” “那怎么成?王妃亲自打伞……”碧柳有些惶恐。 “我还亲自吃饭了!”严真真没好气,“我自个儿打伞,还打得周全些。你还拿着食盒,还得顾着替我打伞,累了累啊!” “奴婢不累。”碧柳憨憨地笑,“要不,叫个小丫头拿食盒,奴婢替王妃打伞。” “不用了。”严真真郁闷地回答。她可不想去找孟子惆商量件事儿,也兴师动众得阖府上下都知道。别人可不会知道她有正事,大约只当她是邀宠献媚了。 严真真撑开孟竹伞,一路上走得迟迟疑疑,头一回迈起了淑女式的小步。 其中散步固然是件诗意的事儿,可因为带着某种目的,严真真便觉得近屋情更怯了。她巴望着走到的时候,孟子惆正好出了门。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才走出二门,她便眼尖地看到孟子惆已站在外书房的回廊前。 一袭蓝色的袍子,非丝非绢,穿在他的身上,却觉得这种酷似天空的颜色,与他再般配不过。他负着手,看向来路。 严真真硬着头皮走近前去,步子却迈得越加地小了。一边懊恼,自己难道一个晚上也等不及,非得要跑来问他港口的事么? 孟子惆静静地站在廊下,看着眼前的女子撑着一把孟竹伞走近。手柄处的竹色未曾经过任何处理,伞面也没有点缀,纯白色的伞面,配上纯竹色的伞柄,却像她这个人一样,不喜雕琢,唯见天然。 因为午睡方起,秀发草草挽起,额前的刘海,透着股慵懒。白衣白裙,也就这把伞的竹色,和发髻算是别样的色彩,却越加显得眼前的人儿,如同冰雕玉琢,通透得彻彻底底。 孟子惆并没有下阶相迎,倒不是因为雨天的原因,他只觉得眼前如同一幅绝美的静态水墨,容不得自己的亵渎。他看向严真真的目光,有着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贪婪。 厅廊上,是一幅巨大的五色珠帘。轻风微拂,便吹得帘子轻轻地掀起小半幅。叮当叮当,叮当叮当,响声虽微,却打破了眼前的一片宁静。 严真真走进回廊,不及行礼,便被孟子惆接过了伞,随手交给身侧的小厮。 “王爷,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严真真尴尬地被他揽近。似乎有点太亲近了罢?这还没到房内,身侧还有碧柳和小厮两个亮堂堂的灯泡呢! “没事也能过来。”孟子惆笑吟吟地看向微显羞涩的脸庞,“怎么不让小丫头替你打着伞?看看,发上都湿了。” “不如自己打伞来得自在。若叫了小丫头,一总她的身上全是湿的,回头怕又要咳嗽打喷嚏。我又不是没有手,何苦让人家白遭一回罪?”严真真不以为然地摇头,轻轻挣了一挣,孟子惆却紧紧扣着她的腰不放松。 “王爷,这是我家王妃亲手准备的四喜丸子,用冰渥了一渥,这会儿趁着凉吃了罢?”碧柳使了两个眼色,见严真真没有理会,只得上前送上食盒。 严真真的脸顿时红了,她连都没碰一下这几个丸子,哪里谈得上“亲手”?况且,巴巴儿地达两碗丸子过来,怎么看都有着献殷勤的嫌疑。 这可不是她的本意啊! 孟子惆眼睛一亮:“好,与王妃一同先用些丸子。” 严真真懊恼,好好儿的,怎么忽然想起吃四喜丸子了呢? 可是看着孟子惆俊朗的脸上,流露出来的喜悦,仿佛发自内心,又觉得这个四喜丸子送得值。 孟子惆不比龙渊,他经常是笑着的。可是严真真总是觉得,那些笑容,只是一张薄薄的面具,贴在他的脸上。 而此刻,他的笑容,却是从心底里流淌生发。 好罢,这一盒四喜丸子,还是有点小功劳的。她仓促地偏过头,脸上还有着未曾褪尽的嫣红。 闲杂人等,自然很有眼色地回避了。 严真真暗骂碧柳,这丫头也溜得太早了罢?还要她亲自动手,把丸子从食盒里端出来。结果笨手笨脚的,还把丸子里的汤给溅了出来。 “没烫着罢?”孟子惆探手接过她的手腕,似乎透着紧张。 拜托,这丸子是冰过的……(未完待续) ------------ 第385章 作茧自缚 两人解决完了两碗四喜丸子,孟子惆大赞碧柳的手艺。 “不错,往后若有什么好吃的,只管送来。”孟子惆笑吟吟说道。那口气,似乎他吃两碗丸子,竟成了严真真的幸运。 “其实也不常做,偶尔嘴馋了才做点儿解馋。”严真真决定婉拒这项“殊荣”。她是“无事一身轻”观念的坚决拥护者,往常在公司看到上司都会绕道儿走,哪里肯主动巴地上去? “是么?我听说你昨儿还在听风轩吃了绿豆汤,据说是消暑的?”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大厨房也做的,我只不过是懒得去大厨房盛,便在听风轩的小厨房做了一锅,给上上下下十几号人消暑降温。”严真真也不掩饰,大大方方地解释。 孟子惆掀了掀眼皮:“往后你听风轩小厨房里做了什么,便给我送来。” 严真真心不甘情不愿地呲着牙道:“好罢,往后让碧柳送来。” 哼,碧柳爱献殷勤,便多派一件活计给她好了!待她天天送得烦了,也好吸取教训, 些殷勤,是不能随便献的。 “我要你亲自送来。”孟子惆却不满意。 “可是我……很忙的,有很多事要做的。”严真真想也不想便开始找借口,没有发现孟子惆的目光,顿时黯了一黯。 “三两天,总有一次是不那么着忙。”他叹了口气,“三两天送上一回,不算太难为你罢?” 严真真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瞪着空碗恨恨不已。都是四喜丸子惹的祸,白白地又背了一件任务。 莫说顶着热辣辣的太阳跑一圈本是苦事。就是频频出入书房,也会惹来闲言碎语。这时候,她便只能庆幸,临川王府还不是皇宫,用不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否则,自己纵然施展了浑身解数,也不能应付莺莺燕燕的大军啊。[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现在倒好,安容雅本就无意争宠。唯一有意争宠的,也被小黄鸢三天两头地喂巴豆之类的药材,手足无力,常年卧床,根本没有与她争宠的资本。 “我想,你不会特特儿地给我送吃食来罢?这个……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孟子惆待她收拾了食盒,才好整以暇地问道。 “是关于余杭港口建设的问题。我左盘右算,也没有把握在半年之内完全建成。所以,心里便有些疑惑,是否真要建港口呢?”严真真烦恼地叹了口气,“若是从事其他商业活动,我又怕战争带来的消极影响。可能会导致商业萧条,我们的利润远远不足以支撑军费的支出。我想了很久,还是难下决断。” 孟子惆接过她带来的一叠宣纸,严真真的可行性计划,优劣之处一一书写分明,并没有华丽的辞藻,却一目了然。 “你是怕港口未曾建成便爆发了战争?”孟子惆很快抓住了问题的中心。 严真真很坦然地点头:“是。一旦战争爆发,余杭港口的建设将会全面瘫痪。到时候。我们难以为继,而投入的大量资金又撤不回来,反倒左右为难。” 孟子惆微微闭了闭眼,手指的指节在桌案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严真真凝神静气,凭良心而言。她不愿意放弃余杭的港口建设。按照她的推算,在南洋的马六甲海峡。西班牙和葡萄牙应该已经有远洋的船只。而更远的大英帝国,他们也不会甘于寂寞。出色的航海技术。让他们装备武器的商船,完全有能力跨越整个大西洋和印度洋。 与其日后等这些老牌的欧洲强国用火枪和火炮敲开中国的大门,倒不如从现在起便打开通商的口岸。 她记得两次鸦片战争,中国所受到的屈辱。正是在此后,绵延了五千年的文明古国,被钉在了地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耻辱柱上。 “你觉得港口的建设,会带来重大的经济利益吗?”孟子惆沉吟着问。 “那是当然。”严真真毫不含糊地回答,“不仅仅如此,也许还会有更加意想不到的作用。当然,在目前来看,主要还是因为它能够提供我军作战的军费。” “那么……建罢。” 严真真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心脏哆嗦了一下。某个荒唐的念头,从心底里慢慢地生根发芽。他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坚持,才决定建设罢? 毕竟,一旦战争提前爆发,他们的前期投资将会打了水漂。莫说其后的军饷凑不出来,便是已有的军费,也会大打折扣。正是鉴于此,严真真翻来覆去地想了以后,终于痛苦地作出了不再增加港口投入的决定。 她低下头,露出雪白的后颈。 想了想,终于还是伤感地摇头:“我想,这不是一个有理智的决策者,应该给出的书生。你和幕僚们的决定,是建立在我的报告基础上的。当时,我并不知道战争会在半年之内爆发。” “那是北方。”孟子惆抿了抿唇才展颜,“战争将会首先在中北部爆发,位于南方的余杭,恐怕还会延缓两至三个月。当然,这需要我和平南王的共同努力,把战争的范围控制在中部和北部。” 严真真终于露出了喜色:“这样做的代价,会不会太大?” “不会。”孟子惆露出了笑意,“事实上,在南部屯兵,还是值得的。一则是为了加快港口的建设,二则是因为缩短战线,其实对我们仍有好处。当然,关键之处在于,平南王的军队暂时不能投入战场,这样才会使朝廷不在南方用兵。” “那……单靠咱们临川,兵力是否足够?港口的建设虽然重要,可咱们与朝廷的仗也不能掉以轻心啊!要知道,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朝廷毕竟正宗,临川一旦落败,原本观望的人,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朝廷的一方。” 孟子惆看她急得鼻尖冒汗,忙安抚道:“莫急,朝廷的军队胜在数量,可临川的军队却胜在质量。兵不贵多而贵精,朝廷也不敢把南方的驻军全部抽调北上,除非平南王也倒向了朝廷。” 严真真心惊胆战:“那……平南王会不会倒向朝廷?” “别被靖北王那软骨头吓破了胆子,平南王与我们的关系,可非同一般。这么说罢,哪怕平南王丢盔弃甲,表示投顺朝廷,朝廷也绝不会相信。” “意思是说,可以像相信临川王一样,相信平南王?”严真真又目灼灼。 “不错。因此,有他在我们的身后,南方可以无忧。你说得对,我们保卫临川,能得到别人的同情。但主动挑起战端,在舆论上张是占了下风。” 严真真不解地问:“可是王爷得到的消息,不是说朝廷将会先动手么?” “是,但咱们与朝廷一旦开战,将不会龟缩在临川,势必要进军石庄,继而攻占铁山,这两座重镇一旦攻下,便能据以死守。但是,石庄和铁山,却并非临川的土地,那时候怕是坐实了叛军之名。” “那咱们不能死守临川么?”严真真有点不解。 “临川所有的封地,也不过一府四城,兵力难以保证。况且,被人堵住了打,久而久之,咱们的这些军队,也会生出倦怠之心。除了亲兵,恐怕会军心痪散。到时候,再想组织反攻,却是不成了。” 严真真听得头昏脑胀,星星上冒,总算还抓住了一个信息,便是临川不能固守本土,需要主动出击。这么一来,在舆论上便落入了下风。尤其是朝廷的文官,比临川要多得多。口诛笔伐,有时候也会动摇军心。 “王爷的意思是,北方的战场是一定会继续推进的。哪怕背负骂名,也得主动出击?” “不错。”孟子惆无奈苦笑,“硬着头皮也得上,利弊相较,利大于弊便是可行。” 严真真迟疑道:“咱们临川若是有白虎出现,会不会对舆论有些好处?” “若有白虎,那自然是祥瑞。我已经让平南王捉了两头猛虎,到时候想个什么法子弄成白色……”孟子惆说着这个方案的时候,忧心忡忡,“可是一旦咱们的手段被人发现,反倒弄巧成拙。” “若是真的白虎呢?” 孟子惆失笑:“你当白虎是大白菜么?随便哪里便能拔一棵啊!四大神兽谁还能真见着了不成?” “王爷众望所归,指不定真有神兽呢!”严真真心情一松,又有些担忧。自家是有两只小白虎,可一趟云贵高原之行,已去了不少时候,还没有返回的迹象。这两个小家伙,不会失踪了罢? “果真如此倒好了。”孟子惆自我解嘲地笑了笑,“不过是背水一战,不甘先祖的荣耀自我而绝罢了。” 看来,孟子惆对此役,也并非信心十足啊?看着他略显疲惫的眉眼,严真真觉得有些心疼。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指,抚过他的眉心。 “放心,至不济,我也会守住临川的。”孟子惆静静地说道,任由她的指尖,描摹自己的五官轮廓。伸出手,揽住她的腰,一个用力,严真真便跌坐到了他的膝上。 “王爷宽心,祥瑞一定会有的,不用那些猛虎染白。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到时候反倒会将士离心。把这件事交给我,会有办法的。”(未完待续) ------------ 第386章 商誉 对于拥有神兽白虎唯二子嗣的严真真来说,弄个白虎当详瑞,不算是什么难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白虎再小,那也是白虎嘛,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不过,她并不打算让小白虎们现身。也许祥瑞一出,战争会提前打响。好不容易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孟子惆至少可以让她在半年内,全力进行余杭港口的开必。多出来两个月的时间,她觉得已经尽够了。 “只要多一个月。”严真真咬了咬唇。她知道,这两三个月,是孟子惆费尽了心机才能为她争取出来的。刘逸之前期的不作为,可能会令人对战局萌生悲观情绪。 “尽可能在半个月内结束港口的建设。”严真真握了握拳,再次在计划书上划划写写,涂了又改,改了又涂。 “能缩短一天好一天……” “不用为了他这样殚精竭虑罢?”小黄鸢不满地咕哝,“算算看,你已经有五个时辰没有动弹了。你忙活了大半天的时间,也不过是把计划缩短了四天,值得么?” “值得的。”严真真叹息,“明儿一早,我便让螺儿去余杭。看来,空间里的这些宝贝,也得好好儿地找个买家了。” “你舍得么?”小黄鸢不以为然,“那可是你母亲严夫人留给你的珠宝。” “唉,知我者小黄鸟也。”严真真摇头叹气,“这些宝石,可是万中挑一的。看看这颗蓝宝石,比天空,比大海还要蓝。即使克什米尔出产的矢车菊,也不过如此而已。兴许,这颗宝石。正是矢车菊蓝宝石呢!” “那你还想出售?” “没办法。”严真真露出割肉似的疼痛表情,“我打算增加前期投入,临川银行的资金还不够应付。” “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美丽的宝石了。”小黄鸢遗憾地看着严真真的首饰盒。 “我知道。”严真真苦笑,恋恋不舍地摸过每一颗宝石,“女人对于宝石的迷恋,当真是无分国界,无分年龄啊!” “可你还是决定为了孟子惆,而出售这些珠宝?” “是。出售!”严真真眷恋地把首饰匣子合上,“明天我便会去寻找买家,换得的银了,足可支持第一期的港口开发。当然,我们目前还暂时用不上这些银子,我只是留有余地,时间从容的话。这些美丽的珠宝才能卖个好价钱。” “你也真舍得!”小黄鸢有点气急败坏。 这次,却轮到严真真纳闷了:“喜欢这些珠宝的是我不是你罢?我都舍得售卖,你又起什么劲儿呀?你不是常说,这些东西不能吃,根本没用么?” “可是你喜欢它们。”小黄鸢闷闷地说道,“要不。我再替你去几个富户之家,给你凑足这些费用便是。” “你也别太大意了,偶一为之还成,若是夜夜上梁,还不给人逮着?夜路走得多了,终有一天会湿了鞋儿。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冒生命危险,不值得。” 小黄鸢立刻高兴了起来:“真真,你还是关心我的。” 严真真讶然:“我当然关心你。除了碧柳和螺儿,我想不出还有人能比你对我更加忠诚。不,即使碧柳和螺儿,也及不上你和嘻嘻哈哈呀!” “真的?”小黄鸢有点不敢置信,自己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那当然了。我想要的,你又不感兴趣。而你想要的。我也没兴趣。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这样的友谊才是最长久的。” “友谊?”小黄鸢不知为什么。有些怅然。但不一刻,便露出了笑意,“我们之间的友谊,比谁都铁,是不是?” “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严真真也笑了。用“铁”形容友谊,可是个很现代化的词汇。在空间里,她才能说话无所顾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碧柳和螺儿只是最好的左右手,但小黄鸢却形同家人。空间,不就是她真正的家么? 这个家,她永不必担心会有人鹊占鸠巢。因为只有她,才是这个空间的主宰。 “你不用变卖你母亲留给你的珠宝,我看得出来,你喜爱它们,并不仅仅因为它们是举世无双的宝石。尽管她不是你真正的母亲,可是你对她的感情,却已经真正是视她为母了。”小黄鸢带着伤感的语调,让严真真有些不习惯。不过,更不习惯的,还是小黄鸢这句话的内容。 看着古朴庄雅的首饰盒,严真真在心里作了一番思想争斗以后,终于承认。小黄鸢说的话,是对的。其实,这些宝石变卖以后,她仍有购得的机会。可是她更重视的,还是这些首饰背后,代表的那份母爱之心。 “也许吧……”严真真叹了口气,“不过,严夫人留给我的东西还有很多,也不差这些天价的珠宝。如今是非常时期,多筹措一些资金,可以让余杭的港口建设加快步伐。” 最终,严真真还是把这些首饰,放上了璀璨珠宝的柜台。不过,因为标价奇高,竟然连续三天,都乏人问津。 小琪担忧地问:“王妃,临川毕竟还不如金陵和扬州,我们不如把它们放到那里的分店,应该能够卖出去的。” 螺儿却瞪了小琪一眼:“就留在临川。” 她知道这些首饰的由来,因此私心里,并不希望能够售出去。因为这并不是典当,往后还有赎回的可能。尽管她知道严真真需要这笔银子,但也不认为一个港口,值得严真真放弃这么多。 在她的眼里,孟子惆哪怕是一世枭雄,也未必配得上严真真。 “不。”严真真想了想,还是坚决地摇头,“我要确立临川在集团的总公司地位,最好的东西,一定要留在临川,而不是其他地方。临川,有一天会成为天旻乃至大陆的中心。” 小琪还有些懵懂:“可在临川,这些首饰的标价太高,卖不出去呀!” “放心,第一期投入的银子,我还凑得出来。因此,我们有三个月的时间,再筹集第二期的资金,也不需要全部。”严真真笑吟吟说道,“这两款首饰,在整个大陆,也可以称得上是顶尖儿的。放心,消息放出去,会有人来看的。” 螺儿沉吟着问:“王妃,我们以后是不是要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首先留在临川呢?” “对,要确立临川在集团的中心地位。”严真真毫不含糊地点头。 “明白了。”螺儿郑重地点头。 小琪却还迷茫地看看严真真,又看看螺儿,莫名所以。最终,摸了摸头上的髻子,慨然道:“反正我也弄不懂,王妃和螺儿姐姐怎么说,奴婢怎么做便是了。对了,上次王妃拿来的纸样子,奴婢已经制出了一件镂空的玉簪子。这一回,工艺更加细腻,包管让王妃挑不出一点瑕疵来。” “哦?”严真真又兴奋了起来,“把这款玉簪子放在临川的璀璨珠宝,价格要标得高高儿的。小琪,你拿来给我瞧瞧,再定个价格。” 看着手里的玉簪,严真真赞不绝口。若是论工艺,已经丝毫不比现代那些上百万的玉器差。只是小琪因为怕失败,因此用的并不是和田羊脂白玉,而是次一等的昆仑玉。 不过,工艺的精巧,弥补了这一不足。因此,她觉得可以卖出一个好价钱。 “小琪,你再挑和田仔玉做三至五只簪子。不要多,我们把价钱抬上去。这几只簪子,发售南京和扬州,其他的留在临川。” “余杭和京城不发售么?”螺儿插嘴问。 “这种工艺,只有小琪一个人能做,我们还是保证临川的中心地位……” “王妃,没关系的,我能多做几只。”小琪忙道。 “也不能做得太多,物以稀为贵。好,你做足七只,四店发售,剩下三只留在临川总店。若是有人见了眼热,不好意思,劳驾贵足到临川来买。”严真真笑吟吟道,心情很好。 她的设计,再加上小琪的精雕细琢,这中间的利润,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暴利。 “王妃再设计几款出来,兴许咱们便不用变卖首饰了嘛!”螺儿也很兴奋。 “哪家首饰店玉器行会缺少了玉器?咱们占优的,不过是式样与工艺。不过,咱们的利润已经够丰厚的了,一则小琪只一双手,还要管理璀璨珠宝,根本来不及大量制作。二则做得多了,价值便会急速下滑。” 螺儿只得作罢,小琪却急切地说道:“王妃,奴婢可以赶工的。” “不用,好东西不能投放太多,会不值钱的。”严真真笑道,“放心,有的是机会让你一展身手。往后,我要让全天旻的人,都以戴上璀璨珠宝的首饰为荣,以戴上小琪出品的首饰为荣。” “那个……”小琪的脸红了,“奴婢……” “这便是品牌。”严真真严肃地说道,“正如联华超市的品牌效应一样,咱们不必跟别人打什么价格战。品牌本身,便值银子。” 螺儿和小琪都不懂商誉的价值,严真真也没有多作解释:“只要知道,临川集团,璀璨珠宝,都是一块屹立不倒的标杆。就凭着这块牌子,咱们的东西可以生生比别人多卖几两银子。”(未完待续) ------------ 第387章 扫榻以待 余杭的计划做好以后,严真真比较乐观:“若是进度一切顺利的话,半年之内便能完成港口的扩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不过,这中间总会出点什么妖蛾子,时间上算得宽裕一些。到时候提前建成,再给你请功。” 螺儿笑道:“奴婢的命都是王妃给的,这些份内事,自然会殚精竭虑。王妃但请放心,不会误了半年之期。” 严真真悄悄地告诉她,至多延缓一个月的时间。 “是,奴婢知道。早一天建成,早一天便能挣银子了。”螺儿严肃地说道。 “这也不单是挣银子的事……”严真真彻底无语地送走了螺儿。 碧柳提着个食盒走过来:“王妃,今儿奴婢做了荷花糕,还加了绿豆,吃着能消暑。” “嗯。”严真真眉开眼笑,“好啊,摆出来,咱们一起吃。做了多少?若是咱们两个吃不了,再拿去给抱冬和小琪她们吃。” 碧柳幽怨地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这款糕点做起来十分费时,忙活了大半天,也只够王妃与王爷两个人吃罢了。” 严真真这才注意到,碧柳是把糕点装在食盒里的。想到孟子惆说过有什么好点心,都要送过去给他,顿时泄了气:“我说碧柳,你到底是不是我从娘带过来的人啊!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向着外人?” “王妃,王爷可不是外人,是姑爷。”碧柳很严肃地纠正了严真真的话,“奴婢已经收拾好了,灶上还有些做得不好看的,奴婢给抱冬和小琪她们留着一些。” “你到底做了多少?” 碧柳干笑:“也就蒸了一锅,因为做起来麻烦。干脆多做一些。不过,也幸好多做了,不然还拣不出一屉呢!” “那你把这一盒送去给王爷罢,我吃灶上剩下来的那些儿不好看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反正味道又不受影响,干脆让他吃个够,馋猫!” “王妃,王爷那意思,是让王妃送过去跟他一同吃呢!奴婢这么愚笨的人。都听得出来,其实王爷在意的,是王爷常去瞧瞧。” “谁知道他今儿个出没出去呀?”严真真不想动。外面的日头热辣辣的,蔚蓝的天空上,一点云彩都不见,连知了都叫得声嘶力竭。若是算算节气,这会儿正是大暑。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 碧柳得意地笑道:“奴婢早打听好了,王爷今儿歇了饷便回来的。这会子,大约又在书房罢。” 严真真纳闷:“王爷的事儿,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奴婢问过了冰荒,这消息自然是准准儿的。”碧柳心虚地低了头,捻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奴婢也知道不该过问王爷的行踪,也也没想问个十成十,谁知冰荒那小子自个儿倒巴巴儿地告诉了奴婢。” “往后少打听王爷的事儿,免得让人误会。”严真真佯怒。 “是,奴婢不敢。”碧柳悄悄地笑了,殷勤地把食盒递给了严真真,“王妃这便快去罢,冰荒也知道奴婢做了荷叶绿豆糕的。这会子怕是王爷也知道了。冰荒那份儿,回头奴婢差个丫头送去。” 严真真认命地提着食盒去也,甚至没带上碧柳:“行了,你就留在听风轩好好收拾着罢,我带悦儿过去便是了。” 一旁的小丫头悦儿急忙走上前来。抢着提起了食盒:“奴婢来拿便是。” “好。”严真真乐得两手空空。当然,如果能够两手空空地在葡萄架下看一本线装的演义或者话本。那自然是更好了。 唉…… 她沉沉地叹了口气,拒绝了碧柳要替她梳妆的提议。(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米白色的家常衫子。因为宽袖广袍,在日光下划出流水般的波纹,仿佛翩然远去,风过无痕。 流金似火,骄阳当空,远远地有一股荷花的香气随风而来。严真真踏着缓慢的节奏,一步步地挨近了主院。 作为整个王府的中轴线,主院的建筑大气沉浑,远不似听风轩别致婉转。长长的画廊边上,飞檐翘壁,又透出婉转的风流。 这座王府,自开国以来,便屹立在临川。风吹雨打,不过在这些屋宇的边缘,留下岁月斑驳的痕迹。因为经年疏于打理,王府看上去有些破败。可唯有在这里住得天长月久,才会明白这些房子结构的坚固。 有别于别人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临川王府的风格,则恰恰相反。外头看着是破棉败絮,其实里头却是金玉满堂。 “我以为你不来了。”严真真刚踏入大门,便听得偏厅里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 “怎么会……碧柳那丫头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挑了两盒没有瑕疵的荷花绿豆糕。”严真真叹了口气,略有抱怨,“除非我去灶上跟她们抢食吃,不然的话,也只得沾沾王爷的光。” 孟子惆从偏厅走出来,半肩在暗,半肩在明,越发显得他浓眉如染,唇若涂丹,英挺俊朗得仿似天神。 “果然还是你那个丫头晓得事理。”孟子惆含着笑容道。 “什么嘛!”严真真抗议,“说得我好像不明事理似的。你说说看,明明是我的丫头,却一心向着你,这是什么道理?” “因为她知道,我是你的王爷,你的天,你生命的一切。”孟子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的认真,乌黑的双眸,比宝石还要璀璨明亮。 “绕口令吗?”严真真讪讪。该死的封建社会,该死的男尊女卑! 孟子惆伸出手接过悦儿手里的食盒,小丫头已经机灵地退了下去。 “走,咱们去偏厅吃,已经斟好了茶,正好三巡。”他因为太过欢喜,反倒显得面目平静。 “你知道我这会儿来么?”严真真不满地咕哝。 “其实茶还是泡得早了,明明一刻钟之前便出了听风轩,这一段路你走得可真够慢的。” “路上风景好,边走边看,难免会耽误了时间。”严真真心虚地解释。 “怎么每次都是到我这儿来,你才有闲心赏玩风景呢?”孟子惆的笑容,怎么看都带着两分讽意,“从我这儿回听风轩的时候,倒是健步如飞。” 严真真下意识地回答:“归心似箭嘛,人之常情。” “哦?”孟子惆凝神看了她一会,直把她看得心头发麻,才露出了笑容,“既如此,不如往后便搬到我这里来罢,往后再让你过来才会归心似箭,健步如飞。” “王爷居处,戒备森严,怎能由妇人随意出入?”严真真硬着头皮干笑。 开什么国际玩笑!当初她住在孟子惆的主院,那也是因为孟子惆昏迷不醒,除了定时按例请脉的王太医,也没有什么旁人,她才能随意进出空间。这会儿要搬进主院,以孟子惆的精明,尽管想不透其中的道道,必然也会对她蓦然消失的古怪上心。 “你是我的王妃,岂是一般妇人?”孟子惆摇头,“况且,你与我本是一体,这些所谓的秘密,也没有必要瞒着你。若是你想知道,只管随时进出书房便是。” “不不不,若是让人知道妇人干政,往后还真不好说呢!我只管好生意,便是对王爷最大的支持了。待得余杭港口建成,我估摸着在南边应该还有不少西方的商船,咱们可以多准备一些丝绸、瓷器之类,这些东西贩到别处便是百倍的利润,最受那些商船的欢迎。” “生意上的事儿你作主便是,在这上头,没有谁能比你做得更好。”孟子惆点了点头。 “王爷既然信得过,那我就不客气了,总不至于让王爷吃亏。在本土做生意,百倍利称不上,但总不至于亏了老本儿。” “这一点,我深信不疑。”孟子惆笑道,“只是我希望你能搬过来住,若是有些什么事儿,商量起来也方便,是不是?” “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需要商量的,你那头的事儿我一窍不通,我那里的事儿,你也没这闲功夫插手。所以,咱们是各走各的阳关道,各行各的独木桥……” 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原因,是因为孟子惆的脸色,忽然沉得跟冰块。严真真急忙把自己说的话又默默地过了一遍,似乎说得一丁点儿都没有错啊?顶多,也就是说话的艺术不怎么样,说话太老实了点儿,这也不算什么大错罢?值得从满面春风,一下子过渡到腊月寒冬么! “哦?想跟我分道扬镳?”孟子惆说的几个字,仿佛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似的,让人遍体生寒,“桥归桥,道归道,是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忙不迭地撇清两人的关系,他便觉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要从他的体内压榨出什么来。 严真真的双腕被他握得生疼,却不敢抗议。只是皱着秀气的眉头,委屈地扁着嘴巴:“我……你把我捏得疼了。” 孟子惆瞪了她半晌,仿佛才明白她的意思,慌忙放开她的手,捋起袖子,却见雪一样的皓碗上,两个乌青的印子,触目惊心。 “你……”他有点不知所措。 反倒严真真不在意地笑了笑:“是我说错了话惹你生气,现在也不是很疼。” “来人,宣太医!”孟子惆扯着嗓子吼,让严真真呆立当场。 这一点皮外伤,用得着大张旗鼓地叫太医么?(未完待续) ------------ 第388章 有钱难买金香玉 最终,严真真还是保留了听风轩的基地,只是答应孟子惆每天晚上去主院与他共进晚餐。 尽管这个结果争取得不大容易,严真真还是很郁闷。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早饭是孟子惆到听风轩用的,晚餐又是她去主院,两人一早一晚的见面避免不了。 “王妃,王爷的心里头,最看重的还是您呢!”碧柳喜孜孜地说道。与她相类,听风轩上上下下都满脸喜气,仿佛这样便能奠定听风轩在王府的地位。 严真真郁闷:“当然很看重,我能替他赚足军饷。” 碧柳仍然满脸都是喜色:“王妃说的,自然是一个方面。但王妃若是不能,王爷心里也对王妃另眼相看的。” “未必。”严真真却冷静地摇头。她若是没有表现在生意上的才干,孟子惆也许根本不会注意到她这只丑小鸭。她现在后悔死了,当初为什么没能做得更隐秘些?可是以孟子惆的势力,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做得人鬼不知。 唉……真是伤脑筋,早知道不如在退出京城的时候一走了之。她当时可以带走碧柳和螺儿,孙嬷嬷即使留在王府也不打紧,孟子惆不会不卖洛雅青的面子。而秀娘……唉,还是没有活着。 螺儿已经去了余杭,留在听风轩的人没有一个能够理解她的矛盾情怀。因此,严真真心烦意乱地挥手让碧柳和悦儿都退了下去:“我歇一会儿,除非临川集团的事,其他的你们都给处理了。” 众人都知道严真真有午睡的习惯,忙恭顺地应着退了出去。留下严真真满腹苦恼,无人诉说。只得再度闪进空间,找小黄鸢去发牢骚。 忽然眼尾一瞥,两道白虎,如电光般射进来,不由大喜过望,急忙收腿凝眸,仍然俏立于空间之外。 夏日炎炎,竹帘是拉着的。窗却未闭。两只小老虎先后跳进房间,扑入严真真的怀里。 月余不见,小老虎们也长大了不少,个头儿足以和成年的猫相类了。 “怎么出去了这般久?玩得乐不思蜀了罢?”严真真不满地咕哝,不过喜悦多于嗔怪,“万一被人发现了,你们可怎么办才好?” 小白虎们乖乖地任由她抱着。也不说话,只是拿脑袋蹭着她的肩,表示亲昵。 一人两虎玩了许久,严真真才想起正事:“石油呢?难道石油资源枯竭了么?” 嘻嘻这才摇头:“当然没有,我们带了三大桶过来,可累死了。如今是白天。我和哈哈把它们藏在城外的茂林里。” 严真真脸色一变:“那可不成,若是万一被别人发现了,再茂的林也能被烧化了,还能绵延至临川城来!” “放心罢,我们藏得可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哈哈急忙安慰,“到了晚上,我们再去驮回来。包管不会误了你的事儿。” “不行,你们还是去给我守着。”严真真断然摇头,“罢了,你们才回来,还是让小黄鸢派两只水鸟去守着罢。” 她带着两只“有功之臣”闪进了空间。小黄鸢对久别的小白虎没有表示出热情,倒是湖心里一阵翻滚。原本还在湖面嬉戏的鱼儿们,无一例外地都沉入了湖底。 “混世魔王又回来啦!” 湖水翻滚。严真真哭笑不得。原来,空间里还有生物为小白虎的离开额手相庆的,可见小白虎平日里对鱼儿们的欺负有多狠了。 “对了,我们还在城外找到一块香香的石头,只是不大好看,呃……有一点点难看了。”哈哈忽然伸出一只爪子,献宝似地拿给严真真,只是语气里多少透着不大自信的意味。 “再难看,有地上的石子儿难看么?”严真真笑着安抚,不管怎么说,两只小白虎的心意,还是值得嘉奖的。这个积极性,可不能平白白地打消。 石子儿不大,还不到半块手掌。样子也有点难看,跟路边随手捡起来的石子还真没有什么两样。凭良心说一句,就是她在鱼缸里随手扔进去的鹅卵石,恐怕也比它顺眼一点儿。 “真真,你嗅嗅看,香香的。”哈哈爬上她的膝盖,一脸的急切。 “好。”严真真含笑,果然拿到鼻端,一阵沁人似脾的香味,便淡淡地散了开来。也怔了怔,忙拿下石子,托在掌心细看。 “不很香么?”哈哈有点垂头丧气了。 “哈哈,我想,你找到了我一直想找的东西。”严真真倏然站起,差点把半趴在她膝上的哈哈给掀翻下去。幸好它的爪子功用比较多,很快便攀住严真真的小腿。其实,它就是摔下去,也不会摔疼。 “什么东西?”哈哈眨巴了一下眼睛。 严真真脸色兴奋,把石块放在手掌上翻来覆去地看:“这是金香玉,我派人在金陵找了很久,却没有发现,没想到在临川,竟然会有金香玉矿。你是在哪里发现的?咱们现在便去看看。” “不过一块会散发香味的石头,也值得这么兴奋……”小黄鸢在枝头已经听了好一会儿,见严真真站起来抱住两只小老虎,便忍不住吃了味。 “我已经找很久了!”严真真嘟着嘴,瞪了一眼小黄鸢,“民间素有‘有钱难买金香玉’,天旻的首饰店,据我所知还没有哪一家售卖金香玉,更多的是作为药材使用,但似乎也只有几本医书上有这样的记载。若是我能够开出金香玉矿,那可是财源滚滚,哈哈立了一个大功啊!” 哈哈的虎脸上,眉开眼笑,显得特别滑稽。严真真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们喜欢用“虎头虎脑”来形容小孩子,因为实在是太可爱。 “这种石头做出来的首饰会好看么?红不红黑不黑的,我真怀疑有谁会戴上它。”小黄鸢继续酸不溜啾地打击严真真的飘飘然。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不错,这种玉的外形确实不大好看,而且摩氏硬度相当的低,只有三到四之间。一般来说,这样的硬度,并不符合制作首饰的条件。不过,我和小琪会想出办法,在工艺和款式上追求新颖别致。再加上它独特的香味和医用价值,我绝对相信,金香玉将会成为贵妇们的新宠。除了制作首饰,还能制作摆件,同样也会成为贵人们的最爱。” “什么东西在你的眼里,都有价钱啊?”小黄鸢叹息。 “那当然,世界上大多数的东西,都可以用银子来衡量。还有一些无法衡量的,才是我最珍惜的。”严真真说完,怔忡地出了一会儿神,才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有点贪心了,其实第二次生命给予我的,远远超出我的预期。” 小黄鸢失笑:“你倒知足。” “是,知足者方能常乐。”严真真大言不惭地点头同意,“好了,废话少说,我得去看看金香玉矿。唔……哈哈,要不我先让你出去,在城外等我,到时候可以带路,好不好?” 哈哈忙忙地点头:“好啊好啊,我现在就去城外等你。” 严真真大感欣慰,瞧瞧人家小白虎多好,哪里像苹果天牛,使唤半天都不动弹。也不像小黄鸢,虽然最终是能使唤动的,可得说上多少好话儿啊! “我也出去。”小黄鸢忙道,“真真,你不觉得让一只小白虎在前面带路,会引起骚乱么?还是我在空中,不大起眼儿。” 严真真受教地点头:“也对啊,还是你想得周到。” 小黄鸢这才脸色稍霁,跟着严真真闪出了空间。一虎一鸟,很快就蹿出了窗户,“嗤溜”一下不见了踪影。 “哎,那也得等等我呀……”严真真哭笑不得,急忙叫,“碧柳,赶紧去叫冰荒,我要出城。” 碧柳忙忙地掀了帘子进来,满脸的惊愕:“王妃要出城?咱们的铺子,不是都在城内么?” 严真真挥挥手:“你只管去跟冰荒说,我出城有要事,赶紧的安排人手,若不然我就要单枪匹马啦!” “可是王妃……这日头毒得……” “哎呀,你只管去嘛,哪有这么罗嗦!”严真真急忙更衣,“我找到一样好东西,若是如我想像,咱们又可以一本万利。” 碧柳啼笑皆非:“王妃想银子想疯了不成?临川城外若真有什么能挣银子,哪里还等到王妃去发现啊!” “你不懂,临川城里,还真没有人比我更懂。”严真真白了她一眼,“你再不出,我可就独个儿去了啊,到时候别拦着我的马头。” 尽管还想劝说,但看严真真板下了脸,碧柳只得跺了跺脚,悻悻地出去找冰荒。 严真真捏着手里的石头,笑容满面。悦儿进来替她草草地挽了个髻子,严真真也不待她服侍,自个儿便换上了一袭骑装。 “王妃要骑马去么?”悦儿怯怯地问。 “在城里自然是要用轿子的,不过出了城还是这衣服更便当。悦儿,你不必随去,赶紧去通知小琪,让她在城外等我。” “哦……”悦儿虽然失望,却并没有再度央求,点着头便一溜烟地出了府,自去璀璨珠宝找小琪。(未完待续) ------------ 第389章 出城 “大热天的,为什么要往城外跑?”来的却不是冰荒,而是孟子惆。一袭白色的绸衫,饱满的额头,年轻的脸上还隐有汗意。 严真真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很大,让人觉得可以把人烤干,不留半点水分。她有点退缩,在这个没有空调的时代,她坐在葡萄架下都觉得懊热。要顶着大太阳出去跑半天,也许她未必有那样的好运气,能在半天之内找到金香玉矿。不过,握着手掌心里那块丑小鸭似的石头,她的心又火热了起来。 “我要去一趟城外,天天在府里,闷也闷死了。”。 “那就去铺子里转转,莫出城。”孟子惆皱着眉头,“你不是怕热么?” “可是我也怕闷。”严真真苦着脸说道。 她没有把真正的原因说出来,是因为那里还藏着三大桶石油。孟子惆若是派人手大肆搜山,那么大的目标肯定是躲不掉的。 孟子惆无奈:“好罢,我陪你去。” “啊?”严真真吃了一惊,条件反射似地摇头,“不用,不用。” “嗯?”孟子惆的脸,沉了下来。 严真真急忙亡羊补牢:“你那里事儿多,若是陪我去半日,估计今晚上又得彻夜不眠了。” 孟子惆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露出了一点笑意:“你倒是为我好了?” “那当然。”严真真急忙点头,又小声地咕哝,“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要是想到你扔下了那些工作陪我,你说说我还能玩得尽兴么?你心里记挂着一大摊子的事儿。而我呢……还得记挂着你心里有事儿,谁也不痛快……” “好罢。”孟子惆这次的笑意,才总算到了眼睛,“我让冰荒保护你,再叫几个侍卫一同去。” 严真真舒了口气,笑靥如花,仰首看他:“好!” 可是走出王府的时候,她才傻了眼。马车还是那辆她喜欢的青盖马车。走在路上丝毫不起眼。可是马车周围,足足站了上百个侍卫。 这叫几个侍卫?她顿时头皮发麻,瞪着眼前的场景不知所措。 冰荒站在马车旁边,见到严真真带着碧柳站在王府的门口不动步,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目光四顾,这才恍然。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施礼道:“王妃请上马车。” “你确定这是我的马车么?”严真真呻-吟地问。 “王爷说了,城外虽不至于冰荒马乱,终究不是很太平,多多地跟了人去,务必要保护王妃不少一根汗毛。”冰荒小大人似地一本正经。严真真觉得甚是有趣。 “可王爷明明说只跟几个侍卫的,怎么把他的亲军都给派出来了?”严真真抚额低叹。 冰荒严肃着小脸:“王爷只派出来一半。” 严真真有气无力地挥挥手,觉得远处“知了知了”的叫声,似乎也透着倦怠。 “我只是出去走走,天不黑便回来,哪里需要这样的兴师动众?”坐在马车里,她仍然唉声叹气。其实,她是想策马而行的。 “王爷是在意王妃呢!”相反。碧柳的脸上,却是笑盈盈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他的侍卫派出来呀!” “这样还不如别出去的好。”严真真叹气。 碧柳忙接话:“可不是么?王妃,天气这样的热。就是奴婢不停地打扇子,您还是一头一脸的汗。” 严真真满脸黑线:“我这不是热出来的。是急出来的!” 到了地头,严真真从掀开的车帘里。看到小黄鸢正停在树枝上,透着股高傲的神态。 她不由得好笑,这小黄鸟在空间里当它的“鸟王”,估计还真当出习惯来了。只不知道如果遇到了传说中的凤凰,它会不会低下那颗“高贵”的头。 “就是这儿。”她的心情终于愉快了起来。 冰荒翻身下马,行了半礼:“王妃请稍安勿躁,让儿郎们搜索一番,确定了没有闲杂人等再下车。” 严真真郁闷了:“这又不是咱们的私家园林,就是有闲杂人等,也不能把人赶走啊!我不过是动了念踏踏青,不必兴师动众罢?” “王爷把王妃的安危都压在小的身上,万万不敢掉以轻心。王妃指责的是,赶明儿便请王爷把这一块地儿划归王妃。” 什么跟什么呀!严真真气结:“不用,我就是喜欢看闲杂人等。划归我的名下,那不成了自个儿的后花园?那还不如在听风轩转圈儿玩呢!” 冰荒陪着笑脸:“不敢耽误王妃太久的时间,半盏茶的功夫就好。” “罢了罢了,我也只到里面坐坐便回去,叫他们不必跑到里面去!”严真真还想板着脸训人,却听得小黄鸢送来的消息,才悻悻改口。 小黄鸢说的是:嘻嘻和哈哈已经把石油桶搬走了。 以两只小老虎的脚程,严真真自然不用担心秘密被揭开。于是缩回马车,看着侍卫们分出一半,进了密林子。 “王爷是重视王妃。”碧柳却喜孜孜的。 对于王爷与王妃的琴瑟和鸣,最高兴的莫过于她了。 严真真白了她一眼,半晌无语。幸好她是抱着找矿的目的来的,若真为游水玩水,这么一折腾,哪里还会有兴致? 看着掌中的石头,她把手掌探到鼻翼处,香气扑鼻,沁人心田。 “王妃,这石头难看得紧,还不如拿王爷上回送的那块羊脂玉呢!赶明儿叫小琪雕个摆件儿,放在王妃的书房里,可不比这个好得多?” 严真真展颜:“羊脂玉是好,却没有香气。你嗅嗅……” 她把好探到碧柳的鼻翼处五公分处,便听得碧柳满脸的惊异:“果然,这石头香得紧,真是奇妙!” “那是,若能找到玉矿,咱们的利润可就跟滚雪球似的,滚滚便来。”严真真得意地笑道,“虽说以这块石头的质地来看,这座玉矿的品质不会太好。但在临川能找到矿脉,已是够让人意外的了。” “这种石头……大概就是王妃常说的人不可貌相了,看着丑得要命,谁在还能当熏香用?往后咱们放在衣裳箱子里,也不必再熏香啦!” 严真真哑然失笑:“这石头可不单只是香味而已,还有相当高的药用价值呢!若是此石研成粉末,有治黄水溃烂的奇效。老年人若是常年佩戴,还能预防中风和一些疾病。若是嘴里含着金香玉,还能生津止渴。” “那岂不是比药还好”碧柳恍然,“难怪螺儿说王妃对药铺子不感兴趣,原来王妃喜欢金香玉!” “那不一样……”严真真哭笑不得,“药是治病,而金香玉只能起到预防作用。” 碧柳振振有辞:“对啊,既把病都预防住了,根本就不会生病了嘛!” “金香玉只是在某种程度上能预防中风啊,发热头疼这类症状,又不是百病全消。再说,说是预防,又不能万无一失,只是佩戴着总有些好处而已。” “哦。”碧柳有点失望了,“那也不是太有用。” 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谁说的?若是女子拿着金香玉研的粉沫涂在脸上,能够去黑斑、去皱纹、增白面部肤色。而且不似熏香,多用总不见得好。金香玉却不同,它能食用,没有毒性与副作用。” “这么好!”碧柳的眼睛顿时亮了。 严真真失笑,果然但凡是女性,对于能增白美容的东西,便有一种无可厚非的热情。 “对啊,所以我想找到这个矿脉。”严真真郑重地点头,又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王爷派了这么多侍卫……” 碧柳疑惑地问:“那不是很好吗?让侍卫们帮着找矿脉不更好?” 严真真啐了她一口:“这么多人,万一走漏了消息,别人在咱们之前便把矿给开出来了,到时候这些宝贝可不是便宜了别人?” “对对,还是王妃想得周到。”碧柳忙点头受教。 “所以……”严真真严肃地看着她,“若是我一会儿有了眉目,你赶紧想个法子把冰荒支走。” “好。”碧柳很郑重地接受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又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冰荒也不能知道么?若是没有人手,就是找到了也没法子开采……” “待我确定找到了矿藏再告诉王爷,现在还不提,免得到时候让人失望。”严真真硬着头皮找借口。 碧柳连忙点头:“没错,若是兴师动众还找不到,王爷心里存着个疙瘩反倒不好,又给太妃和齐侧妃留下口实。” 严真真倒不想她替自己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借口,好笑之余,也忙点头同意她的说法,还不忘表扬了一句:“不错,你如今越发的聪明了。” 碧柳矜持地笑了笑,一副重任在肩的模样。 严真真松了口气,总算能找到机会把石油给收进空间里去了。至于金香玉矿,其实让冰荒帮着找一找也不是什么大事。 “王妃,请下马车罢。”冰荒的声音,在车外响起,严真真早坐得有了点睡意,闻言才精神一振。 “好。”严真真不理身边的侍卫,也不待碧柳反应过来,便已跳下了马车,“走罢,你们几个散开着便好,不用跟在我身后。” 冰荒倒并不解释,只做了个手势,侍卫们便四散开。(未完待续) ------------ 第390章 追踪而至 严真真找到机会把石油收进空间,才算放松下来。可是金香玉,却仍然没有下落。跟随着小黄鸢找到哈哈捡石子的地方,周围里许全搜索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第二块金香玉,不由得失望。 “王妃,不是说一般矿脉都在山里么?临川的山都不算高,真会有矿脉么?”碧柳悄悄地问。 严真真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三伏天气里,冷得直往外“嘶嘶”冒白气。 她实在是太兴奋,竟忘了这一茬。临川的山,还不如紫金山和栖霞山,这样的高度实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可能发现金香玉。 “罢了,白找了半天。”严真真摊开双手,有点泄气,“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宝藏,谁知到头来真成了踏青。” 碧柳也有些失落:“真是可惜。” 严真真唉声叹气,又有点出神:“也不对,如今临川山陵不多,可谁知道远古的时候这里是不是高山呢?只是金香玉能出现在地表的可能性极小,可能还需要找专业人士来开发。可若是没有矿脉,又兴师动众。如今临川百废待兴,动用了人力物力,最终却没有结果,多少让人丧气。” 碧柳听得似懂非懂,茫然点头。 “走罢,回去!”严真真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才重又迈步。忽然身子一歪,若非碧柳眼明手快,便要结结实实地摔个嘴啃泥。她自己倒还不觉得,却把冰荒等一干人吓得冷汗直流。 从今天的架势,谁还看不出临川王对待这位王妃有多重视?若是摔断了腿子,王妃待人素来亲厚,可孟子惆一个看不顺眼。掉脑袋也不算稀奇。 “王妃,有没有摔着?”碧柳焦急地问。 “都被你扶住了,能摔着什么呀!”严真真不以为然,低头看了看脚下,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子,映入眼帘。她弯腰捡起,忽地露出狂喜的神色,“果然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得来全不费功夫!” 碧柳的鼻尖上一是汗:“王妃看看,脚痛不痛?” 严真真眉开眼笑:“不痛,一点都不痛。走,先回府去。” “是。”碧柳看着她手里当宝贝似拿着的石子,怎么看都没看出特色来,因此欲言又止。 走到林子边上。严真真却愣了。侍卫比之前还要多,并且严阵以待,人人像一把出鞘的剑。 “怎么了?”她不由得问。 冰荒含笑:“王爷来了。” “啊?”严真真侧目四顾,果然见林子里走出来轻袍缓带的男子。尽管夏日已把地面烤得很烫,可是看他的模样,却像是走在春暖花开的午后。说不出的意态潇洒。 “这林子里景色不错,往后不如在这里建个园子,你若是喜欢便过来小住几日。”孟子惆走到她的面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牵住了她的手,却硌着了掌心。低头一看,原来是颗蚕豆大的石子,忍不住哭笑不得。“怎么越长越小了?原先看你应付各家的夫人们游刃有余,还以为终于有了大家风范,谁知竟玩起了石子儿?” 严真真满脸喜色:“这石子儿可不一般,回府了再告诉你。” “看你,脸上都是汗!”孟子惆伸手撩起她散落的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替她拭去了额上的汗。 周围的侍卫们瞪大了眼睛。直到接收冰荒意味不明的目光,才急忙仰首看天。仿佛在观察明天的天气似的。 “这些汗算什么呀!”严真真不以为然,“今天没白来城外,不用多久,咱们便能有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若是操作好了,利润可是以万计的。” “哦?是什么……”孟子惆意外地看着她,“这才是你坚持顶着大太阳出城的原因么?你不会告诉我,这块石子儿有什么妙用罢?” 严真真点头:“正是!莫看这石子儿不起眼,但……你嗅嗅,这石子儿是不是有一种香味?” “唔,是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孟子惆皱着眉,忽地眼睛一亮,“难道,这便是古书上记载的金香玉?” “原来你也知道金香玉啊?”严真真把石子托在掌心,“这块石头只是原石,去皮后更小,只能做个耳坠子。质地么……看起来也不会纯情到哪里去,不过我们只要宣传金香玉的药用价值,再加上独特的香味,应该会是一个亮点。碧柳,你去璀璨珠宝把小琪找回来,这些东西还需要她去处理。” 碧柳点头应了,由一个侍卫带着她去璀璨珠宝,严真真则被孟子惆塞进马车。 “你以来了?”看着孟子惆在下一刻也出现在马车中,严真真忍不住奇怪地问,“你那里事儿多,别又赶一个通宵。人毕竟是血肉之躯,不是钢不是铁,休息还是必须的。” 孟子惆脸色略显疲惫,不过唇角微勾,完成了一圈笑纹的描摹:“唔,果然比以前贤惠了许多,回头到听风轩用晚餐罢。让碧柳再弄个宵夜,一会儿咱们一起用。” 严真真愕然:“用了晚餐,难道你不回书房了?” “你陪我回去,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朝廷的情报刚刚收到,今年两湖水稻欠收,恐怕军粮还要找西蜀购买。” “还好,咱们临川的水稻长势好,应该是个丰收年。”严真真舒心地笑。 孟子惆笑道:“是你买的稻种好,我已查问过工部,若是没有旱灾,应该会是个大丰收。不过,连续几天没有雨,还是有些让人担忧。” “临川离黄河不算太远,到时候可以引黄河之水。”严真真想了想,又摇头,“不过工程有些大,恐怕要征徭役。” “那还不如引长江水。”孟子惆摇头,“虽然长江离得稍远,但南部诸省,与临川的关系,一向还算亲近。不过,若是被朝廷得知,还是有麻烦。只盼老天长眼,下一场大雨方好。” 严真真想到空间里的大湖,倒不担心水源的问题。于是点头应是,又喜孜孜地拿出了一大一小的两块石头:“能在地表上捡到石头,看来矿脉不会离地表太深。今儿晚上我便和小琪拿出一个方案来,募人开采。” “这石头不大好看。”孟子惆微微皱了皱眉。 “什么玉的原石都不会好看!”严真真却像宝贝似地捧着两块石头,“要知道,它的药用和香味,会让人忽视它的外表。再说,解开石后,颜色跟红糖似的,算不上难看嘛!到时候我设计几款漂亮的款式,一定会引起新一轮的抢购狂潮。而且,矿脉既在临川,只要还没有找到第二个矿藏,金香玉的买卖便由咱们说了算。唔,定价的时候,可不能定得低了,我要让金香玉成为奢侈品。” 孟子惆宽容地笑笑:“这事儿你说了算,我不表示意见。临团集团是你一手组建,怎么运作也全看你。” 严真真笑着点头:“原来你也喜欢当甩手的掌柜啊?” “有人能够帮衬着,我何必还要亲力亲为?这可是你的说法,我是从善如流。”孟子惆开了句玩笑,把玩着两块石头,时不时地拿到鼻翼轻嗅,若有所思。 “反正是咱们璀璨珠宝垄断了的,不趁这时候大赚一笔,更待何时?”严真真霸气十足地甩了一下手。 “好,我等着你赚了银子买武器呢!”孟子惆笑道。 “有了金香玉,银子滚滚来。唔,这样一来,我们资金充足,余杭那边股入的资金更宽裕,半年这内,港口一定能建成。”严真真乐观地畅想未来。 “两湖稻米欠收,恐怕朝廷要提前发动。”孟子惆却脸有忧色,“况且港口的建设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实在不行的话,不如停建。有了金香玉的利润,应该可以支持军费。我也派人去西蜀收粮,只是西蜀那边,只能卖一小部分给我,毕竟他们也要考虑和朝廷的关系。” “你去那边收粮,恐怕价钱上要吃不少亏罢?”严真真问。 “是,但如今也顾不得了。”孟子惆庄容道,“若是手中无粮,咱们即使打了胜仗,兵力也会缩减。” “我明白。”严真真考虑了一下,“不如用临川集团的名义去收粮,这么一来,只要咱们出的价钱足够,西蜀应该不会不卖给咱们。要知道,这天底下,不管是不是商人,都不会跟银子过不去的。” 孟子惆失笑:“谁不知道临川集团是咱们的?” “可是,西蜀人并不知道啊!”严真真挤眉弄眼。 “怎么会不……哦,你说得对,他们可以有借口装聋作哑。”孟子惆恍然大悟,“这些点子,果然是你才想得出来。” 严真真笑得天真无邪:“在商言商么……” 她的话,卡在喉咙口。因为风吹车帘,她看到了一个褐色的人影。挺拔的背影,让她再熟悉不过。 龙渊,怎么会在临川城? ps:看了奥运会,最激动人心的金牌是孙扬和叶诗文,两名小将双双夺金,尤其是孙扬啊,这次把泡菜给打败了,大快人心。叶诗文也是好样的,最后的发力,居然比男子冠军还快!还有妈妈级奥运冠军的金牌,拿得好惊险啊,但还是收入了囊中。中国跳水梦之队的那块金牌,就收得毫无悬念,优势太大了,姿势好漂亮啊!(奥运看得太兴奋,写了一段废话,本段不收费)(未完待续) ------------ 第391章 大功告成 因为有孟子惆在身边,严真真无法打探龙渊的下落,只得用央求的目光看向小黄鸢。(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而某鸟一时半会没有领会她的意思,直到她借着挽发的动作,掩饰着朝着它打了两个眼光,嘴唇说出了“龙渊”二字。 小黄鸢明显有点惊愕,站在树枝上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嗖”地一声不见了鸟影。严真真总算放了心,小白虎已经被收进空间,她也只能指望小黄鸢了。 不过,这只小鸟有点不靠谱啊…… 严真真怀着心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孟子惆说着话。后者只当她在城外玩了半天,累得已经不想说话,因此很体贴地噤了声,只默默地看着她的侧脸发呆。 好容易挨到了家,严真真跳下马车便想奔回自己的听风轩。孟子惆却把她一把拉住:“仔细摔了。” “我穿的是骑装嘛!”严真真勉强按捺住性子,不免觉得羞愧,“热得紧,我想先洗个澡。” “你那里尚未修澡池,不如去我那里洗罢。”孟子惆却停住了脚步,“没见人比你更爱洗澡的,我也追你追出了一身汗,不如一同洗?” 严真真红了脸笑:“别胡闹了,你那里的池子自个儿洗去。我还是用木桶,还免得去提那么多的热水。” “好罢。”孟子惆也知道自己再调笑下去,只会让她反感。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只得自我解嘲地摇头,“我回去沐浴过后,再去听风轩用晚餐。冰荒,去交代一声。让人备得丰盛一些。今儿王妃也累了大半天,做几个好的给王妃补补。” 严真真失笑,却是朝他挥了挥手,便加快了脚步,朝听风轩走去。 孟子惆摇了摇头,却见冰荒在一旁偷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叫你去交代厨房,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冰荒急忙敛了笑回道:“已叫人去备着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自个儿去!”孟子惆毫不讲理地瞪他。 “是。”冰荒急忙闪人。难得看到这位王爷。被一个女人像赶牛皮糖似地赶走,再留下,恐怕某人要发飙了。 在线,尽管已差了人去交代厨房,他还是在王府各处转了转。走到齐红鸾的住处,见门口冷落,只有一个小丫头愁眉苦脸。想必又挨齐红鸾的骂了。 他摇了摇头,又转到太妃的屋子,虽比齐红鸾处多了几分人气,可进出的下人也一样多有愁容。 “冰荒小哥!”一个侍女瞥见冰荒,急忙上来见礼。 临川王府里,谁不知道冰荒可不是一般的奴才?连孟子惆的内书房。他也一样进得。虽然名义上还是书童,可连军中也要看他两分脸色。 “没什么,只是过来看看,太妃这里不缺什么罢?”冰荒其实只是为了避开孟子惆的难堪而到处溜达,并没有一定的目的。但看这侍女长得白白净净,乖巧可喜,便和颜悦色地答了几句,“有什么要用的。只管向王妃去说。王妃素来心善,想必不会难为了你们。” 小丫头低下头捻衣服的下摆:“是。王妃和安侧妃都没有留难,只是太妃的首饰匣子不知被哪个奴才弄丢了,这才使气。” “哦。”冰荒无话可说,心里却不免幸灾乐祸。恶人自要恶人磨。谁敢说不是太妃素日待人刻薄,才种下今日之果? 但脸上却还很会装模作样:“是么?王妃自会派人去寻找。转告太妃不必心急,早晚会找回来的。” “是。多谢冰荒小哥。”侍女恭敬地又行了礼。 “只是走过来看看,你快进去服侍太妃。听说太妃病得厉害,还是将养为上。毕竟有些上了年纪,平时还需小心看护。” 侍女忙答:“是。” “我走了。”冰荒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忙甩手走人。孟子惆那里虽然不乏人服侍,不过他也不敢离开太久。 “恭送冰荒小哥。”侍女忙低了头行礼。 冰荒也不多话,自回主院去。路过听风轩的时候,隐隐还听得院内飘来笑声,忍不住勾起了唇。说起来,听风轩可算是王府里最奇特的所在,但凡从听风轩里走出来的下人,都有一种有别于其他下人的地方。那便是走路的时候,腰挺得比别人直。而说话的时候,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畏畏缩缩。看着没有逾矩的地方,可总觉得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势。 而且,听风轩的人,多是面上带笑,不单是在人前,人后也同样如此。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难怪连孟子惆也喜欢往听风轩跑,谁不乐意心情放松?他甚至也想跨进去,听听他们又在乐呵什么呢! 严真真一洗完澡,便闪进了空间。对着三桶汽油,把嘻嘻和哈哈抱起来狠狠地蹂躏了一通才放开。 “你们两个出去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空手回来。要不然,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吧!”她挤眉弄眼地威胁。 两只小虎却压根儿不怵:“我们只是在那里玩了一阵儿罢了,这不没忘了正事嘛!” “哼,一去就两三个月,害我天天数着日子担足心事!”严真真不依不饶。 “知道啦,以后不贪玩儿就是了。”嘻嘻挨近了严真真的颈窝,舒舒服服地找了一个最佳位置。幸好在空间里,小白虎的重量也似乎变轻了,严真真才没有抗议。 哈哈则趴在她的膝盖上:“真真,我和嘻嘻都好久没出去了,小黄鸢老是说外面外面如何,我们想在外面多看看……” “罢了,以后不许出去这么久!”严真真凶巴巴地吩咐。 “是。”两只小老虎异口同声,“可是以后要让我们经常出去玩儿。” 严真真抚额:“你们在空间里多呆一阵子,对于你们的修炼很好的。小黄鸢是因为在空间里呆的时间够长了,它现在只等着化人形,所以不必在空间里花费太长的时间。再说,它一只小鸟儿,有翅膀,在这个没有对空作战能力的时代,它是最安全的。” “知道啦……我们只是偶尔要出去透透气儿……”嘻嘻和哈哈虽然乖乖地点头,但仍是提出了要求。 “看你们的表现喽!”严真真变相地同意,两只小老虎翻了个跟头落到地上,朝紫参地跑去。 要知道,它们可是已经有些日子没尝到紫参的味道了。尽管它们在深山老林里钻了很久,也只找到几枝白参而已。紫参,也就是在空间里,才会任它们取用。 严真真把匆忙塞进空间的石油搬到小木屋附近,以期最大程度地节省土地资源。 “看来,我得把这间小木屋给拆了……”严真真有点遗憾地站在小木屋里,尽管局促了些,却是她真正留恋的家。当初,也就是在空间的小木屋里,她能找到安全感。 “总共这么一块豆腐干大的地方,何必拆来拆去的?”苹果天牛冒出头来,很不以为然。 “节省土地嘛!”严真真笑看着旁边的二层楼。她把粮食储存在一楼,而二楼则布置了一间卧室。 “你还是多带些金子进来,让空间快快长大一点儿,比你拆屋子强!”苹果天牛的话,让严真真动了心。 看着被自己带进空间的金香玉,她忍不住露出了笑靥,朝着空中挥了挥手:“不错,有了金香玉,我可以购买更多的黄金。” “你可以去寻找金矿,不是更容易?”苹果天牛轻飘飘地说道。 严真真心中一动:“不错,我怎么从来没想到这个办法?中国虽然不比南非,但也应该是有金矿的。” 她努力回想自己的地理知识,却因为年代久远,记不大清,只依稀记得有贵州和河北,有两个规模比较大的金矿。 “贵州有点儿远,现在还是少数民族土著的聚居地,暂时没有开发的可能。不过,如果要开发石油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把金矿也一起给开发了。河北离临川不远,只是如今还不是临川的势力范围。但愿半年以后,把河北给抢过来!啊,我怎么忘了呢,穿越来之前,我好像还看到有一个新闻,说是山东发现了中国最大的金矿!临川到山东,可以考虑游说让孟子惆首先把这两个省拿下来!” 她急忙坐下来,凭着前世的地理知识,在宣纸上画出了中国地图。当然,天旻的省份划分,和她的认知不同。她按照中国的省份画了一张,又画了一张天旻的地图,然后在地图上标示出了山东和河北的位置。 “真的不是太远,半年以后起兵,先把这两个地方给拿下,马上开始开矿!”严真真有下笔,眉眼含笑,兴奋地握着小拳头,朝空间擂了两下。 她在空间里又巡视了一遍,才不紧不慢地出了空间。幸好她没有兴奋太久,出来得及时,孟子惆竟已经跨进了听风轩的大门。 严真真忙迎了出去,厨房里送了一桌菜,再加上碧柳也做了两个拿手的,满满地放了一桌,很有些家的气氛。 这时候小黄鸢落在窗口,严真真忙以目示意,小鸟拍了拍翅膀:“没找着他,应该出城了。” “哦。”严真真怅然若失,却听孟子惆问:“什么?” “没有什么,我在听你说话呢!”严真真打起精神,听孟子惆分析临川的形势,以及面临的困难。 “有了金香玉,军费应该不成什么问题了。”她笑着安慰,“半年以后,应该可以筹足军费。”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事,战争爆发的时间,比预计早了整整一个月……(未完待续) ------------ 第392章 提前发动 秋天踏着夏天的脊梁姗姗来迟,却只一晃眼的功夫,已进入了冬季。不过,十一月末十二月初的天气,竟然还带着几分暖意。听风轩的树叶子,已经被镀上了一层枯色的黄边,却还试图作着最后的挣扎,顽强地傲视季节的更替。 严真真到底不放心,又去了一趟金陵。因为到得晚了,翌日一早才起身。正想着要找个什么借口去见七姑娘,却见船头从容走下一个玄衣男子,剑眉朗目,英气逼人。分明长着龙渊那样的脸,可是神态却又仿佛不一样。 脸还是英俊的,可那双眼眸,却深邃如寒潭,让她看不见底。往常的清澈,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龙渊看见她,显然怔了一怔,正要说话,却见船舷上扬起一个慵懒的声音:“三日之期可莫忘了,我会傻等的。” 严真真怔了很久,才醒悟那是七姑娘的声音。同样是慵懒的,却又带着三分倦怠和两分撒娇,与从前绝不相类。紧接着,船舱里露出一个头,小巧的额头上落下两缕发髻,一双水蒙蒙的雾眸,似乎还带着睡意。 “原来你已经……”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碎了一块,低下头,仓惶地想要捡起,却落了一地的泪。 原以为自己还有孟子惆这个退路,哪怕遭遇龙渊的背叛,也不会觉得难受。可是真正遇上了,才知道所有的理论都只是站在理性角度上的分析。事实上,女人从来都是自私的,看着锅里的,却又霸着碗里。 “真真,我和七姑娘……”龙渊说了半句。无以为继,只是站在她的面前沉默。 “呀,原来是王妃啊!”清脆脆的声音,却原来是七姑娘从甲板上走了过来,云髻半挽,别有一种妇人风味。 “正想过来看看你,却不想遇到了龙渊。”严真真努力把残余的泪逼了回去,借着拂刘海的动作。拭去了泪痕,抬起头的时候,一张宜喜宜嗔的脸,已经看不出异样。 原来,跟在孟子惆的身边,并不是一无用处。至少,学会了他那份面对无关人等一概面露微笑的表情。 “那不如进来坐坐罢。”七姑娘热情得有点异乎寻常。一边却转脸对着龙渊笑,“你那里还有事要办,不耽搁你,我和王妃说些私房话,偏是不给你听。” 龙渊不经意似地皱了皱眉,严真真眼巴巴地看向他。却见他并无多话,只是颔了颔首,便转身而去。 严真真有片刻的失神,忽觉胳膊一紧,却是七姑娘挽住了她:“王妃要来找我,想必是有事的,不如进去细说。在这秦淮河边,早起的人儿可是很引人注目的呢!” 她吃吃地笑着。却带着两分媚态。严真真默然,跟着她的脚步,走进了船舱。再回首,却已不见龙渊的背影。 到最后究竟表达了什么,严真真自己都有些糊涂。七姑娘很诚恳地说道:“王妃但请放心。只要价钱合适,我绝对不会把消息提供给朝廷那方面儿。再说了。就是价钱不合适,我也得先求得您的谅解。若不然,龙渊头一个便饶不了我。” 严真真笑道:“是啊,你自个儿看着办罢。” 她终究没有勇气问龙渊的下落,回去的时候,她还很阿q地想:至少不是两手空空,能与七姑娘达成协议,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无后顾之忧了。 然而,到底有两个月的时间,她一直怏怏地留在听风轩。金香玉矿的事,又一次当起了甩手掌柜,全都交给了小琪,连悦儿也被逼上梁上,跟着出去了好几趟。 到了第三个月,她终于想通了,其实远在龙渊失去记忆的那一刻,她已经失去了他。七姑娘的趁虚而入,也有他们彼此早先的情意在。 “我也不是剩女啊……名义上,我有丈夫。”她自得其乐地苦笑着,淋漓尽致地大睡了两天,把孟子惆紧张得急召太医。 严真真笑道:“我没事,只是渴睡。” 孟子惆看着她的笑容,没有追问,只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时候,金香玉矿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勘探工作。 “王妃,今儿又开采到了一块金香玉,小琪说这么大块的玉,不舍得卖,要给王妃细细地雕个摆件儿。”悦儿叽叽呱呱的声音里,透着无伪的快乐。 严真真从往事中回过神来,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真没想到,这个金香玉矿脉,竟会这么大……虽然品质算不得上佳,但如今没有比较,倒由得咱们信口胡吹。“当初我捡到两块石子儿的时候,也不过是想筹集军费。看来,一个月之内,便能为王爷把军费给筹足了。” “唉,要是不打仗多好啊!”悦儿忧愁地叹了口气。 “那是不可能的。”严真真含笑摇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况且咱们的这位皇帝,又算不得昏君。这个仗,是一定要打的。” 悦儿噘嘴道:“若是朝廷没有那些小动作,王爷太太平平地做异姓王,也不会燃起战火嘛!这样的皇帝,也算得明君么?” 严真真含笑摇头:“要知道,若是昏君,便不会有统一疆域的想法了。正是因为这位皇帝雄才大略,才会想完成文治武功。” “王妃!”冰荒竟没等通报,便直闯进听风轩。 “怎么了?”严真真吃惊地问,看着冰荒脸上的惶急,忍不住站了起来,“是不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冰荒比五个月前,看起来老成了许多。再加上跟在孟子惆身边历练,多少有点孟子惆的风采。严真真有时候都怀疑,临川的山都倒下来,他会不会无动于衷。 可是……这会儿他居然露出了惶急的神色!除非孟子惆出了什么事,他才会觉得大厦将倾。 严真真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开始紧缩,仿佛是一锅刚刚烧开的水,沸腾着冒着泡泡。脸上的神色,自然也变了。 “是朝廷出兵了!”冰荒忙摇头。 “哦。”严真真顿时松了口气,心底的灼热,一寸寸地又熨至平静,“不是据我们推测,朝廷的进攻应该在下个月才开始么?如今朝廷的后备粮草尚未全部到位,皇帝竟然敢冒这样的奇险?” 打仗而已,不过是提前一个月,还是一样打,有什么好操心的?她只是迅速地盘算了一下军费,因为有一个月的时间差,可能还差了一点。不过,她估算的时候,本就是朝宽裕了估算的,若是再紧缩一下,即使销售大幅下滑,应该也能支撑庞大的军队支出,其中还有一点缺口,也不会太大,心里便彻底放了下来。 “王爷说,正是因为朝廷征粮难以尽如人意,所以才提前发动。”冰荒规规矩矩地答道,“请王妃去书房,王爷要与王妃商议。” 严真真愕然:“我不是只管筹集军费的么?战争的事儿,我既不懂领兵,也不懂得布阵,我去干什么?” 冰荒急了:“王爷就是这么吩咐的,王妃还是快去,王爷心急得很。” 孟子惆会急么?严真真表示了严重的怀疑。不过,冰荒赌咒发誓的模样不似作假,严真真急忙披了一件昭君兜便随他出了门。 “王妃,还有手炉!”碧柳匆忙追出来,把热热的手炉塞给她。 “哪里有这么娇气了……”严真真哭笑不得。 到得主院,却见孟子惆的脸上平静得九寨沟那个著名的海子,名叫镜湖的,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严真真忍不住笑道:“我听冰荒说得十万火急,还以为人家已经兵临临川城下了呢!看来,朝廷的动作虽快,王爷也早有了应对之策。” “自然不至于手忙脚乱。”孟子惆居然对她微笑一下,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罢,等待了这么久,朝廷终于出手。虽然咱们的后备工作还没有全部完成,但朝廷也一样匆促。” 严真真更奇:“既然朝廷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为什么提前发动?要知道,朝廷的军队可比咱们多得多,后备军需应该更庞大才对。” “某些矛盾发展到一定地步,当权者只能通过战争来转移。”孟子惆笑得云淡风轻,眼睛里却有着一小簇的火苗在跳跃。 这句话,倒是挺有哲理的。看来,皇帝的日子也不大好过,因此才会出此下策,万事未备之际便对临川动手。 严真真回忆了自己收到的一系列关于朝廷的信息,似乎朝廷的两位大佬不怎么对盘,但也不至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 她有些颓然地想,自己的政治敏感实在是太差了,即使比眼前的男人多了几千年的历史经验,毕竟只是书本上。天旻又是一个原来历史进程上没有的时代,自己便更加一筹莫展。 “这些我不懂,只知道提前一个月打仗,我筹措的军费,似乎有点不够了啊!”严真真愁眉苦脸,又甩了甩头,“不过,问题应该不是很大,我再想想办法,军队的各项费用再压缩一下。”(未完待续) ------------ 第393章 无法放弃 “别太担心,我们缺粮缺银,朝廷面临的形势比我们还严峻。皇后虽说出身诗礼之家,可除了节源,却不会开源,哪里及得上我的王妃?”孟子惆反倒神态轻松。 严真真长叹一声:“还差一个月,余杭的港口可以收工。现在……恐怕只得搁浅在那里,或者我们和余杭那边联络,至少要维持现有的状况。不行,我还是亲往余杭一趟,如果能说动余杭富商统一行动,那也未必就这么糟糕。” “不行,兵荒马乱的,这时候到余杭,可不是个好主意。你若舍不得螺儿,把她召回来也就是了,自己可不能再亲身涉险。”孟子惆不假思索地便驳回了她的要求。 “如果我能说服余杭商人的话,我想形势仍会逆转。” “不就是一个港口么?”孟子惆的反应,却让严真真大跌眼镜。 “话可不能说得那样轻飘飘的,港口的扩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我们已经投入了大部分的资金和人力,等于是一百步里已经走了九十九步,还有这一步,无论如何也得跨出去。更何况,如果我们能够拿住港口,哪怕分一点利润给余杭的当地商人,也仍有余力支持接下来的庞大军费!”严真真有点急了,身子微微前倾,满脸的焦灼。 孟子惆凝神看她半日,忽地展颜一笑,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扎扎实实地搂到了自己的膝上。 “你全心全意替我考虑。” “废话!”严真真正想挣扎,却被他搂得更紧。反正这半年来,这种豆腐也不止吃过一两回,他的怀抱又让人依恋。她也就听之任之,不过脸上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不替你考虑,我还能替谁考虑?反正是你投下去的银子,赔了亏了也是你的!” “是啊,所以你不必这么着急。”孟子惆笑道。 “可那也是我的心血啊……”严真真苦着脸,“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若是一朝废弃。我的心会滴血的。” 孟子惆笑得很开心,连眼睛都略略弯成了月牙形状,“哪里有这么严重?港口扩建只是还没有完成,但大部分建设已经到位,明明已经可以运营了。” 严真真怔了怔,恍然大悟:“原来你一直派间谍在看着我啊!” “没有。”孟子惆否认。 “那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严真真反驳,却也并不怎么生气。这样一个大工程。他也不可能完全放任自己和螺儿瞎折腾。 “余杭地面上看着是风平浪静,毕竟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若是不派人手,港口被破坏了怎么办?我也不是有意要探查你的行止,不过是得来一鳞半爪的消息推测出来的而已。” 严真真沮丧地垂头,好吧。自己即使得到了全部的信息,恐怕也没有他那份推理能力,只能说是智商上的差距。 “我信任你。”孟子惆以为是自己冒然的插手,引起了她的不满,忙温言解释。 “不是,只是觉得你太聪明了,把我衬托得其蠢如牛。”严真真叹息,头却微微后仰。在他的怀里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孟子惆失笑:“胡说八道,你若是蠢笨,天底下还有谁是慧心兰质?” “可是我朝廷的消息我明明也一样知道,却猜不出他们动手在即。”严真真叹了口气,“由此可见。智商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还不小。” “如果你从小便生活在这样尔虞我诈的世界里。每踏出一步,便要在瞬息之间想到七八种可能遭遇的危险。你也会这样敏感。”孟子惆也幽幽地叹了口气,“可见令堂虽然聪慧,却把你保护得很好。” 严真真想起严夫人,暗想恐怕这位以聪明和才气闻名的女子,对勾心斗角也没有太高的天赋,否则,也不至于会被丈夫和小三儿联手害死。 半年里,麻雀们送来了不少的消息,最有价值的一条,自然便是听到了墙角:严夫人中的是南疆传来的一种慢性毒药,下手之人是荣夫人,严侍郎知道以后,选择了缄默。 知道了这一则消息,严真真反复地又向小黄鸢确认了两三遍,方敢相信。她的心仿佛浸到了冰窖里,又仿佛挂在半空,好半天都晃悠悠地找不到着落点。 严真真想要亲手替严夫人报仇,也许借孟子惆进占京城之时,才会有适当的机会。就算为了这个原因,她也一心一意地希望孟子惆能够心想事成。况且,她和他的利益早已经联结在一起,到了这种时候,再也没有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可能。 这时候听孟子惆说这句话,便有一种格外的伤感。步步为营,那是需要多少教训才会养成? “那我还是这样懵懂的好。”严真真展颜一笑。 “别担心,一切有我。”孟子惆说得笃定。 严真真只是臻首轻点,闭上眼睛想: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心里空出来的那个巨大的洞,正渐渐地填上了孟子惆的影子。 “不知道螺儿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无论如何,我不能让杭州……余杭港给人白白地占了。”她默然半晌,又回过了神。想到自己投下的大把银子,以及螺儿五个月里,至少有四个月镇守余杭,便有一万分的不甘心。 哪怕亏的不是自己的银子,她也替孟子惆心疼啊! “你放心,螺儿的处事能力你只管放心,况且我还叫人过去,你可别当那个什么夹心的馍馍。” 严真真听到夹心饼干的变异词,不觉莞尔:“我夹谁了……嗯?你是说,你让王志中去余杭?那你身边的亲兵队长换了谁?” 孟子惆一脸的无奈:“我的亲兵队长早换人了,王志中已经大半年没跟在我身边,你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我平时没注意嘛!”严真真讪笑,“对了,我看到小潘伤好,是不是他如今当了你的亲兵队长?” “嗯,是的。” “可是我感觉他的功夫,似乎不如王志中?”严真真沉吟着问。 “略差一筹而已。王志中当亲兵队长实在可惜,他通兵法,善将兵,尤其擅长出奇兵。”孟子惆点评了一番道,“因此,你只管放心,他去余杭,怎会让你的螺儿置身于危险之中?” 严真真咧开嘴笑一笑。诚然,她不必再担心。 “王爷……”她轻轻地叫唤。 “嗯。” 孟子惆应着,却半天没听见下文,忍不住低首,却见严真真唇角带着一丝惘然的笑容。也许是感应到他的目光,她微微睁眼,恍惚一笑:“我刚刚在想,朝廷的军队要打过来了,咱们恐怕也要夜不安枕。” “不会的,你晚上只管睡,不至于就打到临川。既然朝廷已有异动,我打算明日出兵。” 严真真大吃一惊:“明日?这么快?” “是,如果能把金陵打下来,最好不过。” “可是这样一来,不等于是直接向朝廷宣战么?会不会在朝廷上失去支持,或者有其他什么副作用呢?” “会。但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因为临川南面的两座城,并不具备据守的天然优势。兵锋若是不能直指金陵,恐怕打了也白打。”孟子惆耸了耸肩,旋即会意到自己的这个动作是学自严真真,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严真真也笑,不过很快又收敛了笑容:“只怕落人口实,到时候整个天旻都骂声一片,最怕的还是临川会不会也有背后伤人的暗箭?” “也许……在所难免。”孟子惆嘲笑,“无论哪朝哪代,都不会缺少了对朝廷愚忠的书生们。尽管终究成王败寇,指不定到时候头一个倒戈相向的就是他们这些文人,但在形势尚未明朗之时,他们却是朝廷的急先锋。况且,如今从数量上看,咱们的兵力并不占优。” “若是有详瑞出世的话,会不会好一点?”严真真动起了两只小白虎的脑筋。 “自然是有用的,我已经让人做了点手脚,你去看看像不像白虎。”孟子惆神秘地笑笑。 “嗄?白虎?”严真真差点把眼珠子也给瞪出来。 及至见到孟子惆所谓的“白虎”,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知道白虎这种神兽的形象是否在古书里有留存,至少做出来的这件白虎皮衣,跟她空间里的那两只白虎,还真是够像的。 “青龙要做起来有点难度,朱雀就更别提了。所以,我还是决定用白虎,这个做起来可以乱真。”孟子惆眼角上扬,笑得有几分得意。 严真真好笑,也许只有在这些难得的时光里,孟子惆才会带上两分孩子气。 “像是够像的,只怕别有用心的人,会当场揭穿了。”严真真打击道。 孟子惆严肃地说道:“因此,当天要动用高手保驾护航。” “也许,我们可以用真的。”严真真沉吟着,“我曾经见过临川城外有一只小白虎,可能还是幼仔,但毕竟人家是真的,行不行?” “真白虎?”孟子惆失声,“你……不会是眼花了罢,白虎可是只存在于传说,哪里有真的白虎?”(未完待续) ------------ 第394章 我的神兽 严真真胸有成竹:“怎么会?的而且确是小白虎,绝对没有人工染色的痕迹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唔,它们……我是说,它的个头儿小了点,但浑身雪也似的白,又长着老虎模样,不是白虎是什么?” “不可能啊……”孟子惆喃喃自语,“白虎是神兽,怎么会在人间出现?而且是在临川城外,难道老天真注定了我要谋取这个天下?” “咳!”严真真哭笑不得,“你也知道祥瑞之说都是无稽,怎么自个儿倒糊涂了起来?白虎本就是一种品种,也不见得就是四神兽之一。不过,真白虎,总比假白虎要来得逼真罢?” 孟子惆仍是惊疑不定:“有白老虎这个品种么?” “自然是有的,极北之地,有通体雪白的白熊,当地人称之为北极熊。猫头鹰也有白色的,称作雪鹄。老虎为什么就不能有白色的呢?”严真真理直气壮,她本来还想旁征博引,援引出老虎的几大亚种,不过想到孟加拉虎和印度虎虽然是白色,可还有浅棕色的条纹,与真正的白虎还是有少许差别,只得作罢。 “来人!”孟子惆忽地扬声。 严真真忙问:“做什么忽然叫人?” “自然是去搜索白虎,不管多小,也是白虎。货真价实,比这张虎皮有说服力。对了,到时候只管让人穿上虎皮,有一只真的小白虎,便是大虎呆板着些,也能解释得过去。” “那也有理,只怕有明眼人会暗中使坏,到时候反倒场面大乱。这个假倒不如不作也罢,白虎再小也是白虎嘛!你打算让真老虎批上这张虎皮。还是用人来演绎?”严真真仍有顾虑。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只得到时候防范了。至于用虎用人,恐怕还是用人比较保险一点。”孟子惆也是一脸的无奈,“单单一只小白虎,似乎无法说明问题。神兽的体形,应该比一般的虎更大些才是。” 这道理也对。 严真真颓然地叹了口气:“可不能让别有用心者靠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咱们倒反是弄巧成拙了。” “多派人手……”孟子惆刚说了四个字。又摇头,“这样也不成,人手派得多了,倒让人生起疑窦。哪怕没有抓着什么把柄,谣言也能传得沸沸扬扬。当然,谣言倒也不怕,本就是愚弄百姓的。” “如果有一只真的神兽来就好啦……”严真真叹息着。又想起那只大白虎早就不知所踪,爱侣也被龙渊剥了皮,如今铺在空间的小木屋里呢! “怎么可能?”孟子惆哑然失笑,又怅怅地叹,“但愿能捉住小白虎,让人配合着演一出好戏。” 严真真急忙垂首。这次的搜索,难免要劳而无功。因为嘻嘻和哈哈,都在空间里呆着呢!兴许,这会儿抱着她的紫参大嚼特嚼,若是换到空间外,怕不把人给心疼死…… 果然,不多久,搜索队便来报。并未搜到白虎。小潘的脸上,分明满是疑惑。天底下,真能找到白虎么?当然,也许这是孟子惆故意放出的烟幕弹,也未可知。因此。他并没有提出质疑,只是中规中矩地把搜索的过程汇报了一遍。 孟子惆有点失望:“罢了。指不定这白虎还真有些灵性。不过,仍派人守着。一旦有所发现,便拿下了。” 小潘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王爷,这白虎可是果真有的么?” “自然是有的,王妃亲眼所见。”孟子惆淡淡地回答。 “是。”小潘不敢再问,但看那面色,分明是不信的。严真真暗想,她见倒是见着了,只不过是她放出去的。她有些犹豫,是否还该让小白虎去临川城外晃一晃?万一被小潘等人伤着了,那可怎么办? 可若是小白虎不露面,孟子惆也没法安排“祥瑞既出”的把戏啊! “兴许所谓这些有灵性的动物,真要去搜时,未必搜得着。”严真真想了想说道,“若是兴师动众,反为不美。况且金香玉矿如今尚在开采之中,弄出点什么事来,岂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孟子惆心有不甘:“然则捕不到小白虎……后面的戏,该怎么个唱法?” 严真真笑笑:“我没瞧见的时候,你不是已有准备了么?放心,我是亲眼所见,且那小虎对我还算亲热,曾过来舔食我的鞋面儿。” “哦?”孟子惆惊喜之后,又沉下脸,“它走到你近前来?仔细被它咬伤了,你也真正胆大!” “不会的,那白虎尚小,又玲珑可爱,我瞧着它也挑食得紧,怕是嫌我的肉又酸又老,才不会爱吃呢!” “尽胡说八道,往后可不许这么着。”孟子惆的脸色仍是严肃的。 “我估摸着白虎对我亲近,恐怕还需我去一趟城外。要知道,我可是见着两回了,见得真真儿的。” “不行!” “你不想得白虎了?”严真真窃笑着问。 “想是自然想的,不过白虎还没影儿呢,我可不想陪了夫人。”孟子惆笑谑,“不管多小,终究是虎。况且这白虎也不知道如何的凶猛,便是吃不下人,咬住你的脚脖子,也让你大大地吃一场苦头。” “才不会呢!”严真真本能地为两只小老虎辩解,“它们很亲我的,在我的脚边从来都乖乖儿的。” “也就只一次,哪里说得上从来了?”孟子惆取笑,见严真真胀红了脸,忙偃旗息鼓道,“好好好,它喜欢美女。” 严真真认真地说道:“下回见着了小白虎,可不许粗鲁,万万不可伤了它们。” “知道你喜欢它,我把它们抓来陪你玩儿好不好?”孟子惆见她有点焦急,急忙诱哄。 严真真刚想摇头,想到小白虎们往后可以有个“合法”的身份,又急忙止住,点头笑道:“好啊。” 她心里想着,是放一只出去,还是两只呢?若是两只白虎,会不会失去了神兽的神秘感? “不高兴?”孟子惆看到她蹙起的眉头。 严真真真忙不迭地点头:“高兴啊,当然高兴了!” “赶明儿,我陪你去城外碰碰运气。不过,你可不能让小白虎给凑得太近,要是真一口咬下去,不是好玩儿的。” “不怕,它很小的,只有这么一点儿。”严真真比划了一下,决定不去想单只还是一双的问题。反正两只老虎长得差不多,轮流让它们出来透气便是。就是被人发现同时有两只,到时候也能解释,一雌一雄嘛……虽然她还真不知道这两只小白虎的性别。 “再小也是虎,不是猫!”孟子惆瞪了她一眼,看着严真真委屈地扁了扁唇,又缓下口气,“今儿个留在这里用晚餐罢,免得跑来跑去的,外头也冷。” 严真真探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虽然白天还有些暖意,毕竟已近腊月,太阳一落山,还真是有点寒气。她知道朝廷动向已明,孟子惆手里也有不少事要做。要真说起来,她也不能做别的,只是帮着把文件分门别类。 “那也好。” 饭菜很简单,远不如在京城那时的奢侈。要说起来,天旻的用餐也是有规格的。临川王再不济也是异姓王,每天的份例菜有十个以上。搬到临川来后,尤其是他与严真真并作一处用餐,严真真便把菜给大幅地删减了。如今两个人加起来,也只是四菜一汤。 “难为你替我省银子。”孟子惆感慨。 “那有什么,比起侍郎府里,还有你没醒的时候,那菜才叫差呢!连我这么个随和性子,也吃不惯,总拿体己出来叫碧柳开了角门去叫一桌席面进来打牙祭。” 孟子惆赧然:“苦了你。” 他也知道,不单是他尚未苏醒,就是她搬去听风轩,份例菜也被三减四删得不成样子。 “没什么,幸好荣夫人还好歹留了点嫁妆给我。”严真真笑嘻嘻地说道,假装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歉疚。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显。但教他心里有数,便不成其为委屈。 “荣夫人那里,到时候任由你处置。”孟子惆听了她的自我调侃,反倒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 严真真喜道:“那你可得记着自个儿的话,就是严侍郎,也得由我处置。” “毕竟是你父亲。”孟子惆见她并不称其为父,不由苦笑地劝解。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我母亲也没有这样的丈夫。真可惜,母亲殁后的碑上,刻的竟是严氏夫人,简直是侮辱。”严真真冷笑,“他甚至比荣夫人更加可恶,别人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竟眼睁睁地看着发妻被下了慢性毒药而不作声!” 孟子惆意外地问:“你怎么知道严夫人是中毒而亡?” 严真真激动之下说漏了嘴,急切间找不到理由,只得含糊道:“那个……我是从母亲临终前留下的手稿推测出来的。” “是么?”孟子惆仍觉得怀疑。 “难道我会冤枉自己的父亲?若非忍无可忍,我又岂会不肯认父?”严真真甩出最强有力的“证据”。 孟子惆凝神思忖了一会儿,才摇头道:“既是如此,我不能把他交给你。” “为什么?”严真真追问。(未完待续) ------------ 第395章 最佳战争状态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毕竟是你的生父。(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人伦为大,哪怕他亲手毒杀你母亲,作为女儿的你,也不能做什么。”孟子惆的解释颇为语重心长。 严真真愣了愣,恨恨地跺脚:“难不成就这么便宜了他?不行,我非得替母亲讨个说法儿。” 孟子惆缓缓摇头:“不单是他,便是荣夫人,名义上还是你的继母,也动她不得。” “不!”严真真愤怒地低吼,“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杀人偿命,怎么可能让他们两个逍逍遥遥的?被害死的不是你的至亲,站着说话不腰疼!” “真真,我的父亲也并非寿终正寝。”孟子惆忍耐地说道。 “那不一样,至少你还有报仇的动力,而我呢?明知道他们是凶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么?哪怕被别人的口水给淹了,我也要替母亲报仇雪恨!”严真真倔强地偏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腮上滑落的泪。 “仇自然是要报的,但不能由你亲手去报,那样会落人口舌,大违人伦。” 严真真倔强而认真地说道:“我不怕被别人的唾沫淹死,因为我是会游泳的。” 孟子惆哑然失笑:“怕自然不怕,我总是护着你的。不过,能少些争端,又何乐而不为呢?我只说你不要亲手报这个仇,并没有说不能假手他人啊!这个以后再说,包管让你满意。” “你打算怎么做?”严真真疑惑地问。 “政治上的事,你不是不插手的么?”孟子惆似笑非笑。 “可是……”严真真哑口无语,半晌才悻悻道,“可莫为了他们打乱了你的步骤,小不忍则乱大谋。” 孟子惆笑得很舒展:“放心。我不会因小失大。为了那两个人,不值得坏了咱们的大事,是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咱们远远用不了十年。” 严真真点头:“本来也没有立时三刻地便去报仇,只是这么一说罢了。难不成如今兵荒马乱的,我一头扎进京城去么?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嘛!” “怎么动不动死啊活的?”孟子惆不悦道。“记着,以后这个字眼儿,可不许轻易地说。” “童言无忌。”严真真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晚餐来了,吃饭事大,先吃饭。” 孟子惆看着她跳出自己的怀抱,只是无奈地摇头。虽然眉心还微微锁着。可眼睛里却露出了点笑意。 “明儿入夜,我便打算南下。”孟子惆放下筷子的时候,忽然说道。 严真真见他一边吃饭一边攒眉,便知道他心里仍未放下战事,闻言也不意外,点头答应:“好。关于小白虎的事,我去搞定。” “不用,明儿白天,我陪你去趟城外。若事不可为,那也罢了。不过是些迂腐书生极尽言辞,到最后还是要靠拳头说话。” “这话说的是!”严真真双手微击,发出一声清脆的掌声,“枪杆子里才能出政权。诚是至理名言。” 孟子惆笑:“你说得比我好。” “哪里哪里。”严真真谦虚地讪笑。她只是剽窃了前人的说法,久经试验,怎会不令人发聋振聩? “若是明儿能遇上小白虎,那自然最好不过。若是遇不上,那也没说的。那张虎皮也不能浪费,到时候隐隐一现便是。其实。也不过是要个说头。”孟子惆说着,又警告了一句。“你可别自个儿往城外跑,如今战事既起,难保不会有人生出异心。若是无事,只管守在王府里。临川城北面暂时无忧,但也有可能丢了徵州。到时候,临川的守城任务很重。” 严真真愣了愣,才眨巴着眼睛问:“那临川的驻军……” “郭将军会留守临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哦,还好。”严真真松了口气,抚了抚胸,“我还以为你要我这个外行来帮你守城呢,除了身先士卒,鼓舞士气这一招,我还真没有别的辄。” “谁敢让你身先士卒?你也不要常往铺子里去,螺儿虽然不在临川,但小琪和悦儿两个,也能勉强应付。况且,受战事影响,临川的生意也会不可避免地清淡很多。金香玉矿,不妨暂时停上一停。” “我看着办。”严真真想了想,点头同意,“若真是兵临临川城下,不停也得停。现在倒还不妨,若是运气好,能把品质好的矿藏给开采完,趁着生意萧条的机会,让小琪和萧师傅他们埋头制批玉出来。” “这金香玉一旦制出,不是香味极易散么?” “不怕的,密封便可以了。”严真真笑着解释,“对了,还要做一些密封的容器,可以用琉璃来做。成本虽然高些,但我们可以干脆把琉璃盒子也做得精美些,看起来档次更高,售价又可上一个新的台阶,利润应该会不跌反升。” 孟子惆好笑道:“你算来算去,这些利润还只是你记在账上的利润,并不能变成银子,何必算得这么起劲儿?” “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便可以变成银子。螺儿送了信来,再有半月,余杭的港口便可完工。那时码头可以出海,外国的轮船也不必再往北方,直接在余杭停船补给。当然,我们可以把精美的丝绸和瓷器运至余杭,银子赚起来是很轻松的。到时候,金香玉的神奇一旦被人知道,便会用大价钱收购。他们喜欢用香料,因为身上有一种味道,非用香不可。若有金香玉,一则可作首饰,二则亦可当香料用,还不必总费尽心机去添购。要知道,金香玉的香气,可与一般人造的香料不同。我相信,他们的贵族会对这种首饰趋之若骛的。其中的利润之大,我就不信精明的商人看不出来。” “半个月么……”孟子惆沉吟。 严真真心里一沉:“有难度?” “要看接下去的事态发展了。从目前来看,应该还不成问题。”孟子惆盘算了一阵,“这半个月,朝廷应该还不至于动用南方的军队。唯有北方失利,才会征召南军。” “哦,我明白了。”严真真立刻心领神会,“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咱们战事失利,朝廷便不会召集南军?” “不成。”孟子惆笑着解释,“若是战事失利,朝廷更要用南军。南北夹击,方能锁定胜局。” 严真真懵懵懂懂地问:“那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不能输,得赢?” “赢也不能,朝廷一旦失利,势必要严令南军,给我们造成一定的困扰。” “那……输又不是,赢又不成,倒是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唯有胶着。”孟子惆好笑地看着她满头雾水的模样,也唯在这样的时候,她才像个孩子,仍然在二八少女的年纪。 “这个……难度好像有点大啊!”严真真皱眉,“增一分,减一分,都会惹得两地夹击。” 孟子惆却摇了摇头:“在战争前期,这应该是最理想的状态。朝廷毕竟兵力雄厚,又是远道来袭。三五十万大军,至少要征用二十万民夫。如今虽非农忙,但眼看将要过年,谁不盼着阖家团圆呢?” “哦,我明白了。”严真真恍然,“本来你就打了这个主意,只要守住双城,由得朝廷在那里吹吹打打,我自岿然不动。咱们是主,他们是客,若论消耗,自然以他们为多。况且,咱们的粮食准备充足,只要守住城池,不怕粮食有告磬的危机。只是若你南去的话,朝廷的军队……” “放心,我只是去拿回自个儿的封地。”孟子惆笑得狡黠。 严真真愕然:“可你不是想要一鼓作气拿下金陵么?那……不算是临川的封地罢?” “恐怕朝廷乐得看见我分兵呢!”孟子惆自信从容地分析,“朝廷的红翎急件,再快也要千里快马。况且,攻城的也希望趁着我不在临川之际立下大功。如今边境虽不靖平,但有那几位老将守着,根本没有别人拿军功的份儿。若是文官,还是论论资格排排辈份,可武官素来是要以军功论的。好容易有这么一场仗打,你说谁不想独吞了这份功劳?” “可他们吞得下么?” 孟子惆慢吞吞地笑:“至少,在他们看来,这场功劳是水到渠成,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因此,他们不会急于上奏朝廷。” “可……朝廷就当睁眼瞎子?” “皇帝自然还派有监军,只是监军要送急件,途中未必不会遇上些什么事儿。至于金陵,他们的求救信,只要走官道儿,便会落在这几个将军手上。到时候延误个几天的功夫,也不算什么。” 严真真松了口气:“既如此,再拖上半个月,待港口建成,我让螺儿想法子把余杭的富商都绑到咱们的集团公司来。当然,他们只是参与港口交易的优先选择权。” 孟子惆愣了:“我还以为你会让送一点股子给他们呢!” “怎么可能!”严真真义正辞严地叫道,“要知道,这些银子可都是咱们投下去的。一个子儿都不花,便想要享受现成儿的,天底下也没这么便宜的事!你可莫小看了这优先选择权,事实上就是让这几家富商瓜分外洋轮船的货物。因为远涉重洋而来,大陆极其罕见,这里头的利润,翻上一个跟头,实属厚道了。”(未完待续) ------------ 第396章 神兽出世 孟子惆并没有再继续过问余杭的港口,却果然同了严真真一早往城外去。 金香玉矿已开采了一大半,严真真暗自盘算了一下,哪怕剩下的就此搁浅,也只是一些香味不大浓的低品质矿,倒也不必心疼。 “都散了罢。”她温言道,“今儿个天气寒,矿里头也冷,出不了什么活儿来,早些家去喝碗热汤。若是明儿还这样冷,让小琪给你们开工钱。” 采矿的工人们都一脸惶然:“主人家是要换人了么?我们都肯出力气的,并不曾偷懒。” 严真真笑道:“我知道,只是天寒地冻,就是你们在这里做活,也没有什么成效。倒不如回去陪陪老婆孩子热坑头,思量着过个好年才是正经儿。至于工钱,还按全工给你们算上,开了春,地气儿暖了,那时候出得了活,加倍地给我做回来便是。” 于是众人喜上眉梢,一迭连声地道着谢去了。严真真唇角含笑:“其实他们也是想着家的,不过是想让家人过得更好,才宁愿天天起早摸黑地在这里干下去。” “是啊!”孟子惆笑道,“你倒好,找了这么一个借口便轻轻松松地把人给支开了。” 严真真却抬头,脸上的神色很认真:“我是真的想放他们一个大假的。自从发现这个大矿过后,这些工人们便一直在这里起早摸黑。但凡结了工钱,都是一个大子儿也不舍得花,全都捎回了家里。连着干了这么几个月,是该好生歇一歇。况且,眼看着战事频起。那些留在家里的人,也免不了担心。” “你考虑得是,这矿便这么荒废了么?”孟子惆打量了眼前的矿脉,因为工人们都忙着收拾了东西离开,已经冷寂了下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金香玉可挖,明年若是安定下来,再把他们召回来上工。就是矿上一时没有这么多活儿做,我也能让他们做些别的。我冷眼瞧来。这些人倒都个个儿有把子力气,而且不试图偷懒。” 孟子惆不以为然:“你给的工钱比旁人多,自然会卖力。好了,莫管这玉矿,既如你所说,我也不必重兵把守,只留几个人报个讯儿便是。” “就是全拿走。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严真真耸了耸肩,“上好的矿脉,已先运回璀璨珠宝。趁着战乱将起,我干脆再多买几间屋,也好存放这些玉石。” “你倒是打的好主意!”孟子惆苦笑着摇头,“别忘了咱们今儿个来。可不是为了陪你看矿的。前次,你是在哪里见到的小白虎?” 严真真故意皱了皱眉:“一时之间倒也记不真切,仿佛是在那边……不对,应该是往这边。” “你呀,说你聪明吧,还真比谁都聪明。可说你笨呢,又比谁都笨,统共就这么点儿路。还能认错么?” “当时又没特特儿地记路,怎么能记到一毫不差?要不,你往那边去,我往这边儿找,总行了罢?”严真真努力想要找个理由支开他。好借机把哈哈或者嘻嘻给放出来。 “不用,我们先找完了这边儿。再找那边。” 严真真犯难:“我觉得……似乎小白虎要我一个人在的时候才会出现,那次就是因为只我一个人。没别人在,所以才会出来的。” 孟子惆四处打量了一下,废弃了的矿坑并没有旁人,而他一旦守住入口,应该也不会有人能任意进出,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那我先过去碰碰运气。”严真真努力按捺了自己的兴奋,转身缓缓行去。直到转过两个拐角,才闪身进去,把哈哈给捞了出来。 “真真,应该是让我先出去的嘛!”嘻嘻不满地叫嚷。 “会有机会让你出去的啦!”严真真回首一笑,“乖,晚上便让你出来透透气儿。一整个晚上,怎么样?” 嘻嘻满意了,却还是嘟哝着:“当我还是小孩儿呢,这样哄人……” 严真真哭笑不得,难道它还当自个儿已经是成年虎了么?据说,神兽们的生长速度慢到恐怖的,这两只小虎语言和其他能力学得都不慢,偏是不长个儿,不就是个最好的说明么? “晚上放你出来,现在莫急,我带哈哈先出去给孟子惆过过眼。往后,你们两个可以光明正大地轮流出来,开不开心?” 嘻嘻有点失望:“要两个一起出去才好玩儿。” “以后会有机会的。”严真真不负责任地扔下一句话,便带着哈哈出了空间。 “真真?”孟子惆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在这里呢!”严真真扬声答道。 孟子惆的身影从拐角处转出来,正要责备两句,却因为看到她怀里的小白虎而暂时失了声。尽管抱着万一的希望,但他也没有想到真会如此顺利,出来半天便能遇到神奇的白虎。 “看!”严真真得意地抱起小白虎,露出了笑容,“我就说么,只有我一个人在的时候,它才会出来见我。” “你小心着些,莫要……”孟子惆说了一半,便失了声。一人一虎,站在坑洞里,竟仿佛把整个坑洞都给照得亮堂了。 小白虎故意往严真真的脖子里蹭,孟子惆刚叫出一声“小心”,却见小白虎已经蹿到地上,一溜烟儿地便沿着坑洞出去。 “它……走了?”孟子惆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只是怔怔地看着严真真,“你没有受伤罢?咬你了没有?” 严真真忍笑:“当然不会,它和我可是很亲昵的呢!放心,它还会回来的,我让经跟我回府去,它都答应了。” “它能听懂你说的话?”孟子惆觉得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神兽白虎现身的消息。尽管他一生之中风浪经得多,可一旦和严真真挂上钩,总似乎脑筋还是转不过弯来似的。 “当然,要不然怎么是神兽呢?”严真真白了他一眼,为自己理直气壮的辩白羞赧不已。若非有戒指空间在,她在开始的时候,也没听懂那两个小家伙的话。 孟子惆脸色古怪地朝她看了又看,忽地拧眉:“看来,你果然是我的福星。有了你,便事事顺利。连神兽白虎都能想得到,便得到一只。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点?现在我相信了,有你坐镇的临川城,必将安然无恙。明日出征,我也放心。” 严真真愕然,有这样解释的么?她怎么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一城重任在肩,她可不可以逃开? “我只是偶尔……那个……你也是知道的,有点动物缘罢了。”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临川城可万万不能交给我,那会砸锅的,以后哭死都没有人同情你,谁让你识人不明啊!” 孟子惆哭笑不得:“也没让你一个人扛,你是我的王妃,既然我不在临川,你自然便是临川的灵魂人物。好了,也没人让你亲至前线,就是你想去,我也舍不得。” “别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运气上,不是每次都灵光的。”严真真苦笑。 除了有一个神奇的出身,外加一个空间戒指的福利,她可不觉得自己的运气会好到逆天。再说,运气这玩意儿,是顶不靠谱的东西。 “小白虎还没有回来?”孟子惆没有接话,却疑惑地扬起了眉。 “估计它是出去撒欢儿了罢。”严真真满不在乎。反正它空间里还有一只呢,随时可以放出来秀一把。 “这一早儿便躲在这矿坑里?”孟子惆有些疑惑地问。 严真真装傻充愣:“不知道,反正我走到这里的时候,小白虎便蹿了过来。” “哦,估计这只小白虎是雄的,要不然怎么尽巴着美女呢?”孟子惆说话的时候,竟有些淡淡的酸意,也不知道是玩笑还是真心话。 “异性相吸,很正常。”严真真伸出手,主动挽住他的胳膊,“咱们回去罢,总算不虚此行,你一会儿还得率军出去呢!” 孟子惆含笑揽住了她的肩:“好,临川交给你了。” 严真真哆嗦了一下,愁眉苦脸:“我怎么觉得肩上被压了一座大山呢!” 但她的这个表情,却取悦了孟子惆。他揽着她的肩,走得挺拔轻快。坑洞里高低不平,有点难走,严真真总是时不时地趔趄一下,而身后的一双大掌,总会在最适当的时候稳稳地扶住她。 “你刚才自个儿怎么走过来的?”孟子惆怀疑地问,然后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忽地捋起袖子,脸色沉了下来,“摔了跤也不吱个声儿?” 严真真的手腕上,还有一道淡淡的擦痕。其实,这道痕是在出了空间以后在侧面擦上的,并非是摔跤所致。不过,严真真也难以提出更有力的证据,因为她一路上确实摔了两个跤,只不过因为在空间里跟嘻嘻讨价还价了一段时间,手掌处的擦伤已经几乎看不出来。 “又没摔疼……”她强笑,“我看看,只是一点点擦伤而已,根本感觉不到痛。” “回头让太医给你包扎一下。”孟子惆脚不沾起,干脆把她打横抱起。 “哎,这样走出去,可不让人笑话?”严真真急忙挣扎。 “到洞口再放你下来,都是我的亲信,没人敢笑话。”孟子惆却根本不为所动,继续往前疾奔。 严真真抬腕,伤痕真的很小很小啊!(未完待续) ------------ 第397章 神兽变身 “这只小白虎还真的很粘着你啊!”孟子惆看着小白虎在严真真怀里舒舒服服地打着鼾,忍不住有点吃味,“你把它放下来,让悦儿带着罢。” “以前也没见它这么粘我啊……”严真真抱得手臂发酸发麻,可是某白虎却像是犯了懒病,竟把她的双臂当成了自己的窝。 孟子惆的脚步一顿:“以前?” 严真真自悔失言,忙强笑着解释:“就是以前遇见它的时候嘛,一会儿便蹿得没有了人影……不,是虎影儿。” “一回生,两回熟,大概它跟你熟了。真是奇怪,别人怎么哄它都不行,再好的东西它连看也不看一眼,只认你一个。”孟子惆苦笑着摇头。 严真真好笑,要知道,某虎可是吃惯了紫参的,凡间再珍贵的东西,在它的眼里也不过等闲食品,哪里会入得了它的眼? “赶紧走罢,军队都在等你呢!”严真真嗔道,目光看向门外。 “唔,时辰不早,我该走了。关于神兽的事,便交给你处理,我相信没有人能比你处理得更好。不过,你可别玩得太大,反倒弄巧成拙啊!” 严真真气结:“我就这么不靠谱啊!” 她瞪着眼睛的样子,看在他的眼里,却像个孩子似的可爱。忍不住,便拿手指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按:“靠谱儿,你办事,我放心。” “你真能放得下心?我自己都不敢打包票儿。”严真真咕哝了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推了他一把,“还不快走?真误了时辰,可不是个好兆头。” 孟子惆失笑:“出门打仗的人是我。不是你吧?” “我是皇帝不急急太监,行了罢?”严真真白了他一眼,嗔道,“再不走,你的将军们可要冲进来抢人啦!” “谁敢在我的王妃面前抢人?”孟子惆大笑,“好了,我该走了,记得不要随意出王府。” “知道啦!”严真真噘了噘嘴。“比老头子还罗嗦,你是不是提前进了老年时代啊!” “就知道贫嘴!”孟子惆无奈地苦笑,“别人送夫上战场,都是哭哭啼啼舍不得,你怎么像是恨不能敲锣打鼓送我走?” “难道你想抹眼淌泪地走?”严真真愕然。 “不解风情!”孟子惆无可奈何地把她揽过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吻便落在了她的脸上。但紧接着。却忽然下颔处露出了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少调皮了,哈哈。”严真真嗔恼地拍了拍它的脑袋。 小白虎笑嘻嘻地摇着脑袋,摆着尾巴,一副讨好的模样:“不许他占你的便宜。” 孟子惆听不懂虎话,看严真真笑得花枝乱颤,很无辜地问:“它说什么了?” “它说啊……”严真真笑意盈盈。“你再不走的话,它要非礼你啦!” “是公的还是母的啊?”孟子惆没好气地想要拍它的脑袋,却被它竖着虎毛的模样小惊了一下,“还凶得很?真真,你可别掉以轻心。” 严真真拨开了他的手:“别胡闹了,它以为你在欺负我呢,所以要保护我啊!看看,神兽是有灵性的。” “那不如下次换你来欺负我罢。”孟子惆调侃了一句。终于还是正了正面色,“我真该走了,有什么事告诉冰荒,他会及时送信给我的。” “冰荒不跟你走么?”严真真急忙追问。近年来,每逢大事。孟子惆总把冰荒留给自己,哪怕有时候只当个简单的护卫。她知道。随着地年来的历练,冰荒承担了更多的任务。几乎已成为孟子惆幕僚团的重要成员。更重要的是,他的左手剑,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无论反应还是杀伤力,在众多侍卫中都是名列前矛的。 “让他留下罢。”孟子惆看了一眼冰荒,显然关于这个决定他们已经早就沟通过,冰荒的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情。 “可是,他跟在你身边,才能一展胸中所长啊!你手把手地教了他这么久,留在家里不是觉得大材小用吗?”严真真倒替冰荒叫屈。 跟着自己,便失去了赢得军功的机会。这对于一个意气奋发的人来说,将是个多么残忍的决定!严真真从冰荒毫无波动的容色上,看到了燃烧的火焰,更觉得有必要替他争一争。 “守得你平安无事,便是他最大的功夫。”孟子惆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严真真急忙拔腿追出,却见他已在府门口翻身上马。她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平常的动作,在孟子惆做来,却显得潇洒帅气。 西山日暮,霞光退近。严真真却觉得,仿佛又看到了阳光普照。原来,上马这样的动作,竟然可以比她现代看到的芭蕾舞还要优雅。 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却像是痴迷了一样,攀着门廊的柱子发呆。 “王妃,该回了。”悦儿轻声道,“王爷出征,战无不胜,王妃不必担心。” “恩,我知道。”严真真莞尔露出笑意,“我相信他,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他的。只不过这个过程啊……有点让人揪着心。” 悦儿想要接过小白虎,哈哈却呲着牙咧着嘴朝她低吼一声,把小姑娘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严真真看得好笑,又嗔怪地拍了一下哈哈的脑袋:“调皮,不许吓人!” “好罢,那我还是回空间去吓吓小白、太白好了,外面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小白虎“说”着,张开嘴打了一个呵欠,忽地跃至地面,一躬腰,便飞箭似地蹿走了。 悦儿惊魂未定,战战兢兢:“王妃,这么小的老虎也凶得很,王妃可不能整天地抱着它了。万一虎要噬人,那可怎么办才好?” “怕甚么!”严真真满不在乎,“哈哈跟我很亲的,我的话它都会听,乖巧着呢!才刚我不是说了它两句,便不再捉弄你了么?” “那叫捉弄啊……”悦儿灰头土脸,“王妃,再抱着小老虎,也不能把它调教得听话呀!时间既是这样的紧,王妃也该训练一下它的举动。” 小白虎还需要“训练”么?严真真好笑地想,她根本不担心嘻嘻和哈哈会把戏给演砸了,倒是担心它们演得过头。 “真真,我和嘻嘻都太小了,装神兽也装不像啊……”哈哈在严真真蹙着眉头想法子的时候,百无聊赖地用爪子扒拉着她的砚台,似乎对这么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抱以了极大的好奇。 “是啊,我在想能不能把你们变大一点儿,真是的,什么时候你们才能长大啊!”严真真苦恼的抚着眉心。 “让我父亲来罢。”哈哈玩得不亦乐乎。 “你知道你……你的父亲在哪里吗?”严真真吃惊地问。 “那当然。”哈哈很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他是我们的父亲,怎么会不知道在哪里?” 严真真眨了眨眼睛:“那……那你父亲也知道你们在哪里吗?” “当然,要不然他会放得下心啊?就是他说空间里很适合我们修炼,我和嘻嘻才能留下来嘛!” “呃……”严真真的小心肝儿颤了一颤,想到小木屋里的那块虎皮,似乎两只小白虎都没有流露出伤感的神色。她不知道神兽白虎会不会告诉儿子,自己虽然不是杀它们母亲的凶手,至少也算得上是帮凶罢…… “还是用不着找你们父亲了罢,这么一点儿小事。”严真真急忙拒绝了这个诱人的念头。与失去两只小白虎比较,她宁可放弃这样一个天赐良机。 “小事你还把眉头皱得这么紧?”哈哈很不客气地戳穿了她的假话。 严真真醮了墨正要写,忽然瞪大了眼睛,惨叫一声:“哈哈,你在玩什么啊!” “不过一个破砚台罢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哈哈看着被自己翻了个儿的砚台,不以为然地扶正。 “你的脚……天哪,你的脚变成黑色啦!”严真真却仍然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乍乍呼呼地指着哈哈的四肢。 这还叫白虎么?自膝盖以下,已经被墨汁染黑。 “漂亮吧?”哈哈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干脆再研点儿墨,让我全身都染黑嘛!” 严真真抚着额呻-吟:“你是白虎啊,神兽的后代,怎么能变成黑虎?天哪,若是你父亲知道,一定会杀了我的” “不会,你待我和嘻嘻恩重如山,父亲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哈哈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染了墨的爪子搭在严真真的肩上,立刻印上了两个墨团子。 “哈哈!”严真真怒瞪了它一眼。 “一件衣服罢了,洗洗……扔掉就算了。”哈哈一点都不觉得心虚,反倒理直气壮,“反正你现在的身家,就是一天换个十七八身衣服也换得起。我就不明白,你做什么要替临川王省银子,他又不在乎这么一点两点的。堂堂一个王妃,过得还不如县官夫人。” 严真真哭笑不得,把它从自己的肩上扒拉下来:“你现在还是白虎么?我不能拿一只半黑半白的老虎去冒充神兽,又不是熊猫!”(未完待续) ------------ 第398章 “乖巧”的假象 小白虎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与熊猫有什么差别,不过它对于无法冒充神兽并不以为意,还是一样快活地在桌案上打滚。 “你还是回空间去罢。”严真真无力地叹气。 “让嘻嘻出来?”哈哈不乐意了,“你答应它晚上出来的,现在还没到晚上呢!” 严真真叹了口气:“我实在是受不了啦,你们两个还是给我安安份份地呆在空间里得了。再这样下去,我这里都快成战场了!” “我独个儿在外面,好无趣的。”哈哈立刻苦着一张道,趴在台面上对严真真摆出仰望的姿势。 “算了,我也进去,等我想出个主意,再带嘻嘻出来。”严真真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你说明明是只虎,怎么每每喜欢摆出人类的表情呢? 哈哈纠结了一会儿,看着被自己弄到狼藉不堪的书房,不好意思地吐吐虎舌,乖乖地跟着严真真进了空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严真真总觉得在空间里的时候,思路特别宽广。哈哈有了伴儿,又和嘻嘻不知道疯到了哪里去。小木屋里静悄悄的,严真真边写边划,边划边想,终于奋笔疾书,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大功告成!”严真真看着自己的计划书哑然失笑。其实,这些计划是不能落于纸上,授人把柄的。只是自己在前世养成了凡事都要做计划的习惯,离开了计划,她还真会无所适从。 “还有些美中不足,小白虎们还是太小了点儿。传说中的神兽,应该是不会小成这样的罢?”严真真叹了口气。“至少老虎是真的,不是弄虚作假,这算是一个亮点罢。就是场面太单调了些,幸好嘻嘻和哈哈可以轮流出空间耍,王府上上下下有多少张嘴啊,这么一传,还怕临川人不知道么?” 她把计划又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虽然差强人意。但自觉无法做得更好,才兴冲冲地闪出了空间,叫了小丫头进来收拾书房,无视于小丫头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珠,便带了悦儿出去找冰荒。 “冰荒哥哥正在午憩,奴婢进去叫他。”小丫头尚未及笄,带着一脸的稚气。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啊?”严真真掏出怀表看了看,下午三点了啊! “是,冰荒哥哥一宿未眠,到中午才回来,这才睡了两个时辰呢!”小丫头鼓起勇气解释。 “他这么辛苦啊……”严真真有点讪讪,“那算了。让他睡醒了到听风轩来找我。” 悦儿叹道:“王妃欲找冰荒,那也不用亲自来。奴婢过来叫一声儿,让他去咱们听风轩回话也就是了。” “一时激动,忘了规矩。”严真真干笑,“对了,可有前线的军报送来?” “王爷这才走了一天,兴许现在才到地头儿呢!”悦儿好笑地垂下头,可是唇畔的笑意。却从从容容地涌了出来。 严真真哑然失笑,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是啊,算算行程,恐怕这会儿才抵达城下,又哪里来的战报!况且。就是快马加鞭,也及不上小黄鸢派出去的信鸽啊!应该说。自己才是能够得到第一手资料的人,反倒慌不择路去问别人! 可见关心则乱。有时候是容易乱了方寸。她侧过头:“悦儿,去交代一下那个小丫头,让冰荒一醒来,便去听风轩。” “王妃,小的该死!”话音刚落,便见冰荒小跑着奔过来,未及近前,便单膝跪地请罪。 “行了,你起罢。”严真真也不和他客气,“你既醒了,便一路跟我回去罢,也省得再叫人传话。知道你辛苦,原是让你多睡会子的,那小丫头好不解事,还是把你给叫醒了!” 冰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辰儿原是没有什么心肝儿的,也不像咱们府上的丫环们经过嬷嬷的调教,好多规矩都不懂。(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严真真已久不管事,闻言倒是一奇:“难道这叫辰儿的丫头,竟不是咱们府里的么?” “是,小的在巩凡时救下来的女孩子,因家里亲人都得病去世,她没个去处,便留在身边儿。”冰荒点了点头,目光却微微一个闪烁。严真真隐约觉得这话不尽不实,可又想不出什么原因,只得懵懵懂懂地点头,不再追究辰儿的身份。虽说冰荒名义上是孟子惆的书童,但他经手处理的事,却连被孟子惆倚为左右手的六部官员,都没有资格先瞧上一眼的。用个丫头,也实在没有什么。 “关于神兽的事儿,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你且来听听。”严真真急于把自己的计划交于冰荒实施,“白虎是小了点儿,但我们可以用一些道具。” 冰荒愕然:“道具?难道用什么道具,能把小虎变成大虎不成?” 严真真边走边问:“冰荒,你隔水看过物么?有没有发现在水缸里的东西,看起来会比在水缸外大一些呢?” “是有这样的感觉……”冰荒并没有觉得严真真的问题无厘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难道王妃是想利用水幕,让小虎看起来大一些么?可是,大起来也有限啊!” “我知道,但总比现在的小老虎要强罢?”严真真苦笑,“我当然希望能有一块放大镜,小老虎在镜像下,看起来便会变得很庞大。但事实上,放大镜在目前仅仅被用于看书的单片镜上,远远达不到需要。” “若是我们集中数百块单片的放大镜呢?”冰荒眼睛一亮,忘形地握住了茶杯。严真真很心疼,这套景德镇的瓷杯,还是她死皮赖脸向孟子惆要来的呢! “那也不够,现在的技术水平,根本不具备制造大面积放大镜的水准,你就别动这个脑筋了!”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算你动用了全国之力搞研发,那也来不及在这一次神兽事件中应用。” 冰荒失望地点头:“是啊,不过王妃计将安出?” 严真真连比带划地解释了一遍,冰荒才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王妃端的是好主意,只是小白虎也只放大了一半左右,仍然是小虎啊!” “那有什么办法?我能把它放大到一半儿,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除非……” “除非什么?” 严真真想起嘻嘻哈哈的父亲,那倒是货真价实的神兽来着,可她和那家伙没有交情啊,而且还有一段小梁子。请它帮忙?这个有点不靠谱儿,嘻嘻和哈哈也试着联系,结果根本没有音讯。 对于这个结果,她虽然失望,但还是表示了理解。因为白虎的虎妻丧身人间,它对人间有好感才怪呢!换了自己,也不愿意在人间淌这趟浑水,吃了力也不见得讨好嘛! “王妃,小的这就去办!只是到时候,小白虎还需要王妃带过去,别人恐怕接不上手。要是它半途中闹起脾气,那便前功尽弃了。”冰荒担忧地提醒了一句。 “它不知道有多乖巧呢,你就放一万个心罢,误不了你的事儿。”严真真义正辞言的回答,让一旁站着侍立的悦儿,脸皮子猛地抽了两下。 把书房弄得乌烟瘴气,这还叫“乖巧”?她可不觉得那只顽皮到极点的小白虎,跟这个形容词能沾得上一点儿边。 冰荒放心地舒了口气:“有王妃打包票,那小的便放心了。水幕虽然操作起来有些儿难度,但只要小虎肯配合,还是能完成的。” “那就好。”严真真也松了口气。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能给人长大了近一倍的错觉,她觉得已经相当不易。 悦儿一脸的兴奋:“王妃怎么能想到这样的办法?果然是雾里看花花更美,神兽之所以是神兽,可不能随随便便地给人参观,便得犹抱琵琶半遮面!” 严真真一脸的狐疑:“悦儿,按说螺儿去余杭也有小半年时间了,你又上哪儿学来的这一套说辞儿?咱们听风轩里,除了螺儿,没别人有这等学问的。” “奴婢每天去育才学院旁听一个时辰的。”悦儿羞红了脸,惶然跪倒,“王妃请恕罪,奴婢往后……往后不去了。” “你既喜欢,往后便去半天!”严真真一把拉住她,“有这份心就是好的,可别学碧柳,总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我母亲严夫人当年誉满天旻,靠的可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德,而是天纵的奇才!” 悦儿满脸崇拜:“王妃也是天旻第一才女呢!” 在自己人面前,严真真的脸皮可没有那么厚了:“哪里,我只是沽名钓誉罢了。你难道不闻咱们府里头,对才女二字可是不屑得很呢!” 碧柳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燕窝粥进来,脆生生地嚷道:“呸,西屋那人总以为自个儿多了不起,在京城的时候还弄了个什么赛诗大会,存心要给咱们王妃难堪呢!谁知道最后难堪的人,可不是王妃,而是她!那点子歪诗,拿来给咱们王妃提鞋儿都不配。搬到临川来以后,她可不敢再摆什么赛诗会了。王爷都出了门,她还在自个儿的院落里装病呢!” 严真真干笑,齐红鸾这病,可得的是真真儿的,那是拜小黄鸢所赐。不过,如今这把戏,小黄鸢都玩腻了,只是隔三岔五地指派一只小鸟去继续这个“重任”。(未完待续) ------------ 第399章 见好不能收 当严真真带着嘻嘻掩在水瀑之后的时候,小黄鸢用酸溜溜的语气,向严真真通报关于孟子惆的最新消息。 “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连下二城。” “什么?”严真真惊喜地跳了起来,差点把怀里的嘻嘻给甩了出去,幸好某虎见机得快,急忙用双掌绕住了她的脖子,才免于神兽丢人现眼。 “真真,再激动也别忘记我还在你怀里呢!要把我甩进水里去,这出戏可就演不成了,你总不能把哈哈那只四爪发黑的家伙弄出来表演白虎罢?”嘻嘻不满地咕哝。 “啊,对不起,嘻嘻。”严真真急忙安抚今日的重要道具,“我只是刚刚听到小黄鸟的消息,所以有点震惊罢了。” “不过是打了一场胜仗,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嘻嘻很不以为然。 严真真忙伸手继续安抚,脸却转向了小黄鸢:“你说南部二城已经全都攻陷了?” “现在只攻下一城,不过也快了,如今城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角。”小黄鸢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原本还想再卖个关子的,但她俏脸上的满脸期待,还是让它心软了。 也许,它是史上最最心软的鸟王罢?小黄鸢自嘲地想着,扑扑翅膀便飞了起来,根本不想再继续提供更详细的消息。 不过,对于严真真来说,这已经足够。她对着小跑过来的冰荒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冰荒,赶紧让小白虎出场罢。” “再等一会儿。” “不,就是现在!”严真真却坚持己见。 “为什么?水幕还没有完全布置好,万一……” 严真真板下了脸:“有万一也是时也命也,非人力可为。王爷临行之前。曾说过把临川全权交于我手。怎么,我头一道命令,你便不听么?” 冰荒一呆,虽说孟子惆确实有这样的叮咛,可严真真并非喜擅权独占的人,大部分的时候,她仍是呆在自己的听风轩,不是独个儿在书房里看书习字。便是在卧室里倒头大睡。冰荒还是头一回看到严真真露出这样强势的一面,不免犹豫了一会儿。再抬头,却见严真真故作威严,却掩不住眉梢的三分喜色。 “好,那就请王妃让神兽现身罢!”冰荒立刻下了决断。看来,王妃手里,有自己还没有拿到的情报。 对这一点。他早有猜疑。当初巩凡获胜,正是由于严真真亲自送来的情报。冰荒跟在孟子惆的身边,对于这一点自然心知肚明。 因此,他跨出去的脚步,变得十分轻松。也许,王爷打了一个大胜仗。他想。 严真真也是满面春风,轻轻地抚着怀里的嘻嘻:“今天可得给我好好儿地表现哦,耍耍宝没关系,就是有一条切记切记,不能耍宝过了头,知道不?” “知道啦!”嘻嘻皱了皱鼻子,一副很臭屁的模样,简直比起哈哈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嘻嘻的轻松。严真真还是捏了一把汗的。碧柳在一旁扶着她,也能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 “王妃为何不待万事皆备再放小白虎出去?” “因为要赶个好时机。”严真真微眯了眼,看着阳光下落于水幕之后的小白虎。因为水幕的水很清澈,所以能够完整地看到小白虎的身影。 严真真隐在人群之后,耳朵不断接收着信息: “呀。果然是白虎,那可是神兽啊!”不枉嘻嘻在水幕后搔首弄姿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第一位观众。 “神兽现身?” “怎么可能啊?白虎,那可是传说中才有的!” “哎哟。真是白的呢!” “在水幕后面,咱们绕过去看看。” “不行不行,万一把神兽给吓跑了怎么办?” “神兽现踪临川,难道说咱们临川真有王者之气?” ………… 这些议论,让严真真听得很满足。可惜,震惊过后,很快有理智型的人才们紧接着便提出了质疑: “不对,这虎也太小了,不会是只白色的猫罢?” 严真真听得差点想抡起拳头理论一番:猫和虎虽然同属猫科动物,可外形差得很远的好吧? “按理说,神兽现形,个头儿应该很大啊……” “咱们绕过去瞧瞧,便能一侦真假了!” ………… 七嘴八舌中,提出异议者还真招募到了好几个同行者。严真真虽然对于白虎掀起的热潮还稍有不满,但并不算太担心。 嘻嘻的个头儿虽然还不算大,但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白虎,可不是哈哈那只四肢沾了墨汁的伪白虎! 想到哈哈在空间里对着黑色四肢发愁的模样,严真真便忍不住勾了勾唇。事实证明,调皮捣蛋,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这样一来,倒不至于把两只小白虎给搞混了。 至于嘻嘻的幸灾乐祸,严真真很明智地选择了忽略。因为她自己,也在心里暗自地乐呵呢!在她看来,这样的小白虎,也蛮可爱的。尽管哈哈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因此导致了这样的盛况,严真真甚至没有费什么口舌,便让它乖乖地留在了空间里。 水幕后的嘻嘻正玩得不亦乐乎,倏忽来去,虽然个子小些,但动如疾风的架式,倒也没有人怀疑这只小白虎是西贝货。 “真是白虎,就是个子小了些。”亲眼见证过的人们发出感慨。 “我看过古书上说,大凡神兽都有些神通,变化幻小,正是它们的能力。” “哦……难怪这只白虎这么小,原来是变小的!” ………… 严真真听得目瞪口呆,她原本教了一套说辞,让冰荒在人群里散发言论,以增强白虎的真实性。可是没想到,她埋下的暗棋还没有发动,人家自个儿给找出了理由,而且还找得比自己想的更有说服力! 冰荒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耳朵自然也接收到了众人的说辞,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了地,眉开眼笑道:“王妃,这回不用咱们去散播,免得被人捉了痛脚。” “是啊……”严真真恍惚地露出了一丝笑纹,“这样倒是顺理成章,且比我找出来的借口还要好。” 她没想到的,只是古代人对于神兽的崇拜,一旦能验明正身,便能给出十全十美的解释。 “神兽啊!”忽然一声大喝,有人领头跪倒在地,三跪九叩首,无比地虔诚。 紧接着,哗啦啦地便跪倒了一片。严真真和冰荒一时不及反应,再加上熟知内情的碧柳,三人便突兀地站在了人群之中,鹤立鸡群。 “王妃,跪下罢。”冰荒反应最快,急忙倒头便拜。 啊?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严真真哭笑不得地看着正在水幕后玩得不亦乐乎的嘻嘻,很无奈地矮下了身子。哼,这小白虎,居然让自己下跪,回了空间再好好教训它一顿! 她在心里腹诽着,正要装模作样地磕两个头,却忽地又听到一个哄亮的声音:“这只白虎是假的,不过是把毛染成了白色而已!” 严真真大怒,回头看去,却见一个白面书生正握拳向天。 “不会啊,我们刚刚去看过了,白虎还蹿到水里去了,还是白色的。”立刻有人捍卫了小白虎的神圣地位。 古代的颜料,还没有过硬的防水功能。哪怕是染的布料,也不可避免地会有褪色的现象。 感谢古代的印染技术,要不然更难解释!严真真头一回觉得,技术的落后,有时候也是有益的,省了她一番口舌解释。 “哪有这么小的白虎?” “神兽们自然有神通的。” “神通?那也不会一直保持这种形象罢?” “这个……” 眼见支持者理屈词穷,严真真不由得大急。可是一时之间,却又犯难。难道由她赤膊上阵么? 她这一犹豫间,便听得两边的唇枪舌战,发展得越发激烈。而形势之严峻在于,支持小白虎的一方,多是不识字的农民伯伯,而反驳者却为意气书生。这一场口舌之战,孰赢孰输,自然很快便有定论。 严真真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再吵下去,神兽可要远遁了。神兽只是偶落凡间玩耍,自然不愿意现出真形。可既是降临在咱们临川,便是临川的大福祉,怎可轻启疑惑之端呢?若是惹恼了神兽,原本的好事也变成了坏事儿!” 这一席话,倒把双方都说得有些惴惴不安。深信嘻嘻是神兽的,自然又忙不迭地跪地祝祷央求,而反对一派也不敢把话说死。虽然争论得仍然有理有据,气势上却明显地不足了。 可此时的严真真,也已经黔驴技穷。好在再没有人怀疑嘻嘻是被染成了白色,因为说话的这一段时间,嘻嘻竟玩出了兴头,跑进水幕里连着打了好几个滚。身上……当然依旧是白色的,这才是最有说服力的一条。 严真真能达到这样的目的,已经难能可贵,正要见好就收地让嘻嘻逃出去,却见风云变幻,遮天蔽日地竟飘来一朵乌沉的云…… “看,那云分明是青龙的形状!” “呀,不对,又变幻成了朱雀的样子。” “错了错了,这会儿分明是玄武。” ………… 虽然云也能变幻,可这速度也变得太快了罢?严真真怔怔地仰望,正要让嘻嘻借机抽身,却见它忽地往上一蹿,几乎蹿出十来米高。(未完待续) ------------ 第400章 好运气还没有走完 “哇,果然是神兽,一般的老虎能蹿这么高吗?”热衷的人们,已经惊叹了起来。 “是啊是啊!” “指不定是有人弄了什么手脚。”还有人脑袋清醒,不过这话一出口,便遭到了周围人的炮轰。 “你也弄个手脚,让老虎跳这么高看看呢!” “就是,亵渎神明!” “阿弥陀佛,神兽莫怪!” ………… 严真真大急,她也从来没见过小白虎们会有这么好的弹跳力。虽然说它们平时跳个围墙什么不在话下,可毕竟是十来米,就是武林高手,恐怕也做不到。 “快去叫嘻嘻回来!”她压低了声音,对着栖在自己肩上的小黄鸢道。 “我叫得动么?”小黄鸢无动于衷,盯着水瀑一动不动。 “你没叫呢,怎么就知道叫不动了?”严真真恼道,“你不去,我去!” 小黄鸢却在她的面颊上轻啄两下:“不,我想即使你去,也叫不回它了。” “为什么?嘻嘻一向很听话的。”严真真不服气地瞪了它一眼,伸出手便把它抓下来,幸好此刻周围人都在看着小白虎,没有人注意到她在跟一只鸟“对话”。 “我想,你的好运气似乎没有走完。当然,也有可能人家老爹是来找你算账的,居然利用人家儿子!”小黄鸢慢条斯理地说道。 “什么?”严真真愕然。 “啊,是真的神兽!”忽然,惊呼声此起彼伏。 严真真瞪目看去,立刻张大了嘴巴。直到看到白虎的虚影,她才知道小黄鸢那番酸溜溜的话。是什么意思。 云朵变幻成了白虎的形状,而乌色也似乎越来越淡,最终变成了雪白色。而在惊叹声中,白虎终于化成了实体。 白虎为四神兽中的杀伐之神,这一现身,便令人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严真真只觉得站立不稳,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这时候,她才发现。不管是刚才信神兽的,还是不信神兽的,竟无一例外,都跪拜在地。 她微微仰首,才发现为什么有人质疑小白虎。因为成年的神兽白虎,那模样虽然长得肖虎,却又并不是虎。身体比虎要略略修长一些。再加上额头前并没有“王字”,比一般的虎脸也要长些。总而言之,白虎要比平常的虎体态优雅得多。它也并没有动作,只是凌空而立,却自有一种威猛的气势。 杀气外溢,众人俱不敢抬头。严真真脖子后仰。便显得愈加地突兀。 虎为百兽之王,原本的气势便是众兽之首。而神兽白虎,又比凡间的老虎更威猛,每个人都觉得白虎的眼睛正瞪着自己。虽然满心敬畏,却又吓得双腿发抖。 战神啊……这便是战神。 严真真仰着脸,缓缓地低下头去。神兽之威,可不是两只小白虎可以比拟的。 不对,大白虎现身。难道真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触怒了它么?那……它会不会把嘻嘻和哈哈带走?她惶然抬头,忽然间,风吹云动,水幕竟然四溅而开。 云从龙,风从虎。白虎控制风的能力,果然无与伦比。他们为了弄出这一片水幕。花费了整整五天的时间。结果,人家只挥挥爪子。便把他们辛苦构建出来的成果给挥没了。虽说毁灭向来要比建设难,可这样的对比,也未免太耸人听闻。 不过,水幕已经完成了它的使用,人家正主儿出来,根本用不着再掩着耳朵盗铃啦! 这一次,没有人再怀疑神兽的真伪。而严真真欢喜之余,又免不了担忧。若是白虎一怒之下,把嘻嘻和哈哈带走,空间里可就要冷清多了。 “爹爹!”嘻嘻大声疾呼,分明透着喜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严真真黯然,人家是父子相逢,若是白虎要带走一双孩子,她似乎没有阻拦的立场。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嘻嘻如乳燕投林般地投入到白虎的怀中,又觉得心有不甘。这两小虎吃了她多少紫参啊!从小不点儿开始,便一直陪伴着她。说句不怕怕羞的话,她已经把这两只白虎,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 当然,别人并没有听到嘻嘻的叫声,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并不妨碍人们理解这样的含义。 “原来这小白虎是神兽的孩子啊!” “难怪个子这么小……” “神兽现身临川,莫不是说,咱们临川是宝地么?” ………… 这样的议论,原本应该是严真真喜闻乐见的。可是她眼睁睁地看着嘻嘻在白虎的背上纵上跳下,一副无比快乐的模样,又不免觉得失落。 即使是神兽,也会有父子亲情。白虎伸出爪子,把嘻嘻抱在怀里。人性化的举动,让严真真觉得心酸。 “爹爹,还有哈哈呢,我去叫它出来?”嘻嘻快乐地翻了两个跟头,总算想着了空间里还有一个呢! “不用了,让它调皮!”白虎却把它抱了下来,“回去罢,跟着临川王妃,你们的进境才会一日千里。” “哦。”嘻嘻挠着脑袋犹豫了好大一会儿,见白虎现身之后,并无把它接归的意图,只得怏怏地应了,“爹爹不见一下哈哈么?” “那小子,把自己弄得成了黑白各半,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要让青龙玄武他们知道,又是好一顿笑话!”白虎没好气地埋怨,“我这次现身,也不是为了见你。难为她想出这么个主意,又给予你们兄弟修炼的空间,说起来也是有恩于我们白虎一族。” “一族?”嘻嘻兴奋地问,“爹爹,咱们一族有多少只啊?” “三只。” 嘻嘻眨巴了一下眼睛:“加上我和哈哈,就是五只?” 白虎似笑非笑:“不,加在你们两个,才两只。” “啊?这么少啊……” “你以为神兽有这么容易繁殖后代么?三只已经是最多的了,一般都是两只!”白虎用爪子拍了一下嘻嘻,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分明是雷声大,雨点小,绝对奉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不二法则。 白虎间的对话,唯有严真真能听得懂。这一次,她跪得真心实意:“白虎大人,多谢您。” 她听出来了,这位白虎神兽根本没有责备过伴侣的横死,对于自己能慷慨地把空间借给两只小白虎修炼,还是很领情的。 而且,人家还觉得把小白虎留给她更有利,所以根本没有兴起把小白虎带走的念头。 “嘻嘻?哈哈?她给你们取的名字可真是妙得很,原以为她是个才女,总能起些诗经里头的雅名。”白虎说着,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我也觉得她起名字的水平有限得很,爹爹不知道,我和哈哈的名字算是好的。湖里的那些生灵,才遭殃呢。一条叫小白,一条叫小黑,一条干脆叫太白。她说,在水里根本看不见,是因为长得太白之故。” “呵呵,有意思的小姑娘。”白虎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声,结果是更把跪倒着的人们,感动得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去罢,有什么为难事儿,再叫爹爹便是。”白虎没有留恋人间,微一使力,嘻嘻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严真真过了过去。 “啊,嘻嘻,小心!”严真真尖叫一声,却不敢躲闪,怕小老虎被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谁知速度看着是快的,可是砸进她怀里的力度,却轻如鸿毛。 再抬头时,却见白虎已然不见。头顶上一朵白云,飘飘悠悠而去,旋即不见踪影。 所有的眼睛,都看向严真真的怀里:“是王妃,白虎认的是王妃啊!” 呼声雷动,虽然有真心的赞叹,但难免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原来果然是白虎的子嗣,若是得了白虎,天下霸业也未必就是临川王的罢!” 严真真小心地抱住嘻嘻:“你那个父亲,可真是一点儿都不靠谱儿。你看看,就这样把你给砸过来,一点招呼都不打。” 嘻嘻怅然若失地看着白虎消失的方向:“哈哈这一回没见着父亲,不知道进了空间会不会把我海扁一顿。” “放心,你们俩本在伯仲之间,它扁不了你。”严真真笑着安慰,心里畅美得无以复加。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完美的事情吗? 精心准备的场景,已经基本完成了自己的设定。而真正的神兽白虎现身,无疑让临川人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更重要的是,白虎现身,纯粹是友谊出演,并没有带走嘻嘻和哈哈。 “烦请王妃代为管教劣子,容后再谢!”白虎已经去得远了,可声音却这时候才如雷鸣一般地传来。 严真真抱着嘻嘻躬身为礼,清脆脆地答道:“但请白虎大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白虎的。” “好!”白虎的声音,终于渐渐地隐没。蠢蠢欲动的人,却被骇得顿住了脚步。那只小白虎,可是神兽亲自指定人照顾的,若是自己这时候上去抢夺,那可真是不知死活了。 纵然眼热,也只得在人群里恨恨地看着。严真真却对白虎满怀感激,喃喃自语:“原来,白虎神兽,也是个好人啊!只是它怎么不化成人形呢?战神……一定是个帅哥。” “花痴!”小黄鸢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飞离她的肩头。看那眼神儿,分明是说:我不认识她!(未完待续) ------------ 第401章 双喜临门 “报!”一名传令兵纵马驰进城门,“南方大捷,南方大捷!” 严真真忙抱着小白虎站了起来,众人敬畏地让出通道。 “什么捷报?”严真真早从小黄鸢那里知道了第一手情报,但脸上仍旧装出一副惊疑不定的神情,“快快报来。” 传令兵利落地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王妃,捷报在此!好教王妃欢喜,王爷于今日连克二城,临川的封地,终于全都夺回来了!” “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欢声雷动,谁也没有计较“万岁”二字的称呼,早已经逾了矩。万岁,是坐在龙椅上那位的专属称呼。三大异姓王,只能称呼“千岁”。 可这时,却没有人跳出来义正辞严地咬文嚼字。每一张笑脸上,都露出了真心的崇拜。 临川王几代治理,临川人赋轻税低,生活富足;对比孟子惆被软禁京城后,临川人的贫困潦倒,谁还会对那位高高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有什么好感?升斗小民们才不在乎谁能争得天下,只知道谁能让他们吃饱饭,穿暖衣,便愿意跟从。 “神兽既出,证明王爷是众望所归!”忽有一人大声疾呼。 “对,王爷众望所归!唯有王爷坐镇临川,咱们才有好日子过。” “没错儿!” “那狗皇帝把王爷软禁在京城,咱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王爷回来,咱们才能天天吃上白米饭,还有银子买纱纺线哪!” “走,咱们参军去,跟着王爷打天下!” ………… 严真真再度目瞪口呆。 她是和冰荒设计了几句口号。预备在小白虎现身以后便叫嚷的。可是,她的口号比这个温和多了。难道是冰荒灵机一动,改头换面?可这套说辞,有点雷人啊! 心里想着,便看向了冰荒。谁知他也是一脸的呆怔,反倒看向了自己。两人都微微摇头,表示并非出于自己的手笔。 “难道……是孟子惆安排的人?”严真真心里一寒,愣愣地竟忘了回应诸人的反应。 “王妃千岁。王妃千岁!” “神兽择主,天命所归!” “王爷万岁,王妃千岁!” ………… 号子喊得很整齐,尤其是严真真想要达到更好的效果,选择的地点,又是距城门不远之处,此刻更是聚集了成千上万人。这么吆喝出一嗓子。人人都神为之夺。到得后来,只知道喊着“万岁”、“千岁”…… 严真真浑浑噩噩地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便见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白衣的女子。 “王妃,你真的得到神兽了?” 看着安容雅发亮的眼睛,严真真只得指了指正趴在自己膝盖上睡觉的小白虎:“不是神兽。只是神兽的儿子。” “那就是未来的神兽!”安容雅一点都没有觉得失望,而是凑近了前来看了又看,惊叹连连,“果然好漂亮啊,长得跟老虎一模一样,但是通体雪白,显得尊贵!” 尊贵么?严真真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小白虎身上哪一点露出尊贵来。不过。想到亲眼见到的神兽白虎,却不由得承认。在那只神兽身上,倒确确实实可以称得上尊贵。 “难怪军队里总喜欢用虎符,白虎司战,可不正合适么?”安容雅啧啧有声。伸出柔荑便去抚。 “小心!” 严真真一语未竟,嘻嘻已经竖起了全身的毛。呲牙咧嘴,更发出了一声低吼。安容雅被吓连连退了三大步。一下子跌倒在地。身旁的小丫头急忙扶起:“主子,可伤着了么?” “没有。”安容雅沮丧地答道,“看这小白虎在王妃膝上乖乖儿的,谁知道竟然这么凶,不愧是西方主神,主杀伐。” 严真真好笑:“看看你的模样,亏得我还以为你是个标准的淑女来着。当初嫁进王府的时候,坐不言,食不语,中规中矩。这会儿,怎么也练成了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安容雅拍了拍裙裾:“这哪能怪我啊?天天在育才学院赶着场子上课,走得慢些便得迟到。看看那些孩子们尊师重道的样子,我能让他们翘首以盼么?我虽说只耽误了一点儿时间,可几十个孩子们呢,加起来得耽误多少功夫?我宁可走得快些,也好给他们多讲一点儿东西。有些东西虽看着不实用,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能派上用场呢!” 严真真赧然,自己虽说是育才学院的创办人,至今门口那四个大字,还是自己题写的呢!可是自打编了一部《政治经济学》,便撒开了手都推给安容雅。 “那你少教两堂课……” “那怎么行?这些孩子们有可能异日会上战场的。眼看着王爷打了个大胜仗,朝廷势必不肯善罢甘休,恐怕临川再无宁日。” “是啊……战争,唉!”严真真叹了口气。 “王妃不必泄气,王爷既然敢于领兵主动出击,想必有七分把握。只是此役要和朝廷打起来,不是一两年能打得停当,育才学院便得多储备一些下级军官。这可是王妃你的意思啊!” “是,我当然是盼着王爷能打赢的,只是毕竟要对抗朝廷,不管怎么打,吃苦的还是老百姓。” 安容雅嗔道:“王妃怎么竟是傻了?” “啊?傻?”严真真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她自知不是聪明绝顶,但因为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底气,在这个时代一向被人冠之以“才女”二字,怎么也算不上傻罢?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就是王爷不顺势而起,也有别人嘛!与其如此,倒不如由王爷来掌天下大势!”安容雅说得眉飞色舞,严真真却听得呆了。原来这时代并不像清宫戏里面,随便说错了一句话,便惹来杀身之祸。 “这话……” 安容雅说得兴起,打断了严真真的话:“况且,王爷雄才伟略,未必就输给了别人。这不,连神兽都现身临川,岂不是说明,临川是天下共主么?不光如此,连神兽的子嗣都托付给了王妃,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说明问题……咳咳……”严真真被自己的唾沫给呛着了。 神兽只是觉得自己胡闹得有点丢了白虎一族的面子而已,才勉强现身,给自己的儿子嘻嘻撑个腰。若非有嘻嘻,她觉得神兽才懒得管人世间的这些俗事呢! “所以,王妃只管放一百个心,王爷虽说实力稍低,但日后未必便不能攻守易势。”安容雅对孟子惆的信心,远比严真真要足得多。 “我也没有说对他没信心啊……”严真真总算等得安容雅的慷慨宣言告一段落,这才趁着她喝水的机会插了一句,“只不过想到庞大的军费,若是用在改善民生上,那得有多大的功效啊!” 安容雅摇头:“不然,若是天下并非王爷作主,王妃便纵有万贯家财,也只是打了水漂儿。” 严真真顿时乐了:“你也知道水漂?” “那是自然,小时候我可是最喜欢玩儿的,打得比男孩子们还好呢!”安容雅眉眼俱飞。 原来这位小时候便顽皮得可以跟男孩子一拼,并非被自己带坏了的。严真真了解了真相,立刻把原本那一点小小的罪恶感抛诸脑后。 “你说得有理。”严真真承认,“其实我不过是看到百姓们今天对于战争的狂热,才有感而发罢了。其实,军队上的优势,并不能说明是千古一帝。汉武穷兵黩武,纵然成就了大汉的赫赫威名,可最终百姓们穷困潦倒。最终,汉武帝还是下了罪己诏。” “至少,汉武帝还能名留史册,其声名比诸文景二帝更盛。”安容雅却反驳道,“王爷若能成就霸业,便是一代……” “看以后罢。”严真真摇头,抚着膝上的小白虎。 “有你在,还怕国家的经济会差到什么样么?”安容雅却对她深具信心,“若非讲授你的《政治经济学》,我也不知道做生意的学问,竟然这么大。难怪你做的这几样生意,总是无往而不利了。” 严真真摇头失笑:“谁知道呢!好罢,反正咱们如今都在王爷的船上,谁能下咱们也下不了,也只能打起精神替他打理临川了。” “这是你的事儿,我管着府里一摊子,还得去育才学院。”安容雅说着,便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帕子,拭了拭嘴角,“说好了要去看新招的学生,我这便去了。” “哎……”严真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的背影,“原来淑女也是装的,跟我还不是姐姐妹妹么!” 碧柳忽然神色古怪地进来:“王妃,齐侧妃求见。” “她?求见我?”严真真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她不人是病得糊涂了,忘记王爷这会儿出征在外罢?” “齐侧妃虽说脸有病容,神智倒还清醒着,就是说要求见王妃。”碧柳摇头,“奴婢也觉得奇怪,连着问了两回,才敢来回王妃的。” 严真真侧头看了看西山的太阳,更加纳闷:“没错啊,今天的太阳确实是从西边儿落下去的呀!” “王妃若不愿见,奴婢打发她回去?”碧柳试探着问。 “问问她有什么来意,也别落人口实。一个府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至少面儿上不能让人挑出错儿来。”严真真点了一下头,又忙改变主意。(未完待续) ------------ 第402章 打上门来 严真真有好一阵儿没见着齐红鸾了,只是不时地提醒小黄鸢,莫忘了给她特意准备的“大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再次相见,严真真被生生吓了一跳,随即反省,自己是不是对齐红鸾做得太过分了?好好一个花样儿的美女,却被折磨成了如今的黄脸婆儿?其实,算算年龄,齐红鸾也并不比自己大几岁。 “给齐侧妃看个座儿罢,沏上茶。”严真真收回目光,脸上浅淡。 齐红鸾有点摆不下架子,草草行了半礼,便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王妃这里的茶,也比我那里要好得多了。” 严真真皱眉:“怎么几月不见,齐侧妃竟病得如此沉重?我看过安侧妃交来的账本子,每月拨给侧妃的例银并没有少啊。延医问药还另算,加起来比我和安侧妃拿的都多了。” 齐红鸾有苦说不出,她是借着生病的由头,去向安容雅多要了不少用度。可是,也不知院里出了什么内鬼,不论她把银子藏得再好,隔几天都会不翼而飞。 她忍无可忍,终于下死力整治整个院落,自贴身的大丫头起,逐个儿检查箱笼。结果却令她再度失色,除了从娘家带出来的两个丫头,余者的箱子里,竟都包着大小不等的银两,仔细盘算起来,比她这个主子还要富有。 有道是法不责众,齐红鸾虽然气得半死,一迭连声地要把人都打发出去,最终还是被太妃劝住:“有些难题,倒不妨让王妃去做。” 于是,齐红鸾才会主动求见严真真,加油添醋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又淌眼抹泪:“王妃,这府里上上下下这摊子事儿,是安侧妃管的。她虽说拨了银子与我,可到头来我却没落下一个子儿,都成全了那些奴才!” 严真真摇头:“若是安侧妃有意难为你,又岂会同意你那里的用度?此事非是安侧妃的首尾,倒是齐侧妃驭下无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要知道,他们虽然都是奴才。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谁待他们好,难道没个数儿么?该宽厚时,尚要宽厚为上。” 她倒没有想到,除了自己让小黄鸢去拿走的一份,那些下人们,也胆敢伸手。而箱子里十几二十两的银子被搜出来,便被齐红鸾一口断定:“他们做一辈子。也未必能攒得下这些银子,不是偷了我的,还会是从何而来?” 严真真喟叹,十几二十两的银子很稀奇么?听风轩里,哪怕洒扫的婆子,恐怕也能攒下十几两银子安度晚年。 “虽说月例银子没有什么。但逢年过节的赏头也多,未必就攒不到这么多银子。再者说了,齐侧妃延医用药,原本便是极贵,又怎会有银子任由他们取用?” 齐红鸾有些狼狈:“这个……抓药也不是一回便抓齐了的,总有些剩下来。” “那也没有什么,若有需用,你只管再去向安侧妃要便是了。”严真真难得宽容。因为罪魁祸首本来就是自己,她可不希望齐红鸾随意拉两个人来当替罪羊。 “长此以往,我那里都分不清是主子还是奴才了。”齐红鸾却十分强硬,“今儿个王妃若是不给出个说法儿,太妃那里也是要动怒的。” 严真真叹了口气。难道事至如今,齐红鸾还指望着能借太妃翻牌么?当年太妃把临川王府的铺子变卖殆尽之时。孟子惆便已对这位继母失望到了极点。又没有血缘关系,再加上关系寡薄。面子上混个相安无事,也就是了。 “若是你能少吼两嗓子,别人便能分清主奴了。”严真真呷了一口茶,才淡淡地说道。 “你说什么?”齐红鸾气得两颊发红,“别以为你得了王爷的欢心,便不可一世起来。要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最终的结果又会如何?你纵然长得再美,也有色衰而爱驰的一天。纵然小负才名,未必就没有才思枯竭的一天。” 看来,性子一点儿都没有什么改变啊!若非跟安容雅要银子不得,想必齐红鸾也不会来听风轩做小伏低地求见。唉,可见一文钱,确实是能逼死英雄汉的。 “我明白,齐侧妃的今日,可不就是我的明日么?因此,我会善待下人,节约用银子,免得老无所依。”她很“诚恳”地说道。 齐红鸾差点两眼发白,被勉强按下的火气,这时候再也按捺不下,站起来冲到严真真面前,扬起手便要挥下去。 “放肆!”碧柳急忙抢上,一巴掌便甩在了碧柳的脸上。 严真真忙拉住碧柳,齐红鸾分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五个指痕宛然在颊。 有一种愤怒,如被冰裂的纹路般,在她的心底延伸开来。为什么,每一次她都要有人代为受伤?就算自己是导致齐红鸾年老色衰的罪魁祸首,那也是她罪有应得,根本无需有什么同情心和负疚感! “齐侧妃!”严真真沉下脸,“来人,齐侧妃以下犯上,掌掴王妃,禁足半年!一应用度,由安侧妃酌量供给。谁说齐侧妃病势沉重的?分明勇武有力!告诉安侧妃,但凡齐侧妃那里所需,派专人按量给付。” “你……”齐红鸾慌了,气焰顿时便熄了大半,“王妃,我并没有掴你,只是掴的一个丫头。” “若非碧柳眼明脚快地拦了一拦,你那一掌,可不是掴在我的脸上?传出去,整个临川人都会看笑话!如今王爷战争正急,你还在烧他的后院儿?若真掴到了我的脸上,哪里是禁足半年的事儿?” “你……你趁着王爷不在府里,故意治我!”齐红鸾恨恨地瞪住她。 严真真冷笑:“今儿个可不是我差人叫你来的,我也没有这闲功夫去盯着你!安侧妃和我都忙得脚跟不想沾地,你还值得我故意来治你么?把齐侧妃送回去,等王爷得胜回临川,再作定论。” “好,表哥回来……他定会替我主持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你还是好自为之罢。”严真真说完便不再搭理,挥手让人拽着齐红鸾出去,反倒关切地看向碧柳,“赶紧让医生开两付药敷着,这两天便让悦儿跟着我出去,你好生养着。” 碧柳失笑:“不过被甩了一个耳光,这也要养着?奴婢哪有这样的娇气,不过走出去难看些,用冷帕子敷一敷也不好了。亏得齐侧妃如今病得七七八八,甩上来的这一掌看着是重,其实并没有什么力道。” 严真真拉住她的手,满脸惭愧:“碧柳,你总是替我受苦。” “王妃可千万莫这样说,尽是奴婢该做的。”碧柳忙道,“奴婢不能像螺儿那样管着生意,又不能跟小琪似的,管着铺子还会制玉。就是抱冬也比奴婢强些,铺子里的事儿管得头头是道。奴婢能做的,也就是服侍好王妃这一桩罢了。” “傻丫头,只这一桩,难道还及不得人?”严真真嗔道,“好了,赶紧下去用冷帕子敷着,还得让医生看看,若是有什么药用上也好。” 碧柳忙笑着应了,叫了悦儿过来,自己则去打水敷脸。 “还好碧柳姐姐在这儿!”悦儿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心有余悸。 “是啊,碧柳总是替我……”严真真叹息,“跟着我也没有享过什么福,倒是替我受了几回的苦。” 其实,她也不会傻傻地坐在这里任由齐红鸾的手掌拍上来,如今的她在空间里苦练瑜珈和柔道,反应虽及不上武林高手,比起齐红鸾来,总是快了不止一拍。 “王妃可莫这么想,这是我们做奴婢的本份儿。”悦儿忙道,“王妃可是倦了?奴婢服侍王妃去歇下?” “好。”严真真点头,“你也忙去罢,铺子里的生意,恐怕经由神兽这么一现身,会几何级地增长,有得你和抱冬两个忙的呢!” “对啊,神兽都出现了,说明人们对临川的信心一定会很足啊!”悦儿兴奋地跳了起来,“王妃,奴婢叫小丫头进来服侍,这便去铺子里看看!” 严真真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趁着这个机会去空间看看,小黄鸢已经在窗台上等急了。 “哈哈,我看见父亲了!”嘻嘻一进空间,便对着孪生兄弟大叫。 “我知道。”哈哈无精打采地看着自己墨黑的四肢,满脸的懊恼,“都怪我调皮,把自己弄得都不像白虎。父亲嫌我丢了他的脸,才不肯见我的。” 嘻嘻忙安慰:“你也没急,没准儿父亲下回还会见咱们的呢!” “那是猴年马月的事儿啊!”哈哈的情绪更加低落。 嘻嘻鬼头鬼脑地笑:“那也简单,父亲说咱们遇上了危险便能叫他,大不了再去一趟南疆,替真真运两桶石油回来嘛!” 哈哈也笑了:“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我是哥哥嘛!”嘻嘻很得意。 “哼,这两天墨色已经淡了很多,再过一阵儿,估计很快便能褪掉了。到时候,咱们再去南疆!”哈哈这一次没有再跟他争论大小的问题,而是拍了拍后肢。 一旁的严真真见哈哈又露出了笑容,这才松了口气:“可不是?你好好儿地呆在空间里,用不上几天便能重新变白。对了,说到石油,我倒对守住临川有了底气儿。大不了,咱们到时候把朝廷军队的粮草给烧了,他们还有什么底气围城?到时候,少不得又让你们两个出力,可莫急着去南疆。”(未完待续) ------------ 第403章 严氏小姐亲启 孟子惆连下两城后,并未回临川。(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严真真颇觉奇怪,召来冰荒问:“王爷还留在南边儿做什么?” “朝廷在金陵的军队已有异动,若是王爷回师,金陵和扬州、兴州一带的军队必然大举北上。”冰荒对孟子惆的意图,还是心里很有数的。 “王爷不是曾经说过,金陵那里,他也有势力么?”严真真纳闷,“就是扬州陈家,也是与王爷合作的关系,不至于倒戈相向罢?” “此一时彼一时也。”冰荒摇头,“陈氏想与王爷联手对抗朝廷,那是咱们的势力都还太弱。可如今神兽现世,陈氏怕往后无法与咱们临川达到平衡。这一回,包管他们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严真真沉吟着点头:“至于金陵,如今是明目张胆起兵,恐怕也更多地倒向朝廷那一边了罢?看来,神兽现身,也未必是好事儿?” “当然是好事儿!有些首尾两端的,如今也会倒向咱们这边。明目张胆的支持是不敢做的,但两不相帮,已是最好的结果。真没想到,王妃捉住的那只小白虎,竟然真是神兽的后代!更奇的是,神兽在当日现了真身,还留下话,由王妃代为抚养小白虎。这么一来,谁还不以临川为正宗?”冰荒却很乐观。 “那还好,若是好心办了坏事儿,那我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了。”严真真笑靥重现,“冰荒,朝廷的军队,如今走到哪里了?” “至多还有两日,便能与巩凡或徵州短兵相接了。”冰荒的情报也不慢。 严真真印证了一下。时间上大致差不多。不过,有些话,还是需要提点的。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笑道:“看来,这一回朝廷也吃一天堑,长一智,不敢再集中精力攻打一城了。” “王妃放心,巩凡由肖炎将军把守,徽州则由王志中大人坐镇。” 王志中因领了兵部侍郎。因此冰荒不称将军而称大人。严真真知道孟子惆对王志中评价甚高,前两次的突击战,也打得有声有色。况且又是以逸待劳,据城而守,即使不敌,也能拒敌十八半月的。 只是肖炎…… 严真真忽地跳了起来:“他不是育才学院的那个……” 冰荒微笑:“是,被称为天才学员的肖炎。如今已领了鹰扬校尉。虽说这个职衔低了些,不过巩凡有险可据,只要稳打稳扎,倒比徵州更易守些。王爷临行前,又特授代巩凡同知。” “但是……”严真真失声,“他今年才十来岁罢?一个毛娃娃。王爷怎么能放心让他去守城?巩凡扼临川之要冲,万一失守的话,那可……” “肖炎在育才学院诸生中最是突出,王爷很看好他。王妃但请放心,王爷并非任人唯亲,实在是肖炎此子,确实有些能耐。” “可是也该好好历练一番罢?”严真真苦着脸,“若是他看着黑鸦鸦的敌军心胆俱寒。便纵读了百八十本兵书也是无用。古之名将赵奢之子赵括,若论起兵书来头头是道,可一上战场却……” 冰荒苦笑:“王妃难道不信王爷的眼光么?肖炎也不算小了,十六岁,可以独当一面了嘛!” 十六岁……严真真想。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十六岁似乎才上初三。除了文山题海,刚刚开启一段朦胧的暗恋。 不过。想想冰荒才十四岁,便已经全权接手情报事宜。十六岁的守将,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可有老将辅佐?”她无力地问。 “自然是有的。”冰荒一笑,“曾将军虽说开拓不足,但守成有余。有他辅佐,巩凡想要短期内失去都难。” 严真真稍稍放心,不解地问:“那为何不用曾炎为副手呢?” “曾将军毕竟年纪大了,战略上也不见得出众,只能占个稳当两字。王爷的意思,巩凡日后是要交给曾将军来守的,肖炎的战场,远远不会停在巩凡。那里太小,而王爷所图太大,手里储备的将军还嫌少。” “这样啊……”严真真摇了摇头,“冰荒,你不想去战场上一展身手么?” 冰荒点头,脸色居然有点羞赧:“想啊,现在不急,王爷会给我机会的。” 严真真怅惘:“你比肖炎还小呢!” “不小了!”冰荒很严肃地说道,“明年一开春,便要准备春闱。小李子若是得中状元,那也是史上最年轻的状元。” “你跟小李子很熟?”严真真奇怪地问。 “不算熟,也就隔三岔五地跟他喝个小酒罢了。” 严真真吃惊地差点把下巴也给掉下来,这两孩子才多大啊,居然喝起小酒来了? “喝酒伤身,你们两个少喝为好。”她苦口婆心地劝解。 “小李子若不喝酒,便作不出诗来了。”冰荒笑道,“前儿个我俩喝得多了,他居然一连作了三首诗,首首俱是精品。小的呈给王爷看后,王爷交口称赞。看来,不出意外的话,咱们临川的头一位状元,便跑不掉了。” 严真真又是好笑,又是吃惊。难道这个时代没有唐朝李白,倒另涌出一位诗仙“李庄谐”了么? 不过,自己看中的人,得到孟子惆如此高的评价,她还是觉得与有荣焉。 她坚信,若是有一天她与孟子惆反目,李庄谐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的这一边。小李子,那可是自己人嘛!她看中的,不单是小家伙精灵古怪的一面,还有重情重义的一面。德才兼备,素来德还在才之前的。 “你跟他较劲儿呢!” 冰荒摇头:“作诗写词什么的,我及不了他。所以只能从军挣军功了,总不能让王爷的人,被王妃的人比下去罢?” 严真真心神一凛:“我可不想跟王爷比什么。” 低调啊,低调。这是在古代修身保命的不二法门,自己怎么走着走着,便又会高调了起来呢? “王妃,金陵来信。”抱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金陵?”严真真奇怪地问。 “是,刚刚收到,奴婢便急忙回府来了。”抱冬答道。她长了一岁,越发显得沉稳了。小巧的瓜子脸已完全长开,却没有往常怯生生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从容和淡然。 严真真沉吟着接了过来。 信封上未有落款,只草草写着“严氏小姐亲启”。 她是姓严,可自从穿越来古代,也就当了三天的严小姐,其后的身份,便成为临川王妃。说起来,她还真没有听谁称自己为严氏小姐呢! 难道……竟是从前未出阁时的朋友? 严真真拆开信封的时候,还有点难为情,总觉得似乎在窥探别人的隐私。 信写得很简单,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其实,再精准一点,不过是十二个字:“若有所需,但求一信,必不负卿。” “这是什么意思……”严真真怀疑地问,“抱冬,是指明送给我的么?不会是另有一位严姓的小姐罢?” 抱冬笑道:“人家寻到铺子里来的,怎么可能是送给旁人?王妃在娘家时,可不就是姓严么!” “可是……这几个字,怎么像是送给情人的啊……”严真真咕哝,“怎么看,也跟我沾不上边儿罢!” 唯一与她有暧昧关系的外援,是龙渊。可那家伙走高踏低,根本不必央别人来传递信件。再说…… 严真真想,如今的龙渊,大概正与七姑娘共效于飞,似乎有好一阵子,没有来临川见她了。 “一定是送给王妃的,送信之人郑重交付。”抱冬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再度点头肯定。 “可是……金陵……咦!”严真真脸色顿变,忽地再度拿起信纸,“这……这是……” 她脸色古怪,抱冬会意,急忙行礼告退。既然没有送错信,下面的便没她什么事儿了。 冰荒一直保持沉默,眼看着抱冬退出去的时候,把小丫头也给带开,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王妃想到了送信之人是谁么?” “这笔迹,分明是咱们的那位状元郎……”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可是,他贵为天旻状元,完全没有必要投向临川啊!” “那是他感念王妃赠银之恩。” “只是几十两银子的盘缠,不至于会恩重如山罢?”严真真再度对了一下笔迹,却仍是不敢置信。 冰荒摇头道:“当时他卖字为生,恐怕不仅是盘缠的问题罢?分明是……自个儿也没有中举的信心。王妃的赠银之举,赞赏之情,无不是给了他信心。可以说,正是因为王妃慧眼识英才,才让他最终决定放手一搏。” 严真真仍是摇头苦笑。 “王妃,这是好事儿!”冰荒热切地说道。 “嗯,我知道。可是对于他来说,竟愿意拿自己的锦绣前程,来报那时的举手之恩,当真称得上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 “我临川有神兽现踪,有人来投也不甚稀奇。” “这个……”严真真看着正在打盹的嘻嘻,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才把信件给冰荒过目,然后撕成了碎片,“你传信给王爷。”(未完待续) ------------ 第404章 本末倒置 “怎么?金陵知府暗送橄榄枝,你还不高兴?”小黄鸢看见严真真闪进了空间,却还怔忡的模样,忍不住调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我是担心……他这么做,会不会被人架空,最后先斩后奏。虽说他是金陵的最高行政长官,可兵权不在他手里。这么做,太冒险了。”严真真叹了口气,“胜利固然重要,可我不想他丢了性命。” 小黄鸢摇头:“妇人之仁。得到这样的消息还不高兴的,恐怕你也算是历史第一人了。” “战争是男人们的事儿,他只是状元,又不是武将。”严真真叹息,“难怪写得这么暧昧,是怕落在别人手里。” “不管怎么说,金陵应该不成问题。”小黄鸢轻松地鸣叫了一声。 “我只怕他行险,最终没待咱们攻入金陵,他先被……喀嚓了。”严真真苦着脸,“如此一来,那岂不是我的罪过?其实,我不过是赠银激励,算不上什么恩情,原不必在这样重大的事情上衔环以报。要知道,各为其主,哪怕他竭尽全力守住金陵城,我也不会怪他的。” “也许他……另有想头。”小黄鸢沉吟着。 “难道又是神兽事件?”严真真想了想,坚定地摇头,“那会儿,恐怕他还不曾得到神兽现身临川的消息。他是文官,情报在战时必然是先报军方。” “那就是证明,他在军方也有实力。”小黄鸢一锤定音。 严真真忽道:“不行,我得让冰荒随信再附一纸,务必保住人家的性命。” 冰荒神色古怪地接过严真真的信件:“其实,王妃这信不送也罢。王爷素来爱才,更何况还是状元之才。不用王妃求情。他也不会让人害了状元公的性命。若是到时候归于临川,天旻最后一位状元,与临川第一位状元,那时候才叫盛况空前呢!” “呃……”严真真讪讪地收回了信纸,“是我考虑不周了,只顾担心千里马因伯乐而亡,却忘了还有政治因素。你说得对,王爷求才若渴。万不会有急功近利的行为,寒了将士们的心。” 冰荒欣然:“正是如此。否则,还有谁敢一往无前的投奔临川?从龙之功,也得有性命去受才是啊!” 严真真苦笑:“他可不是为了从龙。” “他是为了王妃。”冰荒接口,笑出了两个小酒窝,“王妃放心,小的起草时并未写那十二字。” “嗯?”严真真疑惑。 “免得王爷心里有想法。”冰荒神情自若。“虽说王爷也知道是为了怕人半途截信,才故意写得暧昧。不过,有时候王爷也会钻牛角尖的,咱们还是稳当着些好。” 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地“啊”了一声:“还是你仔细!” “天色已晚,小的告退。”冰荒恭敬地行了一礼。 “好,你自去歇息。”严真真温和地一笑。话虽如此。她也知道冰荒是歇不得的。恐怕漏夜还要处理一些情报,再据以判断,转发给相关人员。 小小年纪的冰荒,单薄的肩头到底负担了多少?有时候,严真真会觉得孟子惆未免太揠苗助长。不过,看冰荒轻松有力的步伐,便可得知,他其实喜欢这样的生活。 好吧。其实战争就是男人的专利。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找一个借口。 “不知道这一场仗,要打多久啊……”她叹息着,端起茶杯,却发现休早已凉了。碧柳也好。悦儿也罢,都不敢打扰她和冰荒的交谈。有些事。她们不敢随意打听。 “王妃要喝茶么?天已经夜了,还是喝碗银耳羹罢。”碧柳进来。却端着一只白瓷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太甜,吃腻了。”严真真皱着眉表示拒绝,“而且睡觉之前吃甜食,容易发胖,容易蛀牙。” “这是王爷交代过的,隔天要炖一盅的。太医说王妃气血不足,得多补补。”碧柳却殷勤地把银耳羹端到她的面前,满脸的殷切。 严真真哀叹:“我说,你到底是谁的丫环啊,你究竟听谁的呀!” 碧柳轻笑:“王爷待王妃好,奴婢便听王爷的呗!” “他只要动动嘴皮子,又不用亲手炖,这也算是好么?”严真真不乐意。 “王爷有这份儿,已经难能可贵啦!”碧柳义正辞严,“王爷百忙之中,还记着王妃的饮食,这还不够么?” “够啦够啦!”严真真忙举手投降,“能让你为他说这么多的好话,我能不喝么?明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个甜得发腻的东西。” 碧柳陪笑:“奴婢并没有放多少糖。” “不是糖份的东西,而是看到这玩意儿便觉得腻腻的嘛!”严真真叹息。 不过,最终,她还是一勺子一勺子地喝了下去。甜的,不是糖份,而是孟子惆的那份关爱。 “王妃早些歇下罢。”碧柳收拾了碗碟,便打了水来服侍严真真洗漱。 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变得越来越懒了罢……严真真想着,却很乐意让碧柳服侍。人啊,果然是有惰性的。 空间里的玫瑰花,开得紫艳艳的。 “明明是红色的玫瑰花籽儿嘛,怎么也开成紫色的?”严真真带着三分惊喜,七分懊恼地看着眼前的玫瑰花园。 “你又不是不知道,空间里的果实和花全是紫的!”小黄鸢对她的哀怨,半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可这是玫瑰啊……我种的花可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看的,晒干了用来泡澡的。花儿啊……知不知道什么叫万紫千红总是春哪!” “所以喽,空间让你的玫瑰花万紫了。”小黄鸢笑得毫无同情心。 “我想晒干了泡澡的,可这……让我怎么拿出去嘛!”严真真还是沮丧,“早知道是紫色的,我就不种了。天底下,有紫色的玫瑰花么?” 幸好,玫瑰花的生长周期很短,尤其在空间里,短得可以让人忽略它的生长发芽和花开不败。 严真真憋着一股气采下了玫瑰花,用筐装了,也不敢拿到外面去晒,只能在空间里风干了。 “咦,咱们空间里还有红颜色?”哈哈奔过来,一下子扑到严真真的怀里,举起了自己的脚丫子,“真真,看到了没?黑色已经快褪得差不多啦。下回该让我换嘻嘻进来了罢?” “好。”严真真好笑地拍了拍它的爪子,“哪里有红色?” “你种的玫瑰花,全都红了。”哈哈挣下地,没待严真真回木屋,它已经把玫瑰花筐给驮着过来了。 严真真目瞪口呆地看着柳条筐里的玫瑰花,一朵朵鲜艳欲滴。 “这个……不像水果啊,那是要拿出去才会变颜色的。这才是我想要的玫瑰花,万紫千红,总算是千红了。”她宝贝似地捧住了筐。 “又不吃又不喝,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小黄鸢表示一万分的不解。 “我要拿出去泡花瓣澡,当然要用正常的颜色啦!”严真真开心地抱着柳条筐转了三个圈,“哇,好香啊!我继续种花,这片药材收获以后,正好再种一片玫瑰花。” “换点儿花样不行啊?继续种,我们会审美疲劳的。”小黄鸢苦着脸,“再说,你也不用那么大一块地方种花,这些花生长期短,一天一夜的功夫,花便开得足了。” “也对啊……”严真真干笑,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不行,我得把空间装扮得更美丽,玫瑰花要成了园才漂亮。” “大片大片的紫色,有什么好看?有那闲地儿,不如拿来种苹果。”小黄鸢不以为然。 严真真瞠目:“我已经把半山那块地儿全都给你种上了苹果,还嫌不够哇?” “你赶紧再收点儿金子,那座山才能长完整。”小黄鸢撺掇。 “唔,那我多种点儿花朵,香气这么浓郁,不知道拿到空间外能保持多久。不过也没有关系,我可以让悦儿多做一点玉瓶子,密封保存,香气便不外溢了。” “用玉瓶装花瓣,你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听了这么久壁角的苹果天牛,终于忍无可忍地探出了小脑袋。 “是啊,玉瓶有点浪费了……我指的玉瓶,并非是羊脂玉和昆仑玉,而是质量比较次的岫玉、独山玉什么的嘛!这些玉做首饰并不稀奇,倒是做成玉瓶,还能与干花瓣相得益彰。” “那也叫玉?那叫石头。”苹果天牛发表完意见以后,又把头缩回了专用苹果壳里。 “玉石玉石,本就是一体的啊!”严真真不满地咕哝,“所谓玉,石之美者也。但凡漂亮的石头,都可以称之为玉嘛!若非丝绸之路的开通,我们还不是把那些林林总总的石头,称之为玉么?也就是这两年,好多人一提到玉,才会立刻想起和田玉嘛!” “知道你开着璀璨珠宝,就是以次充好。”小黄鸢也声援了苹果天牛一回。 “什么叫以次充好啊!”严真真暴走,“我又不是不法商贩,材质都标得明明白白的好不好?要我用和田玉去做摆件,我没这么阔气!和田玉的矿脉也就这么点儿,总有枯竭的一天。何况,运至天旻的凤毛麟角。我这是在培养人们多元化的审美观,昆仑玉也不错啊,可以作为和田玉的替代品。”(未完待续) ------------ 第405章 徵州失守 严真真把花瓣带出空间,与春夏之交收的花瓣混在一起。干花瓣并非她的首创,中国自古有泡花瓣浴的传统。但任是再高的制花圣手,也无法制出空间玫瑰这样香气馥郁的花瓣来。 “咦,王妃,咱们的这些花瓣似乎变得更香了……”碧柳倒浴水的时候,奇怪地说道,“按理儿,这花瓣也过了大半年,香气该散得差不多了。” “大概是我放了一块金香玉在里边儿,故此香味持久。”严真真睁着眼睛说瞎话,“或者这种玫瑰是特别的品种,晒制之后,香味反倒更其浓郁。” “可不是么?这玫瑰盛开之时尚无这样的香味,这会儿竟香得沁人心脾了。”碧柳眼睛一亮,“这么说,咱们可以在花瓣里放置金香玉,香味岂非更可持久么?” 严真真瞠目以对:“金香玉统共也就那么一点儿,若不密封保存,香气散发得多快啊。再者,若是香气被花瓣吸收,金香玉也算是废了。” “这样啊……那还是算了。”碧柳遗憾地摇了摇头。 “兴许也是玫瑰的品种不同,赶明儿得了闲,再去淘点儿花籽,便种在咱们听风轩内。”严真真见把她糊弄过去,心里一松,侧头看向竹林,旁边的空地上只剩下断枝残梗。 “是啊,那块地儿开了春便整治出来,可以种不少花儿呢!”碧柳也一眼相中了竹林边的地。 “你得了空召些人手把这块地给整治一下,一开春便撒花籽下去。”严真真笑道,“这么一来,花瓣儿咱们便可自己晒制了。” “王妃说的是。”碧柳兴高采烈,“不过土地都被冻住了。还是得等气温回一回才成。” “横竖要到二月里才能下种,倒也不用急。”严真真笑着安慰,“有个一两天的功夫,这地儿便能整治平整。” “是。”碧柳快活地笑道,“这事儿交给奴婢便是。” “待咱们的花瓣收集得多了,你也可以天天洗花瓣澡了。” 碧柳摇头:“哪里有奴才们洗花瓣澡的理儿?王妃心疼咱们,那是奴婢们的福份。可若是真不知轻重地张狂起来,倒要叫人瞧了生厌。” “反正是自个儿收的。也不值什么。”严真真摇头,“也不单只让你一个人洗,大伙儿轮流着洗,也便是了。” “王妃,此事不妥。”碧柳却正色道,“虽说王妃体恤下人,但也不能乱了主仆的界限。否则。咱们听风轩也难以管理,弄得跟齐侧妃那里一样,整天鸡飞狗跳的。奴才们手脚不干不净,做主子的竟生了糊涂心思,挨个儿抄起院子来!” 严真真汗颜,暗想齐红鸾那里的银子。大半都是小黄鸢的手笔。而且,此鸟的眼力儿,如今练得不知有多毒,尽拣值钱的东西拿,无怪乎齐红鸾暴跳如雷,关上院门连贴向的侍女也不放过,把箱底儿都倒过来搜拣。 “如今找出来没有?” “若是真个儿做贼的,岂有不找好下家的理儿么?她如今才想着查。怕是早拿出去销了赃。”碧柳不屑地撇了撇唇。 两天后,朝廷的北路大军果然分别抵达巩凡和徵州两城。严真真自然也派出了鸽了,以便能及时得到第一手的战况。 王志中深受孟子惆的倚重,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朝廷虽用五倍兵力攻城,遇时两日。仍是劳而无功,反倒添了不少死伤。 至于肖炎镇守的巩凡城。因借地理之便,更是守得有声有色。甚有章法,让严真真惊喜之余,也不由得佩服起孟子惆的眼光。 肖炎初出茅庐,在巩凡自然没有根基,众人难免要小瞧两眼。但这一番硬仗打下来,不由得都对他刮目相看。调度行事,倒也没有以前那么困难了。 严真真听小鸽子转述了两场攻守战,才算彻底放下了心。肖炎年纪虽小,但并不贪功冒进。布置的城防,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飞扬少年的手笔。 “冰荒,你莫忘了粮草的供应。前方的战士在流血,咱们不能让他们饿肚子啊!”严真真语重心长。 “好,王妃请放心。”冰荒笑着应承,“不用他们催,军粮都会按时运到。皇帝还不差饿兵呢,饿着肚子还能打谁?” “正是!”严真真放心地笑了,又隐忧连连,“可是看起来,朝廷这次也是下了血本的。王爷带走了三万精兵,如今两座城池,不过各留了三万五千兵卒。而朝廷此次发兵,足有三十万呢!如今还只到了先头部队,若是全数尽至,巩凡和徵州是否还能守住?” “王妃放心,就是发兵再多,也只有十万兵能发挥得了用场。巩凡和徵州俱是易守之城,又有两员猛将力守,就是朝廷攻得下,也非几日之功。只怕大军掉头南下,夹攻兴州,却能一路长驱直入,直捣临川了。” 严真真“呀”了一声:“因此王爷才要进占金陵,是么?” “正是。王爷已经去信,约好举事之时,以最后的伤亡,夺得金陵城,临川守势便可成了。”冰荒滔滔不绝,从容不迫地解释。 “金陵那里,成么?若是事有不谐,恐怕会害了人家性命。”严真真担忧地问。 冰荒笑道:“王妃放心,王爷自然不会让状元郎轻易涉险。金陵纵然是易守之城,但在王爷的眼里,状元郎的份量可比一城一池还要重些。莫说是主动投向临川,便是兵逼金陵之际,愿意效劳,王爷也会扫榻以待。” 严真真略略放心,不免又起了疑心:“他待我好,也是因为我的能力么?”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忽地又有些不舒服。甩了甩头,又自己啐了一口:“我真是糊涂了,这不是最好的结局么?我出卖自己的智力和劳动,换取他的看重,不是顺理成章么?就好比一个好的下属,遇到一个好的上司,正是相得益彰,我却又冒出什么傻念头啊!” 她把不愉快的念头狠狠地甩向脑后,心里却仍然怏怏不乐。 南方有孟子惆亲自坐镇,又有内线暗度陈仓,再加上平南王的遥相呼应,严真真从接到螺儿的消息分析,余杭的港口建设,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看来,通航的日子,指日可待! 而北方的巩凡和徵州,战得辛苦,却因为有源源不断的战时物资,城池还算守得四平八稳。 严真真吁了口气,看来,清闲的日子,又可以开始了呢! 她伸了个懒腰,随手想要摘一串葡萄,才想起如今是在空间之外。临川苦寒,她缩了缩肩膀,手里的手炉,已经温凉。 “还是去空间避避寒罢。”她暗叹了一声,正要动念,却听碧柳神色张惶地跑过来,只得站住,继续享受西北风的洗礼。 “怎么了?大冷的天,还是回屋子里暖和些。”严真真迎了过去。 碧柳脸色发白:“王妃,不好了,冰荒刚接到消息,说是徵州西城门已被破。” 严真真呆了一呆,才知道反驳:“怎么可能?徵州城可是王志中在守着,以他的能力,怎么会被攻破城门?昨儿还没有兆头呢!” “冰荒接到了消息,急忙过来禀告王妃,这会儿正在咱们偏厅候着呢!”碧柳吹气成雾,可额上却沁满了汗珠,可见一路奔跑之急。 “莫急,待我去找冰荒细问了再说。”严真真定了定神,心里又浮上一层狐疑。若说徵州的情报,她得到的渠道应该比冰荒要快得多,万没有冰荒知道徵州失守,而自己还不知道的道理啊! “是是是,王妃有请。”碧柳忙扶住严真真。 “王妃!”冰荒坐得如松一般,腰背挺直,整个人如一柄蓄势待发的剑。严真真心里不由得一沉,难道徵州真的失守了?可是,小黄鸢和鸽子们,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过来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儿地说。”严真真坐在主位,不及让碧柳奉茶,便和声安抚。 “是,今儿收到的情报。”冰荒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卷,严真真认出来,这是鸽子们传递信息的纸条。 “徵州西门已破,危在旦夕,速请支援。” 严真真皱眉:“这是王志中的字迹么?” “是,王大人早年并未读多少书,因此一手字算不上好。”冰荒见严真真慢条斯理的样子,也不由得平心静气。 他的养气功夫,缘自孟子惆,原本便是极好。只是毕竟年轻识浅,骤逢大变,难免稍乱阵脚。这时见严真真并未露出急切之色,便也淡定下来。只是眸子里,还沉沉的仿佛盛着一汪什么。 “字迹兴许很像,但以王志中的为人,即使要报讯,也不至于会写出求支援这类的请求。要知道,临川的兵力,并不占优,还多是伤兵。” “城内还有精兵。” “但是以王志中的定力,万不会要咱们发精兵前往救援。”严真真冷静地摆了摆手,“冰荒,你先在这里稍待,我去书房中对一下王大人的笔迹。” “王妃,笔迹幕僚们已经对过。” “我还想再对一遍。”严真真肃容道,“兵发徵州是大事,你可先着手集合,但不可出兵。” 冰荒还待再说,见她一脸庄重,想起孟子惆的交代,忙躬身应“是”。(未完待续) ------------ 第406章 真伪难辨 严真真阖上书房的门,忙闪进空间。她当然认不出王志中的笔迹,本身也不是笔迹专家。不过,她对于小黄鸢训练出来的鸽子队,却深具信心,怎么也不相信,这么大的消息,自己会比冰荒等人还晚一刻知道。 “小黄鸢!”她急急地叫。 “刚想修炼呢,又被你打扰了。”小黄鸢半真半假地抱怨。 严真真来不及稀奇他忽然变得认真努力,忙把冰荒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有没有最新的消息传来?” “不可能,我收进空间来的鸽子,都是有着灵性儿的。再加上空间里的调养,不单是智慧,就是飞行的速度,也绝非普通的信鸽可比。一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还没有提及城门被破!”小黄鸢说得很自负。 严真真相信,它有着自负的理由。 心神微松,扬了扬手里的纸卷:“看来,孟子惆的鸽子,被人给劫了?” “事实真相如何,我去问过便知。不过,看来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我们在徵州留下了两只鸽子和一只鹦鹉,若真是城破,恐怕三只鸟都得飞回来报讯了。” “可不是?我就是觉得事有蹊跷,才不让冰荒发兵。临川的兵力本有些吃紧,若再把精兵派出去,恐怕城内空虚。剩下老弱病残,不用别人打进来,只城中出了点异心者,便够我喝一壶的了。” “把这纸卷传给孟子惆也就是了,一个女孩儿家,跟着人家喊打喊杀做什么!”小黄鸢没好气。 “我哪有……咱们如今在临川落户,相比于天旻,我当然对临川更有感情。你看看临川街头。临川集团占了整整一条街!临川经济的腾飞,倾注的可是我的心血!”严真真更没好气地反驳。 “你换个地方,也一样可以成就你的真真集团。” 严真真摇头:“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若是身后没有孟子惆撑腰,恐怕我刚刚买下半条街的铺面儿,便会有人从中作梗。(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倒不是说他出股子的事儿,若单纯是银子的话,假以时日。我也能凑齐。但没有背景,在这个商人地位低下的时代从商,可不那么容易。所以,孟子惆的支持,才能让我大展拳脚。” “把孟子惆夸得跟什么似的,我记得你以前可不待见他。”小黄鸢嘲笑。 “以前他是什么表现啊?”严真真恼怒,“我被人劫了。他却还在府里纳侧妃。这种男人,当然看不上眼。哼,现在么……罢了,就当是个事业伙伴罢了,这一点他总是担得起的。” “只是事业伙伴么?”小黄鸢意味深长。 “目前来说,是的。”严真真恨恨地瞪了它一眼。“以后怎么样,看他的表现!如果实在没有更好的人出现,我又回不了现代,将就一下也未必不可。哎,不行,你看看他还有左拥右抱的两个侧妃,日后若真成了事儿,那就不是两个。而是二十个,两百个了!” “其实,你也未必非要嫁给什么人啊……”小黄鸢悠悠地叹息,“你不是说过吗?在原来的那个时代,二十八岁才叫剩下的女人嘛!再过十年。你也才二十六,还没被剩下呢!” 严真真哑然失笑。又怅然若失:“虽然在这里混得还算风生水起,最艰难的一段日子已经过去了。我还是想回去。那个时代,毕竟是我熟悉的。况且,我还要回去问问,唉,其实,不问也罢。” 她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脸色有些悲伤。小黄鸢破天荒的没有跟她打嘴仗,而是默默地蹲在一旁,用翅膀轻轻地拍打着她的手背。 “没关系的。”严真真展颜,“如果有机会回去的话,也许我也不会再去问他。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没有必要再去要求一个结果。” “我去徵州一趟,看看城墙到底破了没有。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小黄鸢神态轻松地打破了沉默。 “好。”严真真展颜一笑,“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发一兵一卒。” 她带着小黄鸢出了空间,眼看它一飞冲天,转瞬之间便不见了踪影。以小黄鸢的速度,恐怕徵州一个来回,也用不了五个小时。这点时间,她还耽搁得起。 “王妃,冰荒回来了。”碧柳许是感受到了局势的紧张,爽朗的声音,不自觉地便低了八度。 “好,我就出来。”严真真忙答应一声,半掩窗户。 冰荒已换上了骑装,倒褪了两分稚气。 “王妃,军队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严真真讶道:“出发去哪里?这个纸卷未必就是王志中写的,我去书房里对了一下,虽然说笔锋相似,可骨架却还是有些差别的。” “真的?可是幕僚们说……” “他们和王志中很熟么?”严真真不屑,“若是真的相熟,就不该相信王志中居然会求救,而且是在西门已破的情况下。这时候求救,还有多大的意义?就我对王志中的了解,他应该会更积极地寻求机会,而不是摊开双手表示无能为力。冰荒,你与他相处的时间比我更久,难道不觉得这些文字,与他平常的表现大不相同么?” 冰荒犹豫了一下:“也许当时形势危急……” “对呀,当时形势如此危急,你觉得王志中还有闲遐时间,把字迹写得跟往常一模一样么?”严真真挑眉,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信心很有道理。 因为对小黄鸢的鸽子军团深具信心,她才能找出这些不合理的地方。冰荒皱着眉垂首,一动不动地想了一会儿,才叹道:“王妃心细如发,难怪王爷能放心把临川交给王妃。” 严真真赧然:“其实我也只是……” 若非她坚信自己的信息渠道,或者也会被这一连串的四字短语给烧焦了心。不过,正因为先入为主,她才能找出漏洞。 “王妃既然断定徵州并未失守,为何还要集结军队,准备随时出发呢?”冰荒又疑惑,“莫非是王妃觉得徵州有失守的可能?” “我相信王志中。就是守不住,也会有消息传来。”严真真淡然摇头,“我说要集结军队,并不是准备声援徵州。我是觉得对手之所以要谎报军情,恐怕临川城内,尚有变故。” 冰荒动容:“王妃是说……” “不错,恐怕今夜将会有动乱。”严真真看向窗外的冬阳,“如今晚上夜得早,你赶紧下去安排。” “是。”冰荒深施一礼,脸色敬畏地又看了严真真一眼,才掉头离去。 “但愿是我想错了。”严真真喃喃自语,拿出纸卷又看了两遍,才遗憾地摇头,“恐怕我的直觉是正确的。” 枯等五个小时以后,小黄鸢终于扑进窗口。严真真忙用手掌接住,看着它胸膛起起伏伏,忍不住心疼:“辛苦你了,其实晚上半个小时什么的,也不打紧。” “还不是怕你上当受骗?”小黄鸢翻了个白眼,“徵州虽然形势有些险,但瞧来王志中再守三五天的,还是没有问题。若是粮草充足,箭支备妥,十天半月,也未必会失守。” 严真真大喜:“我果然没有猜错!” 她的掌心,早密密地沁了一掌的汗。对着冰荒,她虽然说得甚有把握,心里总还是惴惴的。 “看到你的笑容,我才觉得拼死拼活地赶回来,还是值得的。”小黄鸢喃喃自语。 “呀,我送你回空间好好休息,赶明儿山坡长得高了,再给你种苹果。”严真真忙带着小黄鸢进了空间。在这里,再苦再累,再伤再痛,也一概不成问题。 “你当我是只吃货!”小黄鸢无语。 “我先出去安排,你和小白虎们玩儿。”严真真不及再加抚慰便匆匆闪出了空间。 小黄鸢哭笑不得:“我难道是小孩儿么?” 严真真虽然感念小黄鸢的拼死疾飞,千里往返,取得最准确的第一手资料。但她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如果没有料错的话,临川城内,还有一场硬仗需要打。 “碧柳,回头守紧门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探出脑袋。”严真真在纸上又划又写,忽地回身吩咐紧张侍立在一侧的碧柳。 “啊?王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碧柳惊得跳了起来。 “临川……并非人人都拥护王爷。咱们知道在朝廷上派人,难道朝廷便不会在临川蹲点儿么?不过,他们不会成功的!”严真真冷哼一声,也不用碧柳服侍,便换上了骑装。 “王妃,你要去哪里?”碧柳怔了许久,才大叫着扑出门外。 严真真并未出王府,却来到了主院。这里,是孟子惆的情报中心。虽然从速度上无法与鸽子军团相比,但胜在详尽。 “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临川的各路势力好好地梳一梳。”在迅速阅读完两天的情报之后,严真真才松了口气,“有鸟类军团四处出击,我已占据了有利的主动地位。到时候,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王妃!”纵着严冬腊月,冰荒仍走得满头是汗,“小的已经安排好了伏击,只是不知道叛军到底是从哪里过来。这样的分布,未免有些薄弱。而且,还有几处地方并未布置人手。” 严真真嫣然一笑:“我这样安排,并非为了四处拦截。咱们兵力本就不多,这样一分散,根本无法跟叛军对攻。” 冰荒呆了一呆,才叫道:“王妃是想能迅速集中兵力!天哪,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万一判断失误,临川可就……”(未完待续) ------------ 第407章 诱敌 冰荒虽不知道严真真的把握从何而来,担着满腹的心事,却还是依照严真真吩咐安排了军队的分布。 “王妃,叛军还没有发动么?”冰荒紧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别急嘛!”严真真慢条斯理地呷着茶,这是洛雅青从岭南叫人带过来的岩茶。尽管严真真喝不习惯岩茶的味道,但想到洛雅青待自己始终如一的情意,便觉得舌尖有些甜意。也许把空间里的花朵焙干混入,香味会更浓郁呢! “怎么能不急……”冰荒苦笑,“万一咱们得的消息缓了一步,可就……” 严真真展颜一笑:“如今你就是再急,对方没有行动,也是枉然。我还当你跟王爷的养气功夫,学到了炉火纯青呢,如今看来,却是差得远了。” “小的怎敢与王爷相比?”冰荒仍是满脸焦急,“若是临川的根基丢了,纵然王爷夺取了金陵,也是得不偿失啊!” “临川不会丢。”严真真摇头,“已经接到确切的消息,策反的军队顶破了天儿,也就是一营人马。” 冰荒听得脸色反倒更加郑重:“一营人马若是集中火力,打在咱们防守薄弱之处的话,那也是……” “待他打过来,再薄弱的地方,也变得强硬了。”严真真笑嘻嘻道。 “王妃……”冰荒正欲再说,忽地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了笑意,“既然王妃有把握,小的也不必着急了。” 严真真点头笑道:“正是,你就是急,那也是无用。不过。咱们的军队不出城门,叛军也不肯出击。这么一来,倒是根卡在喉咙口的鱼刺,上不上下不下的。若是日后徵州真的需要救援,咱们也不敢动用这两万精兵。” “是。”冰荒笑嘻嘻道,“王妃莫非是要军队佯装出城,再来杀个回马枪么?” “我虽有此计,奈何又怕一时来不及回来……”严真真唉声叹气。 冰荒想了想道:“不如这样。一万精兵出城,一万精兵留守。” “那也太冒险。”严真真摇头,“虽说对方的人不多,可咱们有几个重要的地方需要把守,兵力分不出来。” “若是他们一直不发动,难道咱们……” “啊,有了!”严真真忽然爽快地把岩茶一饮而尽。呀。真苦。 冰荒忙问:“王妃计将安出?” “可以用一半伤兵夹杂其中,给人造成假象。巩凡和徵州退下来的伤兵,有五千了罢?” “是。” “这样一来,咱们能留下一万五千精兵。”严真真兴奋地站了起来,“冰荒,赶紧召集了伤兵。混在精兵之中出城。另外,带出去的五千精兵,要随时作好回援的准备。要知道,临川可是咱们的基地,万万不容有失。” 冰荒肃容:“王妃此计甚妙!” “对了,你也要出城去。” “那怎么行?王爷临行前再四吩咐,小的不能离开王妃。” “你若不去,不免让人生疑。那咱们的戏,岂不是白做了么?再说,你傻了呀,不还有五千精兵被替换下来了么?难不成你觉得五千人,还不如你一个人管用?” 冰荒这才勉强点头:“王妃。五千精兵不得离开半步。” “你这小子,倒还真有责任心。放心罢。你家王妃我呢,算不得是个聪明人。但保命的本事却还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而且,我最最怕死怕疼怕苦,这种跑到前边儿充英雄的事儿,我是万万不会做的。” “是,那小的这便去了行那诱敌之策,但愿叛军能上当。”冰荒跃跃欲试。 严真真悠悠笑道:“他们一定会的。因为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好了,甚至没有人敢断定,下次会不会还有这样的机会。(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所以,他们一定会发动的,在看到我们‘出去救援’之后。” 冰荒饶是心情紧绷,也不由得为她的话露出了笑容:“王妃,咱们好好儿地打这一仗,把临川有异心的家伙都给收拾了!” “好!”严真真微笑颔首,“演戏要演得真实一点儿,至少装点焦急的神态出来,别露出马脚来。” “放心,虽然我不急,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心里急啊!”冰荒笑嘻嘻道,“我一人演砸了不要紧,这不还有上万人么!他们可不是在演戏,谁能看得出真假来?再说,小的不过是马前卒,跟在后头打那个什么油的。” 严真真失笑,看着冰荒的背影扬声道:“打酱油!” 冰荒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碧柳疑惑地:“王妃,怎么冰荒笑得这么开心?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沉重,活像天要塌下来似的呢!” “他也算是不错的了,至少没有乱了章法。”严真真赞赏地笑,“王爷当真有一双慧眼,绝对有识人之明。你想想他的年龄,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难能可贵。异日若是放出去,想必又是一员骁将。” “王妃,冰荒的武艺不算出色的。”碧柳提醒。 “但是他的冷静和智慧,足以弥补他在体能上的缺陷。千里决胜,并非徒逞匹夫之通便能办得到的。况且,他的功夫也不错,打架也是要用脑子的。” “既然王爷和王妃都说他好,日后总能出人投地。”碧柳虽然不是很懂,但也顺着严真真的口风说话。 “现在……真的已经是万事俱备了呢,只看东风什么时候刮起来啦!”严真真看着窗外的太阳,双拳紧握。她虽然在冰荒面前表现得谈笑风生,其实心里多少还是紧张的。 “已经出城了。”一只鸽子飞进来,对着小黄鸢急急鸣叫了两声,小黄鸢立刻就译了出来。 “哦。”严真真点头,“还有那边儿的行动呢?” “放心,第一时间便能告诉你。”小黄鸢气定神闲,比严真真还要沉得住气。当然,某鸟振翅一飞,逃之杳杳,才不会管临川变成什么模样呢! “冰荒走到哪儿了?”严真真又问。 “才出了城门,你能希望他走到哪儿?”小黄鸢哭笑不得,“还当你真能谈笑用兵,原来只是假象。” 严真真瞪了它一眼:“废话,我还是头一回主持这么大型的行动。万一失手,那可是丢了根据地!就是孟子惆能打下金陵,基础毕竟不如临川。” “临川又不是你的,这么着紧做什么?”小黄鸢虽然不忘调侃,但接收到另一只鸽子的鸣叫后,还是很快翻译了出来,“那边行动了。” “好。”严真真双掌互击,“赶紧通知冰荒,可以做好掉头的准备。小黄鸢,你赶紧再让鸽子们探,叛军要攻哪里。” “除了王府,攻哪儿都不打紧。” “如果他们能攻打王府,倒更好了。”严真真微微地眯了眯眼,“如今王府潜了五千精兵,再加上咱们散在外头的士兵,抵达王府都不算远。但要支撑住一两个时辰,便能形成内外夹击之势。这么一来,仗便容易打得多了。” 这时候,又一只鸽子飞了进来,几声意义不明的鸣叫,让小黄鸢的脸上现出了古怪。严真真忙紧张地问:“怎么,形势有变?” “真不知道说你心想事成,还是说你是走了狗屎运。叛军的一个营秘密集结完毕,正朝着王府开过来。” “果然?”严真真大喜,“小黄鸢,有消息立刻回报,我赶紧安排王府的五千将士守住府里。” “喂,如今守城的跟冰荒都出去了,你会不会指挥啊?” “没有正提督,还没有副的么?”严真真笑着走了出去,碧柳端着一碗银耳羹进来,急忙闪避,羹已经泼了大半。 严真真更喜,抢过来两口喝完,便抢了出去。 “哎,王妃!”碧柳端着空碗追出去,严真真却走得飞快。 悦儿被支使得团团乱转,铺子里事情再多,这会儿也不能放她再出去了。严真真的命令,便是通过她,一条条地传出去。 五千将士神情涌动,先前的不满,渐渐地消散:“果然有叛变?” 严真真没有做战前动员,他们心目中的神是孟子惆。她只说了一句:“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徵州和巩凡目前都很稳。至于散布的两城危急,只是谣言。” 领头的是孟子惆曾经的副将,如今的九门副督风扬天。 “王妃但请下令。” 严真真笑道:“我只能提供情报,出点小主意。至于怎么打,还要看你们。我对于兵法一窍不通,怎么排兵布阵为好,还是由你拿主意。” 风扬天也不推辞,年轻的脸庞上露出自信的神采:“但要有人敢攻打王府,但教他们有来无回!” 严真真发现,孟子惆带出来的将,无一例外都有极度膨胀的自信心。尽管这算不上什么优点,但在这种形势下,却是最适宜不过。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严真真莞尔,果然坐在一旁端起茶杯。 “末将告退。”风扬天也不多话,深施一礼后便返身昂首挺胸,返身而出。 严真真看着色泽淡黄的茶汤,露出了笑容:“接下来,可不是我能做的了。” 不过,她心里笃定得很,叛军的兵力并不占优,若是出其不意,兴许还会有两成可能会成功。至于如今么……(未完待续) ------------ 第408章 生意经 叛军的败退,摧枯拉朽一般。严真真的茶还未完全温凉,风扬天已眉眼飞扬地走了进来:“恭喜王妃,叛军已退。” 严真真怔了怔:“这么快?也未免太不经打了罢?” “王爷交给末将的兵,都是精兵强将,久经沙场。那些叛军……虽然也不错,可架不住咱们能打还人多嘛!” “逃了?” “是,夹着尾巴逃得比谁都快!”风扬天哈哈大笑。 严真真跳了起来:“那还不追?” “王妃放心,外头还有精兵呢!”风扬天好笑地掀开了底牌。 “不早说!”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指了指椅子,“坐下说罢,冰荒带出去的人都回来没有?” 风扬天跟着孟子惆的日子也不浅,知道严真真素来随和,也不多礼,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茶便倒了两口:“他不会这么快回来,其他人也才陆陆续续地赶到呢!” “他们才来啊?”严真真对古代将士的行动能力表示失望。若是换了现代的特种兵,这一点儿路,十来分钟便能相继赶到。 “最晚的一批刚刚赶到,这样才能收住口子。”风扬天笑道,“我先前已经差人送了信出去,冰荒那里的人倒派不上什么用场。估计他到城门,也就能接到战报,及时报给王爷罢了。既然叛军们来攻,咱们连一个也不叫他走脱。” 严真真这才喃喃:“你小子比我还心狠手辣啊!” “这些人留着终是祸害,谁知道留着一个人,会不会变成种子呢?”风扬天笑眯眯地说道,“斩草便要除根,听说王妃曾经有一首诗。叫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草是如此,人也是如此。” “你说的有理。”严真真默然半晌,才闷闷地说道,“我原先只想打败他们,然后收降……” “这等人能降一次,必然能降第二次。当年秦将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大军,虽然受后人道学家的诟病。但是在我等军人看来,却是当时秦赵两国攻守易势的开端。试问当时若是赵国军士降了秦,其中有几个真能为秦出死力的?” “好吧,我说不过你。”严真真苦笑,“不过,也许你说得对,咱们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要叛临川。就是真收了他们,又岂敢信任?放又放不得,收又收不了,反倒为难。不留活口,那就不留罢。” 风扬天失笑:“王妃,末将的意思。可并非不留活口啊。这些人的身后,一定会有背景,至于是北边儿,还是朝廷,甚至于陈氏,那可得好好地审一审了。” 严真真苦着脸:“好罢,这些东西我不懂,你们自管做去。如果他们有什么后台。借机敲点银子出来倒也不错。咱们王府本就够寒碜的了,正好趁着被打破了机会,好好地修一修。银子当然不该帽咱们出,得向他们要!” “呃……”风扬天啼笑皆非,“王妃……” “难道我说得不对么?”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历来打仗,战败的一方总得拿出点银子来赔偿。这不是很正常么?” “可他们只是叛军!” “是啊,不过你说他们有后台的。咱们捉住了他的痛脚。不好好敲上几笔,怎么对得起我两天来的殚精竭虑?再说,王府的围墙总有损伤罢?” “咳咳!”风扬天被茶呛了两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严真真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才看到风扬天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茫然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总不能咱们打了胜仗,还要贴补银子罢?天底下也没这个理儿!” “这个……王爷回来再考虑这个问题。” “唔,在谈判桌上,我倒是要另外叫个人去。[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严真真正容,“像你这样连要银子都觉得不好意思的人,肯定会吃大亏。咱们打赢了,银子便该要得理直气壮。态度一定要强横,可以漫天要价。” 风扬天哭笑不得:“还等他们落地还钱?” “不错。”严真真笑容满面,“孺子可教也。” “这个……王妃,这不是做生意。”风扬天满脸黑线。 “谁说不是做生意?”严真真理直气壮地反驳,“这才是最大的一单生意呢!而且,要多要少,端看嘴皮子功夫如何了得。” “恐怕这桩生意,唯有王妃方能做得。” “我去便去,谁怕谁呀!” 风扬天忙拱手:“是末将随口乱说,王妃哪能去跟人家谈这个,王爷回来要知道是我失言,还不把我给直接拉出去军法处置?” 严真真莞尔:“这个待以后再说,这会儿也没我的什么事儿了,回去补个觉。” “还没逮着人呢!” “咱们都把人家给包圆儿了,能出什么妖蛾子?”严真真摆摆手,不以为然地掉头走人。 留下风扬天留在原地发呆:“这位王妃,越发的有个性了。” 严真真回空间犒劳了几只鸽子:“幸好有你们,要不然真把人派出去,形势可就有点儿险了。至少,不会赢得如此轻松,风扬天居然还想把人全给包圆儿了。” “斩草要除根。”小黄鸢对于风扬天的做法,举双爪子赞成。 “随他们去办罢,反正不干我的事儿。哼,这么一乱,临川好容易缓过来的生意,又得受影响。这笔银子,还得让人给补回来了。对了,小黄鸢,皇宫里留的鹦鹉可有什么消息传来?这次叛乱,不会与朝廷有关罢?” “没有。” “北靖王那里……” “也没有。” “扬州陈家呢?” “真真,你不能完全指望鸽子和鹦鹉,它们毕竟还不懂得分辨情报的主次。因此,有可能这些情报是获得的,但没有传回来,因为可能觉得不重要。” “唉,要是能有人类的智慧就好了。”严真真不无遗憾。 小黄鸢却不乐意了:“鸟类的智慧也不低啊,不过留在那几个地方的鸽子,灵性都不算高罢了。” “那为什么……”严真真问到一半便噤了口。最有灵性的鸟类,小黄鸢哪里舍得派出去长驻在外边儿?它们需要空间的灵气,因此只能关键的关头,才会放它们出去。比如这次的叛军那里,便一连派出去了三只鸽子。 平时,小黄鸢对它们可是督促甚严。而不爱吃苹果的鸽子们,也被小黄鸢勉强地开始以苹果为食,据说这样可以得到更多的灵气。 严真真觉得这个说法,有点儿悬。但小黄鸢固执己见,总觉得苹果是最值得一吃的食物。 因此,小黄鸢隔三岔五地提醒严真真,赶紧再兑换一些金子,给空间补充养分。 “我也想啊!”严真真苦着脸,“可是你也知道,因为战争的影响,商路不畅。临川的金子,撑死了也就这么多,我也不能全搜刮到空间里来。” “为什么不能?”小黄鸢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金子是货币,若是全都收回来,临川的经济就垮了!”严真真瞪了它一眼,“你放心,余杭的港口一旦开通,金子会源源不断地进来。不过,如果能开出一个金矿的话,那就更好了。” “那还不简单,你上次说过天旻应该有几处金矿的,我去勘探一番。”小黄鸢本要表示不满,听到金矿二字,立刻消了火气。 “金矿可不比金香玉,哪里能在地表便捡着?”严真真没好气地说道,心里却忽然一动。以前听说有不少淘金者,他们可不是地质勘探队。也许,小黄鸢的主意,还是可行的。 “是么?”小黄鸢不免失望。 “你放心,天旻的金矿资源还是很丰富的,据我所知,便有好几处。”严真真见它沮丧,连忙安慰。 “什么时候才能开矿?”小黄鸢无精打采。 “别急嘛!”严真真笑道,“金矿开挖是多大的事儿,一旦找到一条矿脉,我估计喂空间的话,指不定能长出两座大山出来。” 小黄鸢这才高兴了一点:“再长一块平地出来就好。” “你倒真不贪心!”严真真笑骂。 她其实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如果能把山长完整,自己的空间,也可以说是有山有水有平原了。因为时间拉长,再加上生长周期快,这么点地方种植物,收成已经相当的不错。 “越大越好,免得我飞不了两圈便腻了味儿。”小黄鸢笑。 “那你到空间外飞去,天高任鸟飞,爱飞哪就飞哪儿。”严真真也开着玩笑,“我会想办法多兑换一些金子进来,半座山,怎么看都觉得是一种遗憾。虽然遗憾也是一种美,不过我更欣赏完美。” 在空间里,严真真尽情地释放着被压抑的心情,伸了个懒腰,眯眼看向不远处的山峰,有点贪心地想:如果山上有个温泉,在空间里便可以泡泡花瓣澡了,那该多好。 “好像那个冰荒回来了。”小黄鸢淡淡地提醒,“不过,他的脸色,不大好看,会不会又遇上什么了?走,出去问一问随行的鸽子,兴许城外还伏着叛军什么。” ps:今天启程去西藏啦,为期八天左右。小猪会带着本本走,游玩不忘码字,所以不会断更。亲们要好好鼓励一下小猪哦……够敬业的吧?嘻嘻^_^(未完待续) ------------ 第409章 王爷凯旋 严真真吃吃地笑:“冰荒啊……他的心思我倒还猜到一些,像他这个年纪,正是满脑子想要军功的时候。谁知道满怀兴奋地赶回来,却只赶上鸣金收兵,连一条漏网之鱼也没有留给他。莫说他这个小屁孩儿,就是我,也会觉得郁闷。” “他回来,也说明事情成了。”小黄鸢心情不错。 “唔,回不回来都不打紧,反正战事已经结束。”严真真懒洋洋地不想动弹。这时候,她便十分佩服孟子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高强度工作了。 真是个机器人,竟从来不知道疲惫。 “也好,让他等着。小孩子嘛,得磨磨他的性子。”小黄鸢笑谑。 严真真叹了口气:“好罢,一会儿再进来好好睡一觉,不睡足五个时辰,绝不起来。” 小黄鸢不屑;“你睡五个时辰,在外头也不过半个时辰,只能算作小憩。” 严真真回以一笑,二话不说地闪出空间。才伸了个懒腰舒展四肢,便听到碧柳在帘子外轻轻地问:“王妃可睡着了?” “是冰荒回来了?”严真真翻了个白眼。虽然她在空间里和小黄鸢打了半天嘴仗,可在空间外,也就是半盏茶都不到的时间,她有那么快入睡么? “是。”碧柳掀起帘子,笑吟吟地说道,“这小子一脸不高兴,说是王妃把他支使出了城,害他没有机会伸手揽件功劳。” 严真真做了鬼脸:“以他的年纪,有的是机会得功劳,给别人拿一点儿罢。” 孟子惆在过完年的时候才赶回临川,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脸,虽然英俊如昔。可是那脸部的轮廓,分明比之前又坚毅了几分。 不知道怎么的,严真真仰首看他纵马飞驰而来,竟有一种落泪的冲动。她想,也许是这夕阳惹的祸。 黄昏里,他一身白盔白甲,体态修长挺拔,竟像是冈底斯山上的神。(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沐着夕阳的余晖,骑着雪白的骏马,勾勒成一幅绝美的动态画。 严真真的脚像是被牢牢地粘住似的,竟无法移动哪怕一分一毫。他的目光,穿过夕阳的粉尘,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 “表哥!”齐红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穿着她最爱的红色系宫装。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穿大红服饰,而是一件鲜亮的玫红色。 她仰着脸, “真真。”看向端坐于高头大马上的孟子惆,脸上带着倾慕。 可是,孟子惆的目光。却连一点余光都没有留给她。他一个轻巧的翻身,潇洒跨下马鞍。马缰随手丢给身后的副将,他踏着大步迎向严真真。 “见过王爷。”严真真盈盈下拜,礼行一半,便被他大力地拉起。手臂微一使力,严真真立足不稳,直直地撞向他的胸膛。 “王爷!”严真真惊呼一声,脸上不可避免地染上了红霞。哎。大庭广众之下,这时代的风气,可没有后世那么开明。有伤风化啊! “进去再说话。”孟子惆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松开,换拥为搂。揽着她单薄的肩,双双前行。 齐红鸾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对俪人。半眼不旁顾地往府门走去。这个眉目英朗的青年男子,还是那个永远温和。却从不会与人过份亲密的孟子惆吗?她以为自小与他一同长大,对他已经足够了解。 看来,严真真在他的心目中,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尽管之前已经有了预感,可这会儿却仍然不敢接受事实。挣扎着,她扑了过去:“表哥,红鸾很想你啊!” 孟子惆转过头,眉峰微皱:“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脸红的不是齐红鸾,却是严真真。(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和孟子惆并肩而行的距离,也委实是太亲密了些。她悄悄地动了一下脚,想要落后半肩,却不妨孟子惆微一收力,把她揽得更紧。 “王爷,我该落后半肩。”严真真小声提醒,“跟王爷并肩而行,这可不合规矩。幸好咱们临川还未设御史台,不然可得被参死。” “既然还未设御史台,那在临川便不必用这个规矩。”孟子惆毫不含糊地打断了她的话,“往后同出同入,不必特意落后半肩。我的王妃,能够计破叛军,是临川的女诸葛,有资格与我并肩而行。” 严真真赧然:“什么女诸葛,纯粹只是侥幸罢了。” “我听冰荒说了,你做得很好。往后有你守着临川,我南征北战,也不会担心了。” “往后?”严真真吃了一惊,“王爷才回来,又要出征了么?金陵新下,恐怕还需要稳一稳。有了金陵这个重城,咱们在南方也有了立足之地。朝廷想南北夹击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还有一个好处,余杭港口的建设,不会再受到影响。” 严真真笑靥如花:“好教王爷得知,港口已经竣工,估计用不了多久,便可通航。如此一来,不仅打通了往北的航道,还能联结海外。我已经去信告诉螺儿怎么联系外国商船,想必很快便会有丰厚的利润等着咱们了呢!” 孟子惆大笑:“好,看来是双喜临门啊!那只小白虎,可还养在王府?” “养是养着,不过它实在是太调皮了,从早到晚都不见影子。好在每天还会回来见我一面,不然的话,我都怀疑它已经回山林去了。” 碧柳见孟子惆直接跟着严真真回了听风轩,脸上的笑容,早就盛开得像花朵一般。沏茶,摆果子,忙得不亦乐乎。 “王爷请用茶,这是平南王妃特意快马送来的岩茶,王妃一直没舍得喝,说是留着王爷回来喝呢!” 严真真脸红,其实她是实在喝不惯,因此喝过了两回便束之高阁,还是改喝碧螺春了。 孟子惆含笑凝睇了严真真一眼,忽然低下头,强势地吻上了她的唇。严真真本能地想要躲开,可是后脑却像是被钳子给狠狠地钳住了似的,竟丝毫移动不了。 “哎……”严真真吃了一惊,想要反抗。可是他来势汹汹,竟是让她没有半点抗拒的余地。 碧柳含笑悄悄地退了出去,顺手把小丫头们也给带走,还把门紧紧地阖上。看来,自家主子和王爷还是很恩爱的,几乎等不及天黑…… 她嘻笑着看了看天色,才转身去吩咐厨房。今晚上,府里可得好好热闹一番。 “王爷!”严真真听得大门阖上的声音,更觉羞恼,“这还是大白天呢,人还得去厨房好好整治家宴,回头总不能随便吃两个份例菜罢?就是王爷不恼,让人看着也不像话,不知情的,怕是以为临川穷成什么样儿了,连一桌象样的菜都整治不出来。” “没关系,我吃你的份例菜。有你在临川,还怕人说穷么?假以时日,我怀疑你能变座金山出来。”孟子惆的唇移到她的耳垂,语声含糊。 “不行……”严真真还想再度抗议,却又被两片温热的唇堵住了口。 孟子惆却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一只手已经悄悄地滑入了她的衣襟。严真真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想要推开他的身子,可是双臂却被他握着,只微微一推,两只玉臂竟绕到了他的颈后。 “嘘,别说话,好不好?我们已经成婚这样的久,可从来不曾这样的亲密过。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啊……”孟子惆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微微的嘶哑,让严真真几乎无力反抗。 “可是……”她梦幻般地半闭着双眸,残留的抗拒已经不太坚定。只是她神情有些恍惚,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孟子惆脸上的欣喜。 头一次,严真真没有找出一万条理由来辩驳,可见他还是颇有希望的。 “交给我。”孟子惆轻柔地诱哄。 “现在天还没有夜……”严真真挣扎了一下。 孟子惆看了看天边,最后一道晚霞还尚未收去,窗格上的颜色,显得格外的绚烂。 他凝神了严真真半晌,才不甘愿地松开了手:“这可是你说的,天还没有夜。回头用完了餐,咱们再继续。” 严真真飞红了脸:“你才回来,不需要好好休息一晚么?” “和你在一起,便是最好的休息。”孟子惆笑得意味深长。 都是成年人,严真真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们的洞房之夜,确实已经拖得够长了。即使在一心想要跟着龙渊远走天涯的时候,严真真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童贞,可以保持得这样久。 也许只是因为,孟子惆其实也是一个君子。 “反正现在不行嘛!”她说着,被自己甜腻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不是撒娇的口气么?前世的时候,也只在情浓时才会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好罢,放你一马,晚上再加倍地取回来。”孟子惆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也满心欢喜。 严真真同意与他共效于飞,或者连她自己都没有会意,这个应允代表了什么。不管严真真心里曾经有过谁,但这一刻,他相信自己是她心里唯一的男人。 “快点儿出去,还得吩咐家宴呢!”严真真瞪了他一眼。可惜霞飞双颊,怎么看都只是一串媚眼。(未完待续) ------------ 第410章 立场坚定 “放心,碧柳有眼色得很,这会儿早吩咐下去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说实在的,这些家事,碧柳安排得比你好。有这么一个助手,也是幸事。” “是,碧柳也替我挡了不少冷箭。”严真真微叹。 “是个忠心的。你也待她不错,远远超过了一般的丫头。”孟子惆含笑道,“未尝娶你之先,京城里传言,严氏的嫡长小姐,刁蛮任性,动辄便爱打骂丫头。谁知竟是荣夫人放出的流言,幸好那时我昏迷着……” “若你清醒,想必是不肯娶我的。”严真真酸溜溜地哼了一声。 “所以说,咱们的姻缘是老天爷一早儿便注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孟子惆却没有生气,而是脸有得色。 “让我进去!”齐红鸾的标志性女高音,遥遥地传进来,令两人面面相觑。好罢,即使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晚宴,这样美好的气氛,却再也继续不下去了。 严真真吃吃地笑:“你那表妹又来了,赶紧去安抚罢。” “她呀……”孟子惆恼怒地皱眉,“怎么连一点眼色都没有!” 好罢,就算是不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但两个人这么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儿,也是难得的机会。 他容易么?一别经月,才能真真实实地搂着这个女人。 严真真笑得直接趴在他的肩上:“她只怕是故意的,女人一旦羡慕嫉妒恨起来,做的事便大失水准。明知道这会儿你最恼见她,可她怕你与我……白日宣淫,还是一意孤行地冲了过来。要知道,你出征后。她可只来了我这里一回,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说到我不在临川的日子,倒还真是亏了你。尤其是神兽白虎那一招,使得真好,完全出乎我的想像。(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不过,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当日的云朵都变幻成四神兽的形状,最后才凝成白虎的?神兽离开前那番让你代为教养的话,可是绝了。如此一来。即使旁人想要小白虎,也不敢再打你的主意。而白虎愿意留下自己的儿子,世人不免会猜想,你与神兽之间的关系,值得探讨啊!” 严真真嫣然一笑:“我可没这本事设计如此完整的计划,那是真的神兽现世。咱们找到的那头小白虎,果真便是他的孩儿。” “啊?”孟子惆震惊地看着她。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是真的神兽?” “没错!”严真真笑意盎然地点头。 孟子惆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天底下,竟然真有神兽的存在!白虎,好一个白虎!” 严真真笑靥如花:“所以说,咱们的运气。好到了天人共愤。害我花费了两天两夜的时间,才想出那么个计划。” “小虎如今在哪里?”孟子惆瞳孔微缩。 “总在王府之内,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呼呼大睡呢!”严真真心里一凛,话说得小心翼翼,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王爷,小白虎可是真正的神兽之后,若是对他不利。恐怕神兽白虎,会有雷霆手段。那时候……” 孟子惆看着她满脸紧张的模样,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对小白虎如何?” 严真真松了口气:“小白虎很可爱的。” “就是它不可爱,我还敢对它怎么样么?”孟子惆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神兽之后,不是谁都敢抱在怀里的。它也就对你的眼缘而已。恐怕别人想要碰它一下也不容易。要说起来,你这回的运气。好到连我都嫉妒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那倒是。”严真真庆幸自己有戒指空间可以贿赂小白虎,“它只是亲我,旁人近身都难。” “你和它有缘。”孟子惆忽地俯身,又是一个吻,印在她的唇上,在她瞪眼之前,又直起腰,“看来,你真是我的福星。” 严真真嗔恼地瞪了他一眼,才嘟着嘴道:“你的福星算不上,不过我确实有点福气罢了。咦,你不是素来说我是个惹祸精么?就是自个儿不惹事,也会有事儿找上来?” “那些祸只是小祸,你引来的福,却是大福。”孟子惆面不改色地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言论。 家宴上,安容雅一如既往的低调。但是,在齐红鸾进入偏殿之先,她却已经在严真真的对面、孟子惆的右手边落座。 往常,那一向是齐红鸾的专座。 齐红鸾来得稍晚,大概是在房中理妆。虽然小黄鸢并没曾忘记给她下药,但经过胭脂水粉的遮掩,仍显得楚楚动人。她的年纪,本就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纪。 严真真暗赞一声,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况且又是全心要搏取孟子惆的欢心,打扮更加用心,越见精致。只可惜,从一开始她便站错了队伍,选择迎合太妃,背弃孟子惆。对于身边这个有点儿小心眼的男人,严真真觉得惹上他可不是个好主意。 齐红鸾的脚步在门口顿住,目光落在安容雅的身上,脸色微变。眼珠子转了两圈,轻轻咬住了下唇。 安容雅却仿佛没有见到似的,仍然含着浅浅的笑意,低声回答着孟子惆关于王府的问题。当然,不可避免地提及太妃和齐红鸾处病中的支出,以及齐红鸾一口气处置了十个小丫头。 孟子惆抬起头,看到了话题的女主角,眉峰微皱:“红鸾,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落坐!” 齐红鸾目中含泪,嘤嘤软语:“表哥,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在府里,我吃了多大的苦啊!你看看,安容雅还把我的位置给占了。” 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她一反常态,并没有撒泼痴缠,只是委委屈屈如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低垂着粉颈。不管怎么说,这副模样虽然多少有些煞风景,总好过大吵大闹,坏了气氛。 孟子惆诧然扬眉:“安侧妃的位置,本就应该在这儿,谁会无缘无故地来抢你的座位?好了,莫要再无理取闹,就上菜了。” “那里……明明应该是我的座位!”齐红鸾紧走两步,却是站到了安容雅的身侧。 “齐侧妃。”严真真皱眉,“往常你先到,占了安侧妃的位置,她素来大度,从不和你计较,莫非你还真以为自个儿的地位,比安侧妃高了么?” 齐红鸾憋得满脸微红,大约是脂粉涂得有点厚,倒看不出恼羞成怒的颜色。只是不断起伏的胸脯,严真真觉得换她是孟子惆,恐怕也会心生邪念。 奇怪,这时代又没有现代那种调整型的内衣,她发育得可真好啊!这么多次持续的巴豆,居然还能让她保持这种丰盈的身材?啧啧,老天爷还是蛮厚待她的嘛! “表哥!”齐红鸾的情绪忽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珠泪涟涟地看向孟子惆,“表哥,她们就这样的欺负我!” 孟子惆皱眉:“王妃说的是理儿,坐回你的位置。若是身体不适,便回房歇着,王妃自会让人把菜送于你。” 齐红鸾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表哥?难道你也不帮我么?我在府里……还有什么活路啊!” “本王才抵府,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孟子惆脸色不愉。 “是啊,王爷大胜凯旋,本该阖府上下高高兴兴儿的。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竟是不乐意见到王爷得胜么?哦,我知道了,你娘家在京城,几个哥哥又在朝廷为官,是朝廷的中流砥柱,难道是……都说女生外向,不想齐侧妃倒是向着娘家。” 齐红鸾吃了一惊,吓得忙收了泪:“不,不是的。”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可是谁也吃不消。临川与朝廷已是势成水火,若是倒向朝廷,无疑是与临川作对。今时今日,金陵在手,虽然势力范围还不大,但至少已经有坚城可守。孟子惆早已经撕下了温驯的假面具,明刀真枪地与朝廷干起架来。 “坐下罢。”孟子惆脸色不动,但显然已经冷淡了下来。 齐红鸾急得额头冒汗:“表哥,不是的。我当然是心里向着你的,自小便不在齐家长大,表哥你难道不知道么?” “上菜。”孟子惆懒得理她,转向严真真道,“今儿个的家宴,我倒要看看,王妃准备了些什么。” 严真真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平常东西,自然入不了王爷的眼儿。不过是我和容雅的一点心意,战时物资,多有缺乏,还望王爷海涵。” “但求一份心意便好。我进得临川城,见街道并未萧条,是你维护之功,实在是不简单。”孟子惆笑得温和。 “倒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容雅和冰荒都出了大力。王爷也是知道我的,最大的本事便是动动嘴皮子。剩下的事儿,倒是他两个做的居多。”严真真并不想居功。 安容雅歉然道:“容雅不过能跑跑腿,主意还是王妃拿的。就是神兽和平叛的事儿,臣妾也没有插得上手。” 孟子惆很舒心:“有你两个同心协力,临川可守!” “现在王爷回来,我们也可以好好睡几个安心觉了。”严真真笑嘻嘻道。(未完待续) ------------ 第411章 家宴发难 “我可没觉得你会睡得不安心。”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分明是吃得好睡得好嘛!” 安容雅“扑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妃说过,若是吃不好睡不好,便一个主意也想不出来啦!” 孟子惆忍笑:“哦,看来你果然能吃能睡。” 严真真白了两人一眼:“我若是不能吃不能睡的,那还是人么?” 齐红鸾坐在末座,听着三人谈笑风生,眼睛“叭嗒叭嗒”地掉了下来。抬起头,她看向孟子惆,脸色凄婉:“表哥,我天天盼着你平安归来。” “本王不是回来了么?”孟子惆淡淡地接了口,“你若是能安分守己,不给王妃和容雅添堵,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齐红鸾听得满腹委屈,“表哥,你都不知道我都遭遇到了什么……” “王妃和容雅都是善良之人,不会亏了你的。”孟子惆打断了她的诉苦,“临川的事听王妃的,府里的事听容雅的,你只管在自己的院里,不惹事生非便算好的。” 齐红鸾红了眼圈:“表哥,在你的眼里,我竟是这样无用之人么?” “你若是无用些倒还罢了,只怕你自认为有用,给王妃拖了后腿。如今王妃身上的担子重,本王出征在外,临川全仗王妃支撑。你若懂事,怎会在这时候还要告状?”孟子惆不悦,“王妃和容雅的所作所为,本王尽知。她们……不愧是本王的贤内助。” “表哥!”齐红鸾震惊地看向孟子惆,其后才从安容雅的脸上,转向严真真。“是你在王爷面前说我的坏话,是不是?府里头,只有你能直接与王爷通信。” 孟子惆沉下了脸:“本王的行踪,确实唯有王妃知道。而王妃的行踪,恐怕你也查得清清楚楚罢?原还想给你留三分面子,如今看来倒是不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余杭的杀手,还不是你请去的么?只这一桩,便有取死之道。” 齐红鸾怔了怔。旋即摇头:“表哥,我没有!” “若无证据,本王又岂会信口雌黄?”孟子惆脸沉如水。他原本还想把这事儿缓一缓再提,如今要面对朝廷的逼压,他万万不想在这个时候和陈氏撕破脸皮。腹背受敌,并不是一件太愉快的事。 可是,看着严真真被齐红鸾逼迫。不知怎么的,忽然便心生怒意。陈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陈大公子虽然肚量不见得如何,但至少还知道轻重。这个时候拖临川的后腿,陈氏也没了希望。他也不相信齐红鸾与陈氏的勾结,会有多么厚实的关系。 安容雅还不知道严真真在余杭遇险,闻言担忧地看了严真真一眼。见后者只是浅浅微笑。心中才渐渐释然。 “我在临川,怎会知道王妃去余杭?”齐红鸾急忙摇头否认。 孟子惆怒极反笑:“你在王府,居然会不知道王妃余杭之行?除非你是瞎了聋了!” 齐红鸾脸色灰败,犹自勉强道:“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幼养在王府,哪里会认识什么杀手?再说,当初来临川时。因为匆忙,根本不及收拾细软,我身无余财,怎么请得起杀手!” “你是没有,不过陈氏有的是银子。”孟子惆冷哼。 齐红鸾站了起来。微倾前身:“陈氏?我……我怎么会认识陈氏?” 严真真沉默了,她虽然从安插在齐红鸾的鸟和蚂蚁处。得到了齐红鸾有着莫大的嫌疑,却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况且。她也知道,齐红鸾本身不过是出于嫉妒,更有可能被人利用。再加上临川面临的危险一波接着一波,她也没有深究。没想到孟子惆状似毫不关心,竟悄悄地查到了事情的真相。 孟子惆冷哼:“我自会有证据给你瞧,不过因是家丑,暂时我也不想动陈氏,才容得你逍遥自在。谁知你不知收敛,竟仍要血口喷人,把王府搅得乌烟瘴气!” 齐红鸾脸色大变:“我……我只是……我没有!” “王妃不是让你禁足半年么?今儿个还不到时候,本不该前来。回去继续禁足,提前一天都不许解禁!” “表哥,我与你自小一同长大,难道那些情份,你都忘了么?小时候,你替我捉过一只蝉,刚蜕了壳,长得好丑,可因为是你捉的,我便精心伺养。它死的时候,我还伤心地哭了好久。还有一回,你练武的时候摔倒了,跌伤了膝盖,我哭着去喊医生,你还笑着说不痛。还有,你去寿山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从山坡上滚下去,昏迷了两天才醒来,我……一直坐在你旁边哭的……” “小时候的事,还记着做什么?”孟子惆似乎动了容,不过脸色还是淡淡的,“那时候你年纪小,纯厚善良。” 齐红鸾嘶声叫道:“可这能怪我么?明明咱们长在一起,可便是因为我庶出的身份,你又早早定下了礼部侍郎的嫡长女,我……我是女人,是个一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女人啊!” 孟子惆叹息:“红鸾,你身子不好,回去好好养着。王妃禁你半年,已是大量。” “可她……” “王妃心性如何,我比你更清楚。只一桩,她能用陪嫁的紫参救我,而你与太妃却瓜分了临川王府的所有的财物,你说我会信谁,又会倚重谁?” “不是她的紫参,是我和太妃日夜祈祷,才让王爷转危为安。”齐红鸾嘶声叫道,“她……不甘心嫁过来的!” 孟子惆脸色更沉,看也不看她一眼:“带下去!” 自有打小在王府的婆子,熟谙这一套流程,也不容齐红鸾反抗,架了便走。 齐红鸾本未大愈,灰头土脸地被人带下去,临走时还哀哀地叫了两声“表哥”。可惜,孟子惆却没有抬手阻止。 严真真和安容雅相视一笑,立刻低头,不让脸上的情绪外露。齐红鸾以为的最大倚靠孟子惆,已经摆明了不会替她说话,还有什么可以倚仗的? “碧柳,你盛两个食盒替齐侧妃送过去,虽是禁足,也不能在饮食上慢待。再者,今儿王爷凯旋,也该让大伙儿都沾着点喜气。每人一个红包,封半两银子。” “是。”碧柳见齐红鸾吃瘪,心里畅快,也不在乎这些红包了。每个半两银子,阖府上下不过一百号人,撑死了就是五十两银子。对于有个庞大的临川集团的严真真来说,这根本算不了什么。 用五十两银子,买个阖家高兴,值! “你倒是越发的大方了,听说太妃和齐红鸾那里,你们也拨去了不少银子?”孟子惆脸色平静地问。 “毕竟是太妃,太医又不敢说没病没痛。”严真真耸了耸肩,“要说,也只得说是太妃这手演技,简直是让人欣羡不能啊。” 安容雅叹了口气:“王妃的立场也难,总不能说克扣着太妃的罢?有病,只能给她治病。哪怕咱们府里再难,这点儿银子也得凑出来。不过,她两个……怎么说呢,有点儿得寸进尺的意思,到后来,那张嘴竟是越张越大。只是王妃身上的事儿多,哪里理会得这些小事?说来倒是臣妾软弱,实在阻挡不得。” “不怪你,毕竟只是侧妃,扣下齐红鸾的还好说。太妃,好歹也是我本王的继母,你的长辈。” “是。”安容雅乖巧地点头,“只是往后……王妃倒出了个好主意,如今齐侧妃那里的银子,都不由她院里的人过手。太妃那里,是否也要比照?” 严真真并不在乎太妃是否能拿到手,反正小黄鸢有这个本事,把她拿过去的东西全都拿回来,不过是给她寄放一两天罢了。枉费了心机,也不过落下个这样的结局。所以,严真真让安容雅给银子的时候,半点都不心疼。 孟子惆的神色早就和缓了下来:“不用理她,咱们继续吃。” 不过,家宴的气氛,毕竟还是受了影响。三人的情绪都不太高,只是默默地享用着家常便饭。 “臣妾已倦,先告退了。”安容雅见机得快,先一步站了起来。 严真真忙道:“我也倦了。” “容雅先回去,王妃留一留罢,我还有话与你说。” “是。”严真真无奈地瞪了一眼安容雅,后者却对她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便翩然而去。 孟子惆无奈地看着坐在原位的严真真:“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严真真莫名所以:“我不是应该坐在这儿么?再近,也没座位了呀……” “你呀……”孟子惆摇头苦笑,“是为了我没有拿齐红鸾怎么样生气?暂时先不动她,朝廷里还有人在观望。如今的形势,很是微妙。” “我明白。”严真真点头。她倒并不为这个生气,甚至为孟子惆对着齐红鸾发火觉得意外。她以为至少还要虚与委蛇一阵子的呢! 她隐隐觉得,似乎是缘于自己。因为在孟子惆眼里,自己就是一个顾全大局的受害者形象。不过,她没有再深想下去,而是问了另外一问题: “你怎么能够肯定是齐红鸾找的杀手?”(未完待续) ------------ 第412章 沉沦吧 孟子惆对于这个问题,似乎不愿意回答。可是一抬眸,见到严真真晶亮的双眸,还是无奈地叹息了。 “是陈思雨在查,他如今在金陵的药铺子生意还不错,俨然已经抢占了摊头,成为金陵三大药商之一。” “原来是他告诉你的。”严真真恍然,“他答应过我,会替我查出凶手,果然没有食言。” 这样才能解释得通,因为孟子惆的精力被战局牵涉得太多。就是想查,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最确凿的证据。 孟子惆不大乐意了:“我也在查,他告诉我的时候,也有了眉目。” “是,多谢王爷和陈二公子。”严真真作势站起来福了一福。 “不过,你似乎并不惊讶?”孟子惆沉吟地看着她,“我刚才说出来的时候,你仿佛已经知道幕后人是齐红鸾?你是托了七姑娘查的?”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差点让严真真狼狈不堪。她的渠道,自然与七姑娘无关。虽然说没有拿得出手的证据,但信息却是第一手的。 “我是猜的!”严真真横了横心,干脆无理到底。 “猜的?”孟子惆压根儿不相信。 “我是有根据的。”严真真急忙严肃地表明,“我就想不通,除了齐红鸾,还有谁跟我有仇,又能知道我的行程。我自问平时待人还算得上宽厚,也就是齐红鸾和太妃这对姨甥视我为眼中钉。这与我为人无关,完全是因为我的存在,阻碍了她们入主临川王府的机会。所以,但凡有机会,头一个想要除去我的。便是她们。还有陈氏嘛……很简单啊,我跟陈大公子的仇也不是头一天结下的。再者,我去余杭,那也是因为接到了陈思雨在余杭大病的消息才赶过去的,其间并没有做过详细的行程安排。所以,就算其他人有这样的动机,也来不及安排嘛!” “然后你就一厢情愿地觉得,是齐红鸾?” “是啊!”严真真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出谁来。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灵的。我的推理,也找不出明显的漏洞罢?” 孟子惆叹了口气:“真真,我这样的处理,是轻了点儿。如果你心里觉得委屈,只管说出来。我也并非要护着她。我会在最大的限度内,替你作主。” 最大的限度么……严真真失望。尽管这是一个早已料到的结局,可还是让她觉得遗憾。只是,对于孟子惆来说,这样的决定,已属难能可贵。 所以。严真真只是稍一犹豫,便通情达理地说道:“如今的头等大事,还是临川的稳定。虽说这是咱们的家务事,不过在临川人看来,王府里的一吹一动,都是与临川息息相关。罢了,也不是头一回被她算计,但我如今不还是活得很滋润么?其实说起来。她也蛮可怜的,不过是想用种种的手段,求得王爷的回顾罢了。若是王爷能多去走动,温言安慰……” “你希望我这么做?”孟子惆打断了她的话。 “呃……当然不希望。”严真真干笑,“我才不想让她平白地又在府里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呢!” “就为这个?”孟子惆似乎对她的回答很不满。 严真真摊开双手:“好罢,我得承认。我跟大多数的女人一样,都有点小鸡肚肠啊。虽然为了大局。我可以维持王府表面的和谐,但是,我不至于大度到……” 她停住了口,似乎觉得难以措词,因而半晌没有出声。 看着她愣在当场,孟子惆的眼睛里有了笑意,对她伸出了手。严真真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歪着脑袋看他的脸。 “过来,我有好一阵儿没有见着你了。”孟子惆终于放弃无声的语言。有时候,肢体语言,远不如语言来得直接了当。 对于他的“明示”,严真真却仍然没有迈步。看着家宴留下的杯盘狼藉,她还不至于健忘掉他还有两位侧妃。好一个“一家人”啊! 四人行,这个念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神经。 “怎么了?”孟子惆狐疑地问。又候了一会儿,见她仍然咬着唇,仿佛在跟自己较劲儿,只得奉行“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的风格,站起身把她合身拥住。 严真真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他的胳膊收得很紧。他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轻柔地摩挲,从里向外地打着圈圈。他的手指,修长而清凉,完全感觉不出这是一个男人的手指。 他的唇,再一次落在她的唇上,却像是一下子便吻在她的心上。那股焦燥的不平与不安,一寸寸地被他熨得平了。 可是,总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没有什么,她们都走了,我也该回听风轩。”严真真轻轻推了他一下,才解放了自己的双唇。 “今夜留下来,或者我跟去听风轩。”孟子惆轻笑一声,“那天没有来得及做完的事儿,今晚可得继续。这是你欠我的,不许赖皮。” 他的语气,像是在诱哄着一个小女孩儿。有那么一刻,严真真以为自己是被宠爱的公主。 “你才回来,我也没有准备好,过两日……”她还想使用缓兵之计。 洞房之夜,她尽管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可本能的羞涩,还是让她再一次退缩。最好是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其实,她对于目前的状态,很满意,不想打破哪怕一点点的平衡。 甚至有时候,她会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替你准备。”孟子惆却紧紧地揽着她不放。 严真真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甚而至于有一种错觉,下一刻,她的心便会跳出胸腔。 这样的亲密,在前世也曾经有过。那时候两情缱绻,恨不能把什么都交给他。可是最终负她的,却仍然是掏着心肺相待的人,因此伤害才会那样的深。 回忆,像一条冰凉彻骨的蛇,沿着她的血脉无声无息地一路逶迤蔓延。她瑟缩了一下,恨不能用蚕茧把自己包起来。 “什么都不要想,把自己交给我,好吗?”孟子惆低声细语地诱哄。 “不要在这里。”严真真挣扎着吐出的一句话,让孟子惆露出惊喜的神色。 “好,我们回寝殿。” 严真真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闪耀的光彩,竟是动人心魄。那些被掩藏起来的抗拒,这时候却再也找不到痕迹。 该来的,终究该来。事到如今,也该能称得上水到渠成了罢? 前世的未婚夫,今世的龙渊,两张脸渐渐地融成了一张,模糊不清。再想看仔细一些,孟子惆却已经把她拦腰抱起。 孟子惆的丝质长袍,是月白色的,与窗户里爬进来的月光,混在了一起。冬天的脚步还没有完全踏出,被脱去了昭君兜的严真真,瑟缩了一下。 尽管万木已经渐渐开始复苏,可是低温却提醒了她,春天还没有到来。 虽说时常往来主院,但孟子惆的寝殿,严真真却还是第一次踏足。出人意料的,这里并没有张扬的奢靡,简约的风格,与主人并不相合。不过,在仔细地端详过了几案上的一个小摆件以后,严真真才确定,原来低调的奢华,在孟子惆这里,才是最低调的体现。 哪怕是几案上的一处雕花,都美仑美奂得让人找不到一点瑕疵。 严真真不由得自嘲,看来暴发户与世家子弟的差距,就在这一线里了。 而自己,当然属于那种典型的暴发户,现代有一句话说得好,穷得只剩下银子。可是,如果没有银子,怎么恐怕连在这个时代立足的机会都没有。 “真真,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孟子惆的语声,说到后来,竟有些微微的颤抖。没有人知道,他要用怎么样的毅力,去克制自己涌上胸口的欲-望。一次次地看着听风轩的方向,在夜风里发呆,也许他在之前的十多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傻劲儿。 “对不起。”严真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三个字,清醒的时候,她总觉得是孟子惆对不起自己。可是这一刻,她心中酸楚,竟是脱口而出,仿佛自己真是欠了他的。 “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很高兴。”孟子惆喃喃自语,“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自己会辣手摧花,自己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严真真隔了好一会我,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然而肌肤便僵硬了起来,心里惊涛骇浪地想:难道他知道龙渊的存在? “那你怎么……没有把我毁掉?” 孟子惆的手掌,抚上她的肩头。衣襟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开。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只觉得凉意沁到了骨髓深处。 “因为我舍不得。”孟子惆的语气很坚定,“哪怕到头来真的无法得到,我也舍不得把你毁掉。” 仿佛是冬去春来,温暖的气息,又回到了她的四肢百骸。闭上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沿着眼窝滚落。却没有滚下腮边,便被孟子惆用舌尖含住。 双臂头一次主动地绕过他的脖子:“那么,抓紧我,别放手。” 也许在这个港湾,也可以任她栖息。 这一刻,她不想再挣扎,也许沉沦,也是一种福……(未完待续) ------------ 第413章 迟来的洞-房 严真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在尖锐的疼痛之后,是无可言说的欢愉,一波接着一波,耗尽了她的体力。 睁开眼睛,晨曦初透,枕畔只有一个微微的凹形。那个与她一同共效于飞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她拥着被子发了一会儿愣,以前似乎听过某位专家说,男人一旦在完事以后立刻抽身离开,就是表明他并没有爱上。 尽管并未曾付出多大的期望,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严真真觉得一阵阵地发冷。她作过了多少思想斗争,才勉强接受了孟子惆。对于男人来说,也许真的是得不到的东西才最好。 “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虽然不甘,却很快就想通了。这是她身为王妃的义务,何况孟子惆并不算粗鲁,大多数时候还是照顾到了她的感受。 唔,技术不错,也许算是她得到的唯一福利。 “醒了?”醇厚的男中音,把胡思乱想勉强理出一个头绪的严真真吓了一跳。 看向声音的来源,才发现孟子惆正在窗前看着手中的什么文件。 原来,他并未离开! 这个认识,让她忽然觉得心花一朵朵地次第开放。寒冬阻不住第一抹春风的柔软,花蕊绽放的过程,如此动人。 他穿一袭白色中衣,明明是最最简单的剪裁,可穿在他的身上,却偏是营造出不一样的味道。因为还不曾梳洗,他的黑发如同黑色的缎子一般随意地披在肩头。黑与白的交融,原来也可以一美如斯! 明明是修长的体型,可是被袍子遮住的身材,其实好得可以媲美运动员。 严真真看着他转头的一抹微笑。心脏不争气地又跳动了起来。他的眼睛,在微微透白的晨曦里,如同星光那样灿烂。 她忘了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长身而起,只三步便跨到了床前。然后,弯下腰印下自己的唇。 “痛不痛?我让人拿些药膏进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孟子惆的询问,让严真真一时半刻摸不着头脑。 “痛?”她无意识地反问了一句,却让他的脸上染上了紧张的神色。 “我去传太医拿些清凉的药膏” “啊?”严真真急忙牵住他的衣襟。“我没有受伤啊,不痛。” 孟子惆瞪视着她,好半天才明白两人的对话,还没有达到步调一致。 “昨儿个夜里,弄痛你了么?”孟子惆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严真真这才明白,他问的“痛”,是指什么部位。顿时脸红如赤,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天啊,这种私密的问题,作为现代人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怎么会说得平平淡淡,毫无滞涩? 孟子惆心弦微动,手臂舒展。锦被滑落半边,露出凝脂半的肩和颈。口干舌燥的感觉,对于他来说不算陌生。看着她羞红的脸,孟子惆总算扼止住了再度“大杀四方”的旖旎念头。 “需要用药么?”他再问。 “不用。”严真真哭笑不得。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n回了。明明难以启程的话题,可是他说来却仿佛天经地义,就跟诵读“之乎者也”一样正经。 “还痛么?” god,还有完没完了? “不。不痛。”没办法,严真真只能逐字逐句硬着头皮回答。 “真的?不用羞于说出口,苦的可还是你自个儿。” 有完没完啊! 严真真很想飙泪。 “我……想回听风轩。” “留在这里用早餐,我已经吩咐炖了燕窝粥。这些日子苦了你,大约又瘦了。”孟子惆用锦被把她密密裹住。 “不用。我回听风轩用早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严真真忙摇头,“碧柳的手艺好。我喜欢喝她炖的粥。” “知道你喜欢她熬的粥,这会儿她正忙着呢!” 严真真满脸黑线。自家的丫头,怎么一头倒向孟子惆这边了呀! “她不在听风轩里候着,跑这儿做什么!”她既嗔又恼。 “你留在这里,她好生欢喜。”孟子惆却轻松地笑。 “天哪!”严真真双手捂脸。好罢,女生外向,胳膊肘儿就是爱往外拐。 孟子惆看着她的表情,颇觉有趣:“不如你搬过来住,也免得大冷的天气跑来跑去的。若是受了寒,又是遭罪。” 严真真立刻摇头:“不行,我喜欢听风轩,这两天丫头们把地都给平整了,赶明儿下了玫瑰花籽,我的听风轩便成了玫瑰园,比你这里好。” “真真。”孟子惆没有再胡搅蛮缠,却以额相抵,“陪我几天,顶多也就三五天,我便该去北边儿了。” “又要打架了?”严真真吃了一惊,“昨儿个才回来,不多留几天么?” 听到她把自己的行为说成打架,孟子惆也只是苦笑:“如果这是你在留我,那么……我会考虑多留两天。” “不了,免得误了你的正事。”严真真叹了口气。因为朝廷的持续进攻,徵州和巩凡两地的形势有些吃紧。孟子惆从尚未完全平稳的金陵赶回来,恐怕也是要率军支援北地两城。 尽管这话说得体贴,但孟子惆还是有些小小的不满。他知道,严真真恐怕还真没有对他产生那种类似的依恋之情。 “金陵初定,你过两天去一趟?”沉吟了一会儿,孟子惆柔声问。 “怎么?”严真真疑惑地问。 孟子惆居然主动会提议让她去金陵,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不是喜欢金陵么?有你坐镇,浮动的人心也好安定一些下来。”孟子惆说得很淡,但严真真迅速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她嫣然一笑,“我带小李子回金陵,正好住在他家里。秦淮河边,风景如画,晨曦昏阳,可不知道有多美呢!” “又要辛苦你。”孟子惆抚着她的肩,神情柔和。 “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 “是,夫妻一体,其利断金。不过,也不用住到李庄谐家里,那儿毕竟太小。我在金陵有一座宅子,让冰荒带你去便是。”孟子惆失笑。 严真真认真地看着他:“王爷,你不能老是差使冰荒跟着我的,他虽然年纪小,可也有雄心壮志,想要跟着你建立不世功勋。况且,这一回平叛,他也居功至伟,你还让他没个衔头地跟着我啊!” “他功夫不错,人又机灵,跟着你,我才能放心。”孟子惆苦笑,“你倒毫不领情!” “我当然领你的情,可是对冰荒来说,却不公平。他本可当你最得力的副将,日后独当一面。可是如今,跟在我的身后,就是再能干,也被掩盖了。如今肖炎在巩凡崭露头角,你也该让冰荒表现表现。” 孟子惆叹息:“你倒是为天荒着想,可是你身边没个得力的人,我又如何放心让你去金陵?” “小潘啊!”严真真笑嘻嘻道,“他不是伤势痊愈了么?” “他只能当个打手,真遇上了事,不如冰荒。”孟子惆摇头。 “没关系,金陵城里有张状元呢,他既能把我当日的情份看得比天还重,在这等严峻的形势下毫不犹豫地投向临川,可见是重情之人。我若有所求,他必会全力相助。再说,金陵还有陈二,你不是说他在金陵的势力发展得相当快么?” 听得陈思雨的名字,孟子惆心里多少有些不大乐意。不过,因为他们昨夜刚刚跨过最实质性的一步,倒并没有盲目地干呷醋。而是左右权衡了一下,才缓缓点头。 “也好,只是你自个儿多加小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无非是想让碧柳与小潘多相处。看他们两个,倒也颇有情义,你若是真有这个意思,不如替他们把婚事定下来。” “直接在金陵成婚便是了。”严真真吃吃地笑。 孟子惆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你也急着让他们洞房么?” 严真真脸色飞红,对上他暧昧的目光,才意识到自己尚未穿衣着袜。尽管裹着一条锦被,但看那家伙的眼色,分明又在想着昨夜的风光。 “你让开,我得起身了……”严真真嗔道。 “看你精神不错,不如再来大战三个回合?”孟子惆笑谑。 “你……”严真真侧首,“不行。” 孟子惆愣了愣,才失声轻笑:“是么?要不要来试试,我到底行不行?” 哎呀,匆忙之下说出口的话,果然是有歧义的。严真真的脸更红:“我不是说你不行,是现在不行,我……是我行不行,你就饶了我罢。” “逗你罢了,昨儿已经让你受了一回。”孟子惆这才放手,“我叫碧柳进来服侍你梳妆。” “不要,我自己来!”严真真急忙阻止。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上,满身都是被吻过的痕迹。哪怕亲近如碧柳,她也不好意思给她瞧见。 看到地上乱成一团的衣服,她可怜兮兮地看向孟子惆:“帮我拿一下好吗?” “那我有什么好处呢?”孟子惆脸上的笑意更浓。 “是你扔下去的!”严真真气鼓鼓地瞪着他。 孟子惆煞有介事地点头:“不错,可我只管扔,不管捡的。再说,你也不是够不着嘛……” 她当然能够得着,只是这么一来,又是风光无限,给他大吃豆腐。 浑身的酸痛提醒她,再经不起哪怕小小的一场龙争凤斗了。(未完待续) ------------ 第414章 有情人能成眷属 孟子惆出发往巩凡的第二天,严真真接到了螺儿的飞鸽传书。余杭港口正式通航,已经接到了第一笔订单,是来自佛朗机的商人。 “太好了!”严真真喜不自胜。 碧柳不解:“王妃,原本便预计港口即将建成,犯得着这么高兴么?” “港口建成以后,改变的可不是当前的格局,也不仅仅是咱们临川的经济命脉,而是一个民族的兴衰。” 严真真的感慨,并没有引起碧柳的共鸣。她眨着眼睛,一副糊涂到极点的模样:“奴婢不明白。” “别说是你,这个时代就是再聪明的人,恐怕也不明白。”严真真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会跟碧柳说这个呢!这个时代,哪怕是孟子惆,恐怕也不会了解鸦片战争以后,会如何改变中华民族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 “看王妃这么高兴,是好事便行。”碧柳也没有再计较,她才管不了那么多呢! “当然是好事儿,而且是天大的好事!”严真真的高兴溢于言表,“我会给螺儿捎捎去一封信,明儿咱们动身去金陵。” “这么快啊?”碧柳怔愕。 “临川这里安定下来,又有安容雅在这儿,可以去金陵了。我还要看看,咱们和陈二公子合开的药店,如今形势怎么样了呢!” “王妃如今手里有的是银子,怎么还……”碧柳无语。 “银子会有人嫌多么?何况,别看咱们是赚了不少,可你知道这一个来月的仗打下来,花费了多少银子么?这么跟你说罢,临川集团赚了十天。还不够军队花用一天的。” “要这么多!”碧柳乍舌。 “这还只是局部的战役,若是全面爆发,那得多少?所以说,别瞧着咱们收钱收到手软,日后花钱的时候,更手软。” 碧柳哀叫:“莫等以后,奴婢如今便手软了。” 严真真看着被自己划了无数符号的宣纸叹息:“所以说,唯有航道开通。才能提供更庞大的利润,支持王爷打持久战。毕竟临川新建,各方面与朝廷还有差距。王爷再天纵奇才,若是没有银子买武器买粮,什么都是白搭。” “原来王妃做生意,是为了王爷。” 严真真滞了一滞,她似乎真没有这么伟大罢?当初。全是为了自己可以觑准机会跑路,才会拼命寻找赚银子的机会。不过,现在似乎还真是为了孟子惆殚精竭虑。 “去整理行装,明儿一早便去金陵。再问一下小琪,新制的玉器,在不影响临川销售的前提下。尽可能地给我多准备一些。” “那要找风将军要多少军队?”碧柳一听,急忙问道。 “要什么军队!”严真真哭笑不得,“那些东西都是小件儿,还用得着军队?” “那怎么行?万一遇着人抢劫……” 严真真没好气地赏了她一个白眼:“要知道,自临川往南,除了扬州,已经被王爷打通,全是咱们临川的势力范围。你觉得会有多大的危险呢?临川是根本重地。这些精兵万万不可动。” 碧柳摸了摸头:“可是,既然都是咱们的势力,临川不是很稳当么?为什么还要驻扎这么些精兵强将?” “从外面来打,自然有人挡着。可若是从里面呢?比如上回的叛军,但凡咱们的军队少了些。不见得就是稳打胜仗。” “哦。”碧柳应了一声,“反正奴婢是不懂的。只要王妃没病没灾,奴婢也心满意足了。” “没出息的丫头!”严真真笑骂一声。 不过。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她倒觉得,自己的身边还真少不了个人。 “奴婢就只这点出息!”碧柳却笑嘻嘻的回答。 严真真哭笑不得:“行了行了,自去准备东西罢。还有,小潘那里不用去了。” 碧柳的笑容,顿时敛得一丝不剩:“王妃……为何不能……难道,王妃觉得……” “因为小潘明儿一早也要跟咱们一同去,所以不必去辞行。(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严真真好笑地看着碧柳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也没绕上主题,最终还是不忍捉弄,直接告诉了她答案。 “啊?他也去?”果然,碧柳的苦瓜脸,一下子又变成了太阳花,“他跟咱们一同去金陵么?” “冰荒跟王爷去了巩凡,自然只能让小潘跟咱们去了。” “呀,太好了!”碧柳高兴得笑靥如花,抬眸见到严真真笑谑的眼神,才脸色瞬间转红,垂头不语。 “碧柳,若是你对小潘有意,不如在金陵便替你二人把事儿办了罢。”严真真忽然拉过她的手,“你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你的心愿,我总要替你达成。小潘虽然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却是个实心人,值得你托付终身。” 碧柳脸色微变:“王妃不要奴婢服侍了么?” 严真真含笑:“我自然是舍不得你的,往后你若是想在家里享福做个少奶奶,那不服侍我也使得。若是你觉得闷了,那白天还过来服侍,我也高兴。” “奴婢自然是愿意服侍王妃的。”碧柳红着脸哼哼。 “好,到金陵好好替你们操办一场,只可惜王爷不能替你们主持婚礼,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严真真笑着叹息。看着碧柳露出娇羞小儿女的姿态,她真心地替两人高兴。 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奴婢……”碧柳还想说什么,到底脸皮还没有那么厚,终究是红着脸低着头跑了。 第二日起程,见到骏马上的小潘,碧柳的神态还是不大自在,倒把小潘弄得满头都是雾水,想了很久,也没有能想出来,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她。 严真真好笑地看着两人的神态。觉得一路上也不会太寂寞。尽可看一场八点档连续剧的真人秀,男俊女靓,倒也符合观众们的审美观。 悦儿纳闷:“碧柳姐姐这是怎么了?她跟小潘一向熟稔,怎么今儿个见了小潘便绕着路走啊!小潘和她吵架了?” “你瞧他们像是吵架的模样么?”严真真也觉得两人之间的相处足够好玩,故意不对小潘点醒他们的婚事。 直到好戏看够,金陵也到了。小潘鞍前马后,把严真真安顿好。孟子惆买下的这处宅子并不算大,却布置得精巧细致。让人觉得,家就是该这样的。 “碧柳,去叫小潘过来罢!”严真真呷了一口碧螺春,才对碧柳说道。 “啊?奴婢去叫么?”碧柳神色慌乱。 “你不去,那叫谁去?”严真真好笑,“都快成一家子了,怎么反倒害起羞来了?恐怕小潘在心里还在犯嘀咕呢。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 碧柳恨恨地瞪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还好意思说呢!对自己点明,却偏不与小潘说个明白,害得两人的相处像是贼和官兵似的,一个追一个逃,就不出的尴尬。连悦儿也一头雾水地问过她。想要“好心”替他们说合。 这话,叫她怎么说啊! “王妃,你让悦儿去叫小潘嘛!”碧柳羞涩地低下头。 严真真轻笑了两声,才放过她:“好罢,我让悦儿去叫小潘,你要不要在这里旁听呢?” “不用不用。”碧柳急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奴婢去整理行李,这么多的衣服要熏香呢!” “咱们用金香玉了……”严真真好心提醒。碧柳却早借了这个由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还差点与悦儿撞了个满怀。 “王妃,碧柳姐姐这是怎么了?”悦儿狐疑地问,“怎么魂不守舍的。该不是又跟小潘闹什么别扭了罢?” “你去叫小潘过来罢。”严真真忍笑。 “是。”悦儿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好奇地问。“王妃是想替他们说合么?奴婢也问过小潘,他也不知道怎么个得罪了碧柳姐姐。正在那儿纳闷呢!” “他倒是没有得罪碧柳。”严真真好笑地说道,“这是好事儿。” 悦儿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没有等到解释,只得怀揣着莫名其妙的情绪,去对小潘传了话。 “末将见过王妃!”小潘施了一礼。 “不必多礼。”严真真笑着抬了抬手,然后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先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小潘忙道:“王妃跟前儿,哪里有末将的座位?末将站着回话便是。” “唔,你先坐下再说,还是……非得让碧柳出来给你看个座儿?”严真真笑得有点暧昧。 “这个……呃……还是不用了,末将告罪。”小潘结巴了一下,只得坐下。 严真真关切地问:“我瞧着你和碧柳这几日在路上的情形,似乎闹了别扭?” 小潘苦笑:“末将也不知道怎么地把碧柳姑娘给得罪了,问了两回,可是她一见末将便跑。到现在,末将自个儿也被蒙在鼓里呢!” “那是碧柳脸皮子薄,其实你并未得罪于她,她也没有怪罪你一说,恰恰相反,她对你正是因为有感情,才会害羞。我与王爷商量了,如今是战时,便趁着金陵这边儿战事初定,干脆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我跟碧柳提过,她倒没有意见,如今只看你这边。若是对碧柳有意,我替你们主持婚礼。” 小潘怔住:“啊?这个……末将。” 严真真皱眉:“难不成你不愿意么?” “不是不是,只怕委屈了碧柳姑娘。王妃也该知道,末将家境贫寒,家无余财,怕是碧柳姑娘……她跟着末将会吃苦。” 严真真抚了抚胸:“你直接说同意不就行了么?害我以为是碧柳自作多情了。她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家里的财!”(未完待续) ------------ 第415章 再见陈二公子 “王妃,陈二公子求见。[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碧柳端上一盏茶,见严真真茫然抬头,忙又加了一句,“如今他在外头,递了名帖进来。” “哦。”严真真揉了揉眉心,“快请他进来罢,他跟我这么熟,还递什么名帖!我也正好要找他商量事儿呢,倒省了我走一趟。” “王妃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他们过来便是,哪里有王妃上门的道理?”碧柳笑着说道。 “唔,新婚燕尔,果然是满脸春色啊!”严真真看着碧柳喜气洋洋的脸,开了句玩笑。 碧柳红了脸庞:“王妃总爱拿奴婢开玩笑……奴婢这就去请陈二公子进来。” 严真真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难道我说错了么?” 悦儿在一旁笑道:“碧柳姐姐生活幸福,可王妃也别老逗她呀!王妃虽让他两个多歇几日,无奈那两口子都是闲不住的命!” “可不是?”严真真无奈地摇头。她倒想让碧柳和小潘浪漫一回,也去度个蜜月什么的。哪怕就在金陵城里,秦淮河边,晨昏牵手,那也是挺不错的情调。谁知小潘第二日便精神抖擞地仍然领了人巡逻,而碧柳也亲手做了糕点送来。 敬业,也没有这么敬的罢?严真真觉得自己倒像是万恶的资本家,在拼命地压榨廉价的劳动力。 悦儿还想再说,一眼瞥见陈思雨进来,忙在严真真背后站定。 碧柳含笑奉上了茶,便拉着悦儿退了出来。 “碧柳姐姐,王妃与陈二公子单独留在偏厅,不大妥当罢?”悦儿却有些不安。 “咱们守在这儿,谁知道偏厅里只有他们两个?王妃要和陈二公子商量大事。咱们做奴婢的,也不能随意打听。” 话音未落,却听严真真的声音传来:“悦儿,你也来听听。” 碧柳推搡了她一把:“快去罢,王妃有意让你也去管理铺子呢!好容易有人可以跟我替替手,又要被王妃派出去了。” 悦儿失笑:“有碧柳姐姐在,我也插不上手嘛!” “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当我不知道。一天三回往铺子里跑,心儿都野了!”碧柳笑骂。 “王妃手底下,倒是个个儿能干得很。”陈思雨见悦儿打扮得十分利索,年龄比螺儿还要小些,却很是机灵,笑着恭维。 “能入得了陈二公子的眼,看来我挑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严真真得意地笑道。 “谁敢说王妃的眼光不好?”陈思雨夸张地笑。“若不是王妃,咱们天旻的状元郎可就换人了。” 严真真叹气:“你也不用替我戴高帽子,我等着小李子再给我弄个状元回来,那时候才真正说明我的眼光好呢!不过私底下咱们说说,其实也就是瞎猫逮着了死耗子。” 陈思雨肃容道:“王妃此言差矣,不说慧眼识英才。单论在商业上的投资,便是人所不能。” “侥幸而已。”严真真这次的谦虚可是打心底里出来的了,“其实我只是……有时候人是需要一点运气的,而我的运气特别的好。” 她说的是心里话,试问不是运气特别好,怎么可能会在穿越的时候,自己的订婚戒指会变成了一个空间宝贝? “王妃也忒谦虚了。”陈思雨只是笑笑,没有再接着恭维。 严真真展颜一笑:“悦儿。来听听咱们和陈二公子合股的药铺子,往后这一块便交由你与陈二公子联络了。平常也不用操心,只在分红的时候摊开双手便是。” 陈思雨知道严真真能让悦儿知道药铺的存在,必然是她的心腹。因此也不再避讳,便把药铺半年来的发展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这么说来。咱们这药铺子的利润丰厚得很了?”严真真双目焕彩,“让螺儿扩大药圃的种植。赶紧在余杭也开个分铺子。” “正要与王妃商量这事儿呢!”陈思雨欣然。 “唔,我最喜欢扩张了。”严真真笑得很愉快。“你看看我的临川集团便知道了,若是日后咱们有自己的远航队,我还想把临川集团开到外头去呢!仅仅一块大陆,还真有些满足不了我的胃口。” “王妃志向远大,思雨佩服。”陈思雨沉吟着点头,“上回在余杭时,听王妃讲过佛朗机和英吉利国的概况,想必这样的国家还有不少。有机会,我倒也想出去瞧瞧。哪怕没有什么商机,开开眼界儿也好。” 严真真闻言眉飞色舞:“这话正合我心!往后,咱们的药铺子赚了银子,头一件事儿便是建造商船。当然,这事儿得与临川王好好商量,如果没有军队护航,恐怕十船的货都不能保证一船。虽看着是利厚,到头算起账来,恐怕还出不了本儿。” 陈思雨想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有时候,还需要国家的支持。咱们打造一个庞大的商业王国,但仅仅是商业而已。” “正是,因此让临川王上位,不仅是我们的私心,也是为了日后的发展。若是继续坚持闭关锁国的政策,用不了两百年,咱们便会被外国人的商船打翻。而随着商船而来的,是人家的战船!” “王妃过虑了。”陈思雨失笑。 “不,我有预感。”严真真紧抿着唇,非常严肃。 这是中国最屈辱的历史,当她看到圆明园的断壁残垣,总会联想到两次鸦片战争的硝烟弥漫。而当看到大英博物馆里展览的消息,便会想到中国最精华的文物,并不是藏在自己的国家,而是飘洋过海,成为别人家最珍贵的馆藏。 她不是一个政治家,在战争中无能为力。但是,至少她可以做自己能做到的部分,比如开海通商,建立自己的商船和战船。至少,在海上他们也要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才不至于事到临头却只能任人宰割。 陈思雨却不相信,尽管没有再作过多的争执,但眉宇间分明是并没有当一回事。严真真没有强求,若不是她从后世穿越而来,也绝不会相信强盛的华夏泱泱大国,有朝一日会沦为别人的半殖民地。 不过,陈思雨却是实打实的商业奇才。严真真只是提出一个设想,他便能很快想出实施的方案。严真真在他的启发下,越说越兴奋,而陈思雨也提出了相应的意见。有时候,严真真的“异想天开”,并不符合目前天旻的形势,经过陈思雨的修正,却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 “好,就按你说的办!”严真真双掌互击,发出一声清脆的掌声,“能和你合作,是我在商业上最成功的决策。” 陈思雨失笑:“王妃谬赞了,若无王妃提点,我根本想不出来这样的点子。” “互相启发嘛!所以说,咱们是最佳组合。”严真真说得兴奋,拿笔又在纸上添了两行字,“看,再加上买一赠一这样的促销手段,咱们的成药会很快打开市场。中国的草药,即使在未来的几百年,都会独领风骚。只是煎药所需费时,而且药量也不好掌握。但是做成丸子,那便简单得多了。” 悦儿这时候才听懂:“王妃是想把咱们熬的草药做成药丸子么?这个……似乎药店里也有得卖。” 严真真笑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药丸子,我说的药丸子,那可是不用研开服用,只需以水吞服即可的。” “那么方便啊?”悦儿惊异,“那一定会大卖的,尤其是有些骄气儿的孩子,父母亲心疼,一准儿会买这个。” “可不是?”陈思雨笑了,“也唯有王妃能想出这么个主意,虽是匪夷所思,可是细细听来,却又是至理。” “正是,王妃的点子可多了,临川集团若不是有王妃,哪里会发展得这么快嘛!”悦儿满脸的崇拜,一点都不作伪。 “别再捧我了,小心把我捧得高了,从云端上摔下来!”严真真笑着摆了摆手,“若没有你们,我的点子再有新意,也没有用。我只是天马行空,而真正具有操作性的方案,还需要你们来完善。” 陈思雨还待开口,严真真却摇头把宣纸塞给了他:“以后你有什么,可以交代悦儿去做。” “好。”陈思雨也只笑笑,没有再说话。 悦儿兴奋得小脸通红,待到陈思雨告辞离开,才颤声问:“王妃,真让奴婢管理药材铺子么?” 严真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是咱们和陈思雨合股的,管理上的事儿,还是让他来做。你跟着多学着些,陈二公子是商业奇才,对于商业的敏感性,几乎无人能及。你跟在他的身边,能学到不少东西。往后咱们的临川集团,要不仅仅是这些产业。” “奴婢觉得陈二公子不如王妃,每一次王妃出手,总得赚得让人嫉妒。”悦儿却嘟着嘴道。 “那是不同的。”严真真叹息,“我见过的人中,陈二公子可谓个中翘楚。陈氏没有把家长之位传给二公子,可惜了。” 她依靠的,不过是前人积累的经验,还有逆天存在的空间罢了。所以,严真真总觉得自己胜之不武。 悦儿不明白,但还是由衷地说道:“能得王妃夸奖,必然是人中龙凤。奴婢明白,往后一定会好好地学着。”(未完待续) ------------ 第416章 乔装改扮的苦衷 金陵离余杭近了,螺儿在完成第二笔商船交易后,便秘密启程前往金陵。(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严真真看到她的时候,几乎不敢相认。都说女大十八变,可螺儿变得也有点多了罢?这哪儿还是一个妙龄少女,如乱稻草一般又干又枯的头发,污泥覆着的脸蛋,还有一身又脏又破的衣服,分明是刚从地里拔完草归来的农妇嘛! “王妃!”螺儿双膝跪地,热泪盈眶。 “你易容成这样……”严真真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她搀扶起来,看着她黝黑的面容,用手狠狠地抹了两下,才抹下一块油膏,露出细腻润白的肌-肤,总算松了口气。 若真把螺儿变成那副老相,王志中恐怕要拿着剑抵住她的喉咙了。 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余杭的海风,想必江南水乡,到底是柔和的,还不至于把螺儿吹成三十好几的早衰模样儿。 “路上不安稳,这样便于行走。”螺儿苦笑着解释,“如今局势免不得比往常紧张些,自余杭以北,三步一岗,少不得有官军混水摸鱼。年轻些的女孩儿,都不敢孤身走路。饶是有三五个大汉同行,也总要被吃些豆腐。因此,奴婢也只得扮作无知的村妇,总不至于被人瞧上眼儿,多作留难。” “这等危险,有事只管用飞鸽传书便是,何苦冒着奇险过来?”严真真嗔道,“有什么事,你自个儿只管拿主意便是,难道我还信不过你么?咱们名虽主仆,可骨子里却早如姐妹一般。对你的能力,我自然是信任的。” “王妃信任。奴婢感激涕零。只是多月不见王妃和碧柳姐姐,心里想念,才赶来相见。”螺儿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回来当然是好事儿,我也想你呢!”严真真笑嘻嘻地伸手,替她擦去了泪水,“只是看你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替你着急罢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奴婢明白的。”螺儿郑重说道。“王妃若非对奴婢重视,又怎会因见了奴婢而心生怒气?王妃但请放心,朝廷那些官员们,心已经被经年累月地给腐蚀了,但要银子,什么人都睁一眼闭一眼。何况,奴婢身边只带着个小丫头。扮作了奴婢的女儿,没有人会注意的。” 严真真笑骂:“把你放出去单枪匹马,倒把胆儿给养得肥了,两个女孩子便敢往乱世跑!若万一出了什么事,却叫我怎么办?对了,你可有信得过的人留在余杭?” 螺儿答道:“自然是有的。王妃忘了么?王妃收养的孤儿,有两个留在余杭的,如今港口的事儿便交给了他们。港口运营是大事儿,可不敢随意交给人。他两个经过这半年历练,也能独当一面。最重要的是,咱们信得过。” “唔,那就交给他们罢,雏鹰总要展开翅膀才能飞翔。”严真真点头。“只是你与他们的联络要加强,每日一报,不能少了。” “王妃,奴婢只呆两天,便要回余杭的。”螺儿忙道。“因有些事用飞鸽写得简而概之,因此还需细细地当面与王妃汇报。” “这时候回余杭。你可知有多危险?”严真真沉下了脸,“既然把余杭交给了他二人。便由得他们做去!每日一报,就是有些什么差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螺儿大惊:“这如何使得?他们虽然能干,毕竟年纪还小。若是被外国的洋船给唬住了,那可不是一丁二点的损失。王妃不知道,莫看那些人官话说不连贯,可做起生意来,却着实精明得很。不成,奴婢还是得回去看着。” 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雏鹰要长大,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你总把他们护着,得多久才能真正成长?咱们的问题在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们交交费。(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一次性交足了,倒也省事儿。” “可是一旦被人占了便宜,那可是动辄上万两银子啊!” “下次便能赚回来!”严真真不以为然,“上万两说多是多,可是若能让他们快速地成长,又不算多。以后加倍地赚回来,不就行了么?” “上万两啊……”螺儿苦笑,“不行,奴婢可舍不得把这么多的银子打水漂去!” “这也只是说顶多亏了上万两,以他们两个的机灵,我瞧着千儿八百两的,也就不错了。” 螺儿咕哝:“王妃不是一向说么?蚊子再小也是血,没有必要的损失,咱们一文也不损失。” 严真真哑然失笑:“你倒把我的话记得顶牢……我是这么说过,不过当时说这句话的背景不同。那会儿咱们举步维艰,一文钱恨不能掰成两半来花。要想做点儿什么,总觉得捉襟见肘。现在不同了,千儿八百两银子的,哪个铺子都能挪出来,也不必看得有多么着紧。再者说了,咱们这个也不算是什么损失,不是给孩子们交学费么?” “奴婢明白,王妃如今是财大气粗了。”螺儿扁了扁嘴说道。 “你这话说的。”严真真大笑,“你错了,不该损失的,我还是不会损失,但要求孩子们快速的成长,怎么可能不替他们交掉一点学费?虽然有点贵,但没办法。当然,咱们也可以不花学费,从外头请人。但那些人毕竟不如咱们的这些孩子可塑性强,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忠诚度。日后他们成长起来,可是咱们手里的宝贝,多少银子也换不来的。” “王妃说的,也有理。千儿八百两银子,虽然说有些心痛,好歹还能承受得起。”螺儿悻悻然道。 “好了,莫要生气,咱们日进斗金,不在乎这么点儿给孩子们买个教训。你若回余杭去,一路上实在太危险了。要知道,来的时候你的运气好,未必回去的时候也有这么好的运气。朝廷官场确实黑暗,但若遇上个铁面无私的,那你可惨了。别说这种人没有,确实凤毛麟角,但还是有的。” 螺儿还想再争辩,严真真伸手按在她的肩头:“好了,别的话都不用说,我不想再让你冒险回去。其实,港口那一摊子,早晚都要交给孩子们的。我本来的打算,是再看一阵子,路上靖平以后,再让你回来。既然你提前赶回金陵了,那更好。” “王妃!”螺儿红了眼圈,“奴婢只是一条贱命,哪里值得这样的娇惯了!” “在我眼里,你的命不比别人贱。”严真真静静地说道,“咱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你还没有恭喜你碧柳姐姐呢,她与小潘成婚了。” 螺儿忙道:“啊,碧柳姐姐,恭喜你了。我在余杭也得着了消息,只是回来得急,也没有带贺礼,赶明儿再给姐姐补上。” 碧柳脸色微红,含笑道:“同喜。咱们姐妹相处一场,难道还在乎这个虚礼?什么礼物之说,不必再提。” 同喜?螺儿茫然,转头看到严真真含笑的眉眼,顿时脸色也飞红起来:“奴婢年纪还小着呢,再服侍王妃几年。” “碧柳也还回来服侍我的,你更不打紧,大多数时候也不在我跟前儿,成不成婚也没有什么影响。”严真真笑嘻嘻道,“不过,王志中如今守着徵州,一时半会儿你这婚礼还办不成!不过,看他什么时候调防金陵或临川,找个机会替你们把事儿给办了。” “奴婢还没想过呢!”螺儿扭捏了,“王妃,这个不急……” “你倒是不急,可人家急啊!”严真真开了句玩笑,“好罢,现在就是急,那也没有什么法子,你还得耐着性子等呢!不过,到时候,你的婚礼一定比碧柳风光。” 螺儿忙道:“奴婢也不要风光!” “哦,是急着要嫁?”严真真接口。 “不是!”螺儿满脸通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说……王妃,奴婢要汇报余杭港口的事儿呢,怎么尽扯着些有的没的!” 碧柳忙把茶盏端上来:“螺儿,你也不用急,跟王妃边喝边说。今儿螺儿回来,也算是桩喜事儿,奴婢下去准备晚餐。” 螺儿这一说,直说了半天。直到碧柳进来催饭,她还没有讲完。严真真笑道:“好了,这些事你处理得很好。事急从权,将在外有所不授,连皇命都可从权,可别提我的方案了。我做的那些,本就是预案,你在执行的过程中,若是觉得不妥,适时修改,那也使得。” “是,王妃!”螺儿的眼圈顿时红了,“奴婢不会辜负王妃的信任。” 严真真笑骂:“还不下去好好梳洗一番?看你这模样,恐怕一会儿谁也不敢坐近你的身旁!” 螺儿羞涩地笑了:“是,奴婢这便去。” 看着她被粗衣捆扎得毫无身段的背影,严真真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看来,朝廷对余杭的控制,还是很得力的。也许,她应该让余杭的港口低调再低调,哪怕不是被朝廷没收,就是被毁了,也是得不偿失的。 也许,北部保卫战胜利之后,她应该建议孟子惆把余杭先给攻下来。只是这么一来,恐怕会激怒朝廷和一些中间人士,怎么操作,倒是要好好地商量一番。 ps:飞机延误,今天凌晨抵达无锡,累得整个人都趴下了。拉萨居然没有网络,连有线网都没有,小猪已经想得够艰苦,以为拉萨的酒店会没有无线网,还特意带了一根网线去……睡了一会儿,记挂着今天的更新,爬起来给亲们更新一章再继续补眠去^_^晚上睡足觉,再给亲们更新一章哈。顺便提一句,西藏真美,这辈子绝对要去一回。但条件艰苦,这辈子去一回也就够了。(本段不收费)(未完待续) ------------ 第417章 天假其便 当孟子惆的捷报传来,余杭港口也传来了两小主持后的第一笔订单。严真真和螺儿研究了半天,觉得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两颗一上一下的心,才算是真正地放了下来。 “行了,那头咱们就别费事儿了。”严真真笑道,“真要出事,以这次的交易过程来看,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是,王妃英明。”螺儿赧然。 严真真笑骂:“给我还戴高帽子呢!只不过现在路上不靖平,我不放心你过去。再说如今身家也厚了,那港口又不是咱们自己全股,就是赔上那么一些,也不心疼罢了。” 螺儿被说得怔愣了一会儿,才笑出声来:“原来王妃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不过,心里还是感激万分。知道若非严真真心里待自己十分看重,也不会真能放下心让两个孩子主持余港港口了。 “你当我银子多了想烧啊?”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既然王爷北部战事已经厘定,咱们也该回一趟临川,商量着余杭这头的战事儿了。” 螺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王妃和王爷……这个……那个……” 严真真也颇觉不好意思,笑了笑才故作淡然:“夫妻本是同根生,何况我们的利益还捆在了一起呢!” “啊……好,很好,真好。”螺儿难得这样语无伦次,却把严真真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却是一片温馨,慢慢地蔓延到了全身,似乎每一条血脉,都镌刻上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她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直到螺儿又说起了临川集团的形势,才恍然惊觉,那些所谓的“汇报”,似乎全都漏听。 “依奴婢来看,药材生意,利润也相当的高。尤其是咱们在余杭的药圃,如今长势喜人,天旻根本没有一家可以跟咱们竞争。如今王妃虽说有参股。但不如自己单独来干更能赚银子嘛!”原来,螺儿说的是继续扩大临川集团的经营范围。 严真真笑道:“如今咱们的利润空间已经相当可观了,再嚣张下去,可要引起公愤啦!凡事不可以做得太满,便如同水,装满了桶,总不免会溢出来。咱们的利润已经让人眼红到发紫。有些行业,还是让人家去争到头破血流罢。再说,咱们不还有股子在里头么?不用花费心思,还能坐等着分红,何乐而不为?” 螺儿急道:“可是咱们占的股子不算太多,若是咱们自己做。岂不是所有的利润都是咱们的么?” “你呀,这才多久哇,便一头栽进钱眼儿里去了。”严真真嗔道。 碧柳正掀了帘子进来,闻言便笑:“可不是?这妮子可是跟着王妃学的!” “跟我学有什么不好?”严真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是,王妃教会了奴婢很多,若非王妃,如今奴婢也不过在一边儿给人端茶递水而已。”螺儿满心感激。 碧柳佯怒:“我就是爱给王妃端茶递水。又怎么了?” 螺儿忙连连作辑:“对不住,碧柳姐姐,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当然愿意给王妃端茶递水,但是给别人,便不大乐意了嘛!” 严真真失笑:“碧柳是自个儿没心气。要不然,这事儿让小丫头子去做便是。” 碧柳却悠然得意:“奴婢倒觉得这个活计好。奴婢也就适合做这个。你们谈生意经也谈了不少时候,如今可是该用饭了?” 在严真真的坚持下。几个人围了一桌,倒也吃得开心。严真真喝了点小酒,又忽发奇想,穿越前辈们靠制酒发财的也不在少数,也许自己也能利用蒸馏提炼酒的纯度,可起如今的清汤寡水,可不是强得多? 不过,如今还在战中,若是推行起来,总有些难度。恐怕还有待于战争平息,顺便赚点外国人的银子,那才更爽。 她把这个念头暂时放至一边,晕淘淘地回空间去饱睡了一场。又与小白虎们厮磨了一会儿,听得屋外有动静,才忙忙地顺手把哈哈给带出空间。 “王妃,王爷来信!”碧柳喜气洋洋。 这才分别了几天啊,信便写了有四五封,专门走的是战时邮路。可见自家的王妃,在孟子惆的心目中何等的重要了。 “昨儿不是才收到么?”严真真嘀咕了一句,还是接了过来。其实孟子惆大捷的消息,她已经通过鸽子们的信息收到了。 碧柳不满地嘟了嘴:“王妃,这是王爷把您放在心尖尖上呢!奴婢问过小潘了,王爷可是一封信都没有往咱们王府里送。可见安侧妃和齐侧妃那里,都没得着王爷的消息呢!可见,王妃是独一份儿的,回头看齐侧妃还拿什么资本嚣张了去……” 严真真哑然失笑:“咱们去跟她计较什么!” 心里浮上一层小小的罪恶感,自己似乎把齐红鸾“收拾”得有点狠,三不五时便来一场小毛小病,虽不致命,总是让她受了不少苦。但一想起齐红鸾生龙活虎便能搅出来无数事儿,便又硬起心肠。死贫道不死吾友,连道士们都有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觉悟,何况她只是一个心眼儿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子呢? 带着两分不自在,严真真勉强释然了,决定继续实行对太妃和齐红鸾的政策。 “王妃怎么还不看信?”看着严真真捏着信封发怔,碧柳忙忙地提醒道。 “哦。”严真真这才佯恼,“你自回去跟小潘亲热,王爷这封信也不过是平常的问候,不用在这里伺候了。” 碧柳看着脸色有些微微的嫣红,也不再硬杵在这里,笑嘻嘻地行了礼便自回与小潘的安乐窝去了。 严真真这才拆开信,果然开头便是报了捷。徵州的一场埋伏战,歼敌五万有余。这一来,虽然双方的力量对比,还很悬殊,但至少在短时间内,朝廷不再具备闪电攻击的条件。因此,孟子惆决定回临川休整。 当然,这封信的目的很明显,在信的最末,言辞恳切地敦促严真真立刻启程回临川。信中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不过殷切之情,却溢于文字之间,看得严真真耳朵有点红,心脏有点小跳动。 “才来没几天又要回去啊……我还没玩什么呢,整天除了应酬便是筹划临川集团的发展,我不是太亏了吗?”她嘀咕着。尽管有些遗憾,可是她发现一颗心,已经热了起来。 原来,她也是盼着能见到他的。 忽觉脖子一暖,原来是哈哈自个儿玩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地爬到严真真的身上开始行骚-扰之能事。 “真真,你怎么看封信都会看出神,我还不如回空间去呢!”哈哈幽怨的声音,却让严真真忍俊不禁。 “我只是在想些心事罢了。”她笑着安抚了一下小白虎,“咱们明儿一早便回临川,早知道螺儿要回来,我哪用得着这么卖命啊!唉,秦淮河都没有去逛两圈儿,这次的金陵之行,亏得大了。” 小白虎不以为然:“那条河有什么好玩儿的?还不如空间里的大湖呢!” 严真真默然。 果然是人虎殊途,跟一只虎沟通,着实有点儿难度。 “好罢,那便不去。”严真真叹息了一声。心里却隐隐明白,之所以一直不曾踏足春淮,其实是怕见那两个人。 哈哈很诚实地点头:“我倒是觉得临川王府比这儿好,地方够大。” 严真真失笑:“那倒是,你的要求一点儿都不高!” 幸好螺儿赶至金陵,严真真干脆把她留下,到时候游说孟子惆把王志中调访金陵,让两人完婚。当然,她屈着指头算了算螺儿的年龄,就是在这个时代,也还没到急马虎眼的程度。 翌日一早,严真真草草把事情交代过一遍,便再次当起了甩手掌柜:“反正这里的事儿你看着办罢,该打招呼的地方我已经打过了。” “是。”螺儿自然不会阻止人家两夫妻团聚,尽管她在私心里一直觉得没有孟子惆,严真真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但拆散姻缘这种事,就是有着再前卫的思想,只要是个人,都不会去做的。 严真真亦欣然:“你办事,我放心得很。幸好你来了,不然这里拉拉杂杂的事儿,还有得要扫尾呢!” 碧柳窃笑:“所以说,螺儿回来得太及时了么!简直是掐着点儿回来的,咱们做奴婢的,便是该替主子分忧。” “回去也该让小李子准备春闱的事儿了,临川的头一个状元,这是何等的荣耀!”严真真感慨。 螺儿抿了抿唇:“王妃若为男儿身,这个头名状元,怎么着也是王妃的。” “我?”严真真好笑地勾起了唇,“那可不成。罢了,小李子好歹也算是我的半个弟子,他考中了状元,我也脸上有光得很。”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这半桶水的学问,也就是在人面前装装大尾巴狼。真要一字一字地见真章,狐狸的尾巴至少得露出来半条。 “王妃,该起行了,免得王爷挂念。”碧柳见两人在门口说个不停,急忙催促。 严真真啐道:“我还不急,你急什么呢!” 碧柳做了个鬼脸:“奴婢这是替王妃急嘛!” ps:说好了晚上要更新一章的,谁知道睡了半天觉,被拉出去吃饭喝茶,回来得有点晚,现在才奉上一章,还好,没过十二点,小猪不算食言……祝亲们周末快乐!(未完待续) ------------ 第418章 小别相逢 马车进入临川城的时候,严真真被如川的人流吓了一跳。 “咦,怎么忽然人气这么高了?”她意外地问小潘。至于碧柳,她直接跳过,这丫头还没有发现城门口的异常呢! “回禀王妃,大约是王爷大捷的消息,这些商人和百姓对咱们临川信心大增了罢。”小潘恭恭敬敬地回答。 “我才刚收到消息,他们怎么消息这样的灵通?”严真真更疑惑。如果不算上小鸽子们的传书,她也是在昨晚才得到孟子惆的信呢! 小潘憨憨地摸了摸头:“王妃有所不知,其实这些战争的消息传播最快,因为与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尤其是商人,恐怕那头的战争刚刚落定,他们便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不过,咱们临川的人流,还是有些多了的。王妃莫急,末将这就去把人散开,让王妃的车驾进城。” 严真真忙道:“不必,等一会儿也不碍事,人家也等了这么久,咱们冒然插队,恐怕会引起公愤。” “这个不怕的。” “不,我喜欢看着人流如川。”严真真却断然拒绝。在现代人人平等的社会里生活了这么久,按序排队的传统,几乎已经深入了她的骨髓。况且,临川的繁荣,正是她所喜闻乐见的。 小潘动容:“王妃既不愿意扰民……” 严真真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才候来了临川这样的人气,我还是有耐心等候的。” 她满脸欣喜,看着人流一个个挨次进入城内。因为战争,严真真下令取消了城门的那道税。因此,如今进出临川城。商人们连一道税都不必交。 尽管安容雅曾经提出过异议,但当时萧条的景象,还是让两人达成了一致意见。不过,恐怕安容雅看到今天的盛况,已经把肠子悔青了罢?严真真好笑地想着,却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商人的交易税。(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她采取的是天旻最低的税率,三十税一。即使如此,也比农业税要高上很多。只要交易量够大。这一笔税收,也相当可观了。 严真真粗略地算了一下,没有计算器的时代,真锻炼心算能力啊!痛苦地加加减减乘乘除除,最后得出来的数字,让她心花怒放。 难怪某些国家能够发一笔战争财,严真真总算明白了。不算上售卖武器,也能通过正常的交易流通大赚特赚嘛! 看来,自己对于战争经费的估算,是有些保守了。当初根本没有想到,几场胜仗,便会把市场繁荣的脚步大大提前。 “王妃。外头还有些寒,不如让小潘打散了人,咱们先进去罢。算算脚程,兴许王爷已经先到了呢!”碧柳却没有意识到这些人流对于临川的商业有何等重大的意义,只是觉得人来人往,在安全性上很成问题。 “一点都不冷啊!”严真真笑吟吟道,“看着咱们临川有这么多的商人和百姓们来来往往,心里早就热啦……” 足足等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才轮到严真真的车驾。虽说并未表明身份,但小潘跟在孟子惆身边也有些年头,守兵没有认出来,一边的军官也认了出来,满脸震惊地走过来便行礼。 “不必多礼。我又不是你的上司。”严真真开玩笑地说着,脸上并未有等候良久而来的不耐烦。看到人流。她便想到了临川集团的利润,如何能不高兴。因此。那满脸的喜悦,却是从内心而生发。 只是她的马车走出五十米不到,便听得身后欢呼如潮,差点把她吓得在马车里都坐不稳。 “怎么回事?”她惊疑不定地问,“难不成是王爷进城了么?” 小潘在一旁含笑答道:“大约是那小子泄露了王妃的身份,这会儿百姓们自然是要欢呼的。” 严真真想了一想,便旋即明白。是自己的身份,以及按序排队的行为,让这些百姓们觉得匪夷所思之后,才爆发出如雷的赞叹。 也对,即使在现代坐飞机,那些特权阶级也会走贵宾通道。自己的觉悟,果然比一般人要高啊……她得意洋洋地想着,一路上晕陶陶的,居然便到了王府。 “怎么这会子才到?”孟子惆早已站在门内站了好半天,这会儿忙迎上来,免不了脸色不虞地责备了两句。 “门口人太多了嘛!”严真真不好意思地笑道,“也不知道你已经回来,大军的行程怎么会这样的快?” 孟子惆没好气道:“大军还尚未抵达,我先回来的。还以为你昨儿接了信便连夜赶路,谁知道竟睡了一夜好觉,才施施然启程!” 严真真见他迎得及时,用膝盖想也明白,他这是一直候着呢!心里浮上一层愧疚,忙满脸歉意地安抚:“我以为大军进城,总要两天的功夫,并不知道你会甩开大军。再者,金陵那里还有些事儿要交代,正巧螺儿从余杭回来,还省了不少事儿。” “你去了这么多天,我不信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完。”孟子惆仍然满脸的阴云。但严真真心里却是暖暖的,生了气还守在门口等自己,分明是真把自个儿放在心上。因此,满脸笑意地向他凝睇,一只手已经悄悄地握住了他的。 宽袍大袖,这些小动作,自然不怕被人瞧见。小手指,在他的掌心轻轻地搔了一下,眼看着孟子惆的脸上,阴转多云,继而转晴,不由对现代的所谓“爱情专家”支的小招数大感佩服。 这一招,果然是古今皆宜嘛!专家,毕竟是专家…… 她越加笑容可掬,今日又穿着极少上身的水绿色上襦和罗裙,这样的一身,衬着她的笑容,看在孟子惆的眼里,当真是人比花娇,我见犹怜。满肚子的气,顿时便飞到了九霄云外。 况且,他得到的消息,远比严真真的脚程要快。城门口百姓们欢声如雷的场景,早就传到了自己的耳根。 这时代,恐怕还没有哪一位王妃,会放下身段。 “往后可不许这样,城门口鱼龙混杂,万一出了些什么事,却如何是好?我知道你这么做的用意,可带来的风险却得不偿失。” 严真真眨了眨眼睛:“哪里有这么多危险?我是否极泰来,一路上不知道要多顺溜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又是在这样的敏感时期。”孟子惆的脸色严肃了下来,“受了那么多次教训,怎么还是没多长两个心眼儿?” “你自个儿已是七窍玲珑心,我若再长两个,那天底下钟毓灵秀,可不被咱们都占了?不行不行,那可是要招天妒的。”严真真一边走一边开着玩笑。 两人十指相扣,缓缓而行。柳条新绿,花枝新发,竟让她觉得岁月静好,最大的幸福不过如此。 这一刻,她忘记了秦淮河畔相依的两个人影,看着孟子惆的侧脸,全心全意地笑了。 握着他的手慢慢变老,这一生也许并不会留下遗憾。 只是走到二门,看到安容雅和齐红鸾的时候,心上的阴影才不期然地再度涌上。那一刹那的幸福,竟然让她忘了,他们的两手相握里,还有第三双和第四双手呢!往后,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五、第六双…… 齐红鸾满脸光鲜,只是厚脂薄粉之下,却仍然能看出被遮掩的痕迹。尽管小黄鸢随行金陵,可临川王府留下的两只鹦鹉,倒还是很恪尽职守,没忘三天一次的巴豆。 “表哥!”齐红鸾不待两人近前,便踉跄地扑过来。 严真真不露声色地抽出自己的五指,心里的灼热,被浇熄了大半,只留下一些余温。 “见过王妃再说。”孟子惆却并没有让齐红鸾如愿,一只手已经扶住了她,口气并不算温和。不过,因为刚才与严真真说得高兴,脸上还残留着一抹笑意,却让齐红鸾彻底地误会了。 “臣妾见过王爷、王妃。”在外人面前,安容雅永远恪守礼仪。 “好,你们姐妹自去说话。红鸾,还不去见过王妃?”孟子惆象征性地抬了抬手,转脸却对齐红鸾板下了脸。 齐红鸾不敢再恃宠生娇,只得转过头,对着严真真施了半礼。上身微晃,竟似欲跌倒。 严真真看得微有不忍,这似乎是自己的手笔……不过,病得歪歪倒倒,竟还强撑着病体前来邀宠,似乎又有些活该…… 安容雅亲热地挽着严真真的手臂:“姐姐怎么这时候才回来?王爷可是盼了好半日了呢!” “我也是一早便启程了的。”严真真暗自惭愧。若非金陵有螺儿坐镇,恐怕她还要多呆半日,把事情一样样儿地交代齐全了才能放心返程。她竟没有想到,孟子惆会撇下大军,自行回临川。一念至此,齐红鸾和安容雅又仿佛从心底里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到极致的温馨。 “都进去罢,不必挤在门口。”孟子惆看也没看齐红鸾摇摇欲坠的身子,重又牵住严真真的手,昂首往二门里走去。 齐红鸾扶住一侧的小丫头,看着两人肩并着肩的背影,几乎无法举步。强自撑起的力气,终于一丝丝地被抽干,眼前一黑,便往后倒去。(未完待续) ------------ 第419章 芙蓉帐暖 “齐侧妃,齐侧妃……啊,不好了,齐侧妃晕倒啦!”小丫头喊得惊天动地,可孟子惆却安稳如泰山。 安容雅悄悄地打量了一眼,立刻指派人手:“赶紧把齐侧妃抬回院子里去,若水,你去请大夫过来。” 再回首,那两人却是脚步不顿地往前走去。心里暗暗叹息,齐红鸾纵然有千般手段,人家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又徒唤奈何? 目光下垂,落到腕上的那条用红线串出来的红珊瑚珠子上,却是迷茫了起来。 都说小别胜新婚,孟子惆根本没有在所谓的“接风宴”上耽误太久的时间,挽着严真真去了听风轩。 齐红鸾待得醒来后,还矜持地等了一会儿,却连孟子惆的一句问候也没有等到,急急赶往偏殿时,却得知去了听风轩,不由得再度急怒攻心。 太妃听闻,默然良久,叹息一声:“罢了,红鸾算是彻底失了王爷的欢心。让她消停着些罢,有些手段做了几回,早被人看得腻味。如今就是真的病了,那位恐怕还当她又是邀宠的手段呢!” 灯影婆娑,却透出一股子如水般的清凉来。陈太妃转首东侧,那里是扬州城。可是对于陈大公子最终是否能如愿上位,她却没有丝毫把握。也许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然而,多年的经营,她又如何甘心?眼里目光闪烁,始终拿不定主意。 听风轩,却是另一番旖旎景象。 碧柳和一众丫头,早早地被打发了下去。红烛摇曳,脸如春花,目似新桃。泛着水意。水绿色的上襦早被褪下,只留下黑牡丹的肚兜,衬出如雪般的肌肤。一头漆黑的头发,如同黑色的绸缎,在半空划出一段影子,落在背后胸前。 这……分明是一段无言的邀请…… 孟子惆的心顿时火热了起来,放下钩帘,满帐的热忱。便被重重掩住…… 衣服,一件件地被扔了帐幔,有两件甚至破了边缘,那是没来得及解开的纽扣。(看来,孟子惆同学替人宽衣解带的技术,还有待提高啊!) 只是这会儿,严真真也顾不上抗议。被他灼热的掌心微微一抚,那火便燃到了心底的深处。热流涌得突如其来,她觉得每一寸肌-肤,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合着他的节奏,在他的掌心翩然起舞。 还需要故作矜持么?顺应最原始的感觉,一动不想动。任由着孟子惆施为罢…… 太阳终于完全落到了地平线以下,月亮渐渐地升起,在窗边露出笑脸。此时,最后一声喘-息,和最后一声娇吟,才在空气里缓缓流淌而过,最终湮没。 像猫一样蜷在孟子惆的身侧,严真真只觉得眼皮沉重。很快便陷入了昏睡。与某人大战三个回合的结果,便是体力终告不支,睡得不省人事。 至于还没有来得及掩盖的身子,这时候也顾不得在空气里暴露。反正……某人如今也看过不止一次,再看两眼又如何? 孟子惆看着她唇角的那一抹笑意。虽然也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却舍不得移开眼睛。她的笑。真美。 也正是因为这抹满足的笑,终于填补了他内心的那一丝空缺。 何必再去猜忌那个在严真真心里深埋着的人呢?她的表现。已经证明了她对自己的热情。 真好。 搂着她入睡的时候,孟子惆的心里,只是浮出了这样两个字。 即使是站在城头,看着朝廷的军队如潮般败退,也没有这一刻,让他觉得心满意足。 两人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严真真睁开眼睛的时候,孟子惆已经醒了很久。可是他却没有拿起文件或资料,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脸。(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迎接到严真真的目光,他才觉得热意上脸。转脸看向窗格子里透进来的灿烂阳光,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个时辰! 严真真因是初醒,还不能适应陡然而来的光亮,忙又阖上了眼睛。辗转反侧,在孟子惆的肩窝处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想要再度沉睡。 “这会儿再不起来,恐怕要被上下人等给笑话了。”孟子惆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唔,人家很累嘛!”严真真含糊地撒娇。 “怎么会累?”孟子惆用手指描摹着她的侧脸轮廓。 “赶了一天的路,又被你……”严真真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惜,这一眼,怎么看都觉得妩媚多姿,让孟子惆终于再度猱身而上,让严真真再度沉沦地睡了过去。 “啊……让人笑话了!”再度醒来的时候,严真真才觉得无比懊恼。怎么会日上三竿,还会允许某人白日宣淫呢? “笑话看得多了,便不成其为笑话了。”孟子惆却神情自若。 “你!”严真真气鼓鼓地看向他。 这人太可恶了,吃干抹净,简直是不带走一点云彩啊!明明是罪魁祸首,偏还能摆出一副无辜嘴脸。 “证明你的宠爱,是王府里头一份儿的。”孟子惆看她气得半死,这才放弃了逗弄她的心思,“别人羡慕还来不及,谁敢笑话?” 严真真支起半个身子,却只“啊”了一声,重又倒头跌下。 浑身的骨头,似乎没有一块是属于自己的了。又酸又痛,连动一下都觉得是种考验。天哪,这便是纵-欲的下场!难怪老人们总说,年轻人要懂得节制。看,后果很快便来了罢? 看着皱成一团的小脸,孟子惆又笑了起来:“昨儿个可是生龙活虎得很……” “你还说!”严真真幽怨无比。瞧瞧,风凉话谁都会说啊,根本就是典型的幸灾乐祸嘛! “不如别起来了,回头让碧柳把饭菜端进来伺候着。”孟子惆总算还有点良心,没有把她丢下一走了之。 这个办法当然是很妥当的,可严真真面皮子薄,哪里丢得起这个人?恨恨地再度剜了他一眼,结结巴巴地谈条件:“往后……可不能这样……” 孟子惆看着她笑,那神态,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千年的狐狸嘛! 严真真正觉得头皮发麻,果然听到某人说道:“昨儿个是你缠着我的……” 不带这样揭人的短罢?严真真气不过,拿起身畔的枕头朝他扔去。这时候,才觉得古人的玉枕也有点好处,至少像这种场合,便是一件趁手的“武器”。可惜自己为了贪图舒服,让碧柳做了一对儿棉花枕,因此可以把杀伤力降至零。 看,孟子惆不是差点把这种行为当成打情骂俏?差一点儿,又蔓延成一场熊熊的战火。 若不是看到严真真因为这个动作而半裸的身子上,露出的青紫之色,也许再大战三个回合,也没有什么问题。 “赶紧起来,我饿得快要昏了。”严真真哀吟,连头带脚都躲进丝被。 孟子惆叹息一声,似乎若有憾意:“好罢,这会儿放过你,晚上咱们再……” “还要再……”严真真哀哀呻-吟,“王爷,你饶了我罢。” 事实证明,严真真的担心是多余的。孟子惆初回临川,事情多得可以从城头排到城尾,陪她用完餐后便不见了人影,到得月上柳梢,还在那里奋笔疾书。 严真真的目光幽幽地落在主院的方向,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有些幽怨。 他若是来了,自己还真受不住。可不来罢……又觉得心底里空出了一大块儿。 春风轻轻拂过,门上悬着的五色珠帘,叮当叮当地作响。一声声敲在心上,不知怎么的,竟是慌慌得落不着地儿。 在空间里呆了一会儿,浑身上下的酸痛,早就已经被梳理得一干二净,再度神清气爽。就是再大战三百回合,又如何? “啐!”严真真脸红耳赤地把自己狠狠地鄙视了一把,“我被带坏了……” “被谁带坏了?”孟子惆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把严真真吓了一跳,当然有一大半是因为心虚。谁让她刚才还在说孟子惆的坏话呢? 她往门外瞄了瞄,原本尽忠职守的碧柳,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唉,人家也是新婚燕尔,跟小潘运动运动,也无可厚非。 严真真以手捂脸:“王爷来了,怎么这些小丫头竟没有一个通报进来的?碧柳不在,果然尽知道偷懒。” 孟子惆笑着走进来:“碧柳即使在,也不会通报的。” 严真真恼怒,怔怔地看着他如春风般的脸,很是迷惑。明明他的付出不比自己少,而且某人也没有空间宝贝可以疗“伤”,怎么看起来劲头十足得像是吃了三百六十颗人参果? “看什么?活像多久没见着我似的。”孟子惆虽然嗔怪,可是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他当然不怕被人看,尤其不怕被严真真看。 “唔,只是觉得你精气神儿很好。”严真真红着脸嚅嚅。 “今儿怎么不到主院来陪我?该罚!” “怎么罚?” 孟子惆露出了一个足以炫惑世人的笑容:“你说呢?” 芙蓉帐暖,某人已经食髓知味了啊!(未完待续) ------------ 第420章 战略性放弃 “其实,我觉得可以先不取大明府而取余杭。”雨收云歇,严真真总算想起了正事。眼睛都已经半闭上了,还挣扎着提出自己的建议。 “为什么?你不是说大明府或冀中可能会有金矿的矿脉么?”孟子惆不解地问,“余杭的地理位置虽然重要,但即使攻下来,也不会动摇朝廷的根本。” 严真真把头无力地摇了两摇:“不然,余杭有港口。” 孟子惆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小财迷,就知道敛财。真不知道礼部侍郎家里,怎么会出了你这样一个异类!唔,也许算不上异类,听说当年你的祖母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只是嫁给你祖父以后,才修身养性。” “是么?”严真真好奇地睁开眼睛,“你觉得不从商便是修身养性么?我并不觉得从商有什么不修身养性的嘛……” 孟子惆想了想,才说道:“就我个人而言,并不这么认为。如果不是从商,我不可能筹集到这么多的资金,也就不会有现在纵横南北的铁骑。因此,我觉得经济与政治是一个国家的两面,缺了哪一面,都不行。” 严真真眉毛微扬:“对啊,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此话诚然。”孟子惆眼睛一亮,“这句话说得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果然说得极其精辟。” “呃……只是稍稍归纳了一下而已。”严真真汗颜地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这句话在现代可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归纳的,是一个伟人,她哪里有这样的水准? “也许唯有你才能归纳出来。”孟子惆叹息,“莫看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可是要归纳得如此精简,却非有极强的理解力才行。真真,我总觉得越与你相处,会有越来越多的惊奇。你总能用最简单的词语一针见血地说出来。说句老实话,我见过的人才也不算少,可这种能力,却唯有在你的身上,才有更突出的体现。” 严真真腹诽:这是自然。毕竟在这个时代,恐怕自己也是唯一的“穿越者”。(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我有时候也不过是灵光一现。”她对剽窃后人的成果,还是觉得有一些心理负担的。 谁知孟子惆却对她的这种“能力”十分推崇:“这种灵光一现,亦是缘于平日里的积淀。我相信在你幼年时期,令堂便对你的教育给予了重视。因此,尽管你在后日并没有得到更系统的教育,却仍能够一枝独秀。” 严真真被他说得越来越心虚。甚至不敢把脸探出来,仍然深深地埋在他的肩窝:“我们在说打余杭还是继续北上的问题,怎么绕来绕去,竟是偏了题呢?” 孟子惆也哑然失笑:“可不是?好,回到正题。你说要打余杭,基于那个港口罢?但是从整体的战略上看。我觉得北上更具有定乾坤的重要地位。” “可是,以咱们的兵力,能一举攻入京城么?”严真真侧过头,神态极其认真。 “没有三五年,这个目标达不成。莫看咱们打了两场胜仗,但仅仅是取得局部性的胜利。即使攻入京都城外,欲想进城,恐怕也非一年半载之功。天旻立朝。已届百年有余。况且,咱们眼下儿的这位皇上,并非无为之君。若说他的几个措施,并非昏馈。只是有时候操之过急,反是欲速而不达。” 严真真倒不想他对皇帝评价如此之高。愕然问道:“照你这么说,这一场硬仗。可是旷日持久?” “是啊,鹿死谁手。不到最后还真无法定论。”孟子惆笑睇了她一眼,“真真,你说句实话,若我无法取得最终的胜利,你还会跟着我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严真真眨了眨眼睛问道,“难道你对这场战争没有信心了么?我以为需要打了败仗,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世事无常,谁又说得准呢?”孟子惆苦涩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咱们的底子毕竟不如朝廷,只要一着走错,便会全盘皆输。” 他紧紧地盯着严真真,不自觉地握住了拳头。 “大不了,你解甲归田,咱们男耕女织。凭着这些日子来的积蓄,至少衣食可以无忧嘛!”严真真打了个呵欠,觉得睡意上涌,“不管怎么说,现在把余杭那摊子事儿给解决下来再说。虽说目前来看于大局无补,但我总觉得那是个战略要地。若能占而据之,与平南王那里的联络便能一马平川。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得之隅,打仗的事儿我不懂,只是觉得这个港口至关重要。最后的主意你自个儿拿,我只是这么一说。啊,好困,我先睡了。” 孟子惆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呼吸渐渐清浅均匀,忍不住哭笑不得。她居然就这么抛下一大堆的问题,顾自去和周公约会了? 说是不干涉,可是她给出的那一大堆理由又是什么?看着她安详的睡容,他的心里却轻轻一动。 也许严真真说得对,北上相争,即使能进占几座城池,所付出的代价,也绝对不小。他可以想像,即使他攻占了大明府,也会遭到朝廷军队疯狂的反扑。而余杭却不同,因为地理位置在朝廷诸重镇中并不占优,朝廷未必会重视。况且,朝廷一旦派重兵南下,必然造成京城空虚。而南方有刘逸之坐镇,很容易陷入两地夹攻的尴尬境地。 “也许你说得对,进攻南方更加稳妥一些。但是,从战略和战术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据点啊!而北上占据两个战略要点的话,对于谋求更大支持有着积极的意义。”孟子惆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想了很久,却始终决断不下。想要与某人再商量一下,可她早已经睡得香香甜甜。看着她唇角噙着的笑容,他又怎么忍心把她唤醒? 因此,在心里装了一件沉甸甸的大事。辗转反侧,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背脊,某个部位又悄悄地有了发胀。 “真真?”他微哑着叫她的名。 可是严真真睡得人事不醒,根本连最最起码的反应都没有。 “这么能睡啊!”孟子惆无奈地叹了口气,凝视着她眼睑下淡淡的乌青眼圈,手指在她的脸颊上留连了一下,才缓缓地离开。 好罢,注定他今夜无眠。 尽管他不乏想去安容雅或者齐红鸾那里消火的想法。可是想到她的温软,又万般的不情愿,只得硬生生地压下了想要她的欲-望。 孟子惆自己也不相信,有一天会为女人把自己委屈到这样的地步。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委屈,却是甘心情愿的。 直到天色在窗格外露出了鱼肚白,孟子惆才勉强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却见严真真睁着一双大眼睛,正在他的脸上逡巡。 “你醒啦?”严真真讪讪地问,尴尬地偏开了目光。 这人睡醒的时候,怎么也这样突如其来,一点预兆都没有?害她吓了一跳,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呛了一口。 “唔。刚醒。”孟子惆说了一句废话以后,自己也微微地怔住。从幼年时代,他便知道临川的存在,是朝廷心脏的一根尖刺,因此不管是醒着还是入睡,都十分警醒,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本能地惊醒。 可是严真真盯着他看了不知多久。他居然仍然能睡得安稳。 “醒了就醒了嘛,又不是被我吵醒的,盯着我干什么!”严真真咕哝了一句,“我该起了。” “急什么……”孟子惆懒洋洋地笑,眯着眼看她。 “今儿我得去临川集团看看。回来以后被你拉着……我还没去过临川集团呢!小琪昨儿说璀璨珠宝的货源有点问题,这两天的销售超出我们的预计。便是联华超市。货架上也需要补货。” “这些事哪里还要你亲自去管?”孟子惆却不乐意,把她略略退开的身子。又一把搂了过来,“咱们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哦。”严真真恍然,“是余杭的事儿么?我提出的只是从港口的价值来说罢了,至于军事上的操作可行性,还是要你拿主意,我不懂的。” “谁说你不懂?”孟子惆失笑,“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想了一晚上,也认为北上攻占大明府的风险太大。也许咱们才打下来,又被朝廷反扑。我们可以守住一段时间,但最后兴许还得选择战略性放弃。你说得对,与其如此,我们根本不用去攻占。获得舆论支持固然可以得到一些利益,但对于我们的付出,却有些得不偿失。” “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严真真喜不自胜。 孟子惆笑着点头:“不过,我还要召开幕僚会议再商讨一番。” 严真真松了口气,知道孟子惆既然这么说,基本上便已经定下来了。尽管她没有亲至余杭,但港口的建设和运营,却全都是按照她的意图实施,每一个关键点她都为之殚精竭虑。 她还真怕战火蔓延,最终落入朝廷之手。兴许人家打着不为瓦全,只为玉碎的主意,干脆一拍两散,毁了港口,大家谁都得不到。 那她可真要哭死了。因此,她虽然不想也不敢去干涉孟子惆的决策,但能够争取的还是要争取。 “那太好了,你去找幕僚们商议,我则去临川集团一趟。”严真真放下心事,喜笑颜开。 “等等,咱们还有正事儿没做呢!”孟子惆笑着拉住她。 “还有什么事?”严真真愕然,看着他带着两分邪意的笑容,心里忽然蒙上了一层不妙的感觉。 “当然是你和我一起要做的运动……”孟子惆大笑,在严真真觉得不妙逃开之前,一把捞住了她,把她压在了身-下。 ps:今天是培训的最后一天啦,明天终于可以回家,心情忽然无比的好……小猪从西藏到无锡,已经流浪够久,终于要回家啦!从来没有一刻,发现家原来这么让人留恋啊……唉唉唉,出来太久了。回去给亲们加更哦。(未完待续) ------------ 第421章 女为谁容? 结果,严真真在孟子惆离开以后,又睡了个回笼觉,才恹恹地起了床。 “王妃如今出落得越发好了。”碧柳替她梳了个髻子,喜孜孜地夸道。 “有吗?”严真真有气无力地瞄了一眼铜镜,却忽然愣住了。镜子里眉目如画的女子,的确是她吗? 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可是眼角的风情,却与往日相异。那样的妩媚,她以为只能在洛雅青或者七姑娘那样的女人脸上看到。 她抚过自己的脸颊,却觉得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分明带上了成熟妇人的风韵。如果说以前的她,如同一颗青涩的枣,那么现在就如同一颗熟透了的阳山水蜜桃。同样的五官,同样的脸部轮廓,却敷衍出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情。 “王妃如今也有当年夫人的风采啦!”碧柳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完全忘记了她一向推崇的矜持。 “是么?母亲当年也这样……”严真真问了一半,便哑然失笑。 她怎么能忘了,当年的严夫人,不单是才女,同时也是一位美女啊!若是一个青涩的小女孩儿,恐怕当不得这美女二字。 可见这美女,是需要爱情滋润的。她与孟子惆之间,是因为爱情么? 严真真迷惑了,镜子中的漂亮大眼睛,也迷惑地朝她眨了两眨。 好吧,她得修改一下自己刚得出的结论,女人需要的也许并不一定需要爱情,像她与孟子惆这样纯粹的肉-欲关系,也能把女人滋润得水灵灵、美滋滋的。 可见这阴阳调和,也是至关重要的啊! 碧柳手里梳着髻子。嘴里也不落下:“那是自然,咱们夫人那可是当年京城有名的才女呢!” 严真真撇嘴:“说得就跟自己见过了似的。” 心里却蓦然一动,她绝不相信,自己那位便宜父亲严侍郎会让当年的严夫人焕发出幸福的光彩,也许严夫人心中所爱,另有其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那么,到底是什么拆散了这样一对有情人呢? 对于严夫人的故事,严真真越发地好奇了起来。进而又想到。自己被严侍郎如此忽略,莫非并非他的亲生女儿?此念一起,再也压不下,忍不住想要找人问个明白。可是作为严夫人最亲近的秀娘,却已是葬身火海。 “也许妈妈真的另有所爱……唔,那样集天气灵秀于一身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爱人呢?或许回肠荡气。轰轰烈烈……”严真真很快发挥丰富的想像,勾勒出一幕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王妃说什么?”因为声音太低,语音太含糊,碧柳并没有听清。 “没有什么,只是说其女不肖母,恐怕会有很多人感到失望。”严真真莞尔。“行了,你不用在我的头上再描花写意,不过一个髻子,梳得那么复杂,到了晚上,还得再拆开,浪费时间,也浪费感情!” “王妃出落得可不比当年夫人差呢!奴婢啊。也没有别的本事,就是喜欢给王妃挽髻子呢!”碧柳一笑,“王妃装扮起来,王爷才会欢喜。” 严真真又有些怔怔地出神。也许是头一回,她有这样的耐心。坐在这里由着碧柳耐心而细致地梳头。是女为悦己者容罢? 碧柳见她不再抱怨,不由心生欢喜。手指灵巧地在乌发里穿梭。一边还喜孜孜地看着铜镜里那些带着几分茫然的脸。 自家的主子,终于开了窍呢! 于是。开窍的严真真,在碧柳的一双巧手下,被打扮得千娇百媚。 这真的是我么? 飞凤朝云髻繁复的花样,衬托出了严真真小巧而柔美的瓜子脸。[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每一个部位和每一条线条,都显得眉目温婉,欲语含羞。 她偏过脸,不敢再看,耳根却已经热了起来。 女孩,只是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再名贵的品种都透着青涩。唯有男人的滋润,才能使花朵盛放,娇艳欲滴,成为一个真真实实的女人。 “王妃,咱们铺子里……”小琪迎出来说得半句,便怔怔地看着严真真再说不出话来。 “铺子里怎么了?”严真真有些着急地问,“除了货源不足,莫非还有什么事?” 小琪茫然地摇了摇头:“别的也没有什么,只是货源问题。王妃因为吩咐过,金香玉矿石只有这么一些,因此并不敢胡乱雕琢出来放到架子上。” 严真真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有谁不长眼儿,来咱们铺子里惹事生非了呢!刚才怎么说着说着便摆出了那个鬼样子!” “王妃变得越加漂亮了,因此奴婢看得有些呆了。”小琪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一次,轮到严真真红了脸,佯怒地瞪了碧柳一眼:“还不是这丫头,非要在我头上做出一朵花来!” “王妃这个样儿才好看么!”小琪急忙道,“碧柳姐姐的手可真是巧,把王妃打扮得越加漂亮得跟仙女似的。” 严真真瞪视着小琪:“好啊,你如今做了几天生意,倒把嘴皮子也给磨出来了。这会儿不去跟顾客巧如舌簧,竟消遣起自家主子了?” 小琪看她恼了,不敢再说,只做了个鬼脸:“王妃快请进来,奴婢正要把铺子的事儿跟王妃好好儿地汇报一遍。这一向生意好得出人意料,竟是几天之内连续售卖了好几件的珍品。往常几个月的销售,都比不上这两天呢!” “生意兴旺,那不是好事儿么?”碧柳不解地问。 “是好事,只是没有好东西放到货架上,再有客人进门,便显得档次不怎么高了。”严真真一边解释着,一边往铺子里走去。她没有跟着小琪直接往铺子后面走,而是从大门口进去。 伙计是新添的人手,并不认识严真真。见她穿着华丽,气度高华,人又娇俏,只当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殷勤地引了她往架子边上走。当然,少不得吹嘘一番自家铺子里的货色,只是脸色多少存着点尴尬。 严真真逐一看过去,精品已经极少,只拿一些二流的货色放在精品柜台。虽不至于冷清了,可看着显然档次显不出来。 “走罢。”她低叹一声,盘算了一下自己空间里的那些首饰。严夫人所遗,只留了两套极品,她是万万舍不得再出售的。一旦售到海外,或是其他大富大贵之家,再要想拿回来,却已是万万不能了。 金香玉矿虽然看着是多,可严真真还想细水长流,不能一下子便给抛售出去。除此之外,她手里的宝石,实在少得可怜。除非把小黄鸢偷来的首饰改头换面,可费的手脚也实在不小。即使这样,也只能满足一时之需,而不得长久。 小琪亲手泡上香茗,担忧地问:“王妃,奴婢是怕是不是有铺子来挤兑咱们,把好东西全都买走,让咱们无以为继?” 严真真笑道:“并不是这个由头。” “那又是为什么?这一向生意实在好得过份,而且专挑好的。” “王爷三战三捷,外界对临川的信心,也膨胀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再者,咱们临川集团旗下的所有商铺,都以质优价廉而闻名于世。” 小琪瞠目,质优倒可以算得上,但价廉……璀璨珠宝动辄十几二十万两的首饰,这还能称得上是“廉”么?尤其是金香玉,因此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利润更是高得吓死人。有时候小琪写着标价的时候,手还要抖两抖呢! “王妃,咱们的璀璨珠宝……”小琪的话,只说了一半。利润空间的庞大,只有她和严真真心里有数。哪怕账房,恐怕也不知道金香玉的原矿石,来得其实何等轻易,远远不是账面上的那些代价。 严真真得意地解释:“你不知道大多数人的心理,但凡认定了咱们家有些东西比人家便宜,便觉得但凡冠以临川集团的商品,全都是便宜的。因此,那些大众化的米面粮油,哪怕利润为零,也要倾销。那些失掉的利润,几件奢侈品便赚回来了,还能给人一种卖得便宜的错觉。” 小琪和碧柳异口同声:“原来如此。” 两人互视一眼,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自家主子可真够奸诈的,明摆着是在算计别人,却还给人一种“公道买卖”的错觉。 不过,小琪不得不承认,严真真的价格体系,选择得相当巧妙。大众化的东西,卖得比谁家都便宜,但是流失的那些利润,一笔极品宝石的买卖便给回收了回来,还搏得别人一句“厚道”的评价。 厚道吗?至少小琪觉得,这个词儿跟严真真是沾不上边儿的。 “若是没有旁的铺子挤兑,咱们缺货倒也可以解释。”小琪想了想道,“奴婢只担心被人算计了,因为着慌。” “应该不会,毕竟咱们那几件首饰价值不菲,未必是哪家铺子能吃得下的。”严真真垂首沉吟了片刻,脸色轻松,“再说,真要有人吃了去,咱们也没有什么坏处。唯一堪虑的是货源问题,我来想办法。” 也许她可以游说孟子惆,把他那里的珠宝首饰先贡献一部分出来以解燃眉之急。 到时候,余杭的宝石原石,也能秘密送抵临川。(未完待续) ------------ 第422章 舍不得我走吗? 最终,孟子惆与幕僚商量过后,决定采纳严真真的方案。当然,他们并非从余杭港口的角度来考虑,而是从战略的角度来达成的一致意见。 严真真闻言喜不自胜:“那敢情好,港口保下来,我的宝石也能安全运抵临川。对了,我还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儿。” 孟子惆一把搂住她:“什么事?” 这些动作,最近已经司空见惯,所以严真真并没有觉得不恰当。甚至连一些象征性的挣扎,都直接舍弃。他的怀抱,温暖而舒适,她愿意把他的怀抱,当作自己憩息的港湾。 “是这样的,璀璨珠宝的高档首饰如今供应不上,急需一批精品珠宝来撑撑门面。我手里除了母亲留下的最后两套首饰,已经全都售出。而这两套首饰……”严真真说着便叹了口气,“是母亲留给我的纪念,据说当年是时常佩戴的,有很多人都能一眼认出它们。就是我不顾那一点念想拿出去售卖,恐怕也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孟子惆略略沉吟:“你母亲的东西不能再卖,为了临川集团和筹集军费,你已经做得够多。我手里还有些一些珠宝,虽然称不上极品,但放在铺子里撑个门面什么的,倒还适得其所。” 严真真大喜:“你能答应,那就太好了。我想你手里的宝贝一定不少,平常赏赐下去的头面,也足可称为珍品。” “不好的东西,能拿得出手么?”孟子惆瞪了她一眼,“我赏给你的东西,可也不少,这会儿还吃味儿呢?” “不吃不吃。”严真真笑靥如花。“我拿的是大份,她们拿的是小份儿。谁让我是正牌的王妃,她们只是侧妃呢?” 她的酒窝因为笑容而显得很深,可是眼睛里却分明蒙上了一层雾气。只是这样的情绪,她并不想在孟子惆面前表露出来。 即使她想要打发走两个侧妃,也需要慢慢布局。问题在于齐红鸾不成问题,可安容雅如今却是她的合作伙伴。如果把她扫地出门,似乎做得有欠地道。当然。如果能够为安容雅找到她的爱人,兴许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 严真真对未来很乐观,怕的只是到时候又多出了五宫六院几十个嫔妃,她就是有通天的手段,也来不及一处处的灭火呀! 每每想到此处,便觉得不胜其烦。 孟子惆哪里想到她的花花肚肠,已经想到了几年之后?看她笑容宛然。心里也高兴:“往后有好东西,只管先挑去了。剩下的东西,再分给她们。有时候,逢年过节的,也得应个景儿,是不是?” “是极是极。”严真真很乖巧地顺着他的话头说道。笑容却缓缓地开始收敛。 “回头你去我的库房里挑去,看得上眼的只管拿去便是。”孟子惆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仍然顾自理着自己的思路,“不过,也得剩下两件好东西,今年的春闱,总得有些东西赏赐下去。” 严真真大喜过望:“好啊,我留两件儿给你。其他的东西都给送到璀璨珠宝去!到时候,你看到了光秃秃的库房,可莫要心疼!” “你为我把手上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难道我便会吝啬么?再说,临川集团里。我占的股子,可不比你少。”孟子惆笑谑。 对啊! 严真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眼前这位,可是临川集团最大的股东!这些难题。交给他去烦心,似乎也顺理成章。 “啊,对了,春闱什么时候开?我得交代小李子扎扎实实地准备功课。这小家伙啊,人倒是极聪明的,只怕到时候一紧张,会的东西也给答得没边没沿儿。不行,这两天我得盯着点儿,偶尔还能给他支两招儿。” 孟子惆把她重又按到怀里,又好笑又好气地说道:“你就别费这个心思了,春闱考的可不单单是诗词歌赋,你的学问也派不了什么大用场。再说,李庄谐的诗词是尽可以过关,更重要的还要看经义。” “啊,这个我可真帮不上忙了!”严真真双手一摊,满脸无奈,眼珠一转,又道,“不过,我可以看着点儿,免得他贪玩误了功课。”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现代那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们,可以整晚整晚地太子公主们陪读。 家有才子初长成,负载了几乎整个家庭的希望啊! “你别去误了事儿,我看李庄谐这小子自个儿会安排,你若把他召进府来,不过是帮倒忙。原本能中状元的,指不定便只能中个什么榜眼探花了。”孟子惆当然有私心,他可不想在听风轩与严真真亲热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冒出一颗脑袋来搅了兴头。 至于状元郎,李庄谐争气当然最好。若是不能,也会有其他的状元涌现出来,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大太的区别。 “被你说的,我似乎一无是处了?”严真真气结。 “那倒不然。”孟子惆很公允地笑道,“你的经商才能,便是我,也要说个‘佩服’二字。其他方面么……似乎还有待观察。” 严真真苦中作乐:“能被你用到佩服两字,我也算是没白到人世间来走一回。你说得也对,小李子自幼失怙,完全能安排自己的生活。我若是横插一手,恐怕他反倒有些不自在。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正处在叛逆期,我就不多此一举了。顶多,也就是在生活上,给他安排得更好一些。” 见到严真真打消了把某盏亮闪闪的灯烛接进府里的打算,孟子惆当然心情舒畅:“你叫碧柳去安排便是了,李庄谐每回见了她叫碧柳姐姐,可不是白叫的。况且,如今她和小潘也住在外院,出入方便。” “也好。”严真真欣然点头,没有想到孟子惆的私心杂念,只一心祈祷李庄谐能够美梦成真。 一仰头,看到孟子惆似乎微蹙着眉又在想什么,心里忽地一动。李庄谐高中状元,兴许未必是孟子惆愿意看到的。 李庄谐从一开始,身上便上了严真真的烙印。前有张啸寒,后有李庄谐,两位状元郎,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日后得登高位,面前这位未必就没有什么想法。 她深吸一口气:“王爷,小李子虽然是我带入京城的,与我也亲近,但是我绝不会干涉政治上的事儿。” 孟子惆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语气微微怔愣,半晌才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的人不等于我的么?况且,你与我本是一体,我信不过别人,也能信得过你啊!” 严真真松了口气,敢情自个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下自己,孟子惆的话,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尽信。上位者对于位高权重者,总会多两个心眼提防。 看来,自己与李庄谐的关系,还是稍稍走得远一点比较好。毕竟,李庄谐要在孟子惆的手里,才能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你觉得他能中状元么?”严真真决定先探探孟子惆的口气。若是因为自己而误了李庄谐的前程,那可不是她所愿。也许,现在还来得及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尽管不情不愿,却也情非得已。 “没有意外情况,应该会中的。”孟子惆被她直白的问话,问得怔了怔,才哂然一笑,“你放心,我不会循私,但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才子。如今临川的武将倒是配备得齐全,可文官系统,空缺太多,我也指望着能通过这回的春闱,好好地充斥到六部。李庄谐这小子,我也暗中看过他的文章和行事,倒是一个合适的吏部侍郎。日后在六部都转上一圈,往后的首阁也少不了他。” “你竟这样看重他?可见我的眼光,是真的不错哦。”严真真放下心怀,也笑着开起了玩笑。 “真真。”孟子惆没有接她的话茬,神色凝重,“陪我一起打造盛世临川,好不好?” “我不是在陪你么?”严真真不解地反问。 “可是我并不满足你仅仅涉足商业,还有其他方面,你也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比如政事……” “别!”严真真双手乱摇,“政治上的事儿我一概不通,你要让我插手,那可真是指手画脚,外行指导内行,到最后会出大事情的。我还是管经济这一块儿,这是我的强项,也是我的兴趣所在。” 开玩笑,女人参政,最终的下场几乎没有一个是好的。以史为鉴,严真真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孟子惆看她仿佛遇着猛虎的样子,哭笑不得:“有什么好怕的?你往常替我整理资料,不是做得很好么?有时候提出来的建议,也很不错。比如这回先攻余杭,便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严真真心虚地瞄了他一眼:“那个……我完全是怕港口被毁,所以才这么建议,这个……也是从商业角度来考虑的。” “你能做好的。”孟子惆却根本不理她的退缩,“明儿一早,大军便要开拔。临川交给你,我很放心。” “这么快就要走啊?”严真真吃了一惊,来不及再忙着韬光养晦。 孟子惆一把抱起她,眼中满盛笑意:“舍不得了?那今儿晚上,可得好好地伺候着我呢!”(未完待续) ------------ 第423章 我为你守住家 看着大军迤逦而出,临川城久不修建的城门,似乎显得有些逼仄。严真真伫立在王府的门口,眼睛不觉有些湿润了。 她送走了她的勇士。 “王妃,天气还有些寒,进府罢。”碧柳替她披上一件厚厚的毛皮披风,柔声劝慰,“王爷此去,定会凯旋。” “我从不怀疑。”严真真回眸一笑,迎向了初升的朝阳,“走,我刚才觉得临川的城门有点破败了,得找人修一修。” 碧柳抿着唇调侃:“明明是舍不得王爷出征,这会儿偏找些不相干的话儿来搪塞。想王爷也不丢人!” 严真真轻笑:“我为什么要想他?他是为了开疆拓土,我为他骄傲。既然把临川城交给了我,总要用点心思的。” “是!”碧柳高兴地笑了,“王爷把临川城都托付给了王妃,那可是莫大的信任。别说安侧妃和齐侧妃,便是自古以来,也少有这样的殊荣。” “等着减肥罢!”严真真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这个担子接下来很轻松么?不让咱们脱掉一层皮,至少也得瘦掉好几斤。” “不怕的。”碧柳却不以为然,“看着王爷和王妃这样的恩爱,奴婢就是瘦得跟排骨似的,仍然觉得高兴。” 严真真笑骂:“他哪里有这样的好!” 语气虽然不大好,可是眼底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阻挡不住。 “王妃!”安容雅匆匆忙忙地往门外走,不期然与严真真差点撞了个满怀,急忙一把扶住,“对不住,我赶着去学院呢!” “咦。你不是来送王爷的么?”严真真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一脸的焦急,忍不住问。 “送王爷?”安容雅一脸的迷惑,“那不是你的事儿么?” 严真真啐道:“敢情你就不是侧妃了?” 安容雅俏皮地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侧妃啊,只是聋子的耳朵,摆着装样儿的。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行了,昨儿我说过要给孩子们带几件草原上的东西,这不是一早上便忙着翻箱倒柜地找。竟误了时辰。今儿一早,我还得教授一堂政治经济学呢!王爷走了么?你自个儿送便是,我从侧门悄悄地溜出去便是。” 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严真真目瞪口呆。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安容雅么? 碧柳也是一怔,但随后便笑得只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倒还是安侧妃知道自个儿的身份,也不到这里来凑趣儿。哪里像那位,明明王爷不待见她。还要巴巴儿地赶来,自找没趣!” 她说的是齐红鸾,一早赶来送行,却被孟子惆板着脸训了回去。理由自然是王妃的半年禁足之期还不曾满。 严真真听得很爽,这个理由实在是冠冕堂皇得很。而且在所有的家人面前,维护了自己作为正妃的尊严。 至于齐红鸾灰白的面色。自然被她选择性地忽略了。某人“病体难支”,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只要停了空间里的那几味植物,自然而然便能恢复健康。不过,孟子惆不在府里,还是让齐红鸾消停着些的好,因此她还是吩咐小黄鸢不要忘记每三日一剂的份量。 “她也是个可怜人,罢了,不去理她。”严真真摇头叹息。“碧柳,府里仍由安侧妃管着,不必理会。倒是今年的农活,你派人去看看。听说前阵子遭遇了倒春寒,地里的麦子冻死的也有不少。让人统计了数字。咱们也好计算得提前准备多少粮食。” 碧柳想也不想便摇头:“王妃,不成啊!” “为什么?”严真真意外地问。 “王爷既然要打仗。那便少不了军粮。若是因为地里歉收便发放粮食,军粮上便有不足了。当初王妃可是与王爷立了军令状的。军饷还可迁延,军粮却要不粒不少地拨付前线的!” 严真真笑道:“难为你倒替我考虑得周到,这一点不用担心。” 碧柳急道:“那敢不成啊,临川的百姓们又不是没有收成,只是歉收三五成的,图个温饱还不成问题。若是误了王爷的大事,那可是滔天的大罪。莫看王妃如今深受王爷宠爱,到时候王爷若是为了平息军中将士的愤怒,也未尝不会拿王妃替罪。” “这倒不妨,咱们的临川超市囤着米粮呢!”严真真想了想,仍是摇头,“先放出风声,也让百姓们心里有个底儿。若不然,到时候被有心人一挑拨,谁知道会不会闹出民变来?” “那也不怕,咱们有军队可以镇压!”碧柳很不以为然。 “说得倒轻巧!”严真真失笑,“往常自然不怕,可如今是战时,稳定后方便显得尤其重要。莫让王爷分心,打下余杭之后,粮食便不成为问题。我听螺儿回来说过,余杭的麦子,长势喜人,又没有天灾人祸,应该会是一个丰收年。以彼之丰,补此之歉,军粮不成问题。” 碧柳仍然一脸的着急:“王妃慈悲心肠自然是好的,可万一余杭那里一仗打下来,田里的麦子遭了殃,那可怎办才好?” 严真真在前世虽然生活困苦,但也从来不曾为粮食发过愁。要知道,想熬个粥烧顿饭的,到超市里整包或者零称都可以任买任卖。想到古代饥荒时曾出现过的易子而食现象,倒也心里有些发毛。若是填肚子的问题不解决,确实是个大问题。 “不管怎么说,至少要保证百姓们饿不着。”她喃喃低语,目光渐渐清明,“碧柳,别担心,不会误了军粮的。” 碧柳听她说得斩钉截铁,知道劝无可劝,只得作罢。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做起事来却有板有眼。 严真真拿到清单看了一看,眉头微皱:“这些损失可是较得真真儿的?我怎么觉得有些数字虚了,算来算去也不该有这么大的缺口?” “地方官们怕到时候担了动乱的责任,因此往多了报。”碧柳解释道,“这是一贯的贯例了,报给朝廷的数字更离谱。不过朝廷本身也没有什么粮食拨下来,因此这些损失吹得再大,也只是一纸虚文。” “唔,听说冀中今年遇着春旱了?”严真真轻轻地弹了弹手里的宣纸,却转移了话题。 碧柳见她没有追问,有心想要再分解几句,却又不敢不答话,只得点头称是:“王妃说得是,听说冀中旱情严重,已经有灾民往两河道去了。” “两河道么?”严真真眼睛一亮,“恐怕两河道的粮食也不宽裕,未必能够接济这许多难民罢?” “可不是?不过,这与咱们临川可不相干,没有咱们省下粮食去接济冀中的理儿。”碧柳笑嘻嘻道,“咱们只管好临川这一摊子,那便是了。” 严真真狡黠地一笑:“谁说与咱们无关了?两河道接济不了的难民,若是能逃至巩凡和徵州,咱们一概放行。” “啊?”碧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个不成罢?奴婢听小潘说过,灾民若是涌入临川,那咱们的土地也不够养活这些人哪!不成,咱们的粮食接济临川百姓倒也罢了,凭什么便宜了两河道?况且,灾民一旦接济进来,再要想赶走他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王妃,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个儿的灾情还要仰仗联华超市的库存呢,哪里有余力去帮别人啊!王妃是临川王的王妃,可不是观世音菩萨,要普渡众生的。” “谁说我以后要赶他们走?咱们临川缺人呢!”严真真好整以暇地呷了一口龙井绿茶,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不赶走?难不成王妃倒想留他们在临川养老么?”碧柳的口气有点冲,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了,急忙矮了半截施了礼。 “心里有什么话便说出来,咱们名虽主仆,感情却与姐妹也差不了什么。不过,你那句话还真是说对了,我就是要留他们在临川养老呢!” “啊?凭什么咱们要养他们啊?”碧柳柳眉倒竖,差点跳将起来。 “稍安勿燥!”严真真忙安抚,“我也没说是白养他们,临川在近阶段可能要修两条路,一条至巩凡,一条至徵州。” “不是有路么?” 严真耐心地解释道:“现在的那两条路,是小路。行军多有不便不说,更重要的是商队往返,更加不便。若是把这两条路给筑通了,不管是调兵遣将,还是商业往来,都会便利许多。而临川的青壮年,泰半都已参军。若是由冀中逃难过来的灾民,以工代赈,每日有铜钱可领,有白米白馒头可吃,相信会有不少人愿意服这个役。” 能一下子接纳这么多的廉价劳动力,还愁劳动生产力上不去么?退一万步讲,就算她亏了点米粮银钱,造成的影响力,却会对朝廷产生莫大的影响。 因此,严真真越想越觉得,这笔生意绝对是划算去做的。 碧柳蹙着眉,一时半会儿却想不通。不过,她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便是对严真真的命令,不管懂还是不懂,都会一折不打地去施行。 因此,皱着眉带着满脸的迷茫,碧柳还是让小潘把这道命令给传了下去。(未完待续) ------------ 第424章 粮食的困扰 事实上,严真真错估了粮食对一群饥民的影响力。从冀中来的灾民,甚至还包括了一些两河道的平民百姓,都因为巩凡和徵州的施粥,而源源不断地进了两城。 随着灾民的越涌越多,王志中首先发现了不对劲,急忙飞鸽传书。 “王妃,王大人的急件。”冰荒仍然留在王府,负责情报工作。 “拿来我看。”严真真本来还蜷在贵妃椅上打盹,听得王志中的急件,差点来了个高难度的鲤鱼打挺。 冰荒急忙双手奉上,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要知道,这位孟子惆曾经的左右手,可不是个话痨。虽然说与严真真的私人关系,应该算得上良好,但仍然很少会传递什么书信。哪怕遇上了十万火急的大事,也要延误几日,待得处理完了才会报过来。 严真真尚未接到鸽子们的传信,徵州虽算不上固若金汤,至少也没有破城之虞,这会儿倒是送什么消息过来呢? 不独冰荒急急忙忙把信送进内院,就是严真真也被吓了好大一跳,一把抢过密封的管子,倒出了纸条。 “王妃,可是有什么……”冰荒也顾不得上下有别,急急忙忙地问。 严真真苦笑:“看来,我把事情想得太乐观了。这阵子的赈粥,似乎把咱们徵州城的人气,鼓得很足啊!” “怎么?”冰荒忙问,“是不是灾民多了,粮食却不够?或者是混进了心怀不轨之徒,扰乱了王大人的布置?” “你觉得若真坏了王志中的城防大事,他会对我这么客气,仅令送封急件就完了?”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真是聪明,一下子便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没错儿,事实的确是我们运送的粮食已经不够了。” “那还不简单?”冰荒松了口气,在他看来,只要城门不失,至于那些灾民,实在也算不上什么大事。(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哦?”严真真警惕地看着他,“你有什么馊主意?” 冰荒来不及纠正她的用词。很急切地说道:“让王大夫关闭城门,不再放任何一个灾民进城。要知道,这些人未必真的是灾民,兴许他们只是进来混吃的。” “不成。”严真真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的“馊主意”,“既然已开了仓,便不能让人生出欺骗的感觉。王志中那里放人的时候很小心,咱们也把这些灾民分散地接往临川来。不怕他们生出异心。到时候打散了编制,派出去做活儿,倒也不怕他们有什么谋算。” “小的担心的不是这个,是粮食啊!王大人的信上不也说了,粮食即将供应不上了嘛!”冰荒哭笑不得地提醒,指了指宣纸上的蝇头小字。“总不能为了救济这些灾民,把咱们的军粮给挪用了罢?说到底,这些灾民并不是临川地界的,由得他们给朝廷添堵去!” 严真真苦笑:“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火爆的表现……难道两河道也有灾民么?只听说冀中大旱,没成想两河道也有人跟进来混水摸鱼。” “王妃就是心太慈了,这些人便该由得他自生自灭去!”冰荒因为跟严真真混得熟了,说话也有些不大客气。 “我另有成算,也是想利用他们。”严真真有些苦恼地瞪着眼前的纸条。“原打算着冀中也就是这么点儿人,就是全涌进咱们临川,也没有什么。谁知道……这两河道虽有些旱,也没有到颗粒无收的境地罢?怎么也跟过来凑热闹呢!” 冰荒冷静地分析:“王妃,两河道虽说如今还没有到民不聊生的境地。可谁知道老天爷能不能帮忙?兴许到头来,也跟冀中一样。颗粒无收,百姓们心里没底儿。干脆便来临川罢了。” “其实咱们这里多迁些人倒是好事儿,只是粮食的问题……” “王妃,粮食可是军队的根本,若是仓里无粮,恐怕军士也不能用心。”冰荒见严真真脸色微变,似乎又打起了这群廉价劳动力的主意,急忙劝道。 “我也不是不知道啊……”严真真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可是眼睁睁地把这些劳动力给拒之门外,我也舍不得嘛!再者,粮食的问题,目前还可以解决。” “只是目前而已,王爷在南方用兵,那里也不能少了粮食啊!”冰荒这回可是真急了,因为严真真露出来的口风,似乎还准备继续接纳这些灾民。按照现在的速度,王志中在徵州实行每天只放一百人进城。而巩凡出自育才学院的那位,对严真真的意图可是执行得彻头彻尾,根本不限人数。但凡办了通关手续,便一律放行。几天下来,灾民已涌入三千人有余。 这个数字在平常似乎不代表什么,可对于这时候的临川来说,便是代表了三千张嘴巴。若是一个不好,激起灾民的动乱,这不是让临川平白无故惹来一场变故么? 冰荒知道临川有多少存粮,可那是供给临川守军的。况且,三天后,还要运送一批军粮南下,他觉得口粮已经很吃紧了。 “我知道。”严真真不以为然,“联华超市仍然从外面运粮,目前来看……” “王妃!”冰荒有点气急败坏了,“这些存粮够支持一年半载,那也只是一年半载而已。这一仗可不是一年半载便能结束得了,还得备着往后的存粮呢!再者,王妃若再放进这些灾民,怕是不下万数,咱们哪里供得起!” 严真真却仿佛因为他的话放下了心事:“哦?还能支持半年之久么?你莫小看了这些灾民,虽然有老弱病残,但大多还是青壮。” “修路也不必赶在这当口儿罢?再说,就是修两路,那也用不了一万人啊!”冰荒苦着一张脸,“王妃三思而后行,临川的粮食可不能浪费!” “谁说我浪费了?赈粥三天便会让人送来临川,到时候可是凭力气吃饭的。”严真真脸色稍霁,“青壮年可以参军,咱们的军饷可是很丰厚的,那样也不叫浪费粮食,他们是咱们临川的军队啦!” 冰荒犹豫地问:“王妃这么一说,倒是个补充兵源的办法。不过,这些人真能沉得下心来当兵么?” “为什么不能?”严真真反诘,“要知道,这些人本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咱们临川军的饷银,每回都能按时发放。比起朝廷欠上半年饷也属平常的状况来说,只要脑袋没有被驴踢过,我想他们都会选择在临川参军嘛!剩下来的妇女们,也能做一些针线活。力气大些的,便去修路。虽然妇女们力气弱一些,但修路也不是太赶的活儿,只管慢慢做去。” “这样啊……”冰荒被严真真说得有些心动了,“这场仗打下去,确实有兵力不足之虞。若是按着王妃的办法,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那当然,所以咱们只管敞开了门接纳灾民,管他是真是假呢!当然,要注意别混进奸细来,咱们里应外合的手段玩得多了,小心别人也来这一招。临川可是咱们的根基,绝对不容有失。” 冰荒咕哝:“知道危险,那还要险中求胜啊……” “富贵险中求嘛!”严真真笑嘻嘻道,一扫刚接到信时的颓唐,“赶紧给王志中回封信,让他继续赈灾放人。唔,也得给巩凡送封信去,别把探子奸细们给放进来。” “王妃还是再斟酌一下……”冰荒刚要离开,心里还是有些惴惴,又走回来垂首想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有什么好斟酌的啊!”严真真哭笑不得,“刚刚你不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么?” “可小的刚才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些粮食的支出有些超出预算。万一到时候青黄不接,咱们临川也遇上旱涝灾害呢?” 冰荒考虑得很周到,天灾人祸都给考虑到了。 “你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了?咱们仓里的粮食不是可以支持一年半载么?就是多了一两万人,也能支持五至八个月罢?临川风调雨顺,哪来的天灾?你放心一千一万个心,到时候自然会谷粮满仓的。” “可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的!”严真真自信得很。要知道,临川下的麦种,可都是空间里匀出来的,哪里会受什么天灾的影响? “这可说不准。”冰荒仍然愁着眉。 “放心,我这不是让螺儿在余杭收粮么?我已经传书给余杭港口,让他们交代回程的船只往南洋运粮。三四个月功夫,足够一个来回了。” “南洋?”冰荒满脸茫然。 “对,就是在大陆南方,有一些小岛。那里终年盛夏,稻谷可以一年两栽。”严真真其实才刚刚想到这么个收粮的主意,不过为了安冰荒的心,她还是说得很胸有成竹。 “原来如此!”冰荒顿时放下了心,“小的这便去给王大人送信,若能有两船粮食,咱们混得肚儿圆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愿能多涌一些青壮进来,到时候军队又能扩军两万人!”(未完待续) ------------ 第425章 暴乱频起 “王妃,临川有人暴乱。”冰荒连通报都省下,便直接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严真真正在计算粮食的储备。虽说已经飞鸽传书,让余杭那边收购南洋的粮食,但远水不解近渴,她至少要储备三至五个月的粮食。不过,因为之前所做的准备比较充分,所以这一点难度应该并不是很大,严真真脸上的神色,也很怡然自得。 天塌下来,不还有个空间戒指么?所以,她一点都不着急。 “咱们的担忧果然是真的,混进临川的人,并非都是真正的灾民。王大人和……都没有筛选得当。”冰荒却是一脸的焦急。尽管表现得还可圈可点,可在严真真面前,他却并不想掩饰。 “这也是预料之中,倒不能怪王志中他们,又没长着一双通天眼,还能把每一个居心不良之辈都找出来?咱们不是把人都拆散了编队么?就是暴动,引起的乱子也不会太大罢?” “怎么不大?足有百来人呢!”冰荒苦笑,“若是一个处理不当,那些不明真相的灾民们,也会被煽动起来。到时候,千儿八百人都是有可能的。” 严真真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有几万人大游行呢!不过千儿八百人,咱们的驻军还有两万人呢!” 冰荒满脸的无奈:“哎呀,我的王妃啊,别没事儿动驻军呀!肖将军倒也罢了,还有个老头儿怕是要给王爷上眼药了。” “让他上去!”严真真不屑一顾,“看王爷是信他还是信我。” 她可是孟子惆的枕边人,谁亲谁疏,这还不是一目了然吗?况且,孟子惆一早就说过了。临川交给她了么?她相信孟子惆有这样的气度,做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王爷自然是信任王妃的,到时候吃排头的,可不就是我么!”冰荒幽怨地看了严真真一眼,那模样,倒还真是委屈到了极点。 严真真哑然失笑:“放心,王爷的气量。难道你觉得很窄么?这一点小事儿,他才不会来计较呢!就是真酿成了什么事,他也只会觉得自己识人不当,让我小材大用,哪里会怪罪到你的头上?” 冰荒愁眉苦脸:“可这事儿还得好好想个法子,若是置之不理,怕要酿成大祸。到时候出动军队。又弄得临川城人心惶惶。” “让王府的侍卫出去把人逮住就是了,不过是百八十个人,还不定能拧成一股绳呢!” “别啊!”冰荒失色,“王妃,这些侍卫,是王爷留下来保护王妃的。可不能随意动用。” “我也没有随意动用啊!”严真真正容道,“我这不是正儿八经地动用么?你又说用驻军,那你一个人能对付百八十个人么?” 冰荒还是摇头:“那由小的去想法子,这些侍卫是万万不能动用的。” “等你想到法子,黄花菜都凉了!”严真真没好气,“把人手召过去,留下小潘就成了。反正这些人,你也指挥得动。” “万一他们施的是调虎离山计呢?” “调什么虎啊!哼。小白虎可是只认准了我,谁也调不走。”严真真得意洋洋,“要知道,我可是神兽白虎指定的人。” 冰荒这才动容:“不错,王妃是神兽看中的人。应该不会……只不知道小白虎有几分神力……” “打了小的,让老的出来嘛!”严真真咕哝。 “王妃。在神兽眼里,咱们这些人。哪怕贵为王侯将相,也不过如蝼蚁而已。王妃虽是身份贵重,但那是在俗人世间。” 冰荒的话很明显,是在提醒严真真,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事实上是,严真真还真没把神兽当回事呢!人家一对孩子在自己的手上,这空间除了自己又没法进出,神兽也是虎,虎再毒也不食其子嘛…… 所以,严真真还是多少有点儿自信的。 “神兽找个守护人也不容易啊,虽说我这人也没有什么优点,不过小白虎至少还挺粘我的。所以,我想神兽自个儿也不会轻易换人,咱们得相信,我有一些什么吸引它的特质在,对不对?” 冰荒对于严真真良好的自我感觉,一时也无话可说,只是急于完成对暴乱分子的打压:“王妃,这个回头再说,我还是去调动驻军罢。两万人是调动不动,但一支千人的分队,应该还不成问题。” 严真真气结:“你刚才还说不能动……既然能动得了千人队,还在这里磨什么嘴皮子啊?” “最好是不动,可若是动用了王妃的侍卫,回头王爷知道,非把我拆骨剥皮不可。”冰荒咕哝,“小的我也只是两相厉害取其轻罢了。” 唉,这年头,当个书僮,也难啊!当然,他这个书僮,比起普通的书僮来,不知道权重了多少倍,责任也多背了多少倍。 “肖将军那里是不大好交代,还是动用我的侍卫罢。王爷训练出来的人,个个能以一挡十。百八十个人去收拾,已经绰绰有余了。最好还是悄悄儿的,别惊动了肖将军他们,更不许惊扰了民众。”严真真想了想,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冰荒,动用王府侍卫!” “是。”冰荒迟疑了一会儿,才答应下来,“王妃,那您可千万莫离开王府。对付那群乌合之众,去五十个也够了。还能剩下八十来人保护王府,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知道了,我发现你越来越啰嗦了。”严真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五十个人虽然能够制伏,但不能把人给包圆儿。若是走漏了风声,不免人心惶惶。你带一百人去,府里头留下三十人已经足够了。” “那可……” “王爷临行之前把临川托付给了我,不是你!”严真真不耐烦地朝他瞪了一眼,“再晚得一刻,恐怕百八十个,便会变成两三百个。” 冰荒咬着唇,跺了跺脚道:“好,小的这便去,王妃千万莫出二门,不管外头有什么事,只管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眼看着严真真点头,冰荒才掉头而去。 “这小子如今也知道关心王妃了嘛!”碧柳调侃了一句,又忧心忡忡,“王妃,还是快回屋里去,奴婢们让人把门给夯实了。” “带了这么多人去,哪里还会有什么事啊……”严真真伸了个懒腰,“再说,真要打到王府里来,肖将军那里会没个动静?王爷临走前,把调动军队的虎符留给了我,肖将军也是要受我节制的。不过,能不动用驻军,还是不动用的好,免得给人一种错误的信息,似乎临川不稳。毕竟新带进来的五千人,对王爷和临川可没有什么信心。” 碧柳恨恨道:“都是这群刁民,王妃慈悲,让他们进来领粥,却一点不知道感恩。王妃,您常说这人在世上啊,得有一颗感恩的心。可对于这些刁民来说,却半点儿不懂得。” 严真真失笑:“他们可不是灾民,是混进来的。这事儿早就料到了,也没有什么,咱们回听风轩去罢,我也困了,正好睡上一觉。” “王妃这会儿还能睡得着?”碧柳瞪大了眼睛问。 “怎么睡不着了?天塌下来也能当被子盖,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严真真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回头让小潘小心着些,没事儿你也回去。” “那可不成,奴婢得守着王妃。”碧柳立刻摇头拒绝,“奴婢让小潘守在听风轩外头。” 严真真知道她的性情,也不强求,只是交代她别让人打扰自己,便闪进了空间。要睡大觉,当然要在空间里睡,才用二十分之一的时间,何乐而不为?况且,在安全程度上,空间也是独一无二的。 “你怎么最近跟只小猪似的嗜睡了?”小黄鸢的语气,有些奚落。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容易犯困。唔,大概是春困到了,总觉得睡不够似的。”严真真打了个呵欠,便在小阁楼上躺了下来,“小黄鸟,你注意着外头的状况,如果有些什么,赶紧叫醒我。” “能有什么大事儿?空间里安全得很,你只管呼呼大睡。”小黄鸢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像吃了生蒜似的,一飞冲天便不见了鸟影子。 “哎……”严真真招呼了一声,可人家充耳不闻,只得作罢,挠了挠头,问向在她身边趴着的嘻嘻,“那只小黄鸟是怎么了?我得罪它了么?” “更年期了。”嘻嘻半睁着眸子,很严肃地回答了一句,脑袋微微一歪,发出了轻轻地鼾声。 严真真被气得乐了,却只是用目光愤恨了一下,翻个身,也安然睡去。世界上大概没有哪个地方,能比戒指空间里更安全。因此,严真真睡得十分安稳。 一觉好睡醒来,也不过是三个时辰。她伸了个懒腰,胳膊却甩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上。 “你谋杀啊!”小黄鸢呲着牙齿的声音,让严真真心虚地浮起了笑容。 “呃……不小心的,我刚睡醒,不知道你……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向来喜欢栖息在苹果树上么?”严真真说到一半,忽然转头瞪住了小黄鸢。 “我……”小黄鸢一时语塞,不过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不是听到了王府里的声音才过来想叫醒你的么?谁知你睡得跟猪似的,怎么叫都不醒。” 她睡得有这么死么?尽管严真真对此表示怀疑,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细枝末节的时候。她急忙侧耳倾听,果然听得有刀剑之声,顿时骇然:“攻进王府了?”(未完待续) ------------ 第426章 落水狗不好打 “不是只有百八十个人么?”严真真虽然震惊,倒没有不顾一切地闪出空间去当人家的靶子,只是疑惑地问,“按冰荒所说,王府侍卫对付他们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呀!” “是另一拨人。”小黄鸢说起来的时候,可不当一回事儿。 严真真瞪视着它:“你怎么知道?” “刚刚有鸽子在外头的树枝上叫过了,我能不知道么?”小黄鸢说话的口气,轻描淡写得让严真真恨到牙齿痒痒。最近这只鸟儿似乎对自己有点不大待见,总是想着法子找茬儿。 “好罢,那么这一队又有多少人?” “不是太多。”小黄鸢老神在在地说道。 “哦,几十个人?”严真真松了半口气。王府里还有三十来个侍卫,应付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倒不止,总有二三百人。” 严真真瞪圆了眼珠:“怎么会这么多人?” “你引狼入室。”小黄鸢幸灾乐祸。 “胡说八道!”严真真恨恨地瞪了它一眼,“我只是为了兵源和劳动力,这么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啊……明明是分几批到临川的,也不是安排在一个地儿,怎么会有两处同时生出事来?难道真是如冰荒所说,人家使的这一招叫调虎离山?” “冰荒那里也是真刀实枪地在干架。”小黄鸢很没同情心地又说了一句。 严真真“咚咚咚”地走下阁楼,小黄鸢急忙飞起来:“真真,你去哪里?” “废话,当然出去看看情况啦!”严真真瞪了它一眼,“你跟来干什么!” “别出去。”小黄鸢在她面前一步不让。“那些人的目标是你,他们觉得只要捉住了你,便能要挟肖将军。现在王府里虽然被攻了进来,但并没有往听风轩而来。齐红鸾把自己住的院子布置得太富丽,如今人家以为那才是王妃的居所,因此都奔那儿去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啊?”严真真有点转不过弯来了,“齐红鸾那里?” “她三番两次要害你,这回也算是遭了报应。替你挡一挡灾。难道你想出去,让人往听风轩来么?可莫忘了,碧柳和小潘都在这儿,你想留下他们的命,还是齐红鸾的命?” “我没那么圣母!”严真真没好气道,“碧柳是我最亲近的人,我当然不希望她有事儿。齐红鸾么……就是有些什么。也是活该。不过这些人的情报工作,也做得太差了点罢?连我住在哪里都没弄清楚,就一头闯进来了?不过,齐红鸾那个软脚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们我住在哪里。不行,我得出去让碧柳和小潘都避一避。” “那听风轩的其他人。你就不管了?” “叫他们都避开,到安容雅那里去就是了。反正她如今还在育才学院,能避得下咱们这些人。” “你若出去被逮着了,那才是满盘皆输呢!只要他们找不着你,便是失败。”小黄鸢却另有见解。 严真真呆了一呆,才喟然叹息:“我当然明白这道理,可是听风轩里,除了碧柳是我至亲的人。就是其他人,也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忍心让他们白白送死?小黄鸟,但有一分可能,我也想救下他们。” “没看出来。你这么高尚的情操。”小黄鸢面无表情。 “这不是情操,而是一种最基本的感情。”严真真摇头。“让我出去告诉他们避开,再躲回空间。兴许也来得及。” 小黄鸢面无表情:“来不及了。” “啊?”严真真正觉得纳闷,耳边便听得碧柳的惊喝声。 “谁人擅闯听风轩?” 紧接着,便是纷沓的脚步声与碧柳的惊呼。严真真急了,一把推开小黄鸢,却被水鸟扑了个倒栽葱。 “这是我的空间!”她愤怒地看向小黄鸢。如果没有它的授意,水鸟绝不会敢于扑向自己的。 “我知道,可是你现在出去是送死。” “可是……碧柳她……”严真真心急如焚,抬脚想要再度跨出小阁楼,小黄鸢却又一次阻止了她。 “真真,你现在出去于事无补,也许掳到了你,碧柳才真正没了命。如今不见了你,他们便得留着碧柳和小潘审问,至少没有性命之忧。但求留得一条命在,空间里有的是紫参,你怕什么?” 这话听起来是有道理,可万一这群人辣手摧花,或者干脆觉得小潘是个危险分子,用剑砍下了脑袋,她就是再有成堆的紫参,也换不回命来啊! 小潘对于严真真而言,当然算不上是什么重要人物。可是因为碧柳的关系,她也爱屋及乌,实在不想让他遭受到意外。 “我出去瞧瞧,见势不对便溜回来。”严真真退而求其次,但分明是敷衍的成分居多。 小黄鸢不好再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出去。恨恨地扑楞了两下翅膀,对着一旁的水鸟喝道:“看着做什么!还不快出去……呃,她怎么自个儿出去,也不带上咱们啊!真是头发越长,见识越短!” 没有严真真,它们也只能坐困空间,想出去帮个忙,也只是有心无力,小黄鸢除了对一群鸟类发脾气,竟是无计可施。 “笨鸟!”苹果天牛很不屑地“嗤”了一声,脑袋才冒出来便又缩了回去。 小黄鸢正在气头上,飞过去便朝着苹果猛踩:“你不笨,你聪明,倒是想个法子让我们出去啊?就知道睡睡睡,怎么没把你睡成一只猪?” “就算是猪,也是一只可爱的猪。”苹果天牛可一点儿都不谦虚,躲在苹果里洋洋得意,“笨鸟,你可别把苹果踩坏了,到时候我要去偷你的苹果吃啊?” “懒得跟你理会。”小黄鸢气哼哼地又飞了起来,“嘻嘻,快过来。” 小白虎正在打盹,闻言忙仰起头,四脚却仍然刨着地,根本懒得动弹一下。 “哈哈不是在空间外头么?你赶紧地跟它说一声,让真真把我们也带出去啊!”小黄鸢见某虎无动于衷,只得诱之以利,“难道你就不想出去看看热闹?真真兴许会有危险,咱们出去帮个忙也好啊!” 这句话,倒真把嘻嘻说得心动。 两只小白虎是一卵同胞,即使隔着空间,也能够交流。果然,只一会儿功夫,严真真便再度闪了进来:“小黄鸟,刚才出去得急,忘了把你带出去。帮我打听打听,这两拨儿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我瞧着他们并非各自为战,能把冰荒拖在外面的,可不是普通人手。看来,咱们是过于轻敌了。” 小黄鸢不乐意听:“这是你们轻敌,跟我可不相干。” 严真真又好气又好笑:“行,是我决策错误,跟你无干。现在亡羊补牢,总还是可以的罢?” 她自问对于情报工作也还算重视,可是这次的暴动,竟然没有事先收到一点消息,心里总有些挫败。 “等我召集了大型的水鸟。”小黄鸢撮唇而呼,很快便把栖息在山脚湖边的水鸟们都给召了过来,黑鸦鸦地遮蔽了好大一块紫色的天空。 “叫它们出去做什么?”严真真啼笑皆非,“小黄鸟,它们打探消息,可不如鸽子和鹦鹉,甚至还不如麻雀呢!” 小黄鸢义愤填膺:“你拿它们跟麻雀比?你有没有常识啊!它们是战斗型的鸟类,而麻雀……哼,它们代表了麻烦!” “好好好,咱们这些水鸟自然不是麻雀可以比的。”严真真连忙安抚,“外头已经打起来了,赶紧让鸟儿们都出去罢。” 严真真心念一动,便把聚在自己周围的鸟儿们都带了出去。嘻嘻眼巴巴地看着严真真,垂头丧气地留在空间。 它和哈哈两个,每次只能有一个在外面。 今天怎么会轮到它在空间里呢?这些人也未免太不开眼了,不能昨儿来,不能明天来么?嘻嘻恨恨地用爪子刨了刨地, 鸟儿全都扑楞而去,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倾巢而出。剩下一只苹果天牛,根本从早到晚都缩着脑袋。偶尔冒出的一句话,那也是为了行使打击之能事。找它去聊天?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 因此,嘻嘻就是一肚子的火,也没处发。最后,还是瞄准了大湖里的鱼儿们,又是好一阵你追我逐。 严真真这会儿可管不上,正扶着碧柳躲在角落里:“小心着些,打不过便避进来。” 小潘率领着侍卫却闷头不吭,严真真用手拭去碧柳头上的血污,刚才她被推倒在角柜上,正好撞在额头上。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王妃不必再说了。”碧柳苦笑,“王妃自个儿寻个隐秘的所在躲起来,我不碍事儿的。” “我已经失去了秀娘,绝不能再失去你了。”严真真淡然一笑,转头看向小黄鸢,轻轻颔首。 顿时,水鸟们冲天而起,虽然并非鹰雕之类的凶禽,但胜在已有灵性,又鸟多势众,倒也让侍卫们声势大涨。 “这些鸟是帮咱们的!”侍卫们都精神大振。他们虽并未人人经历过扬州瘦西湖畔的劫杀,但生还的小潘,早就把那一段鸟类奇缘大说而特说。 “哪里来的畜生!哎哟……啄着我眼睛啦!” 小潘等人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痛打落水狗,那才叫一个痛快!(未完待续) ------------ 第427章 侠客与杀手 严真真和碧柳两个躲在屏风后面,看得胆战心惊。虽说有水鸟相助,可毕竟也只得了几十只。对方吃亏在措手不及,一旦缓过劲儿来,这些水鸟造成的威胁也就有限。小潘已经浑身浴血,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冰荒那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情形,如果他们没有来援,恐怕咱们就要输了。”严真真皱着眉头,忧心忡忡。 碧柳紧抿唇线,目光随着小潘移动往复,心情紧张得甚至没有回答严真真的问话。 “快去看看冰荒那里,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严真真忙把小黄鸢召了下来,悄悄地嘱咐。 “那里正打得如火如荼,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很明显,这两拨儿人,一定是早有联络,那边动上了手,这边儿便杀进王府。” 严真真低声道:“是我太大意了,总以为被分散开了编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规模的暴动……话说,这确实不算大规模,不过却错误地派出了王府侍卫,而不是驻军。不知道现在肖将军那里是否得到消息……” “就是得到了,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他还要防备着别的呢!”小黄鸢可不抱什么希望。 “是我太自以为是。”严真真自责,“总以为自己有着万无一失的退路,什么事便都不大放在心上。可是我却忘了,我有退路,别人却没有。” “如果你不那么在乎身边的人,这条退路确实万无一失。”小黄鸢瞪视着她,“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回空间去罢,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不行。”严真真很坚决地摇头。“那里我无法带人进去。” 小黄鸢气结:“你真是个……” “王妃说什么?”碧柳回过神来,见严真真嘴唇翕合,忙紧张地问,“奴婢刚刚没有听到。” 严真真苦笑摇头:“没有什么,我自言自语。” 碧柳“哦”了一声,又转头看向战局:“王妃,咱们是不是处在下风啊?” “好像……是的。不过,如果冰荒赶回来。那又当别论。又或者,还有在外头的驻军得了消息。奇怪,就算他们从齐红鸾那里过来,也不会这么快啊?”严真真安慰着碧柳,忽然眉心微拧。 碧柳恨恨道:“有人替他们带路,哪里会不快?况且她好歹也是个侧妃,咱们在外头的侍卫也不敢狠拦。一不留神,便被他们占了先机。” “齐红鸾?”严真真顺着碧柳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一棵高大的槐树后面,正躲着一个人,不是齐红鸾又会是谁? 小黄鸢在一边啄着小脑袋:“没错,齐红鸾带人进来的。我听鸽子们说。她似乎积极得很,不等人家开口,便撒腿往这边跑,害得人家以为她使诈呢!” 严真真苦笑:“她早就把我恨得跟什么似的,只要能害我一害,才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呢!唉,王府这一遭劫,又要花银子整修。” “王妃!”碧柳哭笑不得。“这当儿还想这个!”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看,咱们凡事没考虑周到,这会儿就遭了罪。唉,也怪我这两天懒怠。那些情报都没有细听……细看。” 碧柳不知道她的情报来源远比想像中的宽阔,只当她指的是七姑娘代为训练的人手。奇怪地扬了扬眉:“这些情报不是交给悦儿了么?她一向看得很及时,怎么会漏看了呢?” 严真真抚额:“是啊。是咱们的情报人员没有做好相应的工作,根本连一点预兆都没有嘛!七姑娘那里,也没有情报送过来……这次的事儿,倒是我自作自受了。” “王妃是好心,谁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领了粥,还要搅出这些事儿来!”碧柳恨恨地维护自家的主子。(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在她的眼里,严真真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理的。尽管有时候她并不理解,也并不赞同。 “啊!”小潘闷哼一声,却换来碧柳的尖叫。 毫不意外,正在缠斗中的两人,目光便看向了严真真:“大哥,那里还藏着两个人呢,会不会是临川王妃?” 碧柳懊恼欲死,一边像母鸡护着小鸡似的张开双臂,一边又彷徨无助地看向小潘。刚才她看得分明,小潘的右肋处中了一剑,这会儿衣服也浸得半湿。 一颗心被生生撕裂成了两半,可是除了用血肉之躯护住严真真,她也无法可想。 “碧柳小心!”小潘眼看着两歹徒的剑朝着碧柳刺去,目眦欲裂,却已救援不及,只得发出一声嘶吼。 “闪开!”严真真一把推开碧柳。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想到闪进空间。她虽然没有习武,但在空间里经常跑步做瑜珈,有时候也练两招柔道,身手远比碧柳灵活。这一推,又出于碧柳意外之外,竟是踉跄地跌出三步之外,绝望地发出一声呼喊:“王妃!” “笨蛋严真真!”小黄鸢箭一般地冲过来挡在她的身前,“回空间啊……” “小黄鸟,不要!”严真真被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这只鸟可是修行了无数长的岁月,忍受了一般人难以忍受的寂寞孤独,眼看离修成人形登上仙班,只是一步之遥。还说她笨呢,其实这只自诩为聪明的鸟才是最笨的生物呢! “呛呛呛!”连续的刀剑声,仿佛音乐一般动人,听在严真真的耳朵里,格外的动听。 睁眼抬头,眼前的人长身玉立。尽管位于战场的中心,却仍然如山沉岳峙,自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气度。也许不是气度,只是冷漠,一种对生命的极端冷漠。 严真真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呼吸,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一身深灰色的长袍,长剑如水。刚才那一阵连续的声音,正是由他与另外的武器相交发出的。 “龙渊!”她喃喃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龙渊的身子,有一个很明显的停顿。但是,他并没有转身,而是身形一凝,旋即扑入战团。这个生力军的加入,很快便扭转了战局。 小潘扬声道:“多谢英雄相助,待我家王爷回府,必有后谢。” 严真真听得一声不屑的冷哼,但在对严真真以外,龙渊素来是不肯多说话的,因此只是闷着头给自己手里的剑找对手。 “王妃,我们有救兵了?有没有受伤?”碧柳爬起来,第一时间扑到严真真的身上,把她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才问出了正儿八经的问题。 “我没事。”严真真怅然摇头,目光仍然凝视着战场,眼睛一眨不眨。 碧柳这才看向场中唯一的救兵,忽地惊叫:“他……看上去很眼熟……啊,对了,就是那天在扬州的时候,救我的那个大侠!” 严真真好笑地摇头,把一个杀手当作大侠,这似乎有点搞笑了。 “王妃,真的,我认得出来,他救了我的性命!”碧柳却误解了严真真摇头的意思,急忙强调。 “嗯,我明白了。”严真真敷衍地点头,看着龙渊的身影,如春暮的花瓣,翩然飘落,又如同惊鸟,一蹿而起。尽管场中那几百个人,可是唯他的身姿卓然潇洒,仿佛总是游刃有余。 “小心!”她忽地惊叫,却见龙渊头也不回,便把身后的一把剑挡住。余势未歇,更一鼓作气,刺入对方的左胸。部位拿捏之妙,严真真觉得不必再作第二人之想。自始至终,严真真都没有回头。 楼阁的回廊下,日影婆娑。刀光剑影,仿佛忽然间都离她远去。目中所及,只有龙渊的风姿。因为穿的并不是劲装,广袍宽袖,却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他才加入短短一个呼吸之间,便已经重创六名对手,并且有把战果扩大的趋势。 小潘等人精神大振,趁势反扑,倒也渐渐地站住了阵脚,护住听风轩内殿。虽说仍是采取守势,但压力骤轻,也能组织更为有效的防线。 “王妃小心!”小潘一声轻喝,严真真这才发现一枝箭已到了近前。不过,她整个人还处在一种懵懂的状态,竟是眼睁睁地看着箭射来而不知道躲避。 小黄鸢的爪子踢出,把剑踢得歪了一歪,擦着严真真的鬓角,射入红木椅中,入木三分。 龙渊色变,回头看向严真真,目光中满是担忧和自责。他杀得太性起,竟忘了小潘等人已是强弩之末,无法护住她的周全。 严真真忙回以一笑,动了动手腕,表示自己没事。龙渊脸色陡然转暗,竟是借着身前一人的肩头冲霄而起,借力使力,把仍在弯弓搭箭的某人一剑刺了个洞穿。血溅如涌,在他的灰衣上,也留下了大片的血渍。 他杀手素来不肯多费一分力气,因此拿捏得甚好,往往多刺一分都不肯。可这一次含怒出手,竟是完全不讲究章法,恨不能把眼前之人搅成肉饼方才肯善罢甘休。 “英雄小心!”小潘饶是上过战场,这时候也被这样孤绝狠辣的一剑,惊得有刹那的怔幌。目光所及,日光反射出一抹亮色,急忙提醒,龙渊已是一矮身,躲过了身后的一把大刀,剑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脱手而出,像一条漂亮的抛物线,狠狠地把人刺了个对穿。 ps:本文月底大结局,感谢亲们一如既往的支持,希望亲们陪着《侯门正妻》和小猪走到底,致谢一万分!(未完待续) ------------ 第428章 黯然而别 严真真和碧柳都瞪大了眼睛,然后有志一同地低下头,手扶着矮几干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尽管并非没有见过死人,可是死得如此惨烈,临死之前还保持着砍杀的动作,双眼瞪得又大又空洞,这样的情景,却是头一次遇上。 “别看。”龙渊似乎背后长着眼睛,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一个纵跃,闪过两人的夹击,兔起狐突,把自己的剑重又收了回来,再度大杀四方。 “那个大侠真是厉害,他一个人连杀了好几个!”碧柳惊魂甫定,两眼又冒出了崇拜的光芒。 “嗯。”严真真不置可否地点头。 对于龙渊的能力,她从来不作第二人之想。“杀手之王”,年仅十五岁便纵横江湖,闯下了如日中天的名头。虽说这几年来稍作收敛,可那手功夫绝对只会更加炉火纯青。 他的灰衣,仿佛是一线突如其来的流瀑,在人潮中,永远是最醒目的一个。他从不与人交手超过三招,两招之后若不能毙敌,便转而另寻对手。他的剑术,是杀人之术,与人缠斗,只能继续让战局胶著下去。 因为门洞窄小,小潘带着两人布下的防线,可说是固若金汤。危险消除,碧柳又聒噪了起来:“王妃,咱们安全了。待得冰荒他们回来,锁定胜局。” “冰荒那里,却不知道怎么样了?”严真真自言自语,当然是说给小黄鸢听的。她已经看到鸽子们飞回来了两次,想必有关于冰荒的消息。 “他那里被人缠着,倒也没有落入下风。只是那小家伙心急得很,不免为人所乘,右臂受了伤。不过局势已经控制下来。获胜不过是时间问题。”小黄鸢果然心领神会,详详细细地把战况报告了一遍。 “那还好,没有伤亡罢?”严真真舒了口气。 “有伤,没有死人。”小黄鸢淡然回答。 “碧柳,你扶王妃避进寝殿去罢。”小潘得龙渊相助,压力陡轻,估量了一下场面上的形势,才从容调度。 “没关系。这里也很安全。”严真真却不待碧柳回答,自作主张地回绝了小潘的好意。 龙渊,已经是多久没见了?除了每三天送来一次陈氏的消息,严真真几乎要忘了他如今还潜伏在扬州。当然,送信的渠道,却不再是龙渊亲力亲为,而是通过七姑娘手底下的内线。 严真真贪婪地看着龙渊的身影。一身灰衣,却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的清冷。恍惚间,她却仿佛见到了一袭白衫的孟子惆,跃马提刀,盔甲闪亮。 甩了甩头,她自嘲地笑了。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却总会在脑海里把两个人影重重叠叠。 然而,正如龙渊选择了七姑娘,她也已经选择了孟子惆。曾经毫无隔阂秉烛夜谈的两个人,终于会牵着另外两个人的手,走过人生的春秋冬夏。 “肖将军到!”在静默里,忽然响起了如雷的呼喝声。 严真真瞠目以对,忽然想起在现代经常看到的警匪片。电影里的警察,永远是在最后关头才出现打扫残局。 “肖将军来了。”她涩涩地笑。果然看到龙渊朝她回望一眼,便翩若惊鸿,以力贯剑,连毙两名敌手,自围墙上飞掠而去。 眼睛热辣得受不了。严真真却仍然固执地看向龙渊离去的方向。阳光耀眼,忍了很久的泪。终于从腮上缓缓滑落。 他终于还是走了。 严真真知道,龙渊能够及时赶来。怕是时刻关注着王府,关注着自己的安危。而这些所谓暴动的人中,必定有陈氏的内应。 而他离开时回首的那一个凝望,则是昭示了他们某种更亲密关系的终结。[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很好,陈氏!”严真真冷冷一笑,“碧柳,你让小潘与肖将军交涉,我去写两封信。” “是,王妃。”碧柳回答得很快,脸上的神色也轻松了下来,“是该告诉王爷一声儿,免得人人都以为王府里安然无恙,王妃整天喝茶赏花。” “别人的话,理来作甚!”严真真不置可否。 确实需要把今天的事向孟子惆通报一声,但严真真的第一封信,却并非写给孟子惆,而是写给螺儿,并交代她转交陈思雨。她相信,陈大公子此举,并不符合陈氏利益。要想混水摸鱼,不该选择这样敏感的时刻。若非主动退避,陈思雨在陈氏的威信,甚至超过陈大公子。 不管于公于私,严真真有理由相信,作为一个理智的决策者,绝不会在这当口儿惹怒孟子惆。也许陈大公子急于想要摆脱陈思雨的影响,因为后者在金陵的药店,经营得有声有色。从龙渊送来的消息看,陈氏内部已经分裂成为两派,一派自然拥护陈大公子,而另一派则希望迎回陈思雨。 因为严真真有意识的打压,陈氏家族在扬州之外的生意,受到了相当大的压制。而在扬州本土,也因为临川集团的缓慢扩张,而令陈氏的铺子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尽管这个影响并不明显,但从一段时间来看,却令人相当惊悚。 或许,陈思雨回归陈氏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远。于私,严真真相信陈思雨不会对她下杀手。于公,以陈思雨的大局观,想必也不至于在非常时期惹怒孟子惆。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对于孟子惆来说,不过是布置兵力的时候多伤一重脑筋,而对于陈氏来说,在不远的将来却可能遭受灭顶之灾。 至于靠宫里那位上位,怕也只是一部分狂热分子,比如陈大公子之流的狂热想头而已。在这一位皇帝手里,恐怕完全没有实现可能了。 严真真不相信,连自己都能看得出来的结局,陈氏中的有识之士会看不出来。因此,迎回陈思雨,对于陈氏的发展才是更好的一着棋。当然,这样的结果,严真真也乐见其成。 如果唯一的障碍,反倒在陈思雨身上。既然当初愿意离开陈氏,今日便未必肯再回到陈氏。当年陈大公子只手遮天,陈氏内部跟着他出来的,唯有三五个伙计。陈思雨尽管念及手足之情,但对陈氏却也寒透了心。 严真真字斟句酌,言辞恳切。但凡陈思雨不能忘记父母灵堂,便无法忍受再任由陈大公子的行为再度乖张下去。 至于扬州和余杭,她也同时去信。对于陈氏,完全不必再顾及他们与孟子惆的盟约。他们既然先撕毁,她相信孟子惆也不会甘心吃这么一个哑巴亏。 如今的严真真,可不再是当年只是王府里游手好闲的名义王妃。她手握整个临川的经济大权,可以说临川的经济命脉,完全握在她的手上。孟子惆离开临川之际,又把大本营托付给了她,可见对她的倚重。 动她,不就等于动孟子惆么? 几封信送出,她才动笔写信给孟子惆。提到天外来客相助,她有些怅惘,落笔时便有些犹豫。甩甩头,把龙渊的名字甩出脑海,才能平心静气地继续写下去。 她把信交给赶回来的冰荒时,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得十分难受。能够把龙渊的救助坦然地写出来,也许是因为她终于已经在两人之间作出了取舍。 孟子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看着一飞冲天的白鸽,严真真又有些走神。 “王妃,肖将军正在外院求见,要向王妃请罪。”冰荒垂手,小心翼翼地说道,“当然,小的也要向王妃请罪。” 尽管严真真没无一语怪罪,可是冰荒仍然十分自责。孟子惆临行时交给他的最重要的一项职责,便是护住严真真的平安。可是,偏偏是这一点,他没有做到。 “你们何罪之有?是我自己判断错误,坚持把王府里的侍卫派了出去。临到头,自己差点吃了大亏。如今不是雨过天晴么?对王爷也不必说得太详细,肖将军那里,没有我的虎符,他按兵不动,也并没有什么过错。我不去见他了,免得兜头兜脑地朝我磕头。你去交代一声,只管记得自己的责任,是保护临川便是。于情,他来迟了。于法,他却没有错。告诉他,王爷那里,我自然会代为说项,绝不会让他为难的。” “是,王妃。”冰荒却“扑”地跪下,磕了一个头。也许严真真的处理,并不能得到他的认同。但遇事不推诿,不委罪的胸襟,却让他真正认下了这个主子。 “去罢。”严真真笑着抬了抬手,“上次就说要让王爷带你去前线的,只是一时半会儿找不着接替你的人。若想在战场上扬名立万,你不如去育才学院好好找几个苗子,慢慢儿地教导起来。” 冰荒更喜:“多谢王妃!” “你这样的才情,留在王府也确实可惜了。有了军功,才能授将。”严真真含蓄地抿了抿唇,便不再说话。 冰荒满怀感激,行了礼退下。满脸的喜色,让候在外面提着一颗心的肖将军,顿时松了口气。 严真真却是真的开始大忙特忙,陈氏一再挑战她的底线,她有这么软么?看来,她在扬州和金陵的动作,还嫌太过温和。她只是去信象征性地请示了一下孟子惆,不待他回信,便大刀阔斧与陈氏的生意针锋相对。 谁知她还没有等到孟子惆的回信,却得到小黄鸢的“战报”:“孟子惆调了两万精兵,转赴扬州。” “什么?”严真真一跳而起,“难道他要和陈氏撕破脸对着干么?”(未完待续) ------------ 第429章 孟子惆的鼎力支持 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严真真的预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她以为孟子惆不闻不问、装聋作哑,便是对自己最大的支持。谁想这人却丝毫不避嫌疑,在原本并不充裕的兵力上,又拨出两万,直捣扬州。 小黄鸢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如今他已经跟朝廷撕破了脸,要是攻下扬州,那也是个易守难攻之地。” 严真真苦笑:“可毕竟也要安排兵力守城罢?就是加上我新收的这些灾民,青壮也只有三五千之数。与其夺取扬州,不如进占余杭。扬州毕竟是陈氏的根据地,要打下来也不那么容易。而余杭,却是我们最重要的商业港口,占领这座城池,对于我们日后的军饷和民心,都有相当大的作用。两相权衡,我当然选择余杭。” “哼,他们欺负你都欺负到你家门口了,孟子惆这一招叫做以牙还牙!就算长了一万张巧嘴要否认,可孟子惆根本不在意他那里的所谓说法。他想要攻占哪个城池,难道还要向陈氏报备不成?” 严真真苦笑:“你别火上浇油了好不好?这样一打起来,牵制了两万兵力,攻下扬州也是旷日持久。有这闲功夫,我们早把余杭给打下来了。兵力分散,不是为将者的大忌么?” “他这是为你出气!”小黄鸢有点替孟子惆抱屈。人家下了多大的血本啊,这位却在这里嘀嘀咕咕,换他也觉得憋屈。只能庆幸地说,孟子惆不在现场,否则会被严真真气到吐血。 “我知道。”严真真吐了吐舌头,“在他面前当然要感恩戴德,这份情总是要领下来的。这些话。当然只是在私底下说说而已。你觉得我是那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么?” 小黄鸢丝毫不给面子地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自己很懂好歹么?” 严真真瞪它:“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你?这还算是侮辱么?”小黄鸢不屑,“陈家这样欺负人,你不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反击?” “趁他病,要他命,落井下石的事我最乐意做。小黄鸟,你带三只鸽子去,专门伺候着陈大公子。反正他向来体弱多病。就让他病得更重一些好了。” 小黄鸢仰首望天:“有没有更新意一点的想头啊?下巴豆,别人虽没有吃腻,可我已经下腻了。况且,陈大公子比谁都惜命,孟子惆也没他这份儿的小心。所有的食物在用之前,必然会有人替他试菜。我看,这一条行不通。” “需要这么谨慎么?”严真真咕哝。 “不谨慎。他能活到现在?”小黄鸢嗤笑。 “好罢,其实我刚才想说的是下毒,巴豆太便宜那家伙。”严真真泄气,“看起来这一招还真行不通,遇上这么个小心翼翼的男人……话说他能算得上是男人么?” “能留下一个女儿,你觉得他不是男人?”小黄鸢疑惑。 “我是说他的行为而已。你一只鸟的思想,怎么也能这样的不纯洁?你看看他那小心的模样,整个儿是个怕死鬼嘛!”严真真鄙视。 “这样的人才能活得长久,要不然可就死在你的毒药下面了。我倒是瞧着,陈思雨带回来的那棵见血封喉,还有那棵叫不出名字来的杂草,都能让人一滴封喉。” 严真真一摊双手:“可是你也看到了嘛,他根本是油盐不进。罢了。反正陈家有他在,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陈氏内部自个儿都摆不平,估计也很难再与临川站在同一个天平的两端。” “你就这么放过他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小黄鸢奇怪地问。 “谁说放过他?”严真真反驳,“孟子惆不是去打扬州了吗?扬州不是个容易攻得下的城市。我不帮他一点忙,也实在说不过去啊。石油不是存了很多么?这回就浪费一点儿。替他们的粮仓放放烟花罢!” “又是这一招!” “是啊,因为这一招特别好使。一旦粮草被烧。人心惶惶,那时候便是孟子惆的机会。两万人,就算是精兵,也不可能拿下扬州。我估计孟子惆也没有这个不切实际的打算,他想的只是以兵威慑,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已。但是围着城打几仗,起不了什么作用。既然陈大公子敢于暗箭伤人,咱们也不能自甘落后,是不是?” “那当然,不让他受一次重创,他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识呢!”小黄鸢扒了扒小爪子,“真真,你打算贡献出多少汽油?如果不够,还能让那两个小白虎去运回来,免得它们整天没事儿干。” 严真真啼笑皆非:“你打算把整个扬州都烧掉?我要烧的,只是粮草,作为一个历史名城,我还想把扬州完整地保存下来呢!” “那是不可能的,有战火,就有破坏。”小黄鸢取笑她的天真。 “如果没有战火呢?”小黄鸢的话没有让严真真丧气,反倒让她陷入了深思,“战争未必就是唯一的道路,尤其是扬州陈氏在利益上,与现在的朝廷背道而弛。他们不可能依附朝廷,如果想在这个乱世求得生存并发展,最理智的做法,便是与临川王合作,不是吗?” “只要陈大公子当家,你的这个愿望,估计是不可能实现的了。综合小鸽子们送回来的信息来,这位公子分明有一种执念。自己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兴许到头来,扬州城破,他一把火把整座城都给毁了,那也有可能。” 严真真沉吟着道:“你这句话说的对,我想不能让那家伙最终主宰陈家。如果陈思雨有意向回去的话……这家伙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拧,竟然觉得经营药铺不错,根本不想回去!” “谁让你支持他的?”小黄鸢幸灾乐祸,“他如今衣食无忧,在金陵又好友众多,乐不思蜀也是正常。” “至少,他算得上是个正直的人,尤其是在今天的陈家,更是难能可贵。如果能换他主事,总不会像陈大公子那样偏执地想要恢复原有的荣光。可他忘了,那份荣光,从来不曾属于过陈氏。更何况,夺取天下,要靠这样不光彩的手段,即使能够坐上那个位子,也不会长久。自古以来,哪一代的江山,不是开国君臣们扎扎实实打下来的?” “我看倒还是陈大公子坐镇,更能让陈氏分崩离析。”小黄鸢对陈家没有好感,恨不能让他们销声匿迹。一次两次还不够,竟当严真真是泥土捏成的,任着他们欺负么?哼,它都舍不得欺负她,竟被一个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到头上,怎么能不让它愤愤不平? 当然,陈大公子最终也要为陈氏陪葬!它恨恨地咬着牙齿想。 “如今我们的目标,是攻占余杭。扬州倒可以缓一步考虑,先把余杭取下来,保住咱们的港口。”严真真对港口,比谁都看重。因为她知道南洋盛产水稻,还有丰富的矿藏。这些,对于持久战显得犹为重要。 尽管她比谁都忌惮那位发了疯似的大公子,可是放在天平上称一称,很容易就能分出一个高下。 她首先要保证港口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那些宏伟的蓝图,包括让华夏大陆成为海上强国,都需要有港口和航运的保证。 至于扬州,她希望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取得陈氏家族的归顺。而这个决策,恐怕只有陈思雨才能作得出来。 “我再写一封信给陈思雨,不,等局势平稳,我还是亲赴金陵。如果能说服这棵木榆木疙瘩,那扬州一役,可以做到兵不血刃。我们甚至可以允诺,让扬州永世成为陈家的封地。” 小黄鸢诧道:“你这不是重复天旻王朝的错误么?还封啊,到后来尾大不掉,最终仍然会成为一根刺。” “也对……”严真真紧锁双眉,“不成,扬州地处繁华,交通便利,不能把这块地儿封出去。况且,平南王的那块地,王爷不可能收回,靖北王那里,倒可以册封陈氏。” “你倒想得美,那也得陈氏肯接受这样的条件。”小黄鸢再度狠狠打击。 “不管了,这个问题让孟子惆去伤,你和嘻嘻两个去扬州放火。”严真真甩了甩脑袋,甩开了这个扰人的话题。 严真真在三天后成行,前往金陵。尽管孟子惆的回信已先一步抵达临川,严真真却根本没有拆开,而是带在了路上看。用膝盖想也知道,他必定不会同意她这个节骨眼儿上去金陵。 可是她觉得,这一趟跑得很有必要。 “这路上怎么被破坏成这样?”严真真觉得自己坐马车,也要有晕车现象了。被马车一晃一晃的,想睡偏又睡不着,喉咙口堵着什么想要吐出来才觉得舒服。 “还好啊!”碧柳掀起帘子看了看官道,“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大的坑坑洼洼。” 严真真也探出脑袋,却张着嘴吐了个稀里哗啦。 “王妃!停车,快停车,召太医。”碧柳吓得惊叫一声,小潘已从队伍的最前面返了回来。 “怎么了?” 碧柳满脸焦急:“王妃病了!”(未完待续) ------------ 第430章 桑公子 “我没事,只是觉得车子颠簸得让人受不了。”严真真挤出一个笑容,“咱们在路上,哪里来的太医?” 碧柳呆了一呆,旋即懊恼:“可不是?奴婢说要让太医随行的,王妃偏偏不乐意!” 严真真失笑:“咱们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从临川至金陵,赶紧着些也不过一天的日程,哪里用得着太医了?” “生病的事儿怎么说得准?莫看王妃这一向身子骨儿不错,可总也有些三疼六热的不是?” “好丫头,你倒是咒我了呢!”严真真半真半假地嗔道。 碧柳诚恐:“奴婢不敢。” “赶路罢,到了金陵也不怕没有太医。这车厢里有点闷,你出去与小潘共乘一骑,我也松散着些。”严真真忙安慰她。 不管什么头疼发热的,到空间里呆上两个时辰,便百症减轻。住上一个昼夜,更是百病全消了,严真真根本不担心没有太医的问题。 “可是……”碧柳虽然也喜欢与小潘共乘一骑,到底不放心严真真。 “真的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点气闷罢了。看来,是舒坦日子过得习惯了,这平常的马车,竟是坐得起反应。”严真真自我解嘲地看了看车厢,比起她往常定制的那款,这辆马车实在是简陋多了。 碧柳这才释然:“是,奴婢便在车外,听候王妃吩咐。” “我睡一觉,到了金陵城再叫我罢。”严真真打了个呵欠,“最近总是容易犯困儿,也不知道孙嬷嬷这一向都给我补了些什么。” 她一俟碧柳出了马车,便闪进空间。 “还是这里的空气感觉亲切。”严真真有些苦恼地看着一同被带进来的小黄鸢说道。“怕是我被空间养得刁了,在外面竟然觉得不习惯。坐个马车,也左右不自在。” 小黄鸢大乐:“那不是更好么?你往后便在空间里陪我们罢。对了,嘻嘻已经在扬州玩得亦乐乎,不肯跟我回来。” 严真真大吃一惊:“不是罢?你任由它兴风作浪,别把整个扬州城给烧没了。” “小气鬼,总共只拿出那么一点儿石油,你觉得嘻嘻能把扬州怎么着?” “那倒也是。”严真真想通了关节。才松了口大气。事实上,这点儿石油,还真的就能给嘻嘻放放小火。想到扬州成堆积如山的稻谷子,严真真也有点心痛。要知道,她这里可还少了点粮食呢!如果自己能去扬州,把那些粮食搬进空间的话,那该多好!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存放在自己的心里罢了。她可没有心怀天下的慈悲,自己的小命,还是很要紧的。她毫不怀疑,自己前脚进入扬州,后脚便落个身首异处。 那位陈大公子。可是明打着要她的小命儿。 或许,这也是孟子惆大动肝火的原因了罢?严真真出神地想着,心脏奇异地温暖了起来。 “你最近怎么忽然变得嗜睡了起来?”小黄鸢皱着眉头问,“我看,你还是在空间里多呆一会儿罢,也别去管那些有的没的。” “嗯。”严真真打了个呵欠,点了点头,不管不顾地往草地上一躺。“懒得再上楼啦,我就睡这儿。” 她很快便睡着了,空间里的紫色雾气,有着滋养人的功效,严真真没有再觉得胃里翻山倒海。睡得十分香甜,甚至还梦到了一群仙鹤。为她衔来了木瓜。 唉,木瓜啊!醒来时。严真真还觉得有些怅惘。前世的她很喜欢吃木瓜,不过据说原产地可不在中国,得从中南美洲引进。而此时离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有些年头。况且,她所处的时代,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哥伦布的出现呢! “中国的海船什么时候能够飘洋过海,未必就不能组建一支船队……”严真真悠远地想着,差点馋得掉下口水。 久违的木瓜啊!还有芒果、红牡丹……哼,说什么也要赶在哥伦布之前,把新大陆给发现出来,然后给自己运来源源不断的水果…… “余杭那里的局势怎么样了?”她忽地偏头问小黄鸢。 “你出去把鸽子带进来,它在外面等很久了。” “哦。”严真真急忙站起来闪身出去,把栖息在车厢角落里的鸽子带了进来,“余杭如今快要打下来了么?” 在空间里,她已经用不着小黄鸢翻译,直接能听懂鸽子的话:“没有,临川王根本就没有攻打城墙,而是写了两封信送进去。” “啊?”严真真怔住,“难道他和余杭那里的人有交情?” “估计是罢。”小黄鸢不置可否。 “也对,当年他的根基都在余杭,就是如今还有不少铺子呢!若是盲目攻打,不但伤亡重,而且对余杭的经济影响极大。唔,难怪他会派两万精品去攻打扬州,原来他本来只打算攻打周边的几个小城而已。” 小黄鸢还待再说什么,严真真却已经走进小木屋,当地而坐,须臾之间便写就了一封信。 “不会是给孟子惆的罢?”小黄鸢试探地问。 “当然是给他的。”严真真头也不抬地用火漆封口,“我对他的决策万分拥护,所以要他一旦能兵不血刃地进入杭州城,一定要着手建设大型的海船。” “难道你想用组建自己的船队?” “对!”严真真笑吟吟地点头,“我还有很多伟大的构想,要一项项地去实施呢!只要南洋的粮食能运到余杭港口,这场战争就应该没有悬念。赢得这场战争,只是早晚的问题。朝廷的压力比我们大,一旦灾民溃逃成为习惯,人心也就散了。” “原来你收容灾民,还有这样的用意!”小黄鸢恍然,看向严真真的目光,又有了不同。 严真真摆了摆手:“别太崇拜姐,姐只是个传说。” 小黄鸢吐血:“你这模样,还想当姐呢?你转世前的几辈子,也当不了我姐。” “当姐是抬举你!”严真真得意洋洋地举着信便闪出了空间。养足了精神,马车也似乎不那么颠簸了。她把小潘叫了进来,把信给他:“小潘,你尽快送到王爷手上。” 小潘不敢怠慢,忙躬身行礼:“是,末将这就找最近的鸽哨,把王妃的信发出去。” 碧柳在一边窃笑:“王妃想王爷了?” 严真真啐道:“我这是说正经事儿呢,你这小妮子跟小潘新婚燕尔,怎么句句脱不出那等靡艳的调调儿?” “王妃!”碧柳被说得红了脸。 这次的路,赶得比平常慢些。到得第二日黄昏,才赶至金陵。 “怎么这样的慢啊……”严真真咕哝,“都说了我没有什么事,偏要放缓马步!” “小潘,你赶紧去找张知府,让他把最好的医生多叫几个来,给王妃诊脉。”不料一语提醒了碧柳,口齿伶俐地吩咐了起来。 严真真慌得摆手:“我如今活泼健康得可以上山打老虎了,你叫几个太医过来,不是要闹笑话么?” “就是身安体健,也要请个平安脉的。”碧柳却少有的固执己见,小潘也见识了严真真在马车上的不适状,不敢迟疑,不待严真真再说话,已是转身去了。 “你们夫妻两个倒是心齐,合着就来算计我啊?”严真真气恼地瞪了一眼碧柳。 “奴婢不敢,只是想着王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我们做下人的才欢喜。奴婢知道王妃不爱让医生瞧,回头放下帘子,用红线系在脉上也就是了。” “这样能诊得准脉么?”严真真根本不相信古代所谓的隔着大老远诊脉的方法,望闻问切,这切脉排在最后一位,而且还隔着至少两米来远,能诊得出病么?难怪古方里多的是强身健体的方子。要知道,这些药用下去,能增强抵抗力,没病医心,有病也能减轻症状。 “怎么不准?”碧柳眉飞色舞,“金陵有位名医,据闻能手到病除。这不,听说桑子岷也特意自京里过来求医了呢!” 严真真又惊又喜:“什么?桑氏兄妹在金陵么?我怎么不知道?” “奴婢也是听小潘说的,昨儿才得到的消息。” “不对啊……如今朝廷跟咱们这样的局势,他们怎么能安然从京里抵达金陵?桑家在朝廷上,也有相当话语权的。难道皇帝不怕两兄妹留在金陵,那……” 碧柳摇头:“只有桑子岷公子来了,桑小姐并未随行。” “那也……”严真真还是觉得难以解释。在这个时代,儿子和女儿的份量,可不一般。桑子岷虽然早就经名医断言,非长寿之命。但毕竟是男丁,只要留下一儿半女,他降生的使命,便可说是完成了一半。 不过,看着碧柳张罗着放下帐幔,准备红绳,严真真急忙阻住:“不必这么麻烦,若是医生来了,只管请进来便是。你拿我的帖子,去桑府……对了,他们桑家在金陵可有产业?若是没有,住在哪里?” “这个奴婢可不知道,这就出去打听。”碧柳茫然摇头,“奴婢回头再打听。呀,大夫来了,王妃可要宣进来么?”(未完待续) ------------ 第431章 喜脉 “恭喜王妃!”老大夫跪下来的时候,颤微着一把白胡子,把严真真赫了一跳。(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老大人请起,这如何当得?”她忙伸手虚扶,并没有在意人家说的话。 倒是一旁的碧柳听得真切,紧张得握着双拳,脸上的笑意,也仿佛被拉得很紧:“刘太医,我家王妃何喜之有?” “王妃有孕,王爷得世子,实乃临川之幸,黎民之福。”刘太医本是金陵名医,被孟子惆召至太医院,但长居金陵。医术之佳,虽算不上举世无双,倒也能称百中无一。 因此,碧柳闻言大喜:“刘太医,果真么?” 其实她倒不是怀疑刘太医的医术,只是因为盼星星盼月亮盼得太久,这样的消息让她颇有几分欣喜得找不到北。 刘太医老大不高兴:“老夫诊个喜脉还会有错么?王妃的脉按之圆滑如按滚珠,此为典型的滑脉!若是姑娘不信,不如往临川再请太医会诊,验证一下老夫的案脉,是误是正!” 碧柳也知道自己欣喜之下说出来的话有失偏颇,急忙敛衽赔罪:“对不住了,刘太医,非是奴家质疑您老的医术,实在是王妃盼了这么些年,欣喜之下,言语不免有些冲撞。” 刘太医看她言语诚恳,这才稍稍消了气:“哼!” “老太医,依您看,我家王妃这一胎,怀得可算安稳?”碧柳迫不及待地追问,“平时要注意些什么?有些忌口的话,也劳烦老太医列明,多多有劳了。” “王妃正逢适龄,保养得宜。气血充实,养胎甚佳。平时也不必忌什么嘴,除了生冷之物,爱吃什么都无妨。”老太医也知道碧柳乃严真真身前头一个得意人儿,见她执礼甚恭,道歉也实在诚恳,那一点气立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严真真却只是怔怔地坐着,双手放置于小腹处。可能因为怀孕时间尚短。小腹仍显得平坦,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子宫里,真的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么? 尽管与孟子惆琴瑟之间也甚是和谐,可她总以为自己年纪还小,传宗接代还有的是时候慢慢酝酿。事实上,如今察出喜脉。并不是件好事。她只觉得自己还有千头万绪的事情要做,哪里能安心养胎?这个时代可不像现代,孕妇可以工作到生育的前几日,然后安心休产假。 尤其是贵妇们,一旦发现怀有身孕,便被当作大熊猫一般地被保护起来。想到因为意外的怀孕。而致使自己远离“事业”,严真真便觉得有些郁闷。 与此相反,碧柳却已经喜得合不拢嘴:“恭喜王妃,天可怜见,王妃产下的可是嫡长子。王妃,咱们赶紧回临川罢,这里的事交给螺儿便成。这丫头如今架子可端得真大,王妃到了也不来拜见。” 严真真还有些神情恍惚:“哦。她呀,我交代她了不少事儿,估计这会儿正忙得找不着北呢!再说,她是咱们自己人,用不着趁着这会儿拜见。” 可不是?外头早聚了不少人。递了帖子要求见呢!不过,严真真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心情。她要独个儿静一静,才能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将来。 “奴婢让小潘去把她找来。王妃把事儿交代完了,便能回临川。对了,王妃赶紧修书一封,向王爷报告这个喜讯儿啊!回头让小潘给送出去,王爷一准要开心得疯了!” “不要告诉他!”严真真急忙阻止。 “为什么?”碧柳不解。 “如今战事紧张,还是让他安心经营余杭罢。要不然,原本可以兵不血刃,若是王爷急于回临川,那可不是要不惜伤亡攻进余杭么?不为别的,就为孩子积个福,也是好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碧柳连忙点头:“王妃顾虑得极是,是要替小世子积个福。” “不定是女孩儿呢,我喜欢女儿。”严真真吐出了一口长气,开始正视自己准妈妈的身份。 孩子,是自己血脉相系的亲人,比任何人都亲。她微微地眯了眼睛,唇角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想想看,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那是怎样的幸福? 仅仅是一念之间,她便完全接受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她喜欢乖巧的女孩儿,但男孩子也不错。 碧柳看着她安详的笑容,不由笑得更加开心,不过还是嗔念:“王妃这是说哪里话儿?这头一胎,必定是小世子。刘太医,您再给把把脉,是不是小世子?” 刘太医失笑:“王妃身孕不过一月,便实在是看不出是儿是女。不过,即使是位小郡主,王爷想必也是十分欢喜的。” “我想也是。”严真真嫣然一笑。不管孟子惆有多么期盼有一个继承人——在古代来讲,这是至关重要的——对于头一个孩子,他仍然会欢喜无限的。这个孩子的出世,是对那些质疑孟子惆生育能力之辈最好的反驳。 回想与孟子惆相处的点滴,她蓦然发现,那些过往的不愉快,竟是只能寻得一些浅淡的脉络。记忆里剩下的,全是他的温存。 原来,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度过了这么多温馨的岁月。 而拥有一个维系双方血脉的孩子,她竟然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是的,她已经把一生托付给了他。但愿——他不会辜负。 应该把齐红鸾打发出去了。她咬咬牙,不为自己,就是为了孩子,她也不想在身边留下一颗定时炸弹。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丧心病狂,弄点什么事出来!对于几次遇险,严真真可知道少不了她的影子。 临川既然形势已经明朗,齐红鸾作为了一枚弃子,不知道孟子惆会不会还念及旧情要一力维护。 如果孟子惆要留下齐红鸾的话,她是否能够毅然决然地掉头离开?一时间,她竟然给不出答案。 如果他连齐红鸾都不肯舍弃,也许她应该重新考虑两人之间的相处。而后的三千佳丽,她也需要好好斟酌。把孩子置身于险境,不是她的本意。更何况,王府里两个摆设一样的侧妃,已经让她满心不舒服,严真真可不认为自己能忍受孟子惆依红偎翠。 “这个王妃,不当也罢!”她暗地里咕哝了一句,眸子里的迷茫便消失殆尽。即使孟子惆把美女一个一个地送进宫来,她见招拆招也就是了。实在拆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她就不信,有着现代育儿理念的自己,会教不好自己的孩子! 进可攻,退可守的策略定下来以后,严真真的脸色更加开朗:“让螺儿办完了事再来,既然来了,也不妨在这里散散心。” “回去不能散么?”碧柳却不以为然,“王妃,到底临川的太医多些,也能就近照顾。对了,王妃不如求一声儿王爷,把刘太医也召回临川,早晚请脉也便宜不是?” “这才多早一会儿?”严真真哭笑不得,“再说,刘太医世居金陵,这里也有不少人要求医问药的,哪里离得开?” “难不成没别人了么?除开刘太医,金陵太医院里,不还有两位太医么?”碧柳却想把最好的都给掳回临川,因此热切地看向刘太医,“刘太医医术高明,去临川才有更大的用武之地嘛!” 严真真笑谑:“不错,如今这四字儿的成语,用得越发顺溜了。不过,你可莫逼刘太医了,谁个愿意离乡背井的!再者,金陵太医院配的太医本就紧张,你再拉走一个,恐怕他们要忙得上蹿下跳了。金陵初定,诸事不稳,还是别大动干戈。” “只是请个太医,哪里称得上干戈?再者说了,王妃只管从临川再派一个太医过来不就成了么?” “行了,我现下儿也倦了,你送刘太医出去罢。”严真真打了个呵欠,刘太医的切脉,倒是为她的嗜睡找到了原因。据说孕妇是极易感到疲惫的,但愿这个孩子能安稳着些,别可着劲儿折腾自己。 “是。”碧柳不敢再劝说,忙忙地应了。 走了两步,便见冰荒拿着张帖子进来:“碧柳姐姐,是桑公子的帖子,回禀一声王妃,是否要见?” 碧柳满脸都是喜气,这时候虽然硬生生地板下脸来,却犹自带了三分笑意:“如今王妃车马劳顿,已经歇下来,不拘什么人都不见。” 谁知严真真在屋里听得真切,忙掀着帘子出来:“快请。” “哎呀,王妃如今身子重,还是多歇着些儿的好。桑公子么……明儿再见也不迟呀,反正王妃今儿也不走。”碧柳急忙返身扶住她。 严真真哭笑不得:“我哪里就金贵成这样了?行了行了,赶紧让桑公子进来,我这趟金陵之行,倒有一半儿是为了他。” “王妃!”碧柳色变,急忙叫停。这话说出来的人不经意,可若是经了有心人的传扬,可不知道会变味成什么样儿呢! “桑公子的病是桑家的心病了,若是咱们从南疆带回来的药能治得了他的病,桑氏对临川的态度,便可争取。”严真真一本正经地说道,“哪怕他们暂时不表示意见,总是亲近临川一派的。况且,桑公子又是子涵唯一的兄长,值得我慎重对待。” 其实严真真的理由只有一个,桑子岷是她在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未完待续) ------------ 第432章 真人画像 严真真的孕吐有点厉害,别人犹可,碧柳却急得团团转。 “这是正常现象,满三个月自然而然便会好了。”严真真觉得自己的脸色,至少比碧柳还要好一些。虽然她现在的生活,基本上延续着吃了吐,吐了吃的状态。 碧柳急了,把太医院几位妇科产科的圣手一天几趟地呼来唤去:“太医,王妃吃下去的东西,还没有吐出来的多,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好歹开几味安神的药,让王妃安安生生地吃几顿好东西嘛!” 太医直犯难:“这是孕吐,大部分的孕妇都会经历这一过程。确切的原因,自古的医书上都未曾载明,除了针疚之术,实在找不出旁的办法。” “针疚?那可不成!”碧柳想也不想便摇头。孕吐虽然厉害,可男女有别,就是有再大的把握,也不能由太医施针。 “老夫可真没有办法了。”太医干脆摞开了担子,“一般怀孕早期的夫人们都爱吃些酸性口味的东西,比如梅子、酸梅汤……但王妃却并不爱喝。” 碧柳愤怒地打断了太医的话:“不是王妃不爱喝,而是即使喝了下去,也吐得干干净净,这些东西没用。” “那便只能多吃清淡食物,少进浓汤。” “王妃已经吃了快半个月的清淡食物了,可还是吐得厉害。你们平日里不是总夸耀医术高明,并不弱于京都的太医们么?这会儿王妃有孕,竟然一个个束手无策!” 严真真本是昏昏欲睡,听得外间吵嚷的声音,有愈演愈烈之势,急忙掀了帘子出来阻止:“碧柳。怎么跟太医说话的?他们自然是医术高明之辈,旁的不说,这两天不是吐得少了么?” 碧柳急得眼泪汪汪:“哪里少了啊?奴婢听太医们的吩咐,做菜的时候连油星子都不敢放,可还是吃下去多少吐出来多少。再这样下去,小世子可……” 严真真大汗,孕吐问题,即使在现代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事实上。胎儿在怀孕的前三个月,并不需要太多的营养,哪里至于紧张成这样!况且,严真真虽然在空间外吐得厉害,但在空间里煮饭做粥,吃得可一点都不差。再说,她相信空气里的紫色雾气对胎儿也多少有些好处。因此大半的时候都借着睡觉的由头避进空间去。 “吐啊吐啊的,不是吐习惯了么?其实除了爱睡觉,也并没有什么不适,别再难为太医了。”她无奈地阻止了碧柳继续对太医的横眉冷目。 要知道,这些太医的品级,可都不算低。要不是看在碧柳护主心切,忠心可嘉的份儿上,哪怕有王妃护着,恐怕也要对她吹胡子瞪眼睛。 “可是……王妃这样下去,可……可怎么办呀?”碧柳急得泪珠直接冲刷而下。太医虽然被她责备得大光其火,不过看她急切的模样,也不由得消了气。 “没有什么的,别看我吃了吐。其实总有些营养成份被留下来的。再说,我也就是精神不大好,爱睡觉罢了,旁的也没有什么,气色儿也不错。” 一旁的太医听闻。也有些奇怪地再度打量了严真真两眼:“不错,王妃的气色倒还是好的。” 按理说。孕吐现象如此严重,整个人的脸色都应该灰灰败败的。可是严真真脸上犹是白里透着一点轻浅红色。说不上健康,也绝对称不上虚弱。至少,比眼前这位火冒三仗的丫环,还要好着那么一些些。 “是啊,太医不要见怪,这丫头素来忠心得很,见不得我不好,说话难免心急怠慢。” 太医忙施礼道:“不敢,碧柳姑娘性情率真罢了。” 严真真打发走了太医,回头看到碧柳竟伏案大哭,忍不住吃惊地挽起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刚才的话儿说得有些重了么?可你对着太医大吼大叫,总也不大合适。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有品级在身的。” 碧柳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王妃,奴婢真是没用,太医说了做清淡的食物给王妃进用,可奴婢做出来的东西,却仍然要让王妃吐得稀里哗啦。莫说王妃如今是双身子,就是个正常人,也禁不起这么个吐法子啊!” 严真真哭笑不得:“正常人要这样吐法子啊,那就是病入膏肓了。好丫头,你也莫急,这是必然的经历,过了头三个月,便能正常了。” “王妃还是给王爷递个信儿罢,这样独自撑着,若是小世子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反落了个不是。”碧柳抽抽噎噎地老话重提。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是去乱了王爷的心呢!”严真真没好气道,“你没见过别人怀孕产子么?都要经历这么一个过程的。” “可旁人也不像王妃这么吐得厉害,好歹也能进些吃食啊!”碧柳的焦急,情真意切。也唯有真心待自己好,才会这样的真情流露。 严真真感动地笑道:“傻丫头,你没见我的气色儿比你还好么?说明我其实并不缺乏营养,你莫看着是吐出来的东西也不少,可吃进去的更多。再说,经过胃里这么一过,营养成份大部分被吸收了,其实已经不打紧。” “真的吗?”碧柳满脸疑惑。 “那是自然,你不见我精神还不错么?”她说着,又打了个呵欠,“行了,我再去歪一会儿,你不用叫我用点心了。那些点心无一例外都有些甜腻,我也没有什么胃口。” “那王妃想要吃些什么?太医刚刚也说了,王妃爱吃的东西,不拘什么都做给王妃吃就是,不必忌口。” “我知道不用忌口,可我现在还真不想吃什么。”严真真摇头。 碧柳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王妃从苗疆带回来的药,倒是让桑公子的病大有起色,可怎么没有治王妃的孕吐病呢?” 严真真纠正:“我这不是病,是正常现象,当然是药石无效。行了,你也别成天皱着个眉头,活像个小老太婆似的,我瞧着心里也不舒服。” “王妃,奴婢有这么老得可怕么?”碧柳佯恼,“倒是齐侧妃那张脸,才成老太婆的样儿了呢!” 因为严真真怀孕,安容雅的处置很上路,二话不说地把齐红鸾迁至王府最偏远的院落,并着人看管,绝对不允许她跨出院子一步。 严真真前几日偶尔路过,隔着窗户见了齐红鸾一眼,竟是一时半会儿没认得出来。明明只比自个儿大着三四岁的样子,可看起来,却活像老了三四十岁! 她因为震惊而激起了满腔的负罪感,曾让小黄鸟停了两回药。谁知几天以后,又听得齐红鸾在院子里叫声震天,安容雅睡至半酣,不及上妆便带了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过去按住了,这才消停。 事后,严真真自然又被小黄鸢好生笑话了一场,那些“点儿”,自然又按时送达。有些人,对其动了恻隐之心,根本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嘛! “她呀,罢了。”严真真摇了摇头。孟子惆既能狠得下心任由齐红鸾被她们处置,自然是情分稀薄。可是,安容雅怎么办呢?对于自己的盟友,严真真可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跑过去说:安容雅,我现在对孟子惆的感觉不错,你能不能主动离开? 唉…… “桑公子那里送来了两幅画,奴婢刚才见王妃精神短少,便没有拿出来。回头装裱好了,挂在厅堂,可不知会羡煞多少人呢!”碧柳见严真真的眉头又有些锁了起来,深悔自己提起了齐红鸾,急忙转换话题。 “哦?他送了两幅?”严真真顿感兴趣,“现在拿来我看看,他的画可是已经很久不见于世了。再说,他如今虽有好转,毕竟精神还短着,你送封信给螺儿,让他别太费心思。” 碧柳拗不过,只得把两幅画都展了开来,一边喜孜孜地说道:“王妃,瞧这两幅画都可以做中轴,听说千金难求呢!” 一幅画的是山水写意,虽然只用水墨,可那山仿佛就在眼前,自有一种巍峨气势。而那瀑,竟像是能流动似的,甚至仿佛隐隐能听到水声。 “好画!”严真真不精于画,也不免见画心喜,“这幅画可不知道费了他多少心思呢!” 碧柳笑道:“王妃可是救了他的命,不用心些,怎么好意思呈于王妃?” 严真真笑而不语,只管扭了头去看另一幅。 这一看之下,却整个人都呆住。 画中的妙龄女郎,身着藕色宫装。虽是脸带稚气,却又衬着妩媚。梳着一对双髻,精致的瓜子脸,甜美而带着两分孤傲的笑容,仿佛时光的隧道,一下子拉回到了初逢穿越的年代。桑子岷画的,分明是当年的自己! “画得真像!”碧柳喃喃,脸色却微微有些变了。 这幅画,实在画得太逼真,也太入木三分。甚至连严真真那一点点的迷茫,都通过画笔隐晦地表达了出来。若非对她用心良深,又怎能捕捉到这妙到毫巅的神态? 严真真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却仿佛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忽听院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伴随着“王爷”的称呼,大吃一惊,忙道:“快收起来!” 可惜碧柳毕竟只是凡妇俗女,虽心知不妥,却不及收起,便见孟子惆满身征尘,跨进了房中。 ps:报告各位亲们,明日大结局,敬请收看。(未完待续) ------------ 第433章 发不出来的火 “这是……桑子岷送来的画?画得不错。”孟子惆在画布前站定,凝眸良久,才淡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回过头来,脸色温和,“听说你最近吐得厉害,怎么也不送个信儿给我,自个儿硬撑着。还好,这些太医倒也不算是尸位素餐,看起来气色还算不错了。” 严真真悄眼看他,几个月没见,原本英俊的脸颊又多了两分刚硬的线条。都说军队是最能锻炼人的地方,果然所言非虚。她想,如果她与他初相见时,他就是这样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恐怕再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和他对着干。 不过,再端详了一阵儿,没发现他脸有怒色,严真真才稍感放心,小心翼翼地回答:“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敢打扰王爷。前线战事吃紧,又怕打乱了王爷的战略布置,因此便没让他们送信儿。” “唔,有了身孕也不声不响的?”孟子惆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也是一样的原因。”严真真终于发现了,其实眼前这位还是在生气的,只不过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比起两个月前又有所增长。 “你不写信,我就不知道了?”孟子惆对她极为光棍的回答十分气结。 严真真看见他的表情,才觉得与她长夜缱绻的孟子惆又回来了,心神这才放松,巧笑嫣然:“既然你知道了,那还用我写信么?” 孟子惆看着她尖尖的下巴,心里刚刚聚集的那点怒气,又被怜惜所替代。严真真用南疆的草药救治桑子岷的事,他当然一清二楚。恐怕连严真真都不知道,她和桑子岷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人逐字记录在案,通过信鸽传递到他的手边。 若论打探情报,孟子惆或许比不上她的空间集团。可是若论收集情报、分析情报的能力,十个严真真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除了空间戒指这个秘密,严真真也不打算隐瞒什么。(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事实上,正是由于她的这种态度,才使孟子惆怒容稍解。 当然。如果他知道严真真如果不是动作不够快,那幅画早就被收起来的话,恐怕他的态度,便不会这么悠闲。 “你呀!”他叹息着,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而一边的碧柳,早就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当然,退出去之前。迟疑半晌,还是没敢明目张胆地收去案上的两幅画卷。 严真真顺势倒入他的怀抱,可是扑鼻而来的尘土味,让她胃部一阵翻腾。不及思索,伸手去推,却并没有能够推得动。只是这会儿再忍不住。张口呕吐。饶是她的头偏得快,也有一半吐在孟子惆的身上。 她知道他其实多少有点洁癖,讪讪地笑:“对不住,我手上没有什么力气,没有把你推开。” “永远不许推开我。”孟子惆严肃着一张脸,更显出久经沙场的威严。其实,能让他亲自上阵杀敌的机会并不算太多,如今他的身份。系着临川全境的安危和前途,自然没有人敢让他亲身涉险。但众亲卫环护,孟子惆还是要舞枪冲锋。这对于鼓舞士气,有着莫大的作用。 严真真吐了一地,倒觉得精神好了一些。不再恹恹思睡。她抚着额,想要退后半步。却被孟子惆紧紧地握住了手。 “我叫碧柳唤人进来收拾了。王爷,你都回了家。不用再穿浑身甲胄了罢?”她指了指他手臂上被她吐了一小半的甲片。 孟子惆却毫不在意:“无妨,咱们进内室罢。碧柳,你进来把这里收拾一下,再亲自下厨做些清粥小菜。” “不想吃。”严真真苦着脸。 不知道真是孕吐,还是因为她的胃部变得格外敏感,空间外的东西,不拘吃下去什么,都会无一例外地吐个精光。 虽说吃了吐,吐了吃,习惯就好。(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可是吃得辛苦,吐得更辛苦,她可不想再多受一次折磨。 孟子惆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已经浮起了笑意:“又不是给你吃的,我连夜策马狂奔,早饿得前心贴着后背了。” “哦。”严真真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又表错了情。 碧柳忙答应了一声:“是,奴婢这就进来。” 话音虽落,人却没有马上出现。里头这对夫妻若是要做些什么的话,这会儿兴许还没有收拾妥当呢!虽说自己是严真真的贴身丫环,这样的场景,被她瞧见了总也不大适合。 严真真扶着案几正要举步,却觉身子一轻,竟是被孟子惆凌空抱起:“没气力逞什么强?” 尽管是责备,可语气里,却透着难以错认的纵容。 “谁说我没有力气了?”严真真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过是一时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罢了。” 孟子惆没有反驳,不过脸上却露着淡淡的笑意。回头看见那幅严真真的肖像画,形神毕肖,笑容却更深浓了。 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幅画里浸淫着画者多少心血。若是全无情意,怎可能画到形神兼备,纤毫毕现?不过,桑子岷啊桑子岷,你出现得有些晚了点儿。 又或者说,当年为他订下婚事的父亲,才是最具有慧眼的一个。从前他并不明白父亲的深意,只当是看中了严家的家势。如今却忽然醒悟,不管严真真的出身,她都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个女子。 孟子惆解盔弃甲,换上了中衣,才坐到床畔。严真真卸了钗环,已经倚着靠枕,鼻息沉沉。 他宠溺地叹了口气,替她拉过一张薄被。明明将要身为人母,可是在生活的细节上面,却仍然不知道注意。幸好碧柳虽然嫁给了小潘,还能早晚服侍。 接到严真真连续呕吐半个月的消息之后,孟子惆的心都被揪成了一团。原本还打算再慢慢用水磨功夫,这时候也顾不得了。既然已经在前面做足了功夫,又有精兵悍将,一旦他态度强硬,余杭方面竟是空前的合作,在两天之内,完成了兵不血刃占据余杭和兴州两座城池的战略目标。 而指派了余杭和兴州的临时军事最高长官和行政长官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出了余杭城便策马狂奔。 他想要见到严真真,而且要毫发无伤。 还好,虽然略见消瘦,精神短少,倒还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些太医,怎么连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 他因为赶路,两夜未眠,这时候也倦得紧了。把严真真抱到床深处,自己才在外边躺了下来。搂着她娇软而熟悉的身子,很快也沉入了睡眠。 临睡前的念头却是:其实她并不像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瘦弱,身上多少还是丰腴了些。迟疑了一会儿,把掌心贴向她的腹部,却没来得及感受一下未来的孩子,意识早已经迷糊。 醒来的时候,严真真还在酣睡。她呼吸清浅,睡容安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她眉心间总是消散不开的那点愁苦,这会儿却消失殆尽。 “唔……”孟子惆不安份的手指,终于还是把严真真给弄醒了。她挥挥手,把他的手掌从自己的颊上挥开,半睁星眸,娇慵地偏了偏头,“怎么醒了?” 孟子惆微笑:“这会儿可不是已到了晚间?碧柳的清粥小菜,怕是已经等得凉了。” “啊,我不想吃。”严真真摇头。散开的乌发,落在她的颊上,雪肤花容,怎一个妩媚了得? “不想吃也多少吃一点儿,就算是陪我,嗯?”孟子惆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浸在了蜜罐里,甜到化不开。看着她半醒半睡的娇容,只觉得幸福,从心底深深,渐渐地漫了上来,几乎满溢着,要从喉咙口溢出来。因此,这句话,说得缠绵悱恻,前所未有。 严真真这一回,却是真的醒了。因为孟子惆说话的语气,温柔得像是随时能滴出水来。 “哦。”她没有拒绝。 也许是因为她被蛊惑,也许只是因为她无法拒绝。连碧柳摆出那副恳求的面容,她都只得硬着头皮吃下去。尽管在空间里,她从来不会有腹饥之虞。 碧柳欢欢喜喜地端上了餐盘,粥是清粥,飘着几片绿油油的野菜。菜可不是小菜,也不知道她是否一直没得歇着,竟整治出了一桌子的菜。 “我看着就饱了。”严真真苦着脸。 “王爷,王妃这一阵儿怕见油星子,因此奴婢用油极少,王爷若是不爱吃,奴婢另做一份,放在侧殿里?”碧柳见了这一桌子菜,也有点不好意思。应该替孟子惆接风的,可她实在不忍心让严真真单是坐着便呕个七荤八素,只得委屈孟子惆了。 “把这几道菜撤下去,赏给你和螺儿、抱冬几个吃去。”孟子惆随意点了几盘菜,碧柳急忙福了一礼,眉眼无限欢喜。 连严真真也看出来,这些菜,多少沾了些油星子,不由得抬头看向孟子惆,抿了唇笑:“王爷也陪着我吃素么?那可不敢当,是不是要去……” 她以前这话说得习惯,这会儿顺口说了出来,却再继续不下去。以前倒也罢了,可如今她的一腔情丝,已经系在他的身上,哪里还肯把他送给齐红鸾或者安容雅? 咬着唇,她干脆向他摊牌:“齐红鸾被我赶走了……” ps:晚上会送上结局。因为亲们强烈要求,两个人重归于好不能算是大结局,因此只能算是个小结局。如果满意于花好月圆的亲们,可以把下一章作为结局。如果还希望看到真真和孟子惆的宝贝们,那就继续期待,更多温馨篇章,会保证每日奉上。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未完待续) ------------ 第434章 花好月圆 孟子惆皱了一下眉头,在严真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之际,他却又展了颜,脸上的笑容虽然浅淡,却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严真真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你知道的,她对我有敌意。平常倒也罢了,可现在这样的时候,我还真不敢冒险。所以……” “是么?把她迁至小院子里,便算是赶走她了么?不过,她如今倒是病着,赶出府去于王府的颜面有损。待她身子好一些,你让安容雅把她安置在府外罢。也不用你们出银子买宅子,太妃那里自有体己,总不至于让外甥女没个片瓦存身。” 严真真听到这个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结果,顿时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带着极度的怀疑问:“我们说的是齐红鸾么?” “是啊!难道你说的不是她?”孟子惆不露声色地朝她瞄了一眼。 “她是你表妹啊,打小儿便养在王府的!”严真真的一颗心落回了原处,不过心里又浮上了一些难言的滋味。 孟子惆好笑地看着她似乎难以置信的小脸,忍俊不禁:“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处理呢?是斥责你和安容雅,然后让她再迁回原处?唔,如果你坚持,我倒是没有意见。我相信,安容雅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当然不行!”严真真条件反射地摇头。兴许是动作过猛,胃部又有了翻江倒海的感觉,急忙以手覆唇。 看她急了,孟子惆怕她再度呕吐,也不敢再逗弄,急忙道:“放心,如今你有了身孕。这可是咱们临川王府的继承人,我怎么会让潜在的危险还留着?如果她虽然住得偏僻,毕竟还在府里,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儿来?还是迁出府去,比较稳妥。咱们临川王府的第一个孩子,那可是非同小可。” 严真真压下胃部的翻涌,扁了扁嘴才说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心真冷,好歹也算是同床共枕过的。竟像是打发破布一样打发出门。” 这并非她的心里话,只是心里有点微微的寒意。 上位者大概都是这样的一副德性吧!都说慈不掌兵,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这些小节,倒是不用拘的好。 严真真对齐红鸾缺乏同情,这些抱怨,也不过是未雨绸缪。替自己的将来担忧罢了。也许有一天,她也会像齐红鸾一样被赶出府门。看来,身边放上一点巨额的私房钱,是完全有必要的。 看看,这人连宅子都不帮着置下。 让人心寒啊! 严真真在庆幸自己不是齐红鸾的同时,也不由得暗自警惕。 孟子惆没好气地瞪着若有所思的严真真。她的脸上阴晴不定,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过他至少也能知道,她的小脑袋里,恐怕又不知道转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我不会这么对你。”孟子惆把粥碗递给她。 严真真怔怔地接了过来:“啊?” “啊什么啊,她跟你能一样么!”孟子惆叹气,“她是打小在府里生活,可那是为了什么?明知道我父亲早就与你祖父订下了婚约。但她还是一心想要嫁进王府。当时我才多大,她又能有多大?虽说是太妃的意思,不过为了能谋得一个好出身而选择长居王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太工于心计的女孩儿,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喜欢。倒还是你这样笨笨的还好些。” 严真真为之气结:“我看上去就这么笨么?” “要不是笨,怎么会在我生死两不知的时候还被人摆布地嫁进王府?要知道。若是我不能苏醒,整个王府可都落入了太妃手中。而你。作为我的未亡人,却什么都不会得到。”孟子惆眸子微沉。 “怕什么?我有一双手一双脚,难不成还能饿死?”严真真不以为然,“况且,我在严府的处境并不好,这你也知道。父不为父,荣夫人更是视我为眼中钉。有个机会能让我逃离严府,不管是龙潭虎穴,我都觉得是个机会。” 如果有更好的地方,她当然不会选择嫁人。可当时,她还只是刚刚穿越,对这个时代根本一无所知。况且自己的行动不得自由,连院子都出不去。除了选择离开严府,她还能怎么样? “严侍郎三度被皇上严斥,这会儿正闭门思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孟子惆忽然说道。 “我知道,倒让他落了个轻闲。”严真真扁扁嘴,“听说他在府里每天都要大骂我一通,说我是个不孝女。对了,你说咱们的婚事,是跟你父王和我祖父订下的?” “正是。”孟子惆点头解释,“那时候,我才出生不久。而你……还没影儿呢!” “哦,指腹为婚啊!”严真真明白这个词儿的意思,古代订下的这类婚约,实在很司空见惯,“可若不是我,你也娶么?” 说着,便汗颜了一下。要知道,她可不是他迎娶回来的,不过是一顶喜轿,寒寒碜碜地接进临川王府便算礼成。 “严夫人的女儿若非大家闺秀,谁还是?”孟子惆的反驳,让严真真有些泄气。原来,人家娶的是严夫人的女儿,而不是她严真真。 心里多少有些茫然,脸上却还保持着勉强的微笑。 输了人,也不能输阵啊!这是严真真的理念。 “只是真正见到了你,方知大谬。”孟子惆轻笑,“抛头露面而乐此不疲,还能把联华超市开得这般成功。说实在的,你可真让我大感意外。你用紫参救我,这一点我始终不曾忘记。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单凭你这个举动,我就不能亏待了你。” “哦。”严真真掩不住失望。 他们之间的感情,还真说不上轰轰烈烈。也许是一点一滴积累而来,说是亲情似乎更妥当一些。不过,严真真再细细想了一下,却觉得用利益互助来解释。可能会更合适。只是这样的结论,让她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其实,她早有认知,利益的结合,才是最稳固的关系。因此,她绝不插手药材业,用共同的利益,把卢家和陈思雨都绑上自己的战车。一旦异日她真的走投无路。还不至于一败涂地。 她原先并不介意,甚至沾沾自喜。可是此时听得孟子惆的话,却觉得心脏紧紧地收缩了一下,随即便是一股苦涩的滋味,渐渐地漫了上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得越来越贪心。利益,不再是她谋求联系的唯一纽带。她更渴望感情的维系。 “可是真真。”孟子惆端正了脸色,筷子轻轻地搁在盘子边上,“唯有你自己,才能让我甘心情愿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弱水……”严真真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重复了两个字。才忽然恍然大悟,“呀!” 她瞪大了美眸,死死地盯着孟子惆,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哪怕是最甜最美的梦里,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想要的终极目标,竟然不是由她。而是由孟子惆说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 连现代男子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君不见婚外情和小三比比皆是,婚姻和爱情顾问们给出了无数个对付小三和捍卫爱情的妙方,却仍然包二-奶盛行成风。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普通男子尚且三妻四妾。更何况他!事实上,现在的临川府。女眷确实有些可怜。一妻二妾,这样的配置。多少有些配不上孟子惆的身份。只不过某人常年征战,似乎也无暇顾及这些风花雪月。 “你说什么?”严真真轻轻地问。她甚至不敢更大声一些,唯恐只是自己的幻听,耳朵和自己开的一个绝大玩笑。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她是懂得的。 孟子惆的眸子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潭,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脸上,毫不回避:“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真真,我可以答应你,哪怕在将来,我的身边,也唯有一个女子可以和我并肩。” 严真真好半天才消化了他话里的意思,狂喜的眸子,渐渐清明。与他并肩?也不过说她是他的正妻,是他的元妃。而她要的,并不仅仅如此。 垂下头,她的筷子无意识地拨拉着米粒,勉强控制自己失望的情绪:“今年的春闱该开考了罢?小李子如今用功得很,就差凿壁为光、悬发刺椎了。” 孟子惆又好笑又好气地看着她闪避的眼神,双手伸出,握在她的腕子上:“春闱自然是要开的,我已经交代礼部,不会误了李庄谐的前程。知道你看重他,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召一批文职人员,充实六部。打下金陵和余杭,我们手里的重镇,已经增加到了三个。人才的缺乏,更令人心焦。” 严真真默然半晌,方缓缓一笑:“那就好。” “我想,你并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日后我若能面南而坐,后宫的女主人,将是唯一的。那就是——你。除此之外,我不会纳什么三宫六院。” “你……真的?”严真真抬起头,颤颤地问。 这一次,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孟子惆含着笑意点头,站起身来,把她揽入怀中:“你是我唯一的妻。至于安容雅,你替她想个妥当的处所罢。免得时不时地吃干醋,有了身子,多喝些粥才好。” 严真真低头,粥碗里的粥已经不知不觉地让她吃了个精光。而且,月余以来,她头一次吃空间外的食物不作呕。 “傻丫头,我早已向你表明了心迹,你却总是不肯相信。”孟子惆轻轻叹息,“这个世上,应付你一个,我都已经筋疲力尽,我哪里还有精力去应付其他女人?” 严真真倚在他的怀里,只觉得一阵恍惚。幸福来得太突然,竟让她无所适从。窗外一轮满月,映着满园牡丹,让她想到了一个成语:花好月圆。 ps:如果觉得咱们的男女主人公花好月圆,有情人能成眷属便是圆满,那么这一章便可以视作结局。如果还想看看这一对有点别扭的夫妻日后相处之道,以及他们即将出生的宝宝,那么请亲们继续收看,陪伴小猪再走一程。非常感谢亲们的陪伴和鼓励,可以说,没有你们,就没有小猪的今天。在写大结局的同时,小猪将会奉上新文,解密小猪眼里的时尚,希望亲们能够喜欢,并一如既往支持,衷心感谢所有翻开小猪和《侯门正妻》的亲们!明天会继续更新,直到大结局。(本段不收费)(未完待续) ------------ 第435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说也奇怪,自从孟子惆回临川后,严真真持续了大半个月的孕吐,竟然不药而愈。对此,碧柳自然归功于临川王:“王爷是王妃的福星儿,咱们王妃嘴上不说,其实心底里哪里会不牵挂王爷呢?只是以大局为重,不让王爷分心罢了。” 这番说辞,传至齐红鸾的耳朵里,更是差点吐血三升。这时候,她已经迁出临川王府。严真真停了“药”几天,待得她生龙活虎,少不得又要来听风轩大闯大闹,惊了胎气。孟子惆“勃然大怒”,当场摔坏了两个南窑青瓷花瓶,更指出她伙同陈氏大公子三番五次毒害王妃的往事,连太妃求情都没有用,便把齐红鸾赶出了王府。 “还是买间宅子供她安身罢。”严真真打听得齐红鸾的近况,倒也心生恻隐。 太妃居然借口手头紧,并没有买间宅子,只是替外甥女儿赁了一间小屋。齐红鸾素日脾气不好,离府之日,竟是连一个丫头都没有跟走。 孟子惆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又要做善人了!” “总不能让人说咱们王府里的不是。”严真真叹息,“我虽然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也从来不曾喜欢过我。不过,她追求幸福的本意并没有错,只是她的方法用错了。我以为太妃总会替她考虑生计,谁知她做得比咱们还要绝,一次性交付了半年的房租,居然真的不管不问。” “太妃天性凉薄,红鸾身上已没有可供利用的价值,她自然不肯投资。”孟子惆冷笑道,“她这番作为,未尝没有向我示好之意。” 严真真半躺在他的怀里。惬意地闭上眼睛:“比较起来,倒是齐红鸾的道行差了。听说,这几天她还是日日上门,求王爷开恩让她回来呢!”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若学学安容雅,如今可不也活得自在?”孟子惆眼中微微犹豫,又摇了摇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 安容雅在齐红鸾出门后,便主动要求出府。她的理由很绝。说是要替王妃祈福,出家修行。严真真与她私交甚好,育才学院诸般事务,都全赖她主持,怎肯任由她把光阴虚掷?因此竭力劝阻,到最后想了个法子,让她以协理育才学院为名。干脆搬至学院里住。 当然,两个人的休书都没有写,严真真也没有强求。王府里再没有侧妃,她心满意足,安心养胎。期间,卢家和陈思雨都送来了不少安胎药。很诚恳地表达了两家的好意。 “春闱过后,我要对维扬用兵。”孟子惆轻轻地搂着她,只觉得便是这样坐着,心里也是安宁的。 有时候,男人需要的并非生理上的发泄,更多的是想寻找心灵上的依靠。在外面拼搏得久了,他也需要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以供憩息。 “可陈家……”严真真吃了一惊,想要坐正身子。却觉得一个温热的身子早就倾了下来,竟是动弹不得。 孟子惆眯了眯眼:“也该是陈家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严真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寒意,明知道并非针对自己,也觉得汗毛直竖。因为他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阴戾。 “但是陈家经营多年。又有意问鼎中原,恐怕扬州不易取。”严真真虽然高兴。却仍然深觉顾虑。 “先把这块难啃的骨头给啃下了,咱们临川才能连成一个整体。有足够的资本与朝廷分庭抗礼。”孟子惆哼了一声,“他三番五次在太岁头上动土,便该预知有覆灭的一日。两万精兵虽不济事,却也扼守住了扬州的出口。不过,我得到消息,朝廷已经开始对扬州增兵了。” 严真真诧道:“我以为朝廷有意看咱们的好戏,怎么竟会与扬州联手?” “皇帝也不是省油的灯,助扬州便等于助他自己。”孟子惆脸色微微一沉,“若是任由我攻下扬州,咱们临川的实力便大幅上升。莫看扬州城不及金陵大,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与巩凡可成犄角之势。” “哦,那倒是取下的好。” 孟子惆哑然失笑:“那是自然。我让人再探探陈二公子的口气,若他愿意回归陈家,我相信有半数人会选择支持他。” “他在陈家有这么高的人气么?”严真真惊异地问。 要知道,她虽然把陈思雨的威信估计得很高,似乎与实际还有一定的差距。 “陈大公子是顺位继承人,但陈思雨未成年便插手家族事务。如果不是当初他主动引退,恐怕陈家早就分成两支了。” “这个我知道,但他毕竟已经脱离了陈家这么久,如果再要登高一呼,是否还会有那么高的凝聚力呢?他留下的那些班底,我就不信陈大公子会不用尽心机去收买。” 孟子惆叹息:“陈思雨当年那一走,走得漂亮。顾全大局、忍辱负重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这是对他人格的肯定。何况,如今的陈大公子,为了权力有些丧心病狂。容不下有才干的二弟,反倒对庶弟重用有加,本末倒置,早已引起陈氏青壮派的不满。这些人在陈氏中虽说地位还不能算是太高,但人数众多,也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至于占据主导地位的陈氏老人,对于陈大公子的策略也多有非议。从陈氏自身的发展来看,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陈思雨制定的策略才更加大气和稳健。陈大公子么……就是再天资聪慧,毕竟只有书本而无实践,格局注定了只有这么大。” “你是说……陈大公子终于引起了陈氏家族的公愤?”严真真眉开眼笑。对于陈大公子,她可一点都没有好感。 “有点这样的意思。”孟子惆失笑。 严真真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就是说,只要陈思雨回去,陈大公子将会没有任何机会?” “那就要看陈思雨怎么做了。”孟子惆又叹了口气,“他选择退出,从当时的表现来看,他是把陈氏的利益放在首位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恐怕他不会答应回扬州。” “是啊,我已经劝了他两次,还是不为所动!”严真真噘了噘嘴,“我没有见过比他更榆木脑袋的人了!” “陈思雨这个人……”孟子惆说了一半,忽地笑了起来,“他回陈氏,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严真真白了他一眼:“是啊,你就是希望陈氏兄弟祸起萧墙,到时候你可以捡个现成的便宜。” “如果陈思雨要回归,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他。” “为什么?”这一回轮到严真真奇怪了,“我以为你会暗中挑起是非,让他两兄弟争个不休,你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轻取扬州城。” “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一个扬州城。况且,扬州素来为粮食大城,市场繁荣犹胜余杭,比起金陵也不遑稍让,我怎么舍得它毁于战火?要不然,也不至于只派两万精兵在城外驻扎了。” 严真真在他怀中支起了半个身子,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是啊,我正觉得奇怪呢!如果说以前是分不了兵,可如今你兵力充足,怎么还不增兵呢?” 孟子惆的胳膊微微一紧:“那两万精兵,是为了威慑。敢对你动手,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罢?兵力再紧,这两万还是得抽调出来。同时,也表明一个态度,陈氏和临川之间的协议,正式撕毁,也对陈大公子施加一点压力。” “谢谢你。”严真真仰起头,一个吻蜻蜓点水似地落在他的下巴上,在他转而想回吻的时候,却已经把头深埋在他的胸口,“继续说下去嘛!” “好。”孟子惆无奈地看着她微微沁红的后颈,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相信,姿态已经摆得很足够,陈思雨是个聪明人,他不会看不出我的用意。” “可他还是没同意啊!”严真真不满地咕哝,“前两天才收到他的回信,虽然写得很客气,中心内容还是拒绝。诚如你所说,他再这样拖延下去,陈家都要给陈大公子败光了。我听说,他又运了一车东西进京,明摆着他如今是跟朝廷扯上关系了嘛!要不然,朝廷怎么会派军增援?” “朝廷远在京都,消息又怎么会有咱们收集得全面?他增援,才是对咱们最有好处的事呢!”孟子惆不但不愁,反倒轻松地笑了。 严真真彻底地疑惑了:“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朝廷增援,那扬州的立场便再没有转寰的余地,将为成为朝廷与临川的主战场。战火对于扬州的破坏,陈思雨恐怕比咱们更清楚。我们看重扬州,更多地从它的战略价值,但陈思雨对扬州的感情,可比我们深得多。” “原来……”严真真恍然大悟,随即犹豫地问,“朝廷那里增援,不会是你暗中运作的结果罢?齐红鸾……对了,齐家的最后一颗棋子,是不是也被你动用了?所以,你才对齐红鸾毫不怜香惜玉,说打发就打发,却让我和安容雅来做了回恶人?” 孟子惆邪邪一笑:“终于明白了?看来,有时候你更适于做,而不适于说……” 严真真觉得肩头一凉,才发现自己胸口的纽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开了……(未完待续) ------------ 第436章 明君难为 四月里,春闱开考。(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其实,人间四月芳菲尽,已经算不上是真正的春天,只能说春暮夏初。不过,因为是临川的第一次开考,考生们都没有觉得意外。况且,时间越晚,他们的准备才越充分。 “金陵和余杭那里也有人赴临川赶考?”严真真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颇有些意外。 她的孕吐症状基本上已经消失,再加上空间戒指紫色雾气的温养,精神好得让人嫉妒。因为衣着宽松,外人还看不出怀孕的迹象。不过,这个消息,几乎所有的临川贵妇都知道了,自然少不得要络绎登门示好。 严真真烦不胜烦,干脆以不适为由,全都给打发在门外,因此她的消息才会知道得这么迟。 孟子惆不以为意:“如今金陵与余杭都并入了临川,自然会有学子赶考,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毕竟天旻正宗深入人心,咱们也没有阻止人家赴京赶考啊?”严真真仍然觉得不解。怎么想,这个现象都有些怪异。 要知道,临川人对于孟家有着深厚的感情,但金陵和余杭可没有这种归属感。 “天旻人才济济,未必是人人都有机会的。”孟子惆的唇边浮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除了最终能上殿面试的几个,其他的举子中间,有多少是真才实料,又有多少是鱼目混珠?” “啊?”严真真吃了一惊,尽管知道官场黑暗,她也不敢想像在科举考场上作弊的后果,“可是状元……” “像殿试的状元、榜眼和探花,自然是不敢作假。可合天旻一国,能出多少个天纵奇才之辈?” 严真真倒吸一口凉气:“难道皇帝不知道这种现状么?看起来,他并不像是昏馈之辈。” “并非完全无知,但要说一清二楚,也未免太高看他了。”孟子惆冷笑,“你对他过于高估,真龙天子不过是上位者自吹自擂的把戏,难不成还真有一双火眼金睛?女子最怕遇人不淑。其实皇帝也一样。况且那些老臣已侍奉三代皇帝,他纵然贵为天子,既没有开疆拓土的功勋,哪里来的威信?” “原来做皇帝这么难……”严真真不由想起了明朝的天启皇帝,人家那皇帝做的,才真叫潇洒。管它窗外怎么个风吹雨打,他只在皇宫内院里做他的木匠活儿。 果然是昏君好过。明君难为啊! 她抬头看向孟子惆,见他脸色沉重,手握着筷子,竟然半天没有把食物送进嘴里。看来,这位也是个劳碌的命,是不甘于当个昏君的。 伸出手。她覆住他的手背:“不要太担心,一步步来,总能把这些关系理顺的。不管怎么说,金陵和余杭两地的学子们赴临川参考,不管是为了求得自己的前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对临川来说,总是有利的,不是么?” “正是。”孟子惆展颜一笑。“只是这么一来,李庄谐到手的状元,可就有几分悬了。” 严真真“扑嗤”一声,笑得掩唇不迭:“你也太小看那小子了。再说,能替咱们临种多网罗一些读书人。那也是利大于弊。说句实在话,我对小李子的学问。那是颇感佩服的。尤其是他小小年纪,学习之用功刻苦。就是成年人也比不上。若真有人能超过他的话,我也只会为临川高兴。” “那就好。”孟子惆如释重负地轻吁了一口气,“我小看你的胸襟了。” “哦?”严真真不解地眨着美眸。 孟子惆笑吟吟地说道:“我怕你要求我在殿上偏袒。” 严真真不满地“哼”了一声:“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么?不错,我把小李子看作自己的兄弟一样,但若是他学问不如人,那也没有什么可说的。给点挫折,未始不是一件好事。再者,状元也并非个个都适宜做官,小李子最难能可贵的地方,是书读得虽然多,但思想却并不僵化。” “他跟着你,还能僵化得了?”孟子惆无语,“我还怕他胆大包天,以后胡作非为了呢!” “这个担心完全不必,他虽然胆子不小,可大是大非,却分得十分清楚。为非作歹那是不可能的,道德底线还有着呢!” “那便好。”孟子惆点头,“春闱结束,也该对扬州动手了。” 严真真吃了一惊,再看他时,却见他已已埋着头喝汤。刚才那句话,仿佛只是无意中随口一说而已。 可是严真真却怀疑,这话恐怕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对扬州动手,那就是最后的通谍。若是陈思雨真的不回陈氏,哪怕强攻,也要把这个重镇给攻占下来。只是真到了那一步,扬州陈氏是否会成为一个历史名词,还真是说不准的事。 因此,严真真担上了心事,在贵妃榻上发了半天呆,也没想到回空间饱睡一觉。 “王妃,是不是觉得不舒服?”碧柳第三次掀着帘子进来添水的时候,忍不住关切地问。 “我没事,你去书房准备纸笔,我要写封信。”严真真摇头。 “是。”碧柳顺口答应了一声,才皱眉劝解道,“王妃如今有着身子,还写什么书信?有什么事,由着螺儿去办不就是了?这一向王妃不管不问,金陵那里也没出事嘛!” 严真真叹了口气:“不是写给螺儿,是写给陈思雨的。” 碧柳吃惊:“王妃,交通外臣,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啊!王妃虽与陈二公子有合作的生意,但毕竟……尤其是这个时候……” “王爷知道的,他让我去信劝解。”严真真被她的危言耸听给逗笑了,“再说,他不过是个商人,哪里称得上是外臣了?” 碧柳苦口婆心地劝道:“王妃,如今在王爷心里是独一份儿的看重,可咱们这女人啊,总有色衰而爱驰的那一天。往后这府里,未必就没有绝色的美人,到时候,这些陈谷子旧芝麻的事儿,也有可能会被捡出来说道。” “色衰而爱弛……”严真真喃喃自语,又摇了摇头,“不会的,王爷哪里是这种只重感官享受之人?他的心里,所图大着呢!” 若论美女,孟子惆在京都时,便已是繁花入眼。就是齐红鸾和安容雅,也是绝对的美人。既然当时不曾为之所迷,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看重的东西,绝不会浮在表面上。况且,他对她有过承诺。 心里漫上一层温馨,她的笑容笃定而从容。 正如孟子惆选择给予自己信任,严真真决定也给予他。 况且,经历过现代女性自强不息精神洗礼的严真真,还真没有想到,失去男人便失去一切的观点。 “王妃如今正当妙龄,又怀有身孕。可若是产下郡主,到时候……”碧柳最近一直患得患失。 在她看来,孟子惆逐出齐红鸾,对安容雅自请出府不闻不问,对严真真却未免真是好事。临川一脉,子嗣素来艰难,因此怀有身孕的严真真,自然被当作宝贝捧在手心儿里。 可这生儿生女,谁能说得准? 一旦产下的是个女儿,孟子惆不知道会有多失望呢! “郡主么……王爷也是欢喜的。”严真真抿唇一笑。对于她来说,儿女都是自己的血脉延续。而对于孟子惆,她虽然没有把握,但相信他也未必会觉得是世界末日。 她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为他诞下继承人。 呃……想到这里,严真真免不了唾弃了一下自己。一直生下去,那不成母猪了么? 可是想到与他拥有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心里却火热了起来。 这一刻,她确信自己对孟子惆是真的死心塌地了。 能够爱一个人,爱到为他生儿育女,还用得着怀疑这种爱的纯真么? 严真真忽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爱上了孟子惆,哪怕前途多艰,完全颠覆自己原先想要纵马由缰的自由,也绝不后悔。 碧柳却误解了严真真的叹气,忙替她又添了一杯水:“王妃,奴婢也只是这么一说罢了。王妃福气大,自然能一举得男。” “这个可说不准!”严真真哑然失笑。 “就是头一个是郡主,下一个也是世子!”碧柳固执地说道。 “是,如果下一个是郡主,下下一个……”严真真说着,自己也忍笑不禁。 可是碧柳却没有笑,而是一脸严肃:“王妃可不能这么说,一定会产下世子的。” 严真真看着她的脸色,心情倒有些沉重了起来。若她真的连产几个女儿,孟子惆的那个承诺,还会不会有效?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正统的儒教学说,都鼓励男子们无子便要纳妾。更何况,孟子惆无兄无弟,孟氏的传承,可全都着落在他一人身上。 绿豆大的阴影,很快便蔓延成了一大片,沉重得让她差点透不过气来。她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自己会如何选择。 甩了甩头,严真真决定抛开这未知的一切。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都将会是自己的心肝宝贝,自己绝不会容许有人欺负了他或者她。 “不怕的,王妃,一定会有世子。”碧柳的表情,坚定得像是一种执念。(未完待续) ------------ 第437章 迎刃而解 “小李子来了?快让他进来!”严真真听得碧柳说李庄谐从考场出来,满脸欣喜。 碧柳忙赶上扶住,吁了口气才嗔道:“李公子虽说重要,可王妃的小世子才更重要呢!这么猛地站起来,可不是吓唬奴婢么?” “又没有什么事,哪里就这样的娇惯了?”严真真不以为然,“这会儿还不到临盆的时候呢,你也不用整天提着一颗心。十月怀胎,这才过了三个多月呢!” “莫说就几个月的功夫,就是几年,奴婢也不敢掉以轻心啊!”碧柳仍是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对着门口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快去把李公子召进来,没点儿眼色的小蹄子!” 严真真笑道:“不错,倒真有些嬷嬷的样子了。” 孙嬷嬷因为年事已高,基本上已经不管事。严真真也不让人去打扰,让她在王府里安享晚年。当然,关于她怀孕的事,孙嬷嬷还是不能置身事外,每日里总要扶着小丫头来看一通方才放心,一张慈祥的老脸,每天都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 碧柳哭笑不得:“王妃,奴婢还没这么老罢!” “我是夸你老成呢!跟着嬷嬷,果然学得不少。” “是,嬷嬷事无巨细,一样样地手把手地教奴婢呢!”碧柳也严肃了起来,“若是没有嬷嬷,咱们在王府里,也未必就有这样的太平。螺儿和抱冬她们要照顾生意,服侍王妃的事儿,还是由奴婢来做好了。” “王妃!”李庄谐被小丫头引进来,纳头便拜。 严真真在碧柳的搀扶下走前两步,亲手把他扶了起来。含笑道:“看来,这回春闱考得不错啊!” 小家伙的身体,已经渐渐地长开了。而且,闭门苦读的经历,非但没有让他如严真真担忧的那样读成书呆子,反倒替他活泼跳动的性子里加了两分沉稳,看起来倒比实际的年龄要大一些。 “不能丢了王妃的脸嘛!”李庄谐笑嘻嘻道,眼睛调皮地眨了两下。 看到他没有在自己面前生份。严真真也开心地笑了。如今的她,在王府里有着绝对的权威。就是高官的夫人们,也知道她在孟子惆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面对她的时候总带着两分不自觉的小心和谄媚。 唯有李庄谐,似乎还像过去一样,很自然地扶住了严真真的边一只胳膊。 “行了,碧柳。你不用扶我,还没到七老八十走不动的时候呢!”严真真笑着推开了碧柳,却携着李庄谐的手一同落了座,“跟我说说春闱的事儿,本来还想亲自送你进考场的呢,碧柳这丫头横竖拦着。” 李庄谐忙道:“王妃。这可当不得。碧柳姐姐虽说旁的事头上糊涂,这事儿做得却不糊涂。” 碧柳听他说得老气横秋,忍不住笑骂:“我的事儿还用得着你评判呢!这件事我当然做得不错,以前的事儿怎么个就糊涂了?” 当然,她也并没有与李庄谐较真的意思,带着个小丫头便出去准备茶点。 “春风得意马蹄疾,看来这状元郎是稳拿的了?”严真真笑谑地看着李庄谐轻松的笑脸,问道。 “那倒未必。”李庄谐轻笑着摇头。“我虽然自视甚高,却也不敢小看了天下人。余杭倒也罢了,可金陵着实有不少才子。” “哦?”严真真挑眉,“你年纪小,拿个探花什么的。也不错了。” 李庄谐连连叹气:“王妃,虽然我是谦虚了点儿。但也不至于妄自菲薄到这个程度罢?” “你能夺榜眼么?” “这个话么……有点自大,不过争取一下。状元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金陵的几个学子不可小觑,可是我也不比他们差什么嘛!” “哦,临场发挥。”严真真笑吟吟地点头,“心态更重要一些,这一点上,恐怕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李庄谐神气地双眉微扬:“那当然,我平常便能见到王爷,怎么可能会怯场?所以啊,王妃,你等我的好消息罢!” 严真真有些无语,这家伙的信心,是不是有点爆棚了啊! “你要不要回去好好准备?”她倒是有点担心起来。若是马失前蹄,连前三甲都捞不到,对于李庄谐的打击,不知道会不会太大。 因为孟子惆已经明确表示,不会故意放水的。 “陪王妃说一会儿话便回去。”李庄谐老实回答,“王妃,这一向我埋着头苦读,竟然不知道王妃的大喜。这下好了,那个齐侧妃总算被打发走,就是安侧妃……” “她是自愿的。”严真真忙替自己辩解。 “我知道。”李庄谐笑道,“其实,安侧妃自己也另有想法呢!” 严真真瞪视着他:“你瞎说什么!” “安侧妃的心根本不在府里头,她在学院里生活得不知有多开心。前儿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是么?”严真真也替她高兴,“她也隔三岔五地回来看我,不过都趁着王爷不在府里的时候。看着那气色,倒似乎真比在王府的时候好些。” “哪止是好一些啊,好得多了!”李庄谐毫不客气地反驳,“王妃,如今王府的大好形势可要好好保持,不能再让人夺了王妃您的宠爱。” 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你把心思放在你的学业上是正经!小小年纪,知道个什么呢?” “我史书看得多,司马迁的《史记》里头,也有类似的记载。当初卫夫人何等的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一旦年老色衰,却连儿女都保全不了,自己也一根白绫吊死在梁上面!王妃当然比她聪明得多,可有时候,女人搅起事非来,比王妃想像的还要多。齐侧妃那种手段,上不得台面。” 严真真知道他说的卫夫人。指的是汉武帝一朝,歌女出身的卫子夫。她的崛起,可谓是个奇迹,不但正位中宫,而且还让自己的长子被册为太子。可惜的是,最终败于巫蛊之术。 “我知道,你也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只管做好你自己就是了。只要你在临川地位稳固。就是靠着你,也没有人动得了我。当初若非霍去病和卫青先后去世,谁能撼动得了卫家?” 李庄谐醒悟,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是啊,只要我位居中枢,在朝中有相当的势力。谁敢动王妃?” 严真真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你不必替我担心!好好准备后天的殿试,也别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就是失了手,那也没什么。别人固然强,那也是年岁大的缘故。以你这样的年纪,能获得殿试的资格,已经不错了。呃……就是不能参加殿试。那也……” “王妃!”李庄谐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别人都一再交代我要怎么样努力,也只有王妃您,才让我不要紧张,胜负不足虑。” “那当然,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太放在心上。”严真真笑嘻嘻道,“别人给你的压力太大了。我替你减减压,轻装上阵。” 李庄谐又说了一会儿话,把严真真逗得笑声不断,这才告辞。 碧柳看严真真脸上笑意深郁,一时半会也没有想午歇的意思。便把信拿了出来:“金陵那边儿有回信了。” 金陵那边,除了螺儿。就是陈思雨会有信来。螺儿的来信,不必这么隐讳。这次的来信,自然是陈思雨了。 “哦?这么快!”严真真意外。 陈思雨的回信,每次都要让也等到花儿也谢了。想来,对于重回陈家,他也是有相当剧烈的思想斗争的。 可是这一回,算算路上的时间,几乎是信件才刚到金陵,陈思雨便回了信。 “王妃这会儿就看么?”碧柳问。 “那是自然。”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这会儿就等着他的信呢!王爷对扬州的行动,在两天后便会和众大臣商议。到时候,才真是回天乏术呢!” 碧柳展开信纸,便悄然地退了出去。 陈思雨的信,写得很短,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信的开头,例行公事地报告了药铺子的运营情况。 严真真啐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着他的生意!” 耐着性子看完,才总算看到她关心的问题。 “仆敢不从?” 短短的四个字,却让严真真的笑容,直接露了出来。若非知道孟子惆那里公事堆积如山,她恨不能直接闯进书房,向他报告这个好消息。 无疑,这样的结果,是他们都愿意看到的。 陈思雨的表态,令扬州的问题,更易解决。这座在历史上有名的城池,终于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全。对于严真真来说,更是十二分的满足。 “碧柳!”严真真叫道。 “是,王妃有何吩咐?”碧柳总会在第一时间便应答。 严真真心情大好:“你让冰荒过来,让他把这封信直接送给王爷。我想,这个消息,他也跟我一样,等得很心焦。” 看到她脸上大大的笑容,碧柳也笑了:“看来,王妃接到的是个好消息。” “那当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严真真把信交给她,“就告诉冰荒,是陈二公子的信件,他知道轻重。” ps:小猪今天开新文啦,名字叫做《重生之时尚达人》,讲述的是一个关于立志做时尚先锋女孩的故事,会有很多关于时尚方面的话题,最多的是服饰搭配。如果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加群122017801,咱们一起讨论!奉上连接:/mmweb/,小猪敬候支持!(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 第438章 以伯乐自居 不知道孟子惆和陈思雨达成了什么协议,陈思雨启程回扬州的时候,还带着在金陵的陈氏骨干。当然,没有留在扬州中枢,表明了他们已经被发配,尽管金陵繁华更胜扬州。 “陈大公子恐怕在扬州张开了一张大网等着他呢!”严真真有点担心。毕竟人是被她忽悠回去的,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她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孟子惆却悠哉游哉:“放心,陈二公子是什么人?除非他又生妇人之仁,否则怎么可能踏进陈大公子的陷阱?虽然他这一向并没有在扬州,陈大公子又进行了人员大调动,可对于扬州的信息,他的渠道比咱们要多得多。” “毕竟是他哥哥。”严真真叹息,“就怕他心肠一软,而那边却无毒不丈夫,天然便落在下风。” “你还是不了解男人。”孟子惆拈了一块黑芝麻糕,塞在她的嘴里,“你不是说芝麻和核桃都是好东西,能让咱们的孩子变得聪明么?” 严真真只觉得舌尖一阵甜糯,可是她的心却更甜。自从怀孕以后,孟子惆总是抽时间陪她用餐,一天里总要有一顿是在一起吃的。她知道,对于孟子惆来说,这样的安排有多么不容易。 因此,她珍惜每一个与他相处的机会。 “我是女人,怎么会了解男人?”她噘着嘴,不自觉地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她在他面前的故作成熟,在敞开自己心扉的同时,已经荡然无存。这时候面对的,才是最无伪的自己。而看孟子惆的表现,分明是极喜欢她的这种风情。 尽管太在意这个孩子。大多数两人时候只是相拥而眠,并没有做什么勾动天雷地火的事,可是他还是觉得满足。 “你还不够了解我么?”他涎着脸凑到了她的眼前。那模样,哪里还像个坐在大殿里指点江山的临川王?分明是个得了便宜还想要卖乖的无赖嘛! 严真真又好笑又好气地推开了他的脸,身子却忽地一软,被他拥到了怀里。四目相对,一时之间,她竟忘记了刚才心中的疑问。 “男人能让一次。已经难能可贵。而陈思雨这样的男人,心性甚是坚韧,吃过了一次大亏,还想让他吃第二次,那实在是几乎不可能。当然,他对手足兄长会网开一面,可是对于陈氏的掌控。却绝不会再出错了。” “哦。”严真真半懂不懂地点头。只要知道陈思雨不会再被陈大公子阴下,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陈大公子么……她日后总要跟他算算总账的。光明正大的手段不行,利用空间的天然优势,背后作坏,谁能阻止得了? 孟子惆看懂了她的不以为然,轻笑一声:“放心。只要拿下扬州,陈大公子还不是你砧板上的肉,任由你宰割么?就算是看在陈思雨的面子上网开一面,死罪可免,活罪可饶不得。你想要怎么处置,说个方案来,我替你去办。” 严真真无语,这人简直就是自己心里的蛔虫。想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这样一来,她不是很悲摧么?陈大公子是砧板上的肉,她又何尝不是?只不过,他的这块砧板诱惑力太大,她舍不得离开而已。 “没想到他这次决断得这么快。我以为又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得着他的回信。”严真真感慨。 “事到临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是男人都会懂得。”孟子惆说得很随意。却让严真真寒意顿起。她怎么觉得,这也是他对付自己的不二法门? 到现在为止,她还有些迷迷茫茫,不知道他是怎么让自己“移情别恋”,竟是一门心思地堕入他为她织就的网里面。 那张网的名字,叫做情网。 也许正是他为她点上的那一盏烛光,让她迷失了方向的心,再次找到了路标。(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就像张学友唱的那首著名的情歌,午夜梦回,她还怕这这一路只是好梦一场,自己在网中央挣扎,却只是越陷越深越迷惘。 可是现在,她却情愿就这样守在他的身旁,做他身后最坚强的后盾。但愿她打开的爱情这扇窗,看到的并不是长夜凄凉,而是星光灿烂。 “今天便是殿试了……”她喃喃低语,却换来孟子惆的笑骂。 “别替李庄谐求情,这小子才华横溢,在殿试上的表现绝不会差。要让他堂堂正正在地朝廷上站稳脚跟,可不能靠他和你的关系,而是需要折服大殿上所有的人。” 严真真肃然:“我明白。其实我并没有让你有意放水,如果他实力不行,拔苗助长并非好主意。他还小着呢,这一生的路很长,有点小挫折并不是坏事。何况,他能进入前三甲,我已经对他很满意了。虽然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可敬陪末座,以他的年龄来说,也已经难能可贵。” “你这样的心态就不错,我看李庄谐那小子的心态也不错。”孟子惆失笑,“大概也是你给他灌输的罢?我着人打探过了,其他两人闭门不出,彻底苦读,可这小子倒好,竟然约了几个小的去赏花踏青!” 严真真窃笑:“是我建议的。” 孟子惆愕然地瞪向她:“我还以为你会给他出两个题目,模拟一下考场呢!” “那有什么用?”严真真坦然地摇头,“以我的能力,未必能模拟得出来。况且,大殿那种气氛,对于别人来说很压抑,但对于小李子来说,顶多也就是受一点点影响罢了。对于他来说,所有的文章尽在胸中,缺少的只是一点底气。不过,你说得对,他的信心素来有点爆棚,给点打击也好。” “那也要看谁能打击他了!”孟子惆笑谑。 而此后的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高中状元的,竟然真的是自信满满的李庄谐。 接到喜报,严真真有半秒的时候处于震惊之中。因为前一天,孟子惆还表示其他两人的实力,不比李庄谐低,她已经做好了替探花庆祝的准备。 不会是孟子惆在最后关头放水罢?虽说某人曾说过要公平,可单凭李庄谐在王府住过一阵儿这个经历,便已经做不到绝对的公平。不过,这一点点小后门,严真真是很乐意开的。 李庄谐的身上,可是早早便打上了临川的标记,比起金陵的考生来说,自然更容易融合到临川政权中来。 孟子惆懒洋洋地说道:“当然,如果在相同的条件,我更愿意信任李庄谐,会给他更多的机会。不过,这次殿试,他赢得让人心服口服。” 严真真这才喜笑颜开,欣然不可自己:“现在你们叫我伯乐,我可就要当仁不让了哦!如果在你手里能够终结天旻一朝,那么旧朝的末代状元,和新朝的第一个状元,都出自我的举荐。” “谁敢说你不是伯乐?谁也不怀疑,如果你身为男子,状元手到擒来。”孟子惆取笑道。 严真真缩了缩肩:“那怎么可能?” 若论真才实学,她虽然到了这个时代埋头苦读过,可毕竟不能与世家子弟们自幼寒窗苦读相比。况且,她出的几次风头,不过是沾了前人的光罢了。 若是混到了清朝民国,宋元明清的诗流传下来,她装神棍也装不下去。 大概是老天觉得上一世亏待了她,所以才会让她带着福利,来到这一世。 “你对别人倒是颇有信心,轮到自己身上却推三阻四。”孟子惆好笑,脸上带了点怜悯,“你在娘家的时候,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充其量不过三天而已! 当然,严真真不会放弃搏取同情的机会,因此做上了黯然的神色:“那也算不得什么委屈,毕竟不是亲生母亲,她这样对我,也无可厚非。我只恨她伙同我那个不能称其为父亲的父亲,竟把母亲活生生地害死。” 孟子惆急忙表态:“你放心,总有机会让你亲手为你母亲报仇。” 严真真皱着眉叹气:“我最郁闷的,就是拥有了母亲这样的女人,他怎么还会喜欢别人?尤其是荣夫人……唉,只能说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你不是说其中尚有内情么?” “这只是我的猜想。”严真真打了个哈哈。小麻雀们的存在,可不能让人知道,哪怕亲近如孟子惆。看着他的脸,她绝不怀疑他此时的真诚,可是这样的真诚,能保持多久? 严真真不敢拿今天去赌未来,有些秘密,只能作为一个负担,永埋在她的心里。 “不过,我也认为应该是另有内情。”孟子惆没有深究,“荣夫人在严府能够有这样的地位,恐怕她手里握着你父亲……严侍郎的把柄。不管如何,到时候攻入京城,把严府控制起来,任由你拷问便是。若是你不方便出面,让冰荒去。” “你也不要凡事都交代冰荒做,他再能干,毕竟也只是个孩子。”严真真哭笑不得,“而且,还是这种有点强人所难的私事。” “咱们把这边的局势稳定下来,形成南北对峙,也要三五年之功。而聚集力量反攻的话,还要再迟些。那时候,冰荒也二十出头,这些事尽管放心让他做。” “这么算来,还要至少十年?”严真真有点失望,接受到孟子惆不满的目光,才会意到他们谈论的可是一个朝代的更迭。十年竟功,已经是奇迹。(未完待续) ------------ 第439章 征兵令 陈思雨回扬州陈家的行动很高调,正当严真真为之愕然的时候,却听到陈大公子亲自迎接的消息,顿时抚额长叹:“天底下,还有比那位大公子更无耻的人么?陈思雨虽然能力出众,可是要玩阴的,恐怕不是他哥哥的对手。早知道,我不该三番五次去信,劝他回扬。” 孟子惆接过了她手里的宣纸,又看了一遍,却笑吟吟道:“若不然,陈二公子怎么会选择高调返扬州呢?” “什么?”严真真惊愕,“你是说,陈思雨的做法,根本是故意的?可是我看不出他这样做的好处,如果我是他,肯定选择先期联络陈氏的元老,有了基础才秘密返回扬州,把陈大公子打个措手不及。” “如果那样的话,即使他最终接手陈家,还会有至少超过一半的人,拥护陈大公子。” 严真真更糊涂了:“这又是什么?明明是你说,陈思雨在陈家的支持率,未必比不上陈大公子啊!” “这世上的人,大多数都有同情弱者的心理。陈思雨被迫离开扬州,在这场兄弟之争里,扮演了一个识大体,委曲求全的形象,所以会搏得不少拥护。可是他若是卷土重来,暗中行事,那他与陈大公子又有什么区别?” “我还是不大懂,只知道你们又在玩阴谋诡计。”严真真喃喃自语,又瞄了一眼宣纸上的消息,干脆置之不理,“反正不管怎么说,让陈思雨执掌陈家,总比陈大公子执掌好。至少,我不用成天担心什么时候又在哪里埋了个刺客。真是奇怪。我跟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怎么尽是针对我呢?” 孟子惆露出歉意:“恐怕这是我的原因了。” 严真真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的看重,才让陈大公子觉得她这枚棋子的份量相当重。 其实陈思雨做事,未必就是堂堂正正。想当初,她在金陵还不是给劫了么?不过,他待她始终客客气气,让严真真大生好感。 “你这样算是表明心迹么?”严真真笑吟吟地瞟了他一眼。 孟子惆轻笑:“婉转地表明心迹。” 他伸出手。把她的小手握在掌中,侧首问:“真真,今儿咱们的小宝贝动了没有?” “没有!”严真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十月怀胎,那要十个月才能出来,这才多久啊?五个月的孩子,你能指望他什么!” 他们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严真真的腹部。因为略略有些显怀,严真真穿得很宽松,若是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她已有身孕。 “太医说母体健康,可我瞧着,五个月的肚子。不该这么小。”孟子惆皱着眉,有点不满。 “你怎么知道?”严真真根本不把他的意思当成专业意见,很不屑地扁了扁嘴,“你又没生过孩子,别在这儿充当专家。太医都说了没什么问题,虽然是不太大……” 孟子惆想了想,终于找出了原因:“看来,跟你前一阵子吃什么吐什么有关。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孩子能大么?” “可我最近吃得不少啊!”严真真反驳。她也有点委屈,就算是吃了又吐的那个月,她在空间里也没有少吃。可是胎儿的发育,似乎真的有点缓慢。最近连孙嬷嬷都看不下去。亲自下厨炖了不少汤品。 最近这几天,严真真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只要看到食盒,便觉得胃里直泛苦水。 她又不是母猪。天天除了吃,似乎已经没有别的事可做了!因此,她才避到了孟子惆的书房,美其名曰是来帮忙的,其实是来躲喝的。 有孟子惆坐镇,即使以孙嬷嬷的老资格,也不敢进入。 “对了,孙嬷嬷炖的鸡汤,还在火上煨着呢。我刚刚看你吃了不少小菜,也就没让端出来,这会儿当点心吃罢!”孟子惆忽然想起了什么,刚完两句话便回头吩咐,“冰荒,让人把鸡汤端上来。” 严真真阻之不及,无比痛苦地瞪视着他。 孟子惆笑了,转而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孙嬷嬷也是担心你,知道你躲到我这里来,是亲自端过来的,不敢假手他人。” “随便找个小丫头不就行了么?这么大的年纪,若是摔了一跤,我心里岂能过意得去?”严真真叹了口气,纠结着眉头,看着鸡汤发呆。 汤很香,色呈金黄。这时代的鸡,绝对是草鸡,而且散养。可是偶尔吃一只,那叫幸福。经常吃两只,那叫习惯。若是隔三岔五的便有一只鸡端上来,那就是痛苦了。 因此,严真真现在便很痛苦。 “我陪你喝。”孟子惆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苦笑。 “真的?”严真真顿时高兴了,连忙把刚盛给自己的一碗汤朝他的面前推了过去,“王爷日理万机,也确实需要好好补一补。” “我要喝你亲手炖的。”孟子惆却不动口,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她。 严真真很慷慨地点头:“没问题,以后你天天帮我把这些汤喝了,我每天给你洗手做羹汤。” 尽管厨房不是她喜欢的地方,不过比较起来,还是做比吃好。 “如今你可不能动,咱们的孩子产下来以后,你再考虑下厨的事儿。”孟子惆挽起袖子,替她又盛了一碗汤。 严真真苦着脸,尽管他盛汤的动作,似乎也带着一种音乐的节奏感,好看得紧。可是碗里的内容,却不是她想要的。 “知道你喝得腻味,只盛了半碗。”孟子惆把碗递到她的面前,“我替你喝掉两碗,让嬷嬷也高兴高兴。” “别!”严真真急忙拦住,“她一高兴,明儿恐怕不是一只鸡的事儿,估计要变成两只了。” “明儿不吃鸡,咱们吃鸭便是。”孟子惆好脾气地顺下了她的话头。 严真真朝他翻了个白眼:鸡鸭一家,有多大的区别? 她认命地喝下半碗汤,满脸痛苦地掰着手指头计算还要喝多少碗。结果,算出来的数字,让她吓了一跳。 五个月,就是一百来天。以孙嬷嬷的热情,每天都要来上一两碗,她得喝下去一整条小溪了。 “每天喝鸡汤,也实在让人生腻,难怪你现在一看到汤碗便苦着脸。”孟子惆喝下一碗鸡汤,颇感同情。 其实,他也就陪着她喝了半个月,已经觉得受不了,更何况她呢? “是啊是啊,所以我一点都喝不下去,只想吐。再喝下去,估计我又会跟前阵儿似的,喝下去便吐出来。”严真真打蛇随上,搏取同情。 “唔,明儿改喝鸭汤、鹅汤或者鸽子汤罢。”孟子惆的建议,让严真真差点吐血。 幽怨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她闷闷不乐:“有翅膀的不吃。” “鱼汤。” “太腥了,不喝。” “肉糜汤。” “喝着还是觉得反胃。” “果子狸汤。” 严真真愤怒了:“为什么还是没完没了的汤?果子狸我爱吃,可是我爱吃红烧的,不要喝汤!那玩意儿本身有阵味儿,这汤是个人就喝不下去!” “那就吃红烧的。”孟子惆看着她眼里跳动的火焰,心里一软,“你爱吃什么口味儿的,便吩咐厨房里做去。汤还是要喝的,不过也能吃些别的口味。” 解决了食物问题,严真真的心情很好,开始关心他人:“安容雅已经好几天没进府来看我了,她如今在学院里,小日子竟过得越来越滋润!” 孟子惆笑道:“恐怕她有一阵儿没空过府来了。” “为什么?”严真真咬着一块果脯,有点酸,有点涩,不过她最近特别爱吃这个味儿。 对此,碧柳是最高兴的,甚至渍了不少梅子。据她的说法:酸儿辣女,爱吃酸的,大概要生小世子的。 “我又抽调了一万精兵去扬州,临川的兵力略有不足。征兵令已发,但新军要训练过后才能上战场。” 严真真愕然:“又要打仗了么?” “未雨绸缪罢了。”孟子惆却摇头,“我打算采取你说过的换防办法,训练完后便把新兵们打发上战场。如今南方初定,但还有小股匪类可以打着练兵。” “临川不是去年才刚征过兵么?哪里来的兵源!”严真真诧异。 “你不是吩咐过,要无限量施粥的么?” “对啊!咱们也不缺那一点粮食,粥烧得稀,其实米用得也不算多。况且,咱们还在修路,召些青壮来,速度也能快些。如今可不止要修巩凡和徵州,我打算把去余杭的路也修起来,要比现在所有的官道都宽。到时候,外洋轮船运进来的货物,才能在第一时间在金陵和临川,再加上即将并入临川的扬州三地集散。” “修路倒并不急在一时。”孟子惆摇头,“这些青壮年还是希望能参军,愿意去修路的,反倒是老人和妇女。” 严真真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来,我得想个产业,让这些妇女好好地安置。妇人们的力气毕竟小些,虽说多一些人干活,看着热火朝天,出的活却不大理想。” 孟子惆反倒不以为意:“急甚么?咱们这路不急着做通,倒是兵源才更要紧。不用半年,朝廷必然会再派军队作试探性的攻击。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磨一磨新兵。因此,安容雅那里压力也大,能教一点是一点。” 严真真无语。 不知道朝廷上的各位大佬,知道了孟子惆的想法之后,会不会吐血三升?合着他们拿自己的军队,来替临川练兵?(未完待续) ------------ 第440章 张扬人生 五月,孟子惆下达了任命。 李庄谐,作为史上最年轻的状元,被任命为兵部侍郎。虽然仅是四品,但因为留在临川的权力中心,便显得分外重要。最重要的是,兵部一直由孟子惆亲自兼领,尚书年近花甲。看得出来,李庄谐的下一步,将是兵部尚书。 榜眼和探花俱来自金陵,他们也留在临川,分别任工部侍郎和礼部侍郎。虽说没有李庄谐显赫,但对于这样的官品,两位金陵籍学子,也甚是满意。 孟子惆接见的时候,不免好生勉慰。三人同殿为臣,倒没有生出争锋相斗的势头。 “你别太张扬了。”严真真把李庄谐叫进王府,传授为人低调的理念。 李庄谐很无辜:“王妃,我也没有张扬啊!其实,我并不想去兵部,虽然学过兵法,可那只是纸上谈兵。倒是工部,才能让我一展所长。” 严真真苦笑:“其实我是想让你先去工部,再去吏部,最后才去兵部的。不过,如今临川正逢用人之际。莫说是你,就是其他两位,也是要重用的。咱们的底子,远远不如朝廷的厚。这次但凡参考的,都会有不错的安排。” “是啊,六部里最近倒是充斥了不少人进去!”李庄谐不满地嘀咕,“其实,有些人就是书呆子,上来便要跟我掉文。若非我读的书多了,还真怕被诘难。” “这是教育和科举制度的弊端。”严真真若有所思,“我想继续扩张育才学院,尤其是女孩子,她们跟着去筑路,根本就是随便打发嘛!可惜你去了兵部。若不然我倒想开个绣坊什么的,安排这些女孩子。” “那你跟王爷说!”李庄谐毫不以为意,“我也喜欢工部,王妃教我的东西,在兵部没有什么大用。” “王爷都已经宣布了任命,再改不了。再说了,女子参政,虽然本朝并没有严令禁止。终究是个忌讳。更何况,谁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如今不知有谁羡慕你呢!王爷看重你,其实是想让你接手兵部呢!毕竟,称得上心腹的,也没有几个。” 李庄谐嗤笑:“王妃,你最近忙着休养。大概脑袋都生了锈。” “啊?”严真真错愕。 这小子,如今说话越发的没上没下了! “要说六部里工部吏部礼部没人,这我信。若说兵部找不出人来,说得舌灿莲花,我也不信!王妃,你倒是想想。王爷手下跟他南征北战的,不知有多少将领。就是王志中大人,手里的功劳,就是做个尚书,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严真真又惊又疑:“这么说,他这是想晾着你么?” “那倒不是,恐怕王爷是想让大伙儿明白,王妃在临川的地位。不容有失。” “这又是什么意思?”严真真觉得自己的脑袋真的不够用了。 李庄谐朝着头顶上的葡萄架翻了个白眼:“我是王妃你的人,这谁不知道啊?我是非正式的皇亲国戚,唔,勉强被人叫做国舅啦!” 严真真愣了愣,才歉然道:“对不起。看来还是我和你走得太近了,引起别人的误会。” “怎么是误会?”李庄谐眨着眼睛。“以前我就叫你王妃姐姐,只不过最近你得了宠。我不好意思叫而已。” “只要你不怕被连累,只管仍旧叫我姐姐。虽说我娘家还有两三个妹妹,谁都知道我跟她们一点儿都不亲。有个弟弟……娘家也算有个依靠了。”严真真莞尔。 李庄谐老实不客气地叫道:“姐姐。” “哎!”严真真也很爽快地应了。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秦淮河畔。 “小辉说扬州的粮草被一把火烧得差不多,最近在闹饥荒呢!”李庄谐忽然贼兮兮地笑,“不会跟姐姐有关罢?” “跟我有什么关系?”严真真摇头否认,不过脸上却含着笑意,“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说烧起来的时候,有一阵石油的味儿。那东西咱们中原极其少见,怎么会出现在扬州城?”李庄谐也不拆穿,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问。 “形成油田,只需要满足三个条件。一是有丰富的源岩,二是有渗透通道,最后是要一个可以聚集石油的岩层构造。虽说苛刻了些,但天旻大陆,还是不乏这样的所在。只是我们现在缺乏勘探设备,若不然……” “那东西烧粮草倒是很好用,若非如此,陈二公子回归陈家,还不至于这么顺利。如今的陈大公子,可是威信扫地,陈二公子才叫众望所归。” “哦?”严真真乐得被转移话题,“陈思雨在陈家站稳脚跟了?陈大公子不是那种愿意认输的人啊,得提醒陈思雨一声,小心他哥哥留有后手。” “陈大公子经营多年,毕竟还有自己心腹的。况且,把陈二公子赶走以后,他提拔了不少陈氏的旁支。这些人虽说不上不学无术,但才干平平,可说到底还是陈氏子弟。有这么一群人拥护,如今他倒还没有被陈二公子架空。” 严真真想了想,嗤笑一声:“陈大公子从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了的。那些子弟自幼只知道斗鸡摸狗,走马章台。跟王爷不同,他们可是真正好那一口。就是被扶上去,也未必就扶得起。” “那是当然,所以现在的陈家,陈二公子的话,可比他哥哥顶用。兵部刚收到陈氏的公函,婉转地表示了一点那个意思。” “陈思雨掌权,不会允许扬州与临川火拼。陈大公子的那个方案,根本不切实际。”严真真嗤之以鼻,“有陈思雨在扬州,不用担心我们会打起来。倒是朝廷驻扎在安州的军队,要多派斥侯。” “那是自然,他们也在观望,坐等扬州城里斗个结果出来。王妃姐姐,你看好他们哪一个?” “当然是陈思雨了!”严真真自信满满。 “是啊,那朝廷为什么还陈兵安州呢?” “为什么?”严真真疑惑地问,“我还真没想过,只知道他们那里没有动静。呀,不对,他们难道还在暗中支持陈大公子?可是如今扬州城外,有咱们的三万精兵,朝廷就是能混进什么人去,也没多少,能抵什么用?” 李庄谐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朝廷在那里逗留不走,每天干耗着粮食,一定有其用意。只是一时半会儿,实在猜不透他们的用意。这想法我跟王爷也说过了,确切的消息还没有回过来。” 严真真沉吟片刻,才点了点头:“这事儿交给我,打探到消息再作定论。不管有什么行动,总要陈大公子配合。咱们盯紧了陈大公子,不就结了?” “那倒是得盯得上啊!”李庄谐苦笑,“他的谱儿,摆得比咱们王爷还要大,王妃姐姐你就更别提了。出出入入,身边总有二三十名高手拱卫,这些人都是死士,根本收买不了。” “收买人不要花银子么?把银子送给那些人,我才不干呢!”严真真朝他瞪了一眼,“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不用收买那些个人,便能得到最详尽的资料。” 告辞的时候,李庄谐还是一脸的不相信。严真真也无法证明,只是快速地闪进空间,拜托小黄鸢派出飞禽大队。十来只鸽子,还怕打探不了消息么? 当然,少不得要再多派几只到安州,朝廷的军队,空间在等什么?如果能去放一把火的话…… 她有点心疼地看着空间里剩下的两桶石油,狠了狠心,才舀了一小桶出来交给小黄鸢:“省着点儿用啊,能剩一些回来更好。” “小气鬼!”小黄鸢直接鄙视,“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连一点石油都舍不得。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和小白虎他们,你哪里有这些石油储备?” “这倒也是。”严真真狠了狠心,“好罢,随你们去浪费!唉,可惜路太远,不然的话,把粮食搬进空间再烧,咱们也不用精打细算地等南洋那边儿的粮食运过来了。” 当然,理想总是很丰满,而现实却是个骨感美人。她不可能跑到安州去,自然也无法搬动那此粮食,只能由着这些粮食化为冲天的火焰。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严真真觉得心有不忍,看着小黄鸢在空中飞得只看到一个小小的黄点,甚至有一种把它叫回来的冲动。 “罢了,小善不掩大恶,大善难免有些小恶,要辩证和一分为二地看待问题。”严真真用大学里几乎忘记了的哲学理论,把自己安慰了一下,才开始吃葡萄。 “现在应该可以胎教了罢?”严真真忽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好像已经错过了不少时间?可是这时代又没有cd,我怎么进行胎教呢?我自己弹还是请乐师来弹呢?不知道被言官们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生活得纸醉金迷?唉,非常时期,还是我自个儿辛苦一些罢。” 孟子惆拖着满身疲惫推开听风轩的侧殿时,便看到严真真伏案写着什么,忙走过去扶她坐正:“这会儿还劳什么心?”(未完待续) ------------ 第441章 胎教观大比拼 严真真笑靥如花:“我是在写计划书。(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孟子惆误会了她的计划书内容,不经意地应了一声:“哦?我听碧柳说了,你是不是又要打算开一间绸缎铺子和作坊,来收容这些妇女?我知道她们在筑路方面的效率很低,但至少还有些效率。有时候,我们能找到一个安置这些富余人员,便已经很不错了,不必再计较效率的问题。” “怎么什么事都要告诉你……”严真真佯装不满地嘀咕,“我倒是有些怀疑,碧柳到底是我的丫头,还是你的啊?” “她也是怕你太操劳,如今可是非常时期。”孟子惆解开外袍,坐到了严真真的身边,却立刻瞪大了眼睛,“你这个……写的是什么计划书?” 严真真笑得很愉快:“这是给孩子制订的课程,从现在开始,我每天要听一个小时的音乐,不管是自己弹还是别人弹。要讲两个小时的故事,选择的是美丽的童话,当然可以分成几次。要在院子里散步一个小时,时间分成两次。要……” “停!”孟子惆打断了她的自说自话,“什么给孩子……他还没出生呢!” “这叫胎教!”严真真表现出一种很专业的姿态,当然,相对于孟子惆来说,她绝对可以称得上专业。 “我望子成龙的心,恐怕不会比你少。可是,你现在所谓的教育,对于孩子有用么?他还在你肚子里,根本没有意识罢?” 严真真很鄙夷地扫盲:“孩子是慢慢长大的,要不然怎么需要十个月才从母体里分离出来?你不是能感觉到,咱们的孩子偶尔会动一下么?说明他已经有生命了……” 可惜没有仪器,不然的话。可以做个b超,就能让眼前这位准爸爸看一看子宫里孩子的发育状况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 孟子惆苦笑:“我当然知道他会动,可是你现在给他听音乐、讲故事……听起来似乎有点……你觉得他能听懂么?还有你说的什么胎教,更是闻所未闻。” “是谁说临川王博览群书的?周朝的文王之母太任,便极其注重胎教。《列女传?母仪传?周室三母》中记载,太任‘及至有娠,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口不出敖言,能以胎教’。因此,文王出世,便尤其聪明,品德高雅。” “你不是素来不爱看列女传的么?”孟子惆稀奇地问。 严真真扁唇,列女传她当然不喜欢看,可是这段胎教的记载。在现代却是被无数家教网站和博客转载,都快成家教史上的名言了,她能不知道么? “我只是不看那些教唆人三从四德的话而已,像这些……很有用。尽信书,不如无书,但有的地方。还是要相信古人的真实记录。去其糟粕留其精华,我觉得这样能得到更多。” 孟子惆目光微闪:“去糟糕留精华,这话说得好。真真,你有一种才能,总会在不经意间,说出发人深省的话来。也许,李庄谐就是这样被你教出来的罢……” 严真真汗颜:“我哪里教过他啊……只是平时零里零碎地把一些自己的观点告诉他而已,那些大部头的书。可全都是他个儿啃下来的。要换我看,都觉得头疼,真不知道他这么一个小孩儿,怎么能看得下去!”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孟子惆不以为然,“我像他那样年纪的时候。这些书都不止看过一遍了。” 好罢,这个时代。都是一些读书的疯子。严真真决定不在这个问题再继续纠缠下去,而是献宝似地从桌子角上拿过一张纸:“你看看。这个故事给孩子讲,怎么样?宣扬真善美,我觉得可以让孩子有一颗纯洁的心。” “什么故事?美人鱼,还是个公主?”孟子惆阅读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把这篇著名的童话看完了,拧着眉头疑惑地问,“这个世界上有人鱼公主么?而且还这么……用什么词来形容好……唔,就是你常说的,有点白痴。” 严真真觉得头顶上飞过一丛乌鸦,不知道安徒生他老人家要是听到这个评论,会不会气得拿鞋底抽人。 “这是童话!”严真真替安徒生爷爷愤怒了,“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文学体裁,叫做童话?” 刚问完话,她便抚着额头呻-吟了。要说中国古代还真没有这种文学体裁,比较接近儿童的,大概就是传说了。而且,像孟子惆这种出身的人,估计连传说都没有读过。 “又是你新创造出来的体裁罢?”果然,孟子惆根本不会承认自己的“孤陋寡闻”。 严真真咕哝:“你不知道这种文学体裁,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当然,这种文学更多的存在于在极西方的一些国家,这些作品往往通过丰富的想象、夸张和象征来塑造人物形象,语言通俗生动,情节曲折离奇,引人入胜。举凡花鸟虫鱼都可以赋予生命,注入思想和情感。” “可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太虚幻了么?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公主,为了成全别人的爱情,而让自己化身泡沫……不行,我不想让咱们的孩子也变成这么一个傻瓜。”孟子惆尽管关于童话还处于半信半疑,但这个故事却直接被他封杀。 “这只是表达一种伟大的感情……就是因为现实中不存在,所以才更善更美。”严真真苦口婆心地辩解。 孟子惆把宣纸折起塞进了自己的衣袖:“这个故事不行,会误导孩子。我们的继承人,可不能优柔寡断,还毫无意义地成全别人。而且,你的故事不符合人性,谁会爱到选择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 严真真气结:“你做不到,并不代表这世上没有这样的人。” “我都做不到,还有谁能做得到?”孟子惆反驳得理直气壮。 “好罢,换一个……”严真真扁了扁嘴,决定不跟一只夏虫语冰,转而拿出另一张纸,“呶,这个故事没有情感方面的纠结,只是一个小女孩的故事。” “《狼外婆》,这不是吓唬小孩子么?” “啊?”严真真忙凑过头,拿笔把名字给换了一个,“我写错了,重新起个名字,叫《小红帽》。” 其实,她还是蛮喜欢故事里那只大灰狼的,傻到可爱。 “这个故事也不行,万一以后咱们的孩子在森林里看到大灰狼,不知道逃跑和猎杀,反倒想要等着猎人来解救,那怎么行?” 严真真挠头,然后慢吞吞地拿出另一张纸:“估计你对这个故事比较看好。” “列那狐?”孟子惆有点哭笑不得了,“你怎么尽讲些动物的故事?不能换成夏商周或者前朝故事么?” “每一个朝代的更替,都伴随着无限的血腥,这些他出生以后还怕见不到么?我现在要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虽然是狐狸,但是被赋予了人格化,我个人觉得相当不错的。不过,这个故事太长,我才写了一段儿。” “唔,不错,这只小狐狸到是奸诈得聪明。”孟子惆总算认同了一个故事,“就讲这个故事,寓教于乐,大概就是你一向倡导的教学理念了罢?” “现在是胎教,你不能让我给他讲历史罢?那是严重超龄,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在胎儿时代便能听懂以史为鉴的故事的。”严真真有点闷闷不乐。其实她本人并不大喜欢狐狸列那,更喜欢白雪公主和灰姑娘之类的童话。不过,这些故事都比较适合女孩儿听,而现在的这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再加上即使生下来是个女儿,也是现成的郡主,以后甚至可能是公主,如果满腔都是天真热情,估计连活下去都会变得很艰难。 孟子惆看了看她的计划书,发现她把一天的时间分割得差不多了。 “你安排得比没怀孕还要忙啊!”他的手指从上指到下,“我替你算了算,你这里面,至少要花去四个时辰。你还要不睡觉,要不要吃饭了?你如今渴睡得厉害,太医说多休息才好。” “哦,我这是弹性的。”严真真抢过计划书,讪讪地笑。 其实,她把大部分的计划,都打算到了空间戒指里面。四个时辰,不过是几十分钟而已,她有的是时间吃饭和睡觉。 “太任的胎教当然是成功的,但没有经历这些胎教的,也生出帝皇将才,是不是?所以,你也不必太在意。要真是照你这计划书实施,你还不被累个半死?你如今最最该做的,便是好好休息,好好吃东西。听碧柳说……唔,你自己的计划书上也有,每天要在外头散步。万一摔了跤可怎么办?有了身子,便该好生歇着,你喜欢花花草草的,我让人搬进听风轩便是。” “我喜欢散步。”严真真哭笑不得。 难怪古代的女人生育不易,生孩子等同于走一趟鬼门关,不仅仅在于准妈妈年龄太小,也因为她们被保护得不需要动弹。 “你如今身子重,还往外头走什么?”孟子惆表示不解。 “我这样做是有依据的,多活动,生产的时候才会比较顺利一些。”严真真再度给某人扫盲,“不信的话,你去问太医。” 既然是太医“建议”的,这一条便被孟子惆默准了。(未完待续) ------------ 第442章 喜讯传 严真真的胎教计划被严格实施,当然,更多是在戒指空间里。孟子惆只当她是心血来潮,也一笑作罢,只是每日里仍旧吩咐了新鲜的炖品,换着花样送至听风轩。 尽管觉得汤过份的浓,但感于孟子惆的心意,严真真还是苦着脸喝下去了。味道算不得好,可喝在心里是暖的。因此,一来而去,倒也喝习惯了。有时候晚得一刻,还觉得心里像是落下什么似的,总留着挂念。 也许,她挂念的并不是那盅汤,而是她伸出手便可触及的那颗心。包着一层坚冰,可是一旦融化,却又像是一团炽热的火,可以在瞬间把她融化。 “王妃,猜猜这回王爷送来的是什么汤?”碧柳满脸都是笑容。孟子惆和严真真的关系越来越和谐,其中最兴奋的便是她。 严真真心口的一块石头,轻轻地落了下去。这盅汤啊,她可等了有好一会儿了。看着手里的怀表,她悄悄地藏进了袖子。 其实才晚了半个小时,她却觉得仿佛隔了很久。她忍不住叹息,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鸡汤?鸭汤?鹅汤?鱼汤?甲鱼汤?狸子汤?猪蹄汤?排骨汤?牛尾汤……都不是……那还有什么汤啊?”严真真把最近吃过的汤一个个数落了一遍,得到的却是碧柳满含笑意的摇头。 “哦?”严真真顿时大感兴趣,“今儿换新鲜了?” 碧柳这才笑吟吟地打开了汤盖:“可不是?王爷说那些东西都吃得腻了,给王妃换换口味儿。” “是什么?”严真真忙坐到餐桌前,骇得碧柳差点把汤盅给甩在地上,忙着去扶住她。 “王妃,这汤是王爷特特儿给您的。难不成晚了一时半会儿,奴婢还会私吞了这盅汤不成?都有了身子,怎么还这么……” 严真真哀嚎一声:“有了一个孙嬷嬷便够了,怎么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 “王妃倒不在意,可若是有了什么闪失,那可是奴婢的罪过。就是千刀万剐,都不够王爷泄愤的。”碧柳佯嗔,“看看奴婢这手抖的……再来这么两次。奴婢怕是没福气照顾世子了。” “胡说八道!”严真真哭笑不得,“我这不好着呢!如今也没有孕吐反应,吃得下睡得着,不知有多么健康呢!” “总要小心着些,就是一般人家,有了身子也是金贵的人儿,何况王妃呢!”碧柳仍是苦口婆心地劝。“要知道,这可是咱们临川王府的头一个孩子,又是嫡出,日后论起尊贵来,是独一份儿的。” 严真真哂然:“哪个要他尊贵来?只求他平安健康,快乐幸福便好。” 那些所谓的尊贵。在她看来都是浮云。不,比浮云还不如,粘到身上想不要都不行啊! “王妃自然是这样想,可是不管世子还是郡主,日后的富贵尊荣,总是少不了。” “行了,快给瞧瞧,今儿的汤到底是什么稀罕物儿!”严真真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于是便直接转移了自己更感兴趣的话题。 碧柳笑道:“是雪鸡!” “雪鸡?”严真真愕然,“这还只是夏天,哪里来的雪鸡?” “哎呀,王妃。这可不是咱们这儿的鸡,是在北边儿的山上打来的!”碧柳失笑。“王爷特意派了人过去,听说打了有好几只。留着给王妃换花样儿做来吃。” “北边儿?那已经不是北旻了罢?”严真真拿起汤勺,却没有马上喝。眼睛里有什么液体满满地胀着,似乎要喷涌而出。 碧柳点头:“可不是?还在天旻的西北边儿呢!小潘说,那边终年苦寒,这些东西是顶多的,只是运送不易,才带回来这么一点儿。[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超多好看小说]” “已经够好的了。”严真真展颜一笑,埋头喝汤,果然汤鲜肉香,竟是平生之仅见。 不知道在空间里养出来的雪鸡,又会是什么滋味?这个念头,严真真也只是畅想了一下。空间里的动物,都能说话,给她的感觉,像是在吃小孩子,就是再美味,她也不敢下口啊! 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她决定不养雪鸡。看着眼馋又吃不到,是一种折磨。连湖里的蚌肉,她只能看着解解馋。不过,空间里出产的珍珠,倒是个大圆润,品质上佳。不过,颜色是紫色的,偏又没有深到可以冒充黑珍珠的地步。因此,严真真有时候也很纠结,难不成这些珍珠只能放在空间里由她自己赏玩?可是小黄鸢当初的号召力也太强了些,水鸟们一嘴至少叼一个,至少叼了百八十只河蚌。 “唔,等这些珍珠再长大一些,拿到空间外看看,会不会恢复本来的颜色。”严真真想了想,又乐观了起来。 她已经拿出来一部分,只不过那时候的紫色,像是浮在表面,因此一个昼夜便成了白色。尽管珠子不算太大,但因为品质不错,再加上严真真的设计,倒也卖得不错。而且是一本万利。 只可惜她不敢拿出来太多,怕孟子惆对珍珠的来源产生怀疑。饶是如此,她也额外赚了不少银子。当然,这些银子,泰半入了她的小金库。 “王妃,再来一碗?”碧柳见严真真喝得爽快,心里高兴,又殷勤地拿起碗。 “不用了,你们也尝个鲜,这雪鸡当真不错,比咱们这里的鸡鸭鱼肉都好吃多了。”严真真笑着阻止。 碧柳笑道:“这么金贵的东西,奴婢们可不敢吃。回头放在灶上热着,王爷过来用膳的时候再端出来。这阵子奴婢们也托了王妃的福,个个养得水水儿的,大伙儿都赞王妃是菩萨心肠呢!” “这算什么!”严真真摇头苦笑。对于现代最平常的分享,在这时代却仿佛成了异类。幸好,听风轩的这些人已经用了很长时间,在忠诚度上,倒不必怀疑,严真真不介意多加一点儿福利。 况且,这些汤汤水水,不过慷他人之慨罢了。 “今年庄园上的收成怎么样?”严真真看着碧柳利落地收了汤盅,问道。 “风调雨顺,王爷的庄子收得比别人多呢!”由于安容雅离府,而严真真又有了身孕,这些事都着落在碧柳身上。 好在这丫头生意上没有天份,当个管家倒是绰绰有余。最重要的是,碧柳似乎还蛮喜欢,因而干得津津有味。 “那就好。”严真真点头,“你若是忙着,也不用过来亲自伺候。咱们听风轩又不是没有丫头!” “虽说孙嬷嬷调教得好,可王妃毕竟是奴婢打小儿服侍的,还真不放心假手他人。王妃只管放心,府里头的事儿奴婢能打点得来。再说,孙嬷嬷还帮着奴婢呢!有她老人家坐镇,不用王妃操心。” 严真真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也只点头:“孙嬷嬷年纪大了,我把她带到临川,是让她享清福的,可不是来做工。” “奴婢明白。”碧柳乖巧地答应了一句,“可是依着奴婢看,手里有些事儿做,嬷嬷的精气神儿,反倒比前阵儿好了。” 好罢,这一家子全是劳碌命,那她自然乐得享福。 严真真的生活重心,还真是放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了。她从前听人说过,父亲对孩子的爱,要看到孩子睁眼的时候才会开始。而母亲则不同,从孕育的第一天起,便爱上了自己的孩子。 不过,严真真觉得这话有些绝对,至少孟子惆对孩子十分重视。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腹部,有些郁闷。前阵儿罢,四五个月还不大显怀。若是穿得宽松些,真看不出来已经是个孕妇。可这个月以来,肚子竟是像坐了火箭一般地疯长,严真真总觉得自己这六个月的身子,比别的孕妇要大。 “会不会是营养过剩?”严真真担忧了。这时代可不具备剖腹产的条件,若是胎儿太大,她生不出来怎么办? 因此,她又多了一重心事,甚至有意识地想要少食多餐。无奈孟子惆和碧柳总是盯着她,恨不能把餐桌上的食物全塞到她肚子里。 况且严真真也确实容易感到饥饿,就是想节食,也节不下来。好吃好穿被伺候了这么一阵,越发觉得饥饿的感觉,实在难熬。 太医们也觉得紧张,不过几人会诊下来,窃窃私语了一会儿,才公推了德高望的刘太医出来回话。 “王妃此胎,怕是双身子。” 严真真眨了眨眼睛,才明白所谓的双身子,指的是双胞胎。 “真的?不会有错么?”她兴奋地连连追问。要知道,她在前世可羡慕双胞胎了,长得一模一样,特别可爱。 “还需再等一段时间才能确定。”刘太医虽然心里有了八分把握,却不敢把话说死,到时候无法转寰,恐怕孟子惆要大发雷霆。 这做人啊,还是给人给自己留点儿余地的好。 谁知道孟子惆却认定了:“一定是孪生,看看你的肚子长得这么快,要是独个儿的话,哪里会长势这么喜人?” 严真真哭笑不得,他当这孩子是庄稼么?看来最近关注农作物太多,连说话都这么“专业”。 ps:小猪弱弱地问一句,新文《重生之时尚达人》收藏了么?现在文文还很瘦,可以先收在书架上哈……拜托啦!/mmweb/诚恳地奉上链接,谢谢诸位啦!(未完待续) ------------ 第443章 多年不做的傻事 自从知道自己很可能是双胞胎以后,严真真更注意营养吸收和每天的适当活动。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甚至在空间里的时候,还做一些在现代了解的孕妇操。当然,她的前世没有这样的体验,只是偶尔看到人家做的简单动作,这时候回忆着模仿罢了。 双胞胎啊…… 她抚着自己的腹部,六个月……足有人家八个月的肚子大了。想到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承欢膝下,她总觉得无比满足。 因此,她在适当运动方面做得更多,怕难产啊! “朝廷的军队,可能明天便能抵达扬州。”小黄鸢看着眼前的女人笑得一脸白痴相,心里很不是滋味,终于拣起了一件快要被遗忘的事件。 “哦,那是孟子惆的事儿。”严真真的心思,全不在状态,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满脸喜色,“我就说嘛,当粮草不足以支持他们度过太久的时候,一定会有行动的。” 小黄鸢郁闷:“若非我提醒,估计你已经忘记了罢?” “除了烧烧粮草下下巴豆,我对军事一窍不通。做完了自己的份内事,当然不用再管啦!至于应付朝廷的军队,自然有孟子惆去操心。咦,他难道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我得出去告诉他一声儿,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等你告诉……黄花菜都凉了。”小黄鸢无语。 严真真咕哝:“估计他也知道我在这方面白目得很,特意不告诉我。反正我也不想操心,肚子里的两个,已经够我操心的了。现在是弹琴时间,如果有人弹。我只管听那就更好了。” 还是现代好,有无数场音乐会可以选择。哪怕放放cd,那也好啊! 尽管有着小小的抱怨,严真真还是保持了良好的心情。不管是音乐熏陶,还是故事提炼,什么都比不上孕妇自己的心情愉快,平和安乐。 空间里的时间过得很缓慢,有的是机会让她挥霍。(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腹部长得如此之快,是否因为在空间里的逗留时间过长导致。 “你长得很快么?都要当妈妈了,还是天真得人神共愤。”小黄鸢对于她的担忧嗤之以鼻,顺便还打击了她一把。 严真真脸色有点灰了:“我不是这么差劲罢?” 这一天,孟子惆没有陪她用餐。 扬州的局势,在暧昧不明的两个月之后,又变得再度紧张。陈大公子和陈思雨之间假惺惺的试探。终于停止。而陈大公子的杀手锏,也毫不客气地对着同胞弟弟使了出来。 “你说一天之内遭遇两次暗杀?”严真真震惊地瞪着李庄谐,还是不敢置信,“陈大公子……他疯了吗?这一来,陈家还有什么嫡系支持他?” 小黄鸢的消息虽然灵通,不过最近它似乎也知道严真真的重心在哪里。竟没有把这个天大的消息告诉她。 “我还以为王妃姐姐你早就知道了呢!”李庄谐看着严真真的表情,也有些感到意外,“这是兵部得到的情报,王妃这里应该另有渠道吧?” “最近谁有心思去看什么情报啊……”严真真嘀咕了一句,又皱起了眉头,“陈思雨没受什么伤罢?” 李庄谐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陈大公子丧心病狂起来,恐怕还有什么手段。咱们这位陈二公子啊。太优柔寡断了些。人家已经对他全无兄弟之情,可他还袖着手不肯出击。这样下去,岂非是必败之局?” 严真真怔了怔,才怅然苦笑:“我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兄弟。想必现在他还存着幻想。要到真正绝望的时候,才能下得了狠手。” “王爷很失望。”李庄谐说道。 “我也有点儿。不过更有点欣慰。我看好的人,毕竟不是个屠夫。至少他心里还是重情义的。”严真真却持相反观点,“这样的人,才能算是一个人。陈大公子……那种只会在台面上做小动作的人,永远不会有什么大出息。我希望陈思雨一直都不变,这样我和他的友谊,才会保持不变。能念旧情的人,总比冷酷无情的要让人放心。” “陈大公子只要除了陈思雨,没有人能动摇得了他的地位。我看,扬州那里,可能还会有变数。不过,王爷并不是太担心。” 严真真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如果真是那样,陈氏很快便会分崩离析,再也称不上名门大族。我想,陈思雨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再痛苦也会对陈大公子出手。陈家,不会再继续乱下去。家族的荣耀,和兄弟手足之情的轻重,他很快便能衡量出来。他只是在等,等一个说服自己,也说服陈氏其他人的契机。” 事实上,在半天以后,又一次规模空前的刺杀行动开始的时候,陈思雨终于果断地反击。陈大公子当场被击杀,陈二公子强势崛起。 再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住他在陈氏的绝对权威,远在临川的严真真,这才松了口气。至于朝廷已经开拔至扬州的朝廷军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当然,陈大公子被击杀的消息,是陈氏放出来的,严真真很怀疑陈思雨是不是能下得了手。不管怎么说,陈大公子的政治生命,却已经正式终结。 缺少了陈大公子的支持,扬州和临川联手,足以应付这支疲惫之师。因此,严真真甚至对战局的结果,也没有任何关心,反正孟子惆并没有亲临前线。 扬州厘定,以临川为核心的临川政府,便正式成形。金陵、扬州和余杭的拱卫,更让临川有了与朝廷对抗的资本。也许朝廷也认识到了形势的严峻,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彼此风平浪静,连小规模的军事冲突都没有。 严真真安心养胎,看着腹部渐渐地隆起到了一个相当的规模,胎动变得越来越明显。有意思的是。胎动很规律,总是在左侧的那一半。有时候,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双胞胎中的一个,有了什么问题。 没有现代的医学仪器,她只能相信太医的说辞。 不过,这些安慰比不上小黄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更能让她安心: “你天天在空间里呆三至五个时辰,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别说本来就没问题,就是有问题也变得没问题了。” 于是。严真真释然了。是啊,空间里有着让人起死回生的功效,保护住一个胎儿的心脉和健康,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安详地坐在葡萄架下面,看着孟子惆专注处理公文的侧脸,严真真觉得幸福,就这样慢慢地从身周漫了开来。 她接到七姑娘的消息。龙渊已经离开金陵。严真真很想继续探究,可是七姑娘却避而不见。据说,她的消息仍然卖得很好,却极少自己出面接待客人了。 龙渊,这个名字让她的心脏再度掀起了两圈涟漪。可是,也仅仅是两圈而已。她已经不想再探究他与七姑娘之间的纠葛。是真是假。她已经有了孟子惆,人要知足。 孟子惆侧过脸来,看到严真真若有所思的目光,忍不住勾起了唇。只要严真真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便觉得心里安宁而幸福。这种感情,他甚至只在极小的时候,才偶尔体会到。 “故事讲完了么?”对于严真真固执坚持的讲故事,其实孟子惆并不以为然。不过。诚如他所说,反正讲讲也不是坏事。 “嗯,还有一段。”严真真对他展开一个笑容,低下头继续讲那只聪明又狡诈的狐狸。好吧,在这个世界上。拥有这两种特质的人,是不会吃亏的。 再抬头。孟子惆却已经扔掉了公文,正微微眯着眼。看着前面的修竹。从严真真近个角度,怎么看,他都只像是个风流蕴藉的翩翩少年。隔着一段绿荫,她觉得从他手里流淌一段优美的钢琴曲,才是最适合的。 “我弹琴给你和孩子听。”孟子惆的话,让严真真闪了神。 难不成这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么? 他和她,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建立起了一种难言的默契。 “听什么?”孟子惆试了试音,征求严真真的意见。 “呃……悠扬舒缓一点的曲子就行。”她当然要挑胎教音乐。 孟子惆点头:“好。” 琮琮铮铮的乐音,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凭良心说,他的技术纯熟,尽管久已没有摸琴的闲情逸致,可深厚的功底,还是让曲子一首接着一首,悠扬地响在夏末的午后。 行云流水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声音,让严真真的睡意,也来得行云流水。浑身仿佛沐浴在温暖的水流之中,因为怀孕而显得笨重的身子,不再是一种负担,竟让她有一种恍惚的错觉,自己还可以身轻如燕。 琴声里,有小桥流水,有花香鸟语,有青天白日,有平湖秋月……严真真听得很过瘾,终于渐渐闭上眼睛,在想像的鸟语花香里,香甜地睡去。 而琴音却仍然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地静止。 孟子惆摊开手,手指上有了淡淡的血痕。看着天色,再看看石桌上的一堆公文,他不敢置信,自己居然整整为严真真弹了两个时辰的琴! 严真真并不知道自己让孟子惆创造了一个记录,她只是觉得心情愉快得像是攀到了云端,进而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不要有什么不识相的突发事件,再来打断他们静谧而幸福的相处,直到孩子降临。 可惜,她的愿望,终究只是奢望。被历史上称为南北战争的决定性战役,终于在初秋的凌晨,拉开了帷幕。 ps:明天大结局啦,亲们别忘了收看和支持哦。(未完待续) ------------ 第444章 大结局 有名的南北战争,竟然是由朝廷主动挑衅的。严真真怀疑是孟子惆做的手脚,不过在她旁敲侧击之下,却被某人否认了。 “我倒是想再拖一段时间,不过朝廷那里已经等不及。”孟子惆叹道,“我以为要在冬天来临之前,不过显然自然灾害的严峻形势,不得不迫使朝廷提前出手。国内矛盾无法调和之时,也唯有战争可以转嫁这种矛盾。”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似乎是后代某位伟人的名言吧……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版权的时候,反正自己也是盗版来的。 “我们的粮食还没有到位,南洋毕竟路途遥远。”严真真忧虑的还是肚子问题,“这一场仗提前开打,军粮的消耗,怕是个恐怖的数字。” “唔,你不要操心这个,安心养胎。至少,我们能支持的时间,要比朝廷还长得多,这不是问题。”孟子惆讨论了一半,忽然住了口。 严真真知道他怕自己劳累,心里感动,脸上却绽开了笑容:“既然把粮食的事儿交给了我,总要替你办妥才能安心。南洋那边的大船应该已经在路上,我们现存的粮食应该可以支持到那个时间。” “我听说你让人在山坡上种了新式的作物?”孟子惆忽然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报告,顺口问了一句。 “是啊,那些作物耐旱耐寒,对土质的要求也不高,我好不容易从余杭那里引进来的种子呢!”严真真知道他说的是红薯,眼睛一亮,“若到时候青黄不接,这个也可以裹腹的。而且味道还不错,夹杂着米饭吃。” 孟子惆笑道:“既然还有这个杀手锏,那还怕什么?你也别再操心南洋的粮食了,我交代别人去办罢。再说,余杭那里,都是育才学院出去的人,等于是你的心腹,你还不放心么?” 严真真吃了一惊。这顶帽子扣下来,似乎有点重啊…… “怎么是我的心腹了?安容雅的心腹还差不多!”她急忙反驳,“现在育才学院可是安容雅在管着,再说,她也是替王爷管,培养出来的人才,都是王爷的人。” 孟子惆看着她脸上的紧张神色。忍不住大笑:“真真,你怎么越来越小心谨慎了?我信不过别人,难道还信不过你不成?” 那可未必! 古来帝王的猜忌心,最重不过。康熙一朝,亲如父子,还弄得腥风血雨呢。何况他们这种夫妻关系! 因此,严真真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甚至有点谦卑。也许是历史剧看得太多,总觉得和皇家扯上关系,便是说不出的严酷,在潜意识便想离得远些。 可惜到如今,却是想要逃离,竟也舍不得了。 对面的这个男人。再权势熏天,也是她孩子的父亲。她不可能自私地逃离,让孩子们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尽管她一直觉得,古代的家,有点太“完整”了些。把小老婆和小老婆的孩子,也包括了进去。 不知道孟子惆那日里许下的诺言。有几分能当真? 严真真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情绪甩离脑海。嫣然一笑:“谢谢你的信任,我希望能不辜负。” “今天宝贝动了没有?”孟子惆走到她的身前,半跪着平视。 “有啊,每天都动,但是只有这半边儿。”严真真有些担忧,“估计是个调皮的孩子,而另一个则安静得过份。以后,我们可得多疼着他一些。” 孟子惆好笑地抬头:“等生下来才知道呢!唔,好动的一般是男孩儿,而安静的是女孩儿。” “如果……两个都是女孩儿呢?”严真真小心地问。尽管她本人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甚至更喜欢女儿,可是这时代的人都不这么看啊!传宗接代,似乎唯有男孩子才有这样的资格,简直是岂有此理! “女孩子也好啊,像你这样时而精灵古怪,时而乖巧听话,我也喜欢。”孟子惆站起身,挤到了她身边的椅子上,“不用担心,生女儿也是好的。” 严真真看着他的目光,温和而诚恳,她一下子相信了他的话,宽心地点头:“好。” “这回生女儿,下回便能生儿子,早晚会有世子的。”孟子惆的安慰,显然有点过头,严真真的脸色,又有点灰蒙蒙起来。 “如果以后……” “我的世子,只会是你的孩子。包括日后……一旦功成,继承大统,也一定只能是你的血脉。”孟子惆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把你那些不必要的担忧都甩掉,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记。” 严真真的眼眶蓦然发热,他还记得,并不是那天一时的头脑发热! “相信我。”孟子惆甩下一句话,便又拿起了文件,脸色专注而平静,看不出丝毫变动。可是严真真的心潮,却起伏得厉害。直到小宝宝也受不了,狠狠地踢了她一脚,才让她如梦方醒。 抚着自己的腹部,感受着有力的胎动,严真真终于毫无负担地笑了。光晕轻浅,落在孟子惆的身上,像是镀着一层金色的边框。 “真真!”嘻嘻从窗外跳进来,看见一室静谧,又把头缩了回去。 “它还真的只是认你,别人要去抱它,也会被它吓走。”孟子惆看到小白虎露了头,忍不住感慨,“我现在还不大相信自己的好运气,竟然真的会有神兽在关键时候出现。” “说明我的运气好。”严真真得意。若非她出去搞点小动作,哪里会遇上老虎?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嘻嘻一转身,又不知道跑哪里疯去了。严真真倒不担心,王府里谁不对它表示十二分的敬畏?神兽的后代,以后自然也是神兽。 “报!”冰荒不及通过便闯进听风轩。 “稳重些,别惊扰了王妃!”孟子惆责备了一声,“什么事?看起来。倒是有好消息送来了罢?” 冰荒在外面绷了一路的脸色,终于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王爷,王大人那里送来捷报,歼敌一万二千,缴获辎重无数。” “好,传令下去,按照咱们的规程赏。银子和犒赏的东西,今儿便让人运过去。”孟子惆虽然高兴。脸上却还是淡淡的。 这一仗,全在掌握之中,打胜是没有悬念的。不过,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取得这样大的战果,还是让他觉得意外。王志中固然能打,兵部的后备支持。也必不可少。 “是!”冰荒行了礼,“末将这便去!” “王志中又打胜仗了?”严真真很高兴,“那他什么时候班师?螺儿的婚事,也该替他们办了。” 孟子惆哭笑不得:“你整日里尽想些什么!东路大军尚要北上,班师怕要到明年的事儿了。” “哦。”严真真失望地低下了头,“碧柳结婚也有一阵儿了。怎么肚子里还没有个消息呢?” “他们才成婚多久?小潘这一向在临川的时间也不多。”孟子惆不以为然,“若是碧柳有了身孕,谁来服侍你?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她再有身孕也不迟。” 严真真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怀孕也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这样不好么?待你产下麟儿,趁机升了李庄谐作尚书。” “他还小着,升这么快!”严真真吃了一惊。这怎么有点像把李庄谐往火上烤的意思? “这次兵部的后备做得很好,几次的行军路线规划得也不错。”孟子惆拍了拍她的手,“你别尽替他担心。那小子很会做人,和六部之间的关系也和谐。他做尚书,没有几个人会觉得意外,除了你。” “可他才……” 孟子惆却不待她说完,便用一句话堵了回去:“有志不在年高。这是你说的。” “可是我觉得还是再让他历练一番……” “我们临川不比朝廷,武官倒是经过这几年的仗打下来。有的是将才。可是文官严重匮乏,经过了这么一次春闱。还是不够。” “王志中当兵部尚书呢?”严真真小心地提议。 她是真把李庄谐当弟弟看待,实在不忍心他小小年纪,便被推到了最敏感的地位。 孟子惆瞟了她一眼:“你放心,那小子能应付得来。其实六部也仅是他的过渡,王志中另有安排,暂时不可能回临川。” “王妃,余杭急信,现在看么?”碧柳在帘子外脆声问。 因为孟子惆在房里,她并没有直接闯进来。 “拿来罢。”严真真忙道。 接过信,才看了两行,便满脸喜色:“王爷,南洋的粮食到了,足有一船,咱们的军粮,不必愁啦!” 孟子惆喜动颜色:“当真?好,这下子可以组织全面反攻了!真真,等着我亲自把你迎进京都!” 严真真还来不及反应,他已是一阵风地去了。想必,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 这么快,就要反攻了么? 孟子惆的反攻很有力,至少压着朝廷在打。不过,很快朝廷便稳住了阵脚,战局一度胶着。 严真真不能再奢望他陪自己用餐,虽然每次都会看着那张空空的位置发一会儿呆,心里觉得缺了一点什么。 阵痛来得有点突如其来,那天她也这样坐在餐桌的一边,有点食不知味。 碧柳听得叫声,满脸紧张地叫早已备下的产婆。 “只是阵痛,还没到生的时候呢!”严真真的常识,比这个时代大多数妇女都要多,因而还能做到从容不迫。 产房是她亲自布置的,准备得很干净。产婆们却不敢像她这样镇静,虽然经历了不少,但毕竟这次的产妇身份不一般,再加上产房里挤了三个产婆,颇有点忙乱紧张的感觉。 “现在还不急呢,让孙嬷嬷来陪我便可。”严真真无奈地挥手赶人。这种时候,还是孙嬷嬷的镇定,能让她安心。 “是。啊,嬷嬷已经来了。”碧柳也像是抓到了主心骨似的。忙着把掀帘子孙嬷嬷扶进来,“嬷嬷快来看看,王妃是不是要生了。” “傻丫头,我让嬷嬷过来,是给我壮胆子呢!你们一个个都慌里慌张的,弄得我心里也不踏实。还是嬷嬷来坐镇,能理个规程出来,该怎么样便怎么样。各司其职。” 孙嬷嬷笑道:“阵痛才开始,还要过一阵儿呢,王妃这会儿不如吃点东西,碧柳去做一些来。” 碧柳忙应着去了,严真真也躺了下来,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有点担心:不会难产罢?这个想法不大吉利。可她偏偏忍不住要这样想。 “王妃身安体健,又有神兽庇佑,一定会母子平安的。”孙嬷嬷看出了严真真的心神不宁,柔声安慰。 果然,孙嬷嬷略略指挥了一番,满室的产婆和侍女们便都安下心来。各做各的事儿。 “嗯,我先歇一歇,回头好有精神。”严真真对孙嬷嬷挤出了一个微笑。不知道真到了难产的时候,自己躲进空间里,会不会平安生产。据小黄鸢说,应该是可以的。只不过突然消失一个大活人,有点不大好操作啊。 她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着,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只是阵痛很快把她痛醒。其后再想要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越来越痛了。”严真真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疼痛的时候,只是低声抱怨着,并且做了几个深呼吸。 孙嬷嬷和产婆们讨论着,一边还没忘安慰严真真两声。 疼痛仿佛像个没有底的洞。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到最后严真真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王妃。就要生了,用一点力。”孙嬷嬷温和的声音。像是一针镇定剂,让严真真的神智为之一振。 “对,就是这样!”孙嬷嬷和产婆的声音此起彼伏,“好,看见头了!” 这句话,无疑是最好的兴奋剂,严真真在瞬间仿佛忘记了疼痛,只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生产总是女人最难熬的一关,对于向往过剖腹产的严真真尤其如此。这时候,她无比地怀念,一刀便能把孩子抱出来的剖腹产手术。 “还没有出来么?”她使着劲儿,喘息着问。 “快了快了。”孙嬷嬷不住地安慰,一边与产婆交流着什么。 严真真想,这句话似乎已经说了好几回,可快到现在,还是没见孩子出来。哪怕出来一个,让她看见希望,那也好啊! “王妃,再用一点力,已经看到头了。” 严真真朝着天花板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这句话,她似乎也已经听过两遍了。她有些怀疑,是她的孩子不肯出来,还是产婆用这句话来让自己望梅止渴。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相信,鼓气余勇。 “啊……”她嘶叫一声,却觉得身子里面忽然一空。随即,是几声欢呼参差不齐:“出来了,出来了!” 额上的湿发粘在鬓边,有一缕甚至遮住了头发。她觉得满腔的喜悦,刚刚已经挤不出一丝力气的身子,忽然又仿佛勇气倍增。 “还有一个呢!”她提醒。 “是,已经看见胳膊了,胎位不正,把胳膊往里塞一下。”孙嬷嬷说话的内容,虽然让严真真又生起不详的预感。不过她冷静的声音,让严真真又觉得一个都生下了,还有一个也不会太难。 “怎么不哭……”她担忧已经出来的那一个。 仿佛回应她的关切,“哇哇……”的哭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嘹亮得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喜悦和骄傲,从心脏的最深处,慢慢地涌入四肢百骇,似乎成了力量的源泉,她再次在产婆的提醒下用力。也许是因为有了一个成果,也许是多少有了点经验,这一次出来的孩子,没有让她受更多的苦。 尽管嘶心裂肺的痛过以后,严真真已经筋疲力尽,但她还是努力挣扎着睁开眼睛:“给我看看孩子……” “王妃,是世子,是世子啊!”孙嬷嬷激动得话音发颤,把刚刚生出来的孩子抱到了她的面前。 孩子太小,似乎还不能看出什么来。 “还有一个大的呢?”严真真虚弱地问。 “啊,对了,这个是姐姐。”孙嬷嬷喜孜孜地把另一个孩子抱过来。很显然,先出来的这一个,看上去略略强壮些,大概是在子宫里喜欢动的那家伙,没想到居然顽皮的是个女孩,这有点颠覆她的猜想。 不过,龙凤胎啊! 她满心欢喜地看着身旁的两个孩子,几乎舍不得眨眼睛。可是过度的疲劳,还是让她很快便陷入了昏睡。 这下好了,有子有女,似乎讨好了每一个人。 醒来的时候,碧柳正坐在她的身旁,两个孩子安静地躺着。 “孩子……”严真真满足地发出一声感慨。 碧柳抹掉了眼泪,分明是喜极而泣:“王妃,一个是郡主,一个是世子呢!” “是啊,有儿有女万事足。”严真真伸出手,在孩子的颊上轻轻抚摸。多么神奇,居然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王爷回来啦!”屋外又是一声欢呼,严真真的心里满长着喜悦。侧过头,一身厚袍子的孟子惆,出现在她的眼帘。 “真真!”孟子惆首先看的是她,握着她的手,才侧头看向身旁的一双儿女,脸上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明朗,“原来,这场胜利,竟是送给咱们孩子的见面礼!” 呃…… 严真真在孟子惆的叙述里才明白,临川刚刚收到前线捷报,临川以北的重镇浏阳被临川军队攻克。这意味着,朝廷和临川的军事力量对比,将会从此来了一个大逆转。挥师直逼京都的日子,想必不会太远。 “这真是美妙的一天。”她想,痴痴地看着一大两小的孩子,他们是她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人。 “我的后宫,有我们四个便够了。”孟子惆拥住严真真,怜惜地把她的一缕头发勾到耳后,“啊,不,以后还可以给他们再添几个弟弟和妹妹。” “哇哇……”两个孩子忽然争先恐后地哭了起来,不知道是表示赞同还是抗议。 看着两个孩子微微扁扁的小嘴唇,严真真忽然发现,自己居然很赞同孟子惆的提议。 如果后宫里没有别的女人,或许可以考虑添几个孩子…… (全文完) PS:今天大结局啦,送上五千字大章!小猪的新文《重生之时尚达人》已更新至第六章,诚恳请求各位亲们的支持。奉上连接:,谢谢!(未完待续)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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